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許青梅!”青梅對他笑了笑:“謝謝你幫我,王公子!”
“不用客氣,我就看不慣她們主僕有兩個人,還裝可憐!”王航灃臉上帶着爽朗的笑容:“就你這小身板,想要以一敵二也難了點,可惜我過幾天就要回去,要不肯定教你幾招,免得你以後被人欺負!”
看着他真摯的眼神,青梅的心裡瞬間感覺到了溫暖,那笑起來的桃花眼格外美麗,不知怎的晃花了他的眼。
溫君昊在侍女的帶領下過來,看着海棠樹下的男女相視而笑,那畫面太美,可是她怎麼能對別人笑着這麼美。
溫君昊加快腳步來到青梅身邊,看着那年輕張揚的公子,丹鳳眼裡帶着冷意:“我們該回去了!”
王航灃看着這男人不凡的氣勢,還有冷漠的眼神,濃眉一挑,對青梅笑了笑:“原來你有人一起來的啊?那我就放心了,告辭,我們緣再見!”
溫君昊心裡很不是滋味,心裡覺得他們這輩子沒有再見的緣分纔好,又不好意思承認自己吃醋,不滿的低語:“你看看你,我錯眼不見,你就和別人相談甚歡!”
青梅毫不客氣的瞪了他一眼,今兒這事,她自己還覺得委屈呢:“你哪隻眼睛看到我開心了?憑什麼不分青紅皁白的責怪我?”
她不是覺得家醜不可外揚,而是覺得自己剛纔太激動了,要是理智一點,也能說出王公子替自己解圍的話,就不至於讓自己這麼狼狽。
“是出了什麼事嗎?”
溫君昊看着她氣鼓鼓的樣子,竟然覺得很可愛,放軟了語調關心的問。
“沒大事,就是遇上了個神經病!”
青梅看了看天色,焦急的道:“我先和掌櫃的說一聲衣服的款式,我們也早點去等吧?我怕到時候人太多,擠不進去!”
“那邊我已經和掌櫃的說好了,我們這就上馬車吧!”
青梅和他上了馬車,喝了盞茶,才定下心來,看着男人乖乖道謝:“謝謝你陪我,要是你有事就先去忙?”
溫君昊無奈的拍了怕她的腦袋:“你心情好點了?”
青梅不好意思的抿嘴一笑,拿出荷包遞給他:“我剛剛心情不好,對不起了?那衣衫多少銀子,我有帶銀子呢?”
“你這荷包還真的精緻!”
溫君昊把玩着她遞給自己的荷包,粉色的荷包上繡着綠色的荷葉,荷葉上還有一隻活靈活現的青蛙,似乎想要跳出來。
他認真的看着她:“青梅,你可以試着相信我一點,我不是閒着沒事拈花惹草的男人!我能做到一諾千金,我既然說喜歡你,就一定會娶你!”
把荷包放回她的手裡,順勢握住了她綿軟的小手,放在自己的脣邊摩挲啃咬,淡淡的鬍渣讓她的手癢癢的。
“放手啊,你餓了我請你去吃好吃的,你咬我的手幹嘛?”
溫君昊露出清雋的笑意:“那你記得給我繡個荷包,好不好?”
“好!”
溫君昊聽到青梅乖巧的答應自己,拉着她的手一用力,就把她拉進自己的懷裡,看着她花瓣一樣的脣,心猿意馬的低語:“我好想親親你……”
兩脣相接,她那柔軟香甜的滋味,讓他剋制不住的吻了又吻,把一開始打算的淺嘗即止忘了個一乾二淨。
還好今兒街上人多,馬車走的慢,等到馬車停下來的時候,小廝的聲音驚醒了沉醉在親熱裡的男女:“爺,已經到茶樓了。”
溫君昊不捨的放開她,見她臉帶紅暈,桃花眼瀲灩,真是說不出的嫵媚可口,讓他深深的遺憾時間地點不對,聲音帶着情慾,低啞的道:“我讓人在這裡定了位置,我們去坐坐喝杯茶!”
見她嗔自己,俯身低語:“小姑娘,我再不喝點茶,就要被慾火焚身了!”
青梅指着小茶几上的茶:“那你多喝點!”
“小傻瓜,這茶是留給伯父喝的!我這個女婿孝順吧?”
“你好不要臉,就知道欺負人,色狼!”
“這食色性也,再說你是我的媳婦,我只是讓你慢慢的習慣我的存在。”
“我不和你狡辯!”青梅羞紅了臉,率先起身掀開簾子踏着落馬凳下了馬車。
茶樓有兩層,樓下早就坐滿了人,還好早就讓人來訂好二樓的包間。
青梅看着底下似乎擠滿了人和馬車,心裡也焦急起來:“時間快了吧?我爹的身子也不知道吃不吃得消?我們回去的時候,順便路過醫館停下,請大夫把把脈吧?”
溫君昊喝了杯茶,才搖頭:“還要半個時辰左右呢?府裡我已經請郭大夫已經在等着了,你不要急,到時候伯父好好修養幾天,讓郭大夫給調養一二就好!”
青梅感激的看着他:“還是你想的周到,有郭大夫在,我就放心了!”
溫君昊想了想,低聲道:“現在時間還早,我給你講講我家裡的事情吧?我爹生前爲官,爹沒了後,我們就想着離開京城,順勢避開五龍爭位!我還要回去京城一趟……”
青梅聽他說完,心裡一動,桃花眼帶着某種光彩,定定的看着他問:“你這次是不是因爲我纔回來的?”
“是,因爲我心悅於你,聽到你出事的消息,我心裡難安,這才日夜兼程來到白鹿城!”
溫君昊眼神執着的看着她:“青梅,你要好好的保重你自己,你好好的,我才能放心,知道嗎?”
“好!”
青梅心裡有點迷茫,覺得他的愛太沉重,心裡又是開心,又帶着疑惑:他對我太好,好的似乎有點過分,就好像錯過了什麼東西,現在想要牢牢的抓在自己的手心裡一樣……
不,是我自己太胡思亂想了,我是因爲前輩子的事情,心裡下意識的抗拒……
“鐺鐺……”
兩人對視良久,就聽到外面響起來了鐘聲。
溫君昊喝了杯子裡的茶水,笑着道:“好了,我們下去等就是,阿宇他們在書院門口看着呢?”
下面自然都是人,喧譁又熱鬧,興奮又焦急的等着裡面的親人出來。
而從考場出來的秀才們也很好認,鬍子渣拉,髮髻凌亂,雙眼無神,衣衫鄒巴巴的,一副慘遭蹂躪的樣子……
過了好一會兒,青梅纔看到兩個小廝扶着自家爹過來。
青梅着急的問:“爹,您還好吧?趕緊上馬車喝杯茶!”
許延東身上青色的袍子也已經鄒巴巴的了,臉色憔悴,看見女兒擔憂的眼神,勉強的笑了笑:“爹沒事!”
小廝扶着許延東上了馬車,青梅趕緊倒了杯溫熱的茶,給自家爹喝。
許延東“咕咚咕咚”就喝了一盞茶,才鬆了口氣,自嘲一笑:“爹真的老了,這幾天就累着了,你別擔心,現在爹沒事了!”
溫君昊也溫和的開口:“這九天時間太久,伯父回去請郭大夫把個脈就好!這次伯父辛苦了,要好好的歇幾天纔好!”
“你說的對!”許延東說完,看着溫君昊這才反應了過來,驚訝的問:“是你?溫公子你怎麼會在這裡?”
好吧,他真的累狠了,到現在才發現馬車上還多了溫君昊。
溫君昊清雋的臉上帶着笑意,和氣的開口:“是啊,都說有緣千里來相會,可不就是這麼巧!”
青梅尷尬的笑了笑:“爹,他就是溫公子的四叔!”
許延東驚訝不已,也只能尷尬的笑了笑:“呵呵,這還真的是好巧啊?”
溫君昊自然不會讓氣氛尷尬下去,關心的問:“伯父沒事就好,到時候就等着好消息,先回去……”
等到馬車來到了溫家的別院裡,早就在門口等着的何生和曉強趕緊扶着自家爺進去。
許延東沒仔細看,還不知道換了院子,來到琳琅閣的時候,郭大夫已經在那裡等着,看着他進來了,趕緊上前把脈。
許延東這次是真的累了,秋闈九天,前三天還能支撐着,中間那三天就感覺到有點勉勉強強,這後面的三天可是累的狠了,只覺得腦袋嗡嗡作響,恨不得倒頭就睡。
郭大夫細細的把了脈,溫和的道:“二爺沒大事,在下開個方子,好好的喝幾天藥,調養一下身子就好。那裡我泡了碗參茶,先讓二爺喝了!”
青梅趕緊把參茶端給自家爹,讓何生他們扶爹進去梳洗,自己讓廚房趕緊上雞湯麪。
趁着何生絞乾頭髮的時候,青梅讓爹吃了碗雞湯麪。
吃飽喝足,許延東來到牀上躺下,很快就迷迷糊糊的眯了過去,嘴裡卻還呢喃着:“青梅,我們馬上就可以回家了!”
青梅心裡莫名的一酸,低低的應了一聲:“爹,您趕緊睡吧,等您歇兩天我們就回家了!”
“嗯!”似乎聽到女兒的肯定,他很快就沉沉睡去,發出微微的鼾聲。
青梅看何生他們守着,自己悄悄的走了出去,見郭大夫正在那和溫君昊說話,上前福身:“勞煩郭大夫了,我爹真沒什麼事吧?”
“不敢當,小姐多禮了!”
郭大夫對她肯定的點了點頭:“小姐放心就是,二爺只是太過辛勞,好好休息幾天就會好!在下先去抓藥了,告辭!”
溫君昊看着她別有深意的笑了笑,揶揄道:“青梅,看你這樣細心,我就不用擔心我們以後的孩子了!”
青梅嗔了他一眼:“四爺,您就不能成熟點嗎?”
“我覺得我很成熟,很男人啊!”溫君昊對她笑了笑,曖昧的低語:“要不你告訴我,我哪裡不好,我都可以改!”
“你很欠揍是吧!走了,別吵着我爹休息!”
看着兇巴巴的小姑娘,連說話都壓低了聲音,他心裡卻覺得格外好笑,自己的小姑娘真的長大了,會照顧人了!
溫君昊俊美的臉上,露出了絕美的笑容,大步的追隨着她的腳步。
外面已經準備好了晚飯,青梅和他吃好晚飯後,看着他笑了笑:“四哥,你看我爹回來了,你明兒起不要來見我好不好?”
溫君昊用邊上的茶漱口,起身進去花廳,好讓丫鬟收拾客廳。
青梅看着他,熟練的在自己暫住的地盤上來去自如,做了個鬼臉,纔跟上去。
花廳裡早就準備好各色的果子和茶水,散發出好聞的果香和茶香。
花廳裡花燈下,青梅看着他已經斜依在自己的美人榻上,說不出的俊美慵懶,趕緊忍住想撲上去的衝動,不滿的問:““四哥,你最近難道不忙嗎?還是你本來就是無所事事的?這樣以後怎麼養家餬口?你明兒起就趕緊出去忙吧?”
“哦,原來你擔心我養不起你?”
溫君昊現在爲了多陪陪她,都是晚上處理事情,見她站在幾步外的多寶閣邊,明顯是防備自己偷襲,勾脣邪魅一笑,身子一晃就來到了她的面前,摟着她的腰靠着多寶閣:“小姑娘,那你讓我養着好不好?我明兒和你爹說說我們的事情,到時候等我娘來了,就讓人上門提親!”
青梅眼帶猶豫,糾結的看着他低語:“不急,我還小呢?”
“你哪裡小?”男人的聲音突然變得曖昧起來,眼神肆意的打量這她,低低呢喃:“許家有女初長成,聘聘婷婷十四餘,正是豆蔻好年華,青梅樹上等溫郎!”
想到兩人的第一次見面,青梅下意識的紅了臉,帶着點嬌羞的道:“你做夢呢?我纔不會等你!”
“傻瓜,現在是我在度日如年的等你啊!”
他湊得更近,和她呼吸相融,只覺得自己心猿意馬,低低的道:“我知道你喜歡我,第一次見面,就迫不及待的對我投懷送抱,我怎麼捨得不等你呢?”
“你胡說,我不小心從青梅樹上掉下來的!”
“那就是我救了你,救命之恩,難道不應該以身相許嗎?”
“哼,那點高度又摔不死!”
溫君昊深情的看着她:“可是我會心疼的啊?我只想你好好的……”
他的聲音消失在她柔軟的脣裡,瞬間就纏綿旖旎起來……
她的前面是男人高大的身體,後面是不能挪動的多寶閣,只能攀附着他……
許久後,男人才戀戀不捨的離開她的脣,聲音曖昧的低語:“我真的不想停下來,你要快點長大,等我明年來娶你!”
青梅羞惱的用腳踩了他一腳:“滾開!”
真是的,又不是他一個人想要繼續,可是明知道自己年紀小,卻還這樣百般挑逗,千般纏綿,活該他難受。
不對,自己現在也慘了。
八月十四的早上,青梅睜開美麗的桃花眼,隔着貼了薄紗的窗戶,看着外面天色陰沉沉的,還有細細的雨聲。
乾脆閉上眼睛繼續眯着,自己昨晚上不知怎麼的,做了些羞人的亂七八糟的夢,真是被他帶壞了。
不過今兒幺幺也該回來了,又有爹在,他就不能隨意的過來糾纏自己了。
青梅還想眯一會兒,卻覺得自己身下一暖,好吧,親戚來了,自己趕緊起牀打理乾淨。
她可不想弄髒牀,那樣就太羞人了。
她起牀打理好自己,打開房門見外面還在下雨,沿着遊廊去了爹那邊。
何生剛好打開門,看見她趕緊行禮,壓低聲音道:“小姐,爺還在睡呢!”
“好,讓爹多睡會!”
青梅回到自己的房間,見丫鬟在打掃整理房間,就出來坐在花廳裡,看着外面的細雨發呆。
劉婆子撐着油紙傘過來,看見她呆呆的看着外面,似乎在等着自家爺過來,趕緊上前請安,笑着問:“小姐,今兒爺有事要出去了!爺讓老奴問小姐蛋糕的事宜,您覺得起什麼名好?”
青梅覺得這也算是自己出力,想了想纔開口:“劉嬤嬤,你看這樣可好?到時候這……”
------題外話------
宴會上會有什麼在等着我們,美食,美女,美男,好吧,是陰謀詭計
102章 暗算,書房迷情
許延東醒來已經是快中午了,覺得自己睡了一覺渾身都舒坦多了,想起了溫家叔侄,卻忍不住皺起眉頭。
梳洗更衣,再吃了碗餛飩,才問何生他們:“這是怎麼回事?溫君昊是什麼時候來的?我怎麼換房間了?”
何生趕緊開口:“四爺是前兒早上纔過來的,原來兩個溫公子是叔侄,四爺說小姐是貴客……”
許延東聽了後,覺得很是頭疼,無奈的嘆了一聲:“姓溫的都不是好人!”
原本他還想着要是溫澤生家世簡單,到明年和溫君昊約定到期,就把女兒許給溫澤生,可是一到這別院,就知道溫澤生的家世,不是自己想的那麼簡單。
可是他也真的沒想到,他竟然是溫君昊的大侄子,這下可真是夠尷尬的,他覺得還是早點離開的好。
曉強端了一碗藥上來,許延東喝完了就去找女兒,商量一下走之前送點什麼東西。
劉婆子心裡以爲小姐是想爺了,乾脆在那陪她說話,仔細的問鋪子的裝修,還有蛋糕裡可以加什麼?牛奶裡可以加什麼?
看到許延東來了,才笑着告辭:“多謝小姐解惑,老奴先告退,去安排他們照着小姐說的做。”
“劉嬤嬤慢走!”
青梅笑着迎向自家爹:“爹,您怎麼不多睡會?藥吃了嗎?”
丫鬟送上茶就退到外面,許延東笑着點頭:“沒事,我睡了一覺,現在好多了!青梅,爹有點想家了,你看下去去買點東西謝謝人家收留,我們明兒啓程回去怎麼樣?”
青梅嘆了口氣:“我也想家了,可是八月十八就是溫公子的生辰,他們已經說過讓我們留下,我們只能八月十九再走!至於賀禮,我弄了蛋糕,交給了溫府的人,就當是我們的賀禮吧?”
許延東趕緊點了點頭:“這是不能就這麼走了,溫公子要生日了,那我們怎麼也得多留兩天。不過,那蛋糕是什麼東西?”
“爹你嚐嚐就是,小廚房裡這兩天都在弄!這時應該的多着呢!”
她不是忘記蛋糕這回事,而是怕樹大招風,不過此次回去後,就可以藉着溫家的勢,狐假虎威,當然,要是自家爹能考上進士那就更好了。
青梅讓人去小廚房端上糕點,許延東嚐了兩塊,漱口後笑着道:“這東西香軟得很,你祖母肯定喜歡。”
“那我們回去也可以做出來賣,就是我們那邊沒有奶牛,估摸着味道會差點。”
“這倒是,回家試試再說!”許延東看着女兒低聲問:“青梅,溫公子,不是,是那個溫四爺有沒有說什麼?”
青梅乖巧的看着他:“沒和我說什麼啊?不過四爺說今兒要和爹說說話!”
“哦,這也好,我們到時候租馬車回去……可惜我們的馬被殺死了,這一下又要陪銀子!”
許延東和女兒討論回去的事宜,過了一會兒,就聽見外面的丫鬟請安聲:“奴婢給爺請安!”
許延東起身相迎,青梅乖巧的起身跟着爹的腳步,心裡腹議:假惺惺,假正經,前兩天進門的時候,都是悄無聲息的,現在卻這樣懂規矩。
還有那兩個丫鬟,現在倒是會出聲請安了,真是上樑不正下樑歪。
“伯父起來了,您今兒個看着精神真好!”
溫君昊進來看見許延東迎上來,趕緊笑着先抱拳見禮,才相扶着一起坐下說話。
許延東笑着道謝:“多謝溫公子,應該是溫四爺,我真的沒想到我們這麼有緣……”
溫君昊和他說着話,眼神卻看了青梅一眼,示意她離開。
許延東也想着自己女兒在的話,說起她的婚事也不妥,也用眼神示意女兒離開。
青梅無奈的起身:“爹,四爺,我先去廚房看看!”
看着女兒離開了,許延東神色探究的看着溫君昊:“四爺,您這大侄子不知道我們原先認識吧?”
溫君昊嚴肅的點頭:“要是我知道的話,絕對不會讓他和青梅遇見的!伯父,我對青梅的心,絕對不會變,也不會讓她的身邊有別的男人存在!”
“我們有約在先,我自然不會忘記!”
許延東打着哈哈:“至於以後的事情,青梅現在還小,到時候再說!”
他真的不希望女兒嫁到這麼遠,有什麼事情,自己也照顧不到,而且女兒性子烈,高門大戶的生活,未必能舒心。
他不求女婿大富大貴,只願女兒幸福,不用看別人的眼色活着。
溫君昊嘴角一勾,誠懇的道:“我知道伯父的心意,可是子非魚,焉知魚之樂?青梅和我相談甚歡,很是情投意和,伯父要是真的想青梅歡喜,何不成全我們?”
這話許延東真的不愛聽,可是看着溫潤如玉,清雋不凡的溫君昊,他的心裡也動搖了:要是女兒自己喜歡,我不如成全他們,畢竟他這樣俊美,肯定招姑娘家喜歡。就像我自己當初見到妙妙,也是一見傾心!
溫君昊很會察言觀色,見他神色猶豫,溫和的道:“而且我家人口簡單,我的三個兄長都在外當官,家母不要媳婦留在身邊侍候,都是打發她們各自去任上……”
聽到他的話,許延東很滿意,這婆婆看來不難相處,兩人說了會話,青梅就招呼他們一起吃午飯。
看着嬌俏的女兒和清雋的溫君昊坐在自己的兩邊,還真是男俊女俏,說不出的登對。
而且他們似乎無聲勝有聲,彼此之間很有默契,算了,就這麼着吧!
溫君昊今兒外面還有事要安排,飯後說了會話就離去。
許延東想着就去大房那邊走走,自己怎麼着也該去說聲謝謝。
青梅懶洋洋的回到牀上,繼續躺着午休,外面秋雨綿綿,自己又是這種特殊的日子裡,她一點都不想動彈,只想在牀上睡個昏天暗地,和被子同生共死不分離。
許延東去大房那邊的時候,他們還在喝酒,他也沒有多呆,說了幾句感謝的話,很快就回來。
不是溫澤生不熱情,而是那邊許延成父子都在,他看了心裡就膈應,不想看見他們。
溫澤生親自送他出門,一路陪着他說着話,伯父長伯父短的倒是相談甚歡。
許延東回來,聽說女兒已經睡了,他也回房喝了藥就睡下。
大房這邊,許俏蓮看着溫澤生送二叔出門,帶着秋雨悄悄的跟着他們,等二叔走了才上前見禮:“大公子,喝酒傷身,您少喝點酒!”
“好,多謝大小姐提醒,你吃過午飯了吧?”
溫澤生看着她,很和氣的笑了笑:“大小姐閒了就到處走走,院子裡有幾處景色不錯。”
雖然自己不喜歡她,可是她時常陪着娘說話,又溫柔乖巧,他也願意給她尊重。
許俏蓮嬌羞的點了點頭:“多謝溫公子,我知道院子裡景色好,不過我聽哥哥說公子的書房裡有很多雜記,不知能否讓我拜讀一二?”
“自然可以!”溫澤生不以爲意點頭:“大小姐,那我送你過去!”
許俏蓮很懂事的答應:“好啊,那樣也免得看書房的姐姐爲難!”
聽話辯音,溫澤生聽了她的話後皺眉:“難不成小欣不讓你進書房?那她也太沒有規矩了!”
許俏蓮不動神色的告了那丫鬟一狀,心情大好的嬌笑:“不用了,那丫鬟也是怕我笨手笨腳的!”
溫澤生陪着她來到自己的書房,又說了小欣幾句,見小廝來請,就快速的去前面的宴席。
許俏蓮心情大好的在書房轉了一圈,見這個時候,除了小欣就沒有旁人,對她笑了笑:“勞煩姐姐了,我想靜靜看會書!”
小欣無可奈何的福身離開,免得這女人又生是非,公子明明交代自己不要讓外人進他的書房,這大小姐又不是內人,這會倒是怪起自己來了,真是丫鬟難爲。
許俏蓮溫確定書房裡沒人,才坐在那,眼神複雜的打量着散發着淡淡墨香味的書房,拿着那硯臺聞了聞,從袖子裡拿出一個小瓶子,把裡面的粉末都倒進去……
“溫澤生,你爲什麼就看不到我的好呢?非要逼着我動手……哥哥,希望你的東西管用,要不我可真的沒法子了!”
許梓健喜歡往青樓楚館,酒樓賭場行走,這三教九流之地,自然有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而他有時爲了情趣,自然會用點別緻的東西。
今兒早上聽到妹妹的擔憂後,這才把自己壓箱底的寶貝給她,只要妹妹能進溫家,他纔不管是妻是妾呢……
許俏蓮挑了幾本書,這才優雅的離開書房,轉身就去大夫人房裡說話。
她心裡很是擔憂埋怨大夫人,她想爲大公子選大少奶奶,卻看不到殷勤服侍的自己,恨大夫人狗眼看人低,嫌貧愛富。
就像上次去外面給自己選衣服,買首飾,可是她卻忙着和別人的家的太太小姐打招呼,完全沒有想過自己的存在。
於氏這個時候已經在午休,許俏蓮就去邊上的抱廈和丫鬟們說話……
那邊酒宴散了,許梓健就和另一個公子葛曉華,蠱惑溫澤生去書房見識見識他收藏的美人圖:“有道是聞名不如相見,你今兒要是拿不出,那可就算你輸了!”
“我怎麼可能輸?今兒讓你們見識見識美人!”
溫澤生酒後倒是顯得格外狂放了幾分,三人來到書房後,親自拿着畫軸小心的打開,一個穿着大紅曳地的娟裙美人,長髮飛舞,雙手拈花,俏臉含笑,飄逸出塵中又帶着幾分嬌媚,瓜子臉上眉眼精緻的恰到好處,一對鳳眼瑩亮清澈,眸如點漆,很是清麗動人,似乎會從畫裡走出來翩翩起舞。
許梓健眼神一閃,笑着看邊上滿口稱讚,仔細欣賞的葛曉華:“葛公子,我剛纔在席間聽聞葛公子很是擅長書畫臨摹,不知畫裡的這個美人你來臨摹的話,能像幾分呢?”
這副畫葛曉華也非常喜歡,看的不住點頭:“溫公子,您讓我臨摹一下吧?這神韻處理的太好了,我也不知道我能臨摹幾分韻味。”
葛家擅長書畫,他的叔伯有人在京城擔任翰林,還有辭官回家在書院擔任先生的,也算清貴人家。
於氏此次想給兒子娶的媳婦,就是葛家的葛玉嬈,特別教待兒子要好好相處。
溫澤生不知道孃的另一重意思,席間說起美人圖,也是爲了引起葛曉華的注目,很是自然的點頭:“葛兄請,要不你帶回家去慢慢觀賞也沒事。”
“不用,給我準備筆墨就好。”
“小欣,筆墨侍候!”溫澤生很自然的讓丫鬟來準備東西,自己坐在邊上的圈椅上喝茶。
今天中午,他是主人家,酒也喝的有點多,看見他們在欣賞畫卷,又有小欣侍候,覺得自己有點頭暈,就來到書房一側的美人榻上躺下,順手拿出一本雜記遮住臉,閉上眼休息一會。
小欣找出上好的宣紙,隨後開始準備文房四寶。
葛曉華準備下筆的時候,聞了聞就皺眉,覺得這墨的氣味不對,又不好意思明說,搖頭道:“罷了,我今兒喝多了酒,怕是下筆沒了分寸,改日再來欣賞吧!”
說完拱手告辭,一邊走,一邊琢磨那究竟是什麼味道?
許梓健看這一會,溫澤生已經發出微微的鼾聲,小欣則是在收拾文房四寶,嘴角露出笑意,伸手無意間就把硯臺打翻,歉意的道:“真是對不住,我這是喝多了!”
這樣既可以毀屍滅跡,又可以散發的更快,而氣味散發完後,他自然忍耐不住,一舉兩得。
小欣心裡恨的要死,卻還是笑着趕緊上前收拾:“公子不必介意,奴婢收拾了就好。”
她本來就是大夫人身邊的大丫頭,因爲有幾分姿色,被嬤嬤好好教導過,才放在公子身邊,以後要是公子喜歡,就是公子的房裡人,也好紅袖添香。
許梓健看着丫鬟收拾東西,自己也笑着離去給大夫人請安。
於氏每天中午要休息半個時辰,許梓健去的時候,她已經起來在大廳裡和許俏蓮說話:“你這孩子,自去好好休息,我這裡哪裡能讓你動手。”
許俏蓮站在她的身後,白皙柔嫩的小手按着她的額頭,溫溫和和開口:“我在家裡就天天幫我娘按按,也好讓我娘舒服點;夫人待我恩重如山,我想着過幾日要離開夫人,心裡就很不捨,夫人就讓我儘儘心吧?”
於氏心裡覺得她知道感恩,遺憾她家世不顯,要不倒是自己兒媳婦的好人選,閉着眼道:“可惜你爹孃不捨的,要不我倒是想替你選戶好人家。”
“夫人,您又打趣我!”許俏蓮心裡恨的不行,卻嬌羞的低語:“我年紀還小呢?我爹孃捨不得我出門,要多留我兩年,再說我哥哥還沒娶媳婦呢?”
“你哥哥此次要是中了進士,那你還怕沒有好嫂子?”
於氏說完,想到要是父子雙進士,她在小縣城,就也能水漲船高了。
丫鬟進來福身:“夫人,許公子來給您請安了!”
“快請,上茶!”
許梓健進來抱拳請安:“夫人安!我們前邊的宴席散了,葛公子……現在溫兄弟倒是在書房睡着了!”
於氏一聽兒子可能喝多了,趕緊起身往外走:“趕緊叫人準備解酒湯!”
許俏蓮看了哥哥一眼,乖巧的跟上她的腳步:“夫人,我怕哥哥喝多,叫廚房準備瞭解酒湯,秋雨趕緊去端來!”
“還是你細心!”
於氏和許俏蓮說着話,來到書房前,見門開着,裡面卻傳出了男女的聲音“公子,您難不難受?”
“我就是熱,你用手摸摸我……”
103章 暗謀,肌膚之親
於氏臉色一肅,心裡惱怒有丫鬟想要爬上兒子的牀,怒氣衝衝的走了進去。
她邊上的婆子想要攔下許俏蓮,可是許俏蓮已經快步的走進去,她只好讓邊上的丫鬟守在門口,免得有人再進去。
書房裡的美人榻上,溫澤生臉色紅的嚇人,衣裳不整的抱着小欣:“我好熱,你好涼,讓我抱抱……青梅,別離開我……”
“嗯,不要這樣嘛!”
小欣倒在他的懷裡,雙手摸着他的臉,聽到聲音嚇得趕緊回頭。
只見她水紅色的束腰長裙有點凌亂,嬌小的身段凹凸有致,鴨蛋臉上細眉大眼,水汪汪的大眼倒是格外勾人。
她此時又羞又怕,見夫人神色不好,更加害怕,神色慌亂的想要掙脫公子的懷抱,害怕的道:“夫人,不是奴婢,是公子他……”
於氏被眼前的一幕,氣的失去理智,憤怒的上前,一把拉着小欣就一巴掌甩過去:“賤人,好好的公子都讓你們給帶壞了!”
自己就算有那個讓小欣當通房的意思,可是自己沒點頭,這賤婢想暗度陳倉就是該死。
在小欣的記憶裡,自家夫人這樣憤怒的時候,就是死人的時候。
小欣臉色蒼白,趕緊跪在地上,不住的磕頭:“夫人饒命,是公子喝多了,才拉着奴婢……”
溫澤生覺得自己渾身上下熱的難受,而味道好聞,帶給自己冰涼的女人不見了,下意識的下榻去拉小欣。
於氏看到兒子這個樣子,就知道是被人算計了,焦急的開口:“你們趕緊去請大夫過來,快去請四叔過來!記住,不要驚動旁人!”
說完就去扶兒子:“阿澤,你醒醒,趕緊拿冷水帕子來!”
她心裡覺得,要是兒子實在難受,那麼幹脆讓小欣服侍,等明兒灌了藥,也不過是個通房的名分。
溫澤生覺得自己難受的要死,整個人都要爆炸了,焦躁的一把推開於氏,去拉地上的小欣:“青梅,我好熱……”
他的力氣很大,一點也不顧及自己的娘,於氏被他推的往後倒去。
“夫人!”許俏蓮驚呼一聲,趕緊去扶住往後倒去於氏。
小欣也不敢靠近公子,用力掙脫後,快速的往角落跑去。
溫澤生聞到淡淡的花香味,貪婪的吸了吸,上前一把抱住許俏蓮,埋在她身上深深的呼吸,只覺得她身上的味道格外好聞。
“不要,溫公子是我啊?我不是青梅啊……”許俏蓮花容失色,拼命的掙扎,反而讓男人抱得更緊。
溫澤生腦海裡只有一個念頭,自己需要這味道,這就是自己的青梅,沒有的話會死的!
他快速的抱着她來到美人榻上,壓住她……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讓於氏措手不及,趕緊低聲道:“你們把公子拉開扔到外面的水池子裡去。”
這許家大小姐可不比丫鬟,這樣被兒子非禮了,可不好安置啊?
可是她帶來的兩個丫鬟去請大夫,去請四爺了。
剩下的兩個婆子又不敢下死手打暈自家公子,也不敢掐,也不敢打,而他的力氣卻超乎想象的大,反而被他用腳蹬到地上,一時間竟然無可奈何。
這大房的外面就有小廝和侍衛,只要於氏大喊一身,就會有人衝進來。
可是,這樣的話,自己的兒子荒唐事就怕遮不住了。
因爲她的猶豫,那邊的溫澤生已經拉扯許俏蓮的衣服,想讓自己的身體,感受到更多的冰涼。
“不要,放開我,夫人救我……”許俏蓮低低的哀求,在他身下無力的掙扎,反而讓溫澤生更加興奮。
於氏心裡又狠又急,看着在角落裡簌簌發抖的小欣,瞪了她一眼:“你趕緊去服侍公子,明兒就給你擺酒!”
自己也去拉扯溫澤生:“阿澤,你給我醒醒!”
小欣不敢反抗,快速的來到美人榻的邊上去拉他衣服,顫抖的開口:“公子,奴婢在這兒了!”
溫澤生不耐煩的用腳踹她,她的手緊緊的拉着他的衣服,倒地的時候就把他的外衫給扯掉了。
溫澤生可能是覺得這樣涼快,乾脆開始脫自己身上白色的褻衣,眼神通紅的看着翻身想要離開的許俏蓮,一把拉回她,順勢扯開了她的腰帶,再去拉扯她的褻衣……
門口很快有人進來,不是大夫和溫君昊,而是許延成父子。
“蓮兒!”
“妹妹!”許延成父子大驚失色的上前,用力把溫澤生拉扯下來,而衣衫凌亂的許俏蓮,快速的拉着美人榻上的薄被蓋住自己衣衫不整的身子,簌簌發抖,嚶嚶哭泣……
心裡卻是埋怨爹和哥哥來的太早了,自己還想和他多親近一下呢?他帶着酒味的粗重呼吸,和那不安分的手,讓自己現在想起都心跳加快……她動手把褻衣拉的更低,順便忍着疼,用力的擰了幾把……
“我好熱,你們放開我,你們把青梅還給我……”溫澤生還在不停的掙扎,眼睛發紅的盯着美人榻。
於氏看着在不停掙扎的兒子,無奈的道:“麻煩你們把他拉到耳房,用冷水給他清醒清醒!”
很快大夫就被請來了,扎針弄暈了他,又趕緊去開方子。
於氏皺了皺眉,坐到美人榻上,親自去拉薄被子,看見她衣衫凌亂,潔白一片的胸口留下很多紅印子,趕緊親自給她整理衣裙,低聲道:“好孩子,委屈你了,我必定給你一個交代!”
許俏蓮紅着眼,無聲的留着眼淚(她是怕有聲音自己笑出來)低低的道:“嗚嗚,我爹孃會打死我的!”
這樣說,顯得自己的家教多好!
於氏心裡快速的盤算着,這事怎麼着好?
許延成袍子上也沾染了水漬,臉色沉重的走出來,看着還在哭泣的女兒,肅然道:“溫公子這是怎麼了?夫人,你看這事怎麼着好?我家雖然是小門小戶,可是也把女兒如珠似寶的養大!”
許梓健疑惑的皺眉:“這是怎麼回事?溫公子剛纔還好好的,怎麼就像換了個人?難不成被誰動了手腳?”
反正自己不說,可是溫澤生就像換了個人的樣子,大家都知道不對,乾脆自己說出來還減少嫌疑。
於氏恨恨的瞪了小欣一眼,覺得她肯定是聽到什麼風聲,才迫不及待的想要爬牀:“這件事都怪我管家不嚴,你們走的時候可有什麼異常?”
許梓健揉了揉腦袋,沉吟後纔開口:“我和葛公子來到書房欣賞美人圖,溫公子酒有點多了,就坐在那喝茶,後來葛公子想臨摹一下,又覺得酒多了……我走的時候,看溫公子已經睡着了,就去給夫人說一聲!”
又疑惑的道:“按說是酒裡最容易被人動手腳,酒菜大家都一樣吃,要不夫人查一下廚房?”
許俏蓮用帕子擦着眼淚,委屈不已:“那溫公子怎麼會這樣呢?”
於氏眼神帶着殺意的看着小欣,冷冷的道:“這件事等阿澤醒來就清楚了!”
又看着他們父子,無奈的開口:“蓮兒今兒委屈了,可是現在我也不能做主,等明兒再說這事,必定會給你們一個交代!”
許延成嘆了口氣:“哎,我本來已經打算讓女兒和我們鎮上的知縣家做親家,可是沒想到現在這樣了!哎,蓮兒,我們先回去吧!秋雨,趕緊來侍候小姐回去歇着。”
“是!”
於氏親自起身送他們離開,看着跪在地上的丫鬟冷笑:“小欣,我見你聰慧,才讓你來侍候公子,這才幾天,你就敢下手,還不從實招來!”
“夫人饒命,奴婢真的沒有動手!”小欣重重的磕頭,一邊哀求。
於氏冷哼一聲:“把她帶下去好好的審問!”
大夫出來後,恭謹的道:“夫人放心,大公子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估計是酒後喝了什麼助興的東西,現在藥效已經去的差不多了,再喝幾貼藥就好。”
“沒事就好,你看看這裡有什麼東西不對,等下公子醒來了再把脈。”
溫澤生醒來的時候,看到自家四叔在那說話,聲音雖然淡然,卻透着不悅:“……溫家很多年沒有打死丫鬟的事情了,要是真的是那丫鬟的錯,交給我處置就是!現在倒好,大嫂你出手就是一條人命,可是那些東西卻不是一個丫鬟拿的到的,現在死無對證了!”
於氏在小叔威壓下,覺得渾身發冷,擡頭想要說什麼,看見他的丹鳳眼如同兩汪寒潭,清幽而深不見底,帶着寒光讓人不敢直視,心裡一震,期期艾艾的道:“四叔,這事是我不對,太操之過急了!”
婆婆就要來了,這要是被四叔告訴婆婆,可沒自己的好果子吃。
這溫家,她敢在夫君面前大聲,可是最怕的就是婆婆和小叔。
溫澤生摸了摸自己迷糊的腦袋,覺得自己做了個夢,夢裡的青梅和自己很是歡愉,可是又不是青梅,只覺得自己拼命的追,累的渾身沒勁。
“娘,四叔,你們怎麼都在啊?”
於氏聽到兒子的聲音,心裡鬆了口氣,總算不用自己獨自面對小叔子了,趕緊上前關心的問:“阿澤,你現在身上還有不舒服的地方嗎?”
溫澤生摸了摸自己暈乎乎的腦袋,臉色帶着點蒼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讓娘擔心了,我就是喝多了有點暈,睡一覺就好。”
“你這孩子也太不小心了,怎麼着身邊也留個小廝啊?”
於氏半是心疼,半是埋怨看着他:“這下好了,被人算計了,也不知道是誰下的手?”
溫澤生揉了揉腦袋,低聲道:“有幾個人喝多了,我就讓他們幫着一起送到家,再說我當時也沒什麼事啊?”
“你都抱着人家許大小姐不放了,還敢說沒什麼事?”溫澤生清冷的聲音帶着不悅:“你自己好好想想,是什麼時候開始覺得不對的!我去葛家見過葛公子,他說覺得硯臺的香氣不對!可是你娘已經把丫鬟打死了,現在死無對證!”
溫澤生臉色一變,猛的做了起來,不可置信的驚呼:“娘,小欣死了嗎?爲什麼?”
看着兒子眼裡的震驚,於氏可不想兒子覺得自己心狠手辣,紅了眼睛:“你躺在牀上人事不知,娘心裡頭又擔心又害怕,就讓人打板子,好讓丫鬟招供!沒想到那婆子也是個死心眼,小欣不說她就不停,沒成想就這麼沒了!”
溫澤生不耐煩他們母子嘰嘰歪歪,微微皺眉,沉聲道:“阿澤你也該吃一盞長一智,現在的問題是許大小姐那邊安撫好!現在秋闈剛過,各路人馬都還在等着後續,要是這事傳出去!”
看着他們母子難看的神色,繼續說下去:“大嫂治家不嚴,阿澤始終亂棄,都不是我們溫家想要聽到的!”
於氏的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低聲道:“許家和我們,門不當戶不對,要麼用銀子,要麼做妾!”
“我不要她!”溫澤生下意識的低呼,看着他們,祈求的道:“娘,四叔,我想娶許家二小姐,你們就成全我好不好?”
於氏毫不猶豫的一口拒絕:“不可能,這世間,除了許家小姐,難不成就沒有好姑娘了?”
“娘!”溫澤生眼神哀慼的看着她:“兒子求您,成全我一回好不好?只要您讓我娶了她,我此生別無他求!”
兒子這樣說,於氏心裡恨死青梅,要是自己不答應他,豈不是在他心裡留下了一根刺,影響母子感情?
她求救的看着溫君昊:“小叔,您看許家這事真的不合適!”
溫君昊眉頭皺的更緊,手下意識的握成拳,淡淡的道:“婚事自然是你們做爹孃的阻止,不過許家兩房不和,你要是想齊人之福,怕是不容易!”
眼神清冷的看了他們一眼:“你們自己看着辦!”
說完擡腳就走,再不走,怕自己忍不住揍他。
於氏其實想自家小叔出力,夫君說過別看小叔現在無官無職,可是比他們都……要是他開口,給許家一官半職,畢竟讀書人家就不會不想做官的,可是他不接口,自己也無能爲力。
想到青梅的性子,溫澤生心理涼了一半,看着長吁短嘆的娘,乾澀的問:“娘,難道不行嗎?”
於氏本來是不想同意夫君的提議,可是現在這局面,乾脆按着他的意思來吧……
“不是娘不願意,昨兒你爹來信,我還沒來得及和你說!”於氏無奈的搖頭:“你爹說李大人前幾天病逝,臨走前求你爹照顧他的家人,你也知道他救過你爹的命,現在他兒子還小,李家小姐李笑笑就是你的媳婦……”
“不,娘,這不是真的!”溫澤生失魂落魄的看着她:“爹怎麼會這樣待我?”
於氏也不滿意李笑笑這個兒媳婦,這纔想着先斬後奏,在白鹿城挑個頂尖的大家閨秀,可是現在這個局面,只能按着自家夫君的意思來了。
“吳嬤嬤,你去我的梳妝檯抽屜裡,把最上面的那封信拿來,我也不滿意你爹的意思,可是……”
溫君昊走出大門的時候,外面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邊上的燈籠也亮了起來,門口候着的小廝看見離開,趕緊跟上他的腳步。
琳琅閣和他住的閒居,只有一牆之隔。
他看着琳琅閣已經關了門,也回到自己的院子的書房,處理好事情後,已經是戌時末,才示意小廝下去,自己來到牆邊縱身一躍,就來到了隔壁。
青梅白天睡多了,晚上就睡不着,看着天色黑暗,因着今兒是下雨天,沒有星星月亮,只有走廊上的紅燈籠點亮腳下。
她長長的嘆了一聲,不明白今兒幺幺怎麼還沒回來,想要找溫君昊問問,又怕大家誤解,只能自己悶悶不樂的盤桓在遊廊上嘀咕:“真是的,想他出現的時候,一天到晚也不見人影!”
“哦,是在等我嗎?”
104 暗謀,婚事初定
溫君昊出現在青梅的後面,愉悅的一笑:“我們是心有靈犀一點通是不是?我知道你在想我,這不就出現在你面前了?”
他心裡是埋怨大哥的,因爲大嫂膝下只有一女一兒,難免就嬌慣了些,他也沒有制止,這溫澤生沒有經過好好的打磨,反而比不上二哥的兩個兒子。
在他說出想娶青梅的那一刻,他的拳頭真的很想揮過去,可是那樣的話,豈不是讓青梅留下一個紅顏禍水的名聲?
遇到事情就直喊娘,他心裡對大侄子難免有點失望。
他心事重重而來,原想着看一眼她就走,沒想到聽到她在想念自己,心裡瞬間歡喜起來,忍不住出聲調侃。
“這大晚上的,人嚇人,嚇死人啊!”
青梅下意識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氣鼓鼓的瞪着他:“誰想你了,我只是想問你,爲什麼幺幺還不回來?你要知道,幺幺的賣身契在我的手裡,她可是我的人!”
溫君昊的眼神看着她的手落下的地方,眉頭一挑,鳳眼幽深的低語:“我嚇着你了嗎?那要不要我替你好好揉揉?”
面對這麼不正經的男人,青梅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不說拉倒,我要回去睡覺了,你請自便!”
溫君昊伸手拉住她柔軟的手,感覺她的指尖有點冰涼,下意識的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裡搓了搓,低聲道:“你看看你,也不多穿件衣衫,手都這麼冰了,要是着涼怎麼辦?趕緊回去喝盞熱茶!”
兩人靠的太近,他的鼻子裡聞到一絲絲淡淡的血腥味,略微一想,就明白是怎麼了,更不願意讓她在外面多呆。
“我知道,不用你陪!”
“噓,小聲點,免得驚動你爹!幺幺那邊我也沒消息,不知道爲什麼還沒回來……”
青梅不習慣丫鬟守夜,何生和曉強又都在許延東的廂房,溫君昊對這裡比青梅還熟悉,很快就拉着她回到房間。
青梅看着他進來,還順手關上門,忍不住伸手掐他的腰:“你好大的膽子,要是被我爹逮到了,你就死定了!”
“是有事想和你說,許俏蓮估摸着是溫家的人了!”
溫君昊說完,拉着愣住的她來到椅子上坐下,從暖籠裡拿出茶壺,倒了一杯茶遞給她:“再說要是岳父知道了,那不正好早點給我個名分嗎?”
面對這麼不要臉的話,青梅很淡定的喝了幾口茶,端着茶盞看着他問:“難不成溫澤生終於成了許俏蓮的人?”
溫君昊低頭,就着她的手喝茶,聽到她的話,瞬間嗆到:“咳咳……什麼叫溫澤生終於成了許俏蓮的人?這不是該反過來說嗎?反過來也不對啊!”
青梅看着自己被喝空的茶盞,譏誚一笑:“你大嫂不是說許大小姐溫婉可人嗎?這樣婆媳可不好相處了?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叫你們都小看女人,還不照樣栽到女人手裡?”
溫君昊還是第一次看到她這種神色,眼神一暗,似乎無意的道:“你看看你,倒是像是被人婆婆欺負過一樣,吃過啥虧啊?至於這樣傷心嗎?”
青梅嘆了口氣:“我什麼都吃,就是不吃虧!人身在世幾十年,怎麼着也要讓自己過得舒坦點!你趕緊走吧,我要早點休息了!”
“好,你臉色不好,早點休息!”溫君昊用自己溫暖的雙手,拉住她的柔軟又帶着點冰涼的雙手捏了捏,又放在自己的脣邊吻了吻,體貼的問:“要不要給你準備紅糖水?”
青梅臉色一紅:“你,你說什麼呢?今兒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今兒這事很是天衣無縫……”
除了那死去的丫鬟,溫君昊把能說的都說了,無奈的嘆了口氣:“也是因着大嫂愛子心切,這才讓他涉世未深,輕易就被人拿捏!”
青梅嘆了口氣,眼神流露出傷感:“那個丫鬟是不是死了?”
“沒呢,就是被打成重傷,要好好的養些日。”溫君昊感覺到她傷心的語氣,下意識的撒謊,陪着她說了會話,才依依不捨的離開。
弱肉強食,自古不變,青梅只能期待新的皇上登基後,比現在的皇上更好。
第二天早上,青梅起牀後,那兩個丫鬟趕緊進來服侍,笑着道:“小姐,您的早點等一下就好!”
“沒事,我剛好過去和爹一起吃!”
丫鬟又趕緊阻攔:“小姐,今兒您的早點是爺讓廚房特意做的!”
要是溫君昊在自己前面,青梅肯定能揍他一頓,這樣一來,大家不都知道她那個來了嗎?至於這樣興師動衆嗎?
可是想到他的心意,心裡涌上來甜甜的東西是什麼?被人呵護的感覺真的很好。
過了一會兒,青梅看着端上來的補血益氣粥,還有烏雞湯,覺得味道還挺好的,這待遇還真的不錯。
這邊,許俏蓮起身後梳洗後,看着自己帶着點紅腫的眼,嘴角卻露出一絲笑意。
想着昨晚自家爹和哥哥的話,她的笑意幾乎掩飾不住。
秋雨端着早點進來,看着她的樣子,低聲問:“小姐,要不要奴婢去拿點冰塊來給您敷敷?”
“不用!”
許俏蓮看着燕窩和如意卷,還有兩小疊糕點,笑意更深了,好心情的吃飽後,看着剩下的東西,好心情的道:“剩下的你吃了,等下和小廚房的人露點口風,就說你今兒有口福,小姐吃不下,都賞給你了。”
所以自己又要背黑鍋了?秋雨看着吃的一乾二淨的燕窩粥,心裡很是無奈的嘆了口氣:既然要我背黑鍋,你好歹也留點,讓我嚐嚐味啊?要不別人問起這燕窩粥什麼味,我該怎麼說?
臉上卻露出了笑容:“奴婢記下了,多謝小姐賞!”
許俏蓮揮手讓她吃,自己卻回到房間,來到梳妝檯前,打量着菱花鏡裡年輕嬌美的自己,雖然有點憔悴,可是看着更加我見猶憐。
她心裡很是焦急:現在時間已經不早了,爲什麼大夫人還不來?今兒個自己自然不能去見她,也不知道盤算能不能成?就算不能成爲他的媳婦,就算做妾自己也願意啊?
她心裡明白,如果溫家真的不願意,那爹和哥哥也不會爲自己得罪溫家。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溫家的吃穿住行,徹底讓許俏蓮捨不得離開,而且自己現在還不是用最好的,她期待能在這裡生活一輩子。
過了好一會,秋雨的聲音在外面想起:“奴婢給大夫人請安!”
許俏蓮快速的翻身上牀,仔細的聽着外面腳步聲。
於氏似乎在外面問了秋雨幾句話,才往裡面進來。
許俏蓮伸手就擰了自己一把,再用帕子揉了揉眼,才低低的抽泣。
“哎呀,你這孩子,怎麼哭成這樣?”
許俏蓮聽見她的聲音,趕緊用帕子擦了眼淚,從牀上坐起來,翻身就下了牀,跪在腳踏上,聲音低低的道:“夫人,蓮兒真的好怕爹孃生氣,怕自己讓爹孃蒙羞,您讓我爹別生我的氣好不好?蓮兒寧願自己死,也不想要爹孃生氣啊!”
因爲溫君昊的話,於氏心裡也有點懷疑許家兄妹,在兒子的事情裡有沒有動手,看見她這個樣子,倒是心軟了點,上前扶起她,溫和的道:“你放心就是,要是你不願意給阿澤做妾,那我給你準備二十臺嫁妝,不會少於五萬兩銀子,讓你風光嫁人好不好?”
許俏蓮也知道,自己要是嫁人的話,家裡最多就給自己幾千兩,聽到她的話很是心動,可是一想,要是自己做妾的話,這些未必不能得到……
許俏蓮紅着眼睛看着她,一臉堅貞:“我既然和溫公子有了肌膚之親,一女不事二夫,我這輩子就是公子的人了!哪怕是妾,能陪在公子身邊就好!”
“你這孩子就是死心眼!”於氏聽了她的話,很是滿意,低聲道:“你放心,雖然你是妾,可是到時候肯定是良妾,而且阿澤的婚事我並不滿意,李家小姐配不上阿澤,無奈她家對大爺有救民之恩……”
許俏蓮聽了巴不得要進門的太太是破落戶的女兒,她才能迷倒溫澤生,讓他休妻扶正自己……
想到自己以後的日子,許俏蓮只覺得渾身是鬥志。
不過她也沒有傻,一臉爲難的表情,低低的道:“夫人,公子待我好,我是無怨無悔,不計名分的陪着公子就好,可是我爹那……”
於氏點頭:“你爹那,自然有我去說,有你這麼乖巧的人陪在阿澤身邊,我就能放心了。”
“夫人!”許俏蓮紅着臉,羞澀的用帕子捂住臉,終於放下了心。
於氏離開房間,就回到自己的院子,見自己兒子失魂落魄的坐在那發呆,一副深受打擊的樣子,心裡更恨青梅,上前溫和的道:“阿澤,你要是不想要這兩門婚事,娘拼着你爹的責罵也會成全你。”
反正她就是看青梅不順眼,先前就讓人給那邊透話,估摸着現在已經傳到那邊了。
她就不信,那個女人聽到這事,還能答應自家兒子。
溫澤生沒想到自家娘這麼好,這個時候還鼓勵自己,猶豫的搖頭:“爹既然已經定下我的婚事,我怎麼能讓爹出爾反爾?再說青梅本來就不答應嫁給我,現在我怎麼好意思去見她?”
於氏心想:就是因爲知道你們不可能,才讓你徹底死心!而且這樣也免得母子之間有了什麼心結。
她可就只有這麼一個寶貝兒子,可不想兒子以後想起婚事埋怨自己,伸手拍了怕他的肩膀,溫柔的開口:“你爹那裡有我呢?娘昨兒想過了,只要你喜歡的,娘一定會喜歡,你去吧?免得以後留下遺憾!”
“娘!”溫澤生感動的看着她,猶豫不決:“那我再去見青梅一回?”
“去吧!娘只要你高興就好!”
於氏看着兒子快速的起身離開,自己坐在那閉上眼睛,仰頭靠在後面的圈椅上,長長的嘆了口氣:好孩子,你傷心的時候,娘會陪着你,娘會爲你報仇,好好的教訓一下許二小姐,她怎麼能配的上你呢?
又皺眉吩咐:“你趕緊讓許家大小姐也過去,千萬不要讓那狐狸精有機可乘!”
“是,老奴這就去!”
溫君昊一早就出去忙了,暗地裡要聯繫的人不少,還有幾戶人家要好好查查……等着過十天,自己回京處理事情,順便接娘過來,到時候就能準備自己和小姑娘的訂婚禮了,
許延東也緩了過來,準備去街上走走,順便聽聽大家對這次秋闈有什麼說的。
他倒是想讓女兒一起走,可是看女兒懶洋洋的樣子,就知道是怎麼回事,自己帶着何生他們出去了。
“大少爺,您不能進去,二小姐還在休息沒起牀呢?”
“你們讓開,這都什麼時候了,青梅怎麼可能還不起牀?她是不是身體不舒服了……”
青梅聽見溫澤生的聲音,鄒了鄒眉,乾脆躲到被窩裡,不想見他。
可是外面的聲音還在叫魂一樣叫自己,讓青梅覺得自己煩躁頭疼,怒氣衝衝的起身,嘀咕道:“真是欠收拾,不知道女人有幾天是格外不好惹的嗎?”
“不知大公子有何見教?”
於氏讓人傳的話,青梅一早都沒離開房間自然不知道,不過昨兒溫君昊已經說得夠詳細了。
她打開門,神色淡然的看着他,見他雖然穿着精緻的緋紅色的繡邊長袍,腰上束着紅玉金絲帶,將整個人襯的劍眉郎目,可是也不能掩去他臉上的蒼白和焦慮。
他看着一身淡藍色的長裙的青梅,因爲剛從牀上起來,她的一頭長髮披在身後,顯得臉格外小,他眼神直愣愣的看着她,聲音似是低喃似是耳語:“青梅,我想和你單獨說幾句話,好不好?”
青梅用眼神示意門口的丫鬟退遠些,她也不請他進去坐,就這樣站在門口,微微一笑,聲音清脆的道:“溫公子是主,我們是客,一路承蒙照顧,公子有話儘管吩咐!”
聽到這麼委婉的拒絕,溫澤生露出一絲苦笑:“原來你一直這麼想的?”
眼神執着的看着她美麗的桃花眼,不甘心快速低語:“青梅,我一直心悅於你,我們訂婚,我謀個外放的差事,我們離開這裡好不好?”
這樣逃避現實,就像掩耳盜鈴一樣,要是自己真的答應了,他就沒想過自己會被他娘弄死?
“我覺得公子待我就像是妹妹一樣,我也只當公子是我的哥哥,要是我哪裡讓你誤會了,那我今兒給你道歉!”
聽着她把拒絕的話說的這麼委婉,溫澤生只覺得自己的心一疼,苦笑的道:“原來一直是我自作多情了嗎?二小姐,你是不是喜歡上了我四叔?”
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這麼想,可是這個念頭瘋狂的在他心裡生根發芽,揮之不去。
自家四叔在自己娘爲難她的時候,順勢就把她接到了琳琅閣,那麼她是不是對清雋不凡的四叔,暗生了什麼不該有的情愫?
青梅自然不能承認,也不能說自己絕對不會嫁給溫君昊,皺着眉道:“婚姻之事,自然是父母之命,要不豈不是……”
許俏蓮身着一襲粉色錦緞牡丹花裙,腰束藍絲帶,頭梳牡丹髻,柳眉緊蹙,杏眼含愁的疾步向杏花苑走來,看見他們在房裡門外兩兩相視,讓她鬆了口氣的同時,心裡又涌起無盡的怨恨。
“溫公子也在呢?”
許俏蓮見兩人都看過來,很是溫婉的福身,似乎不好意思看着溫澤生,低着腦袋不好意思的開口:“妹妹,今兒是八月十五,我們的爹到底是打斷骨頭連着筋的親兄弟,不如一起吃頓飯,您說好不好?”
105 甜言蜜語
許俏蓮要來到這裡,自然要找一個藉口,現在她話說的這麼好聽,要是青梅不答應,反而顯得她不懂事。
青梅斜了她一眼,眼神就像看着陌生人:“你說笑了,我們早已經分家,互不相干,八月十五自然是各過各的!”
“妹妹!”許俏蓮傷心又委屈的看着她:“我們到底是一家人啊?何必說兩家話呢?”
溫澤生看了看神色不愉的青梅,又看了看傷心的許俏蓮,覺得自己好像還是不說話比較好。
青梅對他們不想多說什麼,看着溫澤生歉意的福身一禮:“溫公子慢走,我先回去了!”
他看着她關上了門,她嬌美的容顏也慢慢的被關上的門遮擋,自己離她只有一門之隔,可是卻覺得咫尺天涯。
許俏蓮看見門被關上,溫澤生還呆呆的站在那裡,心裡鬱悶的很,卻還是上前兩步,站在他的邊上,溫柔的低語:“公子,我知道你喜歡青梅妹妹,您就當昨兒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我很快就會隨爹回去,到時候天各一方,各自珍重!”
溫澤生不僅把眼神挪到她的臉上,見她美麗的杏眼裡都是落寞傷心,勉強一笑,就轉身離開。
看着她孤單的身影離開,他似乎回過神,深深的看了看關閉的房門,擡頭用力的眨了眨眼睛,才轉身大步離去。
青梅,你拒絕我的心意,我真的感到心很痛。
那麼,我就不要讓你姐姐傷心了,因爲真的很難受。
許俏蓮蓮步輕移的走在前面,秋雨跟在她身後,低聲問:“小姐,您先前那樣說,要是溫公子當真了怎麼辦?”
許俏蓮嘴角帶着冷笑,聲音帶着陰鬱:“大夫人不會同意的,未來的兒媳婦駕駛落魄,可是偏偏對大爺有救命之恩……”
那麼有自己在,就不用怕要進門的大奶奶萬千寵愛在一身,進而當家做主,讓她不能掌控兒子。
她覺得自己天生就是適合深宅大院,因爲這些東西,她在邊上多看看就能琢磨出來。
琳琅閣的院子景色很美,假山,綠樹,小橋,小湖的佈局,令人回味無窮。
古木參天,怪石林立,亭臺樓閣廊迴路轉,路邊和臺階上擺放着花草,因爲先前的細雨,讓花草樹木上帶着雨水,觸目一片翠綠,水亮亮的,晶瑩剔透。
許俏蓮看着這精緻的院子,心裡嫉妒不已,暗暗發誓自己一定要住進來。
在她沿着小道,快要走到琳琅閣大門的時候,後面傳來了腳步聲。
秋雨回頭一看,難掩喜色的低語:“小姐,溫公子追來了!”
許俏蓮頭也不回的露出一絲冷笑,腳下卻蓮步輕移,絲毫不停頓。
“大小姐,請留步!”溫澤生大步往前,來到她的面前,見她低着頭,入目就是黑鴉鴉的一頭秀髮和一段潔白細膩的玉頸,因爲低頭玉頸彎出一個好看的弧度,讓人忍不住多看兩眼。
溫澤生看了看邊上的丫鬟,秋雨趕緊低着頭退到邊上,他才低聲道:“大小姐,都怪我昨兒太大意,才過於孟浪,和你有了肌膚之親!我覺得大小姐溫柔嫺靜,進門做妾,真是委屈你,我一定會好好的待你的!”
許俏蓮擡起頭看着他,瓜子臉上杏眼微紅,臉頰帶着紅暈,很是我見猶憐。
“公子真的這麼想嗎?”
溫澤生看着她眼裡的驚喜,還是點了點頭:“是,大小姐放心,我會讓娘和令尊談談的。”
許俏蓮羞澀的看着他,嬌羞的道:“只要陪在公子身邊,蓮兒就心滿意足了!”
眼神幽怨的看着他:“我那個時候經常想,要是那個時候是我掉下水,那麼公子您是不是也會喜歡上我?那樣的話,公子就不會因爲妹妹的拒絕傷心了,對不對?”
溫澤生迷茫的看着遠處陰沉沉的天色,腦海裡又出現自己在水裡見到她的時候,似乎自言自語:“或許我是不該下去……”
溫君昊回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天上又下起了雨,讓路上的行人都少了很多,可能家家戶戶都在家準備過中秋了。
他來到自己的房間,換好一身葛布青袍,才帶着小廝來到了琳琅閣。
許延東也回來了,正和女兒在邀功:“……我看到這寫書雖然舊了點,可是想着你就愛看這些雜記,就乾脆都買回來了,你要是喜歡就帶回家,不喜歡也不貴,這八本就五兩銀子!”
青梅看着爹出去一趟,就只有給自己帶禮物,只覺得心裡暖暖的,甜甜的笑:“謝謝爹,我很喜歡呢,剛好回去的路上可以慢慢看!”
何生守在門口,見他來了趕緊請安:“四爺安!”
溫君昊對他點了點頭,手一撩袍角,進門就放下,溫和的開口:“伯父,二小姐,今兒是中秋佳節,我們就一起吃晚飯吧!”
許延東疑惑的看着他:“不好吧?今兒是你們的家宴,我們就不去打攪了!”
溫君昊笑了笑:“伯父這話就見外了,再說不過就是大家在一起吃個晚飯而已!就算伯父不想見到他們,就把他們當成空氣就好!您要是不一起去吃,他們還高興呢!”
“這,那好,真是麻煩四爺了!”
溫君昊神色一僵,看着對面笑意嫣然的青梅,張嘴無聲的喊了句:“四叔!”
他忍住自己的手,想要去拉她的衝動,溫和的道:“伯父叫我君昊就好,要不小四也行!”
許延東看着玉樹臨風的溫君昊,在自己的眼裡,他是自己見過最好看,最深不可測的年青人,因此才怕自己的女兒到時候吃虧,可是現在看來,女兒對他也有好感,自己何必太過瞻前顧後……
“好,君昊,那我們等下過去!”
“是,君昊多謝伯父!”溫君昊聽到這,心裡才鬆了口氣,總算不用聽小姑娘喊自己四叔了,其實私下裡小姑娘怎麼喊,自己都沒有意見,可是這人前喊,自己總覺得有老牛吃嫩草的嫌疑。
許延東看着女兒臉帶微笑,神色從容不迫,明顯沒有害羞或者不滿,無奈的搖頭,心裡暗歎女大不中留,不過也怪他長的實在是好,處事沉穩。
青梅記掛着幺幺,低聲問:“四爺,幺幺那邊有消息嗎?”
溫君昊看着她,微一沉吟,還是實話實說:“她回去的時候,剛好那邊有事,再幫忙的時候受了點傷,估摸着要過幾天才回來!要不我再給你挑兩個合適的丫鬟?”
“不用!幺幺可是我爹買來的丫鬟。”青梅擔憂的嘆了口氣:“希望她沒大事,早點回來!”
許延東聽到幺幺的事情,心裡還是有點感激他的,畢竟他心裡擔憂女兒的安全,才千方百計的把人塞到自己女兒身邊,要不是昨兒女兒和自己說起,他真沒想到他這麼有心。
溫君昊說了會話,外面就有小廝來請:“爺,大夫人說今兒有雨,不如就早點吃晚飯,半個時辰後前廳開席可好?”
溫君昊看着外面陰沉的天色,點了點頭:好!”小廝就快速的退出去。
許延東看着自己身上的袍子,因着今兒出去走了一圈,下襬有些污漬,就起身道:“四爺,不是,君昊你喝杯茶,我先去換身衣衫!”
溫君昊巴不得他離開呢?笑着起身:“伯父慢走,現在時候還早呢!我也要去書房一趟……”
送他出門後,他去書房轉了一圈,見青梅也不在大廳,他乾脆坐到花廳裡等着。
青梅從淨房出來,看到他還在,不由一愣:“你不是去書房忙了嗎?”
“我去看看有沒有京城的消息!”溫君昊看着她,溫柔的問:“你肚子不舒服,晚上可不能吃螃蟹,那東西性寒……”
青梅狐疑的看着他:“姑娘家的事,你怎麼懂得這麼多?”
溫君昊一臉好奇的看着她:“這個時候你不是應該害羞的嗎?而且我粗通醫術,知道這些無可厚非,倒是你,有空也多看點醫書!”
他說着話,手卻越過茶几握住她的手,感受着那柔若無骨的小手,細細的揉捏:“今兒的手倒不是很涼,你也不要沾冷水,多喝點熱熱的紅糖水!”
“你離我遠點,我爹進來看見會生氣的!”青梅趕緊抽出自己的手,無奈男人的手勁大的很,任憑自己用力也掙脫不開男人修長有力的手。
他得意的笑了笑:“傻姑娘,有小廝在外面守着呢?”
揶揄的看着她:“難不成你想對我怎麼樣?那樣我配合你好了,你要現在,還是讓我晚上再過來給你暖牀?”
“你很過分哎!你真的是一個流氓,虧你好意思這樣說,大叔,你好意思嗎?”
“小姑娘,你爹現在已經喊我君昊了,我盼着他喊我賢婿呢?”
青梅忍不住用另一隻手擰了他一把,低笑:“你想的美!”
男人順勢把她自動送上門的另一隻手也握住,得意的低笑:“因爲我長的美,所以想的也美!來,喊聲好聽的,我就放開你!”
“四叔好意思欺負我嗎?”青梅見他鳳眼幽深的看着自己,似乎琢磨着自己的哪兒更可口,暈生雙頰,,低低的道:“四哥,我去給你倒茶!”
男人眼神幽深的盯着她粉嫩的脣,得寸進尺低語:“這個還不夠,還可以叫的更親熱一點!”
“君昊,你這名字真好聽,問君能有幾多好?”
“我的好都給了小青梅,我最想做的就是你的竹馬!”
“花言巧語,巧言令色!”
“乖,喊聲阿昊還是昊哥哥……”
雖然青梅也覺得自己和他說的話很肉麻,還有點色色的,可是心裡甜的冒泡泡……
中秋佳節備思親,大家男女兩桌,隔着屏風坐下。
溫君昊雖然覺得屏風有點多餘,可是想着這樣溫澤生就看不清楚青梅了,也不多說什麼。
看着桌子上擺滿了美味佳餚,卻只有三個女眷,青梅覺得這樣宴席很彆扭,自己身後的丫鬟很明顯聽溫君昊的話,很殷勤的替自己的碗裡夾菜。
於氏端起果子酒抿了一口,眼神掃過自己兩邊的兩個許家姑娘。
不能否認,兩個姑娘真的都很不錯,可是一個以後是自己兒子的妾,過上丫鬟環繞的生活;而一個卻只能回家,要是她爹此次秋闈不中,估計也不能攀上什麼好人家……
許俏蓮感覺到她的眼神,想到自家爹已經和大夫人說好自己進門的日子,鄙夷的看了眼青梅,溫柔的開口:“蓮兒敬大夫人一杯,謝大夫人盛情款待!”
“好孩子,你可真會說話!”於氏的眼神移到不動如山的青梅身上,眼裡閃過鄙夷,溫和的問:“二小姐覺得晚上的飯菜,還能入口嗎?”
青梅很想說自己最想吃的就是那手掌大的大螃蟹,大蝦,可是丫鬟一樣也不給自己夾,她覺得這樣能看不能吃,真的是一種折磨,另外的她還真沒感到有多好吃。
“多謝大夫人,味道極好!”
青梅努力把自己的眼神從大螃蟹上移開,看着自己面前小碗裡的雞肉什麼的,把這些想象成大螃蟹,才能咽的下去。
許俏蓮最恨的就是她平靜無波的樣子,用帕子擦了擦紅潤的小嘴,低語:“妹妹可要多吃點,這麼豐盛的飯菜,以後你不在溫家,可沒有機會再嚐到了!”
青梅心裡很不解,就算是做妾,她爲什麼也能這麼歡喜,難不成溫澤生真是她的真愛?
可是她不想再和她糾纏下去,眼帶警告的看了她一眼:“既然大小姐喜歡,那就多吃點!”
許俏蓮沒想到她當着大夫人的面,這麼不給自己面子,陰鬱的看着她,語重心長的道:“妹妹,一家女爭兩家氣,二叔性子倔強,你好好勸勸二叔纔好!”
青梅心裡不滿她說自家爹不好,把筷子放在筷架上,看着她淡淡的道:“我覺得我爹挺好的,畢竟要是我爹同流合污了,我祖母就該家法處置了!還是大小姐覺得你爹的事情都值得人人爭先效仿?還是你哥哥的事情值得大爲讚揚?”
“你,我不是這意思!妹妹你誤會我了!”
許俏蓮覺得自己心跳加快,生怕她說什麼,趕緊舉杯:“妹妹您別生氣,我只是覺得我們姐妹相處的時候不多,想許家和睦纔好!”
於氏雖然疑惑許家大房有什麼事不光彩,可是更厭煩青梅咄咄逼人,開口道:“你們多吃點(免得多嘴),可惜沒了月亮,到底辜負中秋佳節,只希望明年月圓人也圓!”
許俏蓮聽到她這別有深意的話,嬌羞的低下頭:“大夫人說的是!”
青梅覺得膩歪的很,琢磨着還是早點離開好。
於氏卻看着青梅笑了笑:“二小姐,你姐姐我已經給她找了好人家,要不,給你也找個書香門第的好人家。”
“是嗎?”青梅見她們不依不饒,心裡也不耐煩,看着她笑了笑:“不知夫人爲大小姐找了哪家公子?白鹿城離芙蓉鎮路途遙遠,這三媒六娉,可就要多跑幾趟了?”
許俏蓮臉色一白,怨毒的看了青梅一眼,低着頭不說話。
於氏笑了笑:“難爲你懂得多!”
青梅笑吟吟的起身:“多謝大夫人款待,青梅先行告退!”
許俏蓮看着她身段婀娜的離開,看着屏風那邊傳來模糊的勸酒聲,低聲道“大夫人,青梅實在太過孤傲,您可千萬別往心裡去!”
於氏沉着臉,低不可聞的道:“是夠猖狂的,我怎麼也要教教她懂規矩……”
八月十八這天,一連幾天的雨水,在今兒終於停了,露出了大太陽。
青梅撫摸着自己身上精緻的淡紫色的長裙,女以悅己者容,自己也忍不住開心的轉了個圈。
106 我只要你
溫君昊知道青梅是美麗的,記憶裡的妖媚,現在的清麗。
可是沒想到她可以這麼美,一襲淡紫色雲霧綃的繡芙蓉的長裙,讓她容顏光豔逼人,宛如春華;生得一雙盼顧生輝,撩人心懷的桃花眼,看人時波光瀲灩,讓人忍不住沉迷。
她臉上帶着存粹的開心笑容,在房間中間轉動着纖細的身體,如玉的容顏泛着淡紅,身上層層疊疊的裙袂翻飛,流光飛舞,整個人猶如縹緲在雲霧間,卻又是如此的遙不可及。
她身輕似燕,身體軟如雲,揮舞的手臂柔若無骨,步步生蓮,如同翻飛的嬌豔的花瓣……
這一刻,青梅的美麗讓珠簾外的溫君昊心跳加快,恨不能把她攬入自己的懷裡,免得她隨風起舞,像是奔月的嫦娥。
“我的小姑娘真的好美!”
溫君昊低沉悅耳的想起,才驚醒了還在轉圈臭美的青梅。
“你什麼時候來的?”青梅趕緊停住腳步,看着他一身緋紫色的長袍,他的腰上束着紅玉金絲帶,顯得他胸膛飽滿寬闊健壯,還有那蜂腰,將整個人襯的劍眉郎目清雋不凡,長身玉立,偉岸挺拔。
他腳上一雙同色的皁靴,步伐沉穩有力的走向自己,伸出雙手,就把她纖腰攬在懷裡,誘哄的低語:“青梅,我好想早點去提親!你真的好美,美的我只想抱住你,不讓你離開我的懷抱,不讓外人偷窺你的美!”
看着男人身上的衣服,和自己顏色相近,她的心裡一甜。
聞着男人身上讓人安穩的淡淡沉香,很他“砰砰”的心跳聲,青梅的一顆心,也跳的極快,雙頰泛起了紅暈,睫毛微垂,將女兒家的嬌羞表現得淋漓盡致。
溫君昊看的難得嬌羞的小姑娘,收起她的伶牙俐齒,乖巧的在自己懷裡,說不出的心滿意足,緊緊的抱着她,自己的下巴剛好在她的頭頂,下巴摩擦着她的秀髮,滿足的嘆了口氣:“青梅,有你在,我就覺得安心。”
門口的腳步聲響起,丫鬟的聲音恭謹的傳進房間:“小姐,廚房的糕點已經在做了!”
“好,你去廚房看着。”
青梅腳上的繡花鞋踩在他的皁靴上,瞪着他:“還不鬆手?我爹來了怎麼辦?”
溫君昊低頭在她嬌嫩的脣上印下一吻,才無奈的鬆開,看着她迅速的退後幾步,才低聲囑咐:“今兒下雨,來的人也不會很多,你晚點過去,吃了午飯……”
聽到腳步聲,還有許延東溫和的聲音想起:“青梅,你新衣服穿好了沒有?趕緊讓爹瞧瞧啊?”
女兒大了,他進門前都會先出聲,而且一般坐在客廳和花廳,不會來到女兒的閨房。
溫君昊看着驚慌的青梅,眨了眨眼,就快速的從窗戶離開。
青梅掀起珠簾走了出去,看着爹坐在那,趕緊轉了個圈:“爹,您看我的新衣衫好看麼?”
“好看,好看,真的很好看!”
青梅促狹的問:“爹,那你說,是我好看還是娘好看啊?”
許延東笑着打哈哈:“都好看,你娘好看,才能生出好看的女兒啊!”
相比這邊的歡聲笑語,於氏卻在自己的房間咬牙切齒,卻不敢發怒。
她本來是想好好的給兒子過個生辰,順勢邀請白鹿城的官員,和有名望的書香門第夫人小姐來坐坐。
可是小叔子卻說現在溫家要低調,而且長輩的都沒大張旗鼓的過生辰,他也不宜太過。
可是自己是準備了四五十桌,結果小叔說不能超過五桌,這和自己預計的也相差太大了啊?
可是她還真的不敢自作主張,只能暗地裡生氣。
邊上的心腹奶孃馮婆子看見她不虞的神色,趕緊上前勸:“夫人,今兒是公子的好日子,您更應該笑着才行!要不公子看了豈不是更加難受?”
“你說的對!讓丫鬟進來替我更衣,梳妝!”
馮婆子笑着應了一聲,叫外面的四個丫鬟進來替她梳妝打扮,自己在那笑着奉承:“夫人最合適穿大紅色,那時候大爺瞧見夫人穿着大紅色的衣衫,在那放風箏,竟然傻傻的看癡了……”
於氏最得意的就是自己的夫君待自己情深義重,自己的女兒嫁到了好人家,自己的兒子更是英俊溫文,怎麼看怎麼好,臉上忍不住露出笑容,還真是風姿卓越,很有韻味。
她換好一襲紅色織錦寬袖長裙,裙襬繡蝶戲牡丹,穿着顯得額外溫婉端莊,耳邊也是一對紅色的東珠墜子,顯得臉上的肌膚特別白淨。
馮婆子趕緊讓人端着鏡子給她看,笑着道:“夫人這樣年輕貌美,和公子站在一起,就像是姐弟一樣!”
於氏伸手撫過自己保養的極好的臉頰,露出了個得意笑容:“馮媽媽,今兒你不用管別的,只管把公子的禮物送給他!”
馮婆子揮手讓丫鬟們出去,自己來到她身邊低聲問:“夫人,您不是不喜歡二小姐的嗎?爲什麼……”
於氏看着自己潔白的手,嘴角露出諷刺的笑容:“我是不喜歡她啊?可是既然我兒子喜歡,我自然要成全他!既然有了那麼一門婚事,又有了一個妾,我就不在乎多一個,而且在後院,那就由不得她了!”
馮婆子心裡再不願意,也不敢露出什麼,點頭道:“是,夫人放心就是!”
溫君昊,溫君昊於氏於氏,溫君昊
於氏起身優雅的往外走,愉悅的笑:“我要去看看我的兒子,這麼快就過去十八年了!兒大不由娘……”
可是這是她千辛萬苦生下來的兒子,這麼優秀,註定就該過那種鮮衣怒馬,衣食無憂的日子。
因着兒子的婚事已經定下,她也沒有請衆位小姐前來,前面來的都是年輕的公子,談詩論畫,說着趣事雜談,倒是很快就熱鬧了起來。
馮婆子在後面的花廳看了一圈,見兩個許小姐都沒來,又讓手下去守着。
於氏在外面看着大廳裡熱鬧的場景,並沒有走進去打攪,反正從邊上的茶房也可以避過客廳來到花廳。
她神色帶笑的端着茶盞笑了笑:“今兒四叔的書房人多吧?”
“是戒備森嚴,老奴也不知道里面怎麼樣,守着的都是辛衛!”
辛衛是統稱,他們辛爲姓,名字就是一到七九,但是除了溫君昊,誰也無法命令他們。
馮婆子心裡覺得,要是二小姐運氣好,今兒不出琳琅閣,那麼夫人也不敢打她的主意,就能逃過一劫。
於氏笑着喝了口茶:“四叔這是藉着阿澤的日子,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啊?他忙好,他忙纔不會發現這邊的亂子,等下你們……”
溫君昊今兒確實有點忙,自己要到這白鹿城落腳,剛好今年三年一換官員,自然要想法子把自己的人弄到這。
他就趁着這個機會都見見,到時候回京和五皇子打個招呼……
至於這生辰,他現在“重病在身”到時候還要裝扮一下,再去走個過場就好。
許延東覺得溫澤生雖然不能做自己的女婿,可是爲人仗義,自己對他真的還挺欣賞的,可惜自己沒有兩個女兒,看着時辰差不多了,就趕緊催着女兒一起過去。
看着女兒神色淡淡的,笑着道:“乖女兒,要是不想見到大小姐,你就當成沒看見,今兒是大公子的好日子,你可要讓着他點!”
青梅嘟了嘟嘴,到底還是笑了笑:“爹說的對,我今兒這麼好看,估摸着她們看見我就飽了,中飯都省下來了!”
“哈哈,對啊,我女兒這麼好看……”
來到客廳前,父女就分開了。
青梅看着自家爹進了大廳,也隨着丫鬟從茶房來到了花廳。
花廳裡,於氏和許俏蓮坐在那笑着說話,看着很是親熱。
“青梅給夫人請安!”
於氏看着青梅身上淡紫色雲霧綃的繡芙蓉的長裙,很是一愣,心裡估摸着這裙子沒有一百兩拿不下來,笑着道:“都說人靠衣裝,今兒見二小姐,可真是讓人眼前一亮,真的太美了,趕緊來這邊坐下,上茶!”
這是說自己以前衣裳和打扮不得體嗎!青梅當成自己沒聽出這意思,笑着道謝後就坐在邊上。
“夫人,宴席要開始了,夫人您去前面看看吧?”
於氏優雅的起身:“你們姐妹坐着說說話,蓮兒,陪好你妹妹。”
“是,夫人慢走!”
許俏蓮看着自己,哪怕穿着大紅色的裙子,在她面前也變得不吸引人注意,見她身邊沒有丫鬟,冷笑不已:“這裙子看着也不像妹妹的手筆啊?不知道是不是上次在布莊遇見的那位公子慷慨解囊?”
“管你什麼事?”青梅看着她,撫着自己身上的裙子,揶揄她:“難不成你要一女侍二夫?”
許俏蓮忍住自己的怒氣,笑着坐在凳子上:“我只是喜歡而已,不過你能別的衣衫上不得檯面,你可要小心,不要弄破啊!”
青梅勾脣露出個譏笑,卻不再搭理她。
許俏蓮見她不理自己,咬了咬脣,也坐在那不說話,自己畢竟還是沒有成爲他的人,要是太過分,把她弄得去告狀可不好。
丫鬟送上了茶,青梅接過並不喝,只是端在手裡似乎在想什麼?
馮婆子進來看着青梅不喝茶,嘴角露出笑容:茶是最容易動手腳的地方,怎麼可能在茶裡動手?相反,茶還是放了解藥……
她彎腰溫和的道:“大小姐,等下大公子要給夫人請安,夫人說讓你去見見大公子!”
“好!”許俏蓮難掩欣喜的起身,快速的隨她離開,剛好和端着菜進來的丫鬟撞個滿懷……
“奴婢不是故意的,小姐饒命……”
“……”許俏蓮用帕子捂着自己的嘴,纔沒有喊出來,感覺熱湯透過衣裳流到了自己的肌膚上,她生怕有人進來看見自己狼狽的樣子,低聲道:“沒事,不要大驚小怪,驚擾了公子們的雅興,我回去換身衣裳就好了!”
恨恨的瞪了用帕子捂住嘴,笑意盈盈的青梅一眼,快速的離開。
青梅看着她狼狽的樣子,真的很想放聲大笑,只覺得自己心情愉悅的很。
這個時候,青梅真的沒多想,畢竟隔着屏風外就是客廳,和自己的花廳只有一簾之隔,而茶水間外,是跟着自己的兩個丫鬟,自己喊一聲,哪邊都有人會衝進來。
現在只有自己和另一個丫鬟,她反而起身來到屏風處,聽着外面喧譁的聲音,覺得亂糟糟的,纔回到位置上坐下。
丫鬟笑着道:“二小姐要是覺得這裡悶,不如去外面的花園轉轉?”
“不用了,我聽着前面人說話,挺好的!你先出去吧!”她覺得外面亂走,出什麼事就不好了,還是這安全。
丫鬟屈身告退:“是,奴婢告退!”
“怎麼還不擺飯?要是能讓我一人一桌就好了,免得看見她們我也吃不下……”
青梅心裡琢磨着,覺得自己眼睛忍不住閉了起來,心裡一慌:“不對,我好暈,好想睡覺,是誰要害我?我什麼……”
她覺得自己真的很累,心裡卻明白的很,知道這件事不正常,自己應該大喊纔對!可是卻渾身無力,連手指頭都動不了。
一個人走近她,抱起她就走到裡面的房間裡……
她在心裡吶喊:君昊,救我……
今兒雖說是溫澤生的生辰,按着規矩,他還是在吃飯前要給自家娘請安。
於氏在自己的房間裡,看着兒子行禮,笑的很溫和,很開心:“快坐,阿澤,你已經十八歲了,眼見就是大人了,娘心裡開心!”
丫鬟給他奉上茶,溫澤生接過喝了幾口,才放下茶盞起身:“多謝娘生下孩兒,兒子先去招呼他們,娘也去坐席吧?”
“好,你去吧!等菜上齊了,娘再去陪許家小姐,你也先去給她們敬杯酒!”
“是,勞煩娘了!”
“傻孩子,只要你歡喜,娘爲你做什麼都行!”
溫澤生來到大廳,就給大家道謝,又敬酒,一下子喝了幾杯酒,覺得自己心頭悶得慌,下意識的以爲酒喝急了,讓大家繼續,自己藉着更衣藉口,想去歪一歪……
繞過屏風就是花廳,悠悠的香氣襲人,中間是一桌酒菜,可是卻空無一人。
溫澤生也不以爲意,快步的走向房間,掀起珠簾進去,就熟悉的來到牀上倒下,順便蹬掉鞋子倒在牀上,卻覺得一個香噴噴的身子被自己壓住。
“是誰?”他下意識的問出口,卻看到那閉着眼睛睡的正香的,竟然是青梅。
溫澤生臉頰通紅,不知是因爲喝了酒,還是因爲看見牀上的青梅,他伸着顫抖的手,輕輕的撫摸她白皙的臉頰,不敢置信的低語:“青梅,我是不是在做夢?那就讓我的夢不要醒來……”
“青梅,我真的好喜歡你,你是不是隻有在我的夢裡,才這樣乖巧?”
溫澤生覺得自己渾身火熱,而她卻是那麼的香軟冰涼,讓自己只想抱住她不放。
他火熱的大手撫摸着她的臉頰,只覺得自己呼吸急促起來……
青梅雖然不能動,可是聽到腳步聲,聽到溫澤生的話,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纔好?她怕溫澤生酒後亂性,也怕他繼續下去……
原來深宅大院的手段,真的是防不勝防,不是自己能預料的到的。
到現在這個地步,她卻連到底是誰動手都猜不到……
真的好熱,而只要抱住她,自己就能很涼快。
溫澤生覺得自己的腦子,不能由自己控制,終於忍耐不住,拉着她冰涼的手,放到自己的臉上:“青梅,我只要你,你也要我好不好?你不試試,怎麼知道我們不合適呢?我什麼都聽你的……”
他低下頭,湊近她脣……
107 我愛的人不是你
他低下頭,湊近她粉嫩的脣,卻看到她的眼裡流出了晶瑩的淚水。
溫澤生湊的很近,鼻尖有着她好聞的馨香,還有她嬌美的容顏,散發着致命的誘惑。
他知道,只要自己佔有她,那麼婚前失貞的她,會是自己的妾,會是自己的女人。
可是她那晶瑩剔透的眼淚卻讓他不能忽視……
他臉上都是豆大的汗珠滾落,落到自己的衣服上還有她的臉上,聲音粗重的嚥了咽口水,嘶啞的低語:“青梅,你知道嗎?我真的只喜歡你,因爲你,我的心怦然跳躍,因爲你,我可以拋棄一切!你不要哭好不好?你哭的哦的心都要碎了!”
青梅能感受溫澤生粗重的呼吸,帶着點酒意噴灑在自己的臉上,可是卻連個不字也不能說出來,只能留下眼淚,來表示自己的不願……
她感到火熱的脣貼在自己的臉上,舔去自己的眼淚,心裡覺得自己這次可真要栽了……
溫澤生用力的咬着自己的舌頭,逼着自己清醒,快速的翻身下牀,衝進耳房,把自己的臉浸到銅盆裡,才覺得自己的腦子清醒了點。
他深深的吸了口氣,感覺到自己的嘴裡已經有了血腥氣,快速的琢磨到底是誰對青梅下手?
這裡連丫鬟也沒有,是娘嗎?還是另有其人?
上次自己的事,和這次青梅的事,是不是同一個人下手?
無論怎麼樣,他都覺得自己該洗清孃的嫌疑,抹了把臉才走出去,拉着邊上的薄被,矇頭包起青梅,快速的從茶房離開。
既然大房不安全,那麼安全的地方只有四叔的院子……
忙碌了一個早上,書房的人,一個個的悄悄的來來去去,溫君昊看着書房裡最後留下的三個人,聲音清越的交代:“……一定要蒐集好名單,趁着這次機會……”
“公子,爺書房裡還有人在呢!”
小五看到溫澤生抱着一個薄被子蒙着臉的人過來,警惕的上前攔住,可是看到那露出來的紫色裙襬,趕緊道:“公子裡面請!”
“四叔,趕緊請郭大夫!”溫君昊知道娘帶來的大夫,肯定沒有郭大夫厲害,還沒進門就大聲嚷嚷起來。
小五快速的推門進去,不顧書房裡人驚訝的眼神,來到溫君昊身邊附耳道:“二小姐出事了!”
那等着爺吩咐的屬下,就看到他們不動聲色的爺,快速的起身:“就這麼着吧,你們先回去看着辦!”
話音未落,自家爺已經不見身影,書房裡的三人不由面面相覷,難不成出了什麼大事?溫君昊快速的來到門外,看見溫澤生抱着的人,露出紫色的裙子,趕緊伸手抱過,沉聲道:“快請郭大夫,阿澤你隨我來!”
溫澤生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上,見四叔抱着人進了他自己的房間,也趕緊跟進去。
溫君昊把青梅放到穿上,自己伸手就去把脈,或許是因爲緊張,他覺得自己手下的脈象,好像有什麼不對,可是卻不知道哪兒不對。
雖然說關心則亂,可是他醫術也不算好,乾脆起身,丹鳳眼幽深的看着侄子問:“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溫澤生覺的自己的腦袋還是暈乎乎的,坐在那,閉着眼睛揉着自己的腦袋:“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喝多了酒,心裡很難受,就想着去房間歪一會,可是牀上卻躺着青梅,我就覺得不對勁,怕別人知道影響了她的清譽,就到這裡來了!”
擡頭看着他,一臉難受的樣子:“四叔,我渾身不舒坦,我心跳的好快,腦子一抽抽的疼……”
溫君昊心裡不僅焦急,還有點擔憂,難道有人在暗處下手?
都說燈下黑,他覺得自家的大嫂,不可能對自己兒子下手,她又不喜歡青梅,下意識的就懷疑到別處,琢磨着是誰在暗地裡動手……
郭大夫很快的到來,先替青梅把脈後,不解的自言自語:“不對啊,這不應該啊?”
溫君昊和侄子異口同聲的問:“什麼不應該?”
“就是在下不知道二小姐怎麼了?脈象沒什麼大礙,我要好好想想!”
溫君昊眼裡閃過驚慌,卻還是聲音沉穩的道:“那請郭大夫替我侄子看看!”
“好!”對於溫澤生的脈象,郭大夫是一把脈,很快就有了結論:“大公子無大礙,只是誤服了點相思方,多喝點茶,我開個方子,吃三貼藥就好!”
郭大夫開了藥方後,又替青梅細細把脈,起身肅然道:“爺請別的大夫來看看,我再去書房查查我師傅留下的手札。”
溫君昊一邊快速的讓人去請大夫,一邊讓人服侍溫澤生去那邊露個臉,再回房休息……
房間裡很快就只剩下溫君昊和牀上悄無聲息的青梅,讓他覺得心裡慌亂無比。
他坐在牀邊,看着她似乎還在沉睡,忍不住拉着她柔軟又溫暖的手,放在自己的脣邊,低低的道:“青梅,你別嚇我好不好?爲了你,我願意付出一切,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好……”
聽到他的情話,青梅心裡很是歡喜,在這個時候,應該都是他的真心話吧?自己真的好幸運……她很想流出眼淚,可是心裡實在太歡喜雀躍,一點也不想流淚。
好吧,那就聽聽他還能說出什麼肉麻的話。
溫君昊看着一動不動的小姑娘,自己認識她起,她嬉笑怒罵都是生機勃勃,沒有像現在這樣悄無聲息的死氣沉沉過。
“青梅,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你已經死在我的懷裡過,我再也不想承受那種痛苦,你怎麼能這麼狠心?”
溫君昊腦海裡又浮現出青梅死去的樣子,手下意識的捏緊纖細柔軟的手:“青梅,爲什麼我重活一世,卻還是不能和你廝守?是不是因爲我沒有沿着上輩子的軌跡走,才讓你……”
聽到他的話,青梅只覺得自己腦子一懵,世上無奇不有,不僅有自己這樣的存在,竟然還有他的重生?
