“閉嘴!”三公子終於怒了,一聲厲喝,冷冷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想幹什麼!”
安郡王亦冷冷的盯了謝氏一眼,半響緩緩道:“你在背後說三道四、閒言碎語可是不少,別以爲別人都不知道,不當面說出來,那是因爲是一家人。你要是覺得自家委屈了,大可以自立門戶分出去,放心,該你們三房那一份傢俬,本王不會虧待剋扣你們的!”
“父王,我——”謝氏一驚,臉漲得通紅,嚅嚅着說不出話來。
兄弟四人,留郡王是尚了別國郡主皇上另外賜宅邸,跟他們不一樣。若平白無故的被父母分出去單住,旁人會怎麼看待他們?兒女的親事也會變得艱難起來!
而且,日常用度肯定會比在府中要大得多!萬事都要自己操心。謝氏如何能不急?
三公子也不由變色,忙道:“父王,這是什麼話!好好的說什麼分家呢?都是兒子不是,兒子以後一定會嚴加管教謝氏,不讓她再胡說八道!”
說着瞪着謝氏訓斥道:“你還木頭似的杵着幹什麼,還不趕緊向父王請罪?”
“我——”謝氏心虛不敢再強硬,只得衝安郡王屈膝福了一福,勉強陪笑請罪。
安郡王不等她開口便擺擺手淡淡道:“罷了!這也不必!眼下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
一句話卻令謝氏的臉變得更紅。
一直坐在那裡嚶嚶哭泣的留郡王妃突然起身就朝外頭奔去。
留郡王吃了一驚,眼疾手快忙拉住了妻子的手臂,忙道:“真真,你要幹什麼?”
“不關你事!放手!”留郡王妃厲聲呵斥猛的將手抽了回來,帶着景嬤嬤、武嬤嬤等一陣風的去了。
留郡王追到門口,“真真!真真!”的喚了幾聲也沒能將她喚回來,只好眼睜睜的看着她離開,不禁長長一嘆。
妻子氣他怨他,他如何不知?但他能說什麼?他甚至可以預見,如果瑾瑾那孩子真的——妻子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他的!
就算不和離,她也永遠不會再對他有什麼好臉色,甚至連見恐怕都不會願意再見他!
留郡王妃帶着一衆丫鬟婆子,殺氣騰騰的直奔謝氏的院子。
看門的婆子見了這陣勢不由慌了手腳,陪着笑臉上前,還沒開口就被留郡王妃呵斥推開。
那兩個婆子踉蹌幾步,相互望了望,一人忙跟上,一人轉身飛奔找三公子和謝氏去了。
只要有眼睛的都看得出來,留郡王妃這是來者不善啊!
“給我砸!”留郡王妃冷笑道:“把這屋子院子拆了更好!誰要是敢上前阻攔,就給我打!死活不論!”
景嬤嬤動了動脣想要勸解,再一想郡王妃心裡頭憋着氣,若是不發泄出來更加不好,便什麼都不說了。
除了她還算是冷靜之外,留郡王妃手下的其他丫鬟婆子媳婦們哪一個是膽小怕事的?
況且她們本來就瞧謝氏不順眼,這回居然還害的小主子下落不明、生死不知,更將謝氏恨到了極點,得了這話,無不熱血憤張,齊齊大喝一聲“是!”不由分說衝進各間屋子開始了打、砸、撕、毀,氣勢洶洶,動作利索,毫不留情!
片刻功夫,謝氏屋子裡便一片狼藉,滿地碎片。
謝氏院子裡也有不少丫鬟婆子,可自家主子不在,留郡王妃一來身份貴重她們不敢招惹,二來人多勢衆她們招惹不起,對謝氏忠心的勉強上前阻攔一二,結果被揍得慘叫連連,其他的丫鬟婆子誰還敢上前?
周瑾玉年紀還小,還沒有分了獨立院子,而是跟着父母住在右邊的小側院中。
她正在屋子裡“養傷”,並沒有去大廳那邊。
得知消息大驚失色,周瑾玉也顧不得再養傷了,連忙帶着小丫頭急急火火的奔到正院。
事實證明,她的這個決定真的是糟糕透了。
因爲她前腳剛走,後腳留郡王妃的人就衝進了她的屋子,照樣一通狠砸!
三房所住的整個院落裡,沒有一寸是完好的,包括院子裡的花木盆景!
周瑾玉急急忙忙趕到正院時,一進父母的屋子,就感覺眼前一黑腦門陣陣眩暈。
這屋子裡,哪裡還有半寸是完好的啊!所有的古董瓷器玉器擺設全部都碎成了渣,桌布、椅墊、帷帳也全都撕得稀爛,桌椅長案博古架翻倒在地上磕碰折損得不成樣,甚至地毯都被掀了起來剪成了好幾塊!
可見她這位四嬸的人真的是毀壞得徹底,半點情分不留!
“四嬸!四嬸!”周瑾玉哭着撲上前,還沒有碰到留郡王妃的衣角就被景嬤嬤等人攔住了。
留郡王妃紅腫的眼睛冷冰冰的瞟了她一眼,就沒有任何感情的移開,揚聲喝道:“都給我檢查仔細了!可別拉下什麼!給我砸乾淨!”
周瑾玉心中又氣又急又羞又惱,嗚嗚哭道:“四嬸你打我、你打我吧!咱們是一家人啊,你這是幹什麼呀!這件事都是我的錯,都是我不好!嗚嗚!是我害了小堂妹!”
留郡王妃就又盯了她一眼,微微冷笑,那意思是:你知道是你害了她最好!如果她真的有什麼不測,你以爲我會放過你!
周瑾玉被她盯得一驚,嗚嗚咽咽的抽泣陪着不是,卻不敢再有什麼別的言論了。
謝氏和三公子、以及留郡王、安郡王夫婦、長媳白氏、張氏等人這時候也得到報信急衝衝的趕到了。
謝氏看到院子屋子的一片狼藉,尖叫一聲就要衝過去同留郡王妃拼命!
衆人也見了,不由倒抽一口涼氣!
留郡王妃看到被自己的人攔住的氣急敗壞的謝氏,冷冷一笑,喝道:“放開她!”
丫鬟們依言放開謝氏,三公子卻一下子將謝氏拉住了。
謝氏掙扎着,氣急敗壞瞪着留郡王妃吼道:“放開我!你放開我!這個潑婦!這個潑婦!我要打死她!我要打死她!”
安郡王老兩口也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兩人相視一眼,在心裡暗暗嘆息。
安郡王妃想的是,四兒媳素來驕縱慣了,這些年雖然有所收斂,可本性卻不會變,她會幹出這等事來實在不值得驚奇!罷了,這口氣她不出將來老三家的指不定還會倒更大的黴,這院子屋子毀了就毀了,東西再置辦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