感覺到他又在給自己把脈,青梅卻覺得自己從雲端跌倒了地底。
自己還以爲他對自己是一見鍾情,沒想到他卻是在尋找他的情人?他愛的不是自己,而是那個死去的她。
所以他才一出現,就那麼欣喜的看着自己,而自己卻像一個傻瓜一樣,糾結又欣喜他的出現,她……
門外又傳來了腳步聲,溫君昊起身來到一邊,負手而立,小六進來抱拳道:“爺,外面現在沒有什麼異常,不過屬下已經讓人嚴加守衛!”
溫君昊鳳眼帶着凌厲蕭殺之氣,:“我懷疑府裡有奸細,你帶人仔細查清楚!還有,讓府裡的人不許多嘴,也不要驚動前面的人,許二爺要是問起,就說二小姐回去睡午覺了!”
“是!”
很快,有兩個有名的大夫被請來,把脈後也是一籌莫展,溫君昊也讓人各封了十兩銀子,讓人好好的送回去。
這邊大夫剛走,那邊又請來一個鬚髮皆白的大夫,仔細的把脈後,陷入沉思……
溫君昊很想開口問,又怕他的思緒被自己驚擾,只能在邊上坐立不安的搓着手指……
“老朽好像聽恩師在時說起過,看着情況差不多,會不會是傳說中的‘黃粱一夢’?”
大夫說完摸了摸自己的鬍子,有點猶豫:“可是看着又不是很像……”
溫君昊努力讓自己聲音平穩,也難掩心裡的急迫的開口:“不知大夫可有法子,還請大夫出手相救!”
“這不一定是‘黃粱一夢’,就算是老朽也忘記怎麼辦了?”
溫君昊雖然很失望,可是這好歹是一個線索,他一面讓人包一等封送大夫回去,一面把這線索帶給郭大夫,希望能有所幫助。
郭遠東的爹是有名的聖手,可是爲人放誕不羈,最喜歡雲遊四海,溫君昊幫了他一個大忙,他就乾脆把自己的兒子推出來。
其實溫君昊的目標就是郭遠東,自己的記憶裡,他和他爹的性子截然相反,只喜歡研究各種藥材的藥性,最後子承父業,慢慢的成爲有名的聖手,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醫術不在他爹之下。
溫君昊千挑萬選的尋來兩個機靈的奴才,放在他身邊侍候,也是順便當弟子一樣,也好多學點。
郭大夫很快就拿着醫書過來,眼神放光的看着牀上的青梅,難掩激動的道:“原來這就是‘黃粱一夢’?啊?祖父的醫書上有記載,這只是睡一覺,就能醒來!難怪我把脈全無異樣呢?不過看着又不太一樣,要是真的‘黃粱一夢’,二小姐應該是神色帶笑,安然祥和的樣子,可是這……”
青梅聽到郭大夫的話,心裡總算放心不少,哪怕心裡又萬般心思,也還是在郭大夫的聲音裡睡去。
於氏一聽兒子把青梅抱着就跑到四叔那裡,心裡不知是什麼滋味……
溫澤生很快就回來,臉色帶着紅潮的在大廳裡轉了一圈,讓許家兩位伯父替自己招待客人,藉着酒上頭,來到了孃的院子裡。
於氏看着他的神色,擔憂的問:“你這是怎麼了,酒喝多了吧?臉色怎麼這麼紅?趕緊坐下!”
溫澤生站在那,看着娘身邊的丫鬟婆子,神色不愉的道:“你們都下去,我有話要和娘說!”
丫鬟婆子看着自家夫人微微點頭,才趕緊離開,還帶上門。
“娘,青梅和我是不是你動的手腳?好讓我和她在一起,你把解藥給我……”
於氏緊張的看着他:“你,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趕緊請大夫啊?”
她怎麼捨得自家兒子有事,在他的茶裡放的不過是相思方,藥性溫和,不過是增加點激情而已。
溫澤生眼神陌生的看着她:“除了娘還有誰會動手?”
於氏震驚的看着他,一臉傷心欲絕:“阿澤,娘不喜歡二小姐,她太過活潑外向,我怎麼會動手成全你們,這要是你們真的在一起,我不是給自己找堵嗎?再說你就是孃的命,娘寧願自己動手,也不會對你動手啊?你這樣說,不是挖我的心嗎?”
溫澤生看着自家娘一臉委屈,傷心,眼淚都出來了,狐疑的問:“那爲什麼青梅身邊沒有丫鬟使喚?”
於氏用帕子擦去自己的眼淚,傷心的看着他:“二小姐帶來的糕點都吃的差不多了,她們就去那邊小廚房裡,我們這邊的丫鬟本來就不多……”
於氏既然敢出手,自然是不會有破綻,溫澤生聽了後嘆了口氣:“不是娘動手就好,是兒子心急了,娘不要生氣!要不您打兒子幾下出出氣吧?”
於氏擦去眼淚,瞪着兒子:“今兒是你的好日子,娘明兒再找你算賬!你給我說清楚是怎麼回事?”
她真的不怕青梅出事,那藥又沒毒,自己也是在外面無意中得到的,這東西很少見,現在有的也不多,只是一個神醫捉弄人才弄了出來……
於氏聽了兒子的話,擔憂的看着他:“那你難不難受?要不娘身邊的香玉給你,你都這年紀了,身邊也該有通房了!你就當這是娘送給你的禮物吧?”
“不要,我已經沒事了!”溫澤生下意識的拒絕,見於氏擔憂的眼神,不好意思的道:“郭大夫已經讓人給我去熬藥,我讓人去那邊打聽打聽!”
“好,也不知道郭大夫能不能看好二小姐,我讓人去看看,畢竟是在我們這裡出的事!哎真是的,偏偏在今兒出事,這不是讓你過的不開心嗎?”
溫澤生聽着孃的埋怨,覺得自己或許真的想錯了。
這邊,郭大夫時不時的把脈,生怕自己落下了什麼蛛絲馬跡,這真是太有意思了,自己的祖父真是太厲害了,自己也一定要弄明白……
溫君昊在花廳裡審問丫鬟,還有外面的侍衛,見實在沒有什麼,心裡反而更是懷疑是太子,還是二王爺,或者是……
因着溫澤生的託付,許延東盡職的招呼大家,等到宴席後送客了,自己也覺得酒有點多了,問丫鬟後,知道女兒已經回房去歇着了,也放心的回去睡大覺。
溫澤生喝了藥後,就趕緊的過來,聽到郭大夫的話,這才放心的回去休息。
想着四叔的話,還特意去告訴娘一聲:“娘,是兒子錯了!四叔說這估摸着是那宮裡的東西,娘您也小心點,最近不要出門,免得不安全!等四叔徹查後……”
“沒事就好!”於氏沒想到郭大夫這麼厲害,只能連連點頭,心裡也怕四叔查出點什麼,決定這段時間安分點,心裡巴不得青梅他們快點離開纔好!
溫君昊想了想,囑咐了丫鬟幾句,讓她們去青梅房間裡守着,到時候也好糊弄一下許延東。
他是怕許延東知道後,覺得自己不能保護好青梅,到時候又要反悔。
而且青梅不醒來,自己也親自守着才放心。
許延東醒來已經是晚上的戌時(九點)末了,見女兒那邊燈已經熄滅了,自己吃了晚飯,也睡下了:“到底年紀大了,這點酒就讓我暈乎乎的,一時半會還不了魂!”
郭大夫再次把脈的時候,看見牀上的青梅睫毛動了動,驚訝的道:“不對啊?這還沒十二個時辰呢?二小姐怎麼醒來了?”
怎麼辦?自己的祖父難不成也有失手的時候?二小姐怎麼不多睡會兒呢?
溫君昊趕緊來到牀邊,驚喜的看着睜開眼睛的青梅,關切的問:“青梅,你沒事了吧?還有哪兒不舒服嗎?”
青梅看着他,美麗的桃花眼裡落下了眼淚,嘴角卻浮現笑容:“對不起,四爺,我現在才發現,我心裡喜歡的原來是大公子!而我知道的太晚了,他要娶妻納妾,我不能再留下,要不我的心會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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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寶寶們,我是親媽
108 撕心裂肺的疼
青梅這樣說不是意氣用事,而是經過深思熟慮,她覺得他愛的是上輩子那個女人,爲她可以重活一世。
那麼有自己的意外到來,自己要是不說自己的來歷,豈不是算欺騙了他?說了的話,他要是覺得是自己存在,才害的他喜歡的女人不再,殺了自己怎麼辦?
而且就算自己隱瞞真相,和他在一起,心裡也會猜忌他們在一起是怎麼樣相處,是怎麼樣的恩愛(溫君昊很冤枉,我沒和她在一起啊?)是怎麼樣幸福的生兒育女……
而溫君昊聽到青梅說“我心裡喜歡的原來是大公子!”
他覺得自己的心猛的一疼,臉色唰的變得青白,退後幾步來到邊上,聲音透露着幾分驚慌失措:“郭大夫,你趕緊給青梅看看,她是不是生病了?”
郭大夫楞了楞,還是上前診脈後,肯定的點頭:“爺放心,二小姐已經沒事了,在下去開個方子!”
溫君昊看着牀上的青梅,覺得自己心疼的快要難以承受,難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無論自己怎麼努力,也不能斬斷青梅和溫澤生的緣分?
青梅不敢問出口,也不敢開口問:你喜歡的是誰?
他因爲上輩子的青梅,才尋到自己,可是這份愛,她卻覺得不能承受!
她不想做別人的影子,不想他看着自己卻想着她。
她覺得自己就算和他在一起,心裡也會忍不住猜疑:他是不是藉着自己在看另一個女人。
索性藉着溫澤生的那點情誼,斬斷了自己和溫君昊還沒開花的愛情。
溫君昊完全沒有辦法明白,和自己兩情相悅的青梅,會這樣說變就變,他到底不想失去她,看着她掀開被子下牀,上前一把拉着她的手腕。
他沉斂幽深的眼眸緊攫着她:“青梅,你不要和我開玩笑好不好?我們好好的,你爲什麼要這樣對我,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你……”
“因爲我在他懷裡的時候,怦然心動,想到他跳湖救我的那一刻!”
青梅看着他鳳眼裡藏不住地悲傷,鼻子一酸,很想撲進他的懷裡,可是她卻無情的開口:“我不該爲了你比他好看,比他有能耐,就想和你在一起!”
爲什麼會變成這樣?溫君昊看着她堅定的神色,一時之間竟然覺得心灰意冷,很想讓她繼續騙自己,騙自己一輩子也沒關係!
“青梅,他已經定下婚事,妻妾齊全,你爲什麼還要去摻合?”他的眼神透着幾分哀求:“我今兒什麼也沒聽到,你什麼也沒說,我們明天再說話好不好?”
“四爺不像是自欺欺人的男人!”
你知不知道,你越是這樣捨不得,我的心越疼,因爲我就是一個小偷,偷走了本來該屬於青梅的一切。
她在自己孃的肚子裡出來,柳亦妙就是她的親孃,她的生母,可是面對着溫君昊,她就忍不住的去想他們兩人在一起的點點滴滴,柔情蜜意,恩愛纏綿……
青梅看着他,無奈的一笑:“四爺,我發現我沒辦法,聽到他喊我四嬸,那樣我真的會心疼,會心碎的!”
她站起來,用力的掙脫了他的手,錯身而過的一剎那,眼淚不受控制的流出……爲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自己要是什麼也沒聽到,那樣該有多好?
溫君昊覺得自己渾身發冷,再也沒有力氣走動一步,因爲她的話,讓他如墜冰窟,他艱難的轉過頭,看着她毫不回頭的離開……
原來,自己前世今生,都不能和她兩情相悅,不能得到幸福嗎?那自己爲什麼還要多活一遭,再次嚐到撕心裂肺的疼。
不,自己除了青梅,還要報仇,自己要報溫家被滿門抄斬之仇,還有自己的那個好堂兄……
溫君昊心裡還是放不下青梅,在夜色裡來到琳琅閣,看着她房間裡亮着的燭光,不知道自己想些什麼?只覺得在離她這麼近的地方,心裡就不會那麼疼了……
不知過了多久,房間裡的蠟燭被吹滅。
這裡進去房間很近,他也曾好幾次悄悄的進去,和她甜蜜的擁抱,她柔軟的身體,花瓣一樣的脣,還有那淡淡的馨香都還在他的記憶裡,柔情蜜意還在眼前,可是卻物是人非事事休……
第二天一大早,青梅早早就起牀,依依不捨餓撫摸着那件美麗的裙子,就像自己的愛情一樣,如夢似幻不真實。
她把臉埋在裙子裡,炙熱的眼淚流在裙子上,留下了痕跡,她擡頭,努力的露出了個笑臉,將那件美麗的紫色雲霧綃放在牀上,把手腕上的兩個鐲子也留下,確定自己沒有帶走任何東西,才起身離開。
開門看着門口的兩個丫鬟,淡淡的道:“我去和我爹一起吃早飯,不用兩位姐姐侍候了。”
“是!”
看着她離開,兩個丫鬟對視一眼,一個快速的離開。
許延東也已經起來,坐在那和何生他們說話,看見青梅進來,笑着道:“你今兒倒起得早,還沒吃早飯吧?”
“好啊!”青梅嬌俏的應了聲:“爹,你們在說什麼呢?”
許延東心裡怕女兒捨不得離開這裡,看着她陪着笑臉:“我昨兒夢見你祖母想我們了,你覺得我們什麼時候回家好?”
青梅心裡明白自家爹的意思,正色的道:“我們耽擱了四天,哪怕叫人捎信回去,也怕大家不放心,我也覺得早點回去好!擇日不如撞日,何生,你等下去租馬車,我們午後就離開!”
“這也太快了吧?”許延東愕然的看着她,女兒就捨得離開溫君昊?還是他們之間鬧矛盾了?還是溫君昊做了對不起女兒的事?
青梅看着他笑了笑:“爹,我昨兒看見大夫人招待客人,安排事宜,忙的團團轉,就覺得這大戶人家事情太多!”
“不對,肯定還有別的什麼事,你倒是告訴爹啊?”
青梅就知道自己爹不是這麼好糊弄的,嘆了口氣,示意何生他們退出去,無奈的道:“我聽那邊的人說,四爺已經有通房了!”
許延東猛地起身,臉色難看的道:“豈有此理,我去找他……”
“爹!”青梅趕緊伸手拉着他,無奈的道:“人家也沒騙我們啊?大戶人家的公子都是這樣的,他只說是沒有娶妻,身邊也沒妾,可是通房確實很平常的存在,不喜歡打發了就好!可是我覺的心裡膈應,我不能騙自己什麼也沒發生,我們還是趕緊回家吧!”
“那好,我們回去,我前天就去看過馬車……”
溫君昊神色茫然的坐在書房發呆,小五又被小三推進來,看着自家爺鳳眼含愁的看了自己一眼,趕緊開口:“爺,何生去租馬車了,要不要屬下……”
“不用了!該走的總是會走的!”
溫君昊閉着眼,以手撐額頭,幽幽一嘆:“讓小八小九一路暗護,送他們到家再回來!”
“是!”
許延東他們的行禮並不是很多,因着坐船,很多都留在茶莊,就只有幾身換洗衣服,還有些書籍。
許延東打發何生和曉強出去租馬車,自己和女兒收拾好東西,沉吟了一下,就去和溫君昊請辭。
門口的小五神色不捨的看着他:“二爺要不多留幾天?爺有事出去了,估摸着沒這麼快回來!”
辛五是知道自家爺的心思的,這麼多年,第一次看到自家主子喜歡上一個姑娘,他不明白許家爲什麼還不願意,這樣傷爺的心。
許延東嘆了口氣:“那真是不巧,可是我已經離家多日,心裡很是惦記,不想再耽擱下去,還請小哥替我對四爺說聲多謝!”
“既然許二爺想走,那屬下也不多留,願爺一路順風。”
許延東點了點頭,嘆了口氣,轉身離開。
溫君昊在書房的窗戶邊,看着大步離去的許延東,似乎看到了青梅也這樣離自己而去,眼裡莫民的染上了悲傷。
許延東回到琳琅閣,見女兒已經把三個包裹放在客廳,笑着道:“青梅,那邊四爺不在,我就和小五說了聲,要不我們去大房那邊和大夫人說一聲?”
他想着自己是男的,去見大夫人男女有別,乾脆和女兒一起去,說幾句話也就回來了,也免得禮數不周。
青梅總覺得自己的事情和大夫人有關,眼神一閃,笑着道:“我去就好了,爹您看看還有什麼東西落下的沒有。”
許延東點了點頭:“那也好,你快去快回!”
“好!”青梅來到門口,看着兩個丫鬟屈膝見禮,隨即跟在自己的身後,也不多說,心裡琢磨着昨兒的事情,很快就來到了大房的院子。
守門的丫鬟遠遠的看見二小姐,趕緊小跑着去見夫人院子裡的馮媽媽,焦急的道:“馮媽媽,二小姐過來了!”
馮媽媽點了點頭:“你去好生引進來!”
“是!”小丫頭應了一聲,拔腿就跑。
馮媽媽也快速的進了花廳,看見自己夫人和許俏蓮在說話,笑着打斷她們:“夫人,二小姐過來了!”
於氏眉一挑,眼神閃過幾分恨意,看着許俏蓮笑了笑:“你沒事就好,回去歇着吧,我有事要問二小姐!”
“是,蓮兒告退!”
許俏蓮真的不知道昨兒發生了什麼事,自己被人撞到後,生怕被熱湯燙出什麼不適,趕緊回去沐浴更衣,見有幾處紅腫,又趕緊請大夫,生怕自己留下疤痕。
而且事後,於氏讓下人不許再提,因此許俏蓮還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於氏看着她離開,皺着眉頭問:“馮媽媽,你覺得她來做什麼?你說爲什麼四叔對許家二房,比對許家大房好?”
馮媽媽看着她的神色,低聲道:“會不會是因爲二房的人對四爺有什麼用處,先前大小姐不是說她姑父曾經在白鹿城衙門做事?會不會是……”
許俏蓮來到門口,剛好看見青梅一身普通料子的繡花鑲邊粉裙,髮髻上一根成色普通的碧玉簪子,料子和首飾還比不上後面的兩個丫鬟。
可是依舊是面帶微笑一個俏佳人,身段窈窕,腰肢纖細,眉眼精緻,很是清麗動人。
青梅看着臺階上的她,也不打招呼,自顧自的上前,從另一邊的臺階上去。
許俏蓮伸手攔住她,笑着開口:“妹妹來找夫人有事嗎?”
青梅的心情可不算好,嘴角一翹,聲音悅耳:“這要等到大小姐成爲夫人的時候,坐到夫人那個位置,才能知道了!”
自己一個妾,怎麼可能成爲夫人?
許俏蓮臉色一變,看着她的衣服,勉強的笑了笑:“妹妹不願意說就算了,今兒怎麼穿的這麼素淨,要是沒好的衣裙,我倒是可以給你幾件。”
青梅整了整自己衣服,看着她大紅的錦裙,露出明媚的笑容:“不用了,倒是你喜歡大紅色,那就趁現在多穿穿,畢竟以後沒有機會穿了,你說是不是?”
許俏蓮咬脣看着她,恨恨的道:“你,你倒是有機會穿,可是連身好衣裳都沒有!”
青梅撥開她的手,繼續往前走:“我只要活的無愧於心就好,日子自在愜意,我喜歡靠自己努力錦衣玉食!”
許俏蓮看着她離開的背影,眼裡帶着怨恨,自己也快速的離去。
爲了讓溫澤生喜歡自己,她覺得自己可以試試青梅那樣子的梳妝打扮,等自己進門後有了孩子,母憑子貴,那不受寵愛的大少奶奶,憑什麼和自己一較高下……
馮媽媽一臉笑意的來到門口,笑着招呼:“二小姐來了啊,快裡面請!”
青梅隨着馮媽媽來到花廳,笑着福身:“給夫人請安,多謝夫人照顧,打攪多日,我們這就回去了。”
在進門的那一刻,她突然不想問什麼,門第之差,就算自己知道又能怎麼樣?
“快請起,怎麼今兒就要走?”
於氏一愣,眼神探究的看着她:“我知道昨兒嚇着你了,可是小叔說那是意外,你不要怕,多住幾日吧?”
“謝大夫人盛情,可是家裡有事,我們這也是四爺的意思……”
於氏一聽,還真的以爲二房和自家小叔有什麼牽連,笑着和她說了會話,讓馮媽媽拿出幾塊料子和一個荷包,無奈的道:“那我也不強留了,這點東西就當給你壓驚了!”
“怎麼敢當,我們在這就給夫人添了麻煩,萬不敢收這麼貴重的料子。”
於氏笑着道:“一定要收,要不我心裡內疚的很,可是讓你爲我擋了次禍……”
青梅見她執意要給,決定路上全都典當了,換成銀子給家裡人買點東西。
於氏見青梅出去,才皺眉道:“馮媽媽你去看着公子那,不能讓公子知道這消息。”
許延東和女兒早早的吃了午飯,就坐上馬車離開。
青梅看着越來越遠的溫家別院,忍住想哭的衝動,笑着道:“要是順利的話,我們過八天就能到家了,我要儘快的去弄擇子豆腐!”
許延東笑着點頭:“那爹可有口福了!”
“那自然,爹還記得您給我買的雜書嗎?我看到了那寫着桃膠可以晾乾,而後洗淨,挑去雜質後,美容養顏,抗皺嫩膚,可是一道不輸於燕窩的美味呢?”
青梅是在溫府吃到燕窩,纔想起了這桃膠,現在就開始琢磨,期待自己可以靠着自己的知識,掙下一份家業。
比起別人的施捨,她更希望,能靠着自己的雙手,創造一個美好的明天。
溫君昊
109 忘了我就沒有痛
男兒有淚不輕彈,溫君昊閉上了眼睛,拿着衣服的手已經青筋畢露,他是能把她強留在自己的身邊,可是自己怎麼捨得呢?
自己怎麼捨得她難過,怎麼捨得她不開心?可是他也不會成全她,讓她和上輩子的男人在一起,所以,就這樣放手吧?
他睜開了泛着紅色血絲的鳳眼,黑色的瞳孔宛如無盡深海,帶着讓人心悸的光芒……
八月的季節,似乎雨水特別的多,下午的時候就又下起了綿綿細雨,帶着絲絲寒意。
租來的馬車本來就有車伕,許延東就乾脆讓何生他們和車伕進來輪流休息,也好早點趕到晚上要住下的小鎮。
五官端正,身材中等,絲毫不引人注目的辛一,看着前面的馬車,把繮繩遞給邊上的一臉吊兒郎當的男人,低聲道:“小二,換你來!”
辛二接過繮繩,抹了把臉看着他:“小一啊,下次別叫我小二好不好?弄得我每次去飯館,聽到有人喊小二,就忍不住想走過去!”
辛一眼神帶着笑意:“那叫你二狗子好不好?”
“呵呵,那你還是叫我小二吧!”
小二一抖繮繩,對着他擠眉弄眼低語:“爺心情不好,你進去問問去!”
辛一瞪了他一眼,把自己頭上的斗笠摘下放到他的頭上,拉了拉自己身上的袍子,才掀開布簾子走進去,看着爺眼神幽暗的看着自己,趕緊抱拳:“爺,再過小半個時辰,就到歌尚鎮了!”
溫君昊揮手示意他坐下,低聲道:“小八他們我另有安排,你等下安排兩個身手好的人,小心的跟着他們,以後就留在芙蓉鎮,隔三天送一次消息!”
辛一點頭:“是,那爺是要送到哪兒?京城那邊有急信傳來……”
溫君昊手裡摩挲冰花芙蓉玉手鐲,閉着眼低低的道:“讓我再陪她一晚上吧?”
“是!”辛一很是不解,自家公子近年來很是琢磨不透,面臨事情臨危不懼,頗有分寸,怎麼面對一個還沒徹底張開的小姑娘,這麼心猿意馬?
情之起,一往深,而至摯。
溫君昊一路尾隨許家租來的馬車,來到歌尚鎮,就住到不遠處的客棧,等着天黑。
青梅在馬車上歡聲笑語,來到客棧的房間後,卻無力的倒在了牀上,聽着外面的雨聲,心裡想到離他越來越遠,忍不住流下眼淚……
和他在一起就這短短几日,甜蜜的點點滴滴卻有那麼多,多到她一想起來心就疼的要命……
早知道情淺,自己就不該情深……
外面想起了敲門聲,還有許延東溫和的聲音響起:“青梅,我們下去吃晚飯了!”
青梅趕緊抹去眼淚,開門擦着眼睛,打着哈欠,悶悶的低語:“我都差點睡着了,又被爹吵醒了,我不下去吃,我要睡覺!”
許延東看見女兒睡意朦朧的樣子,笑着搖頭:“那你去睡吧,爹讓何生給你把飯菜送上來!”
“好啊!”
時間不知不覺的溜走,天色慢慢的變黑,時辰已經是戌時末(九點)下雨天,其實應該格外合適睡覺。
青梅卻了無睡意的躺在牀上,閉着眼睛催促自己不要胡思亂想,才模模糊糊的有了點睡意,就聽到了窗戶被打開的聲音。
“是誰?”青梅一個激靈,快速的坐起來,就着房間沒有吹熄的燭火,警惕的起身查看。
溫君昊沒想到她還沒睡,不過就是睡着了,自己也會把她弄醒。
他關好窗戶走過來,眼神幽深的看着她,嚥了咽口水,喉結滾動了幾下,才低低的開口:“青梅,我想起來,我們的約定還在,特意來提醒你不要忘記!”
看着高挺的男人,一襲簡單的葛布青袍,也是極爲出色,五官清雋矜貴,鳳眼幽深宛若能吸人神魂,性感的薄脣紅潤的誘人想要親吻。
她想起自己和他親吻的時候,想起他那麼多次俯身親吻自己,很想不顧一切的投入他的懷裡。
可是理智卻制止了她,她聽到他的話,露出了一個笑容:“我記住的,明年中秋前,我不會和人有婚約!夜深露重,四爺請回吧!”
溫君昊一步步的走近她,鳳眼帶着讓人心悸的光芒,低低的道:“青梅,你是不是和我開了個玩笑?現在告訴我,一切都是假的好不好?”、
青梅眨了眨自己美麗的桃花眼,粉嫩的小嘴,格外的讓人憐惜,可是她的話,卻如利箭扎破了他的心:“四爺,你爲什麼非要爲難我呢?”
原來最傷人的不是外傷,而是她無情的話。
溫君昊伸手握住她纖細的肩膀,定定的看着她,低低的道:“青梅,爲什麼要讓我傷心?怎麼樣纔可以讓我的心不痛?”
他的眼神,真的讓她好心疼,青梅下意識的抿了抿嘴,看着他低語:“忘了我就沒有痛,將往事留在風雨中,從此各奔東西,願君安好!”
她以爲最美的愛情,是相逢卻是曾相識,未曾相識已相思。
可是現在才知道,那隻不過是一場夢,才嚐到愛情的甜美,卻發現裡面的卻是苦果。
她圓潤的肩膀,散發着溫暖,讓他很想把她擁入懷裡,可是溫君昊還是鬆開了手,一步步的退後,鳳眼帶着說不出的暗沉:“青梅,我會忘了你的!”
青梅看着他推開窗戶離開,下意識的快走幾步來到窗戶邊,看着男人高大挺拔修長的背影,在邊上昏暗的燈籠的光亮裡,在漫天的細雨裡,慢慢的離自己而去,帶着絕塵隔世的孤寂,頹廢……
“明明知道相思苦,偏偏情願苦相思!”青梅看着消失在雨裡的男人,關上窗戶後,似乎無力的蹲下身,把臉埋在膝蓋裡……
老天似乎記起來青梅是自己的親閨女,第二天早上,就開始用陽光來照亮青梅回家的路。
溫君昊坐在馬車裡,看着青梅的馬車不見蹤跡,才冷峻的開口:“我們回去!”
“是!”
辛一他們快馬加鞭的趕回白鹿城,回到園子的時候,纔不過是午後。
溫君昊回到書房看各地的信件,就聽到小五說幺幺回來了。
“讓她進來。”他覺得幺幺回來的正好,就不怕青梅身邊沒有人護着。
幺幺傷勢好的差不多了,就趕緊回來。
溫君昊聽她說完,纔開口:“二小姐已經離開,你自己趕着馬車追上去,還有帶上她落下的東西……”
八月二十一的下午,許延東和女兒又來到一個小鎮上,找到了一家客棧,點了幾個菜。
等到吃完晚飯,許延東看着外面的太陽還沒下山,覺得女兒好像沒吃多少,看着她溫和的問:“青梅,我看這裡邊上的攤子不少,我們去買點糕點果子什麼的好不好?”
青梅看着爹難掩心疼自己的表情,笑着點頭:“好啊,我想吃滷鴨,滷兔子!”
許延東不解看着她:“那你剛剛爲什麼不點?這裡不是有嗎?”
“爹,這裡自然有玄機!”青梅靠近他低聲道:“客棧裡比外面貴好多,這裡半隻,外面就差不多能買一隻了,我們還不如去外面買呢?”
“好,好,爹都聽你的!”
許延東寵溺的看着女兒,連連點頭:“對,你說的對,要是好吃的話,明兒早上我們買了路上吃!”
買東西是很好的解壓方法,青梅看到石榴,買了幾斤:“這個好,可以解渴有好吃,還能打發時間。”
看到有蓮蓬也趕緊買下:“這個好,甜甜脆脆的,蓮子心也是好東西,剝出來泡茶給爹喝!”
許延東瞬間覺得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看着笑得開心的女兒,默默的點頭:“你說的對!”
“天,這是什麼?這裡竟然有龍眼,還是新鮮的!”
青梅看到一個攤位上的兩籮筐龍眼,眼神都放光了:“現在天氣涼快了,就算到家也不會壞,我們那邊鮮少有新鮮的,我要全買了!”
許延東趕緊拉着女兒:“青梅啊,這麼多我們馬車上放不下啊?”
“擠擠就好了,我明兒當飯吃!”青梅看着爹討好的笑,見爹無奈的點頭,高興的吸了吸鼻子:“我聞到了滷鴨的味道,好香啊……”
買了東西的青梅神清氣爽的回到客棧,就看到房門前,一身藕荷色勁裝的幺幺,看見自己驚喜的福身:“奴婢見過小姐!”
青梅看着她臉上還帶着點蒼白,下意識伸手扶住她,和她一起來到房間,關心的問:“幺幺,你傷好了沒有?”
幺幺笑容燦爛的用力點頭:“是,奴婢回來侍候小姐!”
青梅這下子反而有點猶豫,幺幺畢竟是溫君昊的人,賣身契也不過是自欺欺人,可是自己和幺幺相處下來,又很想留下她在自己的身邊。
幺幺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麼,可憐兮兮的道:“小姐,您忘記奴婢是去消契的嗎?奴婢已經不是溫家的人了。”
“不是,幺幺,我怕你跟着平庸的我,會委屈了你!”
青梅眼神真摯的看着她:“都是我耽誤了你!”
幺幺笑得很開心:“奴婢很慶幸,可以陪在小姐身邊,吃遍美食,卻不用再經歷刀光劍影!”
青梅笑着點了點她的鼻子:“虧你好意思,比我大,還這麼嘴饞,小心以後嫁不出去!”
幺幺絲毫不害羞的看着她笑:“小姐會替我找的啊!”又拉着她往外面走:“奴婢的東西還在下面的馬車上,還有四爺讓奴婢帶來的東西,小姐要是不喜歡,我們就去當鋪換銀子。”
青梅心裡一緊,可還是和她一起往外走,澀然的問:“我沒東西落下,是什麼東西啊?”
“奴婢也不知道呢?奴婢一聽見小姐來了,就趕緊趕着馬車來追,四爺說這些東西不喜歡,小姐扔了就是!不過有好吃的不吃白不吃……”
幺幺很快的拉着她來到後院,指着一堆馬車裡最寬大的馬車,和高大的駿馬,得意的道:“要是賣了能換不少銀子呢?四爺說小姐遇刺客的事情,其實和他有關,那些人是在那等着刺殺四爺的……”
想起了來的路上遇到那些強盜,青梅下意識的咬了咬脣,澀澀的道:“我不能要……”
幺幺不解的看着她:“四爺說小姐不要就可以扔了啊?”
“……”青梅也覺得自己這自尊心可笑,再說那些人或許真是衝他們去的,就當是給自己的補償吧?
幺幺很快把馬車上的三個小包裹拎下來,青梅下意識的動手接過一個小包裹,拿在手裡也不重,看着她苦笑:“你可真夠大膽的,這麼多行禮也敢放在這!”
“嘿嘿,奴婢下次不敢了!”
幺幺拿着一個最小的包裹,對着她笑了笑:“這是奴婢的,那兩個,小姐要是不喜歡,我們就能拿去當鋪換銀子。”
青梅瞪了她一眼:“你去隔壁和我爹說一聲,讓他把僱來的馬車退了!”
“是!”
幺幺笑着離開,順手關上了房門,
青梅這才心情坎特的打開了包裹,看着自己穿過的紫色雲霧綃長裙,還有這一玫紅繡芙蓉,淺粉色的長裙,不僅料子好,顏色也很美……
衣服下還有幾塊上好的雲霧綃,素羅紗,雲綾錦,浮光錦的料子。
她心情複雜的看着這些東西,覺得心裡沉甸甸的很不好受。
閉了閉眼,纔打開另一個包裹,看着露出來十幾本書,有雜記,有醫書,還有手抄本,醫書下面是兩個首飾盒。
她打開一看,一個是自己留下的冰花芙蓉玉手鐲,還有一個竟然是翡翠首飾。
她下意識的用手捂着自己的嘴,腦海裡卻回想起兩人一起買首飾時,他還故意說:“你想多了,要你喜歡幹嘛?這是我準備送給表妹的!”
“你表妹肯定也不會喜歡,姑娘家都喜歡粉嫩的顏色。”
“乖,那是你現在年紀還小,不懂得大姑娘喜歡什麼?”
所以,根本沒有什麼表妹,都是他給自己挑的……
青梅紅着眼,收拾好這些東西,心裡不知是什麼滋味,想了想,還是把衣服和首飾收拾成一個包裹,放到牀裡面,把料子和書放在外面桌子上,怔怔的看着這些東西發呆……
許延東的聲音在門外傳來:“青梅,你在嗎?”
青梅回神,趕緊應了一聲:“爹,您進來吧!”
許延東推開門進來,看着衣服料子和書,皺眉道:“這些也就罷了,可是那馬車看着價值不菲,我們真的能收下?”
青梅嘆了口氣:“說是我們遇到強盜的那一回,那些人是衝着四爺去的,而且我們現在出來兩天了,要是送回去,可就耽擱了行程呢?爹要是不喜歡,到時候就抵債給馬車行就是!”
許延東恍然大悟:“我說那這麼會有歹人?原來如此啊?罷了,溫家不在意這點,我們以後有機會還給四爺就是!那我和那車伕說,讓他住一晚,明兒再回去……”
青梅看着爹離開,才幽幽嘆息:“溫君昊,被你捧在手心裡,一定會很幸福,可惜不是我……”
一路風塵,在八月二十八這天午後,青梅他們終於回到了家。
青梅覺得自己離家才一個多月,可是卻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讓自己從歡喜到如今的心酸,想來真的讓人唏噓不已。
吳媽媽守在門口吃石榴,看着青梅他們回來了,手裡的石榴就掉了,胖胖的身體快速的往裡面跑,大聲叫喊:“老太太,太太,爺回來了,小姐回來了……”
青梅想起自己小時候吳媽媽瘦弱的身體,好笑不已:“真沒想到嬤嬤胖了這麼多,還依舊這麼敏捷啊?也不知道祖母是胖了,還是想我想的瘦了?”
許延東回到家心情大好,看着何生他們拿行李,自己急迫的往裡走:“哈哈,看到就知道了!”
110 無商不奸
“我的兒啊?你怎麼廋這麼多了……”
許老孃一路健步如風的來到許延東身邊,順便看了孫女一眼,就拉着兒子往回走,一把眼淚述說自己的擔憂:“你們這一走,我就沒睡過一個安穩覺……”
許延東一邊扶着自家老孃,嘴裡不住的應和:“娘放心,我這不好好的嗎?”
卻忍不住回頭看了看扶着女兒抹眼淚的柳氏,還有拉着青梅手的景軒,心裡暖暖的,臉上也都是笑容,媳婦和小兒子都在,真是太好了。
來到了客廳坐下,巧巧笑容滿面的送上茶。
“巧巧,趕緊去準備晚飯……”柳氏看見女兒起,拉着她的手就沒鬆開過,柔聲問女兒:“晚上想吃什麼?看你廋的,趕緊補補!”
青梅握住她的手,笑着道:“許久沒吃肉餅了,就想吃家裡的肉餅和餛飩!”
許延東聽到女兒的話,也趕緊接口:“對對,我也想吃肉餅了,想着那酸酸是鹹菜就覺得開胃!”
許老孃也拉着兒子不放,聽到兒子這麼說,心疼不已:“巧巧,趕緊去鋪子,拿着肉餅回來,這可憐見的,瘦成皮包骨了!”
說着,又忍不住流出了眼淚:“可憐見的,。瘦成這樣了……”
“娘,您別哭啊,我這不是好好的回來了!”許延東見自己的安撫沒用,把求救的眼神投向了女兒和媳婦,至於那個拉着姐姐的手撒嬌的兒子,他就不指望了。
青梅接到爹的眼神,聲音清脆的笑:“祖母,我和爹可想你了,想的我們都瘦了!”
許老孃總算把眼光挪到孫女臉上,懷疑的看着她:“你爹想我,我還能相信來着,你能有多想我?我纔想你這個小沒良心的呢!”
青梅笑着看着她:“祖母,您真的很想我們吧?我看您都瘦了不少!”
“真的嗎?我瘦了很多嗎?”許老孃趕緊摸了摸自己的圓臉,雖然她是很想兒子和孫女,可是兒媳婦和女兒天天給她弄好吃的,她都沒注意到自己瘦了。
青梅搖頭,一本正經的道:“我說的是假話呢?您這樣白淨富態,看着就是大戶人家的老祖宗!”
許老孃哭笑不得的看着她:“敢和我耍嘴皮子,你個死丫頭欠收拾了是嗎?”
“哎呦,我哪裡敢呢?”青梅對着她笑:“我可特意給祖母帶了好東西,您確定要收拾我嗎?”
許景軒拉着姐姐的手搖了搖,肉肉的小臉上,眨着機靈的桃花眼,好奇的問:“姐姐,你有給我帶什麼好東西嗎?”
青梅伸手捏了捏他又白又嫩的臉頰,見弟弟還對自己傻笑,忍不住笑:“有啊,姐姐給你帶了好吃的,好玩的!你去外面讓幺幺把吃的都整一下端進來給大家嚐嚐鮮!”
許景軒終於捨得放開姐姐的手,笑着玩外跑:“姐姐,我去給你拿好吃的!”
柳氏真的覺得自己的女兒消瘦了不少,心疼的嗔她:“你這孩子,還惦記你弟弟做什麼?看看你都廋成什麼樣了?”
青梅心裡一酸,靠着柳氏的肩膀,聞着她身上淡淡的香味,覺得很是安心。
她帶着點鼻音撒嬌:“娘,我這是抽條了,娘,我好想你啊!”
“娘也想你……”
許延東看着膩歪的母女倆,好吧,現在先把媳婦給女兒摸摸,等晚上自己……
幺幺先把小姐的兩個包裹拿到房間,纔出來把馬車上的好幾個包裹和籃子,布袋拿下來,這是每到一個地方,小姐都趁機出去買的吃的,玩的。
看到許景軒跑來,趕緊在一個布袋裡摸出一把龍眼給他:“小少爺,您先吃點這個吧!何生,我們先把這些東西拿到大廳裡去!”
許景軒剝了一個放到嘴裡,驚喜的睜大了眼睛,顯得格外好看:“這個比干的好吃,幺幺姐,裡面都是好吃的嗎?”
“是呢,小姐一到地,就必定要上街瞧瞧有什麼好吃又放的住的果子,想着帶回來給大家嚐個新鮮!”
幺幺看吳媽媽過來,也趕緊給她抓了兩把:“小姐買了兩籮筐,我們在路上每個人都吃了好幾斤呢!”
許老孃看着幺幺他們陸續拿進來的布袋,不由心疼的罵:“你個死丫頭,買這麼多東西做什麼?這得用多少銀子?”
許延東趕緊開口解圍:“我想着娘在家,外面的東西吃的不多,也就買來給您嚐個鮮!”
“娘知道你孝順!”
許老孃心裡自然明白自家兒子沒這麼周到,肯定是孫女買的,瞪了她一眼:“別全拿出來,收拾一份出來,給你外祖家送去!你一聲吩咐,你舅舅可就忙活了很久,給你收了好多的擇子!”
青梅驚喜的笑:“這感情好,我就知道舅舅疼我!”
許老孃瞪了她一眼:“馬屁精!”
幺幺把各種水果都撿了幾個放在竹子編的籃子裡,青梅看着趕緊上前接過,放到許老孃面前的茶几上,笑着道:“我最想祖母了,特意來孝敬祖母的!”
許老孃笑罵:“你就知道哄我!”
青梅剝了個龍眼塞到她嘴裡,甜甜的笑:“那我以後不哄你?”手裡卻又剝着果子,往她嘴裡塞。
“這還真甜!”許老孃裝聾作啞不應聲,吐出核,看着進來的吳媽媽吩咐:“你多拿幾個籃子來,往族長家,還有邊上的鄰居都給送點!”
瞪了眼邊上的孫女,沒好氣的道:“就說這是小姐買來孝敬我的,讓大家都嚐個鮮!”
“是!”
許延東想到往年自己去秋闈回來,可是雙手空空的回來,摸了摸鼻子,對着媳婦笑了笑。
柳氏把果核吐到手裡,放在桌子上,見他眼神灼灼,嗔了他一眼,自己起身看放在桌子上的兩個包裹。
“這可是好東西啊?”柳氏一解開包裹,看着裡面露出來的精美料子,驚訝的看着他們:“這浮光錦什麼的,就算你們銀子全都花完了,也買不到這麼多啊?”
許延東摸了摸鼻子,看了看女兒,才笑着開口:“這不是又碰上溫四爺了,剛好我們幫了他點忙,他家的人非要拿這當謝禮!我們不收,就不讓我們回來……”
許老孃的孃家就是做布料生意的,雖然她自己沒幾身這樣的好衣裳,可是卻都認得,驚動的道:“這可是上好的雲霧綃,素羅紗,雲綾錦,浮光錦,我們也用不到,明兒拿到你舅舅那鋪子裡,讓他代賣,也能有近兩千兩銀子!”
“這,這這麼多啊?”許延東很是一愣,下意識的看着女兒。
青梅沉吟了一下,笑着道:“爹回來也該請舅公吃頓飯,到時候問問,我們倒不是不捨的,而是不用穿這麼好的料子。”
“就是這句話!”許老孃見孫女沒意見,也鬆了口氣:“這下好了,可以把你舅舅的銀子給他送去,總不能讓他賠了功夫,還要給你墊銀子。”
青梅把一個李子遞給她,連連點頭:“祖母這話說的對,真不愧是當家主母,我和娘要好好學着點!對了,姑母和瑜兒呢?”
許老孃嘆了口氣:“瑜兒前幾天燒的厲害,昨兒纔好點,你姑母不放心,今兒帶她去把脈!”
許景軒黏着青梅,懂事的接口:“姐姐,瑜兒生病了,我要給她多留點好吃的!”
“真乖……”
青梅的話還沒說完,許景然就一陣風一樣跑進來,衝進來就抱住青梅,驚喜不已:“姐姐,你可終於回來了?”
景然去年起就覺得自己是大人了,不讓青梅抱了,這下久別重逢,他自己倒是忘了這茬。
青梅拍了怕弟弟的肩膀,感概的道:“是啊,姐姐給你帶了很多好吃的!”
許景軒在邊上啃着一個大桃子,眨着大眼睛,含糊不清的道:“哥哥,你不是告訴我男女授受不親嗎?還讓我不要老是黏着姐姐,你自己都這樣……”
青梅順勢擰住了景然的耳朵,冷笑:“許景然,你這個小混帳,姐姐和別人能一樣嗎?是不是皮癢了,欠收拾……”
“哎呦,姐姐疼……”
看着怪叫討饒的弟弟,青梅笑的很開心:“姐姐這不就在疼你嗎?”
許延東看着來到自己身邊行禮的外甥,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喬峰,要是不出意外,你爹過兩三個月就能回來了!”
陳喬峰也忍不住驚喜的笑:“這可真是太好了!”
巧巧來到客廳,看着大少爺求饒,二少爺笑的開心啃桃子,表少爺也難得露出笑容,更不用說老太太和太太,都是笑容滿面,笑着請安:“太太,可以吃晚飯了!”
柳氏笑着道:“夫君,你們先吃,我和娘等姐姐回來一起吃。”
許笑敏也拉着女兒進來:“弟弟和青梅終於回來了,這可真是太好了……”
吃過香噴噴的肉餅,還有鮮美的小餛飩,青梅回到自己的房間,沐浴更衣,才上牀睡了個安穩覺。
這自己熟悉的環境裡,青梅沒有半夜驚醒,也沒有做被另一個自己責罵的噩夢。
愛情是把雙刃劍,傷到了別人,自己也肯定會受傷。
她雖然聰敏機智,可是前世破碎的婚姻,背叛她的男人,還是在她的心裡留下了陰影。
如果說愛情是存在的,那麼愛情的保鮮期有多久,是很快就有小妾通房,還是和自己的爹孃一樣,能夠在一起這麼多年,還是甜蜜如初?
最主要的是她知道他的秘密,要是彼此之間不再恩愛如初,他會不會想要殺人滅口?而且要是她發現自己的秘密,他會不會心存顧忌?會不會……
傻姑娘,人家早就知道你的不一樣了,可是溫君昊覺得這話沒法說啊?他怎麼說自己重活一世,萬一嚇壞了她怎麼辦?萬一她把自己當成妖怪,敬而遠之怎麼辦?
溫君昊覺得自己受不了青梅的哪種眼神,自然不會提起,可是他不知道“黃粱一夢”卻是可以聽到他說話。
第二天早上,青梅已經醒來了,卻還是不願意起牀。
現在天氣涼快下來,躺在帶着陽光味道的被褥裡,覺得自己的心一下子就安定了下來。
爲什麼要有情愛這麼惱人的事情呢,讓人歡喜讓人憂?
“姐姐,姐姐快起來,太陽都曬屁屁了!”
許景軒推開門就衝了進來,對這裡他很是熟悉,自己去年還在外間的小牀睡,算是姐姐照看大的。
青梅懶洋洋的睜開眼看着小包子笑了笑:“軒哥兒,你起的好早啊!”
他決定今兒就跟定姐姐了,圓臉上都是笑容:“姐姐,祖母讓姐姐趕緊起來,要帶我們去外邊給人送好吃的呢?”
“好,姐姐這就起來!”
青梅坐起來伸了個懶腰,快速的去邊上梳洗更衣。
許老孃早就準備好一籃子一籃子的禮物,裡面放着各種水果,還有幾個肉餅,這樣看着就是滿滿當當的一盒子,瞪了手拉手進來的姐弟一眼:“看你懶的,這都睡到什麼時辰了?你爹孃已經去看你們舅公了,我們趕緊去走走!”
“我和弟弟可喜歡陪着祖母出門了!”青梅看到許老孃臉上的笑容,促狹的笑:“因爲在外頭,祖母從不會說我是懶丫頭!而是最乖巧不過的大姑娘……”
說罷,就親自拎着一個籃子,和弟弟一左一右的扶着她出門,聽着她和別人寒暄:“老姐姐,我這孫女回來了,大老遠的帶回了些果子!你看着青梅長大,怎麼着也要嚐點……”
“哎呦,青梅可真好,長的俊,又孝順,妹子可養了個好孫女啊……”
許老孃在外頭還是很謙虛的:“別的也不拔尖,這孝順懂事倒是真的……”
“我看着樣樣都好,我孃家那邊有個孫侄,也是一等一的好相貌,中了舉人……”
青梅在邊上和弟弟坐在一起,聽着她們閒話家常,心裡莫名覺得這樣日子挺好的,敘說茶米油鹽平常事,相伴白頭淡看浮華!
許延東和柳氏帶着禮物去舅舅家,順便也把那幾匹布捎上,讓他代賣。
何晨偉一一看過,在溫君昊送的那幾匹布上是手都抖了一下,摸了又摸,當下拍板:“這是好東西,我就算放在店裡也可以做鎮店之寶,我先前進來的幾匹料子,和這相比也差了一籌!”
摸着自己半白的山羊鬍子,沉吟了一會,看着他們小眼裡冒着精光:“老話說親兄弟明算賬,要是代賣的話,賣出三千兩銀子也可能,要是我收了,我就給你一千五百兩銀子,你們怎麼說?”
高氏和他夫妻這麼多年,哪能不知道他的心思,瞪了他一眼,不滿的道:“你看你,做生意都做到自家外甥身上了!不能賺這麼多,給阿東兩千八百兩!”
柳氏笑着開口:“舅母,舅舅說的不錯,舅舅這收下,也不知什麼時候賣的出去,給我們一千五百也就足夠了!”
許延東也點頭:“舅舅看着給就是了!”
“你們喝茶!老婆子去拿銀票來,再讓人準備上好的飯菜,我要和阿東喝兩杯!”見自己媳婦進裡間去拿銀票了,纔看着許延東好奇的問:“這麼精緻的料子,我們這邊很少見,是哪個貴人贈送的嗎?”
許延東粗粗的把溫家的事說了一遍,感概不已:“我也沒想到這料子這麼貴,要不當時就不會收了!”
“哈哈,舅舅也不瞞你,那四匹料子也只能說上好,可是這四匹卻是難得一見,估摸着是貢品啊!”
何晨偉本來是想瞞着的,可是一聽他說是幫了溫家四爺的忙,人家才送的,這才和他老實交代。
看着許延東嘆息:“舅舅是貪心了點,要不你帶一匹回去留着青梅做嫁妝?”
許延東一聽還真是無商不奸,不過舅舅明說,自己心裡也舒坦。
還是趕緊拒絕,他現在就不願女兒再和溫家有牽扯,免得拿回去女兒睹物思人:“不用,我們這小門小戶的,穿着這也不像話,舅舅留着賣吧!”
111 桃花淚
何晨偉心裡感嘆自家的外甥性子忠厚,自己倒不好意思起來:“那舅舅就貪財了,等會我讓夥計送幾匹布去給外甥媳婦和青梅他們做衣服!”
柳氏一聽這料子這麼貴重又難得,心裡倒是有點捨不得,不過她也明白夫君的顧忌。
聽到又要送布匹,趕緊笑着拒絕:“舅舅太客氣了,娘先前還說我們家的衣服料子大都是舅舅送的,我們難得能幫上舅舅,自家人真的不用客氣!!”
高氏拿着銀票出來,聽到她的話很是歡喜,把銀票放到柳氏的手裡,笑着道:“好孩子,難得你們不和你舅舅計較,我們這知縣大人的大小姐要弄辦及笄之禮,還有金家太太要辦宴席……”
所以,金貴的料子就不愁賣了,物以稀爲貴,反而能讓何家的鋪子名聲鵲起。
“多謝舅母,我就厚顏收下這銀票了!”柳氏心裡明白舅舅的盤算,笑着起身謝過。
青梅和弟弟陪着許老孃走動了一上午才把東西送完,因着爹孃還沒回來,和姑母表妹一起吃了午飯,她也不準備睡覺,笑着道:“祖母,我帶着人去南邊桃花林一趟,回來給你弄好吃的!”
許景軒瞬間拉着青梅的手,渴望的道:“姐姐,我也要去。”
許老孃看着外面的太陽,有點猶豫:“等下再出門吧?你可不要曬黑了?”
許笑敏笑着道:“娘這是心疼青梅呢?像我那時出門走動,你怎麼不多囑咐幾句?”
“那是因爲你沒有青梅這麼敗家啊?”許老孃嘆了口氣,不滿的嘀咕:“她上次說自己變黑了,弄什麼珍珠粉蜂蜜什麼的抹臉!”
想起來就是心疼,恨恨的瞪了孫女一臉,向女兒訴苦:“那是你舅母送我的珍珠,我還想着給她串珠子帶着也好看,誰知道她這個敗家子竟然全都拿去磨成粉!”
青梅見祖母又開始翻舊賬,很是開心的笑:“祖母您也沒少用啊?瑜兒,姐姐帶你玩去好不好?”
“你們去吧,瑜兒身子剛好,可不能累着!”許笑敏拉着想走的女兒,溫柔的叮囑:“你們路上小心點,僱輛騾車去!”
雖然家業不在,可是弟弟說夫君好歹很快就能回來,自己總算能安心了。
許景軒興高采烈的隨姐姐玩外走,歡呼:“我們去玩了哦!”
青梅帶着巧巧和幺幺,讓她們拎着籃子,僱個騾車就往南邊桃花林趕。
南邊桃花林算是秋桃子,因着桃子不大,都是大家想着就來摘一點,給家裡添點水果。
這個時代山青水綠沒污染,可以說是空氣清新,最合適人類生存。
青梅就覺得這個時代的人格外好看,長壽的人也有不少。
幺幺走在前面,用棍子拍打着邊上的雜草,免得有蛇蟲竄出來咬人。
其實一般的蛇蟲聽到聲音就跑了,很少會出來傷人。
青梅拉着弟弟來到桃樹下,這個時候剛好盛夏已過,桃樹在太陽的照射下,分泌出深淺不一的桃膠,看着還不少。
她上前小心的一用力,就把一塊深色的桃膠從桃樹上採下,看着桃膠在陽光底下散發着琥珀一樣的光芒,喜悅的道:“這桃花淚還真的不少,你們就開始採吧?”
幺幺身子一躍就身輕如燕的上樹,一邊採桃膠一邊問:“小姐,這東西真的能吃嗎?”
“這是桃花淚,傳說中是天上掌管桃花的仙女,來到凡間渡劫後喜歡上了一個書生,仙女和書生成親後不久,卻生了重病……仙女爲了救他,只能重回天庭,臨行前淚如泉涌,桃樹受她心酸,紛紛流淚……”
青梅編了個小故事,見巧巧眼淚都快出來了,趕緊笑了笑:我哄你們的,這是《婦人良方》醫書上就有記載,桃膠又名桃花淚,性味甘苦,平,無毒,能治血淋等等,最重要的是美容養顏的功效,味道好極了,算是我們普通人家裡的燕窩。”
幺幺一聽她說的這麼好吃,趕緊問:“真這麼好吃,那奴婢朵採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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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景軒採了幾多就東張西望,看着邊上的樹上還有幾個桃子,頓時蠢蠢欲動:“姐姐,那有桃子,讓幺幺去摘好不好啊?”
“不好,你要吃就自己動手!”
青梅想到景然小時候,調皮的是三天兩頭的爬樹,覺得景軒太文靜了,看着那桃樹不高,就蠱惑他:“自己動手豐衣足食,景軒,你爬上去自己摘!”
又仔細的教他,應該怎麼爬樹,怎麼避開不牢固的樹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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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哪有不調皮的,景軒小心的爬上樹,小心的摘了一個桃子,興奮的大喊:“姐姐,我摘到了桃子……”
等過了一個多時辰,青梅到底怕活蹦亂跳沒個停歇的弟弟累着了,看着巧巧她們採了很多,決定打道回府:“好了,我們先回去吧?對了,幺幺,你挑一個有桃膠的樹枝,等下拿到我們的鋪子裡,也好讓大家依樣畫葫蘆,免得大家不知道桃膠是什麼?”
“好的!”
他們回去的時候,四個人都是渾身髒兮兮的,手上更是髒的要命,讓回來沒多久的柳氏嚇了一跳:“你們這是怎麼了?怎麼這麼髒?”
許景軒趕緊上前,把自己手裡的兩個紅色的小桃子遞給她,開心的道:“娘,這個桃子可甜了,娘你嚐嚐!”
“好,吳媽媽,你帶着小少爺去洗乾淨!”
柳氏打發兒子先去洗,自己嗔了女兒一眼,沒好氣的道:“看你這樣子,被你祖母看見非要罵慘不可,趕緊的去洗澡!”
“好,娘別生氣,我這就去。”青梅見娘伸手就拉着自己走,趕緊回頭吩咐:“幺幺,記得抓兩把浸泡到清水裡!”
“奴婢知道了!”
青梅拒絕不了孃的盛情,又享受了一回好待遇,被孃親自擦背洗頭。
柳氏一邊溫柔的問着一路上的事情,一邊替女兒梳洗長髮……
青梅曉覺得太舒服了,差點睡了過去,懶懶的道:“現在我們回來了,娘也可以放心了!”
看着瘦了不少的女兒,柳氏心疼的一嘆:“你看看你,怎麼瘦了這麼多?”
“娘放心,我回來就吃好喝好,很快就能變胖的!”
柳氏看着女兒的神色,小心翼翼的問:“青梅,你是不是喜歡溫家四爺啊?娘覺得天底下好男人多的是,你可不要爲了四爺想不開!你想想爹孃,就不能糟蹋自己的身子,看你瘦的皮包骨了!娘好後悔,當初就不應該讓你一起去,是娘對不住你……”
柳氏才三十多歲,正是花容月貌,這梨花帶雨,更添了幾分韻味,格外的嬌豔。
青梅這才知道娘爲啥替自己洗澡,原來還爲了這事,趕緊哄自家的美人娘:“娘,我真的沒事,不經一事不長一智,我現在真的好好的!我是孃的女兒,自然會和娘一樣聰慧,找男人就不能找那麼好看的,找個聽話的……”
“你這孩子,說的什麼啊?”
柳氏覺得自己女兒就是懂事,用布巾擦乾她的頭髮,低低的道:“好孩子,你要知道,男人太好看,太有錢有勢,就算他沒有別的心思,女人也會……”
這也算是至理名言,青梅低低的應和:“娘說的對,對了,那個馬車的事怎麼樣了?爹去處理了嗎?”
“這馬車你爹想留着用,他舅舅說這馬車的料子又好又結實,給別人抵債太可惜了!”
青梅連連點頭:“對啊,這馬車大,我們明兒就可以一起去外祖家呢,就不用租車了,而且我那邊的擇子什麼的,到時候也要經常過去瞧瞧!”
“是啊,明天正好沐休,我們一起去你外祖家!”
青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這回來,我都忘了把剩下的銀子給娘了!”
“那些你留着吧!”
柳氏看着女兒,不好意思的道:“娘把你帶回來的料子,全都給你舅公了,得了一千五百兩銀子。”
青梅是真的不在意:“我們在家哪用的着穿那麼好的料子?換了銀子就好,估摸着舅公能賺一筆吧?不過,我們也是白得的,不用心疼!”
“那料子真不錯,早知道給你留一匹做嫁妝也好啊?”
見自己娘神色帶着可惜,青梅低笑:“我那還有三身新衣衫,在家穿着都怕弄破,弄髒,我也不會穿!”
柳氏把荷包給女兒,低聲道:“這裡有一千兩銀子,你自己留着吧?另外的五百兩,你爹拿去賠給馬行,再明兒要給你舅舅,就不給你了!”
青梅來了精神,雙眼放光的看着她:“那這銀子我開始收購桃膠了?到時候再開個點心鋪子,我就做幕後的小掌櫃,保證不拋頭露面,好不好?”
“好,你爹那,娘替你說去,你祖母那你自己去哄……”柳氏就是怕女兒陷在情愛裡,寧願她把心思用在別的地方。
青梅笑着拉着柳氏的手臂,在她白皙肌膚上親了一口:“謝謝娘,我一定會弄出很多百姓吃得起的美食,把娘您調養的水嫩嫩的!”
柳氏忍不住臉上的笑意,伸出纖纖玉手點了點女兒的額頭:“我可告訴你,這銀子要是虧了,你就在家乖乖的繡花!還有,和你祖母只能說娘給你五百兩銀子,知道嗎?”
“知道,這樣我手裡就有了將近兩千兩銀子,應該夠我用了吧?先找鋪子……”
柳氏聽着女兒的打算,心裡也不知道是喜還是憂。
自己在女兒這個年紀,繡帕子什麼的,攢下十幾兩銀子,就覺得歡喜極了。
而女兒有兩千兩銀子,卻還擔心不夠用……
雖然有點擔心,可是想到女兒買的鋪子是虧不了的,應該沒什麼大事吧?
青梅要去和祖母說,自然要整點東西送去,現在最快的就是蛋糕了,讓幺幺打雞蛋,自己弄麪粉什麼的……
等到將近一個時辰後,香噴噴的味道讓廚房裡的人深吸一口氣。
吳媽媽笑的合不攏嘴:“小姐去了外面一趟,越發厲害了,這香甜的味道,真真是誘人的緊!”
青梅拿着刀切了一大盤,自己放到食盒裡親自拎着,看着她們笑了笑:“剩下的你們都嚐嚐,等下你們按我這樣再做一鍋,看冷了好不好吃!”
幺幺趕緊點頭:“是,奴婢知道怎麼做!”
許笑敏現在管着《四季香》鋪子,力所能及的管點事,自己也覺得開心。
陳喬瑜就在家由許老孃看着,還可以和景軒做個伴。
青梅一進去,看着許老孃在看幾匹布,笑着開口:“祖母,您這是知道我給你弄了好吃的,準備拿布賞我嗎?”
許老孃來到凳子上坐下,看着孫女揭開食盒,拿出了一盤子黃黃的點心,下意識的吸了吸鼻子,好奇的問:“這個好香啊?叫什麼來着?”
“祖母,這蛋糕是我特意從溫府學來了,可是京城那邊的點心呢,您嚐嚐?”
許老孃下意識的警惕的看着她,狐疑的道:“總覺得你這樣殷勤,別有用心!”
還是拿起一塊還熱騰騰的蛋糕,小口小口的吃完,接過孫女遞來的茶喝了一口,笑着道:“這糕真不錯,蓬鬆,香噴噴的,我就愛這口!”
“那我想開個鋪子,就賣這蛋糕,還有今兒採回來的桃花淚,還有擇子豆腐,祖母你說好不好?”
青梅笑着來到她的身後,殷勤的給她敲背:“我就買個鋪子,找個掌櫃,到時候陪祖母去吃好吃的!”
許老孃又拿起一塊蛋糕吃完,一拍大腿,瞪着她道:“說吧,你想我出多少銀子?醜話說在前頭,你要多了我可沒有,找你娘去!”
青梅沒想到這麼順利,笑着揉她的肩膀:“哪能要祖母的銀子呢?只要祖母您願意,我這就去找娘要銀子!”
許老孃趕緊點頭:“行,那你去吧,順便叫你弟弟妹妹過來吃點心!”
不用自己出銀子,許老孃忍不住咧嘴笑了,至於孫女做生意會不會賠銀子,她是從來不擔心的。她覺得青梅的身上遺傳了何家的血脈,是做生意的料子。
都說小別勝新婚,自家爹孃這兩天膩歪着呢?青梅笑着端着糕點過去,見爹孃果然坐在花廳說話,那並排坐着,隔着椅子還手牽着手,兩兩相望,連自己的腳步聲都沒發現。
她咳了咳,站在簾子邊笑着開口:“嗯哼,爹孃,我怕你們餓了,給你們送點心來了!”
又促狹的道:“不過看你們這樣子,估計就是有情飲水飽,我還是端回去吧?你們繼續啊,就當我沒來過!”
柳氏趕緊收回手,嗔了女兒一眼:“還不端過來!”
許延東對女兒笑了笑:“你娘和我說了,明兒我們去你外祖家,後兒就讓牙人找鋪子!對了,你祖母那怎麼說?”
“祖母這麼疼我,自然是願意的,那我去準備鋪子裡的圖紙,你們繼續啊?”
雖然是被女兒打趣了,可是看着活潑俏皮的女兒,夫妻倆相視一笑……
青梅走出了爹孃的房間,擡頭看天笑了笑:“我一定行的,有了一個美好的開始,我只願大秦處處有《四季香》的鋪子,讓大家吃到更多美味的食物!”
雖然目標很遠大,可是現在還是先去廚房,把桃膠清洗一下吧?
琥珀一樣小顆粒的桃膠,現在已經變大了三四倍,也熱人看見了被緊緊包裹在裡面的髒東西。
巧巧和吳媽媽已經開始準備晚飯,青梅教幺幺仔細的洗乾淨桃膠,又用清水泡着。
許景然從外面進來,笑着道:“姐姐,你今兒帶軒哥兒去山上玩了,下次我們也去好不好?”
“然然回來了,蛋糕吃了嗎?明兒姐姐帶你去外祖家玩去!”
112 好吃的豆腐
青梅想到要去外祖家,又抓了兩把桃膠,浸泡到另外一個瓷盆裡:“早點浸起來,明兒到外祖家就可以直接煮!”
許景然也蹲下身子來,撥弄着洗過的桃膠,疑惑的問:“姐姐,這桃樹上的東西真的能吃?真的會和燕窩一樣好吃嗎?”
青梅用手沾了點水,屈指彈到弟弟的臉上,認真的道:“萬物都有靈性,沒有高低貴賤之分,只有適合自己的纔是最好的!”
晚飯的時候,許老孃先前蛋糕吃多了,又怕被大家發現,就看着飯菜搖頭:“你們啊!都說晚上要吃清淡點,看看這燉鴨肉,這紅燒肉,油潑魚,看着就沒胃口!我等下喝點稀飯就好了!”
大家都知道許老孃這是欲蓋彌彰,只能無奈的陪着笑:“娘說的是!”
許延東笑着把一筷子鴨肉夾到柳氏的碗裡,柳氏對他笑了笑,溫婉的道:“娘說的是,明兒讓廚房弄得清淡點!”
許笑敏給女兒夾了一塊紅燒肉,笑着道:“妙妙沒事,娘今兒喜歡清淡,明兒就喜歡肉了!”
青梅給邊上不愛吃肉的許景然夾了個鴨腿,給不愛吃蔬菜的許景軒夾了冬瓜和豆角,看着祖母笑了笑:“祖母,廚房裡已經在燉桃膠了,等下您喝點那個解解膩!”
許老孃現在只想喝點清淡的湯湯水水,孫女的話,正中下懷:“好啊,還是青梅孝順,我沒白疼你!”
許延東笑着點頭:“等下我和娘一起嚐嚐!”
青梅知道爹是不放心的意思,嘟着小嘴:“你們放心吧,我聽他們說了,除了懷孕的人,別的沒講究,爹在秋闈的時候,我已經吃了好多了!估摸着是廚房的人覺得燕窩太貴,就給我換成了桃花淚!”
“都說奴大欺主,真是……”
在外面要進來的幺幺,聽到小姐的話,很是疑惑的停住腳步,心裡琢磨着:難怪兩人鬧翻了,原來小姐在四爺那受了這委屈,自己要不要和他們說呢?
等到大家吃了晚飯,又圍在一起說着路上的見聞(自然是報喜不報憂)!
許延東看着兒子和外甥聽的一臉嚮往,心裡很是幸災樂禍:青梅的話,你們也敢全信?就等着到時候去好好體會一下那滋味吧!
許景然還很興致勃勃的問:“出門在外,要是前不着店後不着村,那樣就可以以天爲被以地爲席,對不對?”
青梅很誠懇的點頭:“是啊,蚊子和空氣同在,蛇蟲和你爲鄰,運氣好的話,虎狼也回來和你玩躲貓貓,你可一定要試試,回來告訴姐姐,那是什麼滋味!”
“哈哈……”
大家忍不住都笑了起來,笑的許景然臉都紅了。
許老孃心疼自己的大孫子,嗔了孫女一眼:“你就知道欺負你弟弟,虧他還日日惦記你”
青梅笑了笑:“祖母說的是,我去廚房弄好吃的給弟弟賠罪!”
桃膠冷熱都可以吃,而且冷的熱的都很好吃。
兩把桃膠真的可以煮好多,許家的大鍋煮了一鍋。
青梅用勺子嚐了嚐,覺得差不多了,才放入冰糖,又找來一點幹桂花灑在上面,才盛起來,讓巧巧她們端過去,看着還剩下大半鍋,對吳媽媽笑了笑:“這些嬤嬤盛起來,再送一盆到前面,剩下的你們要是吃不完,明兒早上冷的也可以吃!”
吳媽媽趕緊點頭:“多謝小姐,老奴聞着這味就香!”
煮好的桃膠,顏色是淡淡的黃色,用勺子一攪拌,還有點黏糊糊的,在嘴裡化開的時候,覺得有樹木淡淡的清香,還有桂花的香味,還有冰糖的甜味,一口下去,脣齒留香,說不出的美味。
許延東平常不喜歡吃這些甜食的人,也忍不住吃了兩碗,點頭道:“味道真的不錯,真是沒想到,這麼平常易見的東西,都能這麼美味。”
青梅聽了笑的很開心:“今兒時間不夠,要是再泡點久一點,味道會更好!不過我先前又泡了兩把,明兒我們帶去外祖父家煮!”
許老孃連喝了三碗,才放下碗,用帕子抹了抹嘴,看着青梅感嘆不已:“我就說青梅這丫頭隨我,心靈手巧,比我還精明!”
“嘿嘿,多虧祖母教導的好!”
第二天一早,幺幺和曉強就把要帶走的機籃子東西放到馬車上,等着五個主子上車,才趕着馬車慢慢的往鎮外走。
青梅和景然把景軒夾在中間,坐在靠窗的長榻上,看着外面行人如織,吆喝聲,叫賣聲,一派富足安樂的景象。
出了鎮上,馬車就快了起來,能感受到風匆匆從耳畔掠過,拂過馬車的簾子窸窣作響,帶來秋裡的一絲微微的涼意。
許延東和柳氏坐在另一邊,看着三個兒女湊在一起嘀咕,偶爾還指指點點,不時發出歡聲笑語……
兩人相視一笑,許延東的手藉着袖子的遮擋,悄悄的握住了她的手,見她嗔了自己一眼,臉上的笑容反而更開心了。
曉強來過柳家村幾次,這駿馬又跑的快,一個多時辰就來到了柳家村。
幺幺見馬車停住,輕巧的躍下去,放好踏腳凳:“爺,太太請下車!”
裡面的沈氏聽到馬車聲,出來看見是女兒女婿來了,趕緊迎出來,一把拉着青梅和小外孫:“東兒回來了,青梅怎麼瘦了?大家趕緊進去坐……”
“外祖母,我可想你了,想的人都瘦了!”青梅扶着外祖母往裡面走,聲音清脆悅耳:“看到外祖母身子骨好,青梅就放心了,祖父和舅舅都在私塾嗎?”
“也快回來了!”沈氏趕緊讓家裡的婆子去叫他們爺倆回來,看着幺幺他們拎進來的籃子,驚訝的道:“你們怎麼拿來這麼多東西?”
許延東總算找到機會說話:“不過是些水果糕點,岳母可不要嫌棄!”
“你們好好的回來就好,我去倒茶!”
柳氏趕緊攔着自家娘坐下,自己去泡茶,見沒有弟媳婦在,好奇的問:“弟媳婦去哪兒了?”
“她回孃家吃午飯,是她二嫂有點什麼事!”
青梅也拿着泡好的桃膠去廚房,笑嘻嘻的道:“今兒我來上廚,外祖母等下可要多吃點!”
沈氏趕緊阻止:“青梅,你別去,小心弄髒了你的衣裳!”
柳氏端着茶遞給娘和自家夫君,笑着道:“娘這話說的,青梅孝敬您是應該的啊……”
“姐夫你可回來了!”
“岳父,亦齊……”
柳榮和兒子很快就回來,後面還跟着拎着肉的柳承鹿,自然是一番見禮,寒暄後才各自坐下說話
柳榮很是高興的問了些路上和秋闈的事情,柳亦齊也神色愉悅認真的聽他說話,自然要問起文章,三個人說的很是熱鬧。
沈氏和女兒乾脆到廚房去準備午飯,看着青梅指使的婆子燒火,指使着幺幺洗菜,指使着曉強殺雞,心裡好笑:“青梅真的長大了,今兒俏俏帶着小的回去,我怕承啓鬧騰,就讓丫鬟跟去服侍,我這一時之間還真的忙不過來,虧得有青梅在。”
柳氏在許家管着一家子事,倒是很少下廚了,聽到孃的話,低聲道:“娘,要不家裡再添個丫鬟?您也好歇歇!”
沈氏笑着搖頭:“不用,平日裡的雜事有兩個小廝,外面還有長工……”
柳亦齊一聽到家裡的婆子說自家姐姐回來了,就趕緊買肉回家,再加上家裡有的蔬菜雞鴨,雖然午飯晚了點,可是蛋糕,花生酥什麼墊着,倒也不餓!
那蛋糕是昨兒晚上後面一鍋做出來,就是爲了看看冷的好不好吃,今兒早上一嘗,才發現冷的也不腥,還是很香甜蓬鬆,這才帶了一大半來。
快到午時末(12點後),這纔開飯,看着香噴噴的土豆雞塊,紅燒肉,韭菜炒雞蛋,肉沫茄子,冬瓜排骨,辣椒肉絲,清炒空心菜,絲瓜蛋花湯,柳榮笑清癯的臉上帶着溫和的笑意:“青梅真是心靈手巧,這一桌可是色香味俱全了,大家趕緊動筷子!”
等柳榮動筷子了,大家才動手吃飯。
人多熱鬧,飯菜吃起來也顯得格外香。
柳承鹿一口氣吃樂兩碗飯,準備再來碗冬瓜湯,青梅看見趕緊阻止:“承鹿,廚房裡還有甜點,你少喝點湯,免得等下吃不下!”
柳承鹿乾脆不喝了,俊俏的五官帶着好奇:“那我不喝了,表姐,是什麼好喝的甜點啊?”
柳榮慈愛的看着孩子們:“承鹿你下午別亂跑,等下和表哥表弟去外面轉轉!”
“多謝祖父!”柳承鹿笑的露出一口白牙,看着許景然他們擠眉弄眼的笑。
柳亦齊也放下筷子,看着青梅笑了笑:“我下午和你去看看那邊的擇子。”
青梅對他露出了個大大的笑臉:“好啊,弄出來肯定很好吃!”
婆子端着一大盆桃膠過來,幺幺拿着一疊乾淨的碗筷,麻利的給大家擺上,又盛好。
柳榮喝了一口,點了點頭:“味道很不錯?”
青梅乖巧的笑:“外祖父喜歡就好,這是桃花淚,《婦人良方》醫書上就有記載,桃膠又名桃花淚,性味甘苦,平,無毒,能治血淋等等,最重要的是美容養顏的功效,味道好極了,而且桃樹上就有,算是我們普通人家裡的燕窩。”
“還能美容養顏啊?”柳亦齊起身又盛了一碗,笑着道:“我最近曬黑了不少,多喝點美容一下!娘,您也多喝點!”
許延東好笑的看了小舅子一眼:“亦齊,我可沒見着你黑了,我們去看看擇子去,看青梅能弄出什麼東西來!”
青梅也趕緊起身:“自然是好吃的!”
柳氏陪着自家娘說話,柳榮繼續拉着女婿說秋闈的文章,三個小的已經跑得無影無蹤。
柳亦齊帶着青梅去外面看自己收購的擇子,看着她好奇的問:“這桃膠就是桃樹上那黏糊糊的東西?”
“夏天才黏糊糊,經過太陽暴曬就變成結晶!”青梅看着他們笑了笑:“舅舅覺得這東西好,那就再幫我收了,我這先給舅舅留下五百兩銀票!”
柳亦齊停下腳步看着她,驚愕的道:“你還真的準備大幹一場啊?”
“是啊,明天爹就幫我找鋪子,買了鋪子就裝修一下,這蛋糕,桃膠,擇子豆腐就可以賣了!”
柳亦齊看着自信滿滿的外甥女,搖頭失笑:“青梅,舅舅勸你別急,你爹這次秋闈文章還不錯,你最好等着那邊的消息再動手也不遲!”
青梅桃花眼帶着好奇:“舅舅,這是爲什麼?”
柳亦齊笑了笑:“要是你爹真的能中進士,也可以爲你免去很多麻煩,舅舅在柳家村到底遠了點,怕遠水救不了近火!”
對着她挑眉一笑:“你這擇子一時之間無人知道,可是桃膠天生地長,一本萬利,難免被人眼紅,特別是你家大房……”
青梅瞭然的點頭,自己倒是疏忽了:“舅舅說的對,真不愧是老狐狸啊?這事是我急躁了,再過半個月就肯定能有秋闈的結果了,我們趁這個時候收桃膠!”
眼神帶着堅定:“這東西也不會壞,舅舅就說二十文一斤,有多少收多少!”
“不錯,不錯,孺子可教也!”柳亦齊帶着她往前走:“不過價錢還可以再低點,你要是太高了,我怕桃膠太多啊?”
青梅笑了笑:“舅舅您多慮了,這桃樹上桃膠也不會太多,而且就算有一千斤,也不過是二百兩,我倒希望能有這麼多呢!”
幺幺跟在他們的身後不遠處,聽到他們的話,也不多嘴。
“你倒是有膽子!”柳亦齊看着她一臉希翼,笑着道:“初生牛犢不怕虎,你就試試吧,到時候把你的嫁妝揮霍光了,就讓你大表弟娶你!”
一想到表弟比自己小那麼多,青梅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幽怨的看着他,控訴:“舅舅,你是大表弟的親爹嗎?你這不是坑他嗎?”
柳亦齊帶着她來到書院邊上的房子,拿出銅鑰匙打開大門的鎖,爽朗的大笑:“不都說女大三,抱金磚嗎?我這真是親爹對不對!”
青梅隨他進去,看着房間裡面下面還特意墊了木板,上面都是用麻袋裝的鼓鼓的,疊滿了整個寬大的房間,笑了笑:“幺幺,我們帶一袋回去,這個倒是要花點功夫才能做出來!”
柳亦齊看着幺幺小身板,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太沉了,還是我來吧?誰讓我是男人呢?”
話音剛落,就看見幺幺上前一躍,已經來到上面,輕輕鬆鬆的扛着一大麻袋東西玩外走,驚訝的眼睛都睜大了:“我的乖乖,那裡可有一百五六十斤呢?”
“嘿嘿,舅舅這下知道小姑娘比你這大男人力氣要大了吧?”
青梅得意的看着他,歡快的道:“我們快回去吧,還有的忙呢?”
柳亦齊無奈的搖頭,和她出門鎖好大門,看見揹着東西的丫鬟已經走沒影了,才嘆氣:“我也想要這麼厲害的丫鬟,小廝也行!”
“嘿嘿,我爹運氣好,湊巧買的……”
這擇子豆腐可不好弄,去殼,還要弄成粉,再要水泡,再曬乾,沒有幾天功夫弄不出來。
等到下午,許延東就和岳家告辭,帶着大家回到許家。
青梅想着家裡一下子忙不過來,乾脆讓在鋪子裡幫忙的莫瑤姬姐妹回來。
莫瑤姬姐妹平時也就是在後廚幫着洗碗,和麪,洗菜什麼的,自然也想回到小姐的身邊。
還好天公作美,天天都是大太陽,用棒槌敲擇子殼,再剝乾淨,放到乾淨的水缸裡過一晚上,第兩天早上撈出膨脹的擇子開始用石磨磨成粉……等到曬乾後,瑩白如雪,真是比麪粉還潔白。
“我一定能做出好吃的豆腐!”
113 衆口難調
看着細膩的粉末,青梅心裡真的很激動:“終於成了!”
許老孃在邊上看了,忍不住搖頭:“我的乖乖,忙碌了五天才弄出這麼點,能不好吃嗎?這樣真的沒苦味了?”
青梅看着吳媽媽把這擇子粉過稱,一看才十五斤多點,也皺眉:“這還真是不多,有一百六十三斤擇子呢!”
又笑了笑:“不過這個和桃膠差不多,看着少,能做出很多呢?祖母就等着吃就是了。”
想起孫女弄出來的東西,還真沒有不好吃的,許老孃趕緊點頭:“到時候我嚐嚐,看能不能賣個好價錢!”
青梅一時間,忘記是要用冷水還是開水泡,只好抓了一小小把,先用冷茶化開,再讓幺幺一倒入開水用筷子攪拌開,已經變成了淡黃色的羹。
幺幺小口的嚐了嚐,有點失望的看着青梅:“小姐,這個還沒桃花羹好吃呢?可是比桃花羹麻煩的多了!”
青梅用筷子沾了點嚐了嚐,聽到幺幺潑自己冷水,伸手就點了一下額頭,嗔到:“人有失手,馬有失蹄,我這是法子用錯了,再來再來,給我全都用冷水……”
吳媽媽按着自家小姐說的攪拌,等到小姐說“好了,全都盛到大鍋裡,大鍋下面放冷水!”
看着淡黃色的一坨坨,她不免嘀咕:“小姐,這真的能好吃嗎?”
青梅看着成品終於鬆了口氣,擡頭看着她們眉眼帶笑:“敢懷疑我啊?你們等下都不準吃!”
幺幺趕緊笑着討饒:“奴婢錯了,小姐您不是說要去看鋪子嗎?”
青梅點了點頭,囑咐了吳媽媽幾句,自己和幺幺走出門,感受到太陽下吹來的絲絲涼風,看着遠處眼神迷茫的喃喃自語:“今兒已經九月初六了,時間過得好快啊!”
幺幺輕輕的道:“是啊,這個時候秋闈的成績已經出來了,爺要接到消息估摸着還要十來天呢?”
“對啊,我先去找娘!”青梅回神笑了笑,總不能說自己剛纔想到別處去了吧?想起了自己不該想起的人。
不過,她現在忙的很,倒是覺得時間也不難過。
只是那個人的身影還是乘虛而入,每天都要鑽進自己的心裡,讓自己相忘也不能忘。
許延東這次不急着去書院,一邊等秋闈的消息,一邊看看白鹿鎮有什麼好的鋪子轉讓或者賣掉。
“娘!”青梅見門開着就走進去,看着柳氏在客廳裡看賬簿,笑着坐在她身邊,笑着問:“我爹呢?”
柳氏合上賬本,拿着帕子擦去她臉上的一點粉末,無奈的道:“你爹自然去外面找牙行看鋪子啊!你看看你,這麼大的姑娘了,還這樣……”
青梅毫不在意自家孃的嘮叨,誰讓她說話溫溫柔柔的,聽着悅耳。
“對了,你的那些折騰的怎麼樣了?最近我們那鋪子裡可是收了三百多斤桃膠呢?”
這東西畢竟桃樹上都有,去吃早點的人看到了店門口的告示,就試着去採,桃膠看着不大,卻很壓秤,有人一天採了二十來斤,賺了四百朵文。
這下去採的人才多了起來,有人確定許家一直收,還去外面採摘。
青梅點了點頭,看着娘臉上有愁容,趕緊安慰:“娘您別擔心,這東西曬好就可以放好幾年呢?再說我們現在收的多,是因爲以前沒人採過,等到明年這東西就珍貴了!”
柳氏溫柔的看着她:“青梅,娘就是擔心你累着,怕你把自己逼得太緊了!你答應娘,別太心急,有我們就賺點,沒有那銀子,我們的日子照樣是過!”
“我記住孃的話了!”
青梅拉着柳氏的手,感嘆不已:“娘您真的好貼心啊!我真的好喜歡你!我最喜歡娘了!”
柳氏被女兒哄得眉開眼笑:“你就嘴甜!”
剛生出來的時候,因爲是女兒,心裡還是有點失望,可是到底是自己的第一個孩子,她還是細心照顧。
女兒慢慢的長大,不僅懂事乖巧,還很聰明伶俐,人的感情都是相處出來的。
柳氏越來越疼愛女兒,哪怕大兒子的出生,也沒讓她重男輕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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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長大後,更是爲家裡着想,連……讓她覺得自己虧欠了女兒。
許延東從外面進來,看見媳婦和女兒笑着黏糊在一起說話,搖頭失笑:“你們在說什麼呢?娘倆笑的這麼開心!”
“我啊,在說我爹怎麼這麼慧眼識珠,找到了我娘做媳婦,生下了我這麼可愛的女兒,還有兩個有出息的兒子!”
青梅對爹促狹的笑了笑:“爹說我說的對嗎?”
“對,對,對……”許延東連連點頭,眼神溫柔的看着自己的媳婦:“你娘是最好看的,我這輩子能娶到妙妙,別無……”
柳氏紅着臉,桃花眼瀲灩的嗔了自家夫君一眼,真是人比花嬌,風情無限嬌羞動人:“你羞不羞,當着女兒的面胡說什麼呢?”
許延東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看着女兒在偷笑,正色道:“對了,我看中了五家鋪子,可是三家只租不賣,另外的兩家這銀子有點棘手啊?”
青梅關心的問:“那兩家鋪子在哪?要什麼價?”
“西邊的那家是三間兩層帶後院,原來是開茶樓的,要一千二百兩兩;南邊和我們的肉餅鋪子不遠,也是差不多的格局,要一千五百兩!”
青梅聽了也不由咋舌:“這兩年書院邊上的漲的好多啊?我們明兒去瞧瞧再說!”
柳氏也皺眉,勸女兒:“青梅,你祖母說家裡那鋪子可以收回來給你用,要不就別買了吧?”
青梅搖頭:“家裡的鋪子是人家租去在賣菜刀什麼的,邊上都是賣鋤頭,鐮刀什麼的,我這鋪子不合適!爹,我們明兒早上去瞧瞧,西邊的那家,就當置份家業!”
“好吧!”許延東覺得自己女兒真的有魄力,這麼多銀子也沒能嚇跑她,要是平常人家,一輩子也存不下這一千兩銀子。
青梅其實方方面面都考慮過了,讓舅公賣出的料子,進了知縣的後院,或者是到了大戶人家的手裡,就會多加詢問。
就連和舅舅說的話,她都露出破綻來等舅舅給自己指出來,免得計劃太周密,反而讓人覺得自己太聰明。
她就是爲了不給自家招禍,這纔不敢把蛋糕什麼的折騰出來。
可是現在舅舅是進士,自己又在溫家呆過,就算有人想打主意,她也可以狐假虎威……
青梅心裡也很無奈,雖然心裡不想靠溫君昊,可是自己從料子起,就下意識的打着他的主意……
許景然和表哥從書院回家,先去祖母的房裡請安,隨即各找各媽!
“爹,娘,孩兒回來了!”許景然,許延東“
許景然看見青梅也在,笑嘻嘻的抱拳打趣:”“喲,大小姐也在啊?不在廚房,在這看見,真是難得難得啊!難不成終於把好吃的豆腐折騰出來了?”
青梅傲嬌的擡起下巴看着他:“小樣的,你這是小看你姐姐了!我等下就讓你知道,你姐姐就是比你聰明!”
許景然看着姐姐壞笑,揶揄的道:“嘿嘿,聰明過頭”絕頂“可就不好了!”
“膽兒肥了啊……”
看着兒女鬥嘴,許延東笑着端着茶盞,覺得聽兒女鬥嘴挺有意思的。
“這都什麼時辰了?”柳氏瞪了他們一眼,起身道:“去你們祖母房裡說說話,免得老人家覺得冷清!”
現在許家人多,九個人一張八仙桌也能坐的下,青梅回來了,每天的菜都是由青梅管的。
一個紅燒排骨,一個油潑魚,還有一個白切肉是主菜,另外還有四個素菜,因着許延東喝點酒,還有個花生米。
許老孃吃了一筷子白切肉,看着青梅嘀咕道:“還是昨兒的五花肉好吃,香噴噴油汪汪的!”
青梅看着她笑了笑:“祖母要是喜歡五花肉,每天的糕點不能吃,早晚院子裡還要多溜兩圈!”
孫女可是說到做到,許老孃不敢貪嘴,趕緊笑了笑:“青梅,這白切肉挺好吃的,五花肉隔三四天吃一餐就好,要不也膩!”
陳喬峰啃了一塊排骨,看着青梅笑着商量:“表妹,前兩天吃的那個大腸炒辣椒挺好的,下飯的很!嘿嘿,要不明兒我們再來一盤?”
青梅乖巧的點頭:“好,明兒我買來,表哥自己弄乾淨!”
想到沒變成美食前,那不能言喻的味道,陳喬峰趕緊搖頭:“今兒這雞蛋辣椒很不錯,不用吃豬大腸了!”
許景然嚥下嘴裡的鹹菜豆腐,很誠懇的道:“我姐姐安排的菜,葷蔬搭配,美味又營養,是最好不過了!”
笑的殷勤的道:“姐姐,我明兒想吃排骨芋頭鹹菜好不好?”
青梅想了想,這菜自己也想吃了,這貨和自己不愧是親姐弟,點頭道:“成,明兒中午就是這菜了!”
“姐姐誒,你怎麼能這麼狠?明天晚上再做這個菜好不好?明知道我和表哥不在家吃午飯……”
青梅看着弟弟可憐的眼神,點了點頭:“好了,聽你的還不成嗎?”
陳喬瑜坐在娘和青梅的中間,嚥下嘴裡的魚肉,才仰着小腦袋乖巧的道:“表姐,我覺得什麼菜都好吃!”
“瑜兒真乖!”青梅給表妹夾了一塊骨頭讓她啃,溫柔的笑:“吃飽了晚飯就去玩一會,等下還有好吃的擇子豆腐,瑜兒可以再吃點!”
“表姐真好!”陳喬瑜乖巧的笑,隨後開始啃碗裡的紅燒排骨。
坐在青梅另一邊的許景軒也趕緊拍馬屁:“姐姐,我也覺得什麼菜都好吃!”
青梅毫不猶豫的給他夾了一筷子絲瓜:“秋天的絲瓜抵人蔘,你也多吃點!”
許景軒最不喜歡滑溜溜的絲瓜了,在姐姐的眼神下閉着眼睛吃了,哭喪着臉道:“我以後一定好好唸書!”
許延東欣慰的點了點頭:“好孩子,有志氣!”
陳喬瑜不解的問:“你不是說唸書太辛苦嗎?不喜歡早起唸書嗎?”
許景軒扒了口飯嚥下,大人似得嘆了口氣:“這樣我就能變成很厲害的人,到時候就可以說秋天的絲瓜有毒不能吃,這樣姐姐就不能逼着我們吃絲瓜了!”
聽了他的話,大家忍不住揹着身子鬨堂大笑……
青梅笑夠了,看着桌子上的幾個菜都剩的不多,才笑着搖頭:“衆口難調,白菜蘿蔔保平安,估摸着大家都會喜歡!”
許笑敏一樂:“就算是蘿蔔白菜,青梅也能弄成人間美味!”
“知我者,姑母也!”
這麼好的評價,青梅聽了,真的是心滿意足了。
柳氏抿嘴一笑,戲謔的道:“可不是嗎?要是不好吃,你自己第一個吃不下!”
“娘,我真的不是吃貨啊?你怎麼能這麼說自己的女兒呢?”
吃飽了飯,大家離開八仙桌,來到邊上的椅子上坐下,繼續說話聊天,還真是顯得格外融洽溫馨。
青梅看着外面的天色已經黑了,這裡雖然沒有電,沒有現代化的東西,顯得不如現代方便。
可是就是這樣,大家坐在一起說話,倒是顯得格外親近。
戌時(七點),青梅就去廚房,擇子已經涼透,也凝固了起來。
青梅用乾淨的刀按了按,彈性很好,切了一大塊放到乾淨的大盆裡,再切成片,切成四四方方的小塊,加入一勺子白糖,再倒入涼開水,瞬間就變得好看起來。
青梅率先端起一下碗,嚐了一口,是久違的記憶裡的味道!不,比記憶裡的還要好吃,
她笑了笑:“你們愣着做什麼?都嚐嚐啊?這可是我們幾天的勞動成果啊!”
慄殼色的小方塊,韌而光滑,入口清涼,連着涼茶嚥下,甜甜的很是可口。
“小姐,這還真的成了!”幺幺幾口就吃了一碗,驚喜不已:“這豆腐真的很好吃!”
“好了,拿瓶醋一起,先端到大廳裡,這裡的你們叫莫家姐妹,還有曉強他們,大家過來一起吃。”
青梅向來不小氣,雖然他們都是有賣身契的丫鬟小廝,可是待他們大家好一點,也能讓他們勤快點,護着主家點。
許老孃細細的吃了一碗,不住的點頭:“這個真的好吃,再給我一碗放醋的嚐嚐!”
擇子豆腐裡多了醋,那是酸甜可口,再加上擇子的潤滑,說不出的美味。
柳氏吃完一碗,也終於放下了心,看着女兒開口:“不管那鋪子怎麼樣,明兒再買幾個人吧?也好從你舅舅家拉着擇子過來去殼磨粉!”
青梅點了點頭:“娘說的是,我是想讓舅舅那邊僱人去殼,這樣我們這邊磨粉曬乾就輕省多了!”
“也好,你明兒早上去看看那兩間鋪子,吃了午飯就去你外祖家說一聲,最好弄出個章程出來!”
柳氏看着女兒認真的道:“要是有不懂的,就問問你爹和你舅舅,要不就讓你舅舅來一趟?”
自家弟弟向來活潑外向,不會嫌棄商甲低賤,對這些商甲之事也有點懂,這可不是小生意,她到底怕女兒經驗不足。
青梅點了點頭:“那我明兒見到舅舅再說!”
許延東笑着道:“好了,大家都別急,現在天也晚了,娘也該休息了,我們明兒再說吧!”
“晚上涼了,你們都注意着點,小心着涼,趕緊回去睡覺!”許老孃對大家擺了擺手,指着青梅道:“青梅,你陪我進房間,給我念幾個字!”
青梅趕緊上前扶着她,巧笑靚兮:“祖母是想我了吧?我給您唸經書去!”
許老孃有時候睡不着,就讓青梅唸經,說她的聲音聽着舒服。
可是今兒來到房間後,卻親自開了箱子,把一個荷包遞給她:“這裡有三百兩銀票,你拿着,也免得去別處借!”
114 醉翁之意不在酒
許老孃把荷包給孫女,見她驚訝的看着自己,肉疼的道:“不是白給你的,是借給你的,等你有銀子了要還給我!”
青梅知道自家祖母現在不管家了,經受的錢財就少了,可是姑母一家還沒個着落,又有兩個孫子,手頭的銀子就看重了點,沒想到這個時候還能出這三百兩。
“你拿着啊?”許老孃見孫女不接,瞪大了眼睛兇巴巴的道:“你還嫌少啊?”
“不少,不少!”青梅趕緊接過荷包,拉着她的手臂搖了搖,感動不已:“您可真疼我,這可是雪中送炭啊?祖母放心就是,要是生意好,過年我就還給您!”
自己要是不接,祖母肯定覺得嫌少,而且先前給了舅舅五百,又給了莫瑤華兩百收桃膠,現在她又要買鋪子,買人,手頭的銀子還真的不夠。
許老孃看着如花似玉的大孫女,嘆了口氣:“還好我就你一個賠錢貨,要是多來兩個,還不把我掏空啊?”
青梅不樂意的嘟起小嘴,桃花眼帶着不滿:“再說我是賠錢貨,這銀子可就不還了啊?”又抽了抽鼻子,狐疑的看着她:“祖母,我怎麼聞到了蛋糕的味道?您該不會偷偷藏了吧?這東西可不能吃多,每天兩塊已經不少了!”
許老孃難掩心虛的趕她:“你個小氣鬼,吳媽媽都有每天兩塊蛋糕,我是你祖母,你也只給兩塊,看見你就頭疼,你趕緊走!”
這蛋糕還沒巴掌大,偏偏孫女隔一天才做,還不讓自己多吃,這還是從客廳裡端來藏起來的兩塊。
青梅對她藏點心的地方熟悉的很,打開牀前邊的四門櫃,找出了盤子裡的兩塊蛋糕和桑皮紙包着的幾塊江米油糕,蜜糕,看着許老孃笑了笑:“祖母,您真的不能多吃甜的,要不明兒我就不弄糕點了啊!”
看着自己的存貨都被收刮,還威脅自己,許老孃有氣無力的嘆氣:“你拿走吧,反正放着我也不吃,就給你弟弟他們吃的!”
青梅看着吳媽媽端着熱水進來,自己纔拿着東西離開,聲音清脆的道:“祖母您早點休息啊,我先回去睡覺了,明兒我還要早起呢?”
“眼不見心不煩,這死丫頭!”
吳媽媽笑了笑:“小姐不在家,老太太您見天的嘮叨,連吃點心都不香!現在回來了,您罵人都有精神了!”
“誰惦記她,我是怕她這小丫頭片子,不知道天高地厚,擔心她在外面給我惹麻煩……”
青梅回到房間,順手把糕點給幺幺,自己纔回到房間,把銀票放在一起,幽怨的嘆了口氣:“總共才一千六百七十兩,這可真是錢到用處方恨少啊!”
青梅梳洗過後,回到牀上,從牀角櫃子裡拿出兩個首飾盒子,眼神複雜的摩挲着翡翠手鐲:要是實在缺銀子,就把這典當了?!算了,實在不行就去找娘要,這東西還是留着吧!
芙蓉鎮東南西北各有一條熱鬧的主街道,互相銜接,形成了個熱鬧的四方形。
九月初六的早上,微風吹來,已經帶着點寒意,青梅和爹坐着馬車去了牙行,帶上黃牙人一起看鋪子。
南邊的鋪子,原先被人租去,開的是糧食鋪子,現在主家的公子在賭場裡欠下鉅額銀子,這纔要賣房子。
青梅四處看了看,三間兩層地方很大,後面也有院子,看着格局還不錯。
鋪子的兩邊一面是雜貨鋪子,還有一邊是成衣鋪子,青梅看着進進出出的人,低聲道:“爹,我們再去另一家瞧瞧吧?”
許延東知道這是女兒不太滿意,溫和的招呼牙人上馬車一起走。
黃牙人自然最會看人眼色,這連價錢都不問,自然是不滿意的,笑着道:“西邊的鋪子很不錯,因着主人家愛風雅開了茶樓,房子還有八成新,近來是因爲落葉歸根,這纔想着把鋪子賣了!”
見他們聽的仔細,才笑着接着說:“另外的糧食鋪子,和酒樓鋪子是被姚家接手了,這茶樓姚家覺得生意不大好,這才……”
有能力一下子接手兩家鋪子的姚家,青梅想到了姚建成,好奇的問:“是芙蓉鎮的首富姚家嗎?”
“是啊,除了那個姚家,誰家吃得消一下子拿出上萬兩銀子,連着鋪子裡的東西全都接手了?”
哪怕是在馬車上,黃牙人還是湊近他們低聲道:“不瞞兩位,有人說是因着姚家公子看上了馮家老爺的糧食鋪子,這才逼着人家離開的!”
許延東不解的問:“姚家是玻璃,這和糧食也不衝突啊?難不成是眼紅人家?”
黃牙人笑了笑:“誰知道呢?不過姚家公子現在生意越做越大,邊上的幾個鎮都有他的店鋪……”
茶鋪在西邊,外面看着白牆,黑瓦,紅燈籠,二樓的大窗戶都是紅色的,顯得很是顯眼。
一樓大門進去,裡面寬闊的很,擺着幾張大紅的八仙桌,因爲沒人在,顯得格外空曠。
一個小廝趴在凳子上睡覺,聽到聲音趕緊回頭,警惕的問:“你們什麼人?來做什麼的?”
黃牙人笑着上前:“馮老爺不是要賣鋪子嗎?許老爺想瞧瞧,我就陪着來看看!”
“哦,我家老爺在樓上和少爺喝茶呢!你們自便!”
青梅對這越看越滿意,房子新,弄得也好看,後面院子寬闊,兩邊還有倒座房,可以住人和放東西。
外面的鋪子,一邊是賣胭脂水粉的,還有一邊是賣文房四寶的。
許延東看了看街道上人不多,低聲道:“青梅,爹看着還是那邊更熱鬧一點!”
青梅笑了笑:“我倒是喜歡這裡,就連邊上的鋪子都很好!這邊的鋪子雅緻……”
許延東見女兒說的有理,笑着點頭:“你自己喜歡就好!”
黃牙人站在不遠處看着父女說話,又看了看街道上人流不多,心裡覺得沒這麼快看好,決定下次約他們下午來看,起碼人多點……
許延東招呼他:“黃牙人,我們想去見見馮老爺,你看合適嗎?”
黃牙人一愣,笑着點頭:“自然合適,在下先去問問,許二爺稍等!”
青梅看着黃牙人和小廝上樓,低聲道:“爹,我覺得這裡,還能還價還個兩百兩下來就好了。”
許延東看着女兒笑了笑:“沒事,等下你試試,成了固然好,要是不成也沒有關係,你喜歡就好!”
“謝謝爹!”
青梅心裡柔軟一片,自己的爹雖然不夠強大,卻努力的寵着自己,讓自己活得開心!
黃牙人很快下樓來,笑着道:“兩位請!馮老爺在樓上等着!”
馮展華念約五十來歲,中等個兒,其貌不揚,但是看人的餓時候,小眼神卻很明亮。
許延東抱拳笑了笑:“許某打攪馮老爺雅興了!”
馮老爺很和氣的起身招呼:“進門是客,請坐,來嚐嚐我的茶藝!”
說完坐下開始泡茶,等他泡好了茶,茶香四溢,旁邊的一個矮小的小廝,很快就分別端到他們面前。
許延東聞了聞,揭開蓋子,淺淺的喝了一口,笑着稱讚:“好茶,這是信陽毛尖吧?”
馮老爺一笑,點頭道:“不錯,茶逢知己,請!這位小姑娘覺的什麼茶好喝?”
青梅學着爹,聞了聞,小小的喝了一口,對這東西她可真的不懂,如果是咖啡她還能說出點什麼呢?不過倒是很仔細的聽他們說話。
一聽他問自己,看着他,聲音清脆的道:“小女愚昧,覺得適合自己口味的茶就是最好的!”
馮老爺哈哈一笑:“小姑娘說的好!我這茶樓是所有產業裡最不掙銀子的,可是也是我最捨不得的,我兒子先前還勸我不急着用這點銀子,空着就好,也算給自己留個念想!不知你們,想準備做什麼?”
許延東看了看女兒,纔開口:“我們準備開個甜點鋪子,賣些糕點,甜點!”
馮老爺鄒了鄒眉:“芙蓉鎮上知名的百年老店糕點鋪子就有五家,你們這樣貿然開鋪子,不見得能生存下去!”
青梅心裡很感慨,人家有銀子不差錢,這麼大的鋪子也不在乎空着,可是自己很需要這鋪子,笑了笑:“可是我家賣的糕點,甜品,別家都沒有!”
“小姑娘好大的口氣啊?”馮老爺很和氣的笑了笑,看着青梅的眼裡帶着點精光:“要不明兒我嚐嚐,要是味道好我就把鋪子盤給你,怎麼樣?”
青梅嬌憨的點頭:“好啊!馮老爺我們來點彩頭吧?我準備六份糕點湯水,到時候馮老爺說一聲好,那就減一百兩價錢怎麼樣?”
馮老爺哈哈大笑:“小姑娘,你這樣說,就不怕我好吃的也說成不好吃?”
青梅一臉真誠的看着他:“馮老爺您各地都有這麼多鋪子,肯定是因爲兩個字‘誠信’我信馮老爺,要是您說味道不好,那麼我就不開這鋪子,免得賠了。”
馮老爺見許延東坐在一邊,看着女兒的眼神雖然帶點擔憂,卻沒有不滿,心裡一動:“好,就這麼說定了,明兒一早我還在這等許小姐。”
說完看着黃牙人開口:“黃牙人,你去樓下拿二十兩銀子,把我這房子的要賣的信息劃去,要是許家談不攏,就先空着吧!”
黃牙人哪怕心裡很驚訝,臉上也帶着笑容:“是,多謝馮老爺,您的宅子要賣出的話,叫聲小的,隨傳隨到!”
馮老爺笑了笑:“哈哈,那別院不賣,留給我孫子的表哥住!不過你爲人不錯,以後我還會來找你!”
“是,是,多謝馮老爺!”黃牙人覺得這是馮老爺告訴自己,現在他離開,可是有一天一定會回來的。
許延東和馮老爺說了幾句,也帶着女兒離開,看見黃牙人在樓下,順便招呼他上馬車先送他回去。
黃牙人很是感激上馬車:“許二爺,您可真是好人,不嫌棄我們這些人!”
“你說的哪兒話,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
當然,許延東準備要買人的時候還找他。
把黃牙人送到地,馬車往家走。
許延東擔憂的開口:“青梅,你這要弄點心,要不要買點什麼材料啊?我記得前面有一家好像有燕窩什麼的賣!”
青梅搖了搖頭,看着爹笑了笑:“爹,馮老爺是豪富人家,什麼好的都吃過,我就用家裡的東西做幾樣就好了!”
許延東一想也是,安慰女兒:“青梅你心靈手巧,弄的東西都很好吃,要是馮老爺說不好吃,那是他不想便宜,不想賣房子!”!
自家爹這麼護短,青梅自然開心的很,笑着低語:“爹,黃牙人不是說馮老爺各地都有各種鋪子嗎?我就想着用這個藉口,把擇子豆腐和桃膠什麼的賣給他!只要他不在這地開,就不會影響我們的生意!”
當然,最主要的是這樣自己就不明顯了,而且她還想着趁機賺一筆。
許延東笑着點頭:“好,我閨女就是聰明!”
青梅回到家,想着明兒的就是桃膠,擇子豆腐,蛋糕,肉餅,小籠包和糯米南瓜餅。
許延東見女兒要忙着先做一遍練練手,自告奮勇的帶着媳婦坐馬車去請小舅子來一趟,反正私塾裡除了他還有兩個先生,還有岳父在,他也能走的開。
青梅一樣樣的先寫出來,把要用到的材料都準備好,仔細的想了想後,纔開始做,順便還把用料記下來,這樣要是味道不對,還可以改一下。
等到六種點心弄好的時候,許延東和自己媳婦把小舅子也帶進家門了。
青梅笑着道:“舅舅來的正好,來替我嚐嚐這幾樣味道!”
許老孃對別的很滿意,唯獨對小包子發愁:“這大包子才肉多,青梅你弄成這麼小個,不是顯得你摳門嗎?”
青梅笑了笑:“祖母嚐嚐,小個的比大個的好吃!大家都嚐嚐啊,看看我明兒有幾分勝算?”
許老孃還是先拿百吃不厭的蛋糕:“我先嚐嘗這!”
柳亦齊用筷子夾起了個小籠包,在青梅指着的碟子裡沾了站醋和辣椒,一口咬下去,驚呼:“好燙!”趕緊吹了吹,吃了後才笑着點頭:“不錯,我們明兒去見見馮老爺!
第二天早上,青梅寅時末(五點)就起牀,擇子豆腐昨晚就弄好了,桃膠睡前在爐子上燉,還有她要用的東西,吳媽媽她們已經早早的起來,準備妥當。
卯時末,許延東就和小舅子陪着女兒來到了茶樓。
小廝看見他們,笑着道:“爺這邊請,我家老爺在樓上等着!”
自己招呼小廝去拿馬車上的東西送到樓上。
馮老爺正在喝茶,一見他們來了,笑着起身:“我今兒爲了嚐到許小姐說的美味,可是連早飯都沒吃啊!這位是?”
許延東笑着開口:“這是我妻弟……”
青梅和幺幺一樣樣的擺出來,又倒好醋和辣椒醬,笑着福身打斷他們的寒暄:“馮老爺既然沒吃早點,那就一道來嚐嚐吧?”
請馮老爺和自家爹,舅舅坐下後,青梅先給他們各夾了塊糯米南瓜餅:“大家先吃塊南瓜餅填填肚子,再喝口桃花羹潤潤口。”
馮老爺看着黃色的南瓜餅做的不大,上面還有白芝麻,一口下去,裡面還有豆沙的味道,芝麻的香味,糯米的糯,南瓜本身的甜,再喝一口溫的桃花羹,點了點頭:“好,這羹味道清香,南瓜餅也算香糯!”
“再來個肉餅!”青梅趕緊把兩面焦黃,香噴噴的肉餅夾到他們面前的空盤子上。
馮老爺笑着看了看他們:“這我也吃過,是《四季香》的拿手肉餅,不吃也可以說一聲味道不錯!”
雖然他不說好,可是還是把肉餅吃完了。
115 雙喜臨門
馮老爺覺得自己吃了這兩樣也差不多飽了,後面的哪怕再美味,他也不覺得自己能說出這好字。
就笑着開口:“這還有什麼好東西,讓我開開眼界?”
“好東西不怕晚!”青梅卻笑了笑,揭開幺幺端過來的蒸籠蓋子,露出了熱氣騰騰的小包子,一個個白白嫩嫩的包子,看着格外誘人。
青梅給每個人盤子上夾了兩個,對着馮老爺聲音清脆的道:“馮老爺,這個要夾住小包子最上面的一個點點,把頂慢慢的提上來,咬一小口子,把裡面的湯汁都吸了,喜歡酸的話可以蘸點醋和辣椒!”
說真的大包子他吃過不少,可是這麼小的包子確實沒吃過,倒是好奇,夾了一個按着她說的嚐了嚐。
他小口的一吸,裡面香濃的湯汁,又燙又鮮美,忍不住一口氣吃了兩個,才笑着開口:“這個好,湯鮮,皮薄肉嫩,裡面應該是蝦仁和肉沫!”
“最後一樣豆腐和蛋糕來壓軸!”青梅把白瓷小碗放在他們的面前。
這個時候大家都吃飽了,可是先前吃了小籠包,又辣又燙,看到白瓷小碗裡淡黃色的小方塊,晶瑩剔透,一吃到嘴裡,甜甜的,滑嫩嫩的,真是渾身都舒暢了。
還有那蛋糕又香又軟,蓬鬆可口。
馮老爺拿着乾淨的手帕擦了擦嘴,看着青梅笑了笑:“這個豆腐好,讓人意猶未盡,糕點也香軟。”
“多謝您的這聲好!”“青梅俏皮一笑:“我可數着呢,您說了四個好。”
馮老爺爽然的笑了笑:“不錯,不錯,酸的,甜的,辣的,各有各的味道,我這鋪子可以賣給許小姐!只要許小姐願意和我合作的話,我願意重金購買這幾樣東西的做法。”
他的手指了指桃膠,擇子豆腐和蛋糕:“不知許小姐可否割愛,把這三樣做法賣給我,我願意出一千兩銀子……”
他說話的時候,眼神注意着他們的表情,看見青梅一點都不驚訝,只是笑盈盈地看着自己,在後面接了一句:“一千兩銀子一樣,你們覺得怎麼樣?”
他昨兒也打聽了許家的事情,對於這許舉人,還有妻弟是進士的人家,他也不會強取,只能用銀子砸。
柳亦齊心裡真的很驚訝,沒想到這幾樣簡單之極的東西,竟然能值這麼多銀子(渾然忘記自己吃到摺子豆腐時的驚訝),看了看自己姐夫低頭摩挲着茶杯,而青梅神色鎮定的很,自己也端着茶杯不說話。
馮老爺看着他們三人臉上並無狂喜,焦慮,這個時候,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好。
這筆銀子,說少也不少,按着他對許家的瞭解,許家絕對沒存下這筆銀子。
青梅笑着微微福身:“難得馮老爺看得起這些民間小吃,只是您這價錢低了點!您看這樣可好,五千兩銀子,連着這個鋪子房契給我,我就把這六樣東西做法全都交給您的手下,還可以提供材料,您看怎麼樣?”
“小姐這加價也太狠了吧?”馮老爺沒想到青梅這麼狠,小籠包和肉餅還有南瓜餅的法子,他自認爲也能琢磨的出來。
可是另外的三樣,他不知道是什麼做的。
青梅乖巧的看着他:“馮老爺要是覺得太多,那我就少要點銀子,多賣幾個人好了!”
柳亦齊聽到這,差點笑出來,他說自家外甥女看着也不像這麼好說話的人啊!
馮老爺一聽搖頭失笑:“許小姐好口才,可是要是利潤不大的話,我真的不划算啊?”
青梅指着桃膠笑了笑:“這個一碗本錢不超三文,可是您能賣十文一碗,這糕點的本錢一文就夠,可是您五文一個賣也沒事,這豆腐也是兩文左右,您說翻一倍的利潤,也不能說少了吧?”
又抿嘴一笑:“要不是利潤好,我也不能來買鋪子啊?”
“對,你們那肉餅鋪子的生意就比別家好!”馮老爺手指敲了敲桌子,看着她神色認真的道:“我用五千兩就這個茶鋪的房契,買你的六個方子,你要立契約爲憑據!”
青梅等的就是他這句話,以後自己鋪子開起來,有人眼紅來問方子的時候,自己就可以推到馮老爺身上,笑着點頭:“自然可以,不過這糕點的法子是我從白鹿城的溫家學來的,但是人家不會在意,而且這東西古有記載,美容養顏……”
青梅永遠不會忘記,在九月初八的午後,她不僅拿到了五千兩銀票,還有茶樓的房契。
她也沒想到馮老爺這麼爽快,考慮一晚,就定下契約。
初七說好,初八就雙方協商好,還敲了衙門的官印。
她也沒想到這裡的房契,寫的是自己的名字,驚訝的看着許延東:“爹,爲什麼……”
許延東看着女兒笑了笑:“這本來就是你自己掙來的,現在記在我名下,以後你弟弟們大了,娶了媳婦,眼紅怎麼辦?好男兒志在四方,不能讓他們惦記着你的東西!”
感嘆的拍了拍女兒的肩膀:“至於那肉餅鋪子就不給你了以後你自己掙多少是多少,留着自己當嫁妝……”
“爹,是你和孃的女兒,是我此生最幸福的事情!”
青梅聽着爹處處爲自己打算,心裡歡喜真的無法形容,重男輕女哪個時代都存在,可是把女兒當成掌上明珠的,聽到的就不少。
可是自己現在就是爹孃手裡的掌上明珠,哪怕有兩個弟弟,他們也不減對自己的疼愛之心。
不過大秦皇朝的律法也好,沒有古板的說什麼父母在,不分家,而是允許分家,允許女戶的存在,允許女人也有自己的私產……
雖然爹孃不要自己的銀子,青梅還是在晚上的時候,執意把兩千兩銀子給娘,見柳氏推拒,低聲道:“娘,家裡畢竟有兩個弟弟,您這買點地,或者買個鋪子,到時候也能有穩穩的收入!”
一邊的許延東聽了,倒是開口:“妙妙你就收着吧?看到好的東西就買了,到時候給女兒做嫁妝也好啊?”
柳氏收下銀子後嗔了他一眼:“嫁妝還要女兒自己出銀子,你倒是好意思說啊?”
許延東笑了笑:“這有什麼不好意思,我纔不會打腫臉充胖子!再說有這麼聰明的女兒,那也是我們的福氣啊?”
青梅趕緊點頭:“就是,多虧我爹有眼光,娶了我娘,才能生下我!”
柳氏看着自家夫君還笑着點頭,哭笑不得:“你們可真是不害臊!”
許延東歡喜的道:“你是不知道,馮老爺見到擇子的時候,直呼不可能,怎麼也不相信擇子豆腐是這樣做出來的……”
柳氏毫不猶豫的拆臺:“還說別人呢?好像你自己當初也不是不相信嗎?”
“媳婦,只要你說的,我都相信……”
青梅看着爹孃眼裡已經沒有自己的存在,自能黯然離場:太過分了,欺負單身汪!
她琢磨着自己現在手裡總共有了將近五千兩銀子,決定明兒和爹孃說說,給舅舅送去點……
吳媽媽看見她,趕緊招呼:“小姐,老太太請您過去呢?”
“好,我先回房間一趟!”青梅想到祖母先前給自己的三百兩,乾脆拿了四百兩放到荷包裡,纔去了祖母的房間。
這個時候,天色已經黑了,許老孃房裡點了蠟燭,她正坐在邊上的凳子上摸着幾塊料子,看見青梅進來,招手:“我問你個事,你舅公是不是打你的注意?今兒下午又讓人送來兩塊布,還是指名給你的!”
青梅笑了笑:“祖母您想多了,應該是爹之前拿去的料子賣了個好價錢,舅公覺得先前的銀子給的少了,這才送了料子來吧?”
“原來是這回事啊!這小子,下次我得說說他……”
青梅把荷包遞給她,打斷她的嘀咕:“祖母,這是您先前借我的銀子,我連本帶利還給你!”
許老孃趕緊接過,打開荷包一看裡面有四百兩,臉都笑成了菊花:“下次你缺銀子找祖母來借啊!”
又看着她,眼睛發亮的道:“你那些銀子有多就買地,別亂花知道嗎?”
青梅知道爹孃對家裡人只說自己得了一千兩銀子,乖巧的點頭:“我這還要買人,還有弄一下茶樓,現在也不夠買地呢!”
“你省着點,要是有銀子就買地,這樣安穩,好歹能讓你有飯吃……”
青梅陪着祖母說了會話纔回房,仔細的把銀票藏好,她其實有一個想法,想開個酒樓,現在慢慢來,明兒給舅舅送一千兩銀票去,還有後兒就得買人準備開鋪子……
早上的時候,太陽剛剛升起,柳家村就開始熱鬧起來,幹活的,洗衣的,看見柳亦齊紛紛打招呼:“柳先生辛苦了,我家的有十幾斤桃膠,我這就去拿來!”
“好的,嬸子慢走!”
“柳先生辛苦了,我家的問,這一直收嗎?他姐姐嫁到桃花村,有很多桃膠呢?”
柳亦齊很肯定的點頭:“收,什麼時候都收!”
他和路上的人說了話,就耽擱了點時間,帶着小廝來到私塾邊上的院子,發現有人已經等着了。
爲了不影響私塾小孩子唸書,這收東西就在早上和小孩放學後。
劉四叔腳邊有一籮筐桃膠,看着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柳先生來了!”
柳亦齊笑着招呼:“四叔早,石頭趕緊給四叔過稱。”
石頭打開了大門,就把桃膠拎進去,一過稱:“爺,有四十九斤!”
柳亦齊點了點頭,拿了一兩銀子遞給他,溫和的道:“按五十斤算,這一兩銀子四叔收好!”
劉四叔接過銀子,漲紅了臉:“柳先生放心,下次我一定會補上!”
對於兩天就賺了半個月的工錢,劉四叔很是滿意,可惜現在邊上的桃樹上桃膠都被採的差不多了,他決定明年開春的時候,在自家地上,和院子邊,都要摘點桃樹。
村裡人大都淳樸,何況柳亦齊又是進士,受人尊敬,沒有人會來搗亂。
柳亦齊收了幾個人的桃膠後,就開始去私塾授課,兩堂課後就晃悠悠的回家,剛到家門口,就看見自己姐姐家的馬車來了,乾脆站在路邊等着。
“舅舅,可真巧啊!”
青梅扶着幺幺的手,一躍而下,看着他笑着福身:“上次你不是說小籠包吃的不過癮嗎?我今兒讓你吃個過癮!”
“你這感情好,進去吧!”
柳亦齊說完看見幺幺從馬車上端來一大盆剁好的肉餡,麪糰,還有擇子豆腐,蛋糕什麼的,趕緊去接:“太好了,上次帶來的剛好吃完!”
高氏出來聽到這話,忍不住笑罵:“你看看你,像做舅舅的樣子嗎?”
柳亦齊神色一正,嚴肅的道:“真是的,每次都帶這麼多!青梅我告訴你,下次可不準了啊?要不舅舅就在外面幫着吃完再回家,免得被你外祖母教訓!”
袁俏俏拉着小兒子過來,聽到這忍不住笑了,上前親熱的道:“青梅來了,娘,我們進去說話吧!”
“外祖母好,舅母好,小表弟好!”
青梅對高氏福身,就被高氏拉着進屋,歡喜不已:“青梅啊,這有了馬車就是方便,外祖母就盼着你們多來瞧瞧我!”
青梅讓幺幺去廚房包小籠包,自己陪着她說了會話,就拿出一個荷包給柳亦齊,正色道:“舅舅,我和爹孃商量過了,沒有舅舅的幫忙,我也不能這麼順利,這個還請舅舅收下!”
柳亦齊打開一看,驚訝的看着她:“一千兩?這也太多了,我不能收!”
“舅舅就收下吧?我是想着讓舅舅再買塊地蓋房子,到時候春天的筍,夏天的蘑菇,秋天的各種果蔬,您都給我收着……”
青梅說完,看着舅媽臉上有着喜悅,外祖母和舅舅倒是在沉吟,笑了笑:“這就算是所有擇子和桃膠的銀子,以後我從舅舅這裡買,銀貨兩訖,也免得至親之間爲了銀子生氣,舅舅您說行不行?”
柳亦齊搖頭苦笑:“我知道你是爲了舅舅好,讓我賺個差價,銀子我收下了,到時候再還給你!”
青梅笑了笑:“就是因爲柳家村地勢好,邊上的村子多,而且外祖父和舅舅又有威信,才能讓人家送上門!”
青梅就想這裡先加工,才弄回去,可以省下很多麻煩。
而且柳家的威信好,倒是讓自己更容易得到這些東西。
而互惠互利,百姓們用這些東西能賺到銀子,會更加信服柳家,建立柳家的威信。
最主要的是舅舅雖然中了進士,按理能到衙門謀個一官半職,做知縣邊上的小官,可是因着許延成的緣故,一直沒人請他去,這是被自家拖累了。
九月初十,青梅和爹買來了四個小廝和四個丫鬟,都是自有十三四歲,看着面黃肌瘦,病怏怏的,帶到醫館去把脈後,就回到家,先給他們一人兩個肉餅,再讓何生和巧巧帶着他們下去安頓。
看着他們又驚喜,又乖巧的樣子,青梅心裡酸酸的,嘆了口氣:“爹,也沒聽說有什麼天災人禍,爲什麼還有人賣兒賣女呢”
看着女兒糾結的樣子,許延東趕緊拍了怕女兒的肩膀,無奈的道:“我們南邊算是比較富裕的,可是深山老林裡的人家,兒女衆多,爲了生計就會賣掉些,還有北邊的……我們買人了,只要好好的待他們,對他們來說,未嘗不是好事?”
“爹,我明白的……”
“這是許二爺,許延東家嗎?”
門外傳來了喊聲,因着門是開着的,青梅回頭就看見兩個皁衣衙役,心裡浮起那個念頭,連連點頭:“對的,兩位大人,我家爹就是!”
衙役笑着拱手:“恭喜許大人中了進士……”
116 雙喜臨門
對於許延東來說,能夠中考中舉人,已經是足夠歡喜了,不會介意是在什麼名次,反正他有自知之明,就憑自己不能是前幾名。
不過有了舉人這個身份,自然就可以享受一些待遇,免役,免糧,免刑,還可以做官員的幕僚,也可以去衙門謀個文職。
而且朝廷裡每年都會撥下稟糧,可以算半個公家人呢?
許延東考上了秀才,最高興的自然是許老孃,破天荒的大方,讓柳氏給報信的衙役封了個十兩的大紅包。
她喜極而泣的連聲唸佛:“我就知道東兒會有這一天的,趕緊的,給我準備香燭,我要去告訴你爹一聲,讓他也可以安心了!”
最重要的是告訴他,我的兒子也有出息了,不比你大兒子差。
柳氏也是是忍不住紅了眼睛,心疼自己的男人,爲了這個舉人,幾次三番的在去秋闈的路上出事,如今總算是苦盡甘來。
青梅也很高興,舉人的話,就算經商,那也是儒商,不是一般的商人可比。
當然,自家爹也不會去經商。
不過對於自己來說,就能避免很多麻煩。
柳氏早就買了爆竹,就算許延東沒中,也可以過年用;現在卻派上用場了,讓曉強去點燃兩掛爆竹,自己看着他溫柔又欣慰的低語:“東哥,我知道你一定能中的!”
許延東心裡自然滿是歡暢,自己總算等到了這天:“妙妙,你真好……”
噼裡啪啦的爆竹一放,邊上的人家來問,知道是這喜事,紛紛道喜:“恭喜舉人老爺!”
許延東客氣的抱拳:“多謝三叔!”
“恭喜許兄成了舉人老爺!”
“恭喜舉人老爺,這下你娘該開心了……”
一時間,許家喜氣洋洋,近一點的族人和鄰居也紛紛上門道喜,來來往往的很是熱鬧不凡。
青梅趕緊讓人去買糕點瓜果,又安排着丫鬟小廝給進門的人倒茶遞水,一時間忙的腳不沾地。
等到快晚上了,這才消停,柳氏看着女兒不好意思的道:“今兒可是虧得青梅在!”
青梅高興的笑:“娘,我高興着呢?我爹真厲害,爲許家爭光,爲表哥弟弟們做了好榜樣!”
第二天的時候,衙門裡的知縣聽到消息,也讓人來請許延東過去說話,順便問問他想不想去衙門做主簿!
原來許延成離開衙門陪兒子去秋闈後,他的位置就一直空了出來。
弄得知縣現在,因爲缺少人手很是不方便,就乾脆問許延東這個新出爐的舉人:“許舉人想不想來到衙門做主簿?也算是積累經驗?”
許延東沉吟了一下後,還是起身抱拳開口拒絕:“多謝大人賞識,只是我向來喜歡教導子弟,還想繼續去書院!倒是我妻弟是柳家村舉人,現在閒賦在家,一邊教書,一邊準備後年春闈,不知可否讓他來衙門向大人多學點東西,我們都會感激大人的栽培之恩。”
一家兩舉人,實在也算不錯了,弄不好以後就會有自己的同僚。
知縣大人笑着答應:“好,既然許兄弟這麼說,我這就讓人去請柳兄弟過來說話。”
芙蓉鎮也不算小,地方遼闊,周圍村莊多,也還算富裕。
但是舉人的話,總共加起來也不過就十來個。
有的是想要更進一步,努力唸書訪友,還有幾個喜歡在書院裡,或者遊學。
許延東看着知縣派人去請妻弟,自己喝了盞茶,說了會話後也起身告辭。
青梅聽到爹的話後,忍不住叫苦連天:“爹啊,我的舅舅這下要放我鴿子了!我那邊的事情懸着了啊?”
想着這畢竟是好事,無奈的嘆了口氣:“算了,舅舅喜歡就好,到底是舅舅的前程重要,我這邊讓人去管着吧?還是乾脆買莊子自己弄房子?”
柳氏自從聽到夫君的好消息後,臉上就沒斷過笑容,聽到女兒的話,還是笑了笑:“你這傻孩子,這是你舅舅的機會,要是你舅舅在衙門,你還用怕你的鋪子被人爲難?
“對啊,我怎麼忘記這茬了?”青梅一想也是:“還是娘眼光長遠,這下孃的夫君是舉人,弟弟也是舉人,以後您的兩個兒子也是舉人進士,娘真幸福啊!”
柳氏嗔了女兒一眼:“油腔滑調,還不去看看廚房那邊怎麼樣了?”
“是,我乖乖的聽孃的!”
青梅陪着娘說了會話,就去院子裡看丫鬟小廝去殼磨粉,一片忙碌。
說真的,買人的時候,青梅真的怕他們年紀小,受不住勞累。
可是,當人奴婢的哪有不幹活的?
他們之前在人牙子那裡也要幹活,而且乾的活比許家重的多了,飯菜還沒什麼油水,就包菜,鹹菜就着稀飯。
他們雖然年紀小,經歷卻不少,如今的新主子家吃得飽,飯菜又有油水,一下子只覺得置身天堂,自然是不敢鬆懈,沒有人偷懶,生怕會被嫌棄轉手賣掉。
倒是巧巧記得小姐的吩咐,時常叫他們歇下來吃點東西,喝點茶,免得累壞了。
不是青梅不想買年紀大點的漢子,只是牙人那裡,要麼是小,要麼是老,就是他們這個年紀的最多。
那裡要麼是老,要麼是小,年輕人很少,畢竟年輕人怎麼也能混口飯吃。
青梅看着後院的空地上,新來的丫鬟小廝都在利索的幹活,看見自己去他們還戰戰兢兢的,也不多說回到房間,琢磨着自己也該開始收拾鋪子了。
這下舅舅沒空弄房子了,自己要不在郊外買差一點的地蓋房子?那樣的話……
下午的時候,柳亦齊就來到了許家,他明顯是在是縣衙裡喝了點酒,俊臉色上帶着紅暈,臉上帶着笑意拱手:“多謝姐夫爲我說話!”
“你我之間何須外道?”
許延東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和他一起坐下,歉意的道:“阿齊,其實都怪我和大房那邊的樑子,耽擱了你,要不然你早就去衙門裡了!”
柳亦齊笑着道:“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我們誰也不說這事了!我後兒就去衙門裡,這也算和姐姐,姐夫都近了!”
“那你住到這裡來吧?反正還有房間空着!”
柳亦齊笑着推辭:“衙門裡的房子我看着還不錯,就先住在那裡熟悉一下,閒時自然會來看姐夫!再有在衙門裡可以多學點東西……”
青梅聽到消息進來,福身行禮,聲音甜美的道:“恭喜舅舅去衙門了,這下子離我們可更近了。”
柳亦齊看着她歉意地笑了笑:“這次舅舅可要說話不算話了,不過,你要是願意的話,你舅母的二哥對這很有興趣,要不就讓他試試?”
說完,從懷裡把荷包拿出來給她,正色道:“就家裡的擇子和桃膠,你上次給我的五百兩還有剩,這銀子你收好!”
青梅桃花眼轉了轉,看着他笑了笑:“那等舅舅去衙門後,看看郊外或者哪兒有貧瘠不好賣的地,我乾脆買來自己弄個大倉庫!至於舅母的哥哥那邊,舅舅讓他收就是,到時候請他過來說一下,要是不放心,也可以籤個協議,舅舅您覺得怎麼樣?”
柳亦齊點了點頭:“好,我明兒讓二哥過來一趟!”
正色的看着青梅道:“你也不用特別照顧袁二哥,畢竟你自己還在起步,要在商言商……”
青梅連連點頭:“多謝舅舅教導,我記下了!”
接下來的日子,青梅忙着讓人弄了一下鋪子,又繼續整理了一下椅子凳子,樓上的包廂什麼的也要規劃一下,丫鬟小廝也挑了幾個對廚藝有天分的,和自己學。
畢竟自己不可能一直是廚娘,要不爹孃肯定不答應。
讓她沒想到的是莫瑤姬這大大咧咧的性子,對幾樣點心很有天分,還有這次新買來的兩個男的一個女的都很不錯……
一直到九月二十六,鋪子和要用到的東西,全部準備妥當,而九月二十八就是開業的日子。
青梅陪着自家祖母和娘來到還沒開張的鋪子,讓她們看看還有沒有哪裡需要變動一下。
許老孃看着裡面雪白的牆壁,走道兩邊是整齊乾淨的八仙桌,牆壁上還掛了很多字畫。
她也認得幾個字,見圖上的藍衣美女拎着個籃子在桃樹下采桃膠,邊上還有字寫着吃桃膠可以美容養顏什麼的……
許老孃看了大驚失色,一巴掌打到孫女的肩膀上:“青梅,你個傻子,你這樣把採桃膠的事說出來,大家都知道了,你還有銀子賺?”
“哎呦,祖母您下手輕點!”青梅見她還想打,趕緊抱住她的手,阻止她繼續行兇,利索的道:“祖母啊,您先聽我說啊,桃膠這法子太簡單,我就算不說,收購了這麼多桃膠,大家也能猜出來,而且現在邊上的桃膠都被我們收購的差不多了!”
看着她們得意的笑了笑:“現在舅舅家庫存了幾千斤桃膠,來年的桃膠再也不會多了,外面的估摸着馮老爺也不會手軟!就是大家知道什麼東西,也只能在我們這買。”
柳氏看了那字畫,不解的問女兒:“你這寫着古法熬製什麼的,不會出亂子吧?”
“說起這個我就心疼,請許大夫寫了這字,可是要讓他白吃三個月!”
青梅指着當中的一幅字,深深的吐出一口氣:“可是大家都願意看到大夫的認定,大夫說是好東西,大家都會信對不對?!”
柳氏看了那龍飛鳳舞的字,還有下面許大夫飛字和印章,高興的直點頭:“許大夫是我們這最有名的的大夫,真是直了!”
連許老孃也點頭:“這是應該的,別說三個月,半年也行啊!”
人最怕的就是人老病死,大夫這個職位還是很受人尊敬的。
青梅無奈的嘆了口氣:“所以我就只能答應了啊!”又信心滿滿的道:“再說憑我弄出來的東西,哪裡會不賺銀子,就像我們家的肉餅鋪子,別人家就算比我們便宜,照樣不是老客雲集?”
許老孃一樂:“這倒是真的,你這孩子就是隨我,手巧!”
柳氏嗔了女兒一眼:“價位定好了嗎?”
青梅拿來桌子上的四邊用竹子固定的宣紙,遞給她看:“都弄好了,擇子三文一碗,桃花羹五文一碗,秘製桃花羹多了桂花和木耳什麼的,十文一碗……”
柳氏聽了點頭,擔憂的看着女兒:“這價錢可不高啊?”
“是啊,太低了,你翻個倍還差不多!”許老孃瞪了她一眼:“平時看着你還挺聰明的,這會怎麼傻了?這麼便宜,你能賺銀子嗎?”
青梅笑了笑,來到櫃檯邊拿出了一個白瓷小碗,無辜的笑了笑:“祖母,娘,我這是用這個裝的一碗,不是裝餛飩的大碗!”
許老孃這才笑了,臉上的皺紋都變成了菊花:“這還差不多,這樣的,我可以一口氣喝十碗桃花羹!”
柳氏想了想,問女兒:“掌櫃的是誰?人手夠了嗎?”
“我這邊女客會多點,就讓莫瑤華當掌櫃……”
許延東已經繼續去書院授課,這待遇已經說好,翻了兩倍,現在是六兩銀子一個月,而且每天四節課就好,順便把小兒子也帶去,放到學院的啓蒙班裡。
等到開業那天,雖然沒有高朋滿座,可是兩掛爆竹後,衝着《四季香》這幾個字,還是有不少人進來嚐個新鮮。
這一吃,價格不算太貴,味道還不錯,紛紛點頭:“這東西好吃,明兒帶我家媳婦來嚐嚐?”
“對啊,這糕點好香,我乾脆帶點回去個孩子嚐嚐!”
“你看這就是桃膠啊?”
“對,那裡還有許大夫的字,美容養顏……”
青梅在樓上包廂裡,看着面容清雋的許大夫一口氣吃了四碗擇子豆腐和一籠小籠包,還開口“再給我來兩塊蛋糕!”
青梅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讓幺幺去拿蛋糕,看着他無奈的道:“許大夫,您不是最注重養生嗎?”
許大夫看着她笑了笑:“對啊,不都說是要早上吃得飽,中午吃的好,晚上吃的少!”
青梅好笑不已:“您還真的是執行的好,那您慢慢吃,我先去看看!”
“去吧,被你這樣看着,我還吃不下!”
青梅福身後走出房間,來到後廚看着大家忙進忙的,也不打攪。
其實美味的糕點很多,可是好的用料講究,又費時費力,最普通的的綠豆糕都要二十文一斤,好的七八十文也有。
自己的蛋糕看着大,可是成本卻小,應該能讓大家喜歡一段時間。
不過雖然如此,秘製的卻還是無人問津,讓青梅心裡很是幽怨,覺得沒有冤大頭讓自己宰一刀。
說曹操曹操就到,這個時候,有幾輛馬車,慢慢的來到了芙蓉鎮。
馬車上,許俏蓮一身淡黃色的浮光錦,顯得臉色格外的白皙嬌豔,她揭開簾子看了看外面的景色,又看了看自己手裡的晶瑩的翡翠鐲子,想到自己前面馬車上的男人,露出了美麗的笑容:“青梅,你終究比不過我了!”
她的心裡,琢磨着自己怎麼樣收拾她,不過想到自己夫君……不是,自己只是他的妾,哪怕心裡當他是夫君,也只能喊他一聲爺!
她的臉上秀眉皺了皺,自家爺對青梅會不會還有什麼想法?還有他這次藉着去接未婚妻,還順便陪自己回家一趟,是不是爲了見青梅那個賤人?
宋氏在房裡看賬冊的時候,卻見丫鬟小跑進來,激動地道:“太太,大爺和公子回來了,還有貴客……”
“他們總算回來了!”
宋氏快步往外走,吩咐道:“快讓廚房去準備午飯,這個時候也來不及了,去酒樓定一桌上好的席面來!”
“是,奴婢這就去!”
117 欠收拾
許俏蓮來到溫澤生的身邊,眼神含情的看着他,溫婉一笑:“公子,一路車馬勞頓,您也累了,我們進去吧?”
溫澤生回過神,心裡無聲的一嘆,看着她溫和的道:“好,我們進去吧?”
宋氏已經帶着丫鬟匆匆出來,看到他們圍着一個錦衣公子在說話,紅着眼圈上前哽咽道:“夫君,你們可回來了?我都快擔心死了!”
許延成笑了笑:“這不是回來了嗎?這位是溫公子,我們進去說話。”
溫澤生對她點了點頭,溫和的道:“伯母好!”
他這樣的人家,規矩自然是刻在骨子裡的,妾的家人可以照顧,可是卻不是岳家。
宋氏看着他身上的衣服料子是上好的冰藍絲綢繡着雅緻的竹葉花紋,雪白的滾邊和頭上的羊脂玉髮簪交相輝映,渾身都露着貴公子的氣派。
宋氏笑的很是親切,熱情的道:“溫公子裡面請!”
大家從正門進去,馬車繞到後門,進了偏院。
來到客廳裡,許延成請溫澤生上座,笑着道:“溫公子你既然來了,就多住幾日起身吧?”溫澤生沒有推辭,坐在左邊的太師椅上,看着他搖了搖頭:“我歇兩日就走,要不去晚了,趕不回去也不好!”
宋氏看着他坐着的位置,更加殷勤的讓丫鬟上茶,上點心,笑着道:“怠慢溫公子了,難的來一趟,一定要多住幾日纔好!”
許俏蓮來到溫澤生的身邊,接過丫鬟的茶遞給他,嬌嬌的道:“公子,您路上也累了,要不住三天再走好不好?”
溫澤生笑了笑:“也好,那我就十月初二早上再走吧?到時候路上趕一趕也就是了!”
許梓健笑着道:“是啊,我們這邊的雖然不比白鹿城和京城繁華,可是風景還是不錯,明兒我們一起去走走吧?”
當然,他最想去的地方絕對是美人窩,溫柔鄉,而不是去吹冷水,看山看水看風景。
真是不懂,這風景有什麼好看的?
可是他也不敢帶着溫澤生去秦樓楚館,要不自家妹妹會撕了自己。
許延成笑着點頭:“是啊,都說一方水土養一方人,溫公子您看看這邊的景色,嚐嚐這邊的菜,我們這邊的清淡爲主,不比白鹿城的辛辣。”
宋氏卻覺得女兒不對,這服侍人的感覺像是……低聲道:“蓮兒,你去和我看看中午吃什麼好!”
許俏蓮對溫澤生淺淺的一福身,才離開大廳。
溫澤生很溫和的道:“不在溫府,大家都隨意些,伯父和梓健叫我澤生就好!”
“好,好!”許延成早就等着這句話了,溫和的道:“是,澤生,吃了午飯你先歇歇,晚上我們……”
許俏蓮聽到這裡,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才提起裙襬,蓮步輕移的走出大廳。
宋氏早就在外面等着了,見女兒出來,一把拉住她就快速的去了偏廳,低聲道:“那個溫公子是什麼來路?不管他是誰,你這貼身侍候做什麼?讓別人看見像什麼樣子?”
“娘,我……”許俏蓮臉一紅,羞澀的道:“我已經是他的人了,自然要好好的侍候他啊?”
“你說什麼?”宋氏震驚的看着女兒,不敢置信的道:“蓮兒,你瘋了啊,這,這沒有三媒六娉,你這是……”
許俏蓮打斷她的話:“是,我現在就是他身邊的妾!可是他這樣的人家,我想做正妻那是難上加難,而且他訂婚的媳婦,也不受大夫人喜歡,我怎麼也要去爭一爭!”
宋氏看着神色堅定的女兒,眼睛發紅的拍打了一下她的肩膀,無奈的道:“你這孩子,你是不知道做妾的難處啊!而且你現在年紀還小,就這樣早早的同房,對你的身子和以後的子嗣也會有礙!”
許俏蓮看見娘這樣子倒是心裡一暖,伸手扶着她坐下,低聲道:“這也是大夫人的意思,就是想讓我早點進門,到時候給娶進門的大奶奶一個下馬威!不過我知道我現在年紀還小,平日裡注意着呢?而且公子體貼我,很少……”
許俏蓮低聲地把溫府,溫澤生的家世對娘說了說,見她震驚的神色,得意的笑了笑,從懷裡拿出一個荷包遞給她:“這是兩萬兩銀票,娘仔細拿着,到時候去了白鹿城,也好買兩個田莊,一個莊子寫我的名字,一個寫孃的名字就好,就算我們手裡的私房!”
她不能否認,自家娘比爹和哥哥更可靠。
宋氏沒想到,女兒一出手就是兩萬,拿着荷包的手都哆嗦了,自己手裡還沒拿過這麼多銀票呢?很是驚訝的問:“你哪來這麼多銀子?”
許俏蓮笑容裡掩飾不住得意,炫耀:“這是大夫人給我的,說是因爲我進門倉促,這個就給我補償!娘,你儘管收着就是,溫家的富裕是你想又想不到的。”
炫耀的把雙手舉起,露出白皙嫩滑手腕,還有那色澤翠綠的翡翠手鐲,得意洋洋的低聲道:“這翡翠鐲子就是兩千多兩,還有簪子,鏈子的最起碼有一萬多兩銀子的首飾呢?”
“天吶,竟然有這樣富貴的人家?這比姚家還有富貴啊?”
宋氏感嘆後,醒過神來:“不對,你說是去白鹿城買田莊,這是什麼意思?”
許俏蓮嘆了口氣:“爹說了,他想去白鹿城謀個一官半職!這次哥哥沒中舉人,正好去那裡唸書,準備下次的秋闈,大夫人已經答應了……”
許俏蓮也是想自家爹孃過去,那樣,自己好歹外面有人照應。
宋氏很是驚訝:“我們全都離開這裡?”
“娘,這裡比不上白鹿城繁華,也比不上那裡機遇多!爹和哥哥都想去,還求着大夫夫找好了衙門,趁這次爺要去他爹的任上,接未來的大奶奶和親家他們,讓我也再回來一趟……”
哪怕外面再好,宋氏想到要背井離鄉,難免心裡一酸,嘆了口氣:“看許家二房他們過的越來越好,我們卻要背井離鄉,我想想就心裡就難受!”
許俏蓮眉頭一皺,很是嫌棄的道:“他們能過得怎麼好?娘就不能把眼光放長遠一點?就算二叔他考上了舉人,也不過是一個舉人而已,能有什麼出息!”
宋氏嘆了口氣:“你不知道,青梅的舅舅進了衙門,頂了你爹的缺!還有青梅在那邊開了個大鋪子!”
許俏蓮很是鄙夷不屑的道:“好好的小姐不做,偏去行商甲之事,真是有辱許家的門風!”
她很想出這口氣,心裡又擔溫澤生看到青梅,起了心思,心裡一時間很是糾結,卻還是趕緊讓丫鬟去收拾房間,等下好讓溫澤生去歇歇。
外面酒樓的飯菜很快就送了過來,大家用了午飯後,就各自回房休息。
宋氏吩咐了丫鬟幾句,自己趕緊回房,想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房間裡,宋氏一邊給他解開直裰的腰帶,一邊擔憂的道:“夫君,女兒做妾這種大事,你怎麼也不和我說一聲啊?”
“現在不是知道了嗎?”許延成張着手,讓自家媳婦解開自己的腰帶,得意的低笑:“溫家那樣的人家還有什麼好挑剔的,要不是機緣巧合,人家也未必看得上你女兒!”
宋氏脫了他的外套,聽到這話,不樂意的打了一下他的胸膛,斜了他一眼:“有你這樣說自己女兒的嗎?我們的蓮兒容貌是一等一的好,能唸書識字,還能彈琴,又會針線活……”
許延成摟住她的腰低笑:“你這是坐井觀天了,你女兒這樣子在溫府也不過是一般而已,要不是……”
他低頭看着好久不見的媳婦,飽滿白皙的臉上只有幾道淺淺的皺紋,圓潤豐滿的身體,別有一番風情,抱住她就倒在了牀上,曖昧的道:“這麼久沒沾着你了,可想死我了,你陪我歇歇吧!”
“這青天白日的,你鬧騰什麼呢?就不能等到晚上嗎?我還要去……”
她的嘴被他堵住,而她推他胸膛的手,就順勢的抱住了他的腰……
溫澤生太過重要,晚飯飯菜就格外豐盛了點,上好的席面直接從酒樓送來,還有上好的美酒。
吃了晚飯後,大家在院子裡走了走,說起白鹿城的事,還有這芙蓉鎮的景緻。
溫澤生就趁機開口:“對了,說起來許二爺這次中了舉人,倒也是熟人,我明兒也去湊個熱鬧,道生喜!”
許延成自然不能拒絕,笑着點頭:“澤生說的對,明兒我讓人去看看老二什麼時候在家!”
許俏蓮心裡一咯噔,卻也不能阻攔,打定主意,自己明兒一定要跟着去。
溫澤生笑了笑:“天色不早,我先去梳洗了!”
許俏蓮很忌諱大夫人給的心雨,總覺得大夫人是讓心雨做通房的意思,趕緊跟上:“公子,您小心腳下。”
見他走了,大家也就各自歇下了。
許梓健當然不會回房間休息,這段時間可把他憋壞了,到房間拿了銀子就從後門溜了出去。
在溫府裡看多了美麗嬌俏,婀娜多姿的丫鬟,讓他對身邊的兩個姿色平平的通房沒有絲毫興趣。
可是在溫府裡他又不敢輕易動手,現在回來了,自然要出去逍遙一番。
晚上的時候,雖然很多地方都是漆黑一片,可是有些地方卻是燈籠高掛,嬌聲燕語不斷,充滿着各種香味和酒味!
許梓健熟門熟路的來到《倚紅樓》,叫了美麗又婀娜的千千,很快的摟着她回到房間,猴急的一番雲雨過後,才鬆了口氣,靠在枕頭上閉着眼睛回味一番……
“許公子!”千千拿來帕子,替他擦了身子,就抱着他的手臂開始癡纏:“公子這麼久不來看千千啊?可想死人家啦!”
“我這不是一回家,就來找你了嗎?”許梓健懶洋洋的應了一聲,閉着眼睛回味剛纔的餘韻。
千千伏在他身上,笑着問:“公子您是在這歇一歇,還是去看看歌舞?今兒是雙雙姐姐在跳舞呢,公子要不要一飽眼福?”
想起雙雙大膽的舞姿,許梓健也來了興致,睜開眼睛坐起來:“是嗎?那我們去瞧瞧去!”
千千心裡纔不介意他還會不會跟自己回來,服侍着他穿好衣裳,靠在他身上,嬌媚的笑:“公子就惦記着雙雙,等下我要多喝點酒,把酒當成醋喝!”
“哈哈,你個小醋罈子!”
許梓健摟着她的肩膀,一路調笑着來到了二樓雅間,還沒推門進去,就聽到有人叫自己:“梓健,你可回來了,我們坐一處吧?”
許梓健笑着答應:“哈哈,沒想到在這裡遇到了崔大哥!”
兩人到了雅間,崔家暉又讓人上了些酒菜,關心的問:“梓健,你這次秋闈還好嗎?”許梓健嘆了口氣,端起酒杯喝了杯酒,鬱悶的道:“別說了,還是不成,只能等着下次了!”
崔家暉親自給他倒酒,笑着安慰:“沒事,你還年輕呢?對了,這次你家二叔還中了舉人啊!真是讓人意想不到啊……”
許梓健臉色難看,端起酒杯又喝了一杯:“也不知道他走了什麼狗屎運!”
崔家暉笑了笑,自己拿着筷子夾了菜,慢悠悠的道:“還有那個青梅,弄了個點心鋪子,這人又長的好看,就不知道建華還有沒有興趣啊?”
許梓健好奇的問:“姚大哥今兒怎麼不在啊?難不成又納了什麼絕色,不想出來走動了?”
“不是,他好像去了京城……”
許梓健聽到這裡更是好奇:“崔大哥給我說說,這姚大哥是不是要進京開鋪子了?難不成找到了什麼靠山?”
崔家暉示意千千她們離開,看着門關上,才低聲道:“你纔回來,難怪不知道,好像是說要去捐官……”
許梓健和他說了會話,又說起自家要去白鹿城,看到他羨慕的眼神,這才覺得心裡舒暢了很多。
《四季香》剛剛開始,青梅這幾日自然是要來看着,她也不露面,就在二樓的雅間,聽聽下面的人說什麼。
讓她欣慰的是,今兒來的人明顯比昨兒多了點,好在現在天氣涼了,除了小籠包要現做,別的都能提早準備。
從早上卯時中(六點)到辰時末(九點),人開始變少了。
青梅看着客人差不多了,心裡就開始琢磨着:要是有牛奶就好了,自己要不要試試羊奶呢?這個時候,她聽到了樓下又有了嘈雜聲,其中還有莫瑤華憤怒的聲音,心裡好奇的很:“莫非誰來砸場子了?”
趕緊起身,快速的下樓。
莫瑤華沒想到自己還能當上女掌櫃,按着小姐的要求記賬,格外用功,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下意識的揚起笑臉擡頭,卻看到是許延成父子,當下冷了臉不說話。
許延成知道莫瑤華是美麗的,可是她一直病怏怏的,渾身沒有精神氣,臉上都是木愣愣的和愁苦,看見那櫃檯後的女人,差點不敢認,還是許梓健驚呼:“莫瑤華?”
莫瑤華笑着擡頭,真是芙蓉面嬌嫩如花,眉眼帶笑風姿不凡,讓許延成幾乎看傻了眼。
莫瑤華擡頭看見來的人是他們,臉色瞬間僵住了,下意識的低着頭不說話。
她這個樣子,許延成心裡就更不高興了,皺着眉頭,冷哼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莫瑤華的性子本來就很倔,想着自己現在既不是他的丫鬟也不是他的通房,擡起頭看着他,淡淡的道:“不知幾位客官,要吃點什麼?”
許梓健心裡很不是滋味,覺得她這樣根本沒把自己和爹放在眼裡,上前隔着櫃檯看着她,皮笑肉不笑開口:“我還以爲你們姐妹過什麼好日子呢?沒想到青梅就是這樣安頓你的?”
莫瑤華擡着下巴看着他,毫不畏懼的道:“我不用呆在烏煙瘴氣,沒有綱常的人家,就是最大的幸運!”
118 上門找茬
莫瑤華這話一出,可不就捅了馬蜂窩,許梓健臉色鐵青的一拍桌子,手指着她罵:“賤人,你再說一遍!”
想到因爲許梓健,害的那如花般年紀的張曉倩懷着孩子一屍兩命,死於非命,她的眼前又浮現出那滿地的鮮血,腥味似乎還留在自己的鼻端。
莫瑤華莫名的紅了眼,心裡只有無盡的恨意,看着他怒道:“許梓健,舉頭三尺有神明,你午夜夢迴,就不會看到曉倩帶着孩子來找你嗎?”
許梓健臉色一白,看着她的眼神陰沉,散發着嗜血的光芒,低低的威脅:“莫瑤華,你再敢胡言亂語,我就弄死你!”
許延成卻知道這個話題,不應該繼續下去,因爲三人來到店裡後,溫澤生被掛在牆上的字畫吸引過去,要是聽到這些的話,那可就糟了。
他臉色陰沉的道:“你們都給我閉嘴!”
這個時候不忙,小廝他們都空了下來,見許延成對莫二姐無禮,都圍上前來助陣:“兩位客官,請你們不要圍在這裡……”
溫澤生看完了字畫,見他們似乎起了口角,心裡很是不悅,這是來吃東西,不是來吵架的,鬧成這樣子做什麼?青梅以爲自己來砸場子的怎麼辦?加快腳步走了過去。
許俏蓮和娘是坐另一輛馬車來的,因爲趕車的是溫澤生的侍衛,一時間落在後面,這個時候才進門。
母女倆低聲的商議,怎麼樣讓青梅好看。
許俏蓮一進門就看見溫澤生走過來,趕緊微微一笑:“公子……”
“這不是溫公子嗎?真是貴客,你們這是在做什麼呢?”
青梅一看到這麼多許家人,下意識的皺了皺柳眉,看見許梓健似乎要動手,趕緊先出聲招呼。
她這一出聲,讓大家都下意識的看過去,看見她腳步輕快的從樓梯上下來。
相比許家人不善的眼神,溫澤生看着她卻是滿滿的驚喜,眼神膠在她的身上,她的名字在他的嘴裡無意識的脫口而出:“青梅……”
青梅嘴角帶着笑意來到櫃檯邊,見到有幾個客人好奇的在邊上聽八卦,忍住趕許家人出去的衝動,看着他們笑了笑,微微福身:“溫公子好,許大伯,許伯母,你們今兒怎麼有空來坐坐?快樓上請!”
許俏蓮看着她穿着一身淡青色的繡花長裙,脂粉未施的臉上桃花眼波光瀲灩,肌膚白裡透紅,美麗裡帶着幾分俏皮可愛,把溫澤生的眼神全都吸引過去。
許俏蓮心裡不甘,爲着今兒把青梅比下去,她可是好好的打扮了一番,餘光看着幾個客人的眼神留在自己的身上,上前一步,溫婉一笑:“妹妹,許久未見,看見你沒瘦,我心裡就放心了!公子您說是不是?”
相比許俏蓮的瓜子臉,青梅卻是帶着點肉肉的小圓臉,因此許俏蓮格外得意自己的臉好看。
青梅看着她一身淡紫色的軟銀輕羅百合繡花長裙,此時一隻手捏着帕子擦下巴,露出了手腕間那成色好的翡翠手鐲,瓜子臉上一雙丹鳳眼含笑的看着溫澤生,眼波流轉,笑容嫵媚之極。
青梅只覺地膩歪的緊,淡淡的道:“你最近倒是胖了,想來是心願得償,吃得下睡得着啊!”
溫澤生看着青梅,心情很好的開口:“二小姐氣色很好,相來是事事順心!”
“是呢,溫公子怎麼會來到這裡?”
溫澤生知道自己和她不可能,不僅是自家娘,還是因爲她心裡沒有自己,心裡不由黯然,以後自己和她天南地北,也沒有見面的時候,或許再過不久,她也會訂下親事……
他看着青梅溫和的笑了笑:“我這是路過芙蓉鎮,想着前來賀許二爺中了舉人!”
站在門口的侍衛把手上的兩個盒子放在櫃檯上,繼續回到位置上站着。
青梅笑了笑,引着他往樓上走:“多謝溫公子,爹時常說溫公子是個好人,有您搭了我們,才能順利到白鹿城!”
來到樓上的雅間坐下,幺幺送上茶,給大家端上。
許俏蓮只覺得自己肚子裡一肚子火,自己比青梅好看,爲什麼溫澤生的眼卻下意識的看着青梅?
她自己當然不能爲難青梅,就看了自家哥哥一眼。
許梓健明白妹妹的意思,不懷好意的看着她:“青梅,我今兒可是聽到你開了鋪子的消息,特意請溫公子來嚐嚐的,你這的東西可不要讓我們失望啊?”
青梅眼神掃了他們一圈,心裡一動,看着他們就是送上門的大肥羊,笑着道:“這不好吧?溫公子遠道而來,自然是該我請客纔對!”
許俏蓮可不願意聽到這話,溫溫柔柔的開口:“妹妹才新開了鋪子,我們自然要來捧場,怎麼能讓妹妹請客呢?”
看着溫澤生笑了笑:“只要妹妹把好吃的拿出來,不要讓溫公子失望就好!”
溫家的點心,樣樣精緻,燕窩,人蔘什麼的,怎麼能是許青梅的鋪子能比的上的?
溫澤生不由一笑:“好啊,既然梓健盛情請客,那我就等着品嚐美味了!”
許延成也笑了:“是啊,儘管挑好的上!”
青梅回頭看着幺幺,眨了眨眼:“你去把隔壁許大夫的那張單子拿來,就是許大夫寫的那張,給許大爺點!”
“是!”聽着小姐兩次提起,幺幺瞬間明白是哪份,很快就把隔壁的菜單拿來。
那是青梅覺得許大夫的字好看點,請許大夫寫的。
可是許大夫因爲開藥的習慣,下意識的多寫了‘十’,他那是代表藥方已經是極致意思,很是順手而爲。
青梅因爲好玩,把這張也用竹子夾了起來,放在許大夫來吃的桌子上提醒他,他每餐吃了多少銀子。
幺幺很快就把隔壁的單子拿來,恭謹的遞給溫澤生。
溫澤生看着五十文一碗桃花膠,五十文一籠的小籠包,三十文一碗的擇子豆腐等等,絲毫沒覺得貴,點頭道:“看着都很不錯,那就先每樣來一份!”
順勢把單子遞給自己邊上的許延成,許梓成自然也不會細看,遞給邊上的宋氏後,溫和的道:“給我們都來一樣的!”
宋氏接過單子一看,瞬間驚訝不已:“你是不是拿錯了,我看到樓下的單子明明是幾位一碗啊?”
青梅挑眉一笑:“許伯母說的不錯,因着溫公子是貴客,我這才用秘法熬製的點心,自然比普通的貴!”
“好!”許梓健愛面子,一口應下,看着青梅別有用意的笑了笑:“要吃自然吃好的,可是要是不好吃怎麼辦?”
青梅笑了笑:“既然是你們請溫公子吃,那溫公子要是有一樣吃不下,就算我這秘法熬製的東西不好,自然是不能讓你們付銀子!”
“好!”溫澤生心裡覺得許梓健這樣爲難青梅不好,就算再難吃,自己也要努力的吃下去纔好。
青梅笑了笑:“各位請稍等,馬上就來!”
許俏蓮看着青梅離開了,拎着茶壺給溫澤生滿上,嬌俏的低笑:“我哥哥就喜歡捉弄人,公子要是吃不下,可千萬不要勉強,哥哥怎麼着也不會不給銀子啊?”
許延成端起茶喝了一口,早上大家都是吃了雞絲麪來的,溫澤生不可能吃的下,愉悅的道:“就是蓮兒說的這話,梓健你等下可要吃完,免得青梅不好意思!說了你幾次,不要捉弄自己的妹妹!”
宋氏捂着帕子笑了笑:“他們兄妹之間,小時候就喜歡玩鬧……”說的好像他們之間感情很好的樣子。
青梅來到樓下的大廚房,讓人趕緊的開始準備,自己在每樣上面加了點東西,這才端上去。
她先讓人上了肉餅和桃膠,溫澤生看見肉餅上一層紅紅的辣椒就覺得開胃,他向來喜歡辛辣,這辣椒又十分的香辣,一個肉餅下去,連他這個吃辣的都覺得火辣辣的,一下子就喝了碗桃膠。
吃辣的時候是越吃越想吃,許延成他們吃了一口,就忍不住吃完才罷休。
許俏蓮沒吃肉餅,只是喝了幾口桃膠,奈何這碗實在不大,桃膠又盛的不滿,也快見底了。
幺幺及時讓門外的丫鬟送上糯米南瓜餅和擇子豆腐。
青梅笑了笑:“溫公子,大家吃點甜的解解辣!”
不用她說,大家都把糯米南瓜餅和擇子豆腐吃完了,才覺得心裡的火辣辣壓下去了好多。
當然,大家的肚子也都飽了,畢竟是吃過早飯來的。
宋氏笑了笑:“可是吃的太飽了,後面的端上來也吃不下了,我們這就走吧!”
青梅笑了笑:“這小籠包可是秘製的(就是比平常的更小,還只有六個)大家就算不吃,看看也好!”
溫澤生畢竟是男人,而且早上的雞湯麪味道不是很好,湯不夠鮮,面不夠勁道,也沒吃多少,現在吃了辣的,覺得胃口正好,笑着點頭:“這倒要嚐嚐,對了,那個豆腐也再來一碗。”
許梓健昨兒辛苦了一宿,今兒起的晚,早飯沒吃就出來了,此時辣的胃口正好,也懶洋洋的道:“青梅這碗也太小了,給我也再來一碗。”
幺幺趕緊下去,自己親自去端。
而小籠包也送了上來,一個個只有拇指大小,還只有六個,裡面湯汁鮮美,沾了酸酸的醋,真是讓人回味無窮……
許梓健吃了六個不過癮,見妹妹的不吃,伸手挪到自己的面前:“我來吃了吧,剩下的青梅看見心裡會難受的!我怎麼也要讓她開心點是不?”
許俏蓮看着哥哥的樣子,看着溫澤生也優雅的吃完,心裡氣的不行,伸腳就踢了自家哥哥一下。
最後上來的是蛋糕,把裡面挖空,放了一勺子芝麻花生醬,味道還真不錯。
這下是真的吃飽喝足了,溫澤生看着青梅笑了笑:“二小姐真是心靈手巧,這些味道都很好!”
青梅很是謙虛的道:“多謝溫公子,我只是想讓大家吃到一些美味又便宜的羹湯,畢竟平民百姓吃不起燕窩人蔘。”
“對,這還真的挺好吃的,不比燕窩差!”溫澤生趕緊附和:“可惜太遠了,要不我都會每天來吃!”
許俏蓮可不想他們再說下去,給自家哥哥使了個眼色。
“青梅,你這的東西真不錯!”許梓健看着她陰測測的笑了笑:“來,結賬,一共多少!”
“一共一兩三百八十文!”
許梓健摸出二兩銀子,大方的道:“不用找了!”
青梅嘴角露出一絲淺笑:“多謝許大公子賞!”
幺幺看了自家小姐一眼,上前接過銀子。
許延成嘆了口氣,語重心長的道:“青梅,你爹好歹是秀才,爲着許家的聲譽,爲着你爹的名聲,你還是少出門,安分的做個小姐,不要沾染了這銅臭纔好!”
青梅燦爛一笑,桃花眼帶着不解:“我爹教過我,聞過而終禮,知恥而後勇,許伯父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
溫澤生趕緊開口:“就是說人知道自己錯了,就已經……”
“你……”許延成知道這是她在諷刺自己不知道羞恥,可是有溫澤生在,他也不能對青梅怎麼着,只想趕緊離開這裡。
宋氏笑着來到青梅邊上:“你這孩子,就和你爹一樣是書呆子,姑娘家多做點針線好!我們先走了,你記得到家裡來找你姐姐說說話!等我們過幾日去白鹿城了,你們姐妹可就天各一方了!”
青梅看了看擡着下巴看自己的許俏蓮,她臉上的笑容和得意神色,秀眉一挑:“那可真是太好了!”
這話不好接啊?可以說是巴不得他們走,不想看見他們!也可以說是爲他們去好地方而高興……
送走了溫澤生他們,青梅也在櫃檯邊打開盒子看了看,見盒子裡分別裝着文房四寶,下意識的皺了皺眉:看着好像有點貴重,該用什麼還禮呢?算了,還是讓自家娘去操心吧!
此時,在邊上的莫瑤華卻福身,羞愧的道:“小姐,都怪奴婢……”
青梅拍了拍她的肩膀,低嘆一聲:“我知道你不能忘記她一屍兩命,可是那不是你能阻攔的,以後看見他們避着點!”
“是,多謝小姐,奴婢記住了!”
青梅拿起賬冊看了看,覺得莫瑤華確實有做賬的天分,按着自己的要求記得很清楚,點了點頭:“以後就這樣記!你們現在沒事歇一會,想吃什麼就吃,我先回去了,要是有要緊事叫我!”
“是!”
幺幺趕着馬車,慢慢的往家走,青梅看着身邊的盒子,想着肯定是許俏蓮攀上了溫澤生,這才讓許延成舉家去白鹿城。
這樣也好,眼不見心不煩,至於他們以後會怎麼樣,庭院深深會讓許俏蓮變成什麼樣,就不是自己能知道的事情了。
柳氏聽了女兒的話後,看了看盒子裡的東西,溫和的道:“溫公子有心了,這湖筆,微墨,宣紙和端硯都很不錯,又不會太貴重,讓你爹請人家吃頓飯,回送點禮物……”
下午的時候,許延東回來聽到這個消息,很是感慨:“可惜溫公子這麼好一個年輕公子,就被自家親孃給坑了,這正妻沒進門,良妾倒先有了,以後許家大房去那邊,出了事的話,溫公子也難逃干係,真是可惜啊!”
許延東給溫澤生下了帖子,請他出來吃晚飯。
帖子到了溫澤生的手裡,他已經吃了晚飯了,乾脆就回帖,讓許延東明兒請他在《四季春》吃早飯。
許俏蓮再恨也沒法子,因爲他不願意帶她去。
她不由冷笑:青梅,就讓你先德意着,等溫公子走了,看我怎麼收拾你!
溫澤生是在十月初二的早上走的,許延東親自去城外送行,還給他準備了些桃花羹,擇子豆腐,還有芙蓉鎮的一些特產。
許延東看到馬車走了,纔不屑的冷笑:“延東,我有要事和你說!”
119 兔子急了還咬人
“有事嗎?”許延東看着他,經歷了這麼多事,自己和他越走越遠,現在兄弟之間已經形同陌路。
許延成來到他的身前,嘴角露出一絲陰沉的笑容:“我是嫡子,長子,這次去白鹿城安家落戶,自然要把爹孃都帶去!”
許延東一愣,按理說他這要求不過分,可是自己娘還在,早的時候,也有人勸娘再嫁,可是娘拎着門栓把人趕跑了,就是因爲爹對她好。
哪怕是現在,一遇到高興的事,娘總是說:“趕緊給我準備香燭,我要告訴你爹去!”
許延東不敢想象,要是娘知道爹的墳不在了,會不會一下子就挺不住,爹雖然沒了多年,依然是孃的支撐。
許延東臉上的肌肉都顫動起來,眼神兇狠的看着他:“不可能,大娘的屍骨你可以帶走,爹的你休想挪動。”
說真的,許延成向來覺得許延東溫吞吞的,爲人又很和氣,就是個好欺負的老好人!
現在看到他這憤怒的眼神,讓他心裡下意識的一抖,隨即又想起自己這是在理,擡起下巴看着他:“這可由不得你,我只是通知你一聲,已經挑了黃道吉日起墳,好歹讓你去去上柱香!”
他說完轉身就走,許延東大喝一聲:“許延成,你要是敢動手,我就把你的醜事抖出來!”
許延成回身看着他,得意的冷笑:“我都不知道,我能有什麼醜事?你倒是給我說說?”
“你們父子逼死通房,讓她一屍兩命,許梓健更是對你的……”
許延成搖頭嘆氣:“許延東,你怎麼能這樣誣賴陷害我,我好歹也是舉人!你在這樣說,別怪我把你送到衙門!”
“你這是想抵賴,你不要忘記莫家姐妹還在!”
許延東氣急敗壞的看着他:“就憑你們這些混賬事,被族裡除名都不爲過!”
許延成對他兩手一攤,嘲諷一笑:“莫家姐妹是你們的人,自然聽你們的話!我還懷疑你是不是偷窺我的通房,才逼得我拿出她們三個人的賣身契!”
說完,轉身哈哈大笑的離開:“許延東,別怪我不通知你,十月二十三就是移墳的日子,就連族長那,我都說好了!”
這一刻的許延東,感到了無比的挫敗和鬱悶,恨不得打死他纔好……
曉強看見他額頭上青筋直冒,臉紅脖子粗的樣子,生怕他氣出個什麼好歹,趕緊扶住他,低聲道:“爺,一人計短,二人計長,您先回去和夫人商量一下吧?”
許延東長長的吐了口氣,咬牙切齒的道:“先去族長家!”
族長許志強的書房裡,許延東聽了他的話後,一時間無話可說,氣氛顯得很沉悶。
許志強摸了摸自己下巴的兩撇鬍子,看着他傷心又憤怒的樣子,低低的道:“延東,不是我不相信你說的,就是因爲相信你,我才更不會阻止他!”
“這次他說風水不好要移墳,他是長子,按着規矩,我不能阻止!再有你說的那事,就算說了,丫鬟的賣身契在你們手上,他完全可以反咬一口,還有這種事出來,許延成是屁股一拍走人了,可是我們許家子孫還怎麼做人?”
許志強說完看着他的臉色越發難看,起身皺着眉來回走動:“沒想到許家出了這麼個混帳,可惜現在他靠上了溫家,我們也是沒有法子啊?”
許延東心裡一動,起身看着他問:“那如果他犯事,是不是就能把他除族!只要把他除族,他就不再是許家人,不能再動我爹的墳?”
許志強愣愣的點了點頭:“是啊!可是這許延成的錯處,哪有這麼好抓?他先前吃了虧,現在自然會更加小心!還不如問問能不能用銀子解決,要是他不是獅子大開口,乾脆給銀子,把這件事了了!”
“有溫家在,就算我傾家蕩產的銀子,也入不了他的眼了!”許延東勉強的笑了笑:“盡人事聽天命,還有二十天,我回去商議一下!”
因着今兒許延東用了馬車,青梅就乾脆在家睡懶覺。
這從新鋪子開業起,她每天早上賴牀的機會都沒有了。
現在鋪子里人,也一天比一天多,雖然一碗只要三文,可是量多,一天下來也有十來兩銀子。
現在天氣也冷了,青梅覺得自己也不能辜負被子和牀,還是最喜歡賴在牀上,喜歡在夢裡,欺負那個總是溜進她夢裡的男人……
“你這孩子還在睡,快起來!”
柳氏進來看見女兒還在被窩裡,忍不住伸手打了一下她的臀部,嗔道:“這都什麼時辰了?趕緊起來……”
夢裡的青梅,正拉着那個混蛋男人的耳朵,疼的他齜牙咧嘴的求饒,她鬆開他後,一腳踢在他的臀部,看着他倒在美人榻上,可憐兮兮的看着自己:“媳婦,你可要溫柔點待我啊……”
青梅正在想自己是怎麼樣的待他的,是這樣羞羞的還是那樣……
在緊要關頭聽到孃的叫聲,無奈的睜開眼看着她:“娘,這還早呢,我要多睡會!”
“不行,你祖母說想去那邊瞧瞧,你陪着一起去!”
柳氏堅定的拉着女兒的手臂,不讓女兒滑到被窩裡,威脅道:“你再不起來,我就掀被子了啊?你乖乖的,我們中午在外面吃好吃的……”
青梅見娘不達目的不罷休,只能屈服:“好,我起來了還不行嗎?爹回來了嗎?姑母和表妹也一起去嗎?”
“你爹去了有一會兒了,應該快要回來了吧?等一下我們帶着瑜兒去接你姑母一起走……”
柳氏自從小兒子去書院後,越發喜歡女兒陪着,親自給她梳了個斜髻,戴上玉簪,滿意不已,感嘆道:“娘想起你小時候,剛剛會走路,每天早上就搖搖擺擺的來找娘給你梳頭髮!現在大了,娘倒是很少幫你梳頭髮了!”
“那我以後每天讓娘幫我梳頭髮,我最喜歡娘替我梳頭髮了!”
青梅順勢摟住她的腰,聞着她身上熟悉的香味,笑着撒嬌:“我最喜歡娘身上的香味,我……”
幺幺進來打斷她們母女的膩歪:“太太,小姐,爺回來了,臉色看着不大好,請太太和小姐趕緊去書房!”
母女倆相視一眼,趕緊攜手去書房。
許延東自然不敢和娘說,生怕她急出個好歹,只能找媳婦和女兒想想主意。
青梅聽爹說完後,皺眉道:“這樣的事畢竟不光彩,難怪族長不願意張揚!”
柳氏嘆了口氣:“這件事是不能說,說出來他們是走了,我們青梅也要受牽連!”
許延東點了點頭,神色複雜的看着女兒,一臉爲難的樣子:“青梅,你那個時候不是那個……”
青梅見爹吞吞吐吐的樣子,自己都替他着急,無奈苦笑:“爹,您有話就說啊!”
柳氏嗔了他一眼:“又沒有外人在,你就算說錯了,我們也會當成沒聽到!”
許延東不好意思的看着她們,低聲道:“到日子的話,能不能讓幺幺偷偷動手,把他們都打暈啊?就算治標不治本,我就不信我想不出法子來!”
青梅覺得能讓自家老實忠厚的爹,想出這法子,真的爲難他了,難怪說兔子急了也會咬人。
說真的,青梅早就知道自家爹有點忠厚,有點書生氣,從來不會陰謀詭計,背後算計,可是她覺得每個人的性子都不一樣,那就是爹的可愛之處。
能把自家爹逼到這份上,可見移墳這件事情,是不能承受,這樣祖母更加不能接受。
“爹說的是,實在不行就用這法子,到時候可以扮鬼嚇唬他們,還可以想想別的法子,畢竟還有二十天,說不準有別的法子呢?”
青梅說完看了看時辰,驚訝的道:“爹,您今兒去書院要晚了!”
柳氏趕緊開口:“沒事,夫君你先坐馬車先去書院,再打發馬車回來就好,我們等你回來再說!”
許延東看了看時辰確實不早,起身快速的往外走,還不忘叮囑:“這件事千萬不能讓娘知道啊!”
“知道了!”
青梅和娘異口同聲的應了一聲。
柳氏看着他離開的背影,眼裡帶着點心疼:“你爹以前經常說雖然是同父異母,可是好歹也有個哥哥,遇到事情也能商量一下!現在他心裡肯定不好受吧?”
青梅挽着她的手往外走,安慰道:“娘,爹還有你,還有我和弟弟,我們纔是至親之人,有我們陪着爹就好。”
許老孃換了一身深紅色的纏枝花小襖,蜜合色的比肩褂,下面是墨綠色的長裙,看見看見她們母女進來,很是不滿的道:“青梅,你看看你懶成什麼樣子了?到現在才起牀……”
青梅就當沒看見她沉着的臉,笑着上前挽着她的手臂:“祖母今兒這身新衣衫真好看,這顏色顯得您皮膚白,這料子又好,和我娘站在一起,您看着就像我孃的姐姐!”
許老孃忍不住噗呲一笑,瞪了她一眼:“這麼違心的話,虧你說的出口,我要是像你孃的姐姐,那還不成老妖怪了!我真是起了個大早,趕了個晚集,還不快走?”
“不急不急,今兒爹去送溫公子,馬車還沒回來呢?”青梅看了看,疑惑的問:“表妹去哪兒了?”
“你去邊上喊一聲,在學繡荷包呢?”
等到馬車回來,青梅和娘先扶着許老孃上了馬車,青梅就順手扶娘上去,再抱着開心的喬瑜上了馬車。
幺幺扶着她上去,自己收好踏馬凳,腳尖一點就躍到車轅上,示意曉強去接許笑敏。
等到來到新的《四季香》許老孃看到來來去去都是人,這才放下心,露出了笑臉。
莫瑤華在櫃檯後看見她們來了,趕緊過來請安,纔看着青梅道:“小姐,今兒人多,樓上只有許大夫那包間空着,要不您和老太太,太太,大姑奶奶一起去那坐坐?”
許老孃聽到反而更高興了,點了點頭:“好,好,人多就好!”
柳氏看着她們還有話說,就扶着許老孃低聲道:“娘,我們先上去吧?”
“好,我們先上去!”許老孃歡喜的道:“青梅這丫頭就是腦瓜子好使,你看看這弄得還真不錯,現在你弟弟也在衙門,到時候請親家母他們過來住幾天,也讓他們嚐嚐這點心!”
“娘您對媳婦真是太好了……”
青梅看着幺幺領着她們上去,才問莫瑤華:“怎麼了,還有事嗎?”
莫瑤華眼明手快的收了幾個帳,纔不安的低聲道:“都怪奴婢忘記孕婦不能吃桃膠,昨兒早上有個懷孕的婦人,來吃了小籠包和擇子豆腐,還有桃膠,吃完後說忘記帶銀子了,就把這簪子放在這,可是到今兒還沒來,小姐您說會不會是桃膠有什麼不對?”
青梅把玩了一下銀簪,就遞給她,搖了搖頭:“沒事,來往的人這麼多,你沒顧及不是很正常嗎?再說只是喝一碗也不會有事,預防萬一,今兒我就留下好了。”
青梅說完見人多了起來,自己也離開櫃檯,去了二樓。
許大夫醫術還是很好的,在這白吃了幾天,難得遇見許老孃她們,很是體貼的給她們請了平安脈,又說了幾句話才離開。
青梅趕緊起身,甜甜的笑:“許大夫慢走,我送你下去吧?樓下還特意給你裝了桃花羹,給您帶去當點心。”
許老孃剛纔被許大夫說自己身體好,保養的好,粉大方的道:“青梅,給許大夫多裝點!”
走出了包間的房門,許大夫上下打量了她,才狐疑的問:“你什麼時候這麼體貼,這麼大方了?不會是有什麼事要我幫忙吧?”
青梅笑的很殷勤:“您可真是火眼金睛,我就是想請教一下,要是孕婦喝了這桃花羹會不會有事?”
“一碗啊?”許大夫故意拖長了聲音,見她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好笑不已:“就這麼一小碗,你完全不用擔心,是十碗還可能會覺得不適!”
青梅鬆了口氣,福身道:“那就好,許大夫您慢走啊,我就不送了!”
“不是,你是打算過河拆橋嗎?”
許大夫彈了彈袍角,眉一挑,眼角的皺紋很是明顯,似笑非笑的道:“送我的桃花羹忘記了?”
青梅驚訝的看着他:“許大夫,你這吃飽喝足了還要兜着走?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不會啊?我要是不帶走,不是讓你言而無信嗎?”
青梅也知道許大夫是逗自己,就衝着先前他爲祖母,娘,姑母診脈,自己也心甘情願的讓他一直白吃白喝,卻故作不滿的嘀咕:“你個老男人喝什麼桃花羹?”
“自然是爲了美容養顏啊?要不你給我幾斤桃膠,我自己去煮?”
青梅一口拒絕:“您還是做夢的時候想吧!”
開什麼玩笑,就衝着許大夫每天來這兒吃早飯,吸引了多少人的眼球?都覺得跟着大夫吃喝才健康啊……
許老孃她們吃飽喝足,許笑敏就笑着開口:“雖然這東西家裡也經常吃,可是總覺得這裡吃的更香。”
青梅握着表妹的小手笑了笑:“那姑母常來,這可是我們自己的鋪子,愛怎麼吃都行。”
柳氏笑着問婆婆:“娘,我們是去街上逛逛,還是……”
許老孃點頭:“走,我們去逛逛鋪子。”
今兒許老孃心情好,大家自然不會掃興,簇擁着她四處看看。
青梅看着祖母臉上的笑容,和那陽光下花白的頭髮,心裡莫名的一酸:自己回來後,都沒配祖母逛過街!想起自己小時候,祖母帶着自己去買糕點的情景,心裡很不是滋味,暗自提醒自己要經常陪她出來走走纔好。
120 不安分的青杏
第二天早上,青梅心裡惦記着簪子的事情,還是起牀去鋪子。
那簪子怎麼着也要五六兩銀子,爲什麼那大肚子的婦人還沒來拿呢?
她梳洗好,用了點稀飯,就去娘房裡請安。
李氏正在整理衣服,現在天氣一天比一天冷,她要把厚衣服整理出來洗洗曬曬才能讓他們穿。
“青梅,你今兒別處去了啊,我還要和你量衣裳呢,這天冷了,做幾身外穿的衣裳!”
柳氏看着亭亭玉立的女兒,眼裡充滿笑意:“看你這個子應該還會再長一點。”
青梅琢磨着自己現在也就一米六多一點點,要是能高點就再好不過了,來到她的身邊笑了笑:“我冬天衣服多着呢,娘還是自己做兩身吧?我今兒要去鋪子裡,琢磨一下能不能添個鍋子,娘幫我整一下吧?”
柳氏拍了拍女兒的手,溫柔的看着她:“娘只想你平平安安,開開心心的就好,你不要太辛苦了,知道嗎?”
“我知道,娘真好!”
青梅和她膩歪了一會,才起身離開。
她來到許老孃院子裡的時候,看見她正眯着眼,指點表妹的針線。
許老孃擡頭看見青梅,笑着打趣:“哎呦,今兒大小姐起的真早啊?”
喬瑜起身,清脆的喊了聲:“姐姐!”
“真乖,你不要繡太久,小心眼睛!”
青梅說完來到許老孃身邊,笑着問:“祖母,今兒我要去鋪子,要不您和表妹一起去瞧瞧?”
許老孃詫異的看着她:“我今兒又去?”
青梅只是想自己陪着祖母走走,免得她在家悶,笑着點頭:“是啊,我們先前不是經常去吃餛飩和肉餅嗎?現在就去那邊的鋪子看看也不錯啊?免得您冬天胖了,又要說胸悶喘不過氣!”
“呸呸,你這烏鴉嘴!”
許老孃心裡覺得孫女又要剋扣自己的甜點,給了她一個白眼:“我這都和你爹你弟弟他們一起走了一遭回來了,怎麼可能會變胖!”
青梅笑了笑:“還是我爹好啊!”
許老孃瞬間得意了起來:“那還用你說,你爹回來後,幾乎每天早上都陪我遛彎!哪像你,就知道睡……”
她先前被孫女逼着走路,現在習慣了,還真覺得哪天不走走,就渾身不舒坦。
青梅陪着說了會話,就笑着告辭:“那我先去鋪子裡看看,祖母哪天想陪我去就告訴我一聲!”
許老孃這才確定孫女沒想着剋扣自己的糕點,而是想自己和她出去走走,臉上全是笑意,嘴裡卻嫌棄不已:“趕緊走吧,這都什麼時候了,真是懶姑娘!對了,下午我要去看看你三伯祖母,你記得帶點小包子和糯米南瓜餅什麼的回來!”
“好嘞,那我先走了,祖母和表妹等下記得去院子裡轉轉啊?”
許老孃沒好氣的應了一聲:“知道了,真是的,小小年紀就這麼囉嗦……”
青梅來到門邊,回頭看着祖母帶着笑容看着自己,對她笑了笑,擺了擺手才離開。
青梅來到鋪子後,看了一眼大廳里人坐的還比較多,就來到樓上自己的雅間,想好了一下許家大房的事情,心裡想着到時候半夜扮鬼?還是……
亂七八糟的想了一陣後,就開始琢磨火鍋的事情。
許家也有個青銅火鍋,在冬天的餐桌上經常能夠看見,可是銀霜炭價值不菲啊?
可是用普通的碳有煙味,用上好的銀霜炭又不划算……不如干脆在門口用大鍋煮,準備幾個撈勺子,把喜歡的東西放進去煮開,可以用排骨湯當湯底……
她一時之間在那寫寫畫畫,把想到的都寫出來,也好準備一下。
這東西的價位不會高,那麼最好都用木碗或者竹碗……
“小姐,那抵簪子的夫人來了,非要說我們莫二姐把她的簪子換了!”
幺幺見自家小姐在想事情,就乾脆去樓下幫忙,順便吃好吃的桃膠羹(這東西有好吃,又能美容)反正她覺得許大夫的話靠譜。
等到人走的差不多了,大家也輪流在廚房吃好吃的,心裡覺得滿滿的都是幸福,小姐真是太大方了,他們都覺得自己吃喝太好了。
溫瑤姬最拿手的就是包小籠包了,看着人少了,就招呼大家:“趕緊的,大家都趁熱來吃。”
“多謝莫大姐,我們就不客氣了啊!”
莫瑤姬吃了幾個,又喝了碗擇子豆腐,就把一盤小包子和桃膠放到托盤上,給自家妹妹送去。
“小華,餓了吧?趕緊吃點!”
莫瑤華看着姐姐笑了笑:“不餓,我先前不是吃過蛋糕和桃花羹了嗎?不過姐姐包的真好看,我們一起吃!”
“那是,這小包子可比大包子好吃……”
姐妹倆說着話,就看到門外進來了一對男女,後面還跟着小廝。
莫瑤姬很少來到前面,難得招呼客人,很高興的開口問:“客官要點什麼嗎?”
青杏看着她美麗的笑容,心裡很是不滿,暗罵一聲狐狸精,摸了摸自己的大肚子,高傲的擡起頭,淡淡的道:“我來拿前兒抵在這裡的銀簪!”
“哦,是太太來了!”
莫瑤華也想起了她是誰,從抽屜裡拿出銀簪遞給她,溫和的笑:“太太那日也太急了,這忘記帶銀子,下次給就好了,何必……”
莫家姐妹都很好看,青杏看着餘海勍也多看了她們兩眼,心裡酸溜溜的很不是滋味,覺得青梅太過分,用美色來招攬生意,前臺有這麼美麗的姐妹花在,難怪生意這麼好。
她拿着銀簪看了看,不悅的道:“這銀簪不對,我留下的是花了十兩銀子的梅花簪,你現在給我一根三四兩銀子的桃花簪!”
莫瑤華見她髮髻上今兒帶了金簪,還是鎮定的看着她:“我發誓我沒有!太太是不是弄錯了,要不回家去看看……”
青杏打斷她的話:“那是我娘留給我的,當時要不是你們非要我拿出十一文錢,我怎麼會留下簪子?”
幺幺聽到動靜,就趕緊讓自家小姐下來。
餘海勍看見樓梯上下來的青梅,穿着一身淡粉色的小襖,外面是綠色粉色拼接的比肩褂,下面是綠色的長裙,脂粉未施的臉上桃花眼波光瀲灩,美麗的秀眉微微皺着。
他下意識開口:“許二小姐也在啊?”
青杏沒想到青梅還在,看着自己邊上男人的眼神,幽怨的道:“夫君,這就是您一直惦記的二小姐啊?”
青梅聽到這心裡很是不滿,淡淡的道:“這位太太,說話前先過過腦子比較好!”
青杏瞬間紅了眼,哽咽的道:“我知道我笨,我不是故意的,二小姐不要生氣好不好?我不知道……”
餘海勍面對這情況,一時之間滿臉的尷尬,看着青梅囁囁的道:“這是怎麼回事?”
青梅腦海裡,快速的閃過青杏和姚建華在一起的片段,當初自己能讓姚家和許家大房起了矛盾,那麼現在是不是可以藉着這件事情,讓姚家對付許家大房?
青梅看着青杏的肚子,又有點遲疑,要是她真的有點什麼?那可是一屍兩命啊?可是這麼好的機會不用,那也太不甘心了……
莫瑤華趕緊把事情說了一遍,青梅看着青杏,神色堅定的道:“這位太太,你誣陷我家掌櫃的移花接木,我覺得應該是你記錯了!要不回家找找?”
“咦,這個名字好別緻,《四季香》啊?不知道是否名副其實!”
男人悅耳的聲音剛落,一個高挺的年輕公子帶着兩個小廝走了出來。
只見他穿着米白鑲邊的直裰,廣袖收腰,一條暗紅色的腰帶裹住他勁瘦的腰身,外面還披着一件腥紅的披風,顯得他格外的丰神俊朗。
他細長的眉,單眼皮,明亮的眼睛帶着笑意,摸了摸自己高挺的鼻子,看着青梅笑了笑:“我們還真是有緣啊?沒想到還能在這裡遇見你?”
青梅也從沉思裡回過神,看見竟然是當初在白鹿城替自己解圍的王航沛,驚訝不已:“王公子,您怎麼在這?”
王航沛看了看幾個人之間的神色,眉一揚,揶揄的道:“我也很想知道,爲什麼我兩次見你,你都板着臉?是你運氣不好,還是我運氣太好?”
是你運氣不好,老是被人刁難,還是自己運氣太好,又有了英雄救美的機會!
青梅尷尬的笑了笑,很想問問他,自己現在沒錢沒勢,難不成還能隨心所欲的爲所欲爲?
“估摸着是我長的一張受氣的包子臉吧?”青梅自我嘲諷,心裡一轉,看着青杏笑了笑:“咦,這位太太好生面熟,我有一次去姚府給姚太太請安,覺得有一個姑娘和你很是想象呢?既然太太說這簪子不是你的,那我就去姚府問問吧?”
青梅纔不會在這個時候說出青杏和姚建華亂來的事情,她就要想個法子,讓姚建華以爲這件事是許梓健鬧出來的,到時候自己就可以……
青杏臉色一變,自己在姚府服侍姚建華的時候,可是很少出現在大家的面前,她怎麼會看見過自己?
青杏知道自己不能糾纏下去了,到現在餘太太還不滿意自己嫁給餘海勍,要不是自己肚子裡的孩子,倉促的成了親,自己肯定在餘家站不住腳。
要是被發現自己曾經是姚建華的通房,那自己可真死定了。
青杏住在附近,聽到婆婆說青梅不好,這纔想出這事來刁難青梅,爲婆婆出氣。
此時卻顧不得別的了,趕緊拿起放在櫃檯上的銀簪,對青梅微微一福身:“二小姐,都怪我懷着孩子糊塗了,這簪子就是我的,卻自己弄混了,真是對不住了!”
青梅見她這樣能屈能伸,只是笑笑:“那就好!”
青杏拿出一兩銀子放在櫃檯上,笑着讚歎:“二小姐鋪子裡的東西實在太好吃了,我今兒特意讓夫君陪我來買點,也帶回去讓爹孃嚐嚐鮮!”
餘海勍笑了笑:“我倒是不知道這裡開了家鋪子,那下次可要多來嚐嚐。”
莫瑤華看了看,對王航沛笑着福身:“公子要來點什麼嗎?”
又看着青杏他們笑着問:“兩位客官要點什麼?”
青杏不想再在這裡待下去,趕緊開口:“給我十個肉餅,十個蛋糕,打包帶走!”
莫瑤姬不滿的看了一眼青杏,這才快速的去廚房準備。
青梅也不想打理餘海勍,招呼王航沛坐下:“公子既然來了,好歹讓我做回東,吃點東西再走!”
王航沛雙手解開披風扔給小廝,腳勾着椅子玩外一拉,見桌子凳子上還算乾淨,就坐在那悠閒的道:“好啊,那我就嚐嚐這有什麼好吃的。”
青梅笑着道:“趕緊每一樣都上來給王公子嚐嚐。”
“是!”
這時,有小二出來,捧着幾個桑皮紙包,來到青杏他們面前:“太太點的東西好了!”
青杏也不想待下去,拿着找回來的銅錢,拉着神色若有所思的餘海勍離開。
現在店裡也沒別人,丫鬟們很快就把一樣樣的湯羹什麼的送上來。
青梅低聲吩咐幺幺:“你去讓那兩個小哥也坐下,按着這邊的都送上去!”
王航沛看着丫鬟離去,吃了碗擇子豆腐潤潤口,纔看着她笑:“我看那個婦人眉眼和你有幾想象,還以爲是你家親戚呢?我見你處事很周到啊?怎麼老是遇見事情呢?”
“公子,您這樣傷口上撒鹽真的好嗎?”青梅說完嘆了口氣,一手攪動着溫熱的桃花羹,看着他無奈的道:“一樣米養百樣人,這不遇到幾個渣男怨女,怎麼能顯得我是好人呢?”
“哈哈,你這話說的不錯!”王航沛笑的很開心:“讓我胃口都好了!”
青梅瞬間啞口無言,好吧,看在他幫過自己的份上……撐死他。
“吃的好飽啊!”王航沛剩下的不多,拿着帕子擦了擦嘴,看着青梅疑惑的問:“這東西不是龜苓膏啊?味道還不錯!”
青梅笑了笑:“王公子,龜苓膏可不是大家消費的起的,這不過是我們當地的小吃而已。”
王航沛點了點頭:“味道還行,多謝款待,那我先走了!”
青梅起身福禮:“公子慢走!”
王航沛又不走了,看着她搖頭:“你好歹也關心一下我啊?問問我住在哪?爲什麼會出現這這裡?對了,你是這裡的人嗎?”
青梅只是不想要殷勤,免得人家還以爲自己別有所圖,也不想和他走的太近……可是聽到他這話,只能笑了笑:“對啊,我就是這裡的人!公子是來遊學的嗎?現在住在哪家客棧呢?”
王航沛覺得小姑娘挺好看的,小圓臉,桃花眼,小嘴巴,看着特別可愛,
特別是小臉上一臉無奈的樣子,就讓人忍不住逗逗她纔好。
聽了她的話後,哈哈一笑:“我就不告訴你!”
青梅覺得自己也不想知道,決定趕緊把他送走,自己好回家:“是,那公子就四處走走吧?這裡的秋天別有一番景色。”
“行啊,明兒我來用早點,順便給你帶好吃的,小包子,爺走了啊!”
兩個小廝吃人家的東西嘴軟,對青梅行禮後才趕緊追上自家主子。
“幺幺,準備些點心帶回去!我們先回家。”
王航沛坐上馬車來到馮展華的別院,看着門口的青衣侍衛都帶着劍,皺着眉頭嫌棄不已:“你們這也太招搖了,都退到暗處,不準帶兵器!我們只是來查事情的,可不是來打打殺殺的!”
“是,屬下遵命!”
王航沛繼續嫌棄:“要喊我公子,還有你們要自稱小的!青竹,教教他們規矩,青松,你把我們路上收到的脆柿子整理出來,明兒給小包子送去!”
“是!”
121 動嘴不動手
青梅回到房間,拿出一張五十兩的銀票,和幾兩散碎的銀子遞給她:“這個你收着用!”
幺幺一愣,委屈的看着她:“小姐不要我了嗎?”難不成知道自己和爺的人接觸,還是覺得自己吃的太多,乾的太少?
“你想哪兒去了?”青梅摸了摸她肉肉的小臉,好笑不已:“我怎麼捨得你離開我,我以後讓你出門,讓你帶着點銀子預防萬一而已!”
低聲道:“你吃了午飯就去外面僱個車,先去探探姚建華回來沒有,再去餘家和許家……”
“是!奴婢還不餓,先出去探探!”幺幺看着她,低聲嘀咕:“銀子不用了,奴婢身上還有銀子沒用完呢?”
青梅放到她手裡,笑着打趣:“那些留着,等以後嫁人了當壓箱底,拿着收好。”
幺幺這才收好銀子,腳步輕快的離開許家。
她在街上轉了轉,就來到了一家客棧,快速的來到二樓推門進去,
裡面男人的聲音就警惕的響起:“是誰?”
看見幺幺很是無奈的嘆了口氣:“幺幺,你好歹也把我們兄弟安排到鋪子裡去啊?”
幺幺看着自己面前面容清秀的兩個年輕男人,笑了笑:“我看你們每天都輪流去吃早點,不是挺好的嗎?”
南山無奈不已:“你這可不地道,什麼消息也不告訴我們,也不安排我們進鋪子,主子那我們真的不好交差啊?”
“好了,這不就有消息了嗎?”幺幺看着他們低聲道:“姚家,餘家,還有……”
青梅琢磨着要是姚建成回來,那麼自己借什麼引子,讓他懷疑許梓健告密呢?還有自己也要避着他好,免得自己被他惦記。
不過想到他還真是厲害,靠着玻璃生意,一躍成了豪富。
而且他的身後肯定有人做靠山,要不這麼賺銀子的生意也保不住……
真是越想越挫敗,覺得他纔是老天的親兒子。
巧巧來到房間,笑着道:“小姐,可以吃午飯了!”
青梅知道自己急不來,這件事情成敗就靠自己的運氣,起身去和祖母,娘她們一起吃午飯。
幺幺回來的時候,見小姐還在午休,乾脆來到廚房。
巧巧洗好碗後,還在收拾廚房,看見她進來,趕緊道:“你回來了,小姐囑咐過我,飯菜還在大鍋裡給你溫着,你趕緊吃吧?”
“謝謝巧巧姐姐!”
幺幺揭開蓋子,看着裡面熱氣騰騰的一碗飯和一碗排骨芋頭,端上來就開吃:“恩,好香啊!”
“桌上還有大白菜和魚凍呢……”
“好!”幺幺吃着飯菜,琢磨着自家小姐和舊主子之間事情,現在小姐不提起他,自己還是等小姐問起再說吧?
青梅醒來洗了把臉,就看見幺幺在花廳椅子上打盹,拿着自己放在一邊的披風,輕輕的蓋到她的身上。
幺幺很警惕的睜開眼,看見是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小姐,有姚家的消息了,姚公子前幾天就悄悄的回來了,今兒他出門查賬,還在鋪子裡呢?”
“這還真是好消息!”青梅在房間裡轉了轉,吐了口氣:“我們走,方正不成功也不用成仁!”
青梅坐在馬車上,看見穿着越發講究的姚建成,帶着小廝走出來,才撩開簾子,看着他驚訝的問:“姚公子,您怎麼會在這裡?”
姚建成一看到青梅的桃花眼帶笑的看着自己,就覺得心裡癢癢的,上前道:“好久不見,二小姐這是要來買什麼東西嗎?”
青梅不好意思的道:“我想買對花瓶!”
“是嗎?那我陪你去看看!”
青梅下了馬車,隨着他進了鋪子,就來到二樓。
姚建成貪婪的看着她的容顏,色眯眯的道:“青梅,我一直記掛着你呢?”
青梅喜悅的看着他:“這話你應該和我祖母去說啊?等着你家的媒人上門呢?”
看我家祖母不罵死你,再有,他現在婚事肯定已經身不由己了。
姚建成這次去京城還真的多了門婚事,是二皇子親自做媒,女方又是戶部尚書的庶女歐陽笑笑,可是就算是庶女,也是自己高攀的,不用說娶她了,連妾也不敢納,最多就是個外室。
可是這該死的許延東竟然中了舉人,這下子,自己也不能太過,也不敢弄出風聲。
不過,等二皇子成事後,自己就可以爲所欲爲……
姚建成嘆了口氣,雖然可口的青梅在自己的面前,可是自己卻不能動口,還是起身:“我還有事,你挑喜歡的拿走就行!”
青梅也嘆氣,看着他不滿的道:“你爲什麼不多陪陪我?就知道和我堂兄去花天酒地!你知不知道,這次我們去白鹿城,他在外面喝多了,就把你的事情當成笑話說給那裡的人聽,要不是……”
姚建成腦海裡驚濤駭浪,眼神兇狠的看着青梅:“他在白鹿城說什麼了?”
青梅覺得自己現在要扮演好的就是一個花癡,還有一心爲他着想的角色,趕緊開口:“你別擔心,他也沒說你的名字,就是喝多了才說這些譁衆取寵!有我看着,他也不敢亂說啊?”
自從上次的事情後,姚建成心裡對許梓健有了疙瘩,那樣的事情,他在自己面前就敢說……
青梅看他陰沉的臉色,和閃着兇光的眼神,更加體貼的道:“你真的不用擔心,他馬上就要舉家遷移到白鹿城了,以後天南地北各不相干,你擔心什麼?”
姚建成驚訝的看着她:“他們要住到白鹿城了?”那就更糟糕了啊!
青梅嘆了口氣,酸溜溜的道:“是啊,我那堂姐運氣好,入了白鹿城貴人的眼,現在是人家的貴妾了!”
看着他希翼的問:“你到底什麼時候去我家提親啊?”我好準備辣椒水,門栓歡迎你們。
姚建成現在哪還有風花雪月的心思,敷衍道:“我爹孃不同意我們的事,你回家等我的消息就是!”
青梅知道過猶不及,再說下去就太刻意了。
看着他不滿的道:“那你快點,我爹孃催我說親,我都不願意,最後他們才答應明年再給我說親事了!”
面對這麼想嫁給自己的青梅,姚建成自然覺得她一心爲自己着想,不會騙自己,揮手道:“你多挑點喜歡的,早點回去吧!”
青梅可不想要他的東西,趕緊搖頭:“你傻啊,賣了都是銀子啊?到時候還不都是我的!我拿兩個花瓶就好,你可不準去那些亂七八糟的地方,知道嗎?”
姚建成見他離開,趕緊吩咐手下:“快去查查,許梓健家到底怎麼樣了?”
青梅挑了一對花瓶,示意幺幺拿着,回到馬車上就摸了摸自己的胳膊,覺得汗毛都豎起來了,嘆了口氣:“沒想到我也能說出這麼噁心的話,差點就吐了!”
幺幺剛纔守在門口,沒有進去,很是好奇的問:“小姐說什麼了?”
“你想知道啊?我偏不告訴你!”
青梅看着自己帶着點肉肉的手,白皙柔嫩,她其實很不想用這種陰謀詭計去害人,可是自己現在沒有別的法子,只能這樣借力打力……
晚上的時候,姚家的書房裡。
姚建成自己坐在圈椅上,聽着屬下的稟告後,神色難看的道:“你們也太疏忽了,我告訴你們,現在給我好好盯着芙蓉鎮,我可不想出了什麼紕漏。”
“是,屬下遵命!”
“明兒一早就給我送帖子給許家,崔家……就說明兒晚上到牡丹閣一聚!讓牡丹挑五六個顏色好的,等着我們!”
“是!”
十月初六的早上,似乎有了點薄薄的霧,青梅一如既往的賴牀,決定安安靜靜的等着姚建成出手。
柳氏覺得女兒長大了,等嫁人未必再有這樣舒服的日子,讓丫鬟們都別驚動她,要睡懶覺就讓女兒睡唄。
現在兩個兒子和夫君都去書院了,一時之間倒是靜悄悄的。
青梅一覺睡到快要午時了,還是和溫暖的牀鋪依依不捨,糾纏了許久才鼓足勇氣起牀。
柳氏在院子裡看着巧巧她們曬被子,看見女兒出來了,嗔了她一眼:“你可起來的真早啊!都能趕上午飯了!”
青梅來到她的身邊,挽着她的手臂笑了笑:“既然娘這麼說,那我再去睡會兒?”
“你這懶閨女,以後嫁人了可怎麼好?”
青梅對她笑了笑:“我知道娘捨不得我,那我就不嫁了好嗎?”
“傻孩子,等你再大點就不會這麼說了,嫁人了纔有家,有可愛的孩子……”
青梅毫不害羞的道:“還有難纏的小姑子,霸道的小叔子!”
“你這孩子,就不能想點好的嗎?”
“嘿嘿,那我期待未來的夫君是個傻子,只會聽我的!或許是個瞎子,相信我就是仙女下凡!”
“你還說,真是太……”
外面曉強進來,站在幾步外躬身道:“太太,小姐,門外來了個王公子,說是和小姐約好了見面,小姐沒去,他就找到家裡來了!”
柳氏一臉吾家有女初長成的眼神看着女兒,欣慰道:“我的女兒這麼好看,提親的人肯定會踏破我們的門廊!”
“娘您真的想多了!”青梅笑了笑:“哪來的王公子,我不認識啊!你讓人走吧,估摸着是弄錯了!”
在打被子的幺幺聽不下去了,提醒道:“小姐,會不會是昨兒鋪子裡那個王公子?”
“哎呦,對啊,我怎麼把他忘了!”
柳氏笑着搖頭:“你這孩子,不僅是路癡,還老是記不住人,你去前面看看吧?幺幺,你也跟上!”
青梅覺得自家娘真是想的太遠了,帶着幺幺來到大門外,看見高挺的王航沛揹着手四處張望,笑着道:“王公子怎麼知道我家在這?裡面請!”
王航沛一揮手,邊上的小廝從馬車裡拎出兩框個大皮青的柿子,他摸着下巴道:“昨兒多謝你招待,這是回禮!”
他本來是準備把東西放到鋪子裡就算了,可是聽到侍衛說許二小姐去見過姚建成,心裡就覺得很奇怪,就想着讓手下查查這許家二小姐。
幺幺看了眼柿子,就驚訝的道:“這不是脆皮柿子嗎?”
青梅自然知道這柿子可好吃了,可是這東西這邊沒有,她也不能說自己認識,聽到幺幺叫出來,才笑着道:“原來這就是你說的脆皮柿子啊,多謝王公子了,快裡面請!”
王航沛笑了笑:“我今兒還有事,就先回去了,下次小姐再請我吃糕點就好,告辭!”
自己這樣貿然進去不好,還是等侍衛有了詳細的情報,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
幺幺看見馬車走了,纔好奇的低聲問:“小姐,奴婢有說過這脆柿子嗎?”
“不是你說的嗎?”青梅和她大眼瞪小眼,一臉無辜:“那就是我記錯了吧?好了,趕緊把東西拿進去,我們嚐嚐味!”
“好嘞!”幺幺明顯向小吃貨的方向發展,一手拎起一筐,傻笑的往裡面走:“小姐,這個柿子甜甜的,還很脆,真的好好吃啊!”
這邊,王航沛回到別院後,很快就有侍衛來報:“主子,姚家的事情屬下們都查的差不多了,請主子過目!”
王航沛收斂了臉上的神色,顯得很是威嚴懾人:“讓人看住姚建華的動靜,我就不信摸不到他的底細。”
“是!”
王航沛示意他退出去,自己打開本子看了起來,看的眉頭越來越緊,喃喃低語:“都說高手在人間,這姚建華得到制玻璃的法子,竟然能潛伏到現在,心思不簡單啊!”
他在書房裡仔細的寫了什麼,可是寫好後卻扔進香爐燒了,回到裡間去睡大覺。
“主子,您醒醒啊?”
王航沛聽到這聲音很是不耐煩的睜開眼睛,不悅的道:“叫什麼叫?叫魂啊?”
侍衛頭低聲道:“主子,有姚家的消息!”
王航沛閉了閉眼睛,才翻身起牀,看着外面的天色已經有點黑了,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問:“什麼消息?”
“姚建華去了牡丹閣,好像在那和別人見面。”
王航沛聽了後,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嘆了口氣:“不知道牡丹閣裡姑娘怎麼樣?青竹,來侍候爺更衣沐浴!”
王航沛沐浴更衣,又吃了晚飯,才上了馬車來到牡丹閣。
此時,夜幕已經降臨,牡丹閣在夜幕下顯得格外的燈火通明,嬌聲燕語不斷。
不僅姚建華不樂意看見許梓健,許梓健那次被自家爹說了幾句,也怕被姚建華收拾,下意識的就避着點。
可是見他的邀約,還是如約前來。
自己現在也不憷他,自家也是有靠山的了。
牡丹閣有三層,全部都是用最好的青剛石和楠木造成,琉璃飛檐,精緻美麗。
姚建華在第三層花廳裡,看着下面的歌舞。
因着第二層的臺子比較高,三樓的花廳又特意往下,比較低,坐在花廳往下看,顯得歌舞就在眼前,很是享受。
崔家暉無視妖嬈多姿的歌舞,低聲的告訴他許梓健的家事:“……我也不知道溫家怎麼樣,可是聽他說的很是玄乎!”
姚建華笑着點了點頭:“能讓許家捨得離開芙蓉鎮,溫家肯定不錯,可是他妹妹畢竟是妾,想要怎麼好也不可能!”
許梓健在丫鬟的帶領下過來,看着他們拱了拱手:“姚大哥,崔大哥,我來遲了,你們在說什麼呢?”
崔家暉笑着嘆了口氣:“建華在後悔呢,那時候沒早點向你妹妹求親!”
姚建成示意他坐下,神色愉悅的道:“不錯,你來晚了先罰三杯,把你妹妹許給別家了,還要罰三杯!”
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嘆氣:“可憐我到現在還沒成親,你怎麼不幫我一把?”
122 惡人還需惡人磨
“是弟弟的錯,我認罰!”許梓健拿起杯子,一仰頭就喝了杯酒:“這可真是好酒啊!”
崔家暉趕緊拉着他坐下,笑着道:“先吃點菜,我們都好久沒在一起喝酒了,今兒可要喝個盡興纔好!”
許梓健坐下後,笑着問:“吳大哥他們不來嗎?”
“他們倒是想來,可是家有河東獅,也要顧忌一二!”姚建華很是慵懶的靠在椅子上:“這麼一說,我這沒成婚也有好處,沒人管啊!對了,你這次秋闈怎麼樣?”
許梓健很是無奈的嘆了口氣:“真是倒黴,還是沒成,真是鬱悶啊!”
“沒事,你還年輕呢!”姚建成看着他問:“不過這裡好好的,爲什麼要離開呢?有道是人離鄉賤啊?”
“這不怕,我妹妹的那戶人家,叔伯都是官!”許梓健自然要吹噓一二:“都說一年清知府,十萬白花銀,除了許大哥您府上,我可再沒見着這樣的人家……”
三人喝着酒,說着話,倒是很快就熱鬧起來,再加上牡丹她們三個妖嬈豔麗的美人過來倒酒,摟摟抱抱的,很快場面就不受控制起來,三人摟着女人各自回房。
坐在斜邊上的王航沛看着一夥人離開,搖頭嘆氣:“青竹,你說他們是不是太過分了?怎麼能這樣酒池肉林呢?”
青竹看了他一眼,感覺這裡就自己和爺在是有點怪怪的,低聲道:“是不大好!”
“你也覺得不大好對吧?關鍵時候怎麼能走,我又不怕長針眼!”
青竹聽完自家主子的話,只能低頭當成自己什麼都沒聽見。
王航沛前一刻還猥瑣的想要看兒童不宜的畫面,很快又認真起來:“姚建華和許梓健之間看着挺好,崔家暉是個很圓滑的人,難道他們真的只是來尋歡作樂?”
青竹自然不會回答自家爺。
王航沛嘆了口氣,看着樓下幾個舞女妖嬈的舞姿,覺得很沒意思,起身道:“我們先回去吧?讓人留意這裡!”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許梓健摟着美人走出來,看到姚建華和牡丹已經在那看歌舞,上前坐下低笑:“姚大哥今兒可真快啊?”
姚建華笑了笑:“牡丹,你下去給爺露一手,下面的人跳的不好看!”
“是!”
牡丹的舞姿很曼妙,柔若無骨,旋轉跳躍之間極盡優美,而且半露不露的大紅裙子,更是如同一朵盛開的牡丹……
二樓和三樓的很多人紛紛叫好:“好美啊,不要停!”
“我要這個女人,多少銀子!”
“啊,牡丹……”
許梓健也看的不住叫好:“都說牡丹的舞姿妙不可言,今兒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
姚建華笑的很愉悅,很隨意的道:“這有什麼,晚上讓她陪你就好了!”
“嘿嘿,那我不客氣了!”
許梓健垂涎牡丹的美色已久,可是牡丹的包夜身價不菲,要一百兩一晚,也讓他望而卻步,如今被酒色迷住,根本不管別的了。
崔家暉也摟着美人走了出來,依依不捨的告辭:“我是要先回去了,要不我爹明兒非揍我不可!”
姚建華也起身:“哈哈,梓健,你好好享受啊!我也先回去歇着了,免得你放不開!”
“嘿嘿,多謝姚大哥成全!”許梓健起身送他們下樓,看見牡丹也離開舞臺,趕緊讓人去叫她回房間。
姚建華看着崔家暉的馬車走了,自己悄悄的隨着媽媽上去牡丹邊上的房間偷聽。
沒有人知道,這是二皇子的產業,現在交給他管理。
牡丹極盡奉承,又是嬌言軟語,真是如同一朵盛開的牡丹,讓許梓健覺得自己快活似神仙……
“公子,你真好!”牡丹躺在他身邊,光裸的手臂來到他的臉上,撫摸着他的眉眼,柔媚如絲:“哪像姚公子,就是那中看不中用的銀槍蠟樣頭!”
許梓健得意的低笑:“真的嗎?沒想到姚大哥竟然如此力不從心啊!今晚上就讓我好好的陪陪你!”
“你就是想走我也不依啊?”
牡丹纏住他低笑:“姚公子上次還和人搶樓裡的相惜姑娘,就在外面的花廳裡……可真是熱鬧的緊……”
許梓健聽到這八卦,下意識的接口:“這有什麼奇怪,他上次還在酒樓裡和別人的小媳婦……”
姚建華眼神陰狠的看着自己手裡的茶盞,還是起身悄無聲息的離開小房間,這個許梓健口風不嚴,自己好好教教他,什麼叫做禍從口出。
他來到樓下後,上了自家的馬車,盤算着這件事情怎麼着好?
腦海裡快速的過了一遍,想到青杏對自己的吩咐很是敷衍,而他說的卻是自己和青杏在外風流,低聲的吩咐手下幾句,馬車才離開。
就這樣吧,自己現在要娶妻,不能有任何不利自己的傳言;而他本來想拉攏餘家,可是靠上了二皇子,自己根本不在意餘家,那麼青杏就是無足輕重了。
許梓健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看着外面的天色還暗沉沉的,不過時辰已經不早,卯時中(早上六點)起來的時候覺得自己渾身無力,趕緊讓叫了熱水洗漱,爲了面子也要強撐着若無其事的離開。
早上的牡丹閣靜悄悄的,可是後門送客的馬車停了不少。
許梓健出門的時候,看見有好幾個男的臉色青白的上了馬車,自己也趕緊上了最近的一輛馬車,報了個地址就癱在馬車的軟榻上。
一日之計在於晨,餘海勍因着青杏大了肚子,餘太太怕兩人年輕不經事,早就打發兒子歇在書房裡
青杏還在牀上睡覺,就被於媽媽喚醒:“少奶奶,你趕緊起來!”
“這大清早的幹嘛?”青杏還以爲自己起晚了,一看外面還是灰濛濛的,惱火不已:“叫魂啊!這麼早,你趕着去投胎嗎?”
於媽媽眼裡閃過一絲陰狠,聲音嚴厲的道:“主子讓你做後一件事,你出去後,往牡丹樓去,攔下一輛馬車,隨後就喊非禮……”
“這不可能!”青杏瞬間清醒,臉色一變:“這樣的話,我怎麼在餘家立足?於媽媽,你幫幫我,我給你銀子!”
於媽媽低低的道:“這是主子的嚴令,你要是不去,主子就親自找餘少爺了!你要是去了,以後再也不會找你,連原來要你辦的事情都一筆勾銷!”
於媽媽看見她臉色難看的喘着粗氣,低聲道:“再說你這麼大的肚子了,到時候餘少爺肯定不會懷疑你去外面勾三搭四,你只要一口咬定許梓健見色起意就好,你要知道……”
青杏眼神怨恨的看着她:“事到如今,我只能聽你的不是嗎?”
於媽媽扶着她起牀梳洗,低聲的把事情都交代了一遍……
青杏自然要多爲自己打算,一手扶着自己的肚子,一手扶着於媽媽去了婆婆那請安。
餘家因着是糧食生意,餘老爺早上卯時初就要起牀,餘太太這麼多年也習慣服侍着夫君起身。
她雖然不滿意她做自己的兒媳婦,可是她懷着孩子還真不會苛刻她,有什麼帳等孩子生下來再說來的及,實在不行就……
因此看到她來請安,很是和氣的道:“你這麼早起來做什麼,多躺着好好養身子!”
“多謝娘體恤,大夫說我多走走,對孩子好,我就想着出去走走,順便買點早點,娘想吃點什麼?”
餘夫人神色和藹多了:“我已經吃過了,你帶兩個人出去轉轉就回來吧!”
“是!”
青杏自然只帶着於媽媽離開,坐着停在餘家邊上的一輛馬車快速的離開,於媽媽不停的叮囑她,到時候該這麼做纔好…… wWW ▪t t k a n ▪C O
許梓健翹着二郎腿躺在馬車上,感覺還沒走幾步呢,馬車就猛地停下……
“籲!”馬車快速的停下,隨後是車伕的呼喝聲:“你怎麼走路的?沒聽到馬車聲嗎?”
“對不住啊?我急着回家呢?”女人嬌軟的聲音,帶着有點不安:“能不能載我一程啊?我給銀子!”
許梓健見馬車還不走,不悅的挑開車簾子,看見那婦人懷着身孕,眉眼很是面熟,卻又想不起來……青杏看見他很驚喜:“原來是許公子啊?我聽姚公子說起過你呢?他昨兒晚上就……”瞬間覺得自己說漏嘴了,掩住自己的嘴不說話。
許梓健卻猛然想起了她就是那個酒樓裡的女人,好奇她怎麼會在這裡,開口道:“既然如此,嫂子就上來吧?”
車伕扶着她踩着踏馬凳上了馬車,才繼續趕着馬車往前走,問:“這位太太要去哪兒?”
“就去西街那邊,不是新開了家《四季香》點心鋪子嗎?”
“好嘞!”
許梓健看着她好奇的問:“你這麼早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這邊離牡丹閣這麼近,難不成是來找姚大哥的?”
青杏羞澀的點了點頭:“對啊,我好久沒見到他了,我和孩子都想他了!”
“什麼?你既然有了姚大哥的孩子,爲什麼要嫁給別人!”
看着他震驚的眼神,青杏很是幽怨:“我也不想啊?可是他就是性子怪,非要把人家嫁人,可是又特別關心我!他說我比牡丹還美呢?”
青杏嬌羞的摸了摸自己的臉,看着他問:“你覺得我比牡丹美嗎?”
“是,是很美!”許梓健心裡深深的覺得姚建華的口味獨特,放着如花般的牡丹不要,卻找這懷孕的婦人,難不成這婦人比牡丹還好?
青杏見他看自己,眼神嬌羞的道:“你這樣看我幹嘛?是不是我沒收拾好?”
“沒有,就是覺得猜不透,看不透姚大哥的心思,難怪他能成爲我們這的豪富呢?”許梓健真的不明白姚建成怎麼想的,好奇的問:“你怎麼知道我的啊?”
青杏給了他一個媚眼,歪着腦袋嬌羞的笑:“你猜啊……”
這猜來猜去猜自然猜不明白,可是馬車卻到了西街,因着這個時候是辰時(七點)人來人往,顯得很是熱鬧,馬車的速度只能慢了下來。
青杏也感覺到了,手摸着自己的腰帶,藉着袖子的遮掩,悄悄的解開衣帶,看着他笑了笑:“多謝公子帶我一程!”
許梓健想知道的都知道了,對她點了點頭:“嫂子客氣了,要不一起吃個早點?”
青杏感覺到馬車越來越慢,看準半靠在榻上的許梓健,一個泰山壓頂撲過去。
撲到他身上,就開始扒拉他的衣袍,低低的道:“我有點冷,你給我暖暖好不好?”
當一個人累了差不多一晚上,真的直不起腰,渾身沒力。
許梓健真的太累了,又沒想到自己會被一個懷孕的女人偷襲,瞬間覺得自己長的太俊俏也是一種罪啊?
許梓健有點遲疑:“這,這不好吧?”
自己已經搶了姚建成的牡丹,難道好要連青杏也一起……可是,姚建成爲什麼這麼喜歡青杏呢?
他要是平時腦袋清楚的時候,自然知道這件事情不對勁。
可是這一晚上的酒色,讓他的腦子到現在還是渾渾噩噩的,還停留在牡丹閣裡,覺得不用顧忌什麼……
他這遲疑間,身上的袍子已經被她解開,還有自己的褻衣也半開。
可是,他覺得自己吃不消了,下意識的拉着自己的褲子,尷尬的笑了笑:“要不下次吧?”
青杏也不勉強,轉身卻對着馬車的窗戶,尖利害怕的大喊:“救命啊,快來人救命啊!非禮啊……”
這個時候,許梓健才注意到馬車已經停下來,聽到她的喊聲,臉色一白,一巴掌打過去,怒喝:“你這賤人,你瘋了!”
這個時候街上人多,買菜的,吃早點的,開鋪子的,男男女女很是熱鬧,一聽到這悽慘的求救聲,好幾個男的就衝上前,掀開簾子救人。
而掀開簾子的幾個人,看着一個衣冠不整的公子,臉色猙獰的抓住一個衣裳不整的女人,還在對她動手,趕緊的一擁而上,把女人救下來,才發現竟然還是大肚子,紛紛勸解:“你看你,媳婦都有孩子了,你也忍着點啊!”
“就是啊,實在不行去百花樓也行啊?”
這時,於媽媽從人羣裡衝進來,扶住青杏,指着許梓健大罵:“你這色狼,奴婢一轉眼,就找不到我家少奶奶,原來是被你給搶了,你怎麼能對一個孕婦下手啊?奴婢寧願替我家少奶奶啊……”
開什麼玩笑,你這婆子都什麼年紀了,人家又不是眼瞎……
有人出聲:“報官去,我們芙蓉鎮可不能有這等惡徒!”
“就是,有這種人,家裡的大姑娘小媳婦可怎麼敢出門?”
“小六子,你去報官……”
於媽媽看着埋在自己懷裡哭泣的青杏擰了自己一把,趕緊開口:“我家少奶奶的名聲要緊,各位,讓我家的少奶奶先回去吧?”
許梓健覺得自己整個人快要氣炸了,臉紅脖子粗,額頭青筋直跳:“你們給我閉嘴,本公子要什麼女人沒有!”指着青杏大罵:“你這賤人敢胡言亂語,我非要弄死你……”
“許梓健,你給我閉嘴!”這個時候,許家的族長出聲了。
他今兒早上被人請來說有事,路上發現這鬧劇,心裡還覺得好笑呢?一發現竟然是許家的人,頓時覺得自己吞了蒼蠅一樣難受。
而餘家槺也聽到熟客說起這裡的事,好奇的過來一看,卻發現是自己的兒媳婦,趕緊上前問:“這是怎麼了?”
邊上的男女很熱情的告訴他:“這位少奶奶差點被那邊的公子非禮了,要不是我們出手……”
這個時候,因爲這場事故,街上全面擁堵,馬車也不能動彈。
青梅坐在馬車上,撩開車簾,桃花眼帶着亮晶晶的笑意,看着這熱鬧的場面,很是感慨:“真是惡人自有惡人磨啊?”
123 一個巴掌
這個時候,大家的注意力都被那幾個人吸引去,畢竟大家雖然見義勇爲,也同樣有八卦精神。
路邊一個個子高挺的年輕公子,眼睛也很明亮看着青梅,此時摸了摸自己高挺的鼻子,心裡暗暗的想着:“我從來不知道,一個小丫頭片子的眼能那麼美,燦若繁星,真的不是隻有在文章上纔有的啊?”
王航沛看着衙門很快來人,把許梓健還有那婦人帶走,很多人也跟了去,上前敲了敲車廂,戲謔的道:“二小姐,衙門裡的戲更好看,你不跟上去看看嗎?”
青梅一愣,迅速的收斂了臉上的笑容,桃花眼帶着狐疑的看着他:“我看到這事,心裡很是擔憂,就不過去看了吧?”
王航沛的眼神亮晶晶的看着她,低笑:“我也很擔憂,所以纔要去看個明白,可是出門沒坐馬車,你載我一程好不好?”
青梅從昨兒聽到幺幺說許梓健昨兒晚上去牡丹閣,心裡就很激動,覺得是姚建成要動手了。
今兒早上果真看到這一場好戲,不枉自己一大早就起來。
青梅自然很想去,這件事情餘家和許家鬧到公堂,會不會牽扯出姚建成?最後會怎麼樣結束?
可是青梅卻不想和他一起去,笑着拒絕:“我該去鋪子裡看看了,王公子還是……”
王航沛不等她說完,就身子一躍上了馬車,掀開簾子看着目瞪口呆的青梅,心情大好的吩咐:“還不趕緊去衙門看看?”
“是!”幺幺只知道他和自家小姐說話,見他上車還以爲是小姐同意的,一聽吩咐下意識的應了一聲。
青竹身子一動,就坐到另一邊的車轅上,溫和的道:“幺幺姑娘,我來趕車,你歇着吧?”
幺幺見他身手不錯,很爽快的把繮繩遞給他,好奇的問:“你身手很好呢?你會武功嗎?”
“只會花拳繡腿……”
青梅聽到自己那丫鬟的話,氣的嘴都鼓起來了,這丫鬟關心的是什麼啊?
王航沛看見她嘟着小嘴,臉也鼓起來了,下意識的伸手戳了戳她粉嫩的臉頰。
青梅快速的用手護着臉,警惕的看着他:“你幹嘛?”
王航沛也不知道自己的手,竟然不聽自己的使喚,看見她警惕的神色,很鎮定的笑:“你真的很像我妹妹,特別是生氣的時候!”
青梅就怕自己招惹了桃花,聽到他說自己像他妹妹,心裡反而鬆了口氣,瞪了他一眼:“不巧,我只有兩個弟弟,沒有哥哥,你想欺負你妹妹,還是回家去吧?”
王航沛收回手,下意識的捏了捏自己的指尖,似乎還殘留着她臉上的溫度,卻還是好奇的看着她問:“你怎麼會這麼巧的出現在這裡?”
“我來鋪子裡看看,天氣冷了,我想添點熱湯!”青梅看着他問:“你看這件事情是怎麼回事?”
“我覺得這男的被陷害了!”
莫名的,他覺得許梓健是被冤枉的,畢竟昨兒在牡丹閣逍遙了一晚上,怎麼也不會這麼飢不擇食吧?可是這女的身邊也有僕婦,怎麼會去栽贓他呢?
青梅看着他沉思,心裡一個咯噔,難道這件事情有這麼明顯的破綻嗎?低聲問:“這話怎麼說?”
王航沛自然不能告訴人家小姑娘,許梓健在牡丹閣廝混了一晚上,故作高深莫測的道:“這就是直覺!”
幺幺回頭掀開簾子見自家小姐和他在說話,也不進去打攪,看着邊上很多馬車去衙門,幸災樂禍的低笑:“真的好熱鬧啊!”
青竹下意識的看着邊上的姑娘,圓圓的臉,圓圓的眼睛,近看臉上還有點淡淡的雀斑,雖然不算美貌,可是格外可愛。
衙門裡,知縣大人聽到這事也很頭疼,讓主簿柳亦齊和自己一起出去。
柳亦齊看了眼知縣,溫和的開口:“這件事情鬧大了於大家都沒好處,就在這偏堂說吧!”
“說什麼說?這是誣陷!”許梓健氣的渾身冒火,聲嘶力竭的喊:“牡丹能替我作證,我昨晚歇在她那裡,怎麼可能看上這婦人?”
青杏因着是孕婦,就讓她坐在椅子上,聽到他的話,抱着於媽媽的手臂,驚嚇的渾身發抖,哆嗦道:“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於媽媽去買包子,我就站在外面等;馬車停在我身邊,這公子就說要去我家找我公公談生意,我也不疑有他;誰知道上了馬車,他就對我動手動腳,我自然不依,就被他打了兩巴掌,要不是被人救了……”
“胡說,我……”
知縣神色嚴肅的道:“大家不要喧譁,先坐下靜靜,本官已經讓衙役去通知相關人員,到時候大家說個明白。”
柳亦齊帶着幾個衙役走到門口,看見衙門外圍着很多目睹的人,叫了幾個目睹的進去,站到偏堂的堂下……
他見當時目睹的已經進去了十幾個男女,覺得差不多了,擡眼看見青梅在一邊對自己擠眉弄眼的,無奈一下,走過去道:“讓你從偏門進去看你舅母,又忘記了!隨我進來,不準有下次了。”
“知道了,舅舅!”青梅低着腦袋,低低的應了一聲,就來到他的身邊。
王航沛也喊了聲“舅舅”亦步亦隨的跟着青梅進去。
柳亦齊楞了楞,見青梅瞪了他一眼,明顯是認識的,還以爲是她帶來的的,含糊的應了一聲,讓他們隨自己走。
柳亦齊帶着他們來到另一邊的茶水間,低聲道:“你們等下就坐在這裡,不要出去,知道嗎?”
青梅也知道今兒他肯定忙,笑着點頭:“我知道了,舅舅你去忙,晚上去我家吃晚飯!”
“好!”柳亦齊應了聲,就快速的離去。
青梅坐在邊上的竹椅上,看着茶水間真的不大,就只有兩把竹椅子,還有一張小桌子,上面放着茶壺什麼的,瞪了他一眼,低聲道:“都怪你,害的幺幺都不能進來,你給我倒茶去!”
舅舅畢竟進衙門沒多久,青梅可不敢一下子進來四個人,未免太打眼了,只能把幺幺留在外面。
“好啊!小姐有事儘管使喚就好!”王航沛來到邊上,找出乾淨的杯子,聞了聞茶葉罐裡的茶葉,下意識的鄒了鄒眉……
青梅看着他泡茶動作行雲流水,覺得自己也該多練練了。
這麼一想,自己還真的沒什麼會的,琴棋書畫不通,連泡茶也沒人家好看。
過了好一會兒,外面柳亦齊清越的說話聲才傳來:“各位,今兒這件事情先在這偏堂說吧,要是不行再去正堂,問道大家的時候還請大家一個個如實說!”
“是!”
過了一會兒,知縣嚴肅的聲音傳來:“許秀才,你先說今兒早上你在哪遇上的?”
許延成也很快趕來,低聲的問明白事情的經過,順便叮囑過兒子幾句。
許梓健先前人還是迷迷糊糊的,宿醉未醒,再加上渾身無力,才腦子不拎清,現在鎮定下來,自然知道自己被算計了。
這件事太過巧合,而且環環相扣,能這麼一手遮天的也就只有姚建華。
許梓健絕對不蠢,只是先前太過飄飄然,很是鎮定的道:“大人,我昨晚上應好友的邀在牡丹閣……今兒確實是宿醉未醒,看到這姑娘在路上好心帶她一程,我就是有這個心,也沒這個力氣!”
“我難道還會冤枉你嗎?我肚子裡的孩子就是我的命啊……”
青杏一口咬定他不放:“要是不還我清白,我就和我的孩子死在你面前!”
茶水間裡很清楚的聽到外面的話,青梅聽許梓健的話裡,沒有把姚建成牽扯進來,反而是愣了愣,嘀咕道:“許梓健真是聰明人呢……”
這樣一來,姚建成爲着這份“兄弟情誼”也不能乘勝追擊了啊……
王航沛聽着外面女子的話,看着青梅笑了笑:“怎麼能說他聰明,要是他一發現不對,就打暈這女的,現在什麼事情都沒有!現在他名聲掃地,宗族裡肯定會有意見……”
這種事情,青杏也不敢說自己被他怎麼了,最終的結果,許梓健落了個酒後失禮,賠了一百兩銀子。
青杏沒有糾纏下去,可憐兮兮的道:“多虧大家幫忙,我和孩子才能好好的在這裡,多的我也沒有,就給每人一兩銀子的謝禮!”
“大少奶奶客氣了,都是鄰居街坊應該的!”
“多謝大少奶奶……”
青杏一臉真誠的道謝:“這是應當的,你們不要嫌少就好了,我身子重,就先去看大夫了!”
餘海勍恨恨的瞪了許梓健一眼,示意婆子扶着青杏離開。
青杏看着邊上公公面無表情,婆婆神色不善,無奈的摸着自己的肚子,她只能自己收買人心,這下自己總算沒有落下不是,免得死的不清不楚……
許志強看着許梓健,神色不善的道:“衙門的事情了了,下午就到族裡一趟吧!”
許延成狠狠的看了兒子一眼,抱拳道:“族長,這件事情犬子是被人陷害,您可要從輕發落啊!”
許志強搖頭嘆氣不已:“這件事情已經不是我能拿主意的,午後大家坐下來商議就是!”
說完,就大步離開公堂。
他反正是要把許延成家出族,不是他偏信偏聽許延東的話,而是時間沒有不透風的牆。
他讓人細細打聽後,雖然許大院子裡的婆子沒說清楚,可是下人間難免有閒言碎語。
無風不起浪,要是真的被有心人利用,這事要是傳出去的話,許家整個宗族都要被牽連。
這次的事情,他倒不疑心是許延東他們動的手腳,心裡反而懷疑是姚建成或者崔家暉,畢竟許梓健雖然沒牽扯出他們,可是對他行蹤瞭如指掌,又能佈局的人可不多了啊?
柳亦齊今兒還要知縣商議事情,匆匆和他們打聲招呼就走了。
青梅和他出了衙門,看到幺幺拿着糖葫蘆在啃,青竹還在邊上用匕首仔細的削蘋果,削好了就遞給幺幺……
青梅走近看着地上的蘋果皮,栗子殼什麼的,覺得自己的心裡酸酸的,這待遇實在太好了,自己也很想要啊?
幺幺似乎察覺到自家小姐的幽怨,跳下車轅,扶着她上去,笑着道:“小姐回來了,青竹買了好多吃的,馬車上還有呢?”
青梅看見馬車上還有一堆蘋果,桔子,糕點什麼的,心情大好:“青竹,你真是太體貼了!”
王航沛瞪了青竹一眼,沒好氣的道:“既然你這麼體貼,你就先送爺回去,再送許小姐回家!”
“是!”青竹似乎沒感覺到自家爺的不滿,趕着馬車往回走。
等馬車來到別院前,青梅和他相處了這麼久,也熟悉了一點,撩開簾子看了看,好奇的問:“你家就在這兒嗎?”
王航沛看着她笑了笑:“是啊,看在你送我回來的份上,請你吃頓午飯吧?”
大秦的男女大防雖然不嚴厲,可是這還是要避避的,青梅趕緊拒絕:“下次吧,我回去還有事呢,告辭!”
幺幺接過青竹遞來的繮繩,趕着馬車離開。
王航沛看着離去的馬車,心裡又不舒坦了,自己難得請人吃飯,那小丫頭竟然不領情,看着青竹冷笑:“沒看出來,你這很會對女人獻殷勤啊?既然如此,晚上你就去牡丹閣查查昨兒的事情!”
青竹早就習慣了自家主子的陰晴不定,很是淡然的點頭:“是!”
王航沛果然反悔:“算了,你已經這麼會獻殷勤了,還是讓別人去吧!”
青松看着他們進來,低聲道:“爺,許家兩房的消息都收集好了!”
“哦!”王航沛大步往書房走去:“我倒要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青梅樂滋滋的回到家裡,許老孃看見她這樣子,滿心歡喜的問:“怎麼,今兒鋪子裡的生意這麼好嗎?看把你樂的!”
“是啊,生意好極了,我餓了,姑母和瑜兒呢?”
“你姑母帶瑜兒去玩了,很快就會回來了吧?”柳氏在安放碗筷,看見女兒和婆婆的笑臉,溫柔的道:“等等你爹回來再吃,今兒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族長讓你爹下午過去呢?”
青梅再也忍不住大笑:“自然要找爹過去啊,許梓健闖了大禍,這下可算是可以放心了!”
許老孃好奇不已:“你這死丫頭,倒是快點說啊!”
“哈哈,今兒早上我去的時候……”
許老孃聽她說完,生氣的直拍大腿:“許家怎麼就除了這不孝子孫,一定要出族,免得在外面惹下禍事……可伶你祖父,在九泉之下也不能安心,我們許家的名聲可毀在他手上了,還好當初我們已經分家,要不現在連你也要被牽連。”
許延成也很憤怒,回到家後,忍不住給了兒子一耳光,大罵:“你這蠢貨,讓你要小心姚建成,你卻還是被他算計,你是豬腦嗎?”
許梓健昨晚到現在,經歷這麼多事,現在又已經中午,早已餓得頭暈眼花,被自家爹這一巴掌,打的退後兩步,自己的腳絆倒腳,摔倒在地。
宋氏一看兒子的嘴角都流血了,心疼不已上前扶起兒子,紅着眼睛道:“爺,您怎麼下手這麼狠?這是要我的命啊!”
許梓健看着爹苦笑:“爹,這次是兒子大意了,兒子錯了!此仇不報,我誓不罷休!”
“知道就好,溫澤生雖然給我們留下了幾個人,可是這根本不能和姚家抗衡!”許延成上前拍了拍兒子的肩膀,語重心長的道:“大丈夫不可無權,你也該努力了,記着今日之恥,自己親手報仇雪恨,明白嗎?”
許梓健眼神散發着噬人的陰狠,點了點頭:“兒子記住了!”
說完,整個人一陣難受,再也忍不住暈了過去……
“健兒,快,快請大夫……”
124 刺殺
“什麼?我們被除族?”
許俏蓮一臉驚訝的看着爹和哥哥,沒想到自家竟然會落到這地步,心裡慶幸自己已經是溫家的人了,要不自己還能嫁個好人家嗎?
宋氏想到兒子虛弱的身體,看着女兒道:“是啊,你爹的意思是儘快賣掉這裡的產業,我們儘快去白鹿城重新開始。”
許俏蓮因着身邊有溫澤生留下的人,還真的不出去走動,在房間裡爲他做鞋子,好奇的問:“娘,爲什麼這麼急?”
宋氏看着門外守着的人,低聲的把事情說了一遍。
許俏蓮嘆了口氣,看着自家娘,埋怨不已:“都怪娘平時太慣着哥哥了,現在這樣,祖父祖母的墳就不能動了!”
女兒和夫君都這樣說自己,宋氏心裡也不好受,紅着眼睛道:“你和你哥哥都是我的心頭肉,我就盼着你們好好的!”
“既然爹這樣說了,娘就照辦吧?我也好早點去服侍大夫人!”許俏蓮嘆了口氣,咬着脣,滿是不甘的道:“不過在離開之前,我一定要給青梅一個教訓!”
“你想怎麼樣?可不能讓溫公子留下的人動手!”
許俏蓮點了點頭:“我又不是傻瓜,娘挑幾個身手好的小廝……不,這件事情一定要萬無一失,我和爹去說!”
書房裡,許延成聽了女兒的話,很是不解:“蓮兒,現在青梅樣樣不如你,你爲什麼要對她除之後快?”
許俏蓮眼神沒有焦距的看向外面漆黑的夜色,嘴角露出點冷笑:“我自小樣樣比她好,樣樣比他強,可是到最後,我的男人是她不要的!溫澤生走的時候還讓我讓着她,讓我給她陪不是……”
她紅着眼睛流下眼淚:“要是青梅回心轉意,就算讓溫澤生殺了我,他也不會猶豫,我絕對不能讓她活着!”
她堅定的道:“爹,我不能讓她活着威脅我!”
最主要的是她不甘,她嫉妒,憑什麼自己喜歡的男人,那麼喜歡她,卻對自己不屑一顧?
許延成先前在衙門做主簿,對邊上的事情都很熟悉,沉吟一下才低低的開口:“我們這芙蓉鎮外有伏虎山,那裡有一夥人做着刀尖舔血的買賣,先前派人圍剿,卻被他們逃脫;後來我遇到其中一個小頭目,也不想得罪他們,就救了他一命;好在他們還算講義氣,這次就花銀子請他吧!”
許俏蓮一喜:“那爹儘快和他說好,等她死了,我才能安心離開。”
許延成寵溺的看着女兒,連聲答應:“好,爹晚上就去反而沒人注意!你放心,爹一定不會讓她活着,成爲你的肉中刺!”
他知道現在要靠女兒才能過的更好,那麼自然要順着她點纔好,而且這次自己出族,爹孃的墳都沒資格遷移了!看着許延東那混蛋的得意的樣子,他心裡也不痛快,等青梅死了,看他們還能不能笑出來。
許俏蓮拿出二百兩銀子帶給他,低聲道:“爹,我把兩萬銀子給娘去白鹿鎮置辦宅子,現在手頭不多,你給我添點!”
許延成自然知道這事,沒有接女兒的銀子,溫和的道:“這點你留着用吧?等下我拿五百兩銀子去……”
他只准備拿三百兩,可是怎麼也要多說點上去,才讓女兒知道這事情有多難辦……
許俏蓮不放心的叮囑:“爹,讓他們多來幾個人,要武功最好的,免得被她身邊的丫鬟收拾,我可不想再出意外。”
“好,你放心就是!爹這就走!”
青梅渾然不知自己是別人的眼中釘肉中刺,這幾天讓打鐵的師傅,按着圖紙打鐵鍋和漏斗什麼的。
還要陪祖母說笑,被娘逮住做針線,還有陪兩個弟弟吃點心,當然,最重要的是要陪牀睡覺,夢裡和姓溫的混蛋打架。
十月的天,一天比一天冷了。
藍色的枕頭上只露出了幾縷青絲,隨後被下的身體,慢慢的往外鑽出青梅的人頭,她睜開眼睛後,看着外面陰沉沉的,還有雨滴落在屋檐上的聲音,還是繼續鑽進被窩裡,心安理得的想:下雨天,睡覺天,我還是繼續睡吧?
可是想到大鐵鍋要打好了,自己今兒說好要去莊子上,教他們怎麼割蔬菜送到鋪子裡。
實在是要最嫩的大白菜,還有難得的一點大棚菜,自己要是不親手示範過,他們不敢也不捨得就這麼摘下來。
可是鐵鍋今兒就要弄到鋪子裡,自己打算全家晚上就在那吃,就必須要去弄菜蔬。
青梅又鑽出被窩,感受到寒冷,哆嗦了一下,才趕緊穿衣服。
許老孃的客廳裡放了一盆銀霜炭,柳氏也帶着針線活在那陪她說話,順便暖和一下,畢竟銀霜炭價格不菲,這要不是青梅那個敗家子,誰捨得買這麼多。
不過就算這樣,白天除了許老孃這裡,別的房間也是不捨得用的。
許老孃看着柳氏指點瑜兒做針線,自己喝了口熱茶,不滿的道:“這天氣這樣下雨,弄得我都不能陪孫子去學堂,這一天不走,也怪悶的慌!”
青梅從外面進來,笑着道:“祖母這下知道走路的好處了吧?回頭我弄間花房,鋪上乾淨的鵝卵石,比走路效果還好,還可以賞花!”
柳氏趕緊問女兒:“早飯吃了嗎?”
青梅趕緊點頭:“娘放心,我吃了一大碗疙瘩湯。”
“你個死丫頭,不許你亂花銀子!”
許老孃瞪了孫女一眼,心疼不已:“你買了這麼多銀霜炭,估摸着鋪子裡兩個月白忙活了!你要是有銀子,還不如買點田地,以後也好當嫁妝。”
青梅也不害羞,笑着道:“好,祖母,娘,我今兒要去莊子上,午飯或許不會來吃了啊!”
柳氏抿嘴笑了笑:“我就說你怎麼捨得離開牀,原來是還記得這事呢?路上慢點,記得帶身乾淨的衣裳,免得不小心弄溼了着涼。”
因着前些日子,景軒和喬瑜都受寒發燒過了,許老孃才捨得白天用這銀霜炭。
許老孃也囑咐她:“記得帶點糕點,早點回來!”
“我都記住了!”青梅對她們笑了笑:“你們等着我帶回來新鮮的蔬菜,晚上我們都去鋪子裡嚐個鮮。”
瑜兒興奮的笑:“太好了,姐姐又要做好吃的了!”
青梅摸了摸小姑娘的臉蛋,哄了她幾句,才讓幺幺趕着馬車離開。
幺幺穿着蓑衣,帶着大斗笠,青梅莫名的想起了俠客,笑着道:“要不叫曉強或者何生來趕車!”
幺幺趕緊搖頭:“奴婢就喜歡趕車!”
馬車上放了乾淨的被子,青梅又鑽到被子裡,繼續打瞌睡。
今兒天氣不好,馬車走的並不快,等到青梅迷迷糊糊的時候,突然感覺馬車一震,還有馬的嘶喊,幺幺的怒罵聲。
“青天白日,你好大的膽子!”幺幺沒想到會遇到一個漢子的襲擊,趕緊拿起踏馬凳擋住了那劍。
那漢子功夫不錯,旋身一躍,一掌揮向幺幺。
幺幺身子一挪,避開他的攻擊,順便一腳踢向他……
青梅緊張起來,覺得自己的心跳加快,似乎要跳出來,小心翼翼的拿着裡面的一根笛子,掀開馬車窗戶的簾子,看着外面好像沒什麼埋伏了,才鬆了口氣:要是一個人的話,幺幺應該能應付吧?
她聽到前面的打鬥聲已經離開了車轅,才繼續用笛子撥開車簾子往前面看,見細雨朦朧裡,幺幺在前面和一個健壯矮小的男人拳打腳踢,沒有傷到才鬆了口氣,下意識的打量起四周。
這個時候,她猛然發現前面的大樹底下,有個男人拿着弓,箭頭對準幺幺……
青梅慌亂的大喊:“幺幺小心暗箭,你們好無恥,兩個大男人竟然還要偷襲!”
幺幺頭也不回的大喊:“小姐,你趕緊趕着馬車走!免得留下讓奴婢分心!”
她也教過青梅趕馬車,自己以一對二沒贏的把握,還是讓小姐趕緊離開的好。
那個想偷襲的男人卻快速的跑向青梅,青梅很害怕,卻沒有大喊,(自己一喊幺幺肯定要分心)跳下馬車隔着車轅警惕的看着他,害怕的道:“這位大哥,無論是誰讓你們害我,我都願意出雙倍的銀子!”
矮小的男人聲音沙啞,眼神冰冷的看着她:“只要你死!”
身形一晃,很快就來到青梅面前,手一揮,匕首刺向青梅的胸口……
幺幺擔心自家小姐,回頭一看,不顧一切的回身攻擊對青梅下手的男人。
那男人只好回身攻擊幺幺,而先前和幺幺纏鬥的男人,卻不知道什麼時候拿起弓箭,利箭對着青梅的背飛射而去。
青梅似乎感覺到不對勁,回頭的瞬間看到那在自己眼前的箭,腦海裡只有一個念頭:我命休矣!
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候,“駕駕……”幾匹快馬的聲音似乎在她耳邊響起,還有男人帶着驚慌的大喊:“青梅,快倒下!”
王航沛讓人留意許家的動靜,聽到青梅出城的消息,想到青松說過,最近有人也在許家門口徘徊,心裡莫名的覺得不安。
爲了不引人注意,他讓屬下坐着騾車出城,自己帶着四人快馬出城。
可是城外這麼多條路,他一時之間不知該往那邊找,乾脆讓手下分開尋找。
他自己也挑了一條路,順着馬車留下的印跡追尋馬車的蹤跡,可是沒想到看到這麼驚險的一幕。
青梅聽到這聲音,乾脆死馬當成活馬醫,眼睛一閉,腰身以一個柔軟的弧度往地上倒去……
那枝箭勘勘從青梅的身上過去,她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就覺得自己的身子被重重的一壓,男人的身體壓在了自己身上……
王航沛看她雖然避開一箭,可是那人隨後一箭又快,狠,準的對準青梅心口而去。
他雙腿一夾胯下的駿馬,快速的衝向了青梅,自己縱身一躍,撲在青梅身上,感覺到自己的右肩膀一疼,忍不住悶哼一聲。
可是他聽到後面箭呼嘯的聲音,低頭道:“抱住我!”
他自己順勢抱住青梅的腰,一個旋身來到上前找主人的馬背上,這一串動作快如閃電,勘勘躲開了後面的暗箭。
駿馬很快就載着兩人離開。
青梅被他放在胸前,不知道他已經受傷,看着幺幺在那邊已經受傷,轉身看着他哀求:“求求你救救幺幺好不好!”
她的臉色和小嘴帶着點蒼白,美麗的桃花眼帶着無盡的祈求,紅着眼睛看着他,讓他的心裡瞬間一軟,咬着牙道:“該死的!”
卻還是左手一抖繮繩,調轉馬頭衝回去。
王航沛在此之前的十八年裡,覺得侍衛和小廝的存在,就是爲了保護自己,拼死也不能讓自己受傷。
他胯下的駿馬似乎很通人性,快速的衝向了纏鬥在一起的兩人。
青梅看着幺幺的衣裳都是雨水和血水,紅着眼睛大喊:“幺幺,快上馬!快,我們的人就在後面……”
幺幺沒想到今兒遇到的人如此棘手,又要擔心小姐的安危,一心兩用之下,身上受了幾處傷。
見到小姐被人救走,心裡才鬆了口氣,可是也知道今兒自己小命休已!
一個自己應付起來已經是勉強,兩個的話自己根本沒有活路。
當耳邊又想起了小姐的喊聲,只覺得眼睛一紅,奮力攻擊自己的對手,越向馬背,敏捷的坐在他的身後,看見那右肩上的箭,一愣!
那在不遠處射箭的人,面露驚喜,又把箭對準了人,開始連射……
“你們都坐穩了!”王航沛一抖繮繩,馬靈敏的躲避着暗箭……
那和幺幺纏鬥在一起的漢子,也快速的追上駿馬,眼神兇狠的看着他們大喊:“劉二,先射馬!”
這個時候,很快又傳來了馬蹄聲,還有憤怒的喊聲:“爺……”
那兩個人見又來了兩個人,見勢不妙,相視一眼,不知道誰喊了聲“撤!”很快的竄入邊上的小樹林。
王航沛看見人跑了這才放心,提着的一口氣鬆了,就軟軟的倒在青梅身上。
青梅怎麼能抗的住他的重量,見他的臉色不對,驚惶不已:“王公子,你怎麼了?你別嚇我啊?”
駿馬很溫順的屈膝躺在地上,幺幺趕緊下來,就見那兩個侍衛小心翼翼的扶起王航沛,緊張的道:“爺,快,快送公子回去看大夫!”
青梅這纔看見他肩膀上的箭,紅着眼道:“快把你們公子挪到馬車上去……”
等待的時間是最難熬的,哪怕青梅換掉又髒又溼的衣裙,坐在放了好幾個炭爐的花廳裡,也忍不住渾身發抖。
她控制不住自己身體的顫抖,王航沛和幺幺分別都在讓大夫看診,千萬不要有事啊?
青竹出來看到她害怕的渾身發抖,低聲道:“小姐放心,主子和幺幺都沒有生命危險!”
“老天保佑,那就好……”
而在這個時候,許延成一家不顧細雨綿綿的天氣,六輛馬車快速的離開芙蓉鎮。
宋氏撩開簾子看了看,見自家已經出了芙蓉鎮,紅着眼睛低語:“不知道我這輩子還能回來嗎?走的這麼匆忙,也沒能和你外祖母家說一聲!”
許俏蓮靠近身邊銀霜炭爐子,一想到刺殺失敗的消息,心裡就驚惶不安,她沒想到青梅命這麼大,竟然又被人救了……
她不耐煩的看着自家娘一眼,低聲道:“等以後娘安頓好了,讓人接外祖母過去住段時間不就好了?娘,我冷,趕緊把簾子放下!”
“你說的也對!”宋氏放下簾子,慶幸的道:“還好,我們莊子,田地,鋪子都賣了,房子雖然價格有點低,好歹也是賣掉了,就是可惜留下的傢俱……”
許俏蓮眉頭皺的更緊了,低聲道:“娘,我想靜靜!”
125 我難道長了做妾的臉
前面的馬車裡,許梓健看着自家爹嚴肅的神色,低聲問:“爹,有必要這麼急嗎?這樣急切反而引人懷疑啊?”
許延成神色很是嚴肅,眉頭緊皺低聲道:“劉二他們是身手最好的高手,他們都失敗了,那就是救青梅的人不是普通人!”
“爹說的也是,普通人不可能用的上高手!”
許延成點了點頭,低聲道:“就是因爲我們現在走,反而能減少嫌疑!連你都覺得我們走的急引人懷疑,沒有人會覺得我們這麼笨!”
許梓健嘴角抽了抽,不滿的道:“爹,兒子沒這麼笨好嗎?”
許延成恨鐵不成鋼的瞪了他一眼:“吃了這麼一個大虧,你也該懂事點了,以後做事三思而後行!”
“兒子謹記!”許梓健眯着眼,神色陰冷的道:“這個仇我一定要報!”
馬車離芙蓉鎮越來越遠,誰也不知道以後兩家還會有什麼糾葛。
天上的細雨慢慢的變小了,午時初,大夫才從幺幺的房間離開。
幺幺其實都是外傷,就是淋了雨怕發熱。
青梅看到她雖然臉色蒼白,可是好歹精神不錯,大大的鬆了口氣,慶幸不已:“幺幺,還好你沒事,你好好養着啊!”
幺幺笑了笑:“小姐,您的臉色比奴婢還難看呢?奴婢真的沒事,以前受傷比這嚴重多了!”
突然紅了眼睛,哽咽的道:“小姐,您真的好傻,都已經走了,怎麼能回來呢?”
青梅用帕子拭去她的眼淚,自己也紅了眼睛:“要不是你,我早就死了,我怎麼能不顧你的安危呢?還好大家都沒事,要不……”
一個婆子端着碗進來,低聲道:“小姐,這位姑娘的藥好了!”
青梅趕緊問:“這位媽媽,王公子那邊包紮好了嗎?”
婆子點了點頭:“是,主子已經包紮好,在喝藥了!”
青梅讓幺幺喝了藥就躺着,自己來到門外,對青松道:“我想去見見王公子可以嗎?”
想到自己公子爲就她受傷,青松不滿的看了她一眼,淡淡的低語:“小的去問問!”很快就出來:“小姐裡面請!”
青梅其實一點都不怪人家的冷淡,誰讓他們的公子爲救自己受傷了呢?
房間裡很溫暖,王航沛靠在高高的引枕上,露出白色的細棉褻衣,看着她紅着眼睛進來,笑了笑:“我又沒死,你哭什麼呢?”自嘲一笑:“難不成是因爲我英雄救美,卻自己受傷,讓你失望的哭了!”
“對不起,我那個時候,不知道你已經受傷了!”
青梅來到牀前,看着他褻衣沒有全部扣好,露出裡面的繃帶,深深的屈膝行了個禮:“謝謝王公子的救命之恩,青梅銘記在心,公子但有吩咐,青梅必不會推辭!”
生命真的很珍貴,特別是青梅在死亡邊上轉悠一圈,更加感激他救了自己,感受到活着是一件多麼不容易的事情。
“起來說話!”王航沛並不算大的眼裡露着一抹精光,濃眉一挑,驚訝的道:“別人這個時候不都是說萬死不辭;或者是救命之恩,以身相許的嗎?你這樣說,不是顯得沒有誠意嗎?”
青梅沒想到他受傷了,還有心情開玩笑,看來傷的不嚴重,鬆了口氣,坐在邊上的凳子上看着他正色道:“公子救我一命,我要更加珍惜纔是,要是萬死不辭,那不讓你白救我一回嗎?我這鄉下小丫頭,要是以身相許,那不是恩將仇報了嗎?”
王航沛露出笑容,打量着她,戲謔道:“難不成你還會在牀第間暗害我?”
青梅無奈雙手一攤:“我琴棋書畫一竅不通,管家理事啥也不會,還喜歡爭強好勝,你就不怕我把你的後院弄得一團糟嗎?”
“不會!”王航沛看着她,認真的道:“青梅,我覺得你很好,只要你願意,我們以後可以過得更好!”
青梅驚訝的擡頭看着他,見他濃長眉下,單眼皮的眼睛很有神的看着自己,忍不住心裡一虛,分不清他是開玩笑還是認真的,僵硬的笑了笑:“王公子,難不成我長了一張做妾的臉嗎?”
“爲什麼這麼說?”
青梅看着他明亮的眼睛,認真的道:“因爲像公子這樣的人品相貌家世,肯定已經有了如花似玉的未婚妻,那你就不要打趣我了!”
王航沛眼神閃過一絲懊惱,卻還是伸手拉住她的手,覺得自己的手心裡,柔軟又溫暖,心裡一蕩,低啞的道:“我喜歡你,我喜歡你陪在我的身邊!我會好好的待你的,就算我以後的夫人,也不會爲難你!”
青梅認真的看着他:“對不起,我以後的夫君,身邊只有我!如果不能,我寧願不要!因爲哪怕他對我再好,想到他和別的女人也是這樣溫情軟語,我覺得那就是最殘忍的事情……”
她莫名的想起了溫君昊,想到他和曾經的青梅,是不是也是花前月下說不盡的柔情蜜意?描眉綰髮,說不清的閨房之樂!
就因爲這,她一想起就覺得心如刀絞,不能忍受;還不如趁早分開,免得在一起後反而互相猜忌,更加煎熬……
王航沛心裡一疼,她到底還是拒絕了自己;可是自己確實明年就要成婚,不可能明媒正娶。
他看着她迷茫的神色,心裡越發難受,摸了摸自己高挺的鼻子,傲嬌的道:“你想多了,就你這麼小豆芽菜,爺可不耐煩等你長大!我不過是見你長的像我妹妹,想要逗一逗你而已!”
青梅不知道他說的是真還是假,不過就算假的自己也當成真的來聽,殷勤的道:“您說的是,您躺下歇歇吧?流了這麼多血,好歹多歇歇!”
王航沛不悅的看着她,冷哼了一聲:“我是你救命恩人!”
看着青梅緊張的看着自己,不悅的道:“你怎麼着也要端茶遞水,再多喊幾聲哥哥,讓我心裡舒暢點,知道嗎?”
青梅看着他的神色,低低的問:“這個自然可以,不過我喊你哥哥,不大好吧?”
王航沛斜了她一眼:“還不快喊!”
“哥哥!”青梅低低的喊了一聲。
這聲“哥哥”又輕又柔,落在他的心裡,卻是隻有苦澀和酸澀。
可是王航沛是個驕傲的人,自己的喜歡既然被她拒絕,他就不會也不屑勉強她,只是不滿的冷哼一聲:“聲音太小沒聽見!”
青梅看着他臉色蒼白,趕緊陪着笑臉:“哥哥,您要喝水嗎?傷口疼嗎?餓不餓?要吃點什麼,我給你去弄?”
“我要你親手做的麪條!”王航沛察覺到她殷勤話語裡的關心,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瞪了她一眼,對外喊:“來人,帶小姐去廚房,讓她給我做碗麪!”
青松進來,扶着自家主子躺下後,才低聲道:“小姐,您隨小的去廚房!”
“好!”青梅覺得自己和王航沛說的話,都被他聽到了,不免很是尷尬。
青松心裡很爲自家主子打抱不平,主子難得喜歡一個姑娘,卻被她拒絕,帶着她走了一段路,在無人的走廊上站定,見青梅不解的看着自己,抱拳低聲道:“許小姐,其實以爺的身手,完全可以避開那一箭,可是他卻以自己的身體去擋!”
他擡頭看着她錯愕的眼,低低的道:“因爲那是爺關心則亂,是因爲爺生怕你受到傷害!爺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對一個姑娘說喜歡,你爲什麼不願意呢?”
聽了他的話,青梅心裡未免有點難受,可還是看着他道:“我知道你們覺得我連累了他,我心裡也很感激他救了我;可是我卻不願意做一隻金絲雀,我怕自己變得不像自己;越是大戶人家,其實代表着更多的責任,妻妾之間的種種手段,你也肯定聽說過吧?”
青松一時啞然,自家爺就是妻妾之間的受害者。
可是他和青竹自小隨爺一起長大,一起唸書識字,練武騎射,心裡不免偏向自家主子,這才覺得青梅不識好歹!可是要是她真的願意,那麼未來的夫人肯定就會被冷落,自家的老夫人怎麼能容忍她自己身上的悲劇在爺身上重演?!
他快速的想了一遍後,才知道自家爺爲什麼會讓她喊“哥哥”,抱拳陳懇的道:“許小姐,是小的冒昧了,請小姐見諒。”
“有你在王公子身邊,是王公子的福氣!”青梅對他嘆了口氣:“小哥你先帶我去廚房,再讓人給我爹孃送個信吧?”
青松帶着她往前走,歉意的道:“小姐先去廚房,送信之事,小的要先問過爺纔好!”
他帶着青梅來到小廚房,看着四個婆子眼神銳利:“你們記住,這是爺的貴客,小姐要做什麼,你們都要好好的配合!”
“是,青爺,奴婢們謹記!”
青松對青梅一抱拳,才快步的離去。
四個婆子都圍着青梅討巧:“小姐要用什麼東西吩咐奴婢們就好,您要什麼只管說!”
青梅這才明白,青松在王航沛的身邊,地位真的不低。
可是他點明要自己做麪條,青梅也不想違背,溫和的道:“多謝幾位媽媽,煩請你們給我準備烏魚,麪粉……”
她想着烏魚湯對傷口的恢復好,就讓她們打下手,沒到半個時辰,就弄出了一大鍋烏魚面。
讓其中的一個婆子給幺幺送去,自己端着給王航沛送去。
青梅覺得哪怕要避嫌,也要等他傷好了以後,要不人家救了自己,自己爲着男女之事就離得遠遠的,自己都過不去這關。
大夫就在大廳裡,見到青梅的麪條,詫異的道:“烏魚是好,可是主子嫌腥,不一定會吃啊?”
青竹聽到聲音從裡間出來,看了托盤上的面一眼,躬身道:“爺右手不能動,就勞煩小姐端進去喂吧?”
看着白嫩的烏魚肉,不算細的麪條,和一點蔥花,王航沛並不挑食,就着青梅的手吃了大半碗麪,自己拿着帕子擦了擦嘴,嫌棄的開口:“你也練練刀法,看着面切得粗細不勻稱,也就是我不嫌棄你這手藝。”
青梅嘴角抽了抽,要是不好吃,你會吃這麼多?還是順着他道:“好,你還疼嗎?”
“廢話,要是不疼我會這麼躺着?”
王航沛嫌棄的看了她一眼,不耐煩的道:“這都快申時了,你也先回去吧!”
“那好,你多休息一下,我明兒再來看你!”
青梅覺得再不回家,家裡人就該擔憂了,還有自己身體也很累了,最主要的是不知道是誰想對自己下手?會不會殃及池魚的對家人下手?
王航沛見她愁眉苦臉的轉身,低聲道:“叫人送你回去,我這邊已經讓人去查了!沒查清之前,就讓青松在你身邊吧?”
“這不好吧?您的身邊習慣了他們……”
青梅話沒說完,青松就快速的進來,低聲道:“爺,衙門的人來找許小姐了!”
王航沛神色一閃,閉着眼睛道:“你送許小姐出去,我累了,要歇歇!”
原來柳氏記起家裡豆子不多了,現在時不時的吃點豆芽,偶爾還要吃幾頓黃豆豬腳,就趕緊讓曉強坐着騾車去追,順便多帶點莊子上的雞蛋鴨蛋什麼的。
曉強和青梅出門差了半個多時辰,坐的又是僱來的騾車,自然就和青梅錯過,等到來了莊子上,卻發現自家小姐根本沒來過……
這下曉強慌了神,趕緊原路找回去,也不見小姐,回到許家報信。
許老孃一聽就慌了,趕緊道:“妙妙,這青梅去哪兒了呢?快去找延東回來啊!”
柳氏心裡慌了,卻強自鎮定:“娘,青梅肯定是去看鐵鍋了,我這就讓人去找!曉強你去兩個鋪子上看看,巧巧,你去鐵匠家瞧瞧,曉紅去書院,趕緊把爺請回來,吳媽,你去衙門瞧瞧我弟弟在不在!”
她知道女兒對燒鍋子的熱情,要不這種天不到午時她也不會起牀,那麼,女兒爲什麼會不見呢?越想越怕,才趕緊去找弟弟。
柳亦齊和許延東幾乎是一起進門的,聽到柳氏的話,還有許老孃的哭聲,許延東焦急不已:“阿齊,能不能讓衙役找人!”
柳亦齊問了曉強他們幾句,確定自家外甥女不見了,趕緊道:“你們別急,我去和大人說一聲,派人去找!”
知縣讓衙役去查,城門口的守衛卻說馬車已經進來了,因着柳亦齊的緣故,許家的大馬車他們也認識……
看着青梅完好無損的回來,(自然不敢和她說真相,就說馬暴躁了,不聽使喚,跑到另一邊了,萬幸遇到王公子,救了她們)
許老孃已經嚇得頭暈眼花了,恨恨的罵了青梅幾句,就去裡面躺着了。
青梅這才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柳亦齊讓衙役去出事的地方查。
柳氏緊緊的拉着女兒的手,紅着眼睛道:“怎麼會這樣呢?我們又沒有仇家,到底誰要害青梅?”
許延東看着女兒問:“青梅,你覺得是誰動的手?”
“爹,娘,舅舅,我覺得請的起這麼厲害的人不多,我能畫的出他們的樣子,舅舅去查查案卷,看看能不能有什麼蛛絲馬跡,我覺得他們像殺手,強盜!”
青梅也渾身發軟的靠在孃的懷裡,低低的道:“我覺得是許家,爹讓人去瞧瞧,要是他們離開了,那就可以確定是他們僱兇殺人了!”
柳亦齊嘆了口氣:“不用去查了,我問過守城的,他們說許家大房今兒已經啓程離開了!可惜沒有他們動手的證據,我們無能爲力!”
許延東氣的渾身發抖:“他們怎麼能下這暗手?”
柳氏拍着女兒的背,紅着眼道:“還好有王公子在,我一定要好好謝他!”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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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V1,寵文,虐渣,歡迎跳坑】
前世,她是被稱爲“禍國妖女”的傅榮苼,人人得而誅之。
今生,他是命格異數,被斷言活不過二十歲的榮王世子阮元卿。
傳言中,榮王世子暴虐無常,據說聽者聞風喪膽,見者或癡或顛。
可偏偏遇上她以後,“殘暴”的世子爺便成了只對她溫柔的好相公。
簡而言之,這是一個別扭世子被小媳婦兒倒追以後,相互扶持一路幹掉渣渣的故事!
126 自找苦吃
青梅很快就睡了過去,今兒的刺激對她來說實在太大了。
她覺得自己沒有絕世武功,能適應的還是簡單普通的生活,而不是刀光劍影的江湖。
柳氏看着女兒睡着了還皺着的眉頭,低低的吩咐:“巧巧,給小姐的房裡準備兩盆銀霜炭。”
“是!”
房間不大,有了銀霜炭,很快就暖和起來。
柳氏看着自家女兒睡的沉,才悄悄的走出房間,對巧巧低語:“你就去房裡守着小姐,要是小姐不舒服了,就趕緊去請許大夫!”
“是!”巧巧應了一聲,拿着繡棚進去裡間。
柳氏來到書房,見弟弟已經走了,許延東坐在圈椅上,不知道在想什麼,低聲道:“夫君,我想着人家救了我們女兒,好歹拿點東西去道聲謝,免得人家心涼!”
許延東這纔回過神,看着柳氏點了點頭:“妙妙說的對,女兒怎麼樣了?有沒有嚇着?”
“現在睡着了,我讓巧巧守着呢!”柳氏來到他邊上坐下,低聲道:“包個二百兩銀子,再有上次溫公子送的筆墨,再拿點糕點,夫君說好不好?”
對於溫家來說,這銀子也不算少了,他們一家子可以過半年了。
許延東看着自家媳婦溫和的道:“好,妙妙你帶着禮物去瞧瞧吧?”
柳氏一愣:“這不是該你去嗎?人家公子受傷,我去怕不方便吧?”
“我畢竟是個男人,不夠細緻,本來是該我陪你去,可是家裡娘和女兒我都不放心,讓曉紅兄妹陪你去,看看有什麼需要的!”
許延東說完看着她:“你比我會說話,也細心些,看看那孩子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等到明兒我再去謝謝他!”
柳氏點了點頭,不是她不想留在女兒身邊,可是這要是不去,顯得他們不尊重救命恩人。
等柳氏到別院的時候,見這裡別院雖然富麗堂皇,亭臺樓閣說不出的精緻好看,可是一路上沒遇到人,加上今兒天氣不好,陰沉沉的,要不是有曉紅兄妹在自己身邊,柳氏都要覺得害怕了。
房間裡,柳氏看着那年輕好看的公子躺在牀上,明亮的眼睛溫和的看着自己,牀邊還放着一枝沾着血漬的箭,趕緊屈膝行禮:“多謝公子救了我女兒,公子大恩……”
“太太不必客氣,快請坐!”王航沛很溫和的打斷她的話:“這也是我和許小姐有緣,在白鹿城就遇見過……”
柳氏聽了他的話,心裡更加喜歡他,溫和的道:“還真是有緣,我們和馮老爺也有往來,沒想到你借住在這裡,要不明兒我給你送兩個人過來服侍你?要不您去我們家住,也好好好養傷?”
她覺得這門大的院子,要是人少,自己都會覺得害怕。
王航沛笑着拒絕:“多謝太太爲我着想,我就是覺得人少才能聚精會神的看文章,也好試試明年的春闈!”
要春闈那就是舉人了,柳氏更加喜歡他的上進:“可巧,我也帶了點筆墨,還有這點銀子不成意思!”
她來的時候還覺得二百兩銀票不少,可是看到牀邊的一件雲綾錦直裰,直綴上的綉法都是難得一見的雙面繡,就知道人家看不上這點銀子。
王航沛笑着拒絕:“太太,我是因爲把大小姐當成我家裡的妹妹,當成我的朋友,這纔出手的!”
青竹端着托盤進來,低聲道:“公子,您該藥和晚飯好了!”
柳氏看着托盤上一大碗冒着熱氣的藥,還有一大碗糊掉的麪條,心疼不已:“公子生病了,怎麼能吃這東西呢?”
王航沛接過藥一飲而盡,溫和的道:“這麪條是許小姐給我做的,味道極好!我這裡有兩個婆子,會洗衣做飯,就是味道不如這……”
柳氏憐憫的看着他,溫柔的開口:“既然你不願意去,以後你的一日三餐就讓青梅給你做!”
王航沛心裡滿意的很,卻還是推辭:“真的不用了,明兒幺幺姑娘差不多可以挪動了,讓許小姐來接人的時候,把做麪條的法子教教那兩個婆子就好!”
“好,這是應該的!”柳氏和他說了幾句話,才起身告辭,進去看幺幺,才發現她睡着了,也不吵醒她,隨着青松離開。
青竹從後面拎着兩框脆柿子,放到騾車上低聲道:“太太,上次聽說小姐喜歡吃這脆柿子!爺,公子讓太太帶回去給小姐吃。”
又把荷包放到框上,恭謹的道:“公子說了,糕點和筆墨他留下了,這銀票萬萬不能收,顯得太過外道。”
柳氏沒有別的法子,只能坐上騾車先回家,心裡卻是感嘆不已:這孩子好則好矣,可惜家裡怕也是太過富貴的人家,要不可真是女兒的好對象……
暗衛見馬車走了,又開始在各自的地盤上查看,走廊裡燈籠裡也點起來了燭火,廚房裡也傳出來了撲鼻的香味,一下子就顯得熱鬧起來。
青竹把那箭拿到外面後,不解的問:“爺要是喜歡,爲什麼不住進許家呢?”
“我住進去,人家又不會把許青梅許給我?”此時的王航沛,臉上神色裡滿是譏誚,哪有剛纔溫和的樣子,閉氣眼睛淡淡的道:“我就是閒着沒事,好好收拾一下那個死丫頭,讓她知道天高地厚!”
冷哼一聲:“你們不許找許小姐的麻煩,還有,讓人看看到底是誰要害青梅。”
青松心裡很是爲自家爺委屈,卻還是退下去查。
王航沛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這麼溫和,只是他的心裡覺得要是柳氏不喜歡自己的話,自己就不能看見青梅了。
他自然不會吃那熱過的麪條,而是廚房裡又送來藥膳……
這邊東平他們早上去鋪子吃早點,不見青梅她們過來,還以爲在家歇着呢?聽到青梅遇襲的消息後,只覺得渾身出了一身冷汗,哪怕埋怨幺幺不通風報信,也趕緊輪流守着許家。
柳亦齊晚上的時候來到姐姐家,和姐夫在書房說了會話,纔看到青梅起牀過來。
青梅睡了一覺,精神好多了,又仔細的說了一遍:“……反正我覺得是大房那邊的人請的人!”
柳亦齊點了點頭,看着他們低聲道:“可惜現在沒有證據,而且知縣大人根據我說的,覺得可能是芙蓉鎮外伏虎山的強盜所爲,已經讓人去交涉!”
“還有這事……”
“你們放心,估計不會再來,不過平時也小心點,出門身邊帶人……”
青梅心裡隱約鬆了口氣,如果真是舅舅說的那樣,自家應該安全了。
第二天早上,許景然帶着弟弟來看姐姐,陳喬峰因着隔了一層,倒是不好來到青梅的房間。
其實按理說許景然和弟弟也不能在姐姐睡覺的時候來到閨房,可是他們姐弟之間本來就異常親厚,倒是不管這些。
哪知巧巧已經在牀前叫起了:“小姐,太太讓您早點起來!”
青梅把自己裹成一團,悶悶的道:“不要,我就不起牀!”
許景然雖然才十歲,已經很有小大人的風範,爲自家姐姐求情:“巧巧,姐姐被嚇壞了,讓姐姐多睡會兒吧?”
許景軒直接坐到姐姐的牀上,悄悄的問:“姐姐,你是不是害怕了,我來保護你了。”
在弟弟們面前,青梅不好意思賴牀下去,露出個腦袋看着巧巧笑了笑:“巧巧,你讓我爹先去瞧瞧王公子,早點從鋪子裡多帶點去就好!”
“是!”
看着巧巧離開,許景然內疚的看着姐姐低聲道:“姐姐,等我變厲害了,你就不用出去賺銀子了!”
許景軒在姐姐溫暖的懷裡,很是伶俐的道:“我會好好練武,以後保護姐姐!”
“姐姐相信你們都會變的很厲害的!”青梅和弟弟們說了會話,見時間不早,才催着他們去書院。
柳氏又來催着女兒去看看王航沛,給他弄點好吃的,見她不樂意的樣子,低聲道:“好孩子,那王公子身邊沒什麼服侍的人,實在可憐!再說他爲救你受傷,你就把他當成自家哥哥一樣……”
可憐天下父母心,柳氏心裡矛盾的很,雖然讓女兒去照顧他,卻又怕女兒喜歡上他,只能再三強調,把王航沛當成哥哥,免得女兒……
青梅再次來到別院的時候,先去看了看幺幺,確定她今兒外敷內服了,兩人說了會話後,青竹就進來了。
看到青梅坐在牀邊,低聲道:“許小姐,幺幺該休息了,爺在等小姐過去說話。”
既然在人家屋檐下了,青梅還是很聽話的,問青竹後,知道自家爹已經和王航沛說過話去書院了。
青梅一進房間,就屈膝請安:“王公子,您今兒精神好多了,午飯吃點雞湯麪好不好?”
王航沛微微皺眉,不悅的看着她:“說好的叫我什麼?才隔了一晚上就忘記了嗎?”
“哥哥!”青梅無奈的抽了抽嘴角,看他露出笑臉,只能低聲道:“哥哥身子好點了嗎?”
拜託你趕緊好起來,要不面對這麼陰晴不定的男人,青梅深怕自己有一天忍不住揍他。
王航沛這才滿意的看了她一眼,閉着眼睛道:“過來替我換藥!”
“啊!”青梅驚訝的看着他,尷尬的笑了笑:“這,這個不大好吧?男女授受不親!我去讓青竹來吧?”
“哼!”王航沛眼神一挑,重重的哼了一聲,看着她冷笑:“你不是我妹妹嗎?難不成爲兄長處理一下傷口,還要這麼講究嗎?”
“哥哥,我真不是這個意思!”青梅趕緊殷勤的笑了笑:“我這不是怕我粗手笨腳的,又沒換過藥,怕自己照顧不好哥哥!”
王航沛上下打量她兩眼,竟然還微微點頭:“看着確實不像個伶俐的,也不想想我這傷口是爲救誰留下的?”
他的一句話,就讓青梅無言以對,下意識的看了看邊上,青竹他們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了,房間裡只有自己和他兩個人在。
青梅心裡嘆了口氣,無奈的道:“那哥哥多教一下我!”
王航沛覺得她的這聲“哥哥”是爲了提醒他,她把自己當哥哥,他只能哼了一聲。
房間的角落裡放着兩盆銀霜炭,顯的房間裡很是溫暖,呼吸裡還帶着點淡淡的藥味,提醒着她,這是自己救命恩人。
看着他年輕俊朗的面孔,青梅的心瞬間柔軟下來,這只是個別扭的大孩子啊?
她溫柔的笑了笑:“哥哥,我這就來爲你換藥,你先說一下要注意什麼?”
他緊繃的臉色,這才露出了點笑容,清越的聲音卻帶着點嫌棄:“真是笨,先拿來桌子上繃帶和藥粉,然後解開繃帶,敷上藥粉,繼續用繃帶包紮好就可以了!”
見她還在看自己,眼神明亮的瞪了她一眼:“趕緊啊,難不成還要我自己動手嗎?”
“哦,我這就來!”
青梅還是去裡間洗了手,纔拿着桌子上的東西,來到牀邊開始動手:“我會輕點的,要是哪裡不舒服你就告訴我,要不要請大夫……”
王航沛把自己的身子挪一下,來到牀沿方便她上藥!
青梅伸手解開了他褻衣佈扣,她其實並不覺得害羞,只是怕他……
解開他的褻衣幾粒釦子,並沒有全部解開,(露一點總比露兩點好)露出受傷的肩膀,看着裡面白色的繃帶沒有露出血跡,才鬆了口氣,慶幸的道:“還好,沒有血漬!”
眼神小心的地瞄了一眼他露出來的寬闊胸膛,雖然肌膚白皙,可是卻結實寬闊。
她小心地解開了繃帶,看着那還沒癒合,皮肉模糊的傷口,邊上還紅腫,忍不住深吸了口氣,認真的道:“萬幸沒有出血,可是還是腫了,你一定很疼吧?我要上藥粉了,你忍着點啊……”
聽着她的柔聲細語,一抹溫柔愉悅在他的眉間處瀰漫開來,閉着眼睛享受她的溫柔。
其實他一大早就換過藥了,可是他下意識的想要她和自己近點,這就是一個最好的藉口。
肩膀處肌肉的輪廓很是健壯結實,蘊含着隱藏的力量,與肩膀相連的鎖骨精瘦清晰,肩膀之下就是那胸肌的輪廓……
這些都是繃帶要經過的地方,青梅格外小心的給他包紮。
他感覺到她柔滑的手碰到自己裸露的肩膀,柔軟,溫暖的觸感,讓他下意識的身邊僵硬,咬着脣,滾動着喉結。
他覺得自己真的好傻,這樣折磨的還是自己!
青梅也感覺到他身體的緊繃,小聲的問:“是不是我弄疼你了?”
“沒事,繼續!”
他不耐煩的說完就垂下眼閉上眼,任由身邊的青梅爲他包紮傷口,只是喉結不由翻滾着,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嚥了咽口水,不耐煩地道:“笨手笨腳的還不快點,你想凍死我嗎?”
“好!馬上就好!”
青梅可不覺得這種溫度能着涼,不過看在傷口的份上,自己可以容忍他的脾氣,人家受傷了,身子疼,被他說幾句是應該的!
她就是覺得解開繃帶容易,包紮就顯得難了點。
他能感覺到她手的溫柔,帶着溫暖的體溫,輕輕的碰觸着他裸露的肌膚,那溫柔的指尖所過之處,讓他忍不住咬緊了脣……
他雖然看不到她的動作,感官卻格外明顯,她的呼吸,還有淡淡的女兒香,縈繞在他的鼻尖,他很想把她擁入懷,卻只能握緊手,能讓她這麼溫柔相待,心裡百味陳雜,唯一確定的是自己不後悔救她。
不,應該是說慶幸自己能爲她擋下這一箭,要不落在她的身上,自己真的會很心疼的。
青梅,你爲什麼不能接受我,我願意把你捧在手心裡,願意爲你做任何事……難道就是爲了我的婚約?那你爲什麼不早點出現……
127 黃粱一夢
“好了!”青梅包紮好,自我感覺良好。
王航沛用沒受傷的左手快速的拉好褻衣,眼神不善的瞪了她一眼,嫌棄不已:“你真是個笨手笨腳的,爺差點被你凍死!”
“是我的不是!”青梅好脾氣的笑了笑:“你中午想吃點什麼?我這就去給你弄!”
“當然是好吃的呀?”王航沛看着她,勾脣一笑:“不好吃的話我就不吃,還不趕緊去弄,想餓死我呀!”
“好!”青梅覺得自己就是個服侍人的小丫頭,可是自己見過他的傷口,頓時覺得自己可以很有耐心,把他當成然哥兒和軒哥兒不就好了?
青竹和青松在窗戶邊外邊站着,聽到青梅的腳步遠去,兩人對視一眼,悄悄地離開窗戶邊,來到了抱廈裡。
青松靠着柱子嘆了口氣,低聲道:“阿竹,要是主子實在喜歡許小姐,我們在茶水裡動點手腳,免得主子遺憾!”
青竹倒茶的手頓了頓,才繼續倒好茶,遞給他一杯後才笑了笑:“阿鬆,那樣的話,許小姐一定會是爺身邊的最受寵愛的女人,你讓未過門的夫人怎麼想?老夫人和爺母子之間,也會爲這件事情生了嫌隙!”
“哎,真的不明白許小姐有什麼好的,雖然清秀可愛,可是也不算絕代啊?”青松瞬間清醒,搖頭苦笑:“情之一字,最是傷人,我以前在書上看到,心裡還不信,現在看到爺這樣,還真的不希望遇上喜歡的姑娘!”
青竹眼神頓了頓,才低聲道:“各花入各眼罷了!”
人情債最是難還,青梅有四個廚娘打下手,很快的做了一鍋三鮮餃子,也好給他換換口味。
想到他那傷口,還有這幾天都不能吃飯,青梅覺得他有脾氣自己也能忍了。
王航沛吃了餃子後,看着青梅心情很好的開口:“妹妹辛苦了,趕緊回去歇歇吧?那丫鬟你也可以帶回去了,藥大夫已經給她配好了!”
青梅看着他的臉色,趕緊答應:“那哥哥也多歇歇,明兒我再來給哥哥做點吃的!”
“恩!”王航沛神色很好的點頭:“青竹,你讓人送小姐回家!”
王航沛見她走了,才沉下臉,看着青竹他們問:“昨日的事情查的怎麼樣了?還有姚家的事情……”
柳氏見女兒吃了午飯就回來,心裡很是鬆了口氣,又好好的誇了幾句幺幺:“幺幺,你儘管好好的養身子,想吃什麼和巧巧她們說就是!”
“是,奴婢多謝太太!”幺幺摸了摸自己臉上的肉,自己來時只有八十來斤,現在已經過了一百零五。
她看着柳氏出去後,很擔憂的問青梅:“小姐,您會不會覺得奴婢太能吃,太胖了了啊?”
青梅笑着摸了摸她的臉:“這樣纔好看,先前太瘦了,你一點都不胖,想吃什麼說就是了!”
“太好了,奴婢想吃紅燒豬腳,鴨肉……”
因着現在吳媽媽的年紀也不小了,主要是大家也不想她操勞了,平時就是讓她陪着許老孃說說話,走走路,還特意買來兩個小丫鬟說是讓吳媽媽調教,其實就是服侍許老孃和吳媽媽。
這樣的話,現在廚房就是巧巧和小紅帶着兩個婆子在管。
青梅和巧巧說了聲:“幺幺那想吃什麼,巧巧你都給她做。”
巧巧笑着應下:“是,小姐只管放心。”
青梅忙着在家裡和王航沛住的別院兩邊跑,抽空還要去鋪子看看,一時之間忙的不行。
時間一晃就到了十月二十六的早上,王航沛右肩箭傷早就好了,可是青梅或者柳氏夫婦來的時候,他還是在牀上躺着做病人。
把青梅打發走,他就忙着處理自己的事情。
青梅今兒格外高興,腳步輕盈的來到他的房間,笑着道:“哥哥,我舅舅他們給你報仇了,朝廷派兵圍剿,把伏府山的強盜全都招安了,說要歸入軍隊,上陣殺敵贖罪!”
又嘆了口氣:“真是可惜了,因着傷你的那兩人武功好,也免了他們的罪!”
王航沛懶洋洋的靠在引枕上,神色間卻是很愜意,溫和的道:“反正我沒大事,只要他們好好悔過,保家衛國,豈不是比殺了他們更加好!”
青梅下意識的多看了他兩眼,她的心裡莫名覺得這男人不像是這麼通情達理的人?又看了看他的臉上臉色很好,小心翼翼的問:“哥哥的身子可是大好了?”
王航沛伸手,青梅就趕緊扶着他起牀,來到圈椅上坐下,給他泡了盞茶。
倒不是她殷勤,而是這半個月的被他奴隸出來的。
王航沛接過茶盞喝了一口,才眼神不捨的看着青梅:“家裡有信,我明兒早上就得走了,要是有空再來看你!”
“這麼急?”青梅心裡喜憂半摻。
他走了自己就不用辛苦了,可是這畢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自己也該準備點禮物吧?
王航沛看她笑了笑:“我走了不正和你的心意,也免得你侍候我!”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這不是我應該做的嗎?”青梅看着他認真的問:“有道是禮輕情意重,我也沒別的東西相送,要不給你準備點醃菜?我看你很喜歡這個,先前你受傷,有辣的也不敢給你吃!”
王航沛好心情的笑了笑:“總算你有點良心,等下叫青竹隨你去拿!”
青梅覺得他的心情很好,完全沒有分離的不捨,覺得自己暗地裡真的想多了,他真的把自己當成妹妹,偶爾的不對勁也只是逗自己玩……
王航沛看着她時不時的看自己,心情更好了,笑着道:“走吧,我送你回家,順便去謝謝你娘,多謝她這段時間經常來看我。”
青梅也回過神,趕緊點頭:“那好,順便在我家吃午飯吧?”
柳氏看到王航沛來了十分開心,面對這溫和俊朗的年輕人,深恨他家世太好,自家高攀不上。
王航沛在人前向來是有禮貌的很,見許老孃的時候送了一根人蔘,送給許延東的是一副字畫,送給柳氏的是兩匹布和一把兩面繡的扇子,給許笑敏的是兩匹布,給青梅的是一套玉飾,連許景然兄弟和喬峰兄妹都有一個荷包,裡面各裝着兩個一兩的銀子。
柳氏怎麼可能收,正色道:“王公子,您是我女兒的救命恩人,我要送您還說的過去,怎麼能收您的東西?彎彎使不得!”
布料什麼的不是都是普通的雲綾錦,可是那人蔘和女兒的玉飾就貴重了,人蔘那麼大枝,起碼是百年以上的;女兒的玉飾,雖然不是上好的,可是怎麼着也要百兩銀子。
許老孃戀戀不捨的看了看那盒子裡須束俱全的人蔘,覺得鼻子邊都有人蔘味,卻還是推辭:“我兒媳說的對,這東西太貴重了,我們不能收!”
王航沛笑的格外溫和:“老太太,太太待我如子侄,噓寒問暖;還有青梅,我是真的把青梅當成自家妹妹疼愛的,我這就要走了,這就算是提早給大家拜個年!”
起身拱了拱手,很是溫和的笑:“再有,我也想要伯母送我些醬菜,我覺得這是我吃過的最好吃的醬菜。”
柳氏看着溫文有禮的年輕人,真是恨不得能搶來給自己女兒做夫君,連聲道:“好,只要你愛吃,要多少有多少!”
又指着女兒吩咐:“你趕緊讓曉強去準備糕點,再去廚房準備午飯!對了,讓你爹回來陪王公子吃午飯。”
青梅覺得自己爹孃就沒有不喜歡的人,看誰都是好孩子,不過也不能否認王航沛願意討好人的時候,那是無往不利的,等到吃好午飯,已經是賢侄和阿沛叫的親熱極了。
十月二十七早上,送走了王航沛,青梅又開始閒了下來,開始了早不起,晚就睡的悠閒日子。
許老孃有時候難免和兒媳婦嘀咕:“青梅這麼懶,以後嫁人怎麼辦?還是找個近點的,老實點的,我們也好看着點,免得被婆家嫌棄!”
柳氏覺得自己的日子過的再舒心也沒有,婆婆不折騰,夫君愛重,兒女乖巧,溫柔的勸:“這不是想着她要嫁人了嗎?在孃家救人她鬆散些,等到明年八月,我們就可以尋摸一下女婿了!”
許老孃很喜歡送她百年老參的王航沛,嘆了口氣:“我先前看着王公子就很不錯,可惜他是京城的,離我們家太遠了!”
“娘說的對,娘心疼兒孫,我們就在這附近尋摸!”
許老孃一想到自家的女兒,也發愁的很:“先前的什麼貴人不是說你姐夫能回來過年嗎?怎麼到現在還沒消息呢?”
“娘別急,說不準現在已經在路上了呢?”
而此刻,白鹿城溫家的別院裡,溫君昊在書房裡,看着信後,疲憊的嘆了口氣,心裡琢磨着:青梅還在想自己嗎?還是真的喜歡上了王航沛?
他在京城的時候,暗中見了五皇子幾次,這才知道王航沛是誰。
他就是五皇子外家的王凌峰的孫子,五皇子的親表弟,他先前沒想來是王家向來低調,才一時之間想不起來。
他剛從京城護着自家娘來到白鹿城,娘一路勞頓身子不好,還是起身去上房看看。
幸媽媽帶着幾個大丫鬟,在大廳裡做主子的衣服,看見他來,齊齊屈膝行禮,卻不說話。
溫君昊微一擺手,就往裡面走。
幸媽媽看着自家清雋又淡漠的四爺,趕緊低聲道:“四爺,老夫人剛剛纔睡下,王媽媽帶着丫鬟在裡面看着,要不您先別進去了吧?”
溫君昊頓住腳步,低聲問:“郭大夫怎麼說?”
“說是舟車勞頓,要好好的歇歇,已經開了藥方在熬藥!”
溫君昊想了想,還是去外間郭遠東的藥房。
郭遠東的藥房是兩進的小院子,進去就能聞到一股淡淡的藥味,藥童爲難的道:“師傅不準小的進去,四爺您往前面去藥房去!”
溫君昊知道郭遠東的怪癖,自己輕輕的推開門,進去後往隔間藥房一看,空無一人,就來到了書房,看見他在書桌後聚精會神的抄寫着什麼,還以爲是自家孃的藥方,下意識的看去,卻發現最上面的是“黃粱一夢配方”
他的心裡又浮現起青梅那次中藥的情景,淡淡的嘆了口氣。
郭遠東擡頭看見他,還是寫好最後幾個字才放下筆,起身道:“爺不用擔心,老夫人只是水土不服,調養幾天就能恢復如初!”
“哦,那就好!”溫君昊想到自己還要去西邊的永城一趟,低聲道:“我娘就勞煩你多費心了。”
郭遠東本來是想留幾年,還了爹留下的人情就走,可是這些時候發現跟着他也挺好的,起碼藥材什麼的很多,就和溫君昊說好留在他身邊。
溫君昊也不慢待他,把他放在清客的位置,相處的還算融洽。
郭遠東笑着道:“爺放心就是,在下必定會保老夫人平安。”
溫君昊點了點頭,往外走了幾步,鬼使神差的回去問又坐下的郭遠東:“先生爲什麼琢磨”黃粱一夢“?”
郭遠東很鬱悶的嘆了口氣:“這其實是我郭家太祖父弄出的方子,我覺得這藥效很神奇,爲什麼人在昏迷中還能知道外面的事情,就像我們在做夢一樣……”
“你說什麼?”溫君昊快步來到他的面前,高大的身影隔着書桌看着他,他沉斂幽深的眼眸緊攫着她,眼底流露着驚訝和不可置信的神色,驚呼道:“你說中了‘黃粱一夢’後,還能在昏迷中知道外面的事情?”
郭遠東不明白向來沉穩的四爺爲什麼這麼驚訝,很老實的點頭:“是啊!”
溫君昊想到自己在青梅昏迷時說的話,原來她知道自己是重活一世的,可是卻還是離自己而去……
他的呼吸都急促起來,看着郭遠東鬱悶不已:“先生,你爲什麼不告訴我‘黃粱一夢’的藥效?”
郭遠東不解的看着他:“四爺沒問啊?我不知道四爺想知道啊?”
溫君昊長長的嘆了口氣,才緊張看着他問:“先生再說一遍這‘黃粱一夢’後的藥效都有哪些?”
“哦,人在昏迷中還能知道外面的事情,就像我們在做夢一樣,但是做夢後會忘記夢裡的事情,可是中藥後卻是……”
溫君昊離開藥舍的時候,雖然還是神色淡然,可是眼裡卻多了喜悅和笑意。
青梅,我要來找你說清楚……
辛七來到他面前,低聲道:“爺,書房裡有急信!”
那邊又有個粉色棉裙丫鬟過來,屈膝行禮後,溫柔的道:“四爺,老夫人醒來了,請四爺移步過去!”
“好!”
溫君昊先去自家娘那說了幾句話,回到書房看了急信,沉吟一會後,還是開口:“辛五,準備快馬,對外就說我身子不好,要去南邊的溫泉莊子養身體。”
“是!”
溫君昊想了想,又回到孃的院子。
溫老夫人正在客廳裡走動,看着他來了,眉頭微微一皺:“怎麼,難不成是又要出門?”
“娘,您可猜的真準!”溫君昊上前,一個眼神過去,王媽媽就示意丫鬟們出去,她自己卻還在那站着。
溫君昊露出一絲笑意,聲音帶着難得的輕快:“你不是讓兒子娶媳婦嗎?我這就去瞧瞧我的小媳婦怎麼樣了!”
溫老夫人頓時眉開眼笑:“真的嗎?那你快去,別在這磨蹭了!”
溫君昊笑了笑,真是色如春曉之花,讓人一眼就足以沉溺其中,清雋似仙,聲音清越的道:“是,兒子這就去!先去見那小媳婦,再去西邊辦點事,等明年春暖花開,娘就可以給我準備聘禮訂婚了!”
128 青梅酒
“好,好!”溫老夫人連連點頭,臉上的皺紋都透露着喜悅:“我要查查好日子,還要看看準備什麼聘禮!”
“那就勞煩娘了!”
“怎麼會勞煩呢?娘只要一想到你快要成親了,心裡就歡喜的不行,覺得自己渾身都是勁!”溫老夫人看着兒子,很是溫柔可親:“娘也給你小媳婦帶點見面禮吧?”
“好!”
溫老夫人趕緊讓王媽媽開了庫房,喜悅的道:“妝花錦緞兩匹,雲霧綃兩匹,紅狐狸毛……”
“娘!”溫君昊笑着打斷她:“這些先留着,太多了小媳婦會害怕的,您挑着簡單一點的就好!”
溫老夫人笑着點頭:“好,都依你!”看着王媽媽吩咐:“我記得有幾套首飾在‘丁五’箱子裡,你去找來我瞧瞧!”
“是!”王媽媽笑着拿着一串鑰匙去庫房,心裡想着自家主子對四爺本來就疼愛,唯一擔心的就是四爺不願意娶媳婦,現在可真是……
溫君昊在二十幾個盒子裡,挑了一套紅玉髓的首飾,裡面有手串,手鐲,耳環,簪子,戒指,鏈子六件套,陪着自家娘說了會話後,就去書房處理事情,明兒一早就可以離開。
溫老夫人看着兒子走後,笑的更開心了:“雖然紅玉髓不算最好,可是這兆頭好啊!”
王媽媽也笑的很開心:“主子說的對,紅玉髓能調氣養血,養顏養身,又能利於子嗣,最是適合姑娘佩戴!”
溫老夫人笑的更開心了:“可不是嗎?”
王媽媽低聲問:“主子,不知那小姐是哪家的?要不要遣人去訪訪?”
“不用了!”溫老夫人笑着搖頭:“小四沒說,不過想來不會是名門貴女吧?”
“這,這……”王媽媽驚訝的看着她:“那主子就不怕四奶奶配不上四爺?”
溫老夫人笑着搖頭:“我家小四沒人配的上!可是我相信小四的眼光,只要小四喜歡的,我都不會阻擾!要是真的是小四看走眼了,那我還能幫着調教點!”
王媽媽很是感嘆:“主子待四爺真好!”
溫老夫人卻沉下臉:“那是小四可憐,夫君去了後,他爲了溫家,過了三年刀頭舔血的日子;爲了溫家,他清貴的翰林不做,還要一副病怏怏的樣子……”
“那是四爺文武雙全,這擔子才能挑起來!”王媽媽自然知道她愛聽什麼,笑眯眯的奉上茶:“四爺和老爺一樣厲害呢!”
溫老夫人神色愉悅笑了:“對啊,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他比夫君還厲害!所以我讓他找自己喜歡的小姐,我相信我兒子的眼光!”
“主子說的是,再沒有比四爺更聰明的人了!”
芙蓉鎮的天氣越來越冷了,還經常陰沉沉的,青梅愛乾淨,洗澡沐浴後就着涼了。
她這一發燒,可嚇壞了柳氏。
柳氏趕緊請許大夫,安撫焦急的婆婆,心裡琢磨女兒是不是因爲想王航沛才生病了。
畢竟青梅的身體實在是好,從小到大生病的時候屈指可數,上次被暗殺都沒怎麼着,可是王航沛剛走兩天,女兒就生病了,心裡難免自責,怪自己不該讓女兒去照顧王公子。
許大夫把了脈後,眉頭舒展一笑:“沒事,就是風寒,這個時候沐浴要小心,喝三天的藥就好。”
青梅在牀上覺得自己腦袋暈暈的,看着他軟語相求:“許大夫,您趕緊給我開方子,我難受的很!”
許大夫看着她難受的樣子,難得溫和:“好好,我這就去開方子抓藥!”
柳氏趕緊送他出去,順便付銀子。
許老孃這才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瞪了孫女一眼:“等你好了就弄什麼花房,好給你泡浴,別嚇唬我了。”
青梅沒想到自己說過的話,祖母還記在心裡,有氣無力的笑了笑:“好,多謝祖母!吳嬤嬤趕緊扶祖母回去,免得給我過了病氣!瑜姐兒身子弱,祖母房裡的碳不能斷,也不要讓弟弟妹妹來見我!”
見她這個時候還關心自己,許老孃心裡一酸,卻還是瞪了她一眼:“趕緊眯一會,我這就走了,別嘮叨個沒完!”
柳氏不放心幺幺照顧,大部分的時間都在注意着女兒的體溫,生怕熱起來。
許景然和許景軒從書院回來,一聽姐姐生病了,非要來見姐姐。
看着兩個弟弟擔憂的神情,青梅生怕他們被自己傳染:“你們在學堂也要小心,離感冒咳嗽的人遠點;乖,趕緊出去,免得姐姐擔憂你們,等姐姐好了,我們一起出去玩。”
成功的勸走兩個弟弟,又沉沉睡去,恍惚間卻響起爹孃的聲音,還有那撫摸自己額頭的手。
娘那溫軟又纖細的手,似乎帶着特別的魔力,讓青梅的心一下子安定了下來。
等到青梅感冒好了,已經是十一月初四,看着外面的細雨似乎還帶着雪粒子。
她的房間裡放了四盆銀霜炭,柳氏溫柔的給洗好澡的女兒絞乾滿頭秀髮,無奈的道:“你這孩子可是嚇死娘了,你下次洗澡可一定要多放幾盆炭火,知道嗎?”
“知道了,都是我不好,害的娘這幾天擔憂了,這邊暖和,你也洗個澡吧?”
青梅從鏡子裡看着自家娘,猛然轉身抱住她:“娘,我好喜歡你,好慶幸自己是孃的女兒!”
柳氏笑容滿面的抱住女兒香軟的身子:“娘也喜歡你!”
“那我給娘擦背!”
“好……”
青梅是很愛賴牀,可是她這生病,在牀上呆了五天,等到許大夫保證她真的沒事,柳氏才讓人點炭盆,讓女兒洗澡,順便自己也洗了個澡。
青梅穿着厚厚的棉襖,又披了件兔毛的披風,柳氏才讓她出房間。
她先去給許老孃請安,順便和表妹說了會話,看着時辰不早,趕緊去廚房張羅晚飯。
現在天氣不好,曉強就每天趕着馬車接送大爺和兩個少爺。
晚飯異常豐盛,紅燒排骨,白蘿蔔燉羊肉,醃菜魚,白切雞,還有大白菜,綠豆芽幾樣蔬菜,真是色香誘人。
青梅還磨着自家爹開了一小罈子青梅酒,笑着道:“爹,您看這麼好的下酒菜,要是沒有酒好可惜呢?再說我們先嚐嘗味道,要是好喝可以當成年禮啊?”
許景然的聲音正在變粗,因此平日不愛說話嗎,聽到這趕緊附和:“是啊,爹,今兒下雪粒子了,天氣冷,喝酒驅寒正好!”
說完還對陳喬峰使了個眼色。
陳喬峰笑了笑:“舅舅就讓我們嚐點吧?要不看着我們這眼神,您還能吃的下美味嗎?”
許延東無奈一笑,他也想知道女兒泡的酒還能喝嗎?讓人從地窖裡拿來一罈子酒,打開後只覺得青梅子的香味混合着酒香,說不出的好聞。
巧巧她們爲大家都倒了小半杯酒,許老孃向來不愛喝酒,就夾了一筷子羊肉,笑着道:“大家都吃啊,要是酒不好喝,明年就免得青梅猴子上樹一樣折騰了!”
許延東看看酒杯裡蜜黃色的酒,透明無雜質,聞着果香怡人,率先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眼睛一亮:“不錯,這味道還很可口!娘,您也嚐嚐,真的不嗆!”
許景然兩口就喝完了,閉着眼睛道:“酸酸甜甜的,口味醇和,再給我一杯!”
“好喝,這味道還真沒多少酒味!”許笑敏露出笑容,示意巧巧給自己滿上。
許老孃見兒女都說好喝,這才嚐嚐味道,咋舌道:“我的乖乖,青梅折騰吃的可真厲害,連酒都能換了口味。”
“祖母這話說的好像我是吃貨一樣!”青梅嘟了嘟自己的小嘴:“這個可以調理腸胃,減肥嫩膚,預防衰老,最適合我們女人喝一杯了。”
許景軒聽了擔憂不已拉了拉青梅的袖子,焦急的問:“姐姐,我不要減肥啊?”
許景然趕緊安撫弟弟:“你這麼點不礙事!”
許笑敏見女兒那一點酒喝完了,就來拿自己的杯子,趕緊攔住:“瑜兒乖,你還太小,不能喝太多!”
陳喬瑜害羞的低着頭:“可是我想變得更好看啊?”
許老孃卻喜上眉梢:“真有這麼神奇?那我得多喝幾杯,給我倒酒啊!”
青梅聽了大家七嘴八舌的話,哭笑不得,趕緊阻止:“好東西也不是一下子就多喝的,每天一點就好,巧巧,那壇你們拿下去嚐嚐吧?”
許延東拿着酒杯,和自己的媳婦一碰杯,看着她笑着低吟:“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
“夫君說的合景,共飲此杯!”柳氏也笑着飲下一杯酒。
陳喬峰和許景然又在吆喝:“酒呢,爹(舅舅)說的這麼好,我們也要敬一杯。”
許景軒和陳喬瑜也起鬨:“我們也要!”
許老孃手一揮,很大方的道:“來人,再來一罈!”
青梅愕然的看着混亂的情景,趕緊讓人把兩個小的盛了飯菜去外面吃,又看着景然和表哥不許他們多喝……
外面天色漆黑一片,外面的雪粒子似乎越下越大,落在頭頂的黑瓦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許家的人吃了晚飯後,因着大家都喝了點酒,就早早的回房歇着。
青梅躺在溫暖的被窩裡,感受着不同於感冒的暈沉,酒後是感覺整個人暈乎乎的,特別舒服,很快就進入夢鄉。
一個高大的男人悄無聲息的來到房間裡,解開了厚厚的熊皮鑲邊披風放在椅子上,露出裡面墨色的緞子衣袍,袍內露出銀色鏤空的梅花鑲邊,腰繫玉帶;藉着房間裡昏暗的八角燈,丹鳳眼幽深的看着牀上的小姑娘。
他很想快點過去抱住她,可是又怕自己身上的寒意冷到她,站在炭爐邊暖和了一會,纔拿着八角燈放到牀邊的凳子上,自己慢慢的坐在牀沿上看着她。
牀上的她蓋着杏色的繡花被子,枕頭上只露出黑色的長髮,整個人都躲在被子了。
房間裡有着淡淡的橘子皮的香味,讓他下意識的心跳加快。
他小心的伸出手,拉下了一點被子,看着她閉着眼睛睡的正香。
看着她肌膚白裡透紅,長長的睫毛蓋住了美麗的桃花眼,粉嫩的小嘴邊似乎帶着淺淺的笑意。
他心跳更加快了,俯身在她的耳邊,低低的呼喚:“青梅,青梅,我真的好想你……”
青梅覺得自己耳邊的聲音聽起來非常柔和悅耳,雖然有些低沉,但聽上去卻給人一種沐浴在春風裡的感覺,清爽惑人。
她迷迷茫茫的睜開自己的眼,在昏暗的燭光下,看着那清雋男人,鳳眼含着溫情,讓自己願意沉溺其中。
青梅笑了笑,伸手撫摸他的俊臉,低低的呢喃:“真是色如春曉之花,好俊的小白臉,又跑到我的夢裡來了啊?”
聽了她的話,還有淡淡的酒香在她的身上,他的眼角微微上挑,溫柔的低語:“我就做你的小白臉好不好?”
“好啊!”青梅在夢裡對自己的小白臉從來不會客氣,眼神迷離的看着他,嘟着粉嫩的小嘴,嬌嬌軟軟的呢喃:“昊昊,要親親!”
她身上散發着淡淡的香氣,彷彿整個房子都帶着醉人的香醇,讓他臉染上了紅暈。
可是聽到她說的小白臉和昊昊,他一時之間覺得這兩個稱呼,都讓他喜歡。
誰說小白臉不好,沒他這般俊俏,能做小白臉嗎?昊昊這稱呼,更是甜到了他的心底。
面對她的要求,他自然求之不得,溫柔的鳳眸中染上一片春情,雙手支撐着自己的身體,低下頭含住那柔嫩的脣,如同蜻蜓點水……不敢太過,萬一小姑娘回神了,沒有這福利怎麼辦?
青梅覺得今兒的夢太真實了,她都能感受到他炙熱的呼吸噴灑在自己的臉上,下意識的伸手勾着他的脖子,眯起桃花眼似乎在確認什麼?
“爲什麼這麼好看啊?青梅看着他露出了個甜甜的笑容,一隻手移到他的胸口,又慢慢的往上挪,隔着衣服摸到他的心跳,歪着小腦袋好奇的問:“跳的好快啊!”
他的喉結滾了滾,這麼誘人的小姑娘,讓忍不住情動的他,壓着性子才忍到現在,既盼望她的手摸着自己,又怕再摸下去自己,自己就要被她折磨瘋了。
“因爲我想你,我喜歡你,所以才跳的那麼快!”
他湊到她身前,低頭含着她的脣……
青梅卻覺得不對,哪有這麼真實的夢境,在他胸口的手挪到了他的脖子裡,用尖尖的指甲在他的脖子上用力的掐了一下。
哪怕溫君昊再投入,受到這疼痛也忍住‘嘶’的輕呼一聲。
“你這色狼,欠揍是不是?”
青梅也徹底清醒了過來,指甲捏着他脖子上的一點肉,用力的旋轉了一下:“你怎麼在這?”
溫君昊順勢握住她捏着自己脖子的手,低聲討饒:“青梅,你在做夢呢?輕點啊?”
青梅用力的抽回手,坐起來瞪着他,憤怒無比:“誰讓你進來的?你太過分了!”
“別生氣啊!”
溫君昊坐在牀沿上,看着她認真的道:“青梅,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以前的那個青梅!”
“你說什麼?”青梅狐疑的看着他:“我那個時候聽的很清楚,你別想要來糊弄我,你明明就是……”
這時,幺幺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小姐,您在喊我嗎?”
青梅看着溫君昊紋絲不動坐在那,只好開口:“幺幺你去睡吧?我剛剛起牀喝水了!”
“小酒鬼!”溫君昊看着她笑了笑:“我記得你的約定呢?等到梅子酒好喝了,你要請我喝酒,你怎麼就自己先偷喝了?”
“你別打岔,你給我離開這裡!”
“我來和你說清楚,青梅,你誤會我了!”
129 春暖花開
青梅瞪着他:“你別想狡辯,你以爲我不知道你的底細嗎?”
溫君昊看着她笑的很溫柔,鳳眼含情:“那是我親自告訴你的,不是嗎?”
“你,你怎麼知道?”青梅心裡一跳,他怎麼可能知道?除非他知道了“黃粱一夢”的藥性。
溫君昊伸手握住她的手,感覺到她想抽回,反而握的更緊了:“郭大夫告訴我,你那個時候雖然昏迷不醒,卻依然能知道外面發生的事情!我那個時候不是和你說過了嗎?”
青梅心裡莫名的有點心虛,桃花眼帶着不安看着他:“我保證不會和別人說的,我就當成我是做了場夢!”
“春夢過後了無痕!”他的眼神帶着惑人的光芒,看着她低低的道:“原來我在你的夢裡已經被你蹂躪了無數次,你還不想負責嗎?”
“我不是原來的青梅,我沒有和你的記憶,我不想你看着我,想的卻是你的上輩子!”
“傻瓜,我早就知道你不是原來的青梅了!原來的她不會游泳,喜歡針線女紅,卻不喜歡廚房!她……”
青梅聽了他的話,覺得心裡澀的發苦,眼睛一酸,差點就要掉下眼淚,被子裡的手用力的握住被子,勉強一笑:“人世間有很多奇遇,她說不準會以別的方式出現在你的面前,到時候你們自然可以再續前緣!我就是我,不是任何人的代替品!”
溫君昊看着她嘆了口氣,搖頭一笑:“我很早就知道你不是,你又怎麼會是代替品呢?你聽我和你說明白,我那個時候,夫人和別人聯手……哪知道我還能重活一世,老天待我不薄,我那個時候來見你,不過是不想你家破人亡,可是你接觸下來,覺得你不是青梅,可是那又有什麼關係呢?我的心裡眼裡都是你……”
路上的時候他就琢磨了一下怎麼說,把自己和青梅之間的事情說了一遍(這個他是很坦蕩的,兩人之間沒有曖昧,沒有肌膚之親),當然自己上輩子妻妾俱全,他就一語帶過(沒辦法,小姑娘太會吃醋),知道自己妻妾俱全,說不準又會鬧騰!
仔細的說完後,鳳眼溫柔的看着她:“青梅,或許我的經歷太過奇異,可是我爲了上輩子的遺憾去尋你,卻被這輩子的你吸引,我心悅於你!”
青梅這才知道上輩子的他和青梅根本沒在一起,只是一個男人對女人的欣賞而已,低着頭不好意思的開口:“你自己不說清楚,我自然以爲你要找的,你喜歡的都是上輩子青梅,還以爲她是你媳婦呢?那我怎麼好意思留在你身邊呢?誰知道你這麼花心,吃着碗裡的,看着鍋裡的?”
“對,對,都怪我自己沒說清楚。”
溫君昊眼神溫柔帶着疑惑的看着她問:“青梅,你知道你是怎麼出現在這裡的嗎?別怕,你要是不想說就別說!”
青梅當然要現在說,看着他道:“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可能是忘了喝孟婆湯,我能模模糊糊的記起一些以前的事情,我原先的地方因該在遙遠的海那邊……爹孃死後,未婚夫想要另攀高枝,我被未婚夫害死了……”
她不會說自己出生在現代,結婚生子,要不按自己的年紀,那就是個怪阿姨啊?
溫君昊把她抱在自己的懷裡,聲音低沉:“青梅,你還有我!我是真的喜歡你,以後你要是覺得有什麼疑惑可以問我,可是不要離開我!”
他的聲音格外的好聽:“我覺的我重活一輩子,就是爲了遇到一個全新的你,這輩子我只要你,我願意和你白頭偕老,一生一世一雙人。”
“這事情太突然了,你讓我想想。”在他的炙熱的眼神裡,青梅莫名的紅了臉,卻還是看着他異常明亮的鳳眼:“你就不怕我是鬼啊?”
溫君昊摸了摸她羞紅的臉,愉悅的低笑:“不怕,不過我還是希望你是狐狸精!不都說狐狸精最喜歡魅惑男人嗎?我就希望你……”
青梅臉色更紅了,瞪了他一眼:“你不許胡說!”
“好,我不說,我都聽你的!”
溫君昊看着她笑了笑:“九月的時候,我在護國寺找方丈,拿着你和我的生辰八字問過方丈,方丈說我們八字乃是天作之合,我那時還想着他哄我呢?沒想到……”
青梅不滿的瞪了他一眼,伸手:“把我的手鐲還給我,誰讓你去合八字了?”
“好,我這就還給你!”他起身從披風的暗袋裡拿出個扁平的小木盒,打開後遞給她,得意的道:“這是我娘給你的見面禮,你就帶着吧!”
“這太貴重了,我不能要!”青梅看着盒子裡的一套紅玉髓的首飾,樣樣都很精緻。
他乾脆握住她的手,把手串給她帶上,細膩柔滑的手腕上,帶着紅色的紅玉髓手串,顯得格外誘人,讓他恨不得連人一口吞下去……
外面的隱隱傳來了更鼓聲,青梅感覺那眼神不對,趕緊開口:“這都子時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那好,我明兒去你新開的鋪子裡,等你陪我吃早點!”
溫君昊依依不捨的看了她一眼,見天色實在太晚,不敢耽擱下去:“那我們明兒見,不要忘記請我喝青梅酒!”
青梅看着他開門離去,自己去落好門栓,回到牀上一時之間倒是睡不着了。
她看着自己手腕上紅的耀眼的紅玉髓,心裡充滿喜悅,原來他上輩子沒和青梅在一起,那麼自己就不是替代品。
雖說他上輩子有媳婦,可是自己不也是嫁人,生子了嗎?
上輩子的事情已經過去,這輩子兩人卻還是在最好的時候相遇,沒有錯過彼此。
自己和他是不是真的姻緣天註定?他娘真的不會嫌棄自己嗎?溫家有四房,大夫人就不好纏,而且溫澤生又……
不對哦,自己想的這麼遠幹嘛?
不過,他肯定知道誰是皇上,可是自己家又沒有人在朝中爲官,不需要知道這個吧?
哎,他曾經的夫人爲什麼要背叛他?他最後慘死,爲什麼會重生……
青梅胡思亂想好久,才沉沉睡去……
時辰已經不早了,許延東想起昨兒的旖旎,抱着依舊貌美如花的柳氏不願意放手;想到兩個兒子要和自己去書院,這才輕手輕腳的起牀梳洗。
“爺,奶奶,該起了!”
柳氏迷迷糊糊的聽到巧巧的聲音,才睜開眼睛,慌的趕緊坐起來找衣裳:“哎呀,今兒起晚了!”
看着許延東穿着棉袍子從淨房走出來,嗔了他一眼:“你怎麼不喊我一聲呢?”
“嘿嘿,爲夫的見娘子睡的香,不忍心喊你;晚上我們拿了酒到房間裡,一起喝兩杯好不好?”
柳氏的臉瞬間紅了,羞澀不已:“你胡說什麼啊?趕緊去吃早點!”
“你別急,外面下雪了,你晚點起來也沒事!”
柳氏可不像女兒那樣喜歡賴牀,起身送走夫君和兒子,又去婆婆那轉了一圈,才自己回房吃了一碗熱騰騰的小餛飩。
她看着外面的雪越下越大,暗暗嘀咕:“要是大雪多下幾天,那書院估摸着要提早放假了。”
手裡拎着個手爐,去了女兒的房間,見炭火還沒滅,女兒睡的正香。
她的手一直在手爐上,一點也不冰,上前摸了摸女兒的腦袋,見溫度正常,就要悄悄的離開。
“娘!”
青梅甜甜一笑:“您放心吧,我已經沒事了!”
“是娘吵醒你了吧?你繼續睡吧,外面正在下雪呢?”柳氏看着她笑了笑:“今年的雪下的格外早一些呢?”
青梅一聽下雪,很想繼續窩在牀上,可是想到溫君昊會在鋪子裡等自己,還是坐了起來:“我今兒要去鋪子上瞧瞧!”
柳氏好笑不已:“你這孩子今兒倒是勤快了,可真是難得啊!”
“娘您取笑我!”
青梅不滿的用手拉着柳氏的胳膊,開始撒嬌。
柳氏卻拉住她的手腕,看着那紅玉髓的手串,摩挲了幾下,才疑惑的看着女兒問:“這紅玉髓哪兒來的?我怎麼沒見你帶過啊?”
青梅看了看手上證據確鑿的紅玉髓手串,不好意思的道:“我回來的時候,帶了三套首飾,本來想着還回去的,昨兒晚上想起來就找出來帶帶!”
“青梅,你是不是喜歡溫公子啊?”柳氏一聽,瞬間發愁了,低聲安慰:“可是聽你爹說溫家太過有權勢,我們門不當戶不對的,娘怕你受委屈,你知道嗎?”
青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娘,我真的沒別的意思,就是喜歡這手串,我以後不帶了!”
柳氏握住女兒的手,勢必要取消她想溫公子的念頭,低聲道:“你想想,許俏蓮千方百計的進入溫府,這妾的身份,以後的孩子就是庶子……”
“娘,我纔不會去做妾呢?”
“乖女兒,就算是做太太,我也不願意,你想婆媳之間關係,和那些滿肚子心眼的老太太比起來,你祖母還算是好婆婆呢?”
青梅連連答應孃的話,才起身梳洗,心裡卻不焦急,反正自己年紀還小呢?
外面的雪花還在紛紛揚揚的下,路上已經有了一層雪,潔白的雪被人踐踏後,變成了水……
路上的馬車和人都不多,似乎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
溫君昊住在客棧天字號房裡,起牀後又讓東平他們來回話,看着時間不早,就帶着辛九去了《四季香》,要了個包廂,開始一一品嚐。
幺幺雖然某些方面不算特別細心,可是耳力非常好,昨晚上她就是聽到了男人低低的聲音才趕緊起牀,心裡想着就算是原來的主子來了,要是自家小姐不願意見他,自己就算不能怎麼着,也能進去給小姐壯膽。
可是到底還是用不上自己,她隨小姐來到鋪子,就看見辛九站在那,眼神冷颼颼的看着自己,下意識的往自家小姐身後躲了躲,這辛九訓人的時候好狠,自己在他手下可是被揍了好幾回。
“小九見過許小姐!”辛九上前對青梅欠身道:“許小姐,爺在上面安閣!”
“好,那我們一起上去!”
青梅看他一身簡單的青衣棉袍,雖然個子不高,五官平常,可是在他的臉上就顯得格外耐看,那雙明亮的眼睛雖然不大,可是很好看,不知道幺幺爲什麼這麼怕他。
辛九很是溫和的道:“爺喜歡安靜,小的正好有話想對幺幺姑娘說。”
幺幺趕緊期待的看着自家小姐,心裡祈求:千萬別答應啊?
可是青梅明顯沒和她心意想通,點了點頭道:“幺幺,多叫點吃的招待一下你朋友!”
幺幺可憐兮兮的應了一聲,看着自家小姐上去後,他看自己的眼神更冷了,莫名的抖了抖身子,趕緊讓小二每樣來兩樣……希望他吃飽點,心情好點,別和自己過招了。
溫君昊已經吃飽了,在那端着茶盞,看着某處,不知道在想什麼,聽見推門聲,纔看了過去,見青梅進來,趕緊起身拉着她的手,順便關好門。
“你看你手多冰啊?不能解開披風!”
溫君昊拉着她來到長榻上坐下,給她捂着帶着涼意的手,鳳眼含情,語帶揶揄的問:“青梅,你想我了嗎?昨兒晚上有沒有把小白臉收拾了?”
青梅纔不會害羞,瞪了他一眼,露出手腕上的紅玉髓手串,幸災樂禍的笑:“我娘今兒早上看見這手串了!”
溫君昊期待的看着她,歡喜的問:“是不是誇我的眼光好?看看你這白皙的手腕,配上這大紅的手串,多好看啊!”
青梅忍不住“噗呲”一笑:“大叔,你做夢呢?我娘勸了我半天,說高門大戶不適合我,等明年八月半後給我找個簡單的人家纔好。”
“那是岳母沒看到過我,我下午上門拜訪,她就不會這麼想了?”
溫君昊心裡有點擔憂,臉上也不會露出來,捏了捏她的手心,不滿的道:“你剛纔喊我什麼來着?”
青梅狡黠一下:“你是溫府的四爺,可不是溫府的四公子,我自然喊你一聲……”
看着他眯了眯鳳眼,趕緊殷勤的道:“自然是喊你四哥啊!不過你去我家不好吧?嚇着我爹孃怎麼辦?”
“我有這麼嚇人嗎?”溫君昊嘴角一翹,鳳眼幽深看着她,似乎在琢磨着怎麼下嘴:“難不成你不想讓我過了明路?”
“怎麼會呢?可是您這出現也太突兀了啊?”
溫君昊修長的大手,溫柔的撫摸着她的手:“我也想多留幾天,可是這段時間我有些事情要去辦,不能在這久留!要等明年才能來看你,我想先和大家見個面,等到明年春暖花開,就來提親!”
青梅很想問一句:下任皇上是誰?
可是聽到他說明年提親,不由一愣:“這也太快了吧?”
“不快啊,我等了你十九年,你怎麼捨得我繼續等下去?”
溫君昊捏了捏她的手心,眼神炙熱的看着她:“我明年的二月來提親,明年的下半年成親,這不是挺好的嗎?”
Www ⊕тTk Λn ⊕CO 青梅下意識的拒絕:“不行,我還這麼小,怎麼能成親?太早生孩子對身體不好!”
他眼神看着某處,露出了清雋的笑容,溫柔的低語:“青梅,我真的覺得不小了!不過我在白鹿城新宅子裡讓他們種下了很多木瓜,你要多大都行!”
“溫君昊,你還要臉嗎?你怎麼能這麼色?你真是太欠揍了!”惱羞成怒的某人,挺了挺自己的胸,憤恨不已:“我哪裡需要吃木瓜了?你胸小,你多補補纔是……”
“我要那麼大做什麼……”溫君昊見她桃花眼瞪着自己,心裡反而歡喜:“我聽你的,你讓我吃什麼我都吃,好不好?”
“滾!”這話說的很好聽,可是他的眼神卻留在某處,明顯是想歪了……
130 引狼入室
柳氏看着女兒神色糾結的帶着幺幺回來,一副欲言不止的樣子,心裡以爲下雪,鋪子裡生意不好,這才心情不好,笑着安慰:“快到娘身邊坐下,這裡有炭盆,暖和着呢?”
“好!”青梅乖乖的來到柳氏的身邊坐下,接過她遞過來的手爐,雙手捂在上面,嘆了口氣:“娘,外面下雪了,我們晚飯吃什麼?”
柳氏一聽女兒的話,忍不住樂了:“你這孩子,就惦記着吃,午飯還沒吃呢?就惦記上晚飯了!”
“這下雪天,我們吃點羊肉暖暖身子吧?”青梅又看着邊上的幺幺:“這雪不知要下多久,幺幺你和曉強去莊子上,把蔬菜什麼的多拿點回來,看看能不能撈幾條魚!”
幺幺應了一聲,快步離去。
柳氏哭笑不得搖頭:“地窖裡有很多菜蔬呢?不過這天拿來也不會壞,你今兒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鋪子上人多不多?”
青梅很想告訴她,因爲今兒午後會有人上門,她怕到時候菜不夠,這纔有備無患!
可是這話怎麼也說不出口,這不是明擺着自己見過他了嗎?只能笑了笑:“人不多呢,下這麼大的雪,誰樂意出門呢?要是明兒還下雪,就可以關門讓大家也歇兩天!”
“也好!”柳氏看着時辰不早,起身道:“快吃午飯了,我們去你祖母那吧?對了,今兒早上你姑母身子不太爽利,你等一下去瞧瞧!”
“姑母怎麼了?是不是着涼了?要不要請許大夫來瞧瞧?”青梅對她們還是很關心的,擔憂的道:“表妹身子弱,可不能和姑母呆在一起,免得被感染!”
柳氏笑了笑:“你說得對,讓你表妹過來,你姑母那許大夫已經起來看過了,才走沒多久呢。”
對於溫君昊要上門的事情,青梅決定就當自己啥都不知道,反正這話她也說不出口。
柳氏去廚房,青梅就去了姑母的院子,裡面門窗緊閉,兩個炭爐子顯得裡面很溫暖,姑母躺在牀上,陳喬瑜就悶悶的坐在邊上的凳子上發呆,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
“姑母,瑜兒!”
青梅上前摸了摸表妹的小腦袋,溫和的道:“姑母喝了藥好生歇歇,表妹我就帶過去祖母那吧?”
許笑敏的聲音因爲感冒有點沙啞:“好,你帶瑜兒過去吧!我真沒事,就是有點鼻塞,倒是你娘不放心,已經請許大夫看過,喝了藥了!”
“姑母這幾天好好歇歇吧?”青梅和她說了幾句話,就拉着小表妹溫柔的道:“瑜兒乖,讓你娘好好睡一覺就好了,你在這你娘擔心你就睡不着了!”
許笑敏也怕女兒身子骨弱,被自己傳染,勸女兒:“你和姐姐去外祖母那裡,等娘好好的睡了一覺就沒事了!”
因爲家裡先前的變故,陳喬瑜雖然年紀小,可是卻懂事了很多,乖巧的道:“娘好好休息,瑜兒去陪外祖母!”
“好,你們去吧,我要眯一會!”
青梅心疼小表妹,拉着她的小手,低聲的說着:“現在下雪了,等到下午你哥哥們回來,讓他們給我們堆個雪人好不好?”
院子裡,小道上的雪都已經被鏟開,可是邊上的雪卻已經有半尺左右深了。
陳喬瑜看着天上飛下來的鵝毛大雪,還有小道邊都是白雪,這才高興起來:“好,我們還要大雪球……”
許老孃的房裡也很暖和,還有紅番薯的香味,和豆子的香味,她和吳媽媽在說話,邊看着炭火盆裡的紅番薯,看見她們來了,頓時露出了個笑臉:“瑜兒,這味道香吧?外祖母給你弄好吃的!”
陳喬瑜乖巧的走到她的身邊:“外祖母,這好香呢?”
青梅故作不依的鬧:“祖母不疼我了,都沒喊我!”
許老孃拉着陳喬瑜坐在自己的身邊,瞪了她一眼:“身子剛好就亂跑,不像話,我不疼你!”
青梅搖頭嘆氣,可惜的道:“虧我想着今兒下雪,弄點羊肉和酸菜魚來給祖母下酒呢?既然祖母不疼我,晚上就喝稀飯,吃饅頭吧?”
“我怎麼會不疼你呢?”許老孃看着青梅樂了:“青梅,趕緊來找塊番薯吃!晚上的時候,能不能弄一個羊肉紅燒啊?多弄點下酒菜!”
“看着外祖母疼我的份上,肯定有!”
青梅鬆了口氣,有了祖母的話,晚上多準備點菜,也沒人會說什麼!
等到大家吃了午飯,許老孃就帶着瑜兒去眯一會。
柳氏看着天上越來越大的鵝毛大雪,擔憂不已:“這天氣書院肯定提早放學,馬車不知道來不來得及趕回來接他們!”
青梅看着鵝毛大雪也發愁:“是啊,這路不好走!等下讓人去兩個鋪子說一聲,都歇兩天再說!”
青梅擔憂的是這麼大的雪,溫君昊還會不會來?
巧巧撐着油紙傘過來,福身行禮後問:“小姐,那羊肉已經下鍋了,您去看看放些什麼?”
柳氏也捂嘴打了個哈欠:“我也去眯一會,青梅,等下馬車回來,你看着收拾一下東西!”
“好,那我先去廚房瞧瞧!”青梅去廚房調了味,又囑咐了幾句,纔回到房間。
她坐在梳妝檯前,呆呆的看着自己,雖然眉清目秀,可是就像是一個青蘋果,雖然好看卻還帶着點酸澀。
她看着鏡子裡的自己,想到他對自己說過的話……
許久後,她才長長的鬆了口氣,心裡思量:我就是青梅,我的人生有愛我的家人,還會有愛我的男人!既然老天讓我重生,我就要好好的過好每一天,不辜負每一天。
酸甜苦辣,人生百味,自有自己嘗過,才能知道味道怎麼樣?
我先前想的太多了,還好,他回來了……
青梅起身換了件七成新的藍色繡花織錦長裙,裙襬繡蝶戲牡丹,穿着顯得肌膚白淨,很是俏麗。
隨後來到窗戶邊,看着外面飄飄揚揚不停歇的大雪,心裡開始好奇,溫君昊會用什麼藉口來到自家呢?
溫君昊覺得自己還是趕緊說清楚來的好,小姑娘雖然不大,可是比較難纏;而未來的岳家又怕自己喜新厭舊,自己還是上門讓他們瞧瞧自己比較好。
還有那王航沛都上門過了,自己怎麼能落後一步呢?至於怎麼見面,那這下雪天就是自己最好的媒人啊……
這雪越下越大,書院先生們生怕路遠的學生回不去,果然在未時中(2點)就放學,順便讓大家在雪停後的第三天,再去書院,免得路滑不好走。
許景軒走在哥哥和表哥的中間,出了書院往鋪子走,白淨的臉上笑的很是燦爛:“哥哥,明兒後兒都下雪纔好,這樣我們能在家多玩好幾天,你說對不對?”
許景然忍不住好笑:“軒兒,你忘記爹就是先生,在家還是要念書的!”
許景軒一想也是,笑容就淡了下來,老氣橫秋的嘆了口氣:“可憐我們就沒個消停的時候!”
陳喬峰好笑的拍了拍小表弟的肩膀:“在家裡總比書院好,到時候讓青梅給我們弄好吃的!”
許景軒一聽,下意識的摸了摸肚子:“我們先去吃碗餛飩暖暖身子,順便等爹出來。”
“好!”
許延東他們這些先生,今兒要等學生全都出來才能回家,好在自家鋪子不遠,可以在那一邊等爹一邊吃點肉餅和餛飩。
陳喬峰來到鋪子一問自家娘不在,也沒心思留下,擔憂的道:“表弟你們在這等舅舅一起回家,我先回去瞧瞧娘今兒怎麼沒來,順便讓馬車來接你們!”
許景然點頭,安慰他:“表哥你別急,小心路滑,或許是姑母見下雪就不出來了!”
許景軒也很懂事的開口:“何生,你讓她們裝十個肉餅,讓表哥帶回去,剛好是吃點心的時候。”
“是,鍋裡有剛做好的,表公子您等等,裝上就可以走!”
許延東來到自家鋪子的時候,發現人不多,自家兩個兒子坐在那吃餛飩,笑着招呼:“景然,景軒,我們回家!”
兩兄弟都起身,許景然笑着道:“爹要不要吃碗餛飩填填肚子?剛纔人多,肉餅都賣完了!”
許延東笑着搖頭:“剛纔喝了熱茶,我們先回去吧?”又招來何生,溫和的道:“下雪天,大姐也早點歇了,那些賣完就關門吧!”
何生趕緊應下:“是!”
父子三人撐着油紙傘走在路上,許景軒興奮的踩着雪,絲毫不覺得冷,很是興奮的道:“爹,哥哥,我們回家堆雪人給祖母,娘和姐姐看好不好?”
許延東不由一笑:“你倒是爲玩雪找了個好藉口,回去問你娘去,我是沒意見!”
許景然也難掩興奮,他畢竟還只是一個半大的孩子:“軒兒,回去找姐姐和我們一起去說,娘肯定願意!”
“哥哥說的對,咦,那裡的馬車怎麼了?”
大家看着前面的兩輛馬車,高大的駿馬,普通的灰褐色的大車廂,藍色的棉布簾,看着並不引人注目。
現在前面馬車上的車輪不知怎麼壞了,有兩個人正在休整。
許延東也不以爲意,和兩個兒子走過去的時候,聽到有侍衛說話:“爺,這一時半會弄不好,要不您先去找個客棧歇歇?”
一道清越的聲音,淡淡的響起:“也好,去問問哪兒有客棧!”
許延東覺得這聲音很是耳熟,下意識的回頭看去,見馬車下來一個背對着自己的公子。
他身上的衣服料子是上好的冰藍棉袍繡着雅緻的竹葉花紋,雪白的滾邊和頭上的羊脂玉髮簪交相輝映,腰繫藍帶子,光一個背影就讓人覺得高挺又好看。
“這位公子,前面就有客棧!”
許景軒本着助人爲樂的精神,很是熱情的大聲開口。
那公子轉過身來,清雋的臉上帶着微微的笑意:“多謝這位小公子!”
許延東驚呼:“溫爺,您怎麼會在這裡?”
溫君昊也露出驚訝之色:“我從漢城而來,經過這裡,要回白鹿城呢?這下雪天,伯父怎麼在這裡?”
許延東帶着兩個兒子走回去,笑着道:“我們正要回家,要是溫爺不嫌棄,就去我家坐坐,喝杯熱茶!”
許景然和弟弟一聽自家爹叫的是“溫爺”很自然的微微欠身,兄弟倆異口同聲的道:“溫叔!”
許延東聽到兒子的喊聲,下意識的看了眼溫君昊。
溫君昊忍住心裡的鬱悶,溫和的道:“兩位公子不必多禮,伯父喊我名字就好!”
“呵呵,要不去我家歇歇,我讓人去找車行的人來修車!”
許延東心裡纔不相信有這麼巧合的事情,可是人家對自己有恩,他也不能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只能鬱悶的請人家去家裡坐坐。
雖然這麼招呼了,心裡又期待他拒絕自己纔好。
溫君昊嘴角眼神都帶着笑意,溫和的道:“好,那就叨嘮伯父了!我這還有一輛馬車是好的,我們就坐這回去吧?也免得路滑不好走!”
“好!”許延東干巴巴的應了一聲,其實他很想回答不好,很想不讓他進自家門,他的心裡突然浮現出:引狼入室!
馬車外面看着灰撲撲的,很是不起眼。
裡面卻是寬大又溫暖,還有水果的香味,許景軒兄弟還沒見到過這樣好看的男人,下意識的多打量他幾眼,覺得五官無一不精緻,覺得札記裡說的潘安也不過如此吧?
溫君昊就當沒看見他們兄弟的眼神,把果盤往他們面前推了推,很是溫和的道:“這是漢城特有的冬棗和蜜桔,你們嚐嚐味道怎麼樣?”
又看着神色糾結的許延東,很是謙和的道:“許久不見,伯父和二小姐可還好?”
“挺好的,對了,你這馬車壞了,等下就用我家的馬車吧?反正那馬車也是你借給我們的,很結實!”
許延東生怕自己引狼入室,覺得還是馬上把他打發走好。
“原來你就是路上救了我爹和姐姐的公子啊?”許景軒激動的看着他,抱拳:“多謝溫爺的救命之恩!”
溫君昊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陳懇的道:“叫我四哥就好!”
許景然從善如流的喊了聲:“四哥,漢城遠嗎?”
許景軒也湊過去,興奮不已:“四哥,你這次一定要多住幾天……”
許延東看着自己的兩個傻兒子,果然已經被他迷惑,心裡很是鬱悶,恨不得揍自己一頓,當時自己怎麼就回頭了呢?
馬車很快來到許家,幺幺他們剛好把菜放好,準備去接人,看見溫君昊抱着許景軒下了馬車,她驚訝的張大了嘴巴:“……”好像叫什麼都不好,乾脆溜到客廳,俯到自家小姐耳邊緊張的低語:“小姐,四爺來了!”
青梅心裡一喜,卻臉色驚訝的看着她:“哪個四公子?”
幺幺回過神,自己喊四爺,不是和小姐差了一個輩分嗎?
見老太太和太太都看着自己,趕緊福身道:“老太太,太太,爺帶客人來了,就是爺和小姐借住的溫公子!”
“快請進來啊!這可是貴客!”
許老孃瞬間熱情高漲,笑着道:“還好今兒家裡有幾樣菜,青梅你趕緊去廚房指點一下,妙妙你趕緊讓人收拾客房,還有……”
這個時候,許延東已經帶着溫君昊走進來。
許老孃看着那清雋不凡的美男子,把自己要說什麼話都忘了,眼神緊緊的盯着他,自言自語:“我的乖乖,有這麼好看的年輕公子啊?比你祖父還好看呢?”
溫君昊上前兩步,神色帶笑,更是顯得面如冠玉,他微微欠身抱拳,行了個晚輩禮,聲音清越的道:“多謝老太太誇獎,老太太您纔是風采依然,神采奕奕,典雅端莊,難怪有青梅這樣懂事乖巧的孫女!”
131 夜探香閨
“可不是嘛,公子您可真是個明白人!”
許老孃真的很激動,這麼俊俏的小哥,一眼就看出來青梅機靈是因爲像自己來着,這可真是知音啊?
溫君昊看着柳氏行了一禮,很是有禮:“小侄見過伯母,上門打攪了!”
都不用多說,就這恭謹的態度,就讓柳氏忍不住心生好感,溫柔的道:“蓬門小戶,貴客盈門,真是蓬蓽生輝,公子請坐!”
“多謝伯母!”溫君昊上前坐在許延東的下首,看着青梅微微一笑:“許小姐好久不見,倒是清瘦了很多。”
青梅福身見禮:“溫公子一路辛苦。”
巧巧送上茶,還有幾樣點心,溫君昊接過後見許老孃看着自己,也不惱,反而溫和的笑了笑:“老太太真是好福氣,兒孫繞膝……”
柳氏就示意女兒和自己出去,雖然這是救命恩人,可是實在太出色了,她真怕女兒把持不住……
青梅很乖巧的隨娘出去,笑着問:“娘,他不會住下吧?”
柳氏見女兒眼神清正,很是鬆了口氣,拉着她來到隔間,看着大片的雪花,很是無奈:“這鵝毛大雪,怎麼能讓他離開呢?我去讓人收拾房間,你去廚房看着點,一定要弄幾個好菜出來。”
“好,那我去廚房看看!”
過了一會兒,辛九趕着修好的馬車也來到了許家。
廚房裡,羊肉的香氣香味已經撲鼻,還有人在用滾燙的熱水裡拔鴨毛。
辛九和辛五拿着包紮的很好的幾籮筐東西放到廚房,看着青梅躬身道:“小姐,這是一些土特產,雖然不是什麼好東西,也是我們借住的一點心意。”
青梅笑了笑:“替我謝謝你們公子,幺幺,你招呼他們去客房住下。”
“是,”幺幺看了看他們,辛五笑眯眯的,辛九一臉冷漠,趕緊笑了笑:“五哥九哥這邊請!”
青梅覺得他們好歹是認識的,也可以趁機說說話,自己拿着剪刀開始拆封,看看是一筐個大又紅青交加的冬棗,趕緊撿起一個,用帕子擦了擦,一口咬下脆脆的,甜甜的,真是說不出的好吃。
還有一筐是紅彤彤的蜜桔,還有邊上是一筐幹木耳,冬菇,乾貝,猴頭菇什麼的,還有一筐更加難得,竟然是乾的鮑魚,海蔘,鹽帶魚。
現在交通不便利,這些東西可真的不便宜,就是鎮上的大酒樓纔有的賣。
青梅覺得自己都要流口水了,可是又怕自己弄出來的時候,大家會懷疑她怎麼會做?
可是美食就在自己的邊上,自己怎麼能忍得住不吃,大不了自己就說聽鋪子裡聽人說過……
過了一會兒,幺幺就回來了,肩上扛着兩隻不大的火腿,看着自家小姐親自在收拾東西,笑容滿面的道:“小姐,這個火腿可好吃了,還有這個是大廚的手札!”
“這想的可真周到啊!”青梅也忍不住嘀咕:“真是太陰險狡詐了。”
雖然這麼說,青梅還是把小本子接過來,看着上面詳細的寫着各種東西的做法,感嘆不已:“真是大廚,受益匪淺,你洗了棗子,把棗子和桔子送上去。”
雖然青梅表面不以爲意,心裡卻是歡喜的冒泡泡,因爲把自己放在心上,才知道自己喜歡什麼?
不對,難不成我在他眼裡就是個吃貨?
青梅看着火腿眼睛一亮:“巧巧,你讓曉強去養在水缸裡的烏龜給我撈出來宰了,給大家補補身子。”
“是,”巧巧起身去叫人,心裡卻很無奈:烏龜沒什麼肉,真的不知道自家小姐爲什麼這麼喜歡吃。
等到晚飯的時候,大家看着一桌子飯菜,有好幾樣是沒見過的香味撲鼻的菜餚。
許老孃很疑惑的問:“青梅,這是啥東西啊?怎麼樣子怪怪的,聞着倒挺香!”
“是溫公子邊上的人送來的,說是漢城那邊的特產,我看着還有怎麼燒的冊子,就試着做了嚐嚐味!祖母,這是鮑魚冬菇,這是海魚……”
柳氏嗔了女兒一眼,看着坐在自己對面,笑得溫潤如玉的溫君昊歉意的道:“溫公子真是太客氣了,快請用。”
“伯母,這只是當地的一些特產,我路過就買了一馬車,大家一起嚐個味。”
溫君昊看着許老孃動筷子,這才動手夾了一筷子排骨,嚐了後覺得味道很不錯,不油膩又香。
這一頓飯,自然吃的賓主盡歡。
當然,許延東除外,他聽着自家老孃誇溫君昊,只覺得自己恨不得把女兒藏起來纔好。
柳氏看着自家夫君的眼神,笑着道:“青梅,你忙活了一天了,回去歇着吧?”免得溫君昊笑的那麼溫潤,也免得自家夫君看着他的眼神越來越不善。
許老孃很喜歡溫君昊,聽他說了會話,才笑着開口:“我老婆子是要睡了,我們明兒在嘮嗑!阿東媳婦,房間收拾好了沒有?還有這下雪天冷,炭火不要忘了!溫公子路上也辛苦了,早點去歇着吧?”
溫君昊起身溫潤一笑:“多謝老太太體恤,叫我君昊就好,那我先去歇着了,明兒再來請安。”
柳氏起身笑着道;“娘儘管放心,都已經弄好了,溫公子這邊請。”
這畢竟是貴客,柳氏自己帶着巧巧陪着他去邊上的院子。
天色雖然黑了,可是雪還在不停的下,在白雪的映照下,如同白天一樣。
溫君昊一出門,就笑着道:“外面天寒地凍,太太趕緊回去吧?讓丫鬟帶路就好了!”
柳氏也不推辭,笑的很是溫婉可親:“晚上我讓兩個婆子歇在抱廈,公子有事吩咐就是!”
“多謝太太,”溫君昊笑着點頭告辭,他知道柳氏的意思是讓自己晚上不要亂走,可是自己這近水樓臺先得月,自己怎麼捨得不去看小姑娘呢?
許延東出來,把披風披在柳氏的肩膀上,看着他們撐着傘遠去的人影,不捨的看着媳婦,無奈的嘆了口氣:“妙妙,要不你晚上去陪女兒睡吧?”
柳氏看着他笑了笑:“好啊,我們想到一起去了!我寧願我是小人之心,也不願我們的女兒有什麼意外,他這樣俊朗的公子,我真怕我們的女兒被他迷了去。”
許延東小心的看着她問:“你也覺得他很俊俏?”
“還好吧,雖然沒有東哥你這樣沉穩內斂,也沒有你這樣體貼……”
許延東忍不住笑了,一手撐着傘,一手拉着她慢慢的繞着遊廊往住的地方走:“妙妙你就打趣我,你不知道我有多慶幸能夠娶到你!”
“纔不是呢,我最喜歡夫君的體貼,這麼多年,你待我一如既往……”
這兩人柔情蜜意的說着甜言蜜語,推門進屋纔回過神。
柳氏看着他低聲囑咐:“你去看看兩個兒子,我去女兒那邊了啊!”
許延東依依不捨的拉着她的手,眼神眷戀的看着她:“要不你別去了吧?女兒習慣一個人睡,你去反而讓她想多了。”
柳氏有點遲疑的看着他:“這倒也是,可是幺幺是溫公子的人,我怕?”
“沒事,讓巧巧過去和幺幺睡!”
柳氏搖頭:“不行,那樣太明顯了,而且隔壁房裡也聽不到什麼動靜!算了吧,溫公子看着很是溫文爾雅,不像是偷香竊玉的人!”
“妙妙說的對!”
柳氏笑着嗔了他一眼:“你先去洗漱,我去看看巧巧回來了沒有。”
青梅可不知道娘都差點來陪自己了,梳洗好就來到牀上躺下,心裡覺得他明兒就會找機會對爹孃說了。
可是想到溫家的深宅大院,想到未成謀面的婆婆,心裡還是有點忐忑不安;還有上次刺殺自己的那兩人,到最後也是否認許家大房沒有僱傭他們……
幺幺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小姐,您睡了嗎?”
“進來吧?”
幺幺端着個小竹籃的水果進來,笑着道:“這是太太讓巧巧姐姐送來的,太太還說下雪天冷,讓小姐早點睡,明兒早上也不用起早。”
青梅點了點頭:“這果子你也拿去吃,免得放久了味道不好!”
“好,”幺幺來到牀邊,看着她不好意思的開口:“小姐,您說四爺是不是來提親的?”
青梅感覺自己的臉有點熱,故作淡定的道:“我怎麼知道?你問我幹嘛?”
“奴婢就是覺得四爺出現的時機太巧了,這個時候是四爺最忙的時候,要不是爲了親事,他怎麼可能在這裡?”
青梅心裡一動,看着她問:“四爺忙什麼?”
“很多事情啊?各處的掌櫃的要見面,還有暗處的各種……”
幺幺知道的也不多,說了會話,就離開房間去邊上的隔間休息。
青梅躺在牀上睡不着,心裡不知道是期盼他來,還是不想他過來;畢竟自己和他相會不大好,可是心裡卻是想見到他的。
輕輕的推門聲驚醒了胡思亂想的青梅,她下意識的坐了起來,緊張的看着簾子,自己見到他說什麼好呢?
“娘,你怎麼來了?”
青梅看着進來的竟然是自己的娘,話一出口就覺得不對,趕緊道:“我正要起牀去廚房呢?鍋裡的銀耳桃膠燉的太久了也不好。”
柳氏他們夫婦到底不放心女兒,許延東陪着她過來看看。
柳氏進來看着女兒坐在那,心裡一個咯噔:這不會是兩人約好了吧?
聽到女兒的話,心裡才鬆了口氣,笑着道:“你別起來了,外面冷,娘等下去廚房看看就好了!娘就是來叮囑你一句,家裡來了外男,你晚上睡覺的時候把門栓上。”
青梅心裡很是不好意思,趕緊道:“那娘讓人去廚房把鍋端下來,明兒早上放上去熱熱就好了。”
柳氏見女兒就惦記着吃,心裡還是發愁,連這麼俊俏的男人,她都不知道喜歡的話,以後可怎麼辦?
上前走到女兒身邊,擔憂的看着她:“你覺得溫公子俊俏嗎?”
青梅不知道自家娘什麼意思,還是乖巧的點頭:“挺俊俏的啊?”
柳氏糾結的問:“那你有想過嫁給他嗎?”
“哦,娘讓我嫁我就嫁,我覺得他挺好看的,以後我們的孩子也會很好看!”
沒想到女兒已經想了這麼遠,柳氏下意識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還是勉強笑了笑:“娘覺得男人太好看不好,以後被別的女人搶了怎麼辦?”
“那要爹那樣的嗎?”青梅看着她,佯裝好奇的問:“娘當初爲什麼嫁給我爹的?還是因爲我爹見娘好看才求親的?”
柳氏紅了臉,這個問題自己回答不上來,尷尬的笑了笑:“你問你爹去,早點睡吧?不是,我給你那個披風,你起來把門落栓了再去睡。”
青梅清脆的應了一聲,接過柳氏遞來的披風披上:“好,娘你也早點睡!”
在柳氏的催促下,青梅關上門,落好門栓,低低的自言自語:“溫君昊,晚上讓你嚐嚐閉門羹的味道。”
身後傳來了男人愉悅的低笑:“閉門羹是什麼好吃的?”
“你,你什麼時候進來的?”青梅轉身,驚訝的看着自己後面不遠處,一聲淡藍色袍子的男人,覺得他臉上愉悅的笑意,好像太過刺眼。
溫君昊聽了外面的動靜,發現門外的人應該是走遠了,才牽着她的手回到裡間,關心的道:“你趕緊上牀吧?免得着涼,我就是從耳房的窗戶進來,本來還以爲自己能看到美人出浴的呢?誰知道卻聽到你和你孃的話。”
說完,俯身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雙手一伸,就把她抱在懷裡,鳳眼含情的看着她:“我的小姑娘,我好開心你想和我生孩子!”
青梅的臉刷的紅了,桃花眼波光瀲灩的瞪了他一眼:“你胡說什麼呢?”
“我沒胡說,我也想和你生孩子,可是你現在太小了,真的太可惜了!”
溫君昊只覺得自己心裡真的樂開了花,看着懷裡嬌美可人的小姑娘,肌膚白淨細膩泛着淡淡的紅暈,鼻若瓊瑤,還有那粉嫩嫩的小嘴巴誘惑着自己一親芳澤;最美的卻是那雙桃花眼,波光瀲灩的看着自己,讓自己忍不住心蕩神怡。
他忍不住低下頭去輕輕地含住那嬌嫩的脣,只覺得柔軟又甜美,忍不住細細的品嚐。
他的懷抱太溫暖,他的脣似乎帶着令人心悸的魔力,讓青梅不捨的推開,也推不開他禁錮自己腰的大手。
他輕輕的吮住那柔軟的脣,一點點輾轉摩挲彼此的柔軟,脣齒纏綿之間,帶着淡淡的茶香,還有他身上淡淡的沉香味,混合着男人味,讓青梅渾身發軟,心跳加快的靠着他,軟軟的倒在他的懷裡,攀附着他……
他緊緊的抱住她,似乎想把懷裡的小姑娘融入自己的骨血裡,脣舌之間卻不敢太孟浪,控制着自己溫柔的碰觸,那甜美的滋味,讓他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嗚嗚……”
青梅覺得他雙手用力的把自己的腰都要捏斷了,自己快透不過氣了,只能用腳踢他。
溫君昊回過神,依依不捨的離開她紅潤香軟的脣,看着她被自己吻得眼神似醉,神態迷離,媚態必現,臉上水嫩又紅潤,猶如熟透的水蜜桃般的想讓人咬一口。
還有那貼着自己身體的香軟,那誘人的幽香更是縈繞在自己的鼻尖,他的心跳突然加快了幾分,低啞的道:“我的小姑娘,你什麼時候才能是我的小媳婦?”
青梅瞪了他一眼:“你晚上沒吃飽,把我當成紅燒排骨啃啊?還不鬆手?”
她知道他沒有成親前,他不會對自己怎麼樣,在他鬆手的時候,快速的竄到自己的牀上,得意的笑:“你還是趕緊琢磨怎麼說服我娘吧?”
132 落栓防色狼
溫君昊看着她眉一挑,鳳眼帶着笑意:“哦,你的意思是隻要岳母同意,岳父就不會有意見?”
“笑,笑什麼笑,有什麼好笑的?”青梅不滿的瞪了他一眼,自己以後想要話語權,就必須讓他尊重自己:“我爹向來比較尊重我娘!你不覺得這是一件好事嗎?好歹有什麼事,夫妻之間也有個商量。”
溫君昊趕緊點頭,眼裡都是笑意:“我都聽你的,你讓我站着,我就不敢坐着……”
青梅靠在引枕上,把被子拉到胸前,看着他認真的道:“都說至親至疏夫妻,趁着你現在還沒提親,我告訴你:我不會三從四德,也不會委曲求全,更不想在一個男人的後院機關算盡。”
臉帶紅暈,桃花眼帶着羞澀:“溫君昊,我嫁人,只想嫁給心悅我的男人;願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潔!”
他聽了露出深深的笑意:“結髮爲夫妻,恩愛兩不疑!我不要你三從四德,我心悅於你,自然會更加愛你!”
他到底不習慣這麼直白的表達,最後兩個字輕的似乎微不可聞,說完,臉色都帶着緋紅,讓青梅心裡癢癢的,好想揉捏他的臉。
“你家有權有勢,你娘要是不喜歡我怎麼辦?”
最早的時候,青梅心裡未嘗沒有想過,以後找個家境簡單的,那樣自己憑着嫁妝也能過得很好。
可是現在未來的婆家太過富有,自己心裡難免擔憂,婆媳關係是最複雜的關係,婆婆覺得辛辛苦苦養大的兒子,被另一個女人搶走了,心裡肯定不舒坦。
“只要是我喜歡的,我娘一定會喜歡!”他眼神帶笑的看着她:“那我明兒找個機會去見岳母了。”
青梅羞澀的看着自己的手,低低的道:“我不想太早成親,十八歲差不多!”
他沉斂幽深的眼眸緊攫着她,眼底最深的地方似乎捲起暗欲,聲音沙啞:“那我們先成親,到時候晚點過洞房花燭夜好不好?”
可惜青梅不上當,在某些時候,男人的話是最不可信的,要不什麼時候被他吃幹抹淨都不知道,斬釘截鐵的道:“我看很多人都是十七八才成婚的,我可想在家多呆兩年。”
“很多人現在都十六歲成婚了,你忍心讓我等那麼久?”
可惜這苦肉計對青梅沒用,她對他燦爛的笑了笑:“我忍心的,我娘十七嫁人,十八歲才生的我(那是柳氏十六歲要嫁人的時候,未婚夫死了,這才耽擱下來)我覺得這樣挺好的啊?”
“可是我大侄子,不就納了你家那個堂姐?”溫君昊眼神帶着控訴的看着她,一臉被她欺負的表情:“我都等了你十九年了,你還忍心讓我等下去嗎?”
青梅毫不猶豫的瞪了他一眼:“你羨慕你也可以去納妾,我又不會攔着你,以後別和我說許家大房的事情,他們已經被除族了!”
話剛剛說完,青梅就覺得後悔,自己應該控制一下脾氣的,而不是一聽到許俏蓮的消息,就這樣忍不住。
還有,是因爲自己不把他當成外人,所以說話就太過隨意。
溫君昊看着她神色懊惱的咬着脣,一根手指落在她的脣上,低聲道:“別咬,我會心疼的!你是我想捧在手心裡寵愛的小姑娘,我想早點娶你回家,看你在我的身邊慢慢的長大;你知道嗎?”
他眼神溫柔又深情的看着她的眼睛:“在我們見面以前,特別是我爹沒了之後,我的心裡只有溫家的榮辱,只想讓溫家在我手裡發揚光大;可是在我記起你以後,我只想幫你避開抄家滅族的大禍,沒有想把你拖進我的一灘渾水裡;可是我發現你不是那個青梅,我就越發留意你,我喜歡的是你……”
青梅伸手握住了他修長白皙的大手,發現他的指腹處,有着薄薄的繭,因爲他的體貼,因爲他的告白,心裡是說不出的喜悅。
她看着他,不好意思的道:“對不起,剛纔是我脾氣不好,下次我會注意的。”
溫君昊順勢握住她的手,低笑:“我知道,你是因爲吃醋,我的小姑娘就是個醋罈子!我們能在一起不容易,我只想好好的寵你。”
“你實在太會說話了,我就不用擔心你說服不了我娘了。”
青梅心裡都是甜蜜,桃花眼彎彎的像是月牙兒,認真的道:“君昊,謝謝你待我這麼好!”
“傻瓜,既然你不喜歡你堂姐,要不要我出手……”
青梅趕緊搖頭:“不要,我不想你的手染上她的鮮血,她只是愛慕虛榮罷了,罪不至死!”
她怕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怕叔侄之間,爲了個女人失和,她以爲那只是個妾,和自己不會有什麼交集……
溫君昊也不在意,低聲的道:“等到雪停了,我就該離開了,要是事情順利的話,我在過年後應該會有空,到時候再來見你。你身邊只有幺幺我不放心,明兒再讓兩個人來見你,到時候我也好放心點。”
“最重要的是可以知道我的行蹤吧?”青梅歪着頭看他,戲謔:“幺幺不願意說我的行蹤,你這是不樂意了吧?”
“我是這麼小氣的人嗎?”雖然她說的是真的,溫君昊還是不會承認,一臉正氣凜然開口:“我這真是爲了你的安全,只要你好好的,我就沒有畏懼!”
自己變成他的軟肋?
好吧,他也會是自己的軟肋。
溫君昊和她說了會話,見她打哈欠,也不敢多留,低低的道:“你先睡吧,有話我們明兒再說。”
“好!”
青梅看他又從窗戶離開,看着關色的嚴實的門,搖頭失笑:“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娘就記得關門落栓防色狼,倒是忘記窗戶纔是最方便色狼進出的地方,這下還是被人鑽了空子。”
心裡決定以後自己有女兒的話,一定要小心窗戶纔好。
十月初七的早上,鵝毛大雪也變小了點,可是太陽卻不願意鑽出來,天氣似乎更冷了。
柳氏從自家婆婆的房子出來,雙手捧着手爐,看着觸目所及,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不過院子裡的路上已經打掃的乾淨,不用怕結冰路滑。
她看着天上還有斷斷續續的雪花飄落,這種天氣就算是客人要走,自家也不敢讓他走啊,沒想到一場大雪,還讓自己進退兩難。
她看了看廚房,因着今兒兩個鋪子都關了,家裡倒是格外的熱鬧,就笑着開口:“難得大家歇兩天,中午多弄幾個菜,你們在廚房邊上房裡擺兩桌,大家一起熱鬧熱鬧。”
大家喜出望外,齊齊道謝:“多謝太太。”
柳氏示意巧巧留下,自己準備回房,今兒早上夫君也賴在牀上,還惡人先告狀,說自己昨兒晚上累着他了,不願意起來……
辛九來到她的不遠處,臉上帶着笑意,抱拳道:“太太,我家公子請太太過去一唔!”
“好,”
柳氏也想見他一面,可是貿然前去又不好意思,現在一聽,轉身就走到溫君昊他們住的院子。
他站在門口,高挺俊朗,披着黑色鑲邊的直裰,在白雪的映襯下顯得格外的丰神俊朗。
溫君昊看見她披着石青色的披風,捧着手爐過來,雖然年過三旬,可是依舊貌美如花,明顯不是被生活壓迫的女人。
“伯母小心腳下路滑,裡面請喝杯熱茶!”
溫君昊特別感激她,把青梅生的像她自己,而不是未來的岳父。
面對這清雋矜貴的公子,柳氏還真的沒有什麼偏見,溫和一笑:“寒舍簡陋,怠慢公子了!早點吃了嗎?昨晚炭火還夠嗎?”
溫君昊和她一起往裡面走,笑着道:“都極好,伯母持家有方,我覺的很溫暖,有家的感覺。”
兩人在大廳裡坐下,辛九端上茶就推了出去。
“借花獻佛,伯母喝杯熱茶!”
柳氏把手爐放在茶几上,端着茶喝了一口,別有所指的道:“倒是我疏忽了,溫公子喝慣了極品好茶,喝這普通的茶葉,倒是不好下口,我等下讓人去買點茶葉。”
他的眼神平和,嘴角帶着溫潤的笑意,喝了一口茶,聲音清越的開口:“伯母,茶能解渴就好!我雖然家裡有些錢財,可是一直尋覓不到和我攜手喝茶的那個人。”
“伯母,我希望我能娶到自己喜歡的姑娘,攜手一生,白首不相離,一生一世一雙人,足矣!”
柳氏看着他誠懇的眼神,還有那女人最喜歡聽的承諾,她心裡忍不住替女兒歡喜,看着他猶豫的開口:“溫公子也看到了,我家只是普通人家,青梅也沒學過什麼琴棋書畫,也不懂得規矩;我只願女兒能無拘無束的過日子,簡單幸福的過一輩子。”
這是一個娘對女兒最真誠的愛,最好的期待。
溫君昊笑了笑:“伯母一片慈母心腸,可是您有沒有想過青梅要什麼?是讓她不懂情之一字,養兒育女,操心油鹽醬醋柴米茶,還是有情飲水飽?”
看着柳氏皺着秀眉沉思,清越的聲音繼續想起:“看伯母的樣子,也知道您過的很幸福,姑娘家嫁人,只要夫君夠好,那過日子怎麼都是舒心的,對不對?”
柳氏看着他認真的神色,笑着點頭:“溫公子說的很對,青梅經常說您文武雙全,救了我夫君和女兒,我心裡感激的很,既然您有緣來到我家,怎麼着也要多住幾天纔好。”
青梅向來是有主意的,她決定問問自家女兒的意思,要是女兒喜歡,也未嘗不可。
就像她自己,當初也是頂着個(剋死未婚夫)名聲嫁到許家,婆婆當初的刁難自己,生下女兒後的不滿,要不是夫君護着,那裡能過的舒心?
溫君昊笑意更深了:“伯母喊我君昊就是,小四也行。”
柳氏笑了笑:“君昊家裡四兄弟啊?那挺好的(人多嘴雜,妯娌不知道好不好相處?)人多熱鬧!”
“家母覺得兒媳婦就是要和兒子在一起(我娘不難搞),我三個哥哥都是任上,三個嫂子也跟在身邊(不會妯娌難相處)家母喜歡養花弄草,倒是悠閒自在的很。”
柳氏聽到這,倒是真心誠意的道:“老夫人可真是難得的心善之人,我膝下也有兩個兒子,以後要和老夫人多學學纔好!”
“伯母能教出青梅這麼好的姑娘,相夫教子,功不可沒。”
柳氏笑容越發真誠,低低一嘆:“可惜青梅爹只是個教書的夫子,生怕以後青梅嫁到高門大戶,不能爲女兒撐腰。”
“怎麼會呢?先生是最值得尊敬的人,焉知以後有多少將相名人,是在伯父的教導下成才,桃李滿天下……”
柳氏打探着他家的兄弟姐妹,溫君昊回答的很詳細,順便誇自己未來的岳母,兩人倒是相談甚歡。
可憐的許延東還想着自己媳婦來哄自己起牀,左等右等也不見人影,時辰已經己時初(早上九點),只好自己起牀梳洗後去見許老孃。
許老孃這裡熱鬧的很,青梅和兩個弟弟,還有陳喬峰帶着妹妹,一時間歡聲笑語不斷。
年紀大了,哪有不喜歡兒孫承歡膝下的,可是平時去學堂早出晚歸的,現在都在她身邊陪着,她能不高興嗎?
許延東進來笑着道:“娘這裡倒是熱鬧,青梅,你今兒怎麼起的這麼早?下雪天多睡一會纔好。”
他的心裡很擔憂,女兒該不會是因爲他來了,才早早的起來吧?
青梅坐在凳子上吃着冬棗,心裡琢磨着自家娘不在祖母這裡,也沒有在廚房,那應該是在和溫君昊說話,見爹進來,也趕緊起身相迎,聽到他的話,很是鬱悶:“爹,你女兒有這麼懶嗎?”
許景軒趕緊點頭:“有,姐姐就是懶,要不是我和瑜兒來喊你起牀,你都還在牀上不願意起來!”
可憐的許景軒小盆友,話一說完,就遭到了自家爹和姐姐的眼神飛刀。
青梅瞪了他一眼,陰測測的笑:“許景軒,你辰時就把我鬧醒,還有理了是不是?明兒你去喊爹孃早起陪你堆雪人去。”
“你姐姐怎麼能堆雪人呢?”許延東瞪了小兒子一眼,看着自己的女兒和外甥女溫和的道:“你們姑娘家可不能玩雪,知道嗎?”
許老孃趕緊伸手拉着小孫子,瞪了兒子一眼:“有我看着呢,會讓青梅和瑜兒玩雪嗎?你就知道欺負我的乖孫子。”
“娘說的對,是兒子心急了!”許延東笑了笑,上前坐下,一看沒有自家媳婦在,疑惑的問:“青梅,你娘呢?”
青梅無辜的看着他:“娘不在房裡嗎?”
“沒有啊,你娘是不是在廚房了?”許延東說完看見女兒還是搖頭,心裡暗樂:妙妙肯定是去給溫君昊潑冷水了,說不準等下溫君昊就要失望的離開了,自己要不要挽留一下呢?
畢竟他人還是不錯的,又救過女兒,到時候自己挽留一下。
對了,得準備一些土特產,栗子,雪花梨味道都不錯……
許景然笑着道:“娘是不是去見溫公子了,來者是客,我們也該去看看纔是!”
許延東笑着點頭:“然兒說的是,我們去瞧瞧,青梅你去廚房看看吧?”
青梅心裡知道自家爹的意思,卻還是乖巧的答應一聲,心裡暗自嘆息:爹,誰讓你累的起不了牀?這時間也不短了,估摸着娘已經被溫君昊說服了吧?
許延東和兩個兒子來到溫君昊住的院子,辛五笑着迎他們進去:“爺,兩位公子這邊請,太太正和我家公子說話呢?”
進去看見那言笑晏晏的媳婦和那溫潤如玉的溫君昊,他的心裡一突:糟糕,忘記了小白臉樣子不錯,看着就賞心悅目,自己媳婦可不要倒戈啊?
133 討好小舅子
溫君昊和柳氏看見許延東他們來了,也起身相迎,各自見禮後,柳氏就笑着道:“我先去廚房看看,君昊等下吳客廳吃午飯。”
許延東看着柳氏神色愉悅,腳步優雅的離去,兩個兒子興致勃勃的和溫君昊在說些騎馬練武的事情,頓時覺得孤掌難鳴。
不對,剛纔妙妙喊他“君昊”了,這下可怎麼辦?
爲什麼才過了半天,妙妙就不和自己站在一邊了?昨兒晚上那個不放心女兒睡覺不落栓的妙妙呢?
溫君昊對着未來岳父多變的眼神,心裡十分慶幸岳母通情達理,兩個小舅子也不難纏。
外面天寒地凍雪花飛舞,裡面卻是坐了一大桌子(除了許笑敏沒來,她身子剛好點,不敢吃這些),看着香氣撲鼻的菜餚,溫君昊很給面子的吃了兩碗飯,笑着道:“這飯菜可真香,真好吃!”
他平時吃飯只吃七分飽,今兒爲了未來岳母的歡心,可是多吃了一碗飯。
“那就常來吃。”柳氏看着他吃的香,很是滿意,不嫌棄自家的飯菜就好。
許延東放下筷子笑了笑:“可惜太遠了,來去不便,青梅,你吃了飯去看看你姑母,等下帶着瑜兒去休息。”’
“好,那我和瑜兒先去看姑母了!”青梅覺得自家爹挺可愛的,他一片心意,自然很是聽話。
溫君昊眼神下意識的和起身的青梅對上,看着她,嘴角露出了個愉悅的笑意。
青梅趕緊離開眼神,拉着瑜兒離開,陳喬峰也起身賠了個不是,和她們一起去看看自家娘吃了沒有。
許老孃可不傻,也不老眼昏花,這溫公子看自家孫女的眼神不對,笑了笑:“你們年輕人說話,阿東媳婦,你扶我回去歇着。”
“現在青梅不在,娘也終於看見我了。”柳氏笑盈盈的打趣,扶着她離開。
許延東也不想和他聊下去,決定回房等媳婦好好聊聊,溫和的道:“溫公子,您也回去歇一歇吧?”
溫君昊笑着起身:“多謝伯父,下雪天的景色別有一番風味,我和景然他們已經約好出去走走。”
許延東見兩個兒子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笑着搖頭:“去吧,替爹陪着溫公子四處轉轉,等下早點回來。”
景然笑着答應:“是,兒子會好好陪溫公子的。”
景軒一聲歡呼,上前拉着溫君昊的手,期待的看着他:“溫大哥,我們能騎馬嗎?”
“雪太深了,不能騎馬!”溫君昊看着他失望的神色,笑着道:“不過你們可以坐在馬上,馬就會慢慢走;都說老馬識途,馬等下還會找回來!”
“真的嗎?我們趕緊去……”
許延東看着兩個兒子和溫君昊離開,下意識的嘆了口氣,自己也客廳了轉圈圈。
柳氏扶着許老孃來到她的房間坐下,吳媽媽倒了茶,又在邊上撥弄炭盆。
許老孃再也忍不住了,着急的問:“妙妙,那個溫公子可靠嗎?這要是真的成了,那青梅要嫁那麼遠,我們要見一面都難了啊?”
“兒女都是債,我也沒主意,正想問問娘呢?”柳氏陳懇的看着她問:“娘覺得溫公子不好嗎?那我們到時候就客客氣氣的把他送走吧?”
“可是他看着可真俊啊?”許老孃一聽兒媳婦的話,心裡又覺得不甘:“我們青梅那是頂頂好的姑娘,就要這樣的公子才能配的上,我看那溫公子的眼神,都在我們青梅的身上!錯過了這麼好的男人,以後可不一定遇的到了啊?”
柳氏笑了笑,溫婉的道:“孩子是自家的好,娘看青梅就是好的,我倒是怕青梅嫁出去沒人撐腰,到時候被婆家的妯娌欺負。”
許老孃給了她一個白眼,毫不客氣的道:“就你女兒那個性子,她不欺負別人就好了!”
看着她嘆了口氣:“就像我那個時候何嘗喜歡你?可是東兒喜歡,我有什麼法子?你只要教教你女兒,怎麼讓她夫君喜歡就好了。”
柳氏不由紅了臉,雖然是真的,可是婆婆這樣說,好像自己是狐狸精一樣。
她羞澀的奉承:“那是娘待媳婦好,可是那深宅大院的,好多陰私我們都不懂,我這不是怕青梅吃虧嗎?”
許老孃看着她嘆了口氣:“那時候你都進門了,我還能怎麼着?再說你往好處想,那麼俊俏的小哥,要是錯過了就不可惜?”
神色猥瑣的笑:“要是我年輕的時候遇到他,說不準我就倒貼嫁給他,而不是那死老頭了!”
“娘,您的意思是我答應下來?”柳氏覺得婆婆這說法好像也有點道理啊。
許老孃瞪了她一眼:“急什麼?就說明年再說日子,先口頭定下又不會少塊肉?”
“娘說的是,媳婦年輕不懂事,好在有您指點。”
許老孃這下可揚眉吐氣了:“那是,你放心吧,青梅這丫頭性子像我,聰明着呢?不過溫家的底細好歹問清楚,好在阿東和丫鬟已經去住過了。”
“娘說的是……”
婆媳倆又低聲的說了會話,恨不得去溫家仔細看看上下有幾口人……
這邊,許笑敏喝了藥,漱口後就示意婆子下去,自己靠在引枕上想事情。
夫君到現在也沒有回來,她很想問問昨兒來的溫公子,可是又問不出口。
還有自己兒子的婚事,真是愁人,在不訂婚可就怕被耽擱了。
想起青梅的能幹,真是悔不當初……她聽到兒子的聲音,瞬間回神,收斂了臉上的愁容,露出了微笑。
“娘,您喝藥了嗎?”陳喬峰進來就站在牀頭,看着她關心的問。
陳喬瑜也擠到哥哥邊上,拉着自家孃的手撒嬌:“娘,您快點好起來啊,我們一起去外祖母那吃飯。”
許笑敏摸了摸女兒的手,見是溫暖的才放心,溫柔的道:“娘很快就會好的,現在外面下雪太冷了,娘想在牀上多躺兩天。”
喬瑜睜大了眼睛,小腦袋點了點,低聲道:“好,瑜兒不會告訴大家娘想偷懶。”
青梅端着個果籃子進來,聽到這話,忍不住笑了:“姑母,這棗子化痰潤肺,您多吃幾個。”
陳喬峰讓出位置,坐到了牀尾邊上的凳子上,眼神下意識的看着青梅的背影。
陳喬瑜從籃子裡拿了個大棗子喂到自家孃的嘴裡,又拿起一顆,踮起腳尖餵給青梅:“姐姐你也吃!”
青梅伸手接過棗子咬了一口,陳喬瑜就看着她,笑的很可愛:“姐姐,我娘要多休息兩天是秘密,我們不能告訴他們好不好?”
“好,瑜兒真乖……”
許笑敏聽她們說話,沉吟一會,還是看着青梅開口問:“青梅,聽說溫公子就是救你們的人,還告訴你姑父能回來的消息;你說能不能讓你表哥去問問他,現在有沒有京城的消息?”
青梅看着她小心翼翼的神情,看着她眼底的黑眼圈,心裡莫名的一酸,趕緊應下:“是我們疏忽了,等下我就讓爹去問問。”
主要是溫君昊好久沒在京城了,現在問怎麼可能有消息?而且自家姑父的事情,在他們來說肯定是小事情,不見得會留意。
“好,我就是求個心安,其實是我貪心了……”
青梅陪着說了會話,見她露出倦意,就起身拉着表妹告辭:“姑母趕緊歇歇,我帶表妹去我那眯一會。”
“那好,瑜兒聽你姐姐的話。”
陳喬峰也隨着她們離開,青梅回頭看着他笑了笑:“表哥也去休息一會兒吧?”
“沒事,我覺得這件事,還是我自己去問問溫公子比較好!”
青梅聽他這樣說,就笑着點了點頭,自己拉着表妹的手去回到自己的房間休息。
喬瑜已經很困了,脫了外套,沾到牀就睡了過去。
青梅摸了摸被子裡溫暖的湯婆子,自己還是悄悄的離開了房間,想去廚房看看自己早上就準備的滷水怎麼樣了。
她出門就看見陳喬峰站在爹孃門口的柱子邊,看着外面的雪神色凝重,趕緊走過去。
這個院子也不算大,正房自然是爹孃住的,自己住在右邊的廂房,順着遊廊走過來也是很近的。
青梅走到了他的身邊,見他眼神看着遠處,神色憂傷,下意識的放低了聲音,溫柔的問:“表哥,你這是怎麼了?我爹沒答應嗎?”
陳喬峰這纔回神,看着她笑了笑:“舅舅估摸着在外祖母那,我就是覺得人生太過變幻無常……”
“表哥,有壓力就會有動力;都說生於憂患,死於安樂;現在是天降大任於斯人也……”
青梅看着面前的年輕人,臉上已經看不到兒時,自己曾經捏過的嬰兒肥,看似瘦了,但更結實了,肩膀也變得寬厚了,個頭更是竄高了,比自己高了快一個腦袋。
陳喬峰聽着表妹的溫聲細語,心裡又是卻只有心酸,他是男人,自然知道溫公子看着自家表妹的眼神是什麼意思。
可是是自家負約在先,說好和表妹定親,卻又攀上了李家,本來是爲了讓自己多個外家幫襯,可是最後卻因爲李家被牽連,想想也真是典型的偷雞不成蝕把米。
他掩下心裡的心酸,笑了笑:“表妹說的對,其實我們已經很幸運了,在舅舅傢什麼都不用操心。”
“表哥這話可不就見外了,要是我爹聽見可要傷心了,我爹可是你舅舅啊!”
“表妹說的對……”
許延東在大廳裡轉了好一會圈圈,本來想去娘那裡,又怕娘和妙妙說的不是青梅的婚事,琢磨了一下,還是先回來房間,等自家媳婦回來再說。
他進來看見自家女兒和外甥站在一起,女兒笑顏如花,外甥也清俊文雅,看着自家女兒的眼神格外溫柔……
他的心裡很不是滋味,要不是當初姐夫毀了這婚約,自己哪用發愁女兒婚事?
現在這女兒的婚事,可是真愁人啊?
青梅看見自家爹過來,趕緊招呼:“爹,你回來了,表哥找你呢?”
許延東看着他們,溫和的笑了笑:“外面多冷啊?你們怎麼不進去說話,我可沒有讓你們喝西北風呢?”
陳喬峰先一步上前,掀開棉簾子,神色輕鬆的道:“難得見到這麼美的雪景,忍不住多看了會兒,表弟們呢?”
許延東帶着他們來到花廳坐下,嘆了口氣:“他們陪着溫公子去外面看景色了。”
青梅見巧巧不在,自己動手倒了兩盞熱茶奉上:“這麼冷的天,他們倒是有閒情逸致,回來就讓他們喝薑湯。”’
許延東笑着接過茶喝了一口,看着外甥溫和的問:“你娘好點了嗎?”
“好點了,我娘就是擔心我爹!”陳喬峰把茶盞捧在手心裡,看着他低聲問:“舅舅覺得溫公子對這件事情會有耳聞嗎?”
許延東下意識的皺了皺眉:“聽他說是前段時間到了京城,我等下看見了問一聲吧,好歹讓你娘安心。”
“多謝舅舅……”
柳氏進來,看見他們在說話,好心情的笑了笑:“你們再說什麼呢?阿峰,你娘好點了嗎?”
陳喬峰在她進來的時候就起身,聽到她的話,有禮的道:“多謝舅母請了許大夫,我娘今兒已經好多了!舅舅,舅母,我先去書房看會書。”
“好,你去吧!”外甥上進,許延東自然高興。
青梅看他們有話要說,也笑着離去:“爹,娘,我要去廚房看看,巧巧他們這麼多人在幹嘛?”
“去吧!”許延東見女兒離開,就緊張的開口問:“妙妙,你幹嘛對溫公子這麼好?你捨得把女兒嫁到這麼遠嗎?”
柳氏看着他這樣子,卻是笑的很開心:“我也說太遠了,可是娘覺得溫公子很好,讓我們先答應下來呢?”
許延東很是不樂意:“這訂婚是大事,怎麼能這麼草率呢?”
“那你和娘去說?”柳氏嗔了他一眼:“你也不想想,這麼好的公子哥,你還能給你女兒找到嗎?”
看着他鬱悶的表情,來到他的身邊溫聲細語:“你也不想想你女兒鬼靈精的性子,要是不願意這門親事的話,她怎麼會藉口離開呢?”
許延東一想,臉色更難看了,哭喪着臉道:“妙妙,我捨不得女兒嫁的這麼遠,你看喬峰不是挺好的嗎?知根知底……”
柳氏重重的拍打了一下他的肩膀,冷哼道:“好馬不吃回頭草,當初姐姐都和我們說定了兩個孩子的婚事,姐夫還反悔,現在這門親事,我是萬萬不會答應的!我的女兒豈容別人挑三揀四……”
溫君昊帶着兩個孩子在街上溜達了一圈,當然,景然和景軒坐在慢慢走動的馬背上,興奮的東張西望。
而溫君昊和辛五他們,走在馬的兩邊以防萬一。
因爲這場大雪,街道上很多店鋪都關門了,倒是顯得格外的冷冷清清,好不容易看見角落裡有個賣烤栗子的,辛五趕緊去買了些給他們。
轉了一會,溫君昊帶着他們來到茶樓,叫了一桌蜜餞和糕點,聽了一會唱大戲的,這纔回家。
青梅聽到幺幺說他們回來了,趕緊讓人準備薑湯,走出去看着兩個弟弟倒是渾身乾淨又清爽,而溫君昊他們的下襬都被雪水濺溼了。
許景軒見姐姐眼神不善的看着自己,趕緊從辛五那接過幾包桑皮紙包着的點心,眨着大眼睛獻殷勤:“姐姐,這些可好吃了,我們特意給你買的!”
“算你乖巧,你們還不趕緊去喝薑湯?”
“是,我們這就去。”景然和景軒一聽姐姐的話,快速的跑向廚房。
青梅擡頭見溫君昊鳳眼脈脈含情的看着自己,心裡一熱,紅暈爬上了臉頰,低低的道:“傻子,還不趕緊去換衣裳。”
溫君昊臉上的笑意更深了,眼神炙熱的看着她,低聲道:“因爲我要討好兩個小舅子啊!”
134 一見鍾情
下午的時候,大雪就停了,陽光撕裂雲層照到白雪上,顯得特別刺眼。
溫君昊換了一身淺藍色的繡團花長袍,腰繫青色的腰帶,站在院子了看了看天色,低低一嘆:“小五,你和小九明兒去茶樓聽聽,順便多收集些消息!”
“是,”小五看着他低聲問:“四爺,您什麼時候走?”
溫君昊嘆了口氣:“明天是十一月初八了,那我們就初十早上走!”
幺幺拎着一把銅壺過來,屈身福禮:“四爺,小姐讓奴婢把薑茶送來,順便把您衣服拿去洗了。”
“哦,今兒太太們有沒有說了什麼?”
幺幺看了眼溫君昊幽深的眼神,低着腦袋不好意思的道:“小姐讓奴婢在廚房看着點滷鴨,奴婢就沒去前面侍候。”
辛九出來聽到這話,忍不住瞪了她一眼,低聲道:“吃貨!”
幺幺毫不猶豫的瞪了他一眼,做了個鬼臉:“有本事你晚上不要吃,那滷鴨香噴噴的,還帶着點甜味和醬香味,好吃的不得了。”
溫君昊看着幺幺和小九眼神閃了閃,笑着搖頭往屋裡走:“小五,你去把我的髒衣服拿出來給幺幺拿去洗。”
“是,”辛五拎着銅壺隨着自家主子進去,在門口看着大眼瞪小眼的兩人,忍不住低笑。
辛九看到他們都進去了,纔看着她,見她穿着一身簡單的枚紅色小襖,外面是一件淺綠色的繡花褙子,下面是深藍色的寬腿棉褲,顯得很是乾淨利索。
特別是她來到許家後,一日三餐吃的及時,顯得肌膚白淨,臉也圓了起來,明亮的單眼皮,雖然臉上鼻子邊微微的幾點雀斑,看着卻平添了幾分可愛。
見她氣鼓鼓的看着自己,辛九微微一笑:“想來這裡的伙食不錯,要不你能胖一圈?”
幺幺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瞪了他一眼:“總比你瘦成根竹竿好!”
辛五眉一挑,聲音冷颼颼的道:“我看你是許久沒和我過招,皮癢癢了吧?”
“我,我都不歸你管了。”幺幺見他眼神陰沉的盯着自己,還是不敢囂張,走進他兩步,才低聲道:“我就聽到一點點,好像是太太說我們爺好,可是二爺好像不太願意,後來太太說了他幾句,還說老太太也沒有反對,先口頭定下來,定親的日子明年再說……”
幺幺覺得自己好悲催啊,典型的身在曹營心在漢,自己雖然除了籍,可是這辛九雖說是自己的師兄,可是自己的功夫都是他教的,在他面前自己都不敢不說。
幺幺的心裡想:反正我沒說二爺想要表公子做女婿,這樣也不算告密吧?
辛五拿着一堆衣服出來,笑的和狐狸一樣,語氣溫和的道:“幺幺,順便把我們的外套也洗了,記得烘乾啊?”
幺幺無奈的接過一堆衣裳,才低聲道:“知道了,反正不是我洗,我先走了,等下記得道廚房來吃晚飯。”
溫君昊想到自己很快要走了,自然不願意在房間裡呆着,自己去客廳裡看看青梅在不在?反正就算她不在,自己也要和兩個小舅子聯絡一下感情纔好。
柳氏剛好來到客廳,看見他笑的很開心:“溫公子,君昊,你喜歡吃滷味嗎?要是喜歡的話,走之前讓青梅給你多準備點。”
溫君昊嘴邊帶着點苦笑:“伯母這是要趕我走嗎?”
“我倒是想你留在我家纔好,可是臨近過年了,你肯定事情良多,怎麼有空多留呢?”
溫君昊見柳氏心情好,試探性的問:“伯母,明年二月,春暖花開,我是否可以帶着媒婆再來給您請安?”
柳氏嘴角帶笑:“那我就等着溫公子再來。”
“多謝伯母成全!”溫君昊難掩喜色,對她躬身行了個禮:“小侄必定會對青梅愛若掌中寶,不會辜負伯母的厚愛!”
“君昊快起來,”柳氏看着他翩翩有禮的樣子,很是欣慰,卻還是沒有一口應承下來,溫和的道:“都說一家女百家求,我怎麼會拒絕媒人上門呢?不過合不合適卻要到時候再說,好嗎?”
溫君昊很誠懇的看着她:“伯母說的是,日久見人心,我想我肯定是最合適青梅的那個人。”
柳氏覺得這他不僅長的好,這話也說的好啊,難怪自己的女兒沒有跳出來嘰嘰喳喳的反對來着呢?
晚上的時候,一桌子菜把八仙桌擺的滿滿當當,散發着熱氣和撲鼻的香味。
溫君昊也嚐到了滷鴨,味道確實好,有一點甜,一點辣,還有一點醬香。
還有那酸菜魚,紅紅的辣子,酸酸的醃菜,一片片薄薄的魚肉在裡面,看着就咽口水。
紅燒肘子顏色鮮亮,筷子一夾下去,嫩嫩的肉就被夾起,放進嘴裡,只覺得說不出的香滑可口,回味無窮,還有那清炒豆芽什麼的,味道真的都很不錯。
有好菜自然少不了酒,青梅酒的清香和香醇,讓溫君昊讚不絕口:“我在外頭也嘗過這酒,可是顏色不夠清亮,味道太過甜膩,反而失去了果子的清香!這酒哪兒買的,我也要買些回去當年禮!”
自己孫女釀的酒得到他的肯定,許老孃情不自禁的哈哈大笑:“到時候給你帶幾罈子走,這都是青梅折騰的……”
溫君昊很是驚喜的看着青梅:“沒想到青梅這麼厲害,等到明年有青梅的時候,我們一定要多釀點青梅酒。”
說的好像不知道一樣,真得裝的夠像的,青梅暗地裡給了他一個白眼,讓他神色之間更是愉悅。
許延東喝了幾杯酒,覺得自己心裡火辣辣的,連眼裡也火辣辣的想哭:這小子太欺負人了,仗着自己好看就想拐走我的女兒,還讓自家娘和媳婦都說他好話。
柳氏心裡也覺得自家女兒最聰明伶俐,可是嘴上還是謙虛:“不過是僥倖罷了,這酒普通的很。”
“伯母,青梅真的很聰明!”溫君昊看着他們,很誠懇的道:“就像她先前在我別院裡做的蛋糕和牛奶,我讓人開了幾家鋪子,收益都很不錯,我就想着到時候青梅把這方子交給我,我讓人弄出來,到時候連着那蛋糕的收益五五分可好?”
柳氏趕緊拒絕:“這可使不得,哪能這樣佔君昊的便宜?那是青梅特意報答您的救命之恩……”
青梅沒想到他這麼大方,心裡一轉,就知道他這是什麼意思了,他這是明着補貼給自己送銀子做壓箱底呢?
許延東也拒絕,真誠的道:“溫公子您的救命之恩,還有收留之恩,我們都沒報答,怎麼還能收你的銀子呢?萬萬使不得!”
陳喬峰看了看清雋公子,人家長的俊俏,說起銀子來,都不會覺得庸俗。
許景然和弟弟聽着他們說話,時不時竊竊私語,還不耽擱吃東西。
“伯父,那是我們的緣分啊?”
許老孃倒不推辭,笑着招呼:“來來,大夥兒先吃飽再說!”
柳氏也笑着招呼:“對,對,君昊你多吃點!”
等到酒足飯飽,大家挪到裡間說話。
裡面的放了三個炭爐子,顯得很是暖和,巧巧她們送上果子糕點和熱茶,才退出去收拾飯桌。
現在兩個鋪子,這兩天都歇了,家裡是丫鬟,婆子,小廝都多着,幹活很是利索。
許延東看着外甥,也想起了自家姐夫的事,溫和的開口:“溫公子,不知你是否還記得我家姐夫?當初幸虧溫公子出手,才讓我姐夫沒了性命之憂,可是到現在也沒消息,我就冒昧的問一句。”
許延東問完才覺得自己欠人家的太多了,心裡又是感激,又是覺得不好意思。
溫君昊還真的忘記這事,心裡想了一下這件事情,擡頭見邊上的八雙眼睛眼巴巴的盯着自己,趕緊開口:“這件事情我離開京城的時候還沒消息,我會去信讓袁兄替我打點一番,儘快把人送回來。”
許延東猶豫的看着他:“這,這太麻煩了吧?”
溫君昊笑了笑:“沒事,就是上次帶走姑父的袁錦輝,平時我們也有書信往來,這也是我大意了,等有消息我會讓人送信來!”
這樣就可以順勢讓人留下,保護青梅,也免得在發生危險。
聽到溫君昊喊自己爹“姑父”陳喬峰心裡很不是滋味,神色暗淡了一下,眉宇間帶着陰霾,可是看見青梅關心的看着自己,趕緊雙手端起茶杯起身,恭謹的道:“多謝溫公子古道熱腸,喬峰銘記在心!”
邊上的喬瑜個子不高,也趕緊端起茶杯學着哥哥的話,甜甜的道:“多謝溫大哥古道熱腸,喬瑜銘記在心!以茶代酒敬溫大哥一杯。”
“哈哈,不客氣,不客氣,既然你叫我一聲大哥,這事就包在我身上。”溫君昊神色愉悅的極了:“乾杯!”
見他這麼認真的對待自己,把自己當成了大人,喬瑜白淨可愛的小臉上,是掩飾不住的歡喜,一口喝了杯子裡的茶,捂着小嘴低低的笑:“溫大哥真好看啊!”
許景軒看了看清雋矜貴的溫君昊,又看了看自己的小身板,挺着小胸脯信誓旦旦的道:“瑜兒,我也會長的像溫大哥那麼好看的!”
許老孃一聽樂了:“對,我的孫子肯定好看!”
她的心裡很得意,還好自家兒子找了個好看的媳婦,這三個孩子都隨娘;看孫女就知道了,要是長的不好看,溫公子能這麼心心念念?
許延東很是感激的開口:“勞煩溫公子了!”
“不勞煩,不過是舉手之勞!”溫君昊矜持的微笑:“伯父客氣,像以前那樣喊我君昊就好。”
許延東看着自家娘和媳婦笑吟吟的神色,覺得大勢已去,只能點頭:“君昊,你真是我家的貴人!”
“這是我們的緣分啊……”
熱熱鬧鬧的說到了戌時中(晚上八點),柳氏眉眼帶笑的道:“時候不早了,咱們先歇着,等明兒再說吧?溫公子要是有事吩咐丫鬟就是。”
“多謝伯母。”
對溫君昊來說,昨兒晚上抱廈守夜的婆子,和今兒口裡的丫鬟沒什麼區別。
可是青梅卻看來自家娘一眼,抿嘴笑了笑,也不多說什麼。
可憐天下父母心,自家娘一邊覺得溫君昊實在是好,一邊又忍不住讓人去試探。
雖然她心裡覺得莫家姐妹再好看,溫君昊這個老色鬼也看不上眼,不說他上輩子妻妾齊全,就說他在這重生之前,看遍了京城多少嬌滴滴的美人,他都沒辣手摧花。
雖然是有沒成親前,有通房不好,更多的是他心思不在女色上面。
大秦山清水秀,青梅覺得大街上很多姑娘小媳婦都很好看,當然,莊子上的婦人們就曬黑了,因爲勞作而肌膚粗糙,怎麼可能漂亮的起來?
溫君昊見柳氏和青梅一起離去,也先回房梳洗,準備處理點事情再去夜探香閨,聊聊婚期,最好是偷個香,就算不能吃肉,喝點湯也好解饞啊?
莫瑤姬和莫瑤華聽到自家太太的吩咐,就已經偷偷去小姐那告密……
青梅聽了後反而笑了笑,看着她們道:“你們儘管收拾的漂漂亮亮的去,要是溫公子真的不規矩,你們反而是幫了我啊!要不我怎麼知道他是不是正人君子?能不能讓我託付終身?”
莫瑤姬用力的點頭:“小姐您放心,奴婢和妹妹這就去那邊服侍。”
莫瑤華看着自己信心滿滿的姐姐,心裡感覺她就像是要去打仗一樣激動?這樣真的好嗎?可是看自家小姐笑的眉眼彎彎,明顯沒有口是心非,這才放下心來。
青梅知道她們姐妹的性子,大的一根筋,小的雖然心思多,可是姐妹都知道感恩,溫和的囑咐了她們幾句,才讓她們離開。
溫君昊回到房裡,見淨房裡走出來一個俏麗明豔的姑娘,裡面是青色小襖,外面是玫紅色的褙子,芙蓉面,含情眉,身段凹凸有致,笑的格外明豔,聲音清脆的道:“公子,裡面的熱水準備好了。”
辛五見自家主子不說話,還是笑眯眯的上前:“多謝瑤姬姑娘了!”
他們在廚下一起吃飯,自然是都認識的。
外面進來一個翠綠色褙子的姑娘,捧着果籃子,眉眼溫婉帶着點清冷,聲音溫柔的道:“公子,這是太太讓奴婢送來的。”
溫君昊沒有驚豔,也沒有多看幾眼,只是淡淡的點頭:“好,你們都退下吧?”
莫瑤姬看了看妹妹,見她示意自己離開,趕緊和她一起離開。
姐妹倆一起小心的走在路上,莫瑤姬低聲的問:“妹妹,你說小姐會嫁給他嗎?”
“非禮勿言,我們是小姐的奴婢,這輩子跟着小姐就是了!”莫瑤華看着自家姐姐明豔的臉,伸手拉着她的手,低聲道:“姐姐,我只想和你這樣安穩的過下去就好。”
莫瑤姬握緊妹妹的手,笑的很愉快:“我也覺得跟着小姐的日子挺好的,吃得好,小姐待我們也好,不用立規矩,你也不用呆在院子裡看着那一點天空。”
“是啊……”
姐妹倆去柳氏那回了話,柳氏心裡鬆了口氣,看着她們溫和的道:“好,你們也早點回去歇着吧!”
看着柳氏神色糾結的關上門,許延東搖頭失笑:“我早就說了這法子沒用,溫府裡的丫鬟個個都是眉目清秀,他哪會這麼孟浪?”
柳氏嗔了自家夫君一眼,低低的道:“我傻行了吧?我就是不明白,他到底爲什麼這麼喜歡我們的女兒呢?要說青梅是長的好看,可是離絕色還遠着呢?但是大家不都說許俏蓮就比我們家青梅好看?”
“這就是一見鍾情,是他們的緣分!”許延東深情的看着她,低低的道:“就像我看見你的第一眼……”
135 千金難買心頭好
外面的白雪還沒化掉,天上彎彎的月亮照耀着被白雪覆蓋的大地。
雪在月光下反射下,亮的黑夜如同白天一樣,還有邊上的燈籠,那就更亮堂了。
青梅小心的關好所有的門窗,這才偷笑的回到牀上,雖然說這也不能阻擋某人想進來的決心,可是好歹也算是對自己一個安慰,免得他覺得自己在等他。
不過,她又擔心外面這麼亮,要是被人看見就不好了?
她在牀上練了一下仰臥起坐還有簡單的瑜伽,覺得渾身發熱才躺到被窩裡,她
翻來覆去的也睡不着,心裡想着自家的事,還有溫家……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似乎聽到一點動靜,“咯吱咯吱”的,似乎是窗戶那邊發出來的……
辛五收回匕首,看着自家爺黑着臉,趕緊抱了抱拳,快速的消失在窗戶邊,這麼冷的天色,自己還是去睡大覺比較合適。
當然,要是有個女人暖被窩就好了,不知怎麼的,他的腦海裡浮現出莫瑤姬的身影,真是細腰翹臀芙蓉面,還有笑容明豔,性子又好,可惜她那個妹妹看着有點難搞啊?
溫君昊輕巧的躍進房間,就感到溫暖還有橘子皮的清香。
他關好窗戶後輕巧的來到牀邊,看着被窩裡的小姑娘眨着美麗的桃花眼對自己笑,忍不住露出笑容,伸手擰了擰她可愛的小鼻子,低低的道:“我的小姑娘竟然敢把我拒之門外?你說我怎麼樣收拾你好呢?”
“我下次不敢了?”青梅最喜歡他叫自己小姑娘,似乎這幾個字裡能感覺到,他對自己濃濃的寵溺,對他討好的笑了笑,眼神靈動,笑容甜美,低低的偷笑:“溫公子有沒有中了美人計?”
“是呢?看到你這小美人,我就忍不住想要抱抱你……”
青梅見他理解錯誤,忍不住捂着嘴偷笑:“哈哈,是我娘讓莫家姐妹去你那,看看能不能讓你另眼相看呢?”
溫君昊鳳眼一挑,眼神格外惑人的盯着她嬌美的笑顏,伸出修長的手解開了自己身上披風放到牀上,坐在那鳳眼幽深的看着她:“嗯,你說我怎麼收拾你好?竟然敢看我的笑話?”
“君子動口不動手,你怎麼能收拾我呢?”
“好巧,我也是想動口不動手,等到你我成親之日,纔是我動手的時候!”
溫君昊明顯是想到別處去了,手一掀開被子一角,雙腳一蹭就把皁靴蹬掉,快速的鑽進了被窩,抱着她放在自己的臂彎裡低笑:“這下我們可就同牀共枕了,要是你爹孃進來就好了,是不是催着我們早點訂婚?”
“大叔你不僅長的美,想的也挺美啊!”青梅毫不猶豫的給了他一個白眼,自己在他的懷裡掙扎也沒用,而且萬一碰到不該碰的地方,那就是引火燒身。
她在自己的懷裡這麼乖巧可愛,溫君昊彷彿覺得自己和她就是因該過這種日子,自己和她就是這樣溫馨同牀共枕。
他一手把她摟在臂彎裡,一手細細的描畫她的眉眼,感受那嫩滑的肌膚,不捨的低語:“我外面還有事,本來想晚幾天走的,可是現在雪停了,我估摸着初十早上就要走,你要好好照顧好自己,多吃點,長高點……”
“我又不是豬!”青梅覺得自己這樣挺好的,雖然不胖,可是也不算瘦啊!
再說自己有些地方,還會變的更好,等生了孩子後肯定能閃瞎他的狗眼。
溫君昊眼神別有用意的看了看她,一隻手揉捏着她細膩的下巴:“我還巴不得你變成豬呢?生一次就有一窩,這不多省事?”
青梅一口咬在他的手上,到底不敢下恨嘴……
“我手上都是骨頭,你要不要嚐嚐我身上的肉?”溫君昊俯頭在她的耳邊呢喃,絲絲熱氣噴灑在她的臉上和耳朵裡,語氣纏綿的誘哄:“你解開我的衣裳嘗一嘗好不好?我很願意餵飽你……”
他的話簡直太色,讓青梅臉紅心跳的厲害,小心肝都要跳出來,趕緊吐出他的手,羞惱的道:“大叔,你要控制自己啊?你這話好意思說,我都不好意思聽!再說我可就把你踢下牀了啊?”
“大叔?”溫君昊看着小姑娘的臉,紅的如同紅布,那桃花眼卻帶着柔媚,低笑俯身和她鼻尖相對,曖昧的道:“你是不是故意喊我大叔,好讓我親親你?”
“纔不是呢……”
他看着她那美麗的桃花眼,波光瀲灩的看着自己,那嬌嬌軟軟的聲音,還有那粉嫩嫩的小嘴巴誘惑着自己一親芳澤;最讓自己忍不住心蕩神怡。
溫君昊卻溫柔的親吻她的臉頰,她的額頭,她的眉眼,感受着彼此的氣息相融,感受着她羞惱卻推不開自己,終於含住她的脣,只覺得柔軟又甜美,讓他恨不得把她吞到自己的肚子裡……
他到底還是怕自己熱情嚇到她,只能控制自己滿腔慾望,輕輕的吮住那柔軟的脣,一點點輾轉摩挲彼此的柔軟,脣齒纏綿,氣氛一下子就變得旖旎起來。
青梅看着他的眼似乎帶着火花,下意識的閉上了自己的眼睛,感受着此時的溫馨浪漫,雙手卻悄悄的環住了他的腰身,他身上淡淡的沉香味,混合着男人味,讓她沉迷其中。
是被子裡太暖和了,還是他太熱情了,青梅覺得自己的身子熱的不行,雖然覺得自己和他這樣太親密了,可是親吻的感覺實在太好,他的吻太誘人,好捨不得推開……反而忍不住伸出自己的小舌,去吸允他火熱的薄脣……
這小姑娘這麼美好,怎麼讓他能忍得住?他緊緊的抱住她,溫柔的糾纏,恨不得現在就是大婚之夜,可以讓自己盡情的無所顧忌的和她沉淪。
“嗚嗚……”
青梅覺得他雙手放錯了位置,可是自己的嘴又被他牢牢的堵住說不出話,只能瞪大眼睛看着他,覺得再不鬆手就擡腳踢他。
溫君昊回過神,趕緊收回自己放對地方的手,看着她被自己吻得眼神似醉,神態迷離的想讓人咬一口,
“溫君昊,你個色鬼離我遠點!”
青梅不知道自己眼神有多迷人,哪怕是瞪人,別有一番嫵媚。
溫君昊還真的快速掀開被子下牀,沒辦法,她身上只穿了褻衣,貼着自己的身體太香軟誘人,還有她身上的幽香更是縈繞在自己的鼻尖,讓他口乾舌燥的要命。
“茶壺在哪?我要喝茶。”溫君昊穿上皁靴,纔看着她低聲問。
青梅指了指邊上的茶几,自己趕緊穿衣服,下次堅決不讓他沾到自己的牀。
溫君昊喝了盞茶,才倒了一杯來遞給她,看着她防備的眼神,無奈的苦笑:“真的不碰你了,你不知道我有多煎熬。”
青梅怎麼會不知道呢?可是她只能當成自己啥都不知道,端着茶盞小口小口的喝完,纔看着他問:“你這次走了,是不是有急事呢?”
“是啊,我用你給我的方子,在白鹿鎮周邊開了十幾家鋪子。”
溫君昊看着她搖頭失笑:“這糕點雖然不能算精緻,可是口感還不錯,主要的是成本不高,這利潤還不錯,可惜現在我不能太引人主意,就讓掌櫃的把方子以一千兩一份的價格,賣給了大秦各個省的百年老鋪子。”
“一千兩一份?”青梅驚訝的看着他,深深的吸了口氣:“你怎麼不去搶啊?你真是太狠了,他們要是知道還不恨死你啊?”
溫君昊坐在牀邊上的凳子上,屈指彈了彈自己的袍子,矜持的道:“我要是太便宜了纔是傻子呢?大秦有十二處省,他們自家又有很多分鋪,自然很快就能回籠。”
青梅一想也是,看着他笑了笑:“所以說是無商不奸,你看着就是個名門公子,應該是矜持高貴的視金錢如糞土,沒想到你還是經商高手啊!”
溫君昊見她的神色並無鄙夷,反而是一臉好奇,這才愉悅的笑了笑:“我還怕你嫌棄我滿身銅臭呢?我底下有十幾個大掌櫃,平時倒也不用親自接觸。”
“我這人比較俗氣,就喜歡金銀之物。”青梅看着他低笑:“再說就算是銀子多的沒處去,我就拿銀子砸人,想想就爽。”
“所以你不用替我省銀子,到時候我送銀票來,你儘管花用就是,再有就是你的嫁妝到時候可以留給我們的兒女……”
青梅聽了不由好笑:“你這就是洗錢啊?你公中的銀子過了我的手,就變成我們的私房了,對吧?”
“對,就是這個意思!”溫君昊見她得意又喜悅的小模樣,嚥下嘴裡的話,他本來想告訴她,自己的銀子不是公中的,都是自己的私房呢?
青梅卻搖了搖頭:“算了,我就是想想,你要真的這樣做了,家裡的兄弟那可不好交代;我們家就這麼普普通通的家境,要是太多了一看就是不正常。”
神色認真的看着他道:“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不義之財不能取,我相信你憑着自己就能讓我過上好日子!你要是動了家裡的公中之財,豈不是讓我揹負紅顏禍水之名?”
溫君昊心裡一動,沒想到她有這樣的胸襟,可以無視那麼多的錢財,誘惑的低聲道:“可是我手裡有一百多萬兩銀票流通,我們挪用十幾萬兩根本無人知道,到時候我有多了再填補進去就好了。”
“真的不用,世上沒有銀子寸步難行,可是銀子太多了,就只是一個數字而已,我又不會真的拿銀子去砸人?”青梅還真怕他動了什麼心思,語重心長的道:“比起你給我銀子,不管是十幾萬兩還是幾百萬兩,我更希望你以後待我好,真的!”
青梅低低的嘆了口氣:“四哥,自己的銀子用起來才放心,我覺得比起銀子,我更喜歡你好好的,不被這些錢財誤了名聲。”
溫君昊心裡真的很感動,她是不愛錢財更愛自己了吧?要是她真的要十幾萬兩銀票,他也不會在乎,自己的女人不就是要自己寵愛嗎?自己的銀子不就是讓她花的嗎?
可是她處處爲自己着想,把自己放在錢財前面,生怕自己動了不該動的心思,他就覺得十分難得了。
“好,我記住你的話了,只要能和你結髮爲夫妻,必定是恩愛兩不疑!”
溫君昊伸手握住她的手,鳳眼明亮的像是要融化她:“我就是想讓你做最幸福的新娘子,想讓我的小姑娘十里紅妝的進溫家。”
“可千萬不要,我就是喜歡悶聲發大財,而不是被三個嫂子指指點點!而且相比十里紅妝,萬貫家財,我只想要君心似我心!”
“定不負相思意!”
他清越的聲音動人心絃,拉着她的手,自己順勢起身坐在牀沿,抱住牀上的她,摸着她的秀髮,低低的道:“我的小姑娘,你真的讓我恨不得把心都掏給你。”
“咦,你好肉麻啊,走開了。”青梅的小腦袋剛好靠着他的懷裡,很是溫暖留戀,低低的道:“趕緊走吧,時候真的不早了。”
“好吧,我這就走,你好好的睡吧?”溫君昊摸了摸她的秀髮,控制自己的手不要亂摸,自己的眼睛不要亂看,低笑:“我前天見你,你竟然以爲在夢裡,是不是垂涎我的美色,想要非禮我啊?”
“你胡說什麼呢?你還不走?”
這揭人不揭短,他竟然還敢提起這事,青梅只能氣的捶打他的肩膀:“你再不走,我可就喊抓小偷了啊?”
他挑眉一笑,一口承認:“我就是小偷啊,我先偷走你的心,讓你在夢裡都想我,我還要偷走你的人,讓你和我結髮爲夫妻恩愛兩不疑。”
“花言巧語,趕緊走吧?”
“好,你趕緊睡吧,我這就走了!”溫君昊看着自己在她的房裡也廝混了一個來時辰,確實已經晚了,只好拿着披風,依依不捨的離開。
走了兩步,又回身對她伸出自己修長又骨節分明的手,鳳眼帶笑:“沒想到我家小姑娘的手感這麼好,等你嫁給我,我天天讓你吃木瓜牛奶。”
青梅順手拿起牀上的枕頭,用力的往他砸去:“滾!”
溫君昊伸手接住枕頭,放到她牀上,吹滅了八角燈,才笑着從窗戶離開,還順便關好窗戶。
青梅躺到牀上,自然而然的鑽到了被窩裡,覺得自己的牀上都留下了他身上淡淡的沉香味,她下意識的吸了吸鼻子,嘴角露出了甜甜的笑容,進入了美好的夢鄉。
第二天早上,陽光明媚,似乎連寒風也都躲了起來,讓太陽融化大地上的冰雪。
何生他們出去轉了一圈,就回來告訴柳氏:“太太,很多人見到小的,都在問鋪子什麼時候開門呢。”
柳氏看了看天色,點頭道:“那你們吃了午飯,就去鋪子忙活吧?”
何生躬身道:“太太,小的們這就去吧?免得大家都閒着反而不自在。”
“好,你這麼盡心,明年就把你和巧巧的婚事辦了吧!”柳氏知道他們彼此有意,也樂的成全,打趣道:“到時候我給巧巧準備兩臺嫁妝,把給你的都給巧巧,你說好不好?”
何生紅了臉,卻還是笑着答應:“多謝太太成全。”
柳氏看到他走了,心裡盤算家裡的銀錢,雖然那時候說新的《四季香》鋪子,就給女兒當嫁妝,可是怎麼着也要再給女兒貼補點啊?
她盤算了一下,現在家裡有田地一百五十畝,還有兩間相連的鋪子都是公中的,這些自然不能動。
可是還有自己的一個嫁妝鋪子,現在在賣醃菜什麼的,生意也不錯。
還有就是書院邊上的那早的兩間《四季香》鋪子,一直賣肉餅什麼的,生意也挺好。
那麼自己是給女兒一個鋪子好?還是給女兒嫁妝銀子呢?
許延東從外面進來,看見她在那沉思,笑着問:“這是怎麼了?在想什麼爲難事呢?”
柳氏聽到他的聲音,回神苦笑:“還不是你女兒的嫁妝,溫家那樣的人家,我們怎麼也不能太薄,要不豈不是讓妯娌看輕?你說是陪送鋪子好,還是銀子好?”
許延東一愣,自己也坐下想了想,纔開口道:“鋪子的話,女兒自己已經有了,我們就陪送銀子吧?家裡的銀子給一半,讓女兒做壓箱底,還有到時候的聘禮,我們不留下,這樣嫁妝就能好看點。”
“東哥你說的對,那就這麼着吧?這溫公子是好,可是他再好,我一想到他要娶了我們的女兒,我這心裡就覺得疼!”
“這不是還有我媽?女兒要嫁人,兒子要娶媳婦,可是我就一直陪着你,哪怕我白髮蒼蒼……”
青梅端着果子在外面,她是在自家爹後面來的,沒想到爹孃這麼快就琢磨自己的婚事了,心裡突然涌上了不捨。
畢竟自己落地起,就知道爹孃對自己的好,那是無微不至的照顧,爹對自己的疼愛,娘對自己的教導……
她深深的吸了口氣,才笑着進去:“爹,娘,好吃的冬棗來了,你們在幹嘛呢?這麼嚴肅?”
許延東趕緊笑了笑:“沒事呢?就是你舅舅,這幾天一下雪,衙門裡的事情就特別多,我剛從他那回來……”
人生,總是有無數的別離。
也正是因爲有離別傷感,纔有見面的喜悅。
溫君昊覺得在許家的日子似乎過得格外快,一轉眼就到了十一月初十,想到自己明兒早上就該準備離開了,心裡很是不捨,恨不得這就把她帶走纔好。
而且自己這要走了,自己也該和未來的岳父岳母要個準話,定下個日子明年來下聘禮纔好。
他看着離晚飯還有點時間,乾脆往客廳走去。
許延東今兒帶着兒子外甥去學堂了,許笑敏身子好了,帶着瑜兒出去走走,青梅在廚房裡折騰,客廳裡就只有柳氏和在陪着許老孃說話。
“娘,明兒君昊就走了,我這準備了點禮物,青梅酒,黃梨,板栗,別的我們也沒有拿不出手的。”
柳氏很是糾結的低語:“真怕被人家嫌棄。”
許老孃哈哈大笑,看着她道:“妙妙,你可真是傻了;溫家又不是不知道我們的家世,就算我們把許家送給他,他也看不上眼!千金難買心頭好,就青梅在廚房準備的滷鴨什麼的,就能讓君昊心滿意足了!”
柳氏不由一笑,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不好意思的道:“娘說的對,我真是傻了啊!”
“可不是嗎?你還真的傻了,也不想想我們家青梅模樣俊俏,又機靈可愛,最重要的是心腸好,被君昊看上了,那是人家有眼光!”
許老孃可不覺得自己的孫女高嫁,在她的心裡,孫女樣樣都好,要不是自己弟弟家的孫子她看不上眼,怎麼捨得她嫁的那麼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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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我真的改了,求審覈
136 洗手做羹湯
溫君昊來到大廳的臺階下,就聽到了許老孃的大嗓門,心裡其實覺得很有道理。
門口的吳媽媽剛纔聽的入迷了,轉頭看見溫君昊快到了臺階那,趕緊往裡通報:“老太太,太太,溫公子來了!”
溫君昊腳步頓了頓,慢慢的走進去,笑着抱拳行禮:“祖母,伯母,正好在你們都在,君昊有事相求。”
許老孃看着這高大俊俏的年輕人就喜歡,笑着道:“你儘管說就是!”
看着他俊臉上的笑意更深,這才悠悠的加了一句:“反正幫不上你的話,我也不會應承下來,決計不會幫你的!”
溫君昊愣了愣,笑着道:“祖母這話真是有大智慧,不過我這忙您一定幫的上。”
看着她們恭謹的彎腰:“祖母,伯母,我想求娶青梅!此生與她死生契闊,與子相悅,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看着他認真的神色,似乎他說出來的承諾都會做到,柳氏心裡大大的鬆了口氣,差點就想要答應下來,還好理智尚存,溫和的道:“君昊你別急,先和八字,到時候再說你們的下聘的日子。”
溫君昊早有準備,從懷裡拿出紅色的帖子,雙手遞給她,笑着道:“當初青梅不小心遺落了個銀手鐲,我看上面就有時辰八字,上次在京城,就請護國寺的大師合過八字,大師說是天作之合。”
柳氏翻開看了看,見上面確實是護國寺的印鑑,還有那上面兩人的生辰八字和批語,覺得自己無話可說,把帖子遞給許老孃,笑着問:“娘,您看這事怎麼樣?”
“行,我看着君昊就喜歡!”許老孃很是爽快的道:“這事我答應了,明年你們挑個好日子來下聘,成親的日子就後年吧?”
兒子媳婦都願意,孫女更是把有生辰八字的手鐲都送他了,自己能不答應嗎?再說這麼好的孫女婿,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
溫君昊雖然覺得成親的日子比較久,可是這到時候還是可以商量的,很恭敬的再次行禮:“多謝祖母,伯孃的成全,待明年春暖花開,我帶着聘禮來提親。”
“好,青梅在廚房裡準備點滷菜,你過去瞧瞧合不合你的口味!”
柳氏覺得自己口頭都答應了,不妨讓兩人私底下說說話,免得明兒要走了,他心裡惦記,晚上去爬窗。
可憐她還不知道,自己女兒的門窗,他都熟悉的很,就算現在見過了,晚上的時候還是會忍不住去爬的。
溫君昊來到廚房的門口,就覺得香味撲鼻,也沒有君子遠庖廚的想法了,走進去看見青梅和兩個丫鬟在忙活,來到她身後低聲問:“青梅,看到你爲我洗手作羹湯,我就好想把你早點娶回家。”
青梅正在桌子邊拌肉餡,聽到他這麼露骨的話,趕緊看了看燒火的小紅和洗菜的巧巧,覺得這個距離她們聽不見,才嗔了他一眼:“油嘴滑舌,你進來做什麼?”
“我好久沒看見你了,就進來看看你在忙什麼?”溫君昊離着她一步遠,俯身看着她白嫩的耳朵,從這個角度看去特別好看,晚上的時候自己要好好的看看,低低的道:“我們出去走走吧?”
“不行,我要準備晚飯了!”
青梅回身看着他,桃花眼裡有不捨:“今兒晚上我想親自下廚給你做菜,雖然是簡單的家常菜,可是卻是我的心意,你明白嗎?”
“好,我明白,晚上我一定要多吃點!”
溫君昊覺得心裡都是滿滿的幸福,看着廚房裡的油煙,還有鍋裡的熱氣,覺得很有家的感覺。
上輩子的青梅家破人亡,爲了生存,她精於算計,爲了復仇,不擇手段,自己是欣賞她的狠毒,喜歡她的孝心,佩服她的毅力。
可是時候不一樣,環境不一樣,人的心態也不一樣,他心悅於現在的青梅。
她的機靈美麗,她的溫柔體貼,就是覺得她怎麼做都是對的,自己忍不住就想寵她。
哪怕她有點小小的矯情,哪怕她不是大家閨秀,喜歡她就是沒有理由。
晚飯格外的豐盛,冬天適合吃的紅燜羊肉,噴香撲鼻,沒有絲毫的羊臊味;紅燒蹄髈香滑可口,絲毫不肥膩;美味的滷鴨,還有雞肉冬菇湯,鯽魚豆腐湯鮮美可口,酸溜大白菜,肉丸子豆腐湯,排骨芋頭湯。
許老孃搖頭:“好在青梅不是天天下廚,要不我每天就要走個不停了,這麼好吃我怎麼可能忍住不吃?”
許景然用布巾擦了擦油汪汪的小嘴,心滿意足的道:“姐姐弄的什麼菜都好吃,我還要一塊蹄髈肉。”
“就你嘴甜!”青梅給他夾了一筷子蹄髈,又給他夾了一筷子大白菜。
溫君昊藉着夾菜的機會就要看看青梅,聽了他們的話,笑着點頭:“我不怕胖,以後我給你打下手好不好?”
青梅瞪了他一眼:“你想偷學,我還不願意教你呢?”
許笑敏得知溫君昊幫着自己寫信送去京城,很是感激他,笑着道:“沒事,以後日子還長着呢?到時候趁着青梅心情好,君昊就記得多學點!”
大家沒有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這頓飯吃的很是溫馨。
這可是今年見青梅的最後一晚上了,溫君昊自然不會放過這好機會,趁着月黑風高夜,正是偷香竊玉時。
要分離的兩人自然是格外的不捨,恨不得黏在一起,可是又偏偏不能越雷池兩步,只能在那越過的一步雷池裡來回走動,戀戀不捨的說些甜言蜜語,山盟海誓……
第二天早上,太陽從東邊躍起,顯示着今兒是好天氣。
青梅早早的起牀,看着曉強他們把要帶走的東西全都放上馬車,這才依依不捨的看着他。
溫君昊和大家一一告辭,最後鳳眼含情的看着青梅,溫柔的叮囑:“青梅,你要好好的!”
“好,四哥一路順風!”青梅微微一福身,看着他的樣子,想着要分開好幾個月,只覺得眼睛一酸。
她忍住眼裡想流出的眼淚,露出美麗的笑容,此時的別離只是爲了以後的相聚。
溫君昊深深的看她一眼,對大家拱手告辭,坐上馬車離去:青梅,等明年花開時,就是我們的訂婚的佳期。
路上雖然有很多的地方都有點泥濘,可是絲毫不影響駿馬馳騁。
溫君昊急着趕路,辛五和辛九趕車,自然是沒有停下找飯館吃午飯,而是午時後停在馬路邊茶寮吃午飯。
茶寮裡並不是只有茶,還有餛飩和熱麪湯,辛五下去叫了三碗熱湯麪。
雖然溫君昊平時養尊處貴,可是出來卻是不講究這些;拿出了青梅收拾的一隻滷鴨,再拿出蛋糕,吃了就繼續上路。
柳氏本來還擔心女兒鬱鬱寡歡呢,結果看女兒還是該幹嘛就幹嘛,心裡覺得畢竟沒見幾面,沒有離別的不捨,叫了女兒來商量:“青梅,娘知道你是有主意的,就問問你的意思!雖說你成親是後年的事,可是這嫁妝也該準備起來了,你覺得嫁妝……”
“娘,”青梅打斷她的話,笑着道:“嫁妝什麼的不打緊,到時候娘給我準備鋪蓋就好了,別的不是有溫家的聘禮嗎?傢俱笨重也不用準備了,路途太遠不方便。”
柳氏拉着女兒的手苦笑:“傢俱娘也不準備,也準備不起,我聽我娘說過,大戶人家用的是拔步牀,雕工精細,木料講究,好的要幾個木匠做一年才能完工。”
看着她低聲道:“就是你自己手裡的那鋪子,可以做嫁妝,娘再給你一千兩銀子的壓箱底,還有準備鋪蓋被子……”
青梅聽了後很感動,低聲道:“娘,先前溫公子說我那蛋糕的方子他得了一萬多兩銀子,到時候和賬冊給我一起送過來……”
“一萬兩?”柳氏下意識的捂住自己的胸口,免得這心都跳出來,不敢置信的道:“怎麼可能這麼多?那馮老爺會不會有意見?”
“不會,我當初說這蛋糕的法子就是溫家學來的,而且溫公子說他會讓手下掌櫃拿回那份契約,重新談……”
青梅當初是爲了把馮老爺推出去,免得自己被人盯上,畢竟那個時候的自己沒有能力護住。
而現在有了靠山,她也不準備自己出面,畢竟自己還不是溫家的人,還不如讓溫君昊出面。
柳氏一時間覺得自己的心情複雜的很,最終還是低聲道:“娘知道你自小就有主意,還是多囑咐你幾句,等嫁過去了,記得要慢慢的摸清他的私房,還要保管好自己的嫁妝;當然,也要管好身邊的人,對了,到時候帶哪幾個丫鬟,要不要再買幾個小廝?”
青梅看到娘這麼急,抱住她的手臂低聲道:“娘慢慢教我就好,不用急,反正還早着呢?再說丫鬟的話,我就帶着莫家姐妹過去,還有幺幺。”
柳氏很猶豫的看了看女兒的身子,低聲道:“瑤華還好,性子沉穩,可是瑤姬性子合適嗎?再有她們姐妹畢竟是做過通房的,這不大好吧?要不乾脆重新買幾個機靈的好好調教?”
“娘放心,她們忠心就夠了,而且到時候看到好的再買就是了。”
青梅覺得她們姐妹能在許家過的好好的,沒有被許梓健得逞,也算有幾分心機。
再說婚期估計是在後年下半年,實在還早,就笑着拉着柳氏起身:“娘,爹的生辰要到了,還有弟弟的生辰,我們和祖母去街上逛逛吧?”
“家裡布料多着呢,我給你爹和弟弟早就準備了新衣新鞋,不用別的了。”
青梅纏着她不放:“去逛逛吧?我們陪着祖母一起去,反正要過年了,看到喜歡的就買了吧?”
“好,好,聽你的還不行嗎?別搖了!”
柳氏笑着起身:“看到喜歡的娘給你買。”
雖然她知道女兒身上還有將近五千兩銀子,可是既然給了女兒,她就沒打過那銀票的主意。
“謝謝娘,我們多買點果子,再去胭脂鋪子轉轉……”
許老孃正在自己睡的房間裡,鎖好了櫃子後纔在那琢磨,前幾日她看中了個鋪子,是三進的,前面是三間的鋪子,後面是兩進的院子,雖然地段不算挺好,還有點偏,可是真的是很寬敞。
可是價格也不便宜,要三千六百兩,她看了看自己的私房,自己的嫁妝和私房加起來也不過是三千二百多兩銀子,可是自己還有孫子孫女,這也不能全給女兒啊?
她嘆了口氣,坐在椅子上開口:“手心手背都是肉,我怎麼着也要給三個小的留點啊?可是我一想到敏兒以前穿金戴銀的,也沒少孝順我,現在只有兩根銀簪,我心裡就不是滋味!”
吳媽媽坐在小凳子上縫着鞋底,聽到這話笑了笑:“老太太,這也好辦,您暗着出一千兩,明着借一千兩,剩下的向太太借,到時候有鋪子肯定能還,到時候您剛好給小姐添妝。”
吳媽媽是自小隨着她長大的,這纔敢開口說這些話。
“是啊,青梅要嫁人,我怎麼着也要給壓箱底,到時候六百六十六兩,再加點首飾,又是一大筆銀子!”許老孃嘆了口氣,愁眉苦臉的道:“可是柳氏那,青梅要成親,那嫁妝就是一筆銀子,再說柳氏的嫁妝也薄,估摸着私房也不多啊?”
她不是沒想過賣掉幾十畝地,可是想到死去的夫君,想到底下的兩個孫子,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吳媽媽笑着道:“老太太,這小姐嫁人也要後年了,要是生意好,大小姐就能還一部分了。”
“你說的也對,到時候我再看看,問問敏兒自己的意思。”
外面傳來了青梅甜甜的喊聲:“祖母,我們去逛街。”
“不去,”許老孃沒好氣的道:“出去又要花銀子,我哪兒都不去。”
她現在哪裡捨得花銀子?
青梅聽到聲音就進來,伏在她的耳邊低聲道:“祖母,去吧,今兒我娘請客呢?我看見她帶了銀子。”
“那我們出去逛逛?”
許老孃還是決定出去走走,看看別的地方有沒有什麼又好又便宜的鋪子。
“祖母,走吧,要多走走纔好!”青梅笑着扶起她,又招呼吳媽媽:“趕緊的,嬤嬤也一起去!”
吳媽媽見老太太也笑着點頭,趕緊拍了怕身上的線頭,笑着跟上:“是。”
她心裡最歡喜的就是老太太和太太,小姐待自己都好,體恤自己年紀大了,現在就讓自己陪着老太太嘮嘮嗑,走路散步,活計都不用幹了。
陳思玉是在十二月十九來到小舅子家的,下了馬車後,拎着一個小包裹,看着馬車離開,纔來到門前。
都說近鄉情怯,他又何嘗不是如此。
自己本來家裡頗有錢財,良田千畝,奴婢成羣,可是現在卻身無長物,要不是袁公子讓人給自己送來了二百兩銀子的盤纏,自己現在都回不來。
可是現在這樣落魄的回來了,他又覺得心裡突上突下,不知道岳家會不會嫌棄自己,一時間在門邊看着緊閉的大門,不敢上前去拍門……
曉強趕着馬車過來,看着前面門邊的漢子,中等身材,臉色蠟黃偏瘦,穿着一身青色的棉襖,鬍子扎拉的拎着個小包裹站在那東張西望,笑着問:“這位爺,您這是找誰呢?”
陳思玉擡頭看着馬車,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說好,乾澀的問:“我,我找人……”
青梅聽到聲音撩開簾子一看,這人雖然廋了,憔悴了,可是眉眼看着像自己的姑父,趕緊喊人:“姑父,您可回來了?趕緊進去啊!我們可盼着您回來呢?”
137 銀子見人心
青梅覺得就算是自己認錯了人,那也沒什麼大礙,不過是被說笑兩句罷了。
可是要是真的是陳思玉,自己卻認不出來,那不是讓人寒心嗎?
陳思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青梅回來了,我正要進去呢?”
曉強趕緊去拍門,見自己妹妹開了門,就先去報信。
幺幺躍下馬車放好踩腳蹬,扶着青梅下來。
青梅上前屈身福禮,笑着道:“姑父,您回家就好,我們趕緊進去說話吧?”“
”好,你姑母他們都好嗎?“陳思玉和她一起往裡面走,見青梅神色之間很是親熱,就如同自己以前,帶着禮物攜媳婦兒女來岳家一樣,心裡總算鬆了口氣。
青梅和他往大廳走,俏臉上笑意不斷,聲音甜美的道:”姑母身子還好,就是擔憂姑父,消瘦了不少;表哥現在念書很用功,書院的夫子都誇;表妹乖巧可愛,還開始學針線呢?姑父一路辛苦……“
曉強已經先一步去裡面報信,許老孃和女兒在大廳裡聽到陳思玉回來的消息,趕緊迎了出來。
許笑敏看見他那憔悴又瘦弱的樣子,眼淚瞬間奪眶而出,小跑着來到他的身邊,哽咽道:”夫君,你終於回來了!“
陳思玉看着她除了消瘦點,臉色很好,而且也沒有嫌棄自己的意思,心裡百味陳雜,不知該說些什麼?
可是見除了岳母在那抹眼淚,小舅子他們卻不見人影,心裡一個咯噔,難不成是他們不想看見自己?
”敏兒,快別哭了,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陳思玉握住她的手,也紅了眼圈:”這些日子苦了你了。“
許老孃抹了一把眼淚,開口招呼:”思玉你回來就好,趕緊都進去說話。“
青梅吩咐了曉強他們幾句,纔過來扶着許老孃笑了笑:”姑母,我已經讓幺幺去拎熱水,您讓姑父先洗個澡,也好洗去一路的風塵。“
許老孃趕緊點頭:”對,敏兒,先讓女婿去沐浴更衣!“
”好!“許笑敏和他來到房間,曉紅先送來了一碗水煮蛋,恭謹的道:”姑老爺先填填肚子再沐浴,小姐說她去找兩身爺的衣裳。“
”好!“陳思玉也餓了,不說別的,端過雞蛋就吃了起來。
幺幺拎着熱水進了裡間,許笑敏就讓他脫了衣裳,低聲道:”這些都扔了吧,等下先穿延東的。“
”好,喬峰和喬瑜呢?你弟媳婦他們怎麼都不在嗎?“
”前兒書院休假了,昨兒他們就帶着孩子們都去弟妹的孃家了,家裡就我和娘在呢?“
許笑敏說完纔回過神:”咦,青梅怎麼現在就回來了?“
她一邊低聲問他這些日子的情況,一邊給他擦背洗頭洗澡。
兩人低低的說着話,想到今年這幾個月就經歷了生離死別,難免都紅了眼睛。
曉強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姑太太,小的又拎了熱水,還有乾淨的衣裳過來了。“
”進來吧?“許笑敏低聲道:”再洗一遍,也好清爽點。“
上房裡,許老孃激動過後,才驚訝的看着青梅問:”你怎麼回來了?怎麼就你回來?不是說明兒再回來的嗎?“
青梅笑眯眯的道:”本來我也是明兒回來的,可是一是怕祖母冷清,再有就是我月事來了,上次許大夫給我開的調養藥沒帶去,又囑咐我一定要月事來的時候喝,娘就讓我回來喝藥。“
”這是要注意着點,身子就要好好調養,以後才能好好的開枝散葉。“
許老孃說完才拍了拍自己的額頭:”看我這性子,你姑父回來了,趕緊讓你爹孃回來!“
青梅坐在邊上笑了笑:”祖母放心,曉強已經趕着馬車去接了,巧巧她們也宰雞鴨,準備晚上的飯菜了。
“這就好,你回去躺着,讓幺幺給你熬藥去。”許老孃看着她的神色還好,擺手道:“你的身子骨向來不錯,等吃了這些藥,再讓許大夫把把脈。”
“好,我先回去喝了藥再過來,祖母您別急,免得虛火上升。”
“我有什麼好看不開的,人回來就好,你這丫頭片子操什麼心?趕緊走吧!”
“好!”青梅這才離開許老孃的院子,回到自己房間就躺到牀上,心裡琢磨着姑父回來了,怕是要外面買房子了。
就算自家爹孃不在意,姑父和姑母也會覺得不習慣,特別是先前姑母就想租房子搬出去,還是自家娘勸下的。
可是買房子的話,這可又是一筆銀子,自家祖母私下去看的那三進房子,自己和娘也知道。
可是娘覺得兩進的也差不多了,畢竟是幾千兩銀子,娘也捨不得,就一直當成不知道這件事。
她可不想自家娘,爲着這件事和祖母有意見,自己該想個法子纔好。
還有溫君昊,那個時候說要送賬冊和人給自己使喚,怎麼到現在也沒送來?她倒不是急着看賬冊,而是怕他太忙,太累。
說曹操,曹操就到,幺幺快速的進來,笑着道:“小姐,四爺的人送東西來了。”
“快請進來!”
東平和南山拎着個小包裹進來,恭謹的道:“小的東平(南山)見過小姐。”
青梅笑着問:“你們是從白鹿城來的嗎?四爺還好嗎?”
東平把東西遞給幺幺,笑着道:“我們在芙蓉鎮很久了,就是小姐那次出了意外後,主子就讓小的們在這邊看着點,可是幺幺一直不讓小的們上門!這次的東西是暗衛送來的,主子讓小的們在小姐身邊侍候。”
“哦,那你們知道四爺現在在哪兒嗎?”
青梅問了他們幾句,大致的瞭解了一下他們知道的事情,沉吟一下才開口:“我這邊人都住滿了,你們先去外面客棧住幾天吧?”
南山卻笑着道:“小姐,要不小的們去《四季香》吧,既可以做小二,也可以當保鏢。”
幺幺對他們擠眉弄眼的開口:“也不用偷偷摸摸的去吃東西了,對不對?”
青梅不免笑了笑:“你們願意去自然好,幺幺你陪着他們兄弟過去,和瑤華打個招呼,順便給他們買棉被什麼的,安置好再回來。”
“是,”幺幺和他們一起告退。
青梅見他們走了,這纔拿着包裹去裡間。
包裹不大也不重,青梅打開後卻大吃一驚,一個精緻的小盒子裡是十幾張銀票,還有一封信和幾本賬冊。
她先打開信看了起來,信紙上的毛筆字跡很是顏筋柳骨,筆走龍蛇,信紙上都是思念自己的話,還有關心自己身體,日夜想念自己的曖昧語氣,讓青梅都紅了臉……
她仔仔細細的看了兩遍,這才放到炭爐裡燒掉,這東西可真不能留下。
他說着賬冊是特意讓人給她抄的,看過後也不用還回去,那兩萬兩銀子讓自己儘管用,其中一萬一是賣方子得了的。
她看了看賬冊,又拿起銀票數了數,每張一千兩,一共有二十張,心裡很是感概:這就像是告訴自己,這零花錢,你儘管拿去用。雖然還沒成親,可是那寵溺的語氣,就是讓人心裡舒暢。
自己現在也用不到這銀子,可是手裡有銀子,心裡就有了底氣,而且姑母家的事情就好解決了。
幺幺回來的時候,看着自家小姐抱着手爐在發呆,趕緊問:“小姐,您藥吃了嗎?”“吃過了,”青梅回過神,看着她好奇的問:“幺幺,你們還有人在這裡嗎?”說完又趕緊開口:“要是不方便告訴我就算了,我只是想到東平他們在這幾個月了,隨口問一下而已,沒有別的意思。”
幺幺笑了笑,語氣輕快的道:“奴婢的師傅也在啊,可惜上次的時候她保護姚公子出去了。”
“哪個姚公子?”
青梅驚訝的看着她:“該不會是姚建成家吧?”
幺幺肯定的點頭,偷笑:“奴婢的師傅人很好,算是溫家的供奉了吧,不過他們的蹤跡不能讓外人知道,而且姚家也有離開進京的打算。”
青梅很是感嘆:“你還不如不告訴我呢,事關機密,下次我再也不亂問了。”
幺幺笑了笑:“小姐嫁到溫家以後就知道了,四爺是溫家最厲害的主子。”
青梅搖頭嘆氣:“我寧可他普通點,那樣也不會活的這麼辛苦!”
幺幺捂嘴偷笑:“小姐是心疼四爺了嗎?”
“欠收拾是不是?”青梅瞪她一眼,見她還是偷笑,無奈的起身:“走吧,我去廚房瞧瞧;我倒是忘了,你去請許大夫過來,替姑父把脈,看看要不要補補身子。”
“是!”
許延東接到自家姐夫回來的消息,自然是趕緊告辭回來,回到家見面,自然有一番熱鬧,特別是陳喬峰兄妹,更是忍不住哭泣……
等到吃了晚飯,許延東高興的道:“姐夫一路也累了,今兒早點歇着,我們明兒在說話。”
“好!”
青梅和兩個弟弟說了會話,柳氏就過來趕人:“你們姐弟三怎麼有說不完的話?這大冬天的都給我早點去休息。”
許景然笑着答應:“是,娘也早點休息。”
“娘,我想過幾天再去外祖母家玩,那裡真好玩,冬天河裡結冰用石頭砸,下面還有魚會跳上來,用棍子一撈……”許景軒還拉着柳氏的袖子,很想再去那邊玩。
柳氏順手打了一下他的肩膀,嗔道:“我看你纔是欠收拾了,叫你爹用棍子揍你纔是真的,下次敢拉你姐姐去,看我不打死你!”
許景然看見姐姐對自己使眼色,趕緊拉着弟弟走,笑着道:“娘,我們先去休息了,肯定不敢帶姐姐去玩水的。”
柳氏看着兩個兒子笑着離開,狐疑的看着女兒:“你昨兒沒和你弟弟們去胡鬧吧?”
青梅一臉認真的點頭:“娘放心,我站的遠遠的看着,怕他們沒分寸掉水裡呢?”
柳氏這才笑了笑:“這就好,娘知道你向來有分寸,你可是要嫁人的大姑娘了,可不能胡鬧……”
青梅挽着她的手臂乖巧的點頭,心裡暗自慶幸:還好沒讓許景軒這個小笨蛋把自己供出來,自己雖然沒玩水,可是用石頭砸,用棍子捅,玩的可開心了!
嘿嘿,真想下次再去玩個痛快。
柳氏看着乖巧的女兒,恨不得像小時候一樣抱住她,笑着摸了摸她的臉,覺得還暖和才溫柔的道:“你也回去睡覺吧?晚上讓幺幺給你多放點炭火。”
“娘,你去我那,我有話要和你說。”
柳氏聽女兒這麼說,還以爲她是有什麼不舒服,不好意思說,趕緊隨她回房。
她關上房門,拉着女兒來到裡間,眼神上下打量她,擔憂的問:“你怎麼了嗎?哪兒不舒服嗎?和娘有什麼不好說的?”
青梅從櫃子裡,把銀票拿出來給她看:“娘,我好好的,今兒溫公子讓人給我送東西來了……”
“這麼多?”柳氏看着自己手上盒子裡的銀票,只覺得自己的手都忍不住發抖,驚歎不已:“這可真是太多了,你怎麼能拿這麼多?”
青梅趕緊接口:“人比人氣死人,貨比貨得扔,娘這不是他給我的,有一萬一是賣方子的銀子!”
“虧你好意思說,要不是君昊,你怎麼能有這麼多銀子?你看看你那擇子豆腐,桃膠什麼的,那麼多方子就賺了一套鋪子而已。”
柳氏說完嘆了口氣:“君昊是個好孩子,一點也不嫌棄我們家世,你自己好好的收着,到時候壓箱底的銀子就有了,看着好的首飾也可以買幾套!”
說真的,這麼多銀票柳氏也心動,畢竟自己除了女兒還有兩個兒子,要是留下幾千,自己兒子可就……
可是想到這是女婿送來給女兒,就和聘禮差不多的性質,自己要了像什麼樣子?
“娘,我想你拿一萬兩銀子,到時候姑父要是願意留在芙蓉鎮,您就給姑母把那三進的院子買下來。”
柳氏疑惑的看着女兒:“爲什麼?”
“祖母就這一個女兒,爹就這麼個姐姐,您不出銀子是不可能的,既然橫豎要出銀子,您就要個好名聲,以後祖母還有什麼話說?”
青梅拉着她坐下細細的分析:“再有,姑父他們到時候有了銀子,也會還給您對不對?”
“話是這麼說,可是……”
青梅抱着她的胳膊笑:“娘,我有兩個弟弟,和我血脈相連,我們都是在您的肚子裡出來的,給他們我一點也不心疼。”
“再說爹孃對我這麼多年的養育之恩,還這麼疼愛我,羊羔都有跪乳之恩,我豈能不知感恩?退一萬步說,銀子不要放在同一個籃子裡纔好,就算我在白鹿城有什麼事,好歹還能回到爹孃這……”
“不許說不吉利的話,”柳氏紅着美麗的眼,看着眼神透着亮光的女兒,應下:“娘收下了,娘就盼着你這輩子都好好的,明白嗎?”
青梅笑了笑,露出甜甜的笑容:“這纔對,女兒孝敬娘這不是天經地義的嗎?到時候讓您的外甥和外甥女也孝敬您,擡着銀子讓您砸,看不順眼的就用銀子砸過去!”
“你這不知羞的,還沒成婚呢?哪兒來的外甥……”
母女倆說了會話,青梅就數了一萬兩銀票,裝到荷包裡遞給她:“娘這次幫了姑父,對姑母和爹,祖母,可就問心無愧了。”
柳氏拿着輕飄飄的荷包很是感概:“這還沒一錠銀子重,可是卻可以讓我們這輩子衣食無憂了。”
“其實也不多,置點家業的話,很快就用完了,娘看着好的就買下,那就是您的嫁妝,愛給誰都成……”
母女倆說了會話,柳氏這才小心翼翼的拿着荷包回去。
許延東已經梳洗好,上牀在看書,看着她進來就把手上的書冊放下,含笑的看着她:“妙妙,爲夫已經給你暖好被窩了,你再不來我就要去找你了!”
“我就和你女兒說幾句話呢?”
柳氏覺得自己把荷包放在哪兒都不安心,還是按着女兒教的法子,放在個小木盒裡鎖好,再塞到衣櫃底下最裡面。
許延東好奇的問:“你在做什麼呢?”
柳氏理直氣壯的道:“我塞點藥老鼠的藥!”
“這事以後讓丫鬟做就行,這大冷天的,你趕緊梳洗了上牀吧?”
“知道了,我先去洗漱。”
柳氏看了看炭火,這纔去洗漱,只覺得自己的心裡莫名的平靜了下來,想着過兩天就可能有四千兩銀子要給大姑子,那就真的不興奮,反而心疼了。
見自己的媳婦上牀了,許延東趕緊給她騰出暖和的地方,看着她笑了笑:“你今兒是怎麼了?怎麼悶悶不樂的樣子?有什麼心事嗎?”
柳氏在溫暖的被窩裡,把頭靠到他的胳膊上,低聲道:“這下姐夫回來了,總算是大喜事,要是他們願意多住些日子,我自然也沒有意見,可是娘看了套三進的房子,想給姐姐他們買下呢?”
許延東下意識的看了看她皺着的柳眉,不敢告訴媳婦,這件事情自家娘已經和自己說過了,勉強的笑了笑:“要是姐夫不想回去,那麼這這邊住下也未嘗不可,以後娘年紀大了脾氣也大的時候,姐姐也能多陪着點,多勸勸她老人家。”
柳氏看着他:“你覺得留下的可能性大嗎?”
許延東看着她,小心的點了點頭:“我覺得有點大,到時候你借給姐姐兩千兩銀子行嗎?剩下的就讓娘借給姐姐,到時候肯定會還給我們的。”
“不行,”
柳氏說完看他一臉哀求的看着自己,伸手點了點他的腦袋,溫柔的道:“一事不煩二主,孃的私房就留着吧?你女兒給了我一筆銀子,剛好夠買那院子。”
“怎麼能要女兒的銀子呢?”
許延東也不敢大聲說話,低聲道:“女兒手裡的銀子給了我們,她的壓箱底怎麼辦?”
柳氏嗔了他一眼:“這是女婿買方子送來的一萬兩銀子,到時候……”
她到底怕自家夫君告訴婆婆後,婆婆會更加大方的貼補大姐家,當下就少說了一半。
許延東很是感慨:“這可真是多虧了君昊,先前我還擔心他對我們女兒不好,現在看來還真是想多了。”
柳氏很是欣慰:“是啊!我們女兒好福氣……”
許延東伸手抱住她,臉上一片溫潤笑意:“妙妙,難道我對你不好嗎?我會對你永遠這麼好……”
“夫君自然是好的!”柳氏嬌媚一笑,桃花眼含情,瓜子臉白嫩,紅潤的櫻桃小口一點,還有那身上的白色褻衣,和滿頭的黑髮,說不出的豔麗如花,真是讓他百看不厭,抱住她就親了上去:“妙妙,我還能對你更好。”
冬日夜正長,室內一室旖旎溫暖……
138 美味砂鍋飯
陳思玉一家四口回到小院子,陳喬峰和妹妹跪下磕了個頭,異口同聲的喊了聲:“爹。”
“快起來,我們一家子也總算團圓了!”陳思玉一手扶起一個,看着兒子和女兒都高了不少,很是欣慰:“爹看到你們好好的就好,我們一家子也總算團圓了。”
“爹,”陳喬瑜看着他,白淨的圓臉都是孺慕之情:“我好想你……”
許笑敏紅着眼睛,這個男人曾經左擁右抱,讓她恨不得弄死他。
可是沒他在身邊的日子,她才知道一家之主的重要性,她才知道自己心裡還是牽掛他的,現在他好好的回來了,她的心裡頓時覺得有了依靠。
陳思玉和兒子,女兒說了會話,曉紅就送了熬好的補藥過來。
許笑敏就開口:“好了,你們都去睡吧,有話明兒再說。”
“是,爹,娘早點歇着,兒子(瑜兒)告退。”
陳喬峰和妹妹走出去後,曉紅就拉着陳喬瑜去邊上的房間,本來她是隨許笑敏歇着的,現在陳思玉回來了,就先讓曉紅陪她睡。
陳思玉感覺到碗裡的湯藥不是很燙,一口悶下碗裡的湯藥,見許笑敏給自己遞了盞茶,搖了搖手:“不用,不是很苦。”
許笑敏眼神關切的看着他消瘦的臉,溫柔的道:“許大夫的醫術極好,說你身子虛要多補補,我明兒就讓廚房給你燉只人蔘雞。”
陳思玉看着她笑了笑,低聲道:“不用了,這到底是岳母家,我們不好太張揚!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就是擔憂太過,看見你們好好的,我就安心了。”
“夫君,你何必想這麼多,現在是你的身子最要緊!”
陳思玉和她一起進了裡間,躺到溫暖又舒適的牀上,深深的吸了口氣,感嘆道:“這牀可真舒坦,這一回我能撿回條命,虧得延東認識的貴人。”
許笑敏笑了笑:“那貴人現在是青梅的未婚夫了……”
陳思玉聽她說完,眼神黯然,懊惱不已:“都怪我當初鬼迷心竅,非要和李家結親,今兒看青梅的爲人處世,真是後悔莫及!”
許笑敏心裡也覺得可惜,卻還是安慰他:“都是他們沒緣分!”
夫妻倆說了會話,許笑敏溫柔的開口:“夫君,我們先睡吧,有事明兒再說。”
“好,”陳思玉閉着眼睛想了想,還是低聲問:“笑敏,我們要不租個房子搬出去住吧?總不好在這裡過年啊?”
許笑敏驚訝的看着他:“你不回去了?”
陳思玉苦笑不已:“那邊已經容不下我們了,好在延東厚道,我們在這還能求個安身的地方,到時候做點小生意,或者去鋪子做個賬房都能過的去。”
許笑敏心裡一酸,眼睛忍不住紅了:“夫君!”
陳思玉反而笑了笑,神色之間充滿豁達:“這經過這一遭生死一線,我還有什麼能看不開的?我經歷牢獄之災,留下了污點,科舉無望!那總要養家餬口,再說我爹能給我掙下一份家業,我就能給我們兒子也留下一份家業。”
“夫君說的對,我倒是看中了一處三進的房子,前面是三間鋪子,後面是兩進的院子,雖然地方偏了點,可還真不錯,要不是……”
他擔憂的問:“那價格也不便宜吧?我們現在可以說是身無分文,這幾千兩銀子可不是小數目啊?”
“可是我們既然準備留下,房子早晚要買的,我們明兒去看看……”
“好!”
第二天的早上,大家吃了早飯,許笑敏就和陳思玉出門,給了十文銅錢,坐了輛騾車來到那院子邊。
陳思玉四處看了看,鋪面有七八成新,柱子的料子和門窗木料看着都不錯,後面高高的圍牆裡能看出地方開闊。
“怎麼樣?這裡不錯吧?原來開的是布料鋪子,後來虧了,這纔想賣了……”
許笑敏說完看着他問:“這地方成嗎?”
陳思玉不停的四處張望,因爲臨近過年,這裡的人很多,點了點頭:“我們來的路上,我注意到有好幾家賣布料的鋪子,他新開的肯定不成,這地方還不錯。”
他說完乾脆把邊上都走了一遍,他家裡本來有鋪子,對這也有點懂。
許笑敏和他都在邊上轉悠了半個多時辰,開口道:“我們該回去了,等一下都可以吃午飯了。”
“好,我們回去。”陳思玉找了輛騾車,扶着她上去後自己也上去,和車伕說了地址後,看着她低聲問:“這銀子不好借啊?”
“我娘說了借我兩千兩,找弟妹借兩千兩,我們就能有房子和鋪子了,誰說是借了銀子,可是好歹看的到鋪子,青梅新開的那家生意挺好的……”
許延東正和自家老孃說話,現在書院放假了,兩個兒子跟着女兒去外面的鋪子,自家媳婦忙着準備過年的東西,自己還是來陪陪娘吧?
許延東怕自家娘覺得冷清,笑着道:“娘,明兒我們也去外面吃好不好?”
許老孃笑着搖頭:“先前青梅還經常帶我去吃,可是現在天太冷了,外面人又多,我可不耐煩出去吃。”
“這倒也是,希望今年過年不要下雪……”許延東看見自家姐姐和姐夫進來,笑着起身:“姐夫,姐姐,你們回來了,趕緊坐下喝杯熱茶。”
“好,”陳思玉對坐在那笑吟吟的許老孃行了個禮,又對許延東點了點頭,這纔在邊上坐下。
吳媽媽送上茶就退下,許老孃看着他們開口:“外面熱鬧了吧?思玉你的臉色今兒好看多了。”
許笑敏笑着道:“我也這麼覺得,到底是家裡住起來舒服,在客棧睡覺都不安穩。”
和自家夫君對了個眼色,纔看着娘和弟弟開口:“娘,阿東,我們……”
陳思玉卻打斷她的話,自己起身對他們抱拳行禮,陳懇的道:“岳母,延東,這次我們出事,幸虧你們的幫忙,才能讓我們全家團聚,救命之恩,我銘記在心!現在我們已經被除族,以後我想和敏兒住在這邊,現在看中了一套房子,要是岳母和延東手頭方便,能否借給我四千兩銀子,讓我買下那宅子,也算是一份家業。”
許老孃點了點頭,這話女婿說的誠懇,就看着兒子問:“你回去問問你媳婦,公中能不能騰出兩千兩來?”
許延東見大家都眼帶期望的看着自己,心裡萬分慶幸自家媳婦昨兒晚上和自己說了這件事情,起身嚴肅的道:“姐夫說的有道理,好在前幾日君昊託人給青梅帶來了賣方子的一萬兩銀票,都在我手上;我這本來還想着給青梅準備點金銀玉器,既然姐夫急用,就挪出四千兩給姐夫。”
認真的看着驚喜的他,道:“姐夫,我就一個要求!”
陳思玉也定定的看着他,肅然道:“延東,你有要求儘管提!”
許延東很是嚴肅的道:“姐夫,我只想你以後好好的待我姐姐,不要讓她傷心難過;我就這麼一個姐姐,只希望她以後的日子平順開心就好。”
陳思玉想到自己身邊的通房和那些荒唐事,微微紅了臉,看着他一口應下:“岳母,延東你們放心,我在此立誓:如若再負了笑敏,必定讓我千刀萬剮,不得好死。”
許老孃聽了這話,心裡滿意的很,趕緊開口:“思玉,不用如此,我們都信你。”
陳思玉看着紅着眼睛的許笑敏,也紅了眼:“都說大難臨頭各自飛,遇到這事笑敏還對我不離不棄,延東替我處處求情,我要是再不知道好歹,豈不是枉爲人?我只恨自己以前對笑敏不夠好,讓她受委屈了。”
“這就好,你們夫婦以後好好的過日子就好!”許老孃笑着道:“阿東你趕緊取了銀子,把那房子買下,託你妻弟在衙門過戶,要不這兩天衙門一封印,可就要等明年了。”
許延東一聽趕緊往外走:“好,我這就去!”
未時中(下午兩點)陳思玉激動的捧着房契,沒想到事情這麼順利,自己又有了一個容身之處。
柳亦齊親自送他們出了衙門,笑着拱手:“恭喜陳姐夫了!”
“多謝,多謝,亦齊,去前面喝杯茶吧?”陳思玉把房契遞給一邊神色緊張的兒子,感激的拱手:“今兒真是勞煩你了!”
柳亦齊和氣的笑了笑:“今兒衙門封印,我也不得空,留着下次一起!”
許延東笑了笑:“那你先去忙吧?有空再到姐夫家來坐坐。”
大家拱手告辭,回到家的時候,許老孃神色焦急,趕緊開口:“成了嗎?房契呢?”
“外祖母,在這呢?”陳喬峰趕緊把手裡的房契遞給她,見大家都去看,心裡卻是酸酸的。
雖然有了屬於自家的房子是喜事,可是就要離開這裡,不能和表妹朝昔相處,也不能和她一起吃飯,自己的心裡難免有幾分不捨。
柳氏看了看那房契,心裡雖然不捨的銀子,可是到底鬆了口氣,自己以後管家就輕鬆了,要不就怕哪兒不周到,大姑姐心裡有疙瘩。
而且自己也算對的起,她以前幫着自己在婆婆面前說的好話。
許景然他們可沒想那麼多,反而很是興奮:“太好了,以後姑母家近,我們就可以時常去姑母家玩!”
許笑敏笑的很是愉悅,連連應承:“對,對,你們要是不來玩,姑母可要生氣呢?”
“太好了……”許景然拉着表妹去邊上嘰嘰咕咕的說話。
許延東笑着道:“姐夫和姐姐也別急,今兒已經二十了,過幾天兩個鋪子關了,就有人手去幫忙了,今年我們全家團圓,一起過個團圓年。”
陳思玉也知道現在住不進去,要好好收拾才能住進去,偏偏現在要過年了,人手也不好找,笑着拱手:“好,就是勞煩弟妹辛苦了。”
柳氏笑着道:“姐夫客氣,過年了就要熱熱鬧鬧的纔好。”
青梅坐在邊上,倒不是她今兒文靜,而是月事來了不敢亂動,看着大家都說的興高采烈。
她其實早就想過,要是那裡真的買來,用來做什麼好,看着陳思玉笑了笑:“姑父覺得那邊的鋪子做什麼好?”
陳思玉現在可不敢小看她,沉吟了一下才開口:“我看那邊衣料鋪子,文房鋪子都多,能不能開個賣麪條,餃子的鋪子?”
其實笑敏說過,她時常管着肉餅餛飩鋪子,覺得利潤也還好,想自家也開一個。
陳思玉卻覺得芙蓉鎮上青梅已經開了兩個,自己再開的話,怕他們覺得自家搶生意,還不如開個麪店。
青梅一聽他的話,心裡也明白他的意思,覺得姑父經過這事,倒是厚道了許多,笑着道:“我這倒是有個想法,不知道姑父樂不樂意。”
“青梅你指點姑父,姑父賺了銀子給你厚厚的添妝。”陳思玉看着她,笑的很是溫和:“來,你和我說說弄什麼好?”
青梅見大家都看着自己,捧着手爐笑了笑:“那邊我陪祖母也去看過,大的麪館有三家,小的麪條餛飩鋪子也有四家,大酒樓有兩家。”
見大家神色嚴肅起來,笑着道:“好在那裡有市集,還有這麼多鋪子,最重要的是那邊靠河,還有碼頭,我想着姑父不如試試蓋澆飯,再賣些肉餅麪條什麼的,應該還行!”
陳思玉焦急的問:“什麼是砂鍋飯?”
許景然對自己的姐姐很有信心,趕緊來到她的身邊,大眼睛都亮了起來:“肯定是很好吃的,姐姐爲什麼沒有弄給我們嚐嚐呢?”
“小饞貓,晚上我們就吃這個!”青梅摸了一把弟弟的臉,笑着道:“我也是前段時間看到大鍋裡燒飯,纔想起了這個,試試看成不成!”
柳氏看了女兒一眼,決定到時候囑咐幺幺幾句,這幾天不能讓女兒碰到冷水。
這砂鍋飯和蓋澆飯都很簡單美味,還是前天去外祖母家看見表弟玩泥巴的砂鍋,她纔想起來這茬,趕緊帶了幾個回來。
青梅讓人準備肉沫醬,土豆雞塊,排骨醬,什麼的,因爲只有四個小砂鍋,自然還要準備蓋澆飯。
許笑敏心裡想早點知道結果,也一直在廚房幫忙。
等到晚飯的時候,先上了人蔘雞,還有紅燒排骨,一個大白菜,還有個清炒冬瓜。
許老孃着急的問女兒:“敏兒,那個飯好了沒有?”
“快好了,挺香的!”許笑敏笑吟吟的看着大家:“我在廚房聞着味道就餓了,大家肯定喜歡吃。”
巧巧她們端進來一個個盤子,盤子裡飯是半圓的,很漂亮,上面還放了幾粒炒熟的黑芝麻和豆芽,邊上是噴香的土豆雞塊混着肉沫醬。
許老孃拿着湯勺率先開吃,只覺得飯裡有肉的香味,醬又下飯,讓人停不下來。
一時之間,大家紛紛稱讚,就連不喜歡吃飯的許景軒都吃的一乾二淨,摸了摸肚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這飯可真香啊?我覺得我還能再吃點。”
巧巧她們用布墊着,端着四個小砂鍋進來,揭開了蓋子纔下去。
青梅笑着道:“砂鍋不夠,我們就嚐個味吧?”
砂鍋裡的飯更香,上面是肉醬,底下有金黃的鍋巴,一口咬去,又香又脆。
四個小砂鍋裡的飯菜很快就被掃光。
許延東想了一下,笑着道:“我是覺得砂鍋更好,不僅香,而且冬天吃暖和。”
“對,味道很好。”陳思玉也點頭,看着青梅問:“不過青梅,這又是豬肉,又是雞肉,成本不小吧?”
許笑敏今兒在廚房,知道的一清二楚,笑着接口:“總共是兩斤肉四十文,一隻雞,還有一斤醬;可是我們這十個人,廚下有十五個人的份,還有點醬多,估計是四十個人的份呢?”
139 沖喜
青梅早就記好了,把一張紙遞給他:“姑父您看,這是我估摸着記下來的,您看看。”
許延東看紙上連大米,醬,什麼都算進去了,加起來是一百九十文,琢磨了一下道:“這樣的話十文一碗,四十碗就是四百文,減去這一百九十文,也能賺二百一十文。”
陳喬峰接過看了看,笑着道:“四百碗就是二兩銀子,看着利潤確實好,那裡人也多,就賣這砂鍋飯吧?”
許笑敏也眉眼帶笑的點頭:“是啊,青梅就是機靈!”
又看着她問:“青梅,就是這個砂鍋要預訂,還有今兒的是用爐子燒的,難不成要買這麼多爐子嗎?”
青梅笑了笑:“姑母,就讓人砌兩個竈臺,按着這砂鍋底的大小,到時候……”
青梅仔細的說完,還順手用畫了張圖。
陳思玉接過不住的點頭,看着她開口:“青梅,姑父多謝你了,以後只要你用的上,姑父絕無二話!”
“我們是一家人,本來就該互相扶持,我們都好好的,這纔是祖母想看到的。”
青梅覺得這樣的日子也挺好,有點小錢,過着簡單的日子,安穩又幸福。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很快就到了十二月二十六,兩個鋪子也關了,許家的人熱熱鬧鬧的,顯得格外熱鬧。
許景然自從知道姐姐要定親了,反而格外黏着她,除了睡覺,哪兒都喜歡跟着青梅:“姐姐,有什麼事你吩咐我就好,我已經是大人了,能幫姐姐的忙了!”
許景軒的反應就比較直接了:“姐姐,讓溫大哥不要來訂婚好不好?我不要姐姐嫁到那麼遠,除非讓溫大哥也住到我們這來!”
青梅拍了拍景然的肩膀,摸了摸景軒的臉蛋,只覺得自己的鼻子一酸,心裡莫名有了不捨,這兩個弟弟,她也是看着他們慢慢的長大……
“姐姐永遠是你們的姐姐,再說還早呢,姐姐還要多陪你們幾年,你們可要好好唸書,等秋闈的時候就可以去白鹿城看看姐姐了,而且你們努力唸書,以後不僅可以給姐姐撐腰,翰林清貴……”
青梅給兩個弟弟畫了張大餅,不管他們能不能做到,可是多念點書總是好的。
陳思玉喝了許大夫開的藥,身子很快就好了起來,他本來就是因爲擔憂太過,思慮太甚,飲食不好,這才又瘦又憔悴。
他請了幾個人開始慢慢的收拾,竈臺更是重中之重,雖然忙碌起來,人倒是胖了點,每天都精神抖擻的忙碌。
陳喬峰畢竟大了點,也能搭把手,也經常去轉轉。
這天早上,柳氏醒來聽到外面的雨聲,很是慶幸:“下雨了,還好莊子上的東西都送來了,該買的也都買了,要不這下雨天可真愁人。”
許延東側身看着她笑:“這都是我媳婦能幹,你多躺躺,反正下雨天沒事。”
“今兒都二十九了,廚房裡也一堆事呢?”柳氏到底還是起來穿衣服:“幸好家裡人多,我都不用動手,也還真不累。”
“日子真的過得好快,轉眼就是一年,我們的女兒再過兩年就要嫁人了,我都還能想起第一次抱着她的樣子。”
柳氏忍不住好笑:“你要是捨不得,就給女兒招個上門女婿罷了!”
“算了,我還找不到像溫君昊這麼好的男人,這就算了。”
青梅聽到雨聲,乾脆不起牀,心裡想起了溫君昊,不知道他現在有沒有空?自己這些日子倒是想給他做件衣服,可是卻不知道他的尺寸。
她倒是問過幺幺,可是幺幺不是貼身侍候的,一問三不知。
大後天就是大年初一了,也不知道他幾月過來見自己?
青梅躺在牀上胡思亂想了一陣,又迷迷糊糊的睡去,等到醒來已經快午時了,這才起牀梳洗,心裡還納悶今兒兩個弟弟怎麼沒來喊自己。
她撐着油紙傘來到祖母的院子,看見就許老孃在那和吳媽媽說話,笑着問:“祖母,今兒弟弟他們去哪兒了?”
“一馬車都去你姑父家瞧瞧,現在也該回來了吧?你倒是起的真早,都能趕上午飯了!”
許老孃瞪了她一眼,開始碎碎念:“都要嫁人了還這麼懶,你就不能早點起來嗎?”
青梅坐到凳子上,對她甜甜的笑:“祖母,就是因爲要嫁人了,在孃家的日子怎麼舒服怎麼來。”
“你就不能矜持點,大姑娘說起嫁人不臉紅?”
青梅拿着栗子剝着吃,對她只是笑,讓許老孃自己也笑了出來,忍俊不禁的笑罵:“真是淘氣!對了,你閒下來也該做點女紅了,免得……”
青梅只是笑,反正自己就把祖母的碎碎念當成耳邊風,這祖母的性子就是這樣,她這樣過了大半被子了,自己能有什麼好不舒坦的?
許景然他們說笑着進來,恭敬的道:“祖母,我們回來了。”
“好,就等你們回來吃午飯!”許老孃看見自己的兩個孫子,任何時候都是眉開眼笑的:“可不能把你們餓着,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呢?”
許延東也和姐夫一起進來,聽到自家孃的話,打趣道:“娘,您對孫子這麼好,兒子都吃醋了。”
許老孃笑的很開心:“別對我來這一套,和你媳婦撒嬌去,從今兒起可不準出門了,這都要過年了,家裡就要熱鬧纔好。”
“岳母說的是,都是我心急了!”陳思玉臉上難掩喜氣:“那竈臺弄好了,等到明年就能試試效果了。”
千門萬戶曈曈日,總把新桃換舊符。
新年天氣好,就是爆竹聲聲,紅燈籠,喜慶的門聯,家家戶戶香氣撲鼻,歡聲笑語不斷。
而且這個時候,家家戶戶開着大門,大人和小孩各處串門,瓜子花生糕點糖果盡情吃就是。
轉眼就到了正月十二,兩家鋪子又開始開門了,陳思玉也坐不住了,開始找人休整,也好早日開鋪子。
許家的親戚不多,正月初二的時候,許延東帶着媳婦兒女去岳家走了一趟,住了一晚上。
別的就是去舅舅家,還有族人之間的走動,還有熟人朋友之間的走動,都是許延東帶着兩個兒子去的。
青梅倒是一下子閒了下來,除了去兩個鋪子上轉轉,或者是去姑父家看看,心裡琢磨着自己乾點啥?比如說再過幾個月溫君昊纔會來下聘?他會親自來嗎?
這天午後,細雨綿綿,青梅乾脆又去午睡。
“起來了,白天睡太多,晚上就睡不着!”柳氏倒是看不過去了:“等下你給我做針線,給君昊做幾身細棉的褻衣,還有腰帶,這些不用尺寸也可以動手啊?到時候也可以當回禮。”
“娘說的對,”青梅笑的殷勤,桃花眼彎彎的狡辯:“我這不是怕娘,說我私相授受嗎?”
柳氏忍不住點了點女兒的額頭,嗔了她一眼:“定親了,自然就算是溫家的人了,你也給我靜靜心,還有家裡的事你接手,也好熟悉一下。”
青梅趕緊討饒:“娘,家裡的事我都懂,您就讓我再鬆散一年吧?明年再說也來得及。”
“我就不知道你怎麼就這麼懶?”
柳氏無奈的看着女兒:“還有定親後,你就算是溫家的人了,送些衣物很正常。”
幺幺快速的進來,歡喜不已:“太太,小姐,四爺讓人來送年禮了,外面兩大馬車呢?”
柳氏趕緊起身,驚喜的道:“這孩子也太客氣了,現在還沒定親,哪裡用多此一舉送什麼年禮呢?”
“讓巧巧她們準備午飯給來的人吃,這個時候送什麼年禮呢?”
青梅說着言不由衷的話,花瓣一樣的嘴角卻忍不住翹起,歡快的道:“趕緊給我收拾一下,去看看有什麼好吃的!”
當然,最重要的是有什麼信給自己。
這次來的只是個小管事和趕車的,恭謹的把一封厚厚的書信遞給柳氏:“太太,大年初二的時候,四爺本來想親自來的,可是二爺在京城出了點事情,四爺就只能先去京城了,這是四爺給太太的信。”
又把一個小包裹給青梅,笑着道:“小姐,這是四爺送給您的一點小玩意。”
青梅在外面還是很懂規矩的,示意幺幺收了包裹,乖巧的道:“幺幺,拿去給我娘收着吧?”
柳氏覺得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女兒這樣懂規矩很是難得,(雖然她知道肯定有書信),可是這還比較能接受,示意幺幺解開,看裡面有兩個不大的首飾盒子,也不細看,溫柔的道:“既然是首飾,你就收着吧!”
幺幺看了小姐一眼,接過包裹就拿去自家小姐的房間。
青梅讓人把東西卸下來,都是果子,布料,乾貨和幾樣補品。
除了乾貨放在廚房邊上的房間,另外的都拿去大廳。
小管事見青梅理事很是井井有條,彎腰笑着道:“小姐,屬下們明兒一早就回去覆命,四爺請小姐回兩罈子青梅酒,別的都不用。”
“哦,好,你們一路辛苦了,先去吃點東西,再好好歇一歇。”
“是,多謝夫人,多謝小姐。”
柳氏看着巧巧領着他們下去,纔看着女兒笑了笑:“你也回房去把首飾收好,就到大廳裡來看看他送了什麼。”
“好,我知道了!”
青梅覺得自己臉莫名的紅了,趕緊回房去看看他給自己帶了什麼?
上面的盒子裡放的是一套石榴的金首飾,金簪,金鐲子,金耳環,做工精巧,美麗大氣。
青梅看了看就打開了下面的盒子,裡面信封裡是十幾張書信。
看着那走筆蛇龍的字跡,述說着滿紙的想念,說不清的柔情蜜意,道不盡的昔日纏綿,青梅也被他勾起了幾分相思。
青梅不敢耽擱太久,很快去大廳裡見祖母和娘,心裡興慶今兒在家的人不多,要不想想就害羞。
許老孃在大廳裡看用木盒子裡兩根根鬚齊全的人蔘,還有兩顆靈芝,歡喜的合不攏嘴:“先前王公子送給我的人蔘,給你姑父吃了,我正心疼呢,看到這些我就不心疼了。”
柳氏笑了笑:“娘,那人蔘雞我們都吃了,您可別讓姐夫背黑鍋。”
看見女兒來了,把手裡的信遞給她:“你給你祖母念念。”
“好,”青梅接過幾張信紙,聲音清脆的念:“祖母新年好,伯父伯母新年好,君昊本來準備到芙蓉鎮,可是瑣事纏身,只好讓……區區薄禮不成敬意,待兩個月後,君昊再上門拜訪。”
青梅長長的唸完,才猛然回過神,他過兩個月就要來提親了?
許老孃笑着點頭:“難得君昊這份心意,妙妙,你趕緊準備回禮,剛纔不是說要青梅酒嗎?可別忘記了,這孩子真是太客氣了。”
“是,”柳氏笑着答應:“我這就去準備。”
許老孃笑着點頭:“那些東西你都收好,這人蔘和靈芝我各留下一顆,另外的你送給你爹孃,也讓他們高興高興。”
柳氏沒想到自家婆婆這麼大方了,連自己爹孃都想到了,不過心裡一想就明白,這是自己借給大姐他們銀子的緣故,笑着道:“娘真是想的太周到了,我爹孃常說我有福氣,婆婆把我當親女兒。”
“那是應當的,讓你爹孃有空也來住幾日。”
許老孃雖然這麼說,可是臉上是掩不住的肉疼。
青梅抿嘴一笑:“祖母說的是,人蔘靈芝就是要您和外祖母這個年紀吃;這布料好,到時給姑母家幾匹,也好做幾身新衣。”
柳氏趕緊附和:“對,到時候鋪子開張,我們都穿新衣衫。”
“好,到時候都去湊熱鬧……”
許延東回來聽到消息後,看着文房四寶,笑着搖頭:“君昊很體貼,這些都不是特別貴重的,比我們平時用的又好一點,我和景然都可以用。”
“我讓人準備了兩罈子酒,還有兩隻火腿,還有些醬菜做回禮,你看成不成?”
柳氏說完嘆了口氣:“我就怕太少了被人說嘴。”
許延東溫柔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笑了笑:“你又鑽牛角尖了,這是你女婿的孝敬,你有什麼好愁的?你要是厚厚的回禮,人家都不敢拿回去。”
“這也是,我還真鑽了牛角尖。”柳氏看着他笑了笑:“等下我們都做一身新衣衫,等到二月女婿上門穿。”
“好!”
正月二十六,是黃道吉日。
陳思玉一家子就告別岳母他們,搬到了新宅子,同時陳家食鋪正式開業。
青梅他們一家子都去湊熱鬧,連柳氏的孃家也都帶着禮物來賀喜,柳亦齊又會說話,場面很是熱鬧。
兩掛鞭炮一放,陳家食鋪開門迎客。
邊上的人很多都認識許延東和柳亦齊,怎麼着也要來捧個人場,等嚐到砂鍋飯的美味,那是讚不絕口。
許老孃在樓上看着人越來越多,拉着沈氏的手,很是感激:“親家母,今兒多虧了亦齊啊,這可真是幫了我女婿的大忙了。”、
沈氏笑的很溫和:“親家母客氣了,我們本來就是一家子,不必見外才是;這下子敏兒安頓下來了,您也可以放心了。”
“可不是嗎?我這女兒可真是讓我操碎了心。”
許老孃說完,很是殷勤的囑咐:“等到了君昊上門的時候,您和親家可一定要來啊?他可孝順了,上次的靈芝和人蔘,就是他特意送給我的。”
沈氏知道她這是表功:“好,我也沾了親家母的光,一定要來見見……”
陳家的生意很不錯,不僅中午和晚上的生意好,早上的肉餅,餛飩,蛋糕生意也很不錯。
青梅陪着自家祖母一連去了好幾天,許老孃這才安心,開始拘着孫女出門:“現在都二月初三了,也不知道君昊到底哪天來,你給我好好的呆在家裡。”
青梅很鬱悶的看着她:“祖母,您這是過河拆橋,我去鋪子上轉轉又沒關係。”
“我寧願你在家睡懶覺,也不能讓你出去,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許老孃說完看着柳氏開口:“有事妙妙你去看看就是,再說兩個鋪子有這麼多人,反正青梅是不能出去。”
柳氏笑着點頭:“娘說的對,我記下了。”
青梅見她們統一戰線,只能哀嚎:“弟弟們去書院了,還不讓我出去,這是要悶死我嗎?”
“不準胡說,”柳氏嗔了女兒一眼:“家裡的事你管着就不無聊了。”
爲了自己的耳根子清淨,青梅決定這段時間自己呆在家裡,等到溫君昊來過了,自己再出門。
不過,等他來過了,自己也算是他的未婚妻,算是他的人了嗎?
時間一天天過去,青梅卻覺得自己的心莫名的開始焦躁起來,似乎心裡有什麼不好的感覺,可是又不知道是爲什麼?
在二月十七這天午後,辛五臉色沉重的上門,一進門看見青梅就跪在她的面前,“砰砰砰”的直磕頭……
青梅覺得自己的心裡一抖,辛五平時都是笑眯眯的樣子,自己還是第一次看見他這樣,難道溫君昊出事了?卻還是強自鎮定的問:“辛五,你有什麼話說就是。”
辛五擡頭看着她,眼裡帶着血絲和期待,嗓音低沉的道:“小姐救命,我家四爺受傷了,命懸一線,求小姐進門沖喜。”
“不,這不行!”柳氏手裡的茶盞“嘭”的落到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茶盞瞬間四分五裂,她的聲音帶着尖利:“別的都行,就這樣不行,我的女兒不能去沖喜!”
沖喜,要是好了,那是皆大歡喜,可是要是不好,女兒就是寡婦,自己的女兒,清清白白,如花似玉的姑娘,自己怎麼忍心讓她去沖喜?
可是要是萬不得已,走投無路,誰會想到這法子?這沖喜的事情也時常有所耳聞,可是一百個裡,也不過一個能有好結果而已。
青梅覺得自己的手,忍不住的發抖,眼淚不受控制的流出來:“他現在怎麼樣了?”
“小姐,四爺現在還在昏迷,可是他受傷的時候,嘴裡還唸叨着你的名字!”辛五紅着眼睛,神色難掩悲傷:“主子說:我不能死,我死了青梅怎麼辦?”
“這門親事不能成!”許老孃重重的一拍桌子,渾身哆嗦着,紅着眼睛道:“柳氏,把銀子整出來,不夠就賣鋪子,他拿來多少,你一分不少的還回去。”
“對,對,還回去!”柳氏踉蹌的跑過來,拉着女兒的手,哭着道:“青梅,乖,把你的銀子首飾都拿來給娘,你不能嫁,知道嗎?”
吳媽媽扶着許老孃坐下,許老孃紅着眼睛大聲道:“青梅,你聽話,你是好孩子,自小就聽話,不要忤逆祖母和你娘,快去把東西找出來!”
140 拎過去
許老孃罵過她“賠錢貨”“死丫頭”卻從來沒說出過“忤逆”這兩個字,這可是最嚴重的兩個字,要是子孫真的“忤逆”就能逐出家門。
青梅知道她嘴硬心軟,知道她寧願自己擔負無情自私的名聲,也不願讓自己去沖喜。
要是那個生死未卜的人不是溫君昊,青梅或許會想法子悔婚。
可是那個人是溫君昊,哪怕他活不了,青梅也要讓他死在自己的懷裡,而不是讓他孤零零的一個人。
辛五聽到老太太和太太的話,只覺得自己的心沉到谷底,雖然想到過這結果,可是他還是接受不了,只覺得渾身無力。
青梅咬脣跪下:“祖母,娘,我知道你們是爲我好,可是我想去沖喜!”
“青梅,你瘋了!”柳氏身子一軟,掙扎着來到女兒的身邊,俯下身,雙手握住她的肩膀,眼淚如同斷線的珍珠一樣留下,哀哀的道:“青梅,你看着娘,你這是在剜孃的心啊?你怎麼捨得娘難過?你不是說要好好的孝順孃的嗎?”
“娘,對不起,您就當女兒嫁人了好不好?”
青梅看着她,自己的記憶裡,柳氏嗔笑怒罵都是優雅的,何曾這樣傷心欲絕?
青梅露出自己袖子裡的紅玉髓的手串,紅着眼睛道:“娘,在他替我戴上這串紅玉髓的時候,他就留在了我心裡!娘,我們都已經準備他來下聘禮了,您就當成女兒已經嫁人了好不好?”
“不,還沒下聘,還沒……”柳氏不甘心的搖晃着女兒。
許延東從外面扶着門走進來,紅着眼睛,一字一句的道:“青梅,你真的願意嫁給他嗎?你知道沖喜的意思嗎?”
“爹,我願意嫁給他,我知道沖喜的意思,可是就算是隻有百分之一的機會,我也願意去試一試!”
青梅的聲音雖然輕,卻讓辛五喜出望外,只覺的自己又渾身有力,趕緊從懷裡拿出一封書信道:“老夫人說過,只要小姐願意沖喜,哪怕主子去了,老夫人也把小姐當成女兒養,以後給小姐厚厚的嫁妝……”
柳氏看着那信,怎麼也不願伸手去接,那封信有千金之重,不是自己想看的。
許延東腳步沉重的來到大廳,坐到凳子上,對邊上的幺幺伸手:“把信給我!”
“是,”幺幺趕緊把辛五手裡的信接過,體貼的撕開後遞到了許延東手裡。
許延東拿着信紙的手微微發抖,看完信後,看着自家娘和媳婦,低聲的道:“娘,妙妙,君子一言快馬一鞭,我們當初應下君昊的求親,接下他的年禮,就算是同意這門親事。”
不顧儀態的用袖子抹去眼淚,低沉的道:“要是青梅不願意,我自然不會強求,可是既然女兒願意,那就讓她去吧!做人就要坦蕩蕩,無愧於心!”
許老孃流着眼淚道:“你要當君子,那你去沖喜好了,青梅是小姑娘,是女人,不是君子。”
“娘,妙妙,君昊救過青梅,救過姐夫,也救過我!現在他有危險了,我們不能袖手旁觀!”
許延東眼淚終於忍不住落下來,看着青梅道:“青梅,要是有那麼一天,爹親自來接你回家!”
青梅順勢磕了三個頭,雖然紅着眼睛,卻努力的笑了笑:“祖母,爹,娘,青梅不孝,讓你們傷心了!你們就讓我任性一次吧?我和君昊會好好的,我不是去沖喜,我是去嫁人,我去嫁給心悅與我的男人,我去嫁給我想嫁的男人!”
雖然這話有點驚世駭俗,可是大家都沒有在意,離別的傷心,已經讓他們無話可說,只能流淚。
辛五抱拳道:“老爺大義,救人如救火,耽誤不得,還請小姐儘快趕路。”
許延東閉了閉眼睛,沉聲道:“明兒早上,我陪青梅一起去白鹿城。”
柳氏看着女兒的神色,就知道自己勸不動,夫君又答應了,自己也沒有別的法子,哽咽的道:“幺幺,你去給小姐收拾衣物。”
“等一下,”青梅看着祖母臉色難看的閉着眼睛流眼淚,扶着自家娘坐到凳子上,自己坐在她邊上抱住她,低低的道:“幺幺,你讓莫家姐妹和東平他們都回來!”
幺幺自然聽青梅的話,應了聲“是”就快速的出去。
青梅閉着眼睛想了想,看着辛五問:“辛五,你來用了幾天時間?”
“屬下快馬加鞭趕路,每天只歇息三個時辰,四天還不到。”
許延東皺眉道:“不行,青梅不會騎馬,得用馬車去!”
辛五趕緊解釋:“是,屬下先來一步,馬車就在後面,很快就能遇上。”
青梅看着他嘆了口氣:“辛五,你也辛苦了,趕緊去廚房吃點東西,再去客房睡一覺吧?”
“是,屬下遵命。”
自己走了,人家也好說幾句私密的話,辛五隻要小姐肯走就好。
門外邊的巧巧神色擔憂的看着小姐,見她對自己點頭,趕緊領着他去廚房。
許老孃見人走了,也不顧及別的了,伸手指着她罵:“你個不省心的死丫頭,沖喜不成的多,要是真的不成,趕緊和你爹跑回來,別死心眼。”
柳氏哭溼了帕子,看着邊上靠着自己的女兒,悲從中來,抽抽噎噎的道:“你在外面自己機靈點,有錢能使鬼推磨,你把銀子帶上……”
許延東皺眉道:“我去一趟書院,先辭了……”
“爹,您聽我說!”青梅紅着眼,看着自家爹紅着的眼,低聲道:“爹不用去,爹要是去了,那邊沒個消息您不能回來;再有就是家裡大大小小的一家子,還要靠爹您撐着,我走了後兩個鋪子的事情娘管,可是平時爹也得去轉轉纔是。”
許延東看着她搖頭:“不行,你一個人去爹不放心。”
“可是爹去了,我們更不放心家裡!”
青梅看着他低聲道:“爹,您也去過溫家,高手衆多,規矩甚嚴,再說我去肯定是在內院;您還不如在家,等我的信,免得我們一時半會出不來……”
青梅真正的擔心卻是祖母,要是自己和爹都走了,她一下子受不住生病了怎麼辦?自家爹在的話,也好勸祖母。
“這……”許延東很快明白女兒的意思,點了點頭,紅着眼睛叮囑:“好,你過三五天,就給家裡帶封信,免得我們當心!”
“好,”青梅看着他們道:“明兒一早我們就走,祖母,爹孃,你們放心,我會好好的照顧自己的……”
柳氏再也忍不住,抱着女兒的肩膀就哭:“青梅,誰讓你這麼懂事?你就不會自私點嗎?你讓孃的心好疼啊……”
離別的不捨,自然是母女抱頭痛哭,等許景然他們回來,姐弟三又是難分難捨,眼淚忍不住流下來。
景然拉着姐姐的手,濃眉桃花眼裡已經有了男孩子的氣概,雖然留着淚,忍着沒有大哭:“姐姐,我送你去,我陪你去保護你。”
青梅用帕子拭去了他的淚珠:“乖,你替姐姐陪着祖母,讓祖母多笑笑;孝順娘,免得娘擔心我;好好聽爹的話,做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許景軒更是抱着姐姐的胳膊哭的震天響:“姐姐,你帶我去吧?我去保護你,我去陪着你,好不好?”
“你們在家乖乖的,姐姐一定會好好的……”
晚上的氣氛很沉悶,青梅看着大家都不動筷子,反而安慰他們:“大家快吃啊,我運氣好,一定能好好的;你們都陪着我多吃點。”
許景軒夾了一筷子肉給她,眼淚汪汪的囑咐:“姐姐,你記得給我寫信,我會想你的。”
許延東給孃的碗裡夾了塊紅燒肉,給女兒的碗裡夾了塊鴨肉,聲音嘶啞低沉的道:“對,大家都吃!青梅,人是鐵飯是鋼,你要記住好好照顧自己,再怎麼樣也要吃飽喝好。”
“爹,我記住了。”
柳氏也給女兒夾了筷子大白菜,卻是紅着眼睛不敢出聲,生怕自己一說話就哭了出來。
吃了晚飯後,青梅送許老孃回去歇着,強自露出了個笑臉:“祖母,我一定會和他回來看您的,到時候給你帶好多人蔘靈芝,您在家要多走路,多吃蔬菜,少吃肥肉和甜食。”
“好,祖母記住了。”許老孃紅着眼睛叮囑了又叮囑:“青梅,你要聰明點,好好的別犯傻,有什麼不對就趕緊回來,知道嗎?”
青梅點了點頭:“好,我知道的,您別擔心……”
整個許家一片愁雲慘霧,許老孃的不捨,爹孃的傷心,弟弟們悲傷的眼淚,青梅聽着他們的聲聲囑咐,只覺得自己心裡也是無比的悲傷難受。
自己這樣的選擇,雖然無愧於溫君昊,卻到底讓家人擔憂了。
想到自己要離開,青梅除了自己帶了五千兩,還有君昊送給自己的首飾,把另外的一萬銀票交給柳氏:“娘,這些您收好。”
柳氏趕緊搖頭,也從懷裡拿出荷包:“你這孩子,離家用銀子的地方多着呢,這是五千兩,你都帶走,到時候不要省!”
“娘,您聽我說。”青梅拉着柳氏低聲道:“娘,我此去要是順利,那麼我就是他的救命恩人,要銀子做什麼?要是不成,我遲早還會回家的,您看着好的鋪子或者小莊子,就用您的名義買下,好不好?”
青梅說完,看着自家娘一邊留淚一邊點頭,又笑了笑:“他一定會好的,這點東西就當我給兩個弟弟準備娶媳婦的一點心意,您也不要捨不得銀子,吃好喝好等着女兒回來看您。”
“好,青梅,娘等你們回來……”柳氏終於忍不住抱住女兒哭泣:“青梅,你要想想爹孃,千萬不能做傻事啊!”
“好……”
青梅其實真的沒有覺得沖喜不好,要是好了是最好,就算他沒了,自己頂着個寡婦的身份,開個女戶,不也是照樣過下去。
她雖然喜歡他,可是卻不會以命相陪,愛情固然是美好的,可是親情自己也不會捨棄。
青梅送走了娘,幺幺就領着莫家姐妹進來,一起福身:“小姐!”
“嗯,”青梅擡着頭閉了閉眼睛,纔看着她們開口:“瑤姬,瑤華我明兒要去白鹿城,你們也聽幺幺說過了此去的目的,你們願意隨我去嗎?”
瑤姬和瑤華異口同聲的道:“奴婢願意服侍小姐。”
青梅點了點頭:“那你們都去收拾一下,只帶幾身平時穿的衣裳就行。”
“是。”
青梅揮手讓她們下去,覺得自己沒什麼遺漏,這才環視着自己閨房。
雖然簡單,卻很溫馨,留下的是自己美好的回憶。
她回到牀上,似乎覺得他又從窗戶來到自己的房間,來到自己的牀上,鳳眼含情的看着自己,聲音清越的蠱惑自己:“我的小姑娘,你真好看,我想親親你……”
她的眼淚忍不住無聲的留下,心裡暗暗祈禱:“溫君昊,你可一定要活着,一輩子這麼長,你怎麼能棄我而去?一生這麼長,你不陪我,我會孤單的……”
第二天,天剛剛矇矇亮,青梅就拜別神色憔悴,紅腫着眼的祖母,爹孃和弟弟,在他們的叮囑裡,在他們依依不捨的眼神裡,轉身離去。
幺幺穿着厚厚的棉襖,利落的翻身上馬,對青梅伸手,拉着她的手一用力,青梅就坐上駿馬,抱着幺幺的腰,感受着駿馬快速的離去。
後面,辛五帶着瑤姬,東平帶着瑤華,南山帶着大家的包裹,四匹駿馬,很快就消失在大家的眼裡。
景然兄弟扶着許老孃,柳氏看着自家夫君扶着自己,深深的吸了口氣,神色嚴厲的看着院子裡的人:“你們都記住,小姐身子不好,在家靜養,要是有什麼風言風語傳出去,別怪我心狠手辣。”
“是!”
柳氏這才揮手讓他們下去,看着天邊的一抹亮光,低低的道:“青梅,這是娘爲你留的後路,你可……”
騎在馬上的感覺真的不好,頭上是大太陽,耳邊是呼嘯的風聲,哪怕幺幺給青梅擋了不少的風,可是青梅還是覺得很冷,很難受。
長時間不能動的腿,都覺得麻木了,抱着她腰的手,也覺得酸酸的,恨不能跳下馬去走走纔好。
可是想到生死不明的溫君昊,青梅還是咬着牙堅持,爲了能早一點看到他,自己一定要堅持。
過了一會兒,幺幺看見前面有一個茶寮,趕緊對前面的南山喊:“歇一歇!”自己一拉繮繩,隨即自己快速的下馬,抱住渾身僵硬的青梅下來。
青梅靠着幺幺身上,纔不會摔倒,自覺地渾身僵硬的厲害。
“小姐,您忍着點啊,我給你揉揉會好點。”幺幺用手揉捏着青梅的幾處,好讓她舒服點。
“籲……”南山調轉馬頭回來,下馬叫店家:“有什麼好吃的?”
一對中年夫婦彎腰陪着笑臉:“客官,有饅頭,餛飩,麪條,還有今天剛剛燒好的兔子肉。”
“快點,七碗餛飩,兩盤兔子肉。”
幺幺扶着青梅進來坐下,青梅伸直了雙腿,揉了揉自己的臉。
青梅的臉嬌嫩,這一吹風,感覺自己臉上又癢又疼,一摸還有很多小疙瘩,不由皺眉:“我的臉很難看吧?”
“小姐放心,這是風包,很快就會好的。”
後面的辛五他們也到了,瑤姬看到馬停下,長長的鬆了口氣,抱着他的腰喊:“快抱我下去,我渾身都僵了。”
“好,你先鬆手。”辛五一躍下馬的同時,快速的轉身,就拎着她的胳膊下來,扶着她問:“怎麼樣,能走嗎?”
瑤姬搖頭,可憐兮兮的看着他:“我渾身都僵硬了,麻煩你把我拎過去吧?”
141 畫風突變
瑤華也被東平抱下馬,聽到自家姐姐的話,無奈的道:“姐姐,我給你揉揉就好!”
她覺得小姐都沒說難受,自家姐姐這樣叫喊,不是顯得奴婢比小姐還嬌貴嗎?
“算了,還是我給你揉吧?”辛五說完見瑤姬直點頭,雙手就落在她的穴位上,帶着點力氣揉着她的胳膊。
他覺得這樣隔着厚棉襖,要是不用點力,她也感覺不到。
“酸,你輕點,哎呦,疼,你輕點……”
這嬌滴滴的聲音,因爲她咬着脣低低的,格外誘人。
讓辛五無奈的鬆手,苦笑:“那我扶着你過去坐着歇歇吧?”
瑤姬趕緊點頭:“快點,我要去淨房。”
“……”這姑娘有把自己當男人嗎?
瑤華已經慢慢的走到自己姐姐的身邊,聽到她的話,伸手就打了她肩膀一下,冷冷的道:“不準說話,跟我走。”
這種茶寮,哪裡有什麼淨房,不過是不遠處樹邊,用草簾子搭了一下而已,再放個馬桶就算淨房了。
青梅她們女眷輪流走了一遭,洗了手後,才覺得自己的身體舒服了點。
坐下吃了熱熱的餛飩還有帶着點辣味的兔肉,辛五去付了一百文銅錢。
青梅纔開口問:“辛五,你覺得遇到我們的馬車還要多久?”
辛五想了想,看着她不好意思的道:“小姐,明天下午或者晚上就差不多了吧?”
青梅點了點頭,沉吟了一下才開口:“南山,你等下路上看到馬車或者驢車就問問能不能帶我們一程?我們最好坐一段路,再騎馬,要不我怕堅持不住。”
“小姐說的是,是屬下沒有安排好,等下就讓南山打頭去問。”
其實辛五隻是沒想到青梅會這麼配合而已,其實老夫人的意思是讓自己先去求,要是不願意,那就讓自己使苦肉計,再要是沒用,那就是命了。
辛五倒是想過青梅萬一不答應,自己乾脆擄走青梅,哪怕事後被怪罪,自己大不了以死謝罪,這才自己先騎馬日夜兼程的先走一步。
可是沒想到青梅這麼配合,自己又忘記了她畢竟不是練武之人。
這個時候臨近中午,官道上來往的馬車和驢車還是很多的,南山攔了三輛後,終於遇到一輛空馬車。
在第二天晚上,官道邊的客棧裡,辛五遇到了趕着馬車的辛九。
辛九看見他們鬆了口氣,快速的道:“先前有人來報,如海大師已經算出了時辰,二十三號子時中(午夜十二點),就是最好的時辰。”
“既然這樣的話,晚上點了燈籠,慢慢的趕路,寧可早點到,也不能耽擱了時辰。”辛五說完後,見青梅點頭,才抱拳:“辛苦小姐了。”
青梅點了點頭,大家吃了晚飯後就乾脆再度趕路。
青梅癱在舒適的馬車裡,感覺身下的榻,鋪了墊被很柔軟,聞着淡淡的桂花薰香,長長的嘆了口氣:“這下好了,我們都好好睡一覺吧?”
瑤姬趕緊點頭:“小姐說的是,您都有黑眼圈了,趕緊睡吧?”
青梅覺得經歷過那騎馬留下的渾身痠痛,現在坐馬車就是享受了,晚上的馬車本來就跑不快,想對來說就平穩很多,她很快就睡了過去。
瑤華藉着淡淡的燭光,給她們蓋上了被子,這才吹熄蠟燭,自己也進入了夢鄉。
辛五他們輪流趕車,輪流休息,在二月二十二下午要關城門前,就到了白鹿城。
此時,已經是酉時中(六點),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馬車在一處小院子停下,辛一在門口躬身抱拳道:“小姐一路辛苦。”
幺幺扶着青梅下了馬車,青梅看着他,只覺得自己心裡莫名有些害怕,澀澀的問:“四爺怎麼樣了?”
“四爺還在昏迷之中,請小姐梳妝打扮好,就等子時進府。”
辛一躬身請她進去,青梅這才發現裡面到處掛着“喜”字的紅燈籠,在黑暗的夜色裡格外的醒目,也格外的詭異。
裡面站着十幾個衣着光鮮的丫鬟婆子,紛紛屈膝行禮:“小姐安!”
辛五看了她們一眼,上前開口:“劉嬤嬤也來了,小姐連日趕路,已經很累了,還請嬤嬤照顧一二。”
這一路上,青梅的配合讓他刮目相看,也讓他由衷的感激她,把她當成了未來的主母。
青梅聽到辛五這樣鄭重其事的說,下意識的看向她,看着劉嬤嬤中等個兒,半花白的頭髮梳成圓髻,上面插了一支金簪,圓潤的臉上帶着和藹,身上是一身上好的藍色雲綾纏花錦棉襖,外面是一件深紅色的福字褙子,下面是深紅色的襖裙,看着就是有錢人家老太太的樣子。
劉嬤嬤上前兩步,伸手扶着青梅,手腕裡金鐲子露了點出來,她的語調很溫和:“小姐,老奴扶您進去歇着,您先吃了晚飯再沐浴更衣。”
“好,勞煩劉嬤嬤了!”
青梅來到客廳裡,看着幺幺她們道:“你們也下去休息吧!”
“是!”
幺幺和莫家姐妹也隨一個丫鬟離去。
很快就有人端着青瓷小碗過來,劉嬤嬤溫和的道:“小姐一路辛苦,先喝點燕窩雪蛤,再喝碗八珍湯……”
每一樣數量不多,可是味道卻是說不出的好,都是青梅沒有吃到過的東西。
吃飽了,就是沐浴,裡面的大大的浴桶裡有着淡淡的藥味,青梅雖然不習慣人服侍,可是看着劉嬤嬤的亦步亦隨,也沒拒絕。
“小姐,老奴給您推拿幾下,也好免去身子的疲憊。”
劉嬤嬤說完後,溫暖的手才搭上她清瘦的肩膀,時輕時重的揉捏起來……
青梅覺得自己渾身毛孔都鬆開,肌肉的酸脹和一路的疲憊都似乎遠離自己而去。
隨後又給她洗頭,順便輕柔的按摩她的頭。
等到沐浴好後,穿上了細棉的褻衣,貼身的紅色小襖,最後纔是大紅的喜服。
一襲上好的大紅色織錦寬袖喜服,上面用金線繡着活靈活現的鴛鴦和石榴,似乎鴛鴦在遊動;袖口和裙襬都是各色的葫蘆,穿着顯得額外喜慶。
劉嬤嬤拿來一個盒子打開,低聲道:“小姐,雖然倉促了點,可是老夫人也想把最好的給您;這喜服是第一繡樓雲裳樓女紅最好的九十九個繡娘繡的,這金冠點翠是鴛鴦樓最好的能工巧匠做的!說是價值千金,那還是少的!”
這一頂金冠,珠光寶氣,一拿出來似乎連房裡都亮堂了很多。
可是哪怕價值萬金,青梅卻沒有喜色,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低低的問:“劉嬤嬤,現在什麼時辰了?”
“已經過了亥時了,老奴讓喜婆來給小姐梳妝。”
青梅坐在梳妝檯前,絞臉後被喜婆熟練的描眉畫脣,感受到劉嬤嬤輕柔的梳着自己的頭髮,心裡百味陳雜。
自從認識溫君昊以後,她想過很多兩人成親的情景,他騎着駿馬喜氣洋洋的來迎接自己……卻沒想到過自己的婚禮是這樣的。
“好了,小姐,您伸手……”
耳上也戴上一對紅色的金玉墜子,手上也戴上做工精巧的金鐲子,雕工精細,便將金物那份俗氣掩蓋,秀髮先梳成合歡髻,再戴上點翠的金冠,額頭上貼着一個大紅色的月牙花細。
這大紅和點翠的金冠,很會喧賓奪主,可是絲毫沒有奪走青梅的容貌,反而讓她光潔的額頭花細妖嬈,美麗帶着點憂鬱的桃花眼更加耀眼。
“小姐必定會和四爺舉案齊眉,比翼雙飛,結髮爲夫妻恩愛兩不疑。”劉嬤嬤說了喜慶的話後,才低聲道:“等一下大公子會來替四爺迎親,如海大師說過,爲了招魂,等下小姐在大門外就要下花轎,一直走到四爺的房裡,到時候……”
都說病急亂投醫,青梅知道郭遠東妙手回春,現在明顯是他都不行了,所以只能求助神佛了吧?
自己都能來到這裡,溫君昊都能重活一世,青梅心裡也期待沖喜能成。
可是面對迎親的人選,青梅還是覺得有點不妥,低聲道:“劉嬤嬤,迎親的人選爲什麼是大公子?”
劉嬤嬤低聲道:“如海大師雖然是護國寺方丈的師弟,可是佛法高深,猶在方丈之上,可是他輕易不見外人,潛心修佛,這次能來,那是我們四爺的機緣;大公子的生辰八字對四爺有益,這纔來迎親。”
青梅點了點頭,不在多說什麼,和溫君昊的性命比起來,別的都是小事。
外面,幺幺和莫家姐妹進來,看着盛裝的青梅,頓時都睜大了眼睛。
幺幺走近她,下意識的嚥了咽口水,才低低的道:“小姐,您真的好美。”
劉嬤嬤低聲道:“幺幺,這裡送嫁的人都是按着時辰八字選的,你等下帶她們去四爺邊上的房間等着就是。”
青梅看着幺幺和莫家姐妹都看着自己,輕輕的一點頭,溫柔的道:“瑤華,你看着她們點,不要亂走,在那等我的消息就是。”
“是,奴婢遵命。”瑤華知道小姐的意思,讓自己只能等。
不過,既然來到了這裡,除了等也沒有別的法子。
青梅知道瑤華性子最沉穩,見她明白自己的意思,才揮手:“你們去吧,好好歇歇。”
劉嬤嬤看着三個丫鬟福身告退,心裡倒是對這小姐高看一眼,小小年紀,來到陌生的地方,遇到這樣的大事,沒有驚慌失措就好。
不過,要是小姐沒有獨到之處,四爺又怎麼會喜歡她,要娶她呢?
劉嬤嬤又繼續開口:“因着四爺的事,老夫人費盡心思,勞累過度,要不老夫人肯定會來見小姐的……”
青梅聽着她說話,想着過一會兒就能看見溫君昊了,整個人一點睡意也沒有。
過了一會兒,外面傳來了丫鬟的聲音:“嬤嬤,大公子來了。”
“快請!”
劉嬤嬤的聲音剛落,大門就被推開,一身大紅喜服的溫澤生走了進來。
青梅其實心裡有點尷尬,不說他之前對自己的好感,就是現在他來迎親,可是明兒起就要喊自己四嬸,這還真是怪怪的。
溫澤生快步進門,雙眼就下意識的尋找她的身影。
看着她穿着一身大紅的喜服,看着她的一頭烏髮盡數綰起,頭戴點翠金冠,婀娜多姿的站在那裡,美麗帶着點憂鬱的桃花眼,讓他的心跳的飛快,朦朧間覺得這就是自己的喜房,這就是自己的新娘。
他眼裡瞬間癡癡的,只有她美麗的容顏,魂不守舍的走近她,她的名字情不自禁的從薄脣裡逸了出來:“青梅!”
青梅暗叫一聲“糟糕”眉頭微皺,微微屈膝一福身行禮,聲音清冷的道:“青梅見過大公子。”
劉嬤嬤覺得如海大師真的好神,早就叮囑過自己,今兒晚上大公子神魂不穩,會神智錯亂,好在未過門的四夫人,神魂能壓制住他。
她清冷的聲音,讓溫澤生腳步一頓,俊美的面孔上泛着微微的憂傷,一雙狹長幽深的眼裡,似乎有千言萬語!
劉嬤嬤溫和的開口:“大公子,小姐,現在已經快亥時末了,這就上花轎吧?”
這裡自然沒有人背青梅上轎,一個身量高挑,眉眼秀氣的丫鬟,穿着一身枚紅色小襖長裙,外面是一件大紅色的繡花褙子,扶着她的手慢慢的往外走,聲音婉轉的淺吟低唱:“今宵良辰吉日,新人喜結良緣,新娘宜家宜室,從此舉案齊眉,比翼雙飛,結髮爲夫妻恩愛兩不疑……”
溫澤生看着青梅慢慢的走來,她一步步的走進自己,大紅裙裾在身後展開,額頭上花溪璀璨,頭上的金冠和身上的金線鴛鴦交相輝映,顯得華貴之至,大紅的衣袖裡恰好露出芊芊玉指,十指尖尖,看着格外誘惑人的眼神。
他的眼神緊緊的盯着她,隨着她蓮步輕移搖曳生姿熠熠,覺得自己的神魂已經不在自己的身上,下意識的跟着她的腳步離開。
看看這大公子的樣子,劉嬤嬤覺得自家四爺有救了,這分明就是神魂出竅的樣子,或許真的能找到四爺的神魂。
外面沒有喜樂之聲,但是有一匹掛着紅綢的白馬,大紅的四擡大轎,還有八個穿着大紅短打的轎伕,四個拎着大紅囍字燈籠的白衣丫鬟。
二月的夜晚本來就帶着寒意,青梅猛地看見這白衣丫鬟,剛好一陣涼風吹過,覺得真的有點滲人,這怎麼像是變了畫風,好像那什麼……無數的恐怖片都在她的腦海了呼嘯,讓她深恨自己的好記性,也很自己怎麼看了那麼多亂七八糟的東西……
劉嬤嬤在邊上,看着青梅臉色一變,看着邊上呆若木雞的大公子,內心的小人在狂呼:如海大師,您真是得道高僧,奴婢一定要好好唸佛,這輩子不能做您的弟子,來世也要做您的弟子。
丫鬟扶着青梅上了轎子,溫澤生也被人扶上了白馬,一路靜悄悄的往溫家的別院走去。
青梅坐在轎子上,突然想起自己怎麼沒有大紅的蓋頭?這是忘了,還是真的沒有?
不過,現在也來不及糾結這些事,她一想到自己馬上就要見到溫君昊,心裡就忍不住激動起來。
雖然已經是深夜,可是絲毫沒有睡意。
不過,想着前面穿着詭異的白衣丫鬟,青梅就覺得怪怪的。
轎子擡得很穩,青梅絲毫沒有感覺到顛簸,過了一會兒,就聽到外面有人喊:“落花轎!”
劉嬤嬤的聲音也在外面想起:“小姐,您請下轎!大公子您把紅綢給小姐。”
紅色的簾子被一隻大手撥開,溫澤生眼神亮的驚人的看着她,低低的道:“青梅,現在後悔還來的及!你要想清楚,等你踏進溫家後,你就變成了四夫人。”
142 我愛你
溫澤生看着她美麗的桃花眼,帶着驚訝的看着自己,心裡一軟,又急又快的低語:“青梅,我可以送你離開,外面的馬車都準備好了!我四叔真的快不行了,這老和尚神神叨叨的,看着就是……”
青梅看着他手上的紅綢,伸手拉住紅綢,桃花眼透着堅定,聲音淡然的道:“大公子,我既然來到這,就已經沒有退路了,時辰差不多了!”
她的話就像一把刀,插在他的胸口,讓他的心像被滕蔓緊緊纏住,透不過氣來。
他心裡揣測,她是不是被逼的?是不是有難隱之言?可是他卻只能低低的應了聲“好”他牽着紅綢的另一端,一步步朝着大門走去。
大紅燈籠下,四個小廝守在門口,看見新人走來,趕緊退開。
春和堂,是這別院最偏的院子。
溫家別院佔地百畝,可是住着的主子並不多,好多風景優美的院子都空着,自然不會住到這偏僻的院子。
可是今兒晚上卻燈火通明,寬敞的房間裡,一色的楠木傢俱,在燭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澤,老夫人坐在一邊的凳子上,手裡轉動着佛珠,聞着那淡淡的藥味,還有裡面傳來一聲聲的木魚聲,難掩心裡的激動。
她期待那個姑娘的到來,真的能讓自己面如金紙的兒子醒來,時不時的看向邊上的燈漏,時辰快到了。
外面乾淨的道路上,溫澤生牽着大紅的喜綢,喜綢的另一端是自己想娶的姑娘。
隨着春和堂越來越近,他的腳步越來越慢,很想說什麼,可是卻無話可說。
畢竟進了溫家的大門,她就是自己的四嬸了。
來到了春和堂的外面,溫澤生放慢了腳步,等着她走近自己,才低聲道:“要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你儘管來找我。”
這聲“四嬸”他怎麼也喊不出來,只能越過稱呼。
“謝謝你!”
門口的丫鬟齊齊屈膝:“恭迎四夫人!”
溫澤生踏步走上臺階,牽着紅綢來到客廳,對着大廳裡坐着的老夫人躬身:“祖母!”
“回來了,你先進去看看你四叔吧?”
溫老夫人對孫子說完後,眼神就看向了大紅嫁衣的新娘子,沒有蓋頭的她,婷婷嫋嫋的站在那,紅袖巧裁,輕攏瑞雪,櫻桃口淺暈微紅,春筍手半舒嫩玉;雖然沒有閉花羞月,沉魚落雁之貌,可也眉目如畫,美很是俏麗端莊,看着非常順眼。
青梅也有點疑惑,她還以爲會有大公雞拜堂的畫面呢?現在這樣,自己這能算成親嗎?
王嬤嬤已經用眼神示意溫澤生往裡面走,他也不好停留,躬身一禮後就穿過花廳去了臥房。
溫老夫人起身扶着王嬤嬤的手來到青梅的面前,和藹的道:“青梅,你爲了老四來到這裡,無論結果如何,我都會護着你。”
青梅早先的時候,聽溫君昊說過自己的娘。
老夫人出身名門,她的祖父曾是大秦的兵部尚書,父親書畫雙絕響譽大江南北,位居翰林之首,她的哥哥是御前侍衛;可是在先皇的狩獵中,遇到最危險的刺殺,爲了救先皇,哥哥身首異處,祖父和爹受傷後聽聞哥哥的噩耗……
老夫人的娘也受不住這打擊,很快就鬱郁而去,老夫人被沈太妃養大,皇上親自指婚,十里紅妝嫁人。
老夫人和夫君一生舉案齊眉,相敬如賓,年過四旬,還老灃生珠,生下來幼子。
三個兒子都是喜文不喜武,可是也都是兩榜進士,就是溫君昊自小好動喜武。
老夫人不僅爲獨苗苗的溫家開枝散葉,還育兒有功,又能管家理事,夫君敬愛,兒子敬重,在溫家說一不二。
大夫人和自己的夫君敢鬧騰,在妯娌間說一不二,可是在婆婆面前不敢大聲說一句話,也不敢說一個“不”字。
這不僅是因爲孝道,因爲兒子孝順,還因爲溫老夫人震得住兒媳婦。
青梅看着她年約六旬,頭髮半白,中等身量,眉眼帶着欣慰的看着自己,耳朵上垂着小拇指尖大小的紅寶石耳璫,穿了件紅色繡萬福的褙子,哪怕此時看着青梅的神色柔和,也難遮掩那渾身的氣勢。
青梅心裡想了一下,還是跪下行了個大禮:“青梅拜見娘!”
“好孩子,快起來!”
溫老夫人親自伸手扶起她,看着她低聲道:“青梅,小四被人暗算受了傷,如海大師說有妖孽纏住他,你八字好,一定能讓小四醒來的。”
“是,我必定聽如海大師的安排,好讓四爺早點醒來。”
青梅雖然答應的爽快,可是心裡擔憂那老和尚要是道法高深,會不會看出自己的來歷,順便把自己給“咔擦”了?
爲什麼會歪樓呢?我明明出身在普通的讀書人家,有百來畝地,還能算個吃穿不愁的小戶之家;可是遇到了溫君昊,以爲自己是麻雀變鳳凰?現在卻是半夜新娘,大紅花轎白燈籠,難不成還要變成玄幻修仙?
“老夫人,如海大師說時辰到了,請四夫人進門。”
“好,那我們進去!”溫老夫人眼神一正,面容就嚴肅起來,帶着讓人不敢違逆的氣勢。
青梅慢慢的跟着她的腳步走進去,穿過燈火通明的花廳,走到了珠簾門口,裡面的兩個丫鬟乖巧的撥開了珠簾,躬身行禮卻不說話。
裡面飄散着淡淡的藥味,觸目所及都是大紅的綢帶和紅布,走進去是圈椅和小桌子,還有龐大的如同小房子,雕功精美的楠木垂花柱式拔步牀。
牀前不遠處美人榻上卻盤腿坐着個和尚,一身灰白的僧袍,面容慈和,五官平常,神色嚴肅的看着自己,雙手合十,低聲道:“阿彌陀佛,女施主終於來了!佛說善有善報,惡有惡報……”
他的聲音說不出的溫和,似乎帶着某種神奇的魔力,讓人頓時生出禮佛之心。
青梅下意識的看向他的眼睛,卻覺得那眼神太過詭異,似乎能吸人神魂。
她趕緊移開眼神,見邊上大紅喜袍的溫澤生伏在桌上,似乎睡着了,邊上還有幾個丫鬟靜靜地站在那。
“阿彌陀佛,女施主來了,你們就都退出去吧?”如海笑的很溫和,眼神炯炯的看着青梅,似乎在琢磨什麼。
溫老夫人示意她們都退下,自己看着如海難掩焦慮的問:“大師,不知還要老身準備什麼?”
如海看着她不驕不躁的道:“溫老夫人,你現在就去客房歇着吧?”
溫老夫人異常的好說話:“是,勞煩大師了。”
如海聽着腳步離去,看着青梅低低的道:“人生無常,溫君昊的命數其實已經到了。”
青梅驚訝的看着他,微一沉吟,就開口問:“大師,如果命數已定,您自然不會讓我進入溫家,您是否有法子救他?”
小姑娘的聲音嬌嫩輕柔,說不出的好聽。
“阿彌陀佛!”如海看着她的神色,露出個淡淡的笑容:“溫君昊八字奇特,應自家滿門之禍,竟然逆天重活一世!”
他見青梅平靜的看着自己,才繼續開口:“可是他畢竟是逆天之事,現在溫家最大的危機已除,自然是他魂歸地府的時候,可是他卻偏偏有了你這牽掛,吊着一口氣不願死去,你現在想要救他,必須幫助他殺了一個人。”
前面的青梅都能理解,可是這讓自己殺人,青梅覺得有點難度,看着他苦笑:“大師,您若想讓我殺人,除非是讓人先把人打暈,要不我……”
這個時候,她心裡一動,突然看向邊上伏在桌上的溫澤生,下意識的後退兩步,搖頭:“我做不到,我不能亂殺人啊!”
“阿彌陀佛,女施主你誤會了,老衲讓你殺的不是人,而是鬼。”如海看着她,意味深長的笑了笑:“你說奇不奇怪,地府裡有個女鬼也叫青梅,而且現在拉着溫君昊不放,準備一起去投胎,你要是不殺了她,那溫君昊就不會回來了。”
青梅臉色變了變,咬了咬脣,心裡覺得很糾結:“大師,這樣說的話,他們這算不算是修成正果?我可不想做第三者啊?”
如海眼神幽深的看着她,嘴角露出了幾分笑容:“阿彌陀佛,女施主,既然已經重活一世,那麼溫四爺就不是原來的溫四爺了,就像你雖然是青梅,可是也不是原來的青梅了!再說他要是願意,怎麼會不甘心嚥下最後一口氣?”
“我明白了,大師讓我怎麼做?”
就爲了溫君昊爲自己不肯嚥下這口氣,自己也不能袖手旁觀。
如海看着她淡淡的道:“阿彌陀佛,女施主睡到牀上去,牽着溫四爺的手如夢,心裡想着你們是夫妻,只能能找到溫四爺的魂魄,帶他回來。”
“好,”青梅看着那如同小房間的龐大的楠木垂花柱式拔步牀,她一步步走向牀,來到大紅的簾子邊,快速的轉身看着他,疑惑的問:“如海大師,世上真的有地府嗎?真的有輪迴和來世嗎?那我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阿彌陀佛,心是菩提樹,身爲明鏡臺,明鏡本清淨,何處染塵埃?女施主和溫公子這等奇遇,千年也不過一回啊!要不豈不是打亂了世間的秩序?”
青梅聽了他的話,這才心安了點,福身一禮:“多謝大師指點?”
“阿彌陀佛,女施主客氣了,這是你和老衲之間的緣分!老衲讓你不蓋紅蓋頭,讓大公子迎你進門,就是爲了讓他挺住,讓他心有不甘!女施主記住,一定要找到他,只要你呼喚他,他才能出現,女施主請!”
如海看着青梅走進去,才大大的鬆了口氣,心理想着:總算把這漏洞補上了,自己也功德圓滿了,現在可以想想去哪溜達一下比較好?
阿彌陀佛,老天保佑,不要再有這種錯誤了,真真是折騰死人,還好他們的記憶會全灰飛煙滅,自己要不要找個圓寂的藉口呢?
青梅伸手掀起簾子進去,快速的打量了一下四周,步入迴廊猶如跨入室內,左側安放二門小廚,還有大紅的喜蠟燭,右側是梳妝檯和銅盆架,自成一個小天地。
觸目所及之處,處處雕功精美,刻着各種葫蘆,石榴,山水的四季圖案,她也沒細細打量,幾步後纔來到牀邊,心跳不由加快,揭開了那百子千孫的大紅牀簾。
溫君昊穿着大紅的喜袍,面如金紙的躺在拔步牀上,臉上再也沒有那種玉樹臨風的風采,身上也蓋着大紅的被子,看着就和死人差不多。
青梅覺得自己的心跳跳的好快,巍巍顫顫的伸手,在他的鼻子處探了探,發現還是有若有若無的氣息,不敢耽擱,坐在牀沿上踢了繡花鞋就掀起被子,自己躺到了被窩裡。
被窩裡放着好幾個湯婆子,很是溫暖,可是青梅摸到他的手,還是覺得帶着點冰涼,她的心忍不住一沉,緊緊的握住他的手,看着他毫無反應的臉色,緊緊的閉上了眼,眼角流出了晶瑩的淚珠:“溫君昊,一生這麼久,你陪我一起走下去好嗎?”
“君昊,今兒是我們大喜的日子,執子之手,與子共着;執子之手,與子同眠;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執子之手,夫復何求……”
青梅和他並排躺着,低低的念着,緊緊的握住他的手,期待自己能儘快如夢。
她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了過去,只感覺到自己身輕如燕,在黑夜裡隨風飛舞……
她看着灰濛濛的四周,自己爲什麼會來到這裡?溫君昊在哪裡?她深深的吸了口氣,閉上眼睛開始呼喊:“溫君昊,你給老孃滾出來,你再不出來,老孃就要找個好男人去成親了,到時候爲他生兒育女,和他恩愛纏綿,你可不要怪我喜新厭舊!”
她喊完睜開眼睛一看,媽啊!這麼有這麼多“人”遠遠的看着自己,可是你們的表情能不能稍微好看一點?
這個姑娘長長的舌頭能不能收進去,做個清秀可愛的小娘子?那個大叔的肚子能不能小一點?這位大嬸能不能擦去嘴邊的血跡不要出來嚇人?這個大爺的……
青梅覺得自己應該很害怕的,可是她的心裡卻一點也不怕,好像有個聲音告訴自己:別怕,你有絕世武功,你能飛天下海。
可是他們都張牙舞爪的涌上來,青梅飛快的揮舞着自己的衣袖,大喝道:“都說身正不怕影子歪,鬼有什麼好怕的,人死了才能變成鬼,鬼卻不能變成人,你們不去投胎做人,在這裡磨蹭什麼?”
自己的衣袖飛舞處,好像能發出無數的金光,讓他們悽慘大喊,快速的跑開,而灰濛濛的天色也亮了許多。
青梅覺得自己累了,一屁股坐到地上,看着四處空蕩蕩的,覺得憤怒無比:“溫君昊你出來啊,我都嫁給你了,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你嗎?我拼命的告訴自己,我不是去沖喜,我是去嫁人,我去嫁給心悅與我的男人,我去嫁給我想嫁的男人,我是去嫁給愛情!”
“老孃的愛情你敢辜負?你還不給我出來?溫君昊,我喜歡你,溫君昊,我愛你……”
遠處飛來了一道大紅色的身影,溫君昊清雋如謫仙的出現在青梅面前,鳳眼含情的看着她,驚喜的抱住她:“青梅,我們終於成親了!”
一道熟悉的聲音在他們身邊響起:“你爲什麼要出現,搶了我的一切?你搶了我的爹孃,還要來搶我的夫君嗎?你知道嗎?他喜歡的人是我,因爲我,他才接近你,你把他還給我。”
青梅驚訝的看着她熟悉的容顏,好像比自己更妖媚,可是卻又那麼熟悉。
143 美男蒸出來
紅衣女子恨恨的瞪了青梅一眼,手一揮,溫君昊就身不由己的往她那邊退,青梅急的不行:“放手,青梅,你給我放開他。”
紅衣女子手一拂,青梅就覺得自己的面前有無形的力量,讓自己寸步難行,急的不行:“青梅,你放開他吧?要是真的愛一個人,那就是成全,是心甘情願的爲你做任何事!青梅,你想想他爲你做的事情啊?”
紅衣女子神色一變,卻更加憤怒:“可是他先喜歡的是我,爲什麼要變心呢?”
“青梅,喜歡你的那個他,一直在你的心裡!”
青梅感覺到自己面前的壁壘沒有了,一步步的走近她,看着她美麗的桃花眼帶着戾氣,溫柔的道:“青梅,在記憶裡,有一些瞬間,經歷時沒什麼特別;回想時,卻勝過千言萬語;在你的人生裡,溫澤生對你溫柔體貼,才能讓你在後宅裡如魚得水,如花綻放;溫君昊默默守護着你,讓你感受到那不能言說的情誼;你大仇得報,卻不想活下去,因爲你覺得自己的心不能分成兩瓣,乾脆死在溫君昊夫人的手裡……”
“我,我只是不知道該怎麼辦?既然我陪了阿生一輩子,那我的下輩子就要和君昊在一起。”
紅衣女子眼神執着的看着青梅:“你回去陪阿生吧?”
青梅看着她的眼睛:“青梅,你不能這麼自私,溫君昊想要過什麼樣的人生,你不能替他做決定!”
溫君昊看着紅衣女子,嚴肅的開口:“青梅,我欣賞你爲家人不顧一切的性子,我也喜歡看你寵辱不驚,看庭前花開花落;去留無意,望天空雲捲雲舒;能淡然無爭,也能陰狠的算計,可是那不是愛,我愛的人不是你。”
紅衣女子雙手一揮,青梅和溫君昊都被她掐住脖子,她神色陰狠的道:“那你們都一起死吧?”
遠遠的,溫澤生一身白裳飄了過來,說不出的飄逸出塵,雖然神色溫和,卻又高貴清華的遙不可及。
他疑惑的看着兩個青梅,自言自語:“怎麼有兩個青梅?難道我的酒還沒醒?可是這投胎的時辰要到了,青梅我們趕緊去啊?不是說好了,下輩子,我們青梅竹馬無嫌隙……”
紅衣女子一聽,順手把青梅扔給他,桃花眼帶着糾結的看着他:“你們快走吧,別耽擱了時辰。”
青梅看着她眼裡的猶豫和糾結,心裡一動,拉着溫澤生的手,低低的道:“你欠我一個承諾,一輩子愛我一個!
從此牽我雙手,許我傾世溫柔;
時光靜好,與君語;
細水流年,與君同;
繁華落盡,與君老。
我們來世就是青梅竹馬長大,竹馬繞青梅!”
紅衣女子下意識的咬脣不語,恨恨的瞪了溫澤生一眼。
“好,我都聽你的!”溫澤生說完,皺着眉在青梅身上嗅了嗅,很是不解的看着她:“可是你身上沒有青梅的味道?”
青梅看那紅衣女子已經咬牙切齒的瞪着溫澤生,清脆一笑,轉身旋轉,紅裙翻飛在他面前起舞:“因爲我們太久沒在一起了,等我們長相廝守,自然就會有了啊?”
溫君昊眼神冒火的瞪着青梅,恨不能把那翩翩起舞的女人抱在自己懷裡,可是他也知道自己不是對手,只能忍耐。
溫澤生看了看紅衣女子,很是不解:“你說的也對,可是爲什麼還有一個青梅?”
“那個是你四叔的,她說那是她的夫君,我纔是願意和你一起離開的青梅!”
青梅看見紅衣女子冒着火光的眼神,笑的更開心了,覺得自己身形靈巧的如同飛天仙女,旋轉這自己的身體,輕吟低唱:“相見時難別亦難,繁華萬千終成空,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紅衣女子再也忍不住,揮手間就一道劍氣直逼青梅:“你滾開……”
溫澤生伸手拉着青梅的手避開了那道劍氣,一身白衣邊上是大紅喜服紛飛的青梅,紅白纏繞,畫面美麗的讓人眼紅。
紅衣女子確實眼紅了,憤怒的雙手直揮,無數的劍氣往兩人的身上射去:“混蛋,該死!”
溫澤生並不反擊,一手攬着青梅的腰,一手寬袖飛舞,撥開了那些劍氣,他對青梅微微一笑,淡然的道:“我們走吧?”
“不準走!”紅衣女子莫名的感到心酸,整個人也飛向他們,攔在他們面前,桃花眼帶着無比的憤怒:“溫澤生,你這個笨蛋,連我你都會認錯嗎?”
溫澤生疑惑的看着她,吸了吸鼻子:“你也是青梅?不對,你身上有我的味道?”他鬆開了青梅的手,上前牽起紅衣女子的手,溫柔的道:“青梅,你怎麼這樣淘氣,還找來另一個你。”
紅衣女子回身看着已經站在青梅身邊的溫君昊,低嘆了一聲:“你到底不是我的夫君,浮生若夢,是我貪心了啊!”
又旋身來到青梅面前,看着青梅道:“青梅,連着我的那份,好好的孝順爹孃!”
青梅點了點頭:“青梅,你要好好的,一定要幸福!”
紅衣女子看了溫君昊一眼,微微一嘆,轉身看向溫澤生,似怨似嗔:“我還是不想你對別那麼好,不想你的身邊有別人,只願來世過上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日子!”
溫澤生伸手拉住她,深情一笑:“好,只要你想怎麼樣,我都能依你!”
哪怕我在修煉,卻發現被你困在洞府,因爲你不想讓我出來,所以我就不讓你看見我;哪怕我知道你想把他擄走投胎,把他當成你的夫君,我也只會跟在你們的身後,早他一步遇見你……
我喜歡你已經成了習慣,願意把你寵的無法無天,只要你開心就好;我願意爲你收拾所有的爛攤子,只要你對我笑就好……
溫澤生和她雙雙臨空飛去,紅色的衣袖飄飄,裙袂飛揚,如同仙人凌空飛舞,卻想到什麼似得,回頭看了他們一眼,對青梅眨了眨眼睛,一縷聲音飄在青梅的耳邊:“你幫了我一次,我會去你的世界替你報仇的!你們還不回去!”
他袖子往後一翻飛,青梅覺得自己和溫君昊被強大的氣流吹走,溫君昊眼明手快的緊緊的拉着她的手不放……
“阿彌陀佛,黃粱一夢,該醒來了!”
青梅的耳邊聽到了佛號聲,卻覺得自己渾身無力,精疲力盡,覺得就像是長跑了不知多久。
“四爺動了,四夫人醒來了!”劉嬤嬤驚喜的低呼:“快去請郭大夫進來!”
郭遠東進來把脈後,驚喜不已:“四爺已經好多了,如海大師真乃世外高人,快給我藥房準備熱水,給四爺泡藥浴!四夫人好好歇着就好……”
青梅覺得自己的眼皮都睜不開,聽到他好多了,也沉沉睡去,她總覺得自己夢裡好像武藝高強,紅衣飄飄,想想就美的不行……
不知過了多久,溫老夫人放輕了腳步走了進來,看了看牀上臉色紅潤,睡的香甜的青梅,心裡鬆了口氣,琢磨着:昨晚爲什麼會這麼累呢?應該是替兒子找回了魂魄才這樣吧?或許是她魂魄也被傷到了嗎?
還有如海大師來無影去無蹤,真是世外高人啊……
青梅其實很不想醒來,可是活人總不能被尿憋死啊?
她一睜開眼,瑤華就驚喜的道:“小姐,不,四夫人,您醒來了?有沒有哪兒不舒服?”
“淨房在哪?”
瑤華楞了楞,才趕緊開口:“奴婢扶您去!”
青梅從淨房出來,才伸了個懶腰,一想起這不是在自己的家裡,趕緊放下手,看了看四周,低聲問:“怎麼就你在?四爺怎麼樣了?”
“奴婢讓幺幺去讓人上點心了,老夫人讓小廚房裡一直備着點心呢?”
瑤華說完看着她,低聲道:“四爺去郭大夫那泡藥浴,夫人要去看看嗎?”
青梅來到牀上點了點頭:“給我準備衣裳!”
其實青梅的衣服大都比較樸素,但是先前的時候,溫君昊曾經爲她準備了三身好料子的衣裳,藍色浮光錦,紫色雲霧綃,這一淡紫,一玫紅,還有淺粉色素羅紗,不僅料子好,這個時候穿也沒關係。
瑤華卻低聲道:“小姐,您這是新婚,穿紅色的喜慶,再有就是老夫人說想借着小姐的喜氣,讓您這幾天都穿大紅的。”
青梅愣了愣,看着自己身上大紅的婚服,經過一晚上也沒皺,就點了點頭:“那也行,反正現在天氣還不熱,能多穿幾天呢?”
自己就是爲了沖喜才進門,完全沒有必要爲着衣裳的事情,和老夫人對着幹。
再說這大紅的喜服這麼好看,自己平時卻不見得有機會穿,現在多穿幾天又沒關係。
幺幺很快帶着幾個丫鬟進來,她們的手上都端着紅木托盤,裡面是幾個小碗。
她們依次放下後,就躬身告退,行禮如行雲流水,說不出的好看。
幺幺見自家小姐坐下,趕緊道:“小姐,這些都是補品和藥膳,您趕緊嚐嚐吧?”
“什麼小姐,說了要喊四夫人!”瑤華無奈的看着她:“記住了啊,要不被別人笑話。”
青梅看着她們笑了笑,這稱呼還是要改的,看着桌子上精緻的八樣糕點,還有八碗各色的湯羹,味道真的很棒,一連吃了三碗,又吃了幾塊糕點,才起身笑着道:“剩下的你們吃了吧,瑤姬呢?”
瑤華低聲道:“在外間看着呢?”
青梅見現在已經是午後,就笑了笑:“沒事,讓她也進來吃,我先去寫封信,你們吃完了我們先去看四爺,再去給老夫人請安!”
幺幺快速的轉身:“好,瑤姬,快來吃好吃的!”
瑤華卻屈身一禮,低低的道:“夫人,您應該喊娘纔是!”
“對對,我真是傻了!”
青梅示意她們開吃,自己慢慢的轉悠,打量着這裡的佈置,凳子,桌子,多寶閣,處處精緻,可是自己還是覺的琳琅閣更好看一點。
自己昨晚到底是發生了什麼呢?總感覺自己做了個夢,好像會飛,還有個白色衣服的帥哥,好像對自己脈脈含情,自己還翩翩起舞……
不對啊,我已經嫁人了,是該好好的收心了。
青梅見她們都吃完了,乾脆讓瑤姬留下,自己帶着幺幺和瑤華去郭大夫那看溫君昊。
一路上的丫鬟或者嬤嬤,還有侍衛,看見青梅都躬身行禮:“四夫人!”
青梅羞澀以對,自己夫君病重,自己總不能笑吟吟和大家打招呼吧?都怪自己身上的紅色喜服太顯眼了。
好在這個時候路上的人不多,很快就到了郭大夫的藥房,門口的丫鬟們看見她,齊齊屈膝行禮:“四夫人!”
劉嬤嬤很快出來,笑着彎腰:“四夫人來了,老夫人請您進去呢?”
“多謝嬤嬤,四爺好點了嗎?”
劉嬤嬤臉上的笑意更深了:“四夫人放心,四爺已經好多了,郭大夫說再過一晚上就能醒來了!”
青梅隨着她進去,看見客廳裡坐着的老夫人,趕緊屈膝見禮:“娘,兒媳起晚了,還請娘……”
“好孩子,快起來!”溫老夫人打斷她的話,神色溫和的道:“昨晚上你辛苦了,進去看看小四吧,我也回去歇着了!”
青梅見她起身,趕緊福身:“娘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四爺的!”
溫老夫人點了點頭,和藹的道:“你身子要緊,看看就回去歇着吧?”
青梅見她離開,這才隨着丫鬟去了一間藥房,丫鬟在門口站定,低聲道:“四夫人,奴婢等不能進去裡面,您自己進去就是。”
“好!”青梅推門進去後,就感到門被外面的人快速的關上。
裡面有濃郁的藥味,說不出的各種藥香一點也不嗆人,而前面就有一個大藥桶架,架在一口大鐵鍋上。
要不是青梅看到溫君昊的臉色好看了,肯定會抗議郭大夫是想吃人肉了。
青梅上前兩步,仔細的看着大藥桶裡的溫君昊,這麼近看他有長長的睫毛,溫潤如玉的肌膚,仿若雕刻的五官俊美清雋的不可方物;本來面如金紙的面孔上,現在泛着淡淡的紅暈,他的薄脣還帶着些許紅豔,顯得格外性感迷人。
當然,藥浴不可能穿着衣服,可是他就頭露在外面,還有修長的脖子,潔白卻結實的肩膀……
郭大夫端着一小簸箕藥材過來,看到青梅在浴桶前墊着腳尖咽口水,神色說不出的好奇,很好心的提醒:“許小姐,邊上有凳子!”
“哦,那你幫我挪一下吧?”
青梅很想看看他現在是什麼樣的,有沒有腹肌,人魚線,或者……
可是說完才覺得不對,趕緊收斂了神色,看見邊上的郭大夫,扯了扯嘴角,換上了一臉擔憂:“郭大夫,四爺怎麼樣了?我好擔心啊?不過四爺的臉色好看多了,難道這美男子是蒸出來的?”
“這有很多好東西呢,小姐在這兒多呆一會,肯定有好處!”郭遠東也好奇的看着她問:“小姐,不是,四夫人,您還記得昨兒是怎麼回事?如海大師爲什麼能讓四爺一下子就好起來呢?”
青梅搖頭:“我也不知道,我就是覺得睡的好累,醒來就現在這會兒了!”
指着他手裡的簸箕,笑着問:“這是不是倒進去就好?要不我來吧?郭大夫您去忙您吧?”
“這?”雖然這話沒毛病,可是好像哪兒不對?
青梅上前拿過他手裡的簸箕,放在鼻尖聞了聞,驚訝的道:“好香啊?郭大夫你放心,四爺不是我夫君嗎?讓我來照顧他正好,你幫我挪一下凳子!”
“那好吧,我看看要不要加把火!”郭大夫把四角小凳子放到大浴桶邊,自己去看火候。
青梅露出個得逞的笑容,站到小凳子上,準備一飽眼福,擡頭笑容就僵在臉色:“啊……”
144 你不是我婆婆
青梅真的沒想着劫色,不對,有第三者在呢?再說自己是這樣的人嗎?(你就是!)
她不過是看到溫君昊沒事了,放心了,這纔好奇他這身材怎麼樣?而且他現在根本沒有意識和反應,這機會千載難逢,準備一飽眼福,擡頭卻看見一雙狹長幽深的鳳眼看着自己,下意識的驚呼:“啊……”
叫出聲才發現不對,趕緊閉嘴,驚喜的道:“四爺,您沒事了?”
郭大夫聽到聲音趕緊過來,驚喜的道:“四爺,您沒事了?可有哪裡不舒服?”
“還好!”
溫君昊聲音還是帶着點虛弱,他看了郭大夫一眼,就看向青梅,丹鳳眼流露出驚喜,眉眼帶着柔和的笑意,低低的道:“我的小姑娘,看見你真好,我做夢夢見你嫁給我了!”
青梅覺得自己這個時候應該有點羞澀,還有,他是不是忘了郭大夫的存在?
郭大夫趕緊道:“四爺,您伸手給我,我要請脈!”
請脈當然要把胳膊拿出來,青梅似乎變成了大家閨秀,羞澀的福身:“四爺,我去告訴你娘這好消息!”
溫君昊看着小姑娘羞澀的離開,自己也閉上了眼睛,低低的道:“郭大夫,我渾身無力,連胳膊也擡不起來!”
“是,那我冒犯了!”
郭大夫站到小几上,從浴桶裡撈出他溼淋淋的手臂開始把脈,隨後驚喜的道:“恭喜四爺,內傷比先前好多了,您閉目眼神……”
青梅來到門外,又覺得不好意思就這麼走,可是又不好意思進去看人家光胳膊,要是露點多不好意思?
雖然她心裡覺得很正常,可是自己現在這是小姑娘呢,雖然不能是大家閨秀,可是也該是小家碧玉啊?
還有,自己現在這樣算是四夫人了,可是自己年紀還小,能不能當成什麼都沒發生過,回家過兩年再嫁人?
好吧,這不可能,既然花轎已經進門,自己就是溫家的四夫人,到時候自己和他談談,先分牀睡!
青梅在門外徘徊了好一會兒,纔等到郭大夫出來,趕緊問:“郭大夫,四爺怎麼樣了?”
“四夫人您放心,四爺已好多了,在湯藥裡再泡兩個時辰,就能回去歇着,以後每天泡一次,逐漸減少時候就好了!”
青梅笑了笑,欣喜的道:“這真是太好了,辛苦郭大夫了,您和我一起去見老夫人吧?”
郭遠東搖了搖頭:“四夫人您去就好了,四爺這邊我不放心!”
對她拱手道:“等下四夫人就可以回房,等着四爺回去歇着,到時候我會讓人煎了藥送給四爺服下!”
青梅看到他進去了,心裡很是驚慌:怎麼辦?我服侍不來啊?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覺得自己先去老夫人那請個安,順便告訴她這個好消息,這可是大粗腿,能讓她多點好感,自己也可以過得舒坦點!
幺幺在前帶路,順便仔細的解說了一下邊上的路線,來到老夫人的頤和堂時候,守門的丫鬟屈膝行禮:“四夫人安,老夫人還在休息,委屈您到客廳喝盞茶!”
“好,”青梅進去客廳,才發現裡面坐着大夫人,還有邊上站着許俏蓮。
辛媽媽出來,笑着福身:“老奴給四夫人請安,老夫人還沒醒,您先坐坐喝盞茶。”又怕她有急事,或者四爺的消息,自己擔待不起,趕緊開口:“要是四夫人有要緊事,老奴這就去喊老夫人。”
“不用去喊娘,”青梅趕緊搖頭,笑着道:“嬤嬤不要去吵娘,娘這段日子也太辛苦了,讓娘好好睡一覺吧?我只是來給娘請安,順便和說一聲四爺剛纔醒來了,郭大夫說恢復的很快。”
“這可真是好消息,四夫人請坐,估摸着老夫人也快要醒來了。”
於珍箏心裡很不滿青梅做自己的弟媳,自己孃家是書香門第,現在爹是禮部侍郎,自己是大家閨秀,卻有了這麼個妯娌,真是……
青梅看到大夫人臉上有隱藏不住的一縷嫌棄,只覺得莫名其妙的,自己又不是嫁給她兒子,她有必要擺婆婆的款嗎?
這遇上了也躲不開,反正就算現在避開了,以後還是有見面的時候。
青梅臉帶微笑的帶着兩個丫鬟走了過去,來到於氏面前微微福身,聲音清脆的道:“大嫂!”
“弟妹多禮了!”於氏這才放下手裡的茶盞,起身道:“趕緊起來,你是新娘子,這三天可不用多禮!這邊坐,四爺好點了就好,娘和我都很擔心……”
青梅覺得她說話好假,很擔心會現在纔看見你?
於氏真的很鬱悶,怎麼也沒想到四叔會娶了這麼一個小丫頭,不過想起她是爲了沖喜才進門的,心裡才覺得舒坦點,看着邊上低眉順眼的許俏蓮,心裡一動,笑着道:“這下可是好了,你們姐妹都在溫家,以後也能在一起說說話!”
她覺得像青梅這樣的身份,就只能做妾。
許俏蓮心裡的怨恨足可以把青梅燃燒殆盡,憑什麼青梅能嫁給那丰神俊朗,清雋不凡,英偉不凡如天人一般四爺?
如果沖喜失敗了,那還說的過去,可是午後就聽到有人說四爺轉危爲安了,這讓她的心裡嫉妒的發狂。
可是,自己現在就要靠她,四爺的救命恩人是自己的堂妹,這樣更好聽吧?這樣自己的大公子纔會滿意的對吧?
許俏蓮笑盈盈地看着她:“妹妹,你來啦?姐姐沒想到能在這裡看見你,這可實在太好了!”
青梅可不願和她姐妹相稱,大夫人可真行,第一次見面,就讓許俏蓮這個妾來噁心自己。
既然這樣看不起自己,就別怪自己不客氣了。
“不敢當!”青梅看着大夫人笑了笑:“大夫人您不知道吧?許家大房已經出族了,所以她不再是我的堂姐。”
桃花眼帶着嚴肅的看着許俏蓮,毫不留情的道:“你雖然不再是許家的人,卻是大公子身邊的人;既然這樣的話,你以後還是稱呼我四夫人來的好,畢竟大夫人不是最重規矩的嘛?你怎麼能犯下這等錯誤?”
許俏蓮臉色一白,卻還是委委屈屈的屈膝行禮:“四夫人說的是,妾下次記住了!”
這打狗還要看主人呢?大夫人覺得青梅太過分了,這嫌棄許俏蓮沒規矩,不就是說自己沒管好嗎?她的心裡偏心許俏蓮覺得她性子溫婉,爲人忠厚,被刁鑽無情的妹妹這樣當衆爲難,實在是太過可憐委屈。
人心都是偏的,何況於氏早就看青梅不順眼,此時更是覺得許俏蓮比青梅好,臉上卻笑了笑:“原來還有這回事啊?弟妹消消氣,畢竟許姨娘是小門小戶出來的,這規矩就差了點……”
說完又趕緊賠笑:“弟妹,我可沒有說你的意思,看看我,今兒老說錯話!”
信你纔有鬼,青梅眉眼彎彎的看着她,聲音甜美的道:“沒事,我本來就是小戶家的姑娘,不是大家閨秀,可是在家爹孃寵愛,出嫁了又有夫君對我好,我覺得我的命好!”
又看了看低着頭不說話的許俏蓮,笑了笑:“再說大嫂兒媳婦要進門了,到時候只管享清福就好!”
“你說的對,”於氏的臉色一變,溫和的笑了笑,自己在圈椅上坐下,揮手示意她也坐下,語重心長的道:“四叔醒來可真是太好了,四弟妹你說的也對!可是這嫁到我們溫家,你以後有點什麼事,你孃家可就幫不上你什麼忙了!”
邊上的大丫鬟聽兩個夫人之間語氣,火藥味十足,悄悄的退到裡間,請老夫人去了。
青梅聽了很鬱悶,自己還在新婚好不好?她就巴不得自己和溫君昊打架?
就算兩人打架,也是妖精打架好不好?
青梅對她甜甜的一笑:“在家從父,出嫁從夫,我什麼都聽四爺的!有什麼事,四爺都會幫我的,再說嫁人了還要孃家幫忙,這不是讓四爺不高興嗎?”
說完,端起茶盞低頭喝茶後,纔看着她們的臉色,笑了笑:“大嫂,我是小門小戶出來的,說話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您可一定要指出來!”
反正我也不會改,把你氣的七竅生煙,回去就可以收拾許俏蓮去出氣。
“沒有,我們妯娌之間說話哪用顧忌?”
大夫人很快明白自己在什麼地方,心裡覺得就算娘對她不滿,也不會在這個時候表現出來,畢竟自家四叔好過來是實情。
不過她的心裡覺得四叔能醒過來,說不準自己兒子的功勞最大才是,這大清早才被人送回房,神色憔悴。
都說環境造就人,許俏蓮無疑是個聰明人,見大夫人不說話了,就屈膝低語:“大夫人,妾想先回去服侍大公子,改日再來向老夫人請安!”
於氏點了點頭:“也好,要是阿澤醒來了,你就趕緊讓小廚房補湯送上。”
“是!”
許俏蓮很是乖巧,又行了個禮才退下。
青梅心裡很慶幸,溫家別院夠大,自己遇見她們的機會不大,要不可真愁人啊?
溫老夫人已經醒來,王嬤嬤她們親自給她揉捏身體,梳髮穿衣,聽到丫鬟的話,神色嚴肅的道:“老大媳婦倒是急着擺婆婆的款了,去瞧瞧!”
劉嬤嬤笑着道:“都是老奴的錯,想着老夫人您這些日子辛苦了,這才老奴們親自來侍候,沒有在外面看着點!”
“無礙,也好看看老四媳婦的性子!”
有些人喜歡兒媳婦溫柔乖巧,唯唯諾諾,她卻喜歡性子伶俐的,這樣才能好好的給兒子管家。
她出去的時候,妯娌倆在那笑着說話,看見她出去,都起來福身請安:“娘!”
“你們都坐,”溫老夫人看着青梅問:“小四媳婦,小四怎麼樣了?”
青梅甜甜一笑:“娘您放心,郭大夫說四爺已經好多了!剛纔四爺已經和郭大夫說話了,郭大夫說過兩個時辰,四爺等下就可以回房歇着,到時候郭大夫會讓人煎了藥送給四爺服下!”
“這可是太好了,小四媳婦,你先回房去歇歇,等下好看着點小四!”
溫老夫人看着眉眼彎彎的青梅,心裡還真有了幾分滿意,這孩子看着就喜歡,難得還有福氣,八字好旺夫。
“是,”青梅乖巧的笑:“娘,那我先回房去了,明兒再來請安!”
“去吧,”溫老夫人看着她離開,也起身嚴肅的道:“老大媳婦,老四媳婦雖然是沖喜進門的,門第不高,可是就憑着她願意進門沖喜,我就覺得老四這媳婦娶對了!她要是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你這個大嫂的好好說!”
意思就是要自己對她客氣點?於氏心裡再不滿,也只能笑着應下:“娘說的是,四弟妹就是四弟的貴人。”
這大兒媳都要娶兒媳婦了,溫老夫人也不想多說什麼,關心的問:“阿澤怎麼樣了?”
“看着很是疲憊,好在大夫說沒什麼事……”
青梅回到房間,幺幺就憤憤不平的道:“夫人,您看大夫人……”
聽到裡面陌生的聲音,趕緊住嘴,低低的道:“瑤姬和誰在說話?”
原來青梅她們走後沒多久,辛五就過來了,他是從自家主子那邊過來的,現在主子沒有生命危險,他們這些護衛也鬆了口氣。
他推門進來就看到瑤姬半躺在美人榻上啃蘋果,不由一愣:“夫人還沒回來嗎?”
瑤姬聽到推門聲,下意識的從美人榻上下來,順便把拿蘋果的手放在身後,看見是他才鬆了口氣,瞪了他一眼,不客氣的道:“你這人好沒規矩,進門前也不敲門,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嗎?”
辛五也覺得自己這樣不對,以前屋子裡自有自家主子在,可是以後多了個夫人,那就不能這樣隨意了。
他決定等下就去囑咐自己的兄弟幾句,反正能隨意進出這裡的也就只有他們幾個。
不過,看着房間裡就她在,他又不急着走了,大馬金刀的坐到一邊的凳子上,看着她笑了笑:“我本來還想叮囑你些關於爺的事情,既然你這樣嫌棄,我也就不說了。”
“別啊,我錯了,我給你賠罪!”瑤姬從果籃裡給他拿了個大蘋果,笑着遞給他獻殷勤:“你嚐嚐這,可甜可好吃了!”
說完自己還咬了一口手上的蘋果,笑着道:“有啥事,你就趕緊告訴我,是不是四爺醒來了?”
“對啊,”辛五點了點頭,見她吃的津津有味,自己也吃了起來,發現今兒的蘋果似乎格外香甜。
瑤姬坐在他下首的椅子上,吃完了蘋果,就好奇的問:“你要說什麼呢?”
“我說了啊?四爺醒來了!”
辛五笑着起身,看着她穿着頭上挽着凌雲髻,戴着銀簪,身上穿着普通的粉色小襖,卻也身段凹凸有致,眉眼豔麗,顯得嬌媚可人,低聲道:“等過兩天,我帶你們幾個出去,你們做幾身好衣裳!”
“好啊,我們這次來的急,都沒時間準備!”
青梅她們這個時候進來,聽到瑤華的話,低聲道:“辛五說的對,人靠衣裝,明兒個四爺去泡藥浴的時候,你來帶着她們出去做衣裳吧?”
“是,多謝夫人。”瑤華笑着道:“不過一個個出去比較好,免得夫人身邊沒人服侍。”
自己來的急,三個丫鬟的衣裳首飾都沒有好好準備,先前莫家姐妹在許延成的後院也不受寵,也沒什麼特別好的首飾,而且爲了不引人注意,她們的衣裳也不是特別好的。
可是來到這富貴地,她們要是這樣穿,不僅關乎着自己的面子,也關乎着她們大丫鬟的身份被人看低。
青梅沉吟一下,就看着辛五開口道:“那明兒就麻煩你了。”
145 胸口悶
青梅進來後,自然是房門大開,外面雖然有服侍的丫鬟,可是因着溫君昊不喜歡丫鬟進來,一直都在門口或者抱廈候着。
紅秀她們四個丫鬟,現在也摸不到新進門的四夫人的底細,也是安分的坐着自己的事情,不會急着往前面湊。
她們雖然只是丫鬟,可是這些年服侍着四爺,也知道自家爺要是不喜歡,就算沖喜有功也沒用。
紅秀和紅芳今兒當值,看見外面針線房的劉媽媽帶着幾個婦人走過來,笑着問:“今兒劉媽媽怎麼有空來?”
劉媽媽個子不高,五官平常,穿着一身藍色的小襖,外面是一件深紅色的繡花褙子,黑色的頭髮梳成圓髻,上面插了一支梅花金簪,圓潤的臉上笑容和藹,那雙眼睛雖然不大,可是很明亮。
她的聲音很柔和:“兩位姑娘,是老夫人讓我來替四夫人準備幾身衣衫的!”
紅秀和紅芳一對眼,紅秀就笑着道:“那劉媽媽這就隨我進去吧?”
“好,多謝紅秀姑娘。”
紅秀領着她們進去,見客廳裡沒人,示意她們在客廳裡等着,自己轉過多寶閣往花廳走去,在簾子處溫聲道:“夫人,老夫人讓劉媽媽來給您量尺寸了!”
“哦!”
青梅帶着他們出來,辛五就躬身道:“夫人,屬下等下就把四爺送回來!”
“去吧!”青梅說完來到椅子上坐下,接過瑤華遞來的茶,端在手心裡看着她們。
劉媽媽她們都屈膝問安:“四夫人安!”
青梅看着她們笑了笑:“都免禮,這是劉媽媽吧?”
劉媽媽上前一步,笑着道:“是老奴,老太太讓老奴給四夫人做幾身家常的衣裳,再有就是夫人身邊服侍的幾位姐姐,也把這個季度的衣裙補上。”
“那好,”青梅說完趕緊補上一句:“我明兒再去給娘道謝。”
劉媽媽親自給青梅量衣,幺幺她們自然是跟來的繡娘量衣後記下。
等到她們走後,青梅就收拾自己的包裹了,她還真沒什麼東西,三套首飾都是溫君昊送的,再有頭上這套是老夫人準備的。
三套上好的衣裳都是去年在這裡的時候,溫君昊陪着自己去鋪子裡做的,還有自己家常的衣裳帶了幾身,別的就只有一些銀簪和銀手環。
她拿出五百兩銀子遞給瑤姬:“明兒個你隨辛五出去,買三套你們戴的金首飾,還有玉首飾!”
想了想,又給她兩百兩銀票:“多帶點,免得不夠,要是有多的,都給我換成一兩和二兩的碎銀子!”
瑤華接過後,激動的道:“多謝夫人,明兒奴婢一定挑好看的六套首飾!”
“哈哈,要是你妹妹和幺幺不喜歡,那以後就不讓你出去買東西;要是她們喜歡,以後採買東西的任務就交給你。”
青梅說完,看着三個人都帶着喜色,就示意她們退出去,自己在書桌上準備寫信。
不是她大方,而是她們的穿戴,關係着自己和四爺的臉面,自己可不能小氣。
再有,自己這麼突然的進門,老夫人肯定也是想看看自己能不能應對,自己可不能亂了分寸。
溫老夫人去藥房看到兒子果然好多了,這才放心的回去歇着,兒子沒生命危險,自己就能安心了。
這十幾天可真是讓她懸着心,日夜不安,就怕自己一閉眼,小四就沒了。
她回去後喝了盞燕窩,這才躺在美人榻上歇着。
王嬤嬤上前接過丫鬟手裡的如意捶,自己或輕或重的敲打着主子的腿,低聲道:“主子,劉媽媽已經去量過了,別的還要準備嗎?”
“先不用!”溫老夫人閉着眼睛道:“我看看小四媳婦爲人處事怎麼樣,要是有什麼不妥,才知道該怎麼指點,我也不期待她八面玲瓏,可是好歹也要能管好小四的院子。”
“主子說的是,老奴看着四夫人雖然年輕,可是看着很有分寸!”
“哎,我本來是想着今年下聘禮的時候,讓你們哪個去她哪裡教導幾個月!誰成想有這出事,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溫老夫人長長的嘆了口氣,低低的道:“你看着點,那邊的吃用都要上好的送去,別的就……對了,你親自去囑咐四夫人,這幾日務必要同牀共枕,就說是古禮如此,等到四爺好了再說別的!”
溫老夫人覺得青梅有福氣,在自己兒子好之前,那是都要睡在一起纔好。
“是,老奴這就去!”
酉時末,辛五他們用轎子把沉睡的溫君昊送回來,安頓好,這才退開。
青梅叫住了辛五:“辛五,我這有封信,你能替我找個地方寄回家嗎?”
這也沒辦法,自己就辛五,辛九熟悉點,而且都是笑眯眯的,看着就比較好說話。
辛五趕緊接過,笑着道:“夫人放心就好,屬下這就去辦!”
青梅看見拔步牀上安安靜靜的躺着的男人,說不出的溫潤如玉,俊美清雋的不可方物,想到自己要和他同牀共枕,還是有點怪怪的。
青梅看了一眼三個丫鬟,低聲道:“晚上幺幺歇在花廳裡的美人榻上,免得四爺有什麼事,我一個人挪不動。”
“是,”幺幺清脆的應了一聲,笑着道:“辛九今晚就在抱廈,爺要起夜,奴婢去喊就是了。”
見幺幺把起夜說的這麼理所當然,青梅瞪了她一眼,無奈的道:“好了,你們都去歇着,瑤姬你明兒一早就出去,記得再換些銅錢。”
“是!”
三人都離開房間來到花廳,瑤姬笑着問:“幺幺,金飾上你喜歡什麼花?玉飾你喜歡什麼顏色的?”
幺幺想了想,才低聲道:“金飾就蘭花吧?玉的話我喜歡紅色的!”
“好,我記住了!那我們先去休息了。”
“快去吧!”
春和堂的右邊就有十幾間廂房,除了住着紅玉她們,瑤華她們也一人一間。
瑤華跟着姐姐來到了她房間,低聲囑咐:“姐姐,你要記住,雖然夫人給了七百兩,可是每個人的首飾不能超過一百八十兩!”
瑤姬笑着點頭:“知道,我又不傻,普通一點的玉,也就一百兩左右,你喜歡什麼顏色的?”
“看着清透一點就好,你明兒記得回來吃午飯,不要一出去就玩瘋了!”瑤華很是不放心姐姐,低聲道:“要不明兒我去吧?”
“不要,夫人就是覺得你穩重才讓你留下!”瑤姬又摸了摸自己的臉,偷笑:“夫人就是覺得我適合去外面和別人討價還價,嘿嘿……”
雖然瑤華想打擊她,可是夫人還真的有這意思,姐妹倆說了幾句話,瑤華就回去歇着了。
她心裡覺得,要是自家夫人能在這裡站穩腳跟,自己和姐姐就不用擔心以後的日子了。
要是嫁人,看在夫人的份上,也沒人敢欺負;要是不嫁人,以後做個管事嬤嬤,也很舒心。
青梅可沒想到那麼遠,她梳洗後看着靜靜的躺在外側的溫君昊,搓了搓自己的手,覺得暖和了纔去悄悄的摸了摸他的臉。
“怎麼還是這麼冰冰的?”
青梅小心的越過他,來到裡面躺下,嘀咕道:“真是的,也不小心點,不知道你是怎麼受傷的!害的我這麼早嫁人,一時之間,該怎麼辦都不知道……”
發完牢騷看着枕邊的睡美男,手在被窩裡拉住他帶着點涼意的手,低低的道:“溫君昊,只要你活着就好,我不嫌棄你冰冷的就像死人,你要快點好起來啊!我一個人在溫家,還是覺得有點不習慣呢?”
或許是知道他不會有生命危險,青梅很快就睡了過去……
拔步牀外頭的左側楠木石榴二門小廚,大紅的喜燭,照亮着牀上的新婚夫婦。
青梅在晚上迷迷糊糊的醒來過兩次,見他雖然沒動靜,好歹身上暖和了點,也就放心的沉沉睡去……
寅時後的黎明時分,是人睡的最香的時候。
溫君昊有意識的時候,感覺到自己半邊身子很暖和,當然,也有點香香軟軟的。
他趕緊睜開眼睛,看着抱着自己睡的小臉紅潤潤的青梅,只覺得心跳快的不行。
雖然已經是聽郭大夫說過,青梅進門給自己沖喜,可是看到她在自己的懷裡,心裡忍不住心花怒放,喜上眉梢。
這次自己受傷的事情,給了自己一個深刻的教訓,世事無常,自己要是不小心,連上輩子那個歲數都活不上。
不過,這個帳,他會和他慢慢算的……
溫君昊動了動自己的一隻手,似乎還是連拳頭都握不緊,溫香軟玉在懷,自己卻無能爲力?這是何等鬱悶,何等沮喪……
他看着她腦袋在自己的肩窩處,睡的很是香甜,一隻手抱着自己的胸,一隻腳明顯架在自己的大腿上。
觸目所及都是大紅百子千孫的帳幔,鼻端有着淡淡的藥味,還有她身上淡淡的清香,讓他恨不得抱住她,好好的親親,盡情的……算了吧,還是儘快好起來纔是。
他很想多享受一下這樣的溫馨,可是人有三急,只能開口:“青梅,媳婦,媳婦兒,醒醒啊?”
“哦,哦,怎麼了?”
青梅趕緊坐起來,看着他問:“是不是哪兒不舒服?我給你揉揉?”
她一時反應不過來,只記得兩個弟弟有個磕磕碰碰的時候,自己總是會給揉揉。
“揉揉?”溫君昊眉一挑,下意識的想到……感覺自己的臉都紅了,低低的道:“這個,不大好吧?其實,我胸口有點悶,不知道是不是被你壓的?”
青梅看了看自己的位置,覺得自己的臉尷尬得微微發燙,趕緊辯解:“我就是怕你冷,這才抱着你!沒想到你這麼弱不禁風啊?”
“是嗎?我還以爲你喜歡我才抱着我呢?”
“喜歡你個大頭鬼啊!”青梅說完才覺得不對,看着他緊張的問:“你真的胸口疼?那我趕緊去喊人!”
說話間,她掀開被子,起身想要下牀去,可是褻衣凌亂……
“別,我騙你的!”溫君昊倒吸一口涼氣,看着青梅連呼吸沉重了幾分,澀澀的道:“我就是想去淨房了!”
青梅看他的眼神不對,趕緊攏好自己的褻衣,恨恨的瞪他一眼,要不是他現在這樣虛弱,自己肯定要好好收拾他:“你……你真的欠揍啊!”
溫君昊傻傻的應了一句:“好,我喜歡你揍我!”
“你等着!有我收拾你的時候!”青梅快速的披上外衣,來到外面喊:“幺幺,你起來,去叫辛九進來扶爺一把!”
“是!”幺幺迷迷糊糊的起身,就走到客廳邊上的茶水廳:“快點,爺要起夜了!”
辛九生怕在抱廈聽不見爺的吩咐,就躲在茶水間,這暖和又舒適,又有小門通向外邊,出去也很方便,有幺幺在,自己也可以避嫌。
幺幺看見他快速的走了,自己迷糊的坐在榻上,覺得自己困的要命,下意識的躺到溫暖的榻上,抱着披風繼續睡。
過了一會兒,幸九就回來了,揉了揉眼睛,看着自己榻上的幺幺,那雙明亮的眼睛裡露出笑意,悄悄的上榻抱住她,冷漠的臉上露出了個難得的笑容,手感很好。
幺幺瞬間被驚醒,眼睛還沒睜開,手就握拳揮了過去……
辛九快速的握住,皺眉道:“幺幺,你怎麼會在我這?”
“怎麼可能?”
幺幺睜開眼睛看着周圍,想了想,好像是自己……她臉上頓時火辣辣的燒,慌忙尷尬的笑了笑,低聲道:“我這幾天累了,人都迷糊了,師兄,您繼續睡啊!”
辛九一把拉住她的手腕,皺眉道:“下次小心點,看你這樣子太馬虎了,今兒晚上起我要監督你煉武!”
“啊,我好慘……師兄,我今兒晚上不值夜啊!”
辛九眼神冷漠的看着她,聲音低沉的道:“不,這幾天晚上你都要值夜!”
清晨,萬籟俱寂,天矇矇亮,黑夜正欲隱去,破曉的晨光慢慢喚醒沉睡的生靈。
青梅目送着辛九他們扶着溫君昊離去,她看着庭院裡的美景,想起他臨走時說的話,嘴角微翹。
薄霧微微籠着四周的一切,一切都純淨的讓人心曠神怡,彷彿一幅淡淡的水墨畫,水墨畫裡,瀰漫着好聞的青草的香,漫溢着香甜的花的馨香。
青梅深深的吸了口氣,低聲道:“讓人準備早飯,我等下去藥房,再去給老夫人請安!”
“是!”
早點精緻美味,青梅吃飽了就示意幺幺她們坐下吃,自己在邊上游覽多寶閣裡的東西。
這裡的金佛,玉器,字畫等擺設,樣樣精緻,可是就這麼隨意的放在這,顯示着溫家的底蘊。
青梅心裡明白,溫家和許家的差別天差地遠,自己現在要努力的融入溫家。
可是現在溫君昊還沒好,一切要靠自己……
紅芳端着一個繡籃進來,屈膝道:“夫人,這是奴婢等閒來沒事做的荷包,賀四爺和四夫人大喜!”
“哦,”青梅上前一看,上面的是幾個大紅色的囍字和鴛鴦荷包,料子都是上好的錦緞,下面的是各種花鳥圖案的荷包,笑着道:“好巧的手,你叫紅芳是吧?你們以前是在院子裡做什麼的?”
青梅心裡知道,紅芳會選在這個時候來賣好,就是因爲溫君昊今兒走的時候是清醒的,是自己送走的,這就是表示他承認自己這個夫人,丫鬟們才知道該做什麼?
深宅內院,孤掌難鳴,自己今兒起早送他的目的成功了。
她仔細的打量着這個圓臉小虎牙的姑娘,眉目只能算清秀,可是說話清脆,神色和氣,一看就知道是個機靈人。
紅芳笑了笑:“夫人,奴婢是管着茶水點心的,紅玉是……”
青梅仔細的聽她說完,才笑了笑:“這很好,以後有閒暇時教她們兩個泡茶,茶房繼續歸你管,”
146 冤家聚頭
一大早上,瑤姬很興奮的坐着馬車跟着辛五出來逛街。
二月的天還是帶着點寒冷,可是街道上看着行人如織,車水馬龍川流不息,一派富足安樂的景象。
瑤姬坐在馬車上,偷偷的掀起簾子看,見外面逛街的大姑娘,小婦人很多,也掀起簾子往外看:“五哥,這裡好熱鬧啊?”
“那我以後經常帶你出來玩!”
辛五看到前面有賣炸肉丸子和餛飩,包子,滷肉,羊肉,豆腐花什麼的,趕着馬車在邊上停下:“我們就在這吃早點,邊上有賣羊肉的,味道很不錯,你嚐嚐!”
瑤姬很愉快的點頭:“好啊!我肚子正好餓了!”
她見辛五伸手,很自然的扶着他的手下來,這是路上一起騎馬留下的後遺症。
辛五笑了笑,把馬車停到一家文房四寶的店鋪後面,才帶着她來到一家餛飩鋪子坐下,叫了兩碗餛飩,自己去邊上花了五十文,買了塊羊肉,剁了放到荷葉裡。
羊肉帶着點荷葉的香味,再沾點醬油,味道好極了。
要是覺的羊肉乾,喝口湯,吃個餛飩,說不出的美味。
“好飽,”瑤姬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看着他道:“這羊肉好吃,我們再買點帶回去給夫人她們嚐嚐吧?”
辛五溫和的笑笑:“好啊,不過府裡廚房做的羊肉也很不錯啊?”
“說不出來,就感覺不是一樣的味兒!”
辛五給了賣餛飩的十四文銅錢,才笑着道:“我們先去前面的鋪子買首飾,等下再來多買點吃的東西回去。”
“好啊,我們先去買首飾,再去換碎銀子!”瑤姬看着他笑了笑:“到時候再買些好吃的回去,要是以後我們想吃了,你再給我們帶好不好?”
辛五好脾氣的笑了笑:“這自然沒問題,這邊走,小心點!”
瑤姬發現自己差點和一個年輕後生撞上,趕緊歉意的笑了笑,倒是讓那個年輕後生紅了臉。
辛五笑着嘆氣:“你就不能不東張西望嗎?”
“我喜歡熱鬧,這裡比芙蓉鎮熱鬧多了!”
瑤姬跟着他往前面走,感嘆不已:“雖然府裡很美,可是我覺得外面的景色更好!”
辛五笑着搖頭,帶着她來到一家兩層的首飾鋪子,進去就感覺到寬敞氣派。
兩個小二很熱情的迎上來:“兩位客官早啊,隨便瞧瞧!”
這兩人穿着普通,男人穿着黑色圓領箭袖長袍,五官平常,卻帶着笑意,顯得很和氣;女的約摸十八九歲,身着一襲粉色棉布流仙裙,圓髻上只帶着一根銀簪,卻依舊豔麗嫵媚,看着很是美麗。
小二心裡揣測這兩位估摸着是兄妹或者夫妻,看樣子應該會買點什麼,很是殷勤的道:“左邊是鐲子多,右邊是簪子什麼的,中間是一套套的,客官隨便看!”
“好,這金簪是蘭花的,幺幺喜歡,你拿出來給我瞧瞧!”瑤姬看着一款蘭花的金簪,趕緊開口。
“這位小哥,我多買幾樣,你可要便宜點啊?”瑤姬挑了三份金簪,金手鐲,金耳環後,看着他問:“這些我都要了,多少銀子?”
小二先前還以爲她要在三個款式裡挑一款呢,沒想到三樣全要,笑着道:“小姐好眼力,這幾樣款式好,又不會笨重的礙手礙腳,總共是二百六十八兩,您是第一位主顧,就收您二百六十兩!”
“好,我再看看玉的,不用太好的,可是一定要別緻點的!”
一兩金,十兩銀,瑤姬挑的都是輕巧的,但是手工精製,她心裡很是喜歡,就看着小二笑了笑:“還要便宜點的!”
“那小姐到這邊來看看!”
小二把她選中的金飾都放到後臺的賬房那,殷勤陪着他們來到樓梯邊的櫃子裡挑選:“這些都是邊角料做的,小姐瞧瞧有什麼喜歡的?”
“好!”瑤姬慢慢的挑選着,後面也開始有客人進來了,有的在一樓,有的去了二樓。
“五哥,你覺得這個好看嗎?”瑤姬指着一款和田玉簪子,低聲的問:“我覺得我妹妹喜歡這樣的!你覺得是不是和我妹妹很配?”
這個時候,瑤姬和辛五站的很近,在外人看來就像是一對夫妻。
這時,一個穿着湖藍色繡團花長袍,腰間繫着同色腰帶,頭髮用玉簪束在頭頂的公子帶着一個小廝走了進來,直直的往二樓走。
他剛剛踏上樓梯,可是耳邊聽到熟悉的女聲,下意識的看去,見那個粉色棉布流仙裙的女人,豔麗嫵媚的對着個男人巧笑靚兮,看着她那凹凸有致的身子,竟然是自己沒得手的女人,不由冷笑的開口:“莫姨娘,你好好的陪我不就好了?要什麼有什麼,你說是不是?”
瑤姬聽到他的聲音臉色一變,擡頭看着他,卻還是低下頭,低聲道:“我們付了銀子就走!”
辛五皺了皺眉,他早就聽幺幺說過許家大房的事情,沒想到他這麼過分。
許梓健很有興致的來到他們面前,看着他們普通的料子,心裡更加得意,一掀自己的袍子,伸腳踏在一邊的凳子上,露出裡面白色的細棉棉褲,眼睛色眯眯的瞄着瑤姬的身上,低笑:“我們好歹也是舊相識一場,你怎麼能有了新人就忘了我這個舊人?不如找個地方說說話吧?”
真是叔可忍,嬸子都不能忍!
瑤姬氣的手都發抖了,瞪着他道:“許梓健,你這個混帳,給你爹帶綠帽子的不孝子,你還好意思活着?你好不如門口的狗知道廉恥呢!”
“汪汪……”門口的狗覺得很無辜,你們別以爲我聽不懂,公子還誇我乖巧。
許梓健一聽,感覺邊上的人都在看着自己,氣的心肝肺都疼了,這莫姨娘怎麼越來越傻了?腳上褐色的皁靴,用力的一腳蹬向瑤姬大罵:“胡說八道,找死是不是?”
辛五快速的擡腳,一腳就踢到他的腳上,讓他“噗通”一屁股坐到地上。
“啊……疼死我了,你還不去揍他!”許梓健紅着眼睛大喊,覺得自己的屁股變成了兩瓣,不對,是變成了四瓣,要不是邊上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他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是,公子!”小廝順手拿着邊上的掃帚就衝向了辛五。
辛五身子一晃,就快速的來到許梓健身邊,一手抓着他的兩隻手,一手拎着他的脖子,用他當肉盾迎向掃帚。
“啊,你沒長眼睛嗎?啊,我的臉!”許梓健趕緊閉上眼,只是自己的臉被掃帚打的火辣辣的。
辛五再用巧勁,把許梓健扔向了小廝,看着兩人疊在一起,這才冷笑:“滾,下次再敢胡言亂語,我就好好給你洗洗嘴。”
許梓健可不是傻瓜,從小廝身上爬起來就往外走,決定去問問妹妹,是不是許青梅那個混帳又來了。
可憐的小廝被當了一回肉包,忍着渾身的痠痛,爬起來就追上去:“公子,您等等……”
辛五對着邊上看熱鬧的人,笑着拱手:“讓大家見笑了,這是我媳婦,可是顏色好,被人垂涎已久,我才忍不住動手的!”
一個邊上帶着丫鬟的老婦人點頭:“打的好,一個男人要是連自己的媳婦都護不住,那還叫什麼男人?”
“就是,就是,那男的看着就一副色胚子……”
邊上的男女老少,都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
瑤姬覺的他這樣說,是爲了給自己解圍,感激的看着他:“五哥,謝謝你,我給你添麻煩了!”
辛五對她溫和的笑了笑:“你是我媳婦,我對你好是應該的,我們買了東西就回去吧?”
“……哦!”瑤姬覺得他入戲太深了,指着自己看中的三套玉首飾,低聲問:“這三套多少?”
小二笑着道:“這位太太,這紅玉的一百五十兩,白玉是一百三十兩,黃玉是一百七十兩,總共四百五十兩!”
“這也太貴了!便宜點吧?”
“這些玉雖然不是最好的,可是也不算太差,您看這玉簪有雜色的地方剛好變成了花苞……”小二說了一通,笑着奉承:“太太眼光好,看上的都是好東西!”
瑤姬皺了皺眉,不想在這兒待下去,低聲道:“我這是送給妹妹的,您能不能便宜點這些加上剛纔的金飾總共六百兩行不行?”
就這樣,還是超出了自己的預算,可是這幾樣東西自己實在喜歡。
可是再多,自己就不敢買了。
邊上的一個青衣老者,拿着雞毛撣子在撣灰塵,見四周沒別的客人在,點了點頭:“剛子,給這位太太包起來吧,就當是給這位太太壓驚!”
“好的,掌櫃的!”
瑤姬趕緊微微福身:“多謝掌櫃的,回頭我兩個妹妹嫁人,還到您這來買。”
青衣老者摸着鬍子笑了笑:“太太這等好容貌,想來您的妹妹必定不凡,我就等着你們再來!”
瑤姬很是心疼的付了銀票後,依依不捨的看着賬房仔細的看了銀票,才收起來,只好小心的拎着用包裹包着的六個小木盒,走出門,看着外面人來人往,還是把包裹遞給他,緊張的道:“五哥,還是你替我好好看着吧?一定要好好看着這包裹!”
“放輕鬆點,”辛五不由好笑的接過包裹:“你這樣緊張,一看就是身懷鉅款的!”
瑤姬看着包裹在他的左手,自己也來到他的左邊,和他一起往外走:“我們去銀樓換碎銀子和銅錢,然後就可以回去了。”
“好,”辛五覺得有點鬱悶,自己都喊她媳婦了,她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
他一路沉默着帶着她來到不遠處的銀樓,看着她換了十兩的銅錢,還有半兩,一兩,二兩的碎銀子。
十兩的銅錢有十串一千文的銅錢,自然有一點分量,辛五很自覺地拎着包裹。
瑤姬不敢四處亂看,眼神緊緊的盯着他手裡的包裹,緊張的手心都冒汗。
是銀票的時候多好,在自己的懷裡,誰都不知道,可是現在卻露在外面,招搖過市……辛五感覺到她的眼神緊緊的盯着自己,心裡暗自嘀咕:難道她不好意思說?那等以後熟悉點再說吧?反正現在兩人天天能見面。
眼看要到兩人吃早點的地方了,辛五問邊上的女人:“你要帶什麼回去?我去買!”
瑤姬趕緊搖頭:“啥都別買了,我們先回去,下次再來買!”
“那也行,下次我帶你出來好好的逛逛!”
再說許延成一家,來到白鹿鎮後,於氏還是很大方的給了他們一處三進的宅子,還把許延成弄進衙門,做了個州判,與(州同)分掌糧務,水利,巡捕諸事,也能算是個官員了。
至於爲什麼能進衙門,卻是因爲今年知府換人,新來的是溫家的大爺,溫君和。
許延成也知道自己要站穩腳跟,不能再出什麼事,要不讓溫家厭棄的話,自家就沒靠山了。
再加上他本來就在衙門呆過,因此做事很是勤勤懇懇,笑臉迎人,一時間倒也讓溫君和點頭誇了幾句。
衙門裡的人知道他是靠裙帶關係進來的,自然不會爲難他,倒是讓他如魚得水。
宋氏買了兩處大莊子,這裡物價比芙蓉鎮高很多,一個莊子兩百多畝地,也要九千多兩銀子,兩個莊子買下來,再把家佈置一下,女兒給的兩萬兩也用的差不多了。
宋氏就覺得讓女兒出來一趟,也好認得自家在哪,再是把莊子的地契給她一處。
許梓健聽了後,就自告奮勇的要去見妹妹:“娘,我明兒早上去,要是能和大公子在一起說說話,以後也好有個照應。”
宋氏想了想,點頭答應:“也好,要是大公子和你說的來,以後自有你的好處,你也不好意思空手去,我這拿一百兩銀票去,買個扇墜子或者文房四寶,到時候也是你的心意!”
“好,還是娘想的周到!”
第二天,許梓健興沖沖的出門,準備買個扇墜子,到時候去溫澤生那裡獻殷勤,怎麼着他也不會虧待了自己。
可是沒成想遇上了莫瑤姬這個妖女,自己不過是調戲幾句,就落的這個下場。
許梓健帶着小廝租了輛騾車,繼續去溫家,雖然沒買扇墜子,可是自己這樣也不好去見溫澤生,還是見到妹妹問問怎麼回事?
許俏蓮心情很好的在房裡梳妝打扮,自己昨兒晚上藉着端湯送點心的機會,還是留在公子那好好的溫存了一番……
想到昨兒的旖旎,她眉眼都帶着愉悅,看着鏡子裡貌美如花的自己,手下意識的摩挲了肚子:自己現在有孩子也不算很早吧?要是在大奶奶進門前有了身孕,那……
要是大奶奶身世好,她也不敢打這主意,可是大夫人對未進門的大奶奶很是嫌棄,自己要是一舉得男,那……
“姨娘,不好了……”
許俏蓮看着秋雨慌慌張張的進來,很是不悅的皺眉:“有話好好說,我好着呢?”
秋雨趕緊屈膝行禮:“姨娘,我們大公子被人打了,現在在客廳呢!”
“我哥哥被人打了?”許俏蓮看着丫鬟點頭,趕緊起身往外走:“怎麼回事?誰敢打他?”
她來到客廳,見自家哥哥臉上敷着溼布巾,關心的問:“哥哥,你這是怎麼了?”
“還不是那個莫瑤姬,早晚我弄死她!”許梓健拿下帕子,眼神陰狠的看着她:“不過她們姐妹是許青梅的丫鬟,難道許青梅也來了?”
許俏蓮見他的臉上只有幾處紅腫,沒有大礙,才嘆了口氣,示意丫鬟們離開,低聲道:“你不知道,許青梅不僅來了,現在是四夫人了!先前……”
許梓健聽完臉色更難看了:“沖喜竟然還真的成了?她的命怎麼這麼好?這下子你不是要被她欺負了嗎?”
147 你傻了吧
想到青梅變成了四夫人,許俏蓮滿心不是滋味,皺了皺眉:“那倒不至於,她現在剛剛進府,四爺的身子還沒好……”
“妹妹,等四爺的身子好了就來不及了,你可別忘記她雖然年紀小,可是那眼神有多勾人!”
許梓健想了想,才道:“先下手爲強,我們想個法子纔好,對了,娘給你買了莊子,讓你回去一趟,到時候我們再合計一二!”
“也好,你先回去,我等下給大夫人去請安,順便提一下出府的事情!”
許俏蓮打發自家哥哥回去,才發現門外站着大夫人身邊的吳嬤嬤。
她身後的小丫頭手上托盤裡是一碗避子湯,還有一碗木耳蓮子羹。
許俏蓮眼神閃了閃,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勞煩嬤嬤久等了,快裡面請。”
順勢對秋雨使了個眼色,秋雨很快進去裡間,拿了一個藍色荷包,出來塞給吳嬤嬤,笑着道:“多謝嬤嬤照顧。”
吳嬤嬤看着許俏蓮把避子湯喝了,把荷包收到袖子裡,笑着道:“姨娘,先前大夫人還問起過姨娘呢?”
“是,多謝嬤嬤,我這就去和娘請安。”
“老奴告退!”吳嬤嬤也不久留,現在大奶奶還沒進門,這姨娘又懂的討夫人歡心,自己自然不會爲難她,可惜要進門的大少奶奶……
“秋雨,你替我送嬤嬤!”許俏蓮看見她們出去後,自己快速地來到了淨房,對着臉盆開始用手挖着喉嚨,“嘔……”藥水混合着茶水都吐了出來。
這個法子,她也不知道管不管用,可是吳嬤嬤是大夫人的心腹,自己肯定收買不了,自己只能試試自己的運氣好不好。
過了一會兒,她感覺自己吐出來的都是苦膽水。
那滋味真的難受的很,讓她忍不住紅了眼圈,她深深的呼吸,轉身看見秋雨在門口驚訝的看着自己,淡淡的道:“茶!”
她漱口後,又喝了杯清茶,才坐在那端起蓮子羹喝完,看着邊上的秋雨笑了笑:“秋雨,你陪着我生下孩子後,我就讓你做我哥哥的姨娘,還給你準備四臺嫁妝!”
“姨娘,”秋雨又驚又喜的看着她,見她對自己含笑點頭,臉帶紅暈的道:“多謝姨娘大恩,奴婢定會好好伺侯姨娘!”
“你陪了我這麼多年,我怎麼會不爲你打算呢?”許俏蓮和她推心置腹的說了些話,這才起身去大夫人的院子裡。
於氏正在看賬冊,順便一一詢問底下十來個管事娘子,最後看着底下針線房的劉媽媽,淡淡的開口:“劉媽媽,你是跟着孃的老人了,這快三月了,府裡丫鬟,小廝,的衣服不要忘記發放!”
“是,老奴記住了!”
“柳媽媽,”於氏看着四房裡這些日子的開銷,忍不住皺眉看着她,聲色俱厲的道:“四爺房裡的藥材我就不說了,肯定要用好的,可是這這幾日,血燕,雪蛤,銀魚,紫米這些怎麼用的這麼快?”
柳媽媽陪着笑臉:“大夫人,老夫人說過四爺房裡的瓜果點心,白天的時候,隔一個時辰就要上,每次都是四樣水果,四盤點心,兩樣養身羹,這幾日就用的多了點!”
“哦,這四夫人是該好好補補,畢竟年紀小!”
於氏心裡氣的肝疼,這些東西都是珍貴的,一年裡,雪燕自己也才用兩斤,可是……
她心裡暗暗諷刺許青梅就是個吃貨,就像一輩子沒吃過東西一樣,來到這裡就大吃特吃,幾天吃的比自己一個月還多,可是這中間又有自己婆婆的話,她也不敢多說什麼,只能揮手讓她們下去:“你們下去吧!”
許俏蓮在外面抱廈吃果子,看着管事嬤嬤走了,這才進去笑着請安:“夫人辛苦了,可惜妾卻不能幫上忙!”
“你來了,坐吧!”
於氏怎麼着也不會讓兒子的妾管事,看着她點了點頭,示意她坐下才開口問:“阿澤怎麼樣?好點了嗎?”
她倒是不介意兒子和她親近,總比去外面花天酒地來的好。
“夫人,大公子已經好多了……”
說到這裡,許俏蓮心裡一動,瞬間涌上了一個大膽的想法,看着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就是大公子他,他……”
於氏看見她這樣子,心裡還以爲兒子怎麼了,對她伸出了手:“外面春暖花開,我們也去透透氣,你扶着我去園子裡走走吧?”
對身邊的丫鬟婆子擺手:“你們不必跟着!”
“是!”
溫家的園子很美麗,能工巧匠建造出來的亭臺樓閣,美麗的奇花異草,一步一景,處處美豔絕倫。
現在已經快三月了,處處春暖花開,鳥語花香。
吹拂過綠葉的風變得格外溫柔,太陽在半空,照耀在人的身上,也變得溫暖了起來。
杜鵑黃鸝鳥在樹上發出動人心絃的鳴叫,顏色鮮豔的迎春花,粉嫩嫩的桃花,淡雅的梨花,處處好風景。
於氏扶着許俏蓮的手,來到了養魚的池邊,眼神嚴肅的看着她問:“阿澤怎麼了?你有什麼要說的嗎?”
許俏蓮一路上心裡已經仔細的想過,聽到她開口問,才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四周,才福身行了個禮,皺着秀眉,紅着臉,低聲道:“夫人,妾在房裡想了很久,很糾結該不該說,可是想着要是大少奶奶進門了,公子還這樣的話,那就會出大事了,所以哪怕夫人責怪,妾也要告訴您!”
於氏心裡一跳,被她說的緊張起來,焦慮的問:“到底是什麼事?你只管說就是,我肯定不會怪罪你的!”
“是,”許俏蓮紅着臉,神色間帶着難堪,眼睛裡含着淚水,低聲道:“大公子昨晚上和我在一起的時候,嘴裡喊的卻是青梅……”
“你說什麼?”
於氏心裡一緊,看着她要哭不哭的委屈神色,只覺得自己心被人捅了一刀一樣的疼,氣的臉色發白,恨恨的道:“這個逆子,他這是……”
許俏蓮擔憂的看着她,低聲道:“夫人您息怒,怒大傷身,妾本來不想說的,可是又怕過段時間大奶奶進了門,要是公子和她在一起的時候,叫出這名字,那可是要出大亂子的!”
看着她像是在沉思,認真的道:“妾對公子一往情深,哪怕是死也不會說出什麼?心裡只是遺憾,當初在船上的時候,公子對青梅一見傾心,恨不得公子喜歡的是我……”
於氏這輩子只有一女一兒,女兒嫁人了,兒子就是她的命根子,是不能碰觸的逆鱗。
只要一想到兒子爲救落水的青梅,奮不顧身的跳湖;只要想到自己兒子對她癡心一片,青梅卻高攀了溫君昊,她就恨不得……
於氏回過神,看見無聲落淚的許俏蓮,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溫和的道:“好孩子,我知道你對阿澤的心意,不會虧待你的!”
她也知道妻還沒進門,就有妾不好,可是自己的兒子這麼優秀,這麼俊俏,這麼溫文爾雅,夫君卻給他找了那麼一門婚事。
她覺得還沒進門的兒媳婦配不上自家優秀的兒子,那麼兒子身邊有溫柔解語的妾,全心全意的爲自己兒子着想不是挺好的嗎?
許俏蓮感激的看着她:“只要夫人人明白妾對公子的心意,妾就算是死,也甘願了。”
“你胡說什麼呢?你放心,等到新奶奶進門,我就讓人停了你的湯藥,到時候你生下的孩子,你就能養在自己身邊。”
於氏看着她安慰:“你是良妾,以後生的兒子爭氣……”
“是,”許俏蓮低聲道:“妾這還有點小事說給夫人聽,今兒早上四夫人身邊的丫鬟出去了,這丫鬟以前是妾的爹身邊服侍的通房……”
兩人說了會話,才慢慢的走回去。
藥浴的效果很不錯,三月初二這天下午,郭大夫把脈後就笑了:“四爺您恢復的差不多了,明兒起就不用泡藥浴了,再吃三天的藥,換方子;什麼事情,都是過猶不及!”
“也好,這些日子辛苦你了!”溫君昊覺得自己已經慢慢的恢復了點力氣,而且醒着的時間變多了,現在他能自己走一段路了,可是爲着享受青梅的侍候,他覺得自己能好好的養身體。
辛五和辛六扶着溫君昊回去的時候,青梅正在院子裡看着紅秀她們四個丫鬟繡荷包,腰帶,還有鞋子,順便聽她們說話。
她們幾個性子伶俐,見自家爺每天回來休息,自然明白這四夫人算是入了主子的眼,要不自家主子那個性子,怎麼可能乖乖的回來。
而且夫人雖然沒有打賞,可是糕點什麼的,在紅芳送上荷包後就有賞下去給她們。
她們也終於不用看着幺幺她們胡吃海喝,這下慢慢的也熟悉了起來。
幺幺剛好回頭,看見他們來了,趕緊低聲提醒:“夫人,爺回來了!”
“喲,今兒回來的早,我還想着等下去接你呢?”青梅趕緊和他一起往裡面走,丫鬟們也趕緊放下手裡的活計去端茶倒水。
辛五他們扶着自家主子來到花廳的軟榻上,這才躬身告退。
青梅很自然的坐在他邊上,方便照顧他,看着他的臉色好了點,又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才桃花眼帶笑的看着他:“這下可好了,身上不像前幾天那麼冰冷了,想吃點什麼呢?”
“要忌辛辣的,感覺什麼都沒胃口!”
溫君昊很享受她對自己的體貼,看着她笑了笑:“別操心我的了,廚房裡會送來。”
青梅接過瑤華遞來的清茶,自己摸了摸溫度,才乖巧的問:“要喝口茶嗎?”
“不要,清茶有什麼好喝的,你給我說說,你今兒做了什麼?”溫君昊說完,看着花廳裡的丫鬟皺眉:“你們都出去吧,沒有傳喚不得進花廳。”
“是!”紅玉她們想着:好吧,好歹能進客廳了,這也算進步吧?
幺幺她們覺得:要不是怕夫人挪不動你,我們怎麼會在這裡當燈泡?
青梅看着她們都出去,把茶盞放下,看着他溫柔的道:“你走了我自然是給娘去請安,說了會話就回來了吃早飯;然後去看你回來,給家裡寫了封信;吃了午飯後,歇了一會,就看她們做針線!哦,今兒針線房送來了我的四套衣裳,紅的,玫紅的,粉紅的,可真的好豔麗啊……”
“你現在嫁給我了,是我的媳婦了,新媳婦自然要穿的豔麗點,再說你皮膚白嫩,穿豔色多好看啊!”
溫君昊的眼神溫情看着邊上的青梅:“嫁進門沖喜,委屈你了,害我不能給你一個婚禮,不能讓你十里紅妝,風風光光的進溫家!”
?青梅甜甜一笑:“我真的不介意呢,你不用每天都說對不起,只要你對我好,我就覺得天天過得是成親的好日子;反之,你對我不好,婚禮再隆重,也不過是外人看的!”
?“我的小姑娘真是體貼!”
?溫君昊對她寵溺一笑:“不,是我的小媳婦真體貼!青梅,雖然不能和你隆重的成婚,可是看到你能陪在我的身邊真好。”
?青梅斜他一眼,桃花眼帶着瀲灩,眉眼間帶着她不自知的風情:“花言巧語,信不信我揍得你滿地找牙?不過好奇怪,我做夢的時候,總覺得自己好像武藝高強,紅衣飄飄,想想就美的不行……”
?溫君昊聽了不由一笑,狹長幽深的鳳眼看着她:“你已經夠美了,只要你想飛,我可以帶你飛!我們穿着紅衣神仙眷屬……”
?青梅不由被他的話吸引,近看他有長長的睫毛,溫潤如玉的肌膚,五官俊美清雋……
?他見青梅這樣看着自己,只覺的心跳加快,心裡想着小姑娘是不是被自己吸引,忍不住心花怒放,喜上眉梢,曖昧的低語:“是不是覺得你夫君很厲害?是不是……”
?“不是,”青梅瞪了他一眼,又仔細的看了看他的臉,恨恨的道:“你的肌膚更細膩白皙了!”
?說完還摸了一把他的臉頰,覺得觸手細膩如溫玉,滑溜溜的讓自己捨不得放手,又揉又捏,咬牙切齒的道:“你這個妖孽,你這樣讓我怎麼活?你讓女人怎麼活?你怎麼能變的這麼好看?”
她本來就靠的很近,這雙手捧住他的臉,更是整個人都在他的懷裡了。
溫君昊只覺得自己的臉被她揉捏的心裡冒火,動了動自己的一隻手,溫香軟玉在懷,自己不做點什麼的話,豈不是辜負了這投懷送抱……
鼻端還有她身上淡淡的清香,讓他恨不得抱住她,好好的親親,盡情的……自己爲什麼要做坐懷不亂柳下惠?
可是自己要是動手了,按着兩人的約定,自己就要和她分牀睡。
而且她也會有所收斂,不會和自己這麼親近,這麼不顧忌的嬉鬧……
他很想多享受一下這樣的溫馨,等到她習慣成自然,沒有自己在身邊,反而就不習慣了,自己再好起來不遲。
只能在心裡把她“收拾”的服服帖帖,無奈的開口:“青梅,媳婦,媳婦兒,我的臉就是你的臉,你儘管摸就是,讓劉嬤嬤給你幾個古方沐浴,保證你比我還嬌嫩!”
“真的?”青梅這才鬆開手,看見他的臉被自己捏紅了,尷尬的笑了笑:“我幫你多捏捏,你的臉就會血液循環,白裡透紅,更加好看了!”
“哦,是嗎?”溫君昊無奈的嘆了口氣:“給我喝口清茶!”
自己需要消消火,最好洗個澡。
青梅趕緊給他喝了茶,看着他關心的問:“你皺眉做什麼?是不是哪兒疼?”
“沒有,我就想洗個澡!”
“你傻了啊?”青梅一臉見鬼的樣子看着他:“你一天泡三個時辰的藥浴,肌膚都起皺了,還洗澡?
148 私房銀子
青梅看着他,很誠懇的道:“四爺,你身上的藥味真的挺好聞的,我一點也不嫌棄!”
溫君昊一想也是,無奈的苦笑:“你說的對,我這個時候還想沐浴,我估摸着是傻了!”
“你這麼聰明狡猾的像狐狸一樣的男人怎麼會傻?你今兒怪怪的,是不是哪兒不舒服?我給你揉揉?”
青梅心裡擔憂他的內傷有反覆,小心翼翼的問:“要不去請郭大夫來看看?”
溫君昊鳳眼裡流露出幾分笑容,眉眼帶着柔和的笑意,揶揄的道:“不知道是不是你太瘦了,剛纔被你骨頭頂到有點疼!”
“我纔不瘦,是你身子太虛好不好?”青梅看了看自己的身體,摸了摸自己的細膩的臉,自我感覺良好的道:“我這十天,每天的湯湯水水喝了不少,我覺的自己都胖了,沒想到你這麼弱不禁風啊?”
“一口一個身子虛,一口一個弱不禁風,許青梅,你想氣死我對不對?”
“彆氣,我錯了還不成嗎?”青梅覺得自己確實不該逞一時口舌之快,要是他好了,事後算賬怎麼辦?能屈能伸的道歉:“四哥,等你好了,我給你做酸菜辣子魚吃好不好?”
溫君昊看着她嘆氣:“我快素了一個月,你在我面前說酸菜辣子魚?你確定你不是在勾引我?”
“嘿嘿,我真的沒這意思,你都吃遍了山珍海味,怎麼會惦記我那上不得檯面的手藝?”
青梅說到這兒了,想起自己不夠花的私房,心裡一轉,就惦記上賣方子賺錢。
就對他殷勤的笑了笑:“四哥,你上次不是說在白鹿城開了幾家鋪子嗎?我這還準備了幾樣小吃您看成不成?其中一個叫手抓餅,麪皮酥脆,裡面放點雞肉或者豬裡脊,香味四溢;還有一個是雞柳,就用雞胸肉切成條,放入調料油炸,到時候那些雞架子可以熬湯,或者裹上面粉油炸賣……”
“媳婦,不準說了!”
溫君昊鳳眼無奈的看着她嘆氣,俊臉上是一臉的生無可戀:“都說最毒婦人心,你是不是想要饞死我?我明兒讓掌櫃的來見你,你和他說就好!”
又漫不經心的看了她一眼,眼神裡帶着笑意:“對了,我好像沒給你私房錢啊?這就交給你!”
青梅愕然的看着他:“這,這不用了吧?”
老天爲證,她真的只是想弄點小錢,還真的沒打算過搜他的家底。
“要的,你是我媳婦,夫君不給你花銀子,那怎麼成?”溫君昊笑了笑:“我書房的書桌右邊從上往下數,第四個抽屜,裡面就是給你的鋪子賬本契約什麼的,以後你自己管着;最裡邊有幾個鐵手環,你一起按下去就有個機關打開,裡面都是我的私房,都歸你管!”
青梅桃花眼斜了他一眼,不好意思的笑:“四哥,我的臉上寫着缺銀子嗎?”
“叫夫君,你是我媳婦,自然要把我的私房給你管!”
“夫君,”青梅有點不好意思喊了一聲,見他笑的鳳眼都眯了起來,羞澀的斜了他一眼:“夫君說的對,男人有錢就變壞,那還是是我幫你管着吧?來,我扶你一起過去。”
書房和他們坐着的花廳,只隔着一道門,現在他身子好點,只要搭着青梅的肩膀就能慢慢的走過去。
溫君昊心裡歡喜,這下子又有機會抱自己的小媳婦了,臉上一副勉爲其難的樣子:“那好吧!”
說完,對她伸出了手,決定等下走的慢慢的,多享受一下軟玉在懷的……
“您的柺杖來了,我們慢慢的走,不急!”
青梅很殷勤的拉住他的大手起來,順勢讓他的大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自己一手環住他的腰,慢慢的往書房走去。
青梅現在有一米六二左右,雖然不能說高,可是也能算中等偏上一點點,可是扶着將近一米七六的他,站在一起,還真的是很合適的身高。
青梅擡頭看着他笑了笑:“別急,我們慢點走!”
這一笑,真是眉目如畫,脣如桃花。
“好,”溫君昊覺得自己低頭,就能吻到她粉嫩嫩的脣,可是自己卻卻不能造次。
兩人靠得這麼近,彼此間的心跳呼吸,似乎能夠聽得明明白白。
青梅也好幾次來到書房寫信,很熟悉的扶着他來到書桌後的太師椅上坐下,自己拉開第四個抽屜。
“是這些嗎?”
青梅拿出一小疊紙,見他點頭,仔細的看了看,見六家鋪子地契上,寫的都是自己的名字,不解的看着他:“那個時候我們不是鬧翻了嗎?我都回家了,你爲什麼還寫我的名字呢?”
溫君昊寵溺的看着她,鳳眼含情:“因爲我喜歡你!”
這男人好會撩動人心,青梅覺得自己的心裡歡喜的冒泡泡,仗着他現在沒力氣,囂張的道:“大叔的臉皮真厚,這話也能說得出來!”
平時自己不敢這樣喊,可是現在他連路都走不動,自己有什麼好怕的?
他眉一挑,不僅不在意,反而嘴角帶笑,說不出的清雋:“我們已經成親了,隨你怎麼喊,當然,我更喜歡聽你喊我夫君,或者昊哥哥?”
“你可真好意思說!”
面對他的厚臉皮,青梅自嘆不如,自己低頭看了一下房契,嗔了他一眼:“這六家鋪子買下就要一大筆銀子,還要掌櫃的,還要人手,你還給我送去兩萬兩,你真的好傻!”
“只要你在我身邊,一擲千金我也樂意!”
溫君昊眼神溫柔的看着她:“再說,這生意雖然不大,可是白鹿城佔地寬闊,‘三山夾兩盆,兩盆涵兩江’,人口約莫四十多萬!再加上邊上的小村落衆多,這生意還真不錯,到時候你去看看,看着哪兒合適,再多兩個鋪子也無妨!”
“我嫁給你了,出門開鋪子不好吧?”
雖然這麼說,可是她的桃花眼帶着期待的看着他,一臉嚮往的表情。
溫君昊很想把她摟在懷裡,只好握住自己的手,拼命的告訴自己:爲了晚上的同牀共枕,可一定要忍住。
其實他早就問過郭大夫,青梅十五歲,自己可以和她圓房沒?
畢竟有些小姐十四五歲嫁人的,或者做妾的都不少,要是可以圓房的話,他都一大把年紀了,有了嬌滴滴的小媳婦,自然是想洞房花燭,春宵一刻值千金。
可是郭大夫告訴他,最好還是再等一年,那時候她的身體才更合適。
溫君昊對她笑了笑:“這有什麼,這本來就是給你準備的聘禮,打開機關看看,那是我們的私房。”
這只是一小部分私房,不過確實是自己爲她準備的聘禮,另外的還不是讓她知道的時候,怕嚇着她。
“好,多謝夫君的禮物!”青梅也沒矯情的說不要,燦爛一笑,很大方的道:“等我有了銀子,我養你!”
“哈哈,好,我就做個小白臉……”
青梅還沒接觸過機關,心裡很是好奇,按着他說的,摸着最裡面的鐵塊,看着圓圓的小小的,就像手裡把玩的鐵疙瘩。
“對,一起按下去!”
青梅按着他說的,一起按了下去,可是卻絲毫沒有動靜。
她轉身懷疑的看着他:“你是不是記錯了?或者機關壞了?裡面會不會有什麼暗器會射出來?”
“哈哈,你想的真多!”溫君昊忍不住一笑,愉悅的道:“力氣太小了,用力按下去就好,放心,要是有暗器,我怎麼捨得讓你冒險!”
這男人怎麼這麼會說話?
青梅先前是怕機關被自己弄壞,聽了他的話,放心大膽的用力按下去,聽到輕輕的一點響聲後,卻是書桌中間放腳的那塊地磚往邊上挪開,露出了四四方方的小坑。
裡面是一個小盒子,盒子下是一層碼的整整齊齊的金條,發出淡淡的金光。
“哇,金子!金條!”青梅拿起一塊,放在手上,感受到那沉甸甸的重量,下意識的發出驚呼。
說完又覺得自己太大驚小怪了,趕緊對他笑笑:“這機關真的好棒!”
“都是給你的聘禮!”溫君昊溫柔的凝視着她:“我不能給你盛世婚禮,可是可以給你我全部的心,還有這些早就準備好的聘禮,你打開看看?”
“你可真會說話!”青梅打開小盒子,發現裡面是一盒子百兩的銀票,對他一笑:“難怪叫千金小姐,這還真是名副其實啊?這下子我發財了!”
話是這麼說,可是青梅還是沒有動裡面的東西,笑着道:“誰的銀子也不是大風颳來的,你掙銀子也不容易;現在我們成親了,好歹要爲以後的日子打算;再說我手裡還有點銀子,又有了這幾個鋪子,我們過日子的花用也儘夠了!”
“呵呵,是不好要給我們的孩子準備聘禮或者壓箱底?”
溫君昊心裡覺得自己的小姑娘,真的太乖巧,太會心疼自己了,笑着道:“把那鐵球一個個拔起來,機關就恢復了!”
“哦!”青梅按着他的法子復原了機關,這下手裡有錢,心裡不慌,笑着道:“這機關天衣無縫,真是太精巧了!”
又認真的看着他問:“這裡沒有你貪污公中的銀子吧?”
“小傻瓜,你就安心吧?”溫君昊不由一笑:“你難道不覺得我很聰明嗎?這些都是我這些年賺來的,保證不會貪污受賄,也不會挪用工中的。”
“嘿嘿,你真的好厲害!”青梅笑着誇他。
有顏,有錢,又喜歡自己,還處處體貼,爲自己打算的好男人,現在是自己的夫君了。
青梅的心裡也很滿意,人生等不了來世,回不去前生,那麼好好的過好這輩子,就是最幸福的事情。
就算不能擁有他一輩子,在最好的年華,有最甜美的愛情,自己也不虧啊?
青梅看着他,想到兩人之間有了孩子,那肯定是萌的不行……桃花眼熠熠生輝,琢磨着出去多看看,看這裡的姑娘什麼時候成親,生子的比較多……
溫君昊很受用的點了點頭:“還好,這不過只是藉着南來北往的便利,掙了點銀子而已!等你有了銀子,你準備做什麼?”
青梅看着他笑了笑:“我說了,你可千萬別嫌棄我胸無大志啊?我想有個自己的莊園,裡面有各種果子,到時候就賣各種果子酒,賣各種小吃,有千畝土地,做個家財萬貫的地主婆!”
溫君昊直點頭:“果子酒好,我覺得挺好的呀,那以後你就是地主婆了,你要養我和我們的孩子。”
“大叔,你想的真美,到時候不幹活就不給飯吃,不給酒喝!”
“嘿嘿,好,我喜歡幹活……”
“大叔,你笑的太淫蕩了!”
青梅看他的眼神,流連在自己身上,狠狠的瞪了他一樣:“走了,差不多可以吃晚飯了!”
溫君昊鳳眼裡帶着揶揄:“你這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你剛纔都眼神灼灼似賊的看我,現在還不讓我看你了啊?”
“你還說,我就不扶你出去了啊?你要記住,媳婦的話都是對的,媳婦做錯了你也不能兇,媳婦就是要寵的!”
“好,我記住了,我都聽我媳婦的。”
新婚小夫妻,說說笑笑的出去,沒一會,小廚房就送着飯菜過來了。
青梅面前的是紫米飯,三個葷菜,兩個素菜,還有甜點,點心,湯羹,色香味俱全。
溫君昊面前的是一大碗中藥,還有一碗看不出是什麼做的藥膳,還有兩小碗補湯。
“四哥,要不我們分開吃吧?”
溫君昊喝了中藥纔看着她,疑惑的問:“爲什麼?”
青梅有點不好意思開口:“我這邊色香味俱全,你卻只有這幾樣,這不是讓你眼饞嗎?”
“不用,我現在才知道,秀色可餐的意思,只要看着你,再難吃的東西我都吃的下。”
“甜言蜜語!”青梅覺得眼前的男人越來越油嘴滑舌了,可是自己心裡還是甜滋滋的。
等兩人吃了晚飯後,紅玉她們快速的來收拾了,還送上茶水漱口。
“媳婦,我想早點上牀歇着了!”
溫君昊覺得自己雖然不能怎麼着,可是同牀共枕,蓋着棉被純聊天,不是也很好嗎?
瑤華的聲音在外面傳來:“劉嬤嬤,您來了!”
“是,老夫人讓我來瞧瞧四爺和四夫人!”
青梅趕緊開口:“外面是劉嬤嬤嗎?進來吧?”
“是老奴。”劉嬤嬤笑着進來福身:“四爺,四夫人,老夫人讓老奴來看看,四爺晚上好點了沒有?”
“好多了,”溫君昊靠在軟榻上,對她點了點頭,溫和的道:“劉嬤嬤你回去和我娘說,我哪裡都好,明兒再去給娘請安!”
“是,老夫人說了,四爺安心靜養就是,不用過去請安……”
“好,讓我娘也早點休息,這些日子倒是……”
溫君昊和她說了幾句話,劉嬤嬤這才離開。
她離開後,辛一的聲音在外面想起:“主子,有緊急的消息。”
“進來!”
“是!”
神色平穩的辛一進來後,雙手遞上小字條。
溫君昊看了他遞來的小字條,神色頓時嚴肅起來:“你扶着我去書房說話,青梅,你先休息吧!”
“好!”雖然同牀共枕才十來天,可是青梅還真的有點習慣邊上多了個人。
主要是擔心他的身體,就坐在書房外邊的凳子上,隨手拿起一本雜記,心不在焉的看着,仔細的聽到裡面隱隱約約傳來的聲音。
溫君昊的聲音很憤怒:“……蠢貨……”
“是,……二皇子……太子……”
“大房的三爺……”
青梅心裡一揪,覺得每個人身上都有自己的擔子,溫君昊平時錦衣玉食,可是卻也步步如履薄冰,要不,不僅是他自己的性命,連溫家怕也要受到牽連。
149 閨房之樂
青梅雖然聽到的不多,可是也足夠讓她心驚肉跳的了。
她知道他英俊睿智,可是沒想到還和皇家有什麼關聯。
她心裡的第一個反應就是:這下子誤上賊船了!
既然是誤上賊船,那就應該快點離開;可是她很快明白過來,自己已經是溫家的四夫人,無路可退。
而且他們說話沒有特意避着自己,那就是絕對不允許自己和離,那麼自己能做的就是同舟共濟。
過了一盞茶的時間,辛一才扶着溫君昊走了出來。
溫君昊看見坐在書房門口的青梅,其實自己不想這麼早就讓她知道的,眉頭微皺,輕嘆一聲:“你怎麼沒去休息?”
青梅看着他出來的那一瞬間,眼神銳利的看着自己,丹鳳眼如同兩汪寒潭,清幽而深不見底,讓人不敢直視……
那一刻的氣勢,讓青梅心裡一慌,好在他很快就收斂了去。
青梅聽到他依舊溫和的聲音,桃花眼清亮的看着他,怯怯的問:“夫君,我擔心您的身子!”
她平常喊自己“四爺,大叔”,有求於自己的時候就是“夫君”或者“四哥”
溫君昊想到這,忍不住愉悅一笑:“好,你別怕啊,我剛纔是還沒反應過來,等下我和你說啊!”
辛一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自家主子這樣好說話,真的好不習慣啊?
青梅乖巧的點頭,真是好奇心害死貓,自己真的不想知道太多啊?
看着她糾結的小模樣,溫君昊很是幸災樂禍;不是,是心裡深表同情,示意辛一扶着自己去淨房,免得自己嘴角忍不住的笑意被她發現。
過了一會兒,辛一扶着自家主子坐到牀上,這才福身告退。
青梅給他端上一盞清茶,溫柔的道:“夫君,早點歇了吧?”
“哎,就我現在這身子,早點歇了也不能幹嘛?還不如和你說說話呢?”
青梅見他又開始油腔滑調不正常,知道自己想他早點睡是不可能了,翻了個白眼,有氣無力的道:“說吧,反正我就是你的垃圾桶,你盡情的吐糟吧?”
“其實呢,我是隻想和你過平平淡淡的日子,想和你白頭偕老,爲這我想盡法子,從京城來到了白鹿城!”
溫君昊舒服的躺在牀上的引枕上,看着她真真假假的道:“我爹有個哥哥,雖然是親兄弟,可是卻和我意見相左,他想扶持的二皇子,不是我想追隨的……這次去京城,我和五皇子私下見面的時候,被二皇子暗衛發現,想要暗下殺手,我爲了救五皇子,這才被高手打傷……”
雖然他說的語氣很平淡,可是其中的驚濤駭浪,讓青梅心驚肉跳。
而且他知道上輩的事,就表示五皇子最後會是皇上嗎?還有他這次受傷,會不會被二皇子的人盯上?還有太子以後會不會反?他是爲什麼來到這?
皇位之變動非同尋常,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他在其中是……
等到他說完,青梅纔看着他,看着他堅定的道:“四哥,你這麼聰明,我聽你的就好!”
反正自己現在無權無勢,知道這些也沒用,還不如什麼都不問呢?
溫君昊心裡一軟,拉着她的手,細細的道:“在京城,大家對我的印象就是身子不好,纏綿病榻;這次我蒙面了,不過暗殺的其中一人是溫堂鴻,我怕他對我有所懷疑;還有我這次就是說病重熬不過去,這才按着如海大師的法子,娶妻沖喜……”
青梅仔細的聽他說完,心裡倒是安定了很多,看着他道:“你小心點,我們就在五皇子面前賣個好就差不多了,要是太殷勤,反而讓他警惕!”
“還是你聰敏,我就是這樣想的……”可是五皇子把自己當成了心腹,當成了知己,拉着自己要結拜,自己真的是騎虎難下了啊?
不過,他也決定了,借這次身子不好的機會,好好的養精蓄銳……不過,就怕到時候又生事端,有些事全都不一樣了。
青梅聽了後,也放下心了。
自家男人野心不大,而且去以後的大秦主子那裡賣個好,也是人之常情,自己也不用擔心自己的兒女不受待見……
不對,我想的太遠了,還沒圓房,哪兒來的兒女?
“夫君,我想過的日子就是良田千畝,家有餘財;閒時喝點小酒,時光靜好,看庭前花開花落;細水流年,望天空雲捲雲舒!白髮蒼蒼,容顏遲暮,你依舊如此,牽我雙手,許我傾世溫柔!”
青梅一連串的說完,雙手叉腰霸道的對他笑了笑:“當然,還要一生一世一雙人!要不別怪我養小白臉!”
“有一知心人,足矣!”
聽了他的話,看着他溫柔的神色,青梅這才心滿意足,看着他溫柔的輕聲細語:“你快睡吧?我先去洗漱一下就來!”
“好!”
溫君昊也覺得有點累了,閉着眼睛很快就睡了過去。
都說早睡早起身體好,第二天早上寅時不到(四點多)溫君昊就醒了,看着她半個身子趴在自己的身上睡的香甜,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她的眉眼。
青梅皺了皺眉,嫌棄的翻了個身,轉身離開他的懷抱繼續睡。
他自己慢慢的掀開被子去喝水,隨便去淨房走一遭,平時這個時候,自己快要起牀去練武了,可是現在還是繼續回去抱着香噴噴的小媳婦睡吧?
他小心翼翼的上牀,躺好後,見她揹着自己,只留了滿頭黑髮給自己,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髮,只覺得很是柔軟,細細的髮絲讓他愛不釋手。
在她之前,自己從來不知道,關是女人的頭髮,都可以讓自己百看不厭。
他捏着她長長的髮尾,放到她的臉上碰了幾下,就看見自己的小姑娘嫌棄的搖了搖頭,轉個身,很自然的投入自己的懷抱。
他臉上難掩得意之色,這些日子的同牀共枕,讓他知道現在這個時候,是她睡的最香的時候,也是適合自己偷香竊玉的好時機。
當然,動靜不能太大,要不睡的正香的她被吵醒,可是會發火的。
他閉上眼睛抱住她,感覺她柔軟的身體貼着自己,兩人隔着薄薄的褻衣,感覺彼此之間的親密。
這可真是個折磨人的美好早晨,他到底不敢亂動,比起孤枕冷衾,這已經夠幸福了,而且他琢磨着自己最多還能裝十天,希望她快點熟悉自己的懷抱,免得提出和自己分牀而眠……
拔步牀上大紅的百子千孫的被子和簾子,顯得格外溫馨。
過了半個多時辰,青梅才懶洋洋的睜開眼睛,擡頭見男人眼裡帶着笑意的看着自己,俊美的一塌糊塗,讓青梅的少女心怦然而動。
“早,你醒來了啊!”青梅悄悄的離開他的胸膛,習慣成自然,一點也不害羞,反而笑盈盈的問:“要不要扶你去淨房?”
溫君昊看着她打趣:“小懶豬,我纔不要你扶我去,免得被你佔便宜!”
“你是我夫君,我佔你的便宜,天經地義好不好?”
青梅說完才瞪了他一眼:“難不成你還想哪個來服侍你?”
溫君昊很溫暖的看着她:“我只想你佔我的便宜,吃我的豆腐,儘管下嘴,不要客氣啊!”
“大叔你不僅長的美,想的更美!”
青梅看着他下巴冒出的青青的鬍渣,下意識的用手去摸了摸,感覺麻麻的,手感還不錯,異想天開的道:“大叔,你要是沒有這鬍子,穿身女裝,肯定是絕世美女,讓人……”
那柔軟的手,輕輕的摸着他的下巴,讓溫君昊只覺得渾身是火,低頭就一口咬住她的手,眼神冒火的看着她,嘴卻咬住她的手不放鬆。
青梅感覺他的眼神火熱的就像想要吞了自己,想着男人早上不能撩撥,哪怕是渾身無力,受傷的男人,也還是病貓男人,尷尬的笑了笑:“四哥,我的手不好吃呢,我們起來去吃早飯吧?”
溫君昊輕輕的咬了咬她的手背,才吐出來,眼神冒火的看着她,低啞的道:“可是我只想吃你,我現在餓的能一口吞下你。”
“嘿嘿,可惜大叔你有心無力啊?”
“你沒試過怎麼知道?”溫君昊眼神火熱的看着她,清越的聲音帶着點暗啞誘惑她:“快點,親親我好不好?”
自己真的很想收拾她,可是那樣的話,晚上估摸着就不能上牀了,這可真是讓他不知道如何抉擇啊!
他乾脆鳳眼含情的看着她,誘惑的道:“我好想你親親我,你是我媳婦,就親我一口好不好?”
“好,”青梅看着他的丹鳳眼帶着炙熱的光芒,感覺自己被他的眼神吸了進去,被他的眼神融化,迷迷糊糊的就答應了下來。
“那你快點親親我啊?”溫君昊沒想到她這麼好說話,忍不住喜上眉梢,嘴角帶笑。
見她瞪自己,狐疑的問:“你不是想反悔吧?不會是想做出爾反爾的小人吧?”
“胡說,本姑娘是那樣的人嗎?”青梅回過神,給了他一個白眼,眼睛一轉,就羞澀的道:“那你先筆試眼睛啊?要不我怎麼好意思下口呢?”
溫君昊還真的閉上眼睛,嘴角帶着笑意:“快點,我知道你垂涎我很久了,今兒任你爲所欲爲,不用客氣……”
聽到他敢胡言亂語,青梅毫不客氣的下嘴,嗷嗚一口就咬在他的下巴上,報了他咬自己手的仇,才哈哈大笑:“就你這傷殘病號,還想做色狼,你可真逗……”
“是嗎?”
這是男人都忍不了,溫君昊不想再裝下去了,準備動手收拾了她,重振夫綱,哪怕最後不能圓房,好歹可以吃盡豆腐啊!
他的手都要擡起來了,外面傳來了幺幺的大嗓門:“四爺,京城來人看您來了!”
青梅可不知道自己逃過一劫,緊張的問:“怎麼辦?京城的誰會來?”
“別慌,等下就知道了!”溫君昊滿腦子的旖旎也消失的無影無蹤,看着她嚴肅的低聲道:“你去穿好衣服,讓辛九進來!記住,你就是沖喜的可憐姑娘,擔憂害怕,不知道我什麼時候就歸天了!”
“哦,騙人啊,這個我會!”
青梅又拿出那套大紅的喜服穿上,本來這兩天她都已經穿針線房送來的衣裳,纔對外道:“外面的人進來。”
幺幺很快掀開臥房的門進來,手裡還端着一碗湯藥,倒在牀底下,低聲道:“這是辛五吩咐奴婢的,辛九他等一下就進來爲四爺化一下妝。”
辛九很快就進來,拿出幾樣東西,替在牀上的溫君昊臉上塗塗抹抹,低聲道:“主子,這次來的是五皇子身邊的人,面生的很,不過護衛森嚴,屬下等還沒打聽清楚!現在大夫人已經引着他過來了,很快就到門口了!”
“哦,知道了!”
幸九又把一個小瓶子遞給幺幺:“把這個給夫人聞一聞!”
青梅坐在那,讓瑤姬給自己挽發,聽到他的話就明白,這是要自己哭了啊……
王航沛是五皇子的表弟,因着王家有自己的大哥在府裡,他自小和娘,隨着做巡撫的爹在外面,被娘寵溺的無法無天。
他明着不學無術,是個遊手好閒的人;還在京城明着拜了個遊方和尚做師傅,說要吃齋唸佛。
暗地裡他文武雙修,善於斂財,在外面別提有多麼逍遙自在,無拘無束;還到處結交能人異士,爲五皇子效力。
現在回京的藉口,就是因着去年祖父的要求,這才留下準備婚事。
他暗地裡不僅頗有家財,手下有好幾個馮展華一樣能幹的人商人。
他大半的家財,都要支援給五皇子招兵買馬,收買能人異士。
不過,大家的眼神都盯在他大哥身上,對他這個鮮衣怒馬,四處遊玩的浪蕩子並沒有多在意。
這次五皇子讓他來看溫君昊,一是爲了帶大夫來看看,送些藥材,好讓他早日好起來,繼續爲他效力;二是爲了暗中查看自己的產業,還有看看有沒有能招攬的人。
他並不準備暴露自己的行跡,對大夫人只說自己是五皇子身邊的人,此次來看望溫家四公子。
於氏也不想多打聽什麼,看着他帶來的兩個大夫,還有他帶來的幾箱子藥材,還有各色錦緞,很是難過的道:“四叔這次很是危險,我婆婆病急亂投醫,讓四叔沖喜!好在新娘子進門後,四叔的命總算保住了,可是我婆婆心力交瘁,現在也累到了,不能見公子,還請公子見諒!”
“大夫人客氣,我想去看看四公子!”
“好,這邊請……”於氏親自陪他過來。
自從溫君昊受傷後,於氏也沒見溫君昊幾面。
先前見面的時候,自然是面如金紙,命不久矣,這才隨自家夫君過來看過。
可是後來泡藥浴,男女有別,她就不好意思和夫君一起過來看望了。
現在夫君衙門事多,已經好幾日沒回來了,她也好幾日沒看見溫君昊了。
進入春和堂的正房,只覺得格外安靜,門口的四個丫鬟無聲的屈膝請安,一個帶着大夫人和王航沛繞過了花廳,來到臥房門口。
瑤姬和妹妹福身後,掀開臥房的門簾,請他們進去。
大夫人嘆了口氣:“公子見諒,這邊四叔不能聽到嚷嚷聲。”
“無礙!”
王航沛也不在意,上前看着精緻的拔步牀,還有失魂落魄坐在拔步牀的腳踏上,低着腦袋哭泣的新娘子。
他只是掃了新娘子一眼,就把眼神看向了牀上面容青白的溫君昊,見他閉着眼睛,就示意自己帶來的兩個大夫上前把脈。
於氏看着青梅這樣子不顧場合的哭泣,心裡覺的是被自家四叔嫌棄了,可是這樣不顧場合,很是丟臉,低聲道:“弟妹快別哭了,趕緊起來,四叔肯定會沒事的!”
150 情敵見面
於氏雖然很想青梅出醜,可是絕對不希望她在外人面前出醜,讓溫家跟着丟臉,看了自己身邊的丫鬟一眼。
跟着她來的兩個丫鬟,趕緊上前扶起青梅,溫柔的道:“四夫人,您去邊上坐。”
“嗯,嗚嗚……”青梅淚眼朦朧的擡起頭,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心裡決定一定要揍辛九一頓,這是什麼鬼東西,催淚的效果怎麼這麼好?他就不知道節約嗎?直接用生薑不是更好?
此時,王航沛就站在靠着梳妝檯的拔步牀前,聽着新娘子的聲音,莫名的覺得耳熟,下意識的看去,不由驚呼:“青梅,你怎麼會在這?”
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在這遇見青梅。
他在京城的時候,心裡也會想起萬里之外的青梅,可是青梅不會願意做妾,他卻已經定親,他也不忍心讓她在後院裡凋零。
可是看着眼前穿着大紅喜服,淚眼迷濛的青梅,美麗脆弱的就像一朵隨時會被人攀折的花朵;看着她美麗迷人的桃花眼裡通紅一片,帶着說不出的委屈;因爲先前的抽噎,她的鼻子都帶着點微微的紅。
還有那大紅的嫁衣,帶着點凌亂的髮髻,讓他只覺得自己心裡說不出的疼。
看青梅這樣子,他就知道她是不願意嫁給他的,可是因爲無權無勢,卻被於溫家勉強,只能沖喜,被他們刁難。
他上前一把拉起青梅的手,因爲太用力,青梅一下子就撞進了他的懷裡,他看着紅了桃花眼的青梅,眼神堅定的看着她:“青梅,我送你回家。”
王航沛向來喜歡穿大紅的鮮豔顏色,今兒也不例外,穿着一身大紅鑲邊的直裰,廣袖收腰,一條紅玉金絲帶裹住他勁瘦的腰身,大紅的顏色將他襯的丰神俊朗,長身玉立,偉岸挺拔。
這個時候,他們就像是執手相望,相擁在一起,更像是一對新婚夫妻。
可憐牀上的溫君昊,差點就跳起來,把那個握住自己媳婦手腕的混蛋大卸八塊,五馬分屍,粉身碎骨也難消自己的心頭之恨!
可是自己不能落下一個欺上瞞下的罪名,而且爲了讓大夫把不出脈息,他喝了點郭大夫的獨家藥材軟筋散,渾身無力的一如沒好的時候。
再說人家那兩個大夫,可是很盡職的給他把脈,自己要是中氣十足,那可就自己坑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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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他只能咳嗽,低啞的道:“放手……咳咳咳……”
“哎呀,怎麼是你?”青梅也很驚訝的看着他,見他一臉憤怒,就知道他想歪了,無奈的道:“你鬆手啊,有話好好說就是!”
因爲擡頭,她露出了美麗纖細的脖子,還有那近在咫尺的小嘴,如同桃花瓣,柔軟嬌嫩,又帶着芳香,讓他莫名的口乾舌燥起來。
她見他傻乎乎的看着自己,很是焦急的道:“喂,你給我鬆手啊!”
“不,我就不,我要帶你離開這裡,我今兒一定要帶你離開溫家!”
王航沛很執着的拉着她的手不放,他明亮的黑色的瞳孔宛如無盡深海,帶着讓人心悸的光芒,恨恨的看着牀上說“放手”的男人,義正言辭的道:“溫君昊,青梅不能給你沖喜,她是我的人!”
“王航沛,你瘋了啊?你胡說什麼啊?”
青梅快被他氣死,看着邊上梳妝檯上茶盞,腰肢柔軟的一下腰,伸手就撈過茶盞,用力的往地上砸,憤怒的大喊:“幺幺!”
她手裡的茶盞瞬間掉落在地,發出清脆的響聲,瞬間四分五裂。
王航沛只覺得自己臉紅心跳的厲害,剛纔青梅那一下腰,細腰長腿,腰肢軟入柳,美的讓他移不開眼睛。
於氏看着眼前的混亂,都開口準備阻止,可是心裡莫名的涌上一個念頭:要是青梅能被灌上一個水性楊花的罪名,那麼溫家就沒有她的立足之地。
這樣,自己也不用擔心兒子和她見面,也不用怕她做出什麼不知廉恥的事情,爲溫家抹黑……
於氏想到這裡,反而是示意兩個丫鬟扶着她,慢慢的退到一邊。
青梅,你別怪我,要怪只能怪你自己不檢點,怪你自己是個狐狸精……
幺幺和辛五就在茶房,豎起耳朵,仔細的聽這邊的動靜。
因爲先前主子們吩咐過,讓他們退些出去,只留下兩人待在茶房聽消息,免得房裡人太多,也免得被人看出來是練家子。
這下聽到青梅的喊聲,兩人快速的過來,看見青梅被人握住,相視一眼,趕緊兵分兩路的開始攻擊,幺幺對準他的脖子一手劈去……
辛五也對準他的腳踢去,上下盤一起攻擊,逼得他放人。
可是他看到他們的攻擊,一手環住青梅纖細的腰身,兩人已騰空而起,快如閃電的躲過他們的攻擊,站在一邊的茶几上。
幺幺心裡一緊,眉頭一皺,身形一動,右手成拳的對準他胸口而去,憤怒的道:“還不放人!”
因爲顧忌着青梅的安全,辛五繼續從後面攻擊,一腳快如閃電,直踢他後背心……
王航沛身形一動,飄着右挪,身形再一轉,左手抱住青梅,右手急如閃電和他們過招,一時間乒乒乓乓聲不斷。
“都別打了,你們都給我住手!”
青梅在他的懷裡,只覺得自己被他抱住,不斷的飛來躍去,腦袋都快暈了,皺着好看的秀眉,憤怒的大喊:“要打你們出去打個夠,先把我放下就好!”
這其實就是一會兒的事情,可是房間裡凳子翻了,瓶子倒了,亂成一團。
王航沛站在房間中間,一手拉着青梅不放,眼神陰冷的看着他們:“你們都給我讓開,要不別怪我不客氣!”
那兩個大夫很敬業,此時終於把好脈,疑惑的看了看房間裡的人,很是不解爲什麼會變成這樣,上前道:“二爺,這替溫四爺看診的大夫,醫術很是高明,溫四爺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養上一年半載的,也能慢慢的好了起來。”
王航沛瞪了溫君昊一眼,看着他也鳳眼含怒的瞪着自己,冷哼一聲:“溫君昊,既然你已經沒有生命危險,那青梅就可以回家了吧?”
溫君昊臉色難看的瞪着他,聲音嘶啞的道:“青梅已經是我的媳婦,咳咳,你放開她,咳咳咳……”
青梅見自己的手被他握住,掙扎不開,憤怒的一腳踢到他的小腿上:“王航沛,你還不放手?我不回家,這裡就是我的家。”
王航沛被她踢到,疼得齜牙咧嘴,卻還是好脾氣的苦笑:“你別怕啊,我這不是來救你了啊!”
辛一他們快速的進來,看着王航沛一拱手,冷靜的道:“王公子,您在外面的十幾個侍衛,剛纔聽到裡面的聲音,有點過激的行爲,爲了安全起見,已經被屬下們控制了,還請王公子出去安撫他們一下。”
哪怕你帶來的是高手,可是人在我們溫家的屋檐下,還敢囂張就不對了,強龍不壓地頭蛇啊!
王航沛看着他們笑了笑:“我孤家寡人一個,外面的侍衛都是五皇子的,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辛一他們面面相覷,房間裡面再怎麼寬赦,要是大家進去,也不好出手啊?
青梅毫不猶豫的繼續踹他:“你給我放手,有話坐下來說!”
於氏看到這場面,眼神閃了閃,纔開口道:“王公子,請您放開四夫人吧?雖然她是因爲沖喜進門,雖然他們還沒拜堂;可是,許小姐既然進了我們溫家,就是我們溫府的四夫人,王公子您這樣,這不是讓四夫人不好做人嗎?”
我明着告訴你,雖然青梅這狐狸精進門了,可是沒有拜堂;看看我家四爺的樣子,肯定也沒有同房,你繼續努力吧。
王航沛眼神複雜的看着青梅,青梅毫不猶豫的給了他一個白眼:“放手,再不放手,我真的發火了!”
“青梅,我帶你離開這好不好?”王航沛眼神糾結的看着她,低低的道:“我不願意看着你受到這委屈!”
青梅嘆了口氣,很認真的看着他:“王公子,我真的不委屈,四爺,夫君待我很是溫柔體貼,我既然進了溫家,自然是他的媳婦。”
“是啊,王公子,你趕緊鬆手吧?青梅已經是我溫家的四夫人,您這樣,爲難的還是她啊!”
於氏很是會火上加油:“再說四夫人沖喜把我家四叔衝好了,她就是溫家的大功臣!”
王航沛鬆開了青梅的手,來到凳子上坐下,看着牀上喘着粗氣的溫君昊,諷刺的開口:“溫四爺,你也好意思爲難一個弱女子?現在你既然沒事了,那就讓青梅回去吧?”
青梅很快就明白大夫人的話,句句都帶着挑撥。
她轉身走進拔步牀,看見幺幺緊緊的守在自己的身邊,握住溫君昊的手,看着臉色難看的王航沛,堅定的道:“王公子,請您以後不要說我夫君爲難我,他現在身子弱,禁不起受這閒氣;再說我夫君爲什麼會這樣難受的躺在牀上,難不成你不知道原因嗎?他已經夠難受的了,您爲什麼要在他身上插刀子的落井下石呢?”
王航沛臉色一變,溫君昊是爲了救自己的表哥,這才受傷,自己剛纔的話,還真的有點過。
可是要是沖喜的那個人不是青梅,自己怎麼可能如此憤怒?自己才懶得多看一眼,可是青梅這樣護着他,不也是在自己的心坎裡插刀子?
王航沛明亮有神的眼睛緊緊的看着青梅,傷心的低笑:“所以是我多管閒事?所以是我的錯?”
“謝謝你替我着想,”青梅看着他,歉意的笑了笑,才認真的道:“王公子,我是他的夫人,自然不希望別人說他不好!”
聽到青梅句句都護着自己,溫君昊心裡美滋滋的,希望自己媳婦多說他幾句,最好氣死他纔好,這個小白臉還想偷窺自己的小姑娘,還好自己先下手爲強。
王航沛從來不知道,自己會輸的這麼慘,他的心裡總覺得青梅是年紀小,才被他甜言蜜語給騙了,心裡很是沮喪:爲什麼溫君昊沒有變啞巴?
他起身看着他們,微微一嘆氣:“青梅,我還記得第一次見到你是在布莊裡,你被人欺負的時候,他在哪裡?當他出現的時候,他是怎麼待你的?”
又看着於氏淡淡的道:“我是王航沛,是五皇子的表弟,此次溫四爺的傷勢超乎我想象的嚴重,我要先住下,去信問過五皇子再做打算。”
於氏笑了笑,很和氣的道:“原來是王家二爺,恕我眼拙了;大爺我倒是見過,沒想到二爺的更是玉樹臨風,器宇軒昂;哎呦,今兒都是誤會,大家都是認識的,說開了就好;王二爺連夜趕路,想必是很累了,先去休息吧?有事以後再說,這邊請!”
“好,”王航沛深深的看了青梅一眼,轉身離去。
外面他帶來的侍衛,都被人綁在樹上,低着頭不好意思的樣子。
邊上溫府的侍衛,眼神不善的看着他們,很想收拾他的樣子。
於氏趕緊道:“哎呦,你們趕緊給鬆開啊,這都是誤會!”
辛一出來,對他們點了點頭,溫府的侍衛這才鬆開了那十幾個人。
王航沛冷哼一聲,快速的往大門走去。
於氏和他一起離開春和堂,這才神色帶笑,帶着歉意的道:“先前不知是萬家二爺,倒是怠慢了!”
“大夫人客氣了!”
王航沛皺眉,轉身看着那春和堂,低聲問:“去年八月,青梅是不是住在這裡過?”
於氏笑着點頭:“是啊,她和她爹一起來,路上剛好遇到我兒子,我兒子就帶着他們父女來到這裡,那時她就住在流水閣呢!”
“哦,”王航沛看了看四周都是花草樹木,淡淡的道:“高山流水遇知音,那我就借住一下流水閣吧?”
雖然於氏也是這個意思,可是她覺得這王航沛也太傲慢了,不過轉念一想,自己巴不得他傲慢難纏呢,她就不信……
“好,這邊請,流水閣環境還算清幽,王二爺先梳洗休息,晚上我家夫君回來,再給您接風洗塵!”
於氏心裡覺得,自家的夫君和兒子也該回來一趟,讓他們知道青梅的本性。
還有,自己也該好好琢磨一下,怎麼才能讓青梅和王航沛在一起,再讓人抓個正着,到時候看她怎麼狡辯,必定讓她啞口無言,不能翻身才好……
這邊,辛五他們快速的收拾了一下,這才告退。
溫君昊看見房間裡只有自己和她了,這才酸溜溜的問:“王航沛什麼時候和你這麼熟悉了啊?”
青梅用溫毛巾抹去他臉上東西,低聲道:“我第一次見他就是在布莊,他爲人倒是爲人仗義的很;後來在芙蓉鎮,又遇到他,還有那次我被人刺殺,還是他出手救了我;要不是他,我和幺幺都死了,看在這份上,你也不要和他生氣,他就是個二愣子,腦子一根筋。”
溫君昊當然知道這事,他還知道那些人都被五皇子收編了,而動手佈局的人就是王航沛,這個人不簡單。
他之前只知道王航沛是個紈絝子弟,沒成想卻是個深藏不露的,要不是他出現在青梅的身邊,自己那個時候也不會留意他。
溫君昊只能開口:“王航沛可不是個簡單的,你離他遠點!”
“你不要這樣說他,”青梅嗔了他一眼:“哪怕他怎麼作,好歹是我的救命恩人。”
“我知道,我不和他計較!”溫君昊趕緊辯白:“媳婦,我這不是吃醋了嗎?我第一次看見他就不喜歡,你看看他一個大男人,穿紅着綠的,整一個小白臉;我就不喜歡他看你的樣子,我就是吃醋了……”
151 香辣豬腳
溫君昊對王航沛很是忌諱,他覺的他裝模作樣這麼久,他的人已經習慣成自然的霸道紈絝不講理。
可是偏偏他對青梅有救命之恩,又是五皇子的表弟,自己還不能動手,那就只好讓青梅知道自己不喜歡他。
青梅無奈的點頭:“你放心,我肯定會和他保持距離的;還有你,不是說要靠上五皇子嗎?那也該和他搞好關係纔是,以後免得他爲難你,給你使絆子啊?”
“反正你離他遠點!”溫君昊的鳳眼帶着執着:“你是我媳婦!”
青梅抿嘴一笑:“知道了,夫君!”
“爺!”
溫君昊沉聲道:“進來!”
辛一進來躬身道:“王二公子住到了流水閣,他這次帶了二十個暗衛,還有兩個大夫,另外還有六箱藥材,兩箱補品,兩箱錦緞……”
溫君昊聽了後,皺眉道:“雖然流水閣靠近大房,和客房一牆之隔,可是到底是內院,大嫂這是太禮遇他了!”
可是現在既然住下,自己讓他挪地方也不大好,他語氣淡淡的道:“你去和他說,要麼住到客院去;要是住在流水閣,就把侍衛全都安排到客院!”
“是!”
溫君昊覺得他一個人在內院也不要緊,自己讓辛一他們看住他的侍衛,而他身邊肯定不能沒人服侍,那自家的丫鬟跟在他身邊,他就想要做什麼也不容易了。
王航沛聽了後,並沒有意見,而是讓幾個人送兩位大夫回去,留下的十二個侍衛就住在外院。
於氏很自然的撥了四個丫鬟,兩個婆子去侍候他。
溫老夫人當然沒有生病,不過是不知道對方底細,不想見的託詞。
於氏來到她面前低聲道:“娘,我想着到底是五皇子身邊的人,不好太過怠慢,您看晚上設宴,讓大爺還有阿澤陪着怎麼樣?”
溫老夫人點頭,眼神帶着幽深的看着她,淡淡的道:“老大媳婦,你也知道我們來到這裡就是爲了避開京城的亂子,這人招待好了就成,卻不必太殷勤,明白嗎?”
雖然自家暗地裡是靠上了五皇子,可是明面上卻不能太殷勤。
這話的意思,就是婆婆不準備見他了。
於氏笑着答應:“是,娘放心就是,我會安排妥帖的。”
“嗯,”溫老夫人看着她問:“剛纔小四那邊的動靜是怎麼回事?”
“是王家二爺和青梅先前就認識,擔心我們溫家逼迫青梅的,後來青梅自己說了,進了我們溫家的門,就是四叔的人……”
於氏並沒有說青梅的不好,免得引起婆婆的注意,笑着道:“娘,您不知道,當時可把四叔給急的!到底是新婚夫妻,而且弟妹顏色好,這肯定能夫妻和睦!”
溫老夫人神色平常的點了點頭:“老四媳婦八字好,既然先前有誤會,等下不必讓小四他們過來,你們招待就好了!”
於氏溫順的應下:“是!”
溫老夫人眼神銳利的看着她:“還有,阿澤的媳婦還沒進門,你卻給他弄了良妾,等他媳婦進門的時候,要麼把妾送到佛堂,要麼送到莊子上去,不准她到新人面前去晃悠!”
“娘,這……”於氏心裡很埋怨,婆婆連自己兒子院子裡的事情都要管,自己就是不滿意這個兒媳婦。
可是看着婆婆銳利的眼神,到底不敢反駁,低着頭答應下來:“娘說的是,都怪我當時考慮的不周到;要不是夫君在外面應承了人家,我都想讓許姨娘做阿澤的媳婦;畢竟她和四夫人還是堂姐妹呢?而且人也乖巧溫順,對……”
溫老夫人心裡就是不待見妾,聽到她這樣說,只是淡淡的道:“這事是你們夫妻倆沒說好,可不能怪到人家大小姐身上。”
“是,娘說的對,這鬱小姐四月底進門,新宅子那邊的進度,起碼要到明年三四月才能好,這新房就還是在阿澤的院子裡,我會好好收拾一下的。”
溫老夫人點了點頭:“你自己心裡有數就好,轉眼你都要做婆婆的人了,今年新人進門,說不準明年你就能抱上大胖孫子了!”
“是,娘您說的對!”
於氏心裡不滿鬱家的家世,自己喜歡的是孃家弟弟的女兒,還有劉大人家的小閨女,歐陽大人家的大小姐……她心裡滿意的人選有三個,先前卻不知道挑哪個好?心裡還想着去年要定下來,今年就可以成婚了。
可是沒想到去年自家夫君卻給兒子定下了破落的鬱家,讓她悔不當初,早知道會是鬱家,自己還不如再點把弟弟家的巧蕊定下來……
於氏說了會兒子的婚事,這才起身告辭。
王嬤嬤親手給她遞上一盞茶,笑着道:“主子您放心,到時候鬱家小姐進門,您多看着點,大房起不了什麼亂子的。”
“哎,老大媳婦本性不壞,可是老大媳婦是於家大小姐的時候,備受寵愛;嫁給了老大之後,老大也把通房放出去了;她這些年順風順水過慣了,卻在兒子的身上栽了個大跟頭!”
溫老夫人接過茶盞喝了一口,才輕輕一嘆:“可是她不會怪老大,又心疼兒子,那要進門的鬱家小姐難免要受委屈;我要是一味的幫鬱家小姐,反而會讓她更加恨阿澤媳婦,我到底是快要進土的人了,又能護她幾年呢?”
邊上的劉嬤嬤見氣氛沉悶,笑着開口:“主子,四爺向來料事很準,在大公子的婚事上,還是料錯了,去年還說大公子的媳婦是小於氏呢?誰成想鬱家小姐……”
溫老夫人不由一樂:“對啊,小四還真的說過這話;不過要不是老大這事,還真的能成呢?”
隨即嘆了口氣:“罷了,兒孫自有兒孫福,不聾不啞不做家翁,我不去管那麼多,只要小四媳婦給我生個孫子,我就此生無憾了!”
“主子身子安健,這纔是四爺的福分呢,畢竟主子您在,才能讓四爺放心……”
溫君和聽到自家夫人的傳話,放下手裡的事情,和兒子一起早早的回來,他今年才調到白鹿城爲知府,前段時間還經常能回來,現在春耕開始,他爲了政績也是忙碌的很。
溫澤生也在爹那打下手,做點文案的工作。
本來他是今年準備春闈,期待能中進士,可是現在朝中的局面太過兇險。
父子倆商量一回後,還是決定先等等,三年一次的春闈,就再等三年;現在去衙門做些雜事,也好磨磨性子,長長見識。
於氏看見他們父子回來,很是歡喜,笑容滿面的道:“大爺,阿澤,你們可回來了?趕緊坐下歇歇。”
又心疼的看着兒子道:“黑了,也瘦了,我每日讓人給你們爺倆送去的點心,補品,你們都吃了嗎?”
“娘,我和爹都吃了,再說我身子好着呢,變結實了!”溫澤生神色之間沉穩很多,笑着安慰:“我們身邊都有小廝,娘您就別擔心了啊!”
“就是,阿澤就要出去多鍛鍊一下才好!”溫君和也起身:“我先去換身衣服,等下去看看小四,他好點了嗎?阿澤你也一起去吧?”
溫澤生一愣,低低的應了聲:“是!”
“四叔好多了!”於氏下意識的看向了兒子,見他也楞了一下,心裡頓時涌起一股無名火,卻還是笑了笑:“阿澤,你等下別去了,和娘說說你那邊什麼東西不能動的,娘想着儘快讓人休整一下,這新房的佈置可不能馬虎!”
對於兒子的這門婚事,溫君和知道自己先斬後奏,有點不妥,可是那是他欠鬱大人的,人家對自己有救命之恩,當時臨終託孤,自己不能不答應啊?
現在見自家媳婦張羅婚房,很是愉悅的道:“你娘說的對,你琢磨一二!”
溫澤生點了點頭,平靜的道:“好,爹,娘,我先下去換身衣服!”
“好,你去吧!”
溫君和沐浴更衣後,就和於氏說了一聲,自己獨自來到春和堂。
他看着牀上神色大好的溫君昊,笑了笑:“君昊,這下五皇子應該暫時不會讓你辦事了吧?”
“大哥回來了,”溫君昊點了點頭:“對,我們也需要養精蓄銳,暫時不出現的好,現在太子都避着二皇子,就看誰是誰的磨刀石了!”
“你說的對,不過這次來的五皇子外祖家的人是什麼意思?”溫君和好奇的問:“這王二公子還真沒什麼印象!”
溫君昊也不多說,漫不經心的看了他一眼:“這是一個很有趣的人,王航沛可不像表面這樣,大哥見見就知道了!”
被自己這個弟弟說有趣,溫君和忍不住皺眉:“看來又是個表裡不一的啊?對了,阿澤的婚事,老二他們走不回來,不過弟媳還有侄子都會到,到時候京城的人會來嗎?”
溫君昊狹長幽深的鳳眼眯了起來,冷颼颼的道:“我倒是不希望他們來,不過他們現在正是得意之時,肯定會有人來!”
“你不說我還不覺得,你一說,我也覺得二皇子恩寵太過,並非好事,到時候……”
兄弟倆說了些話,溫君和看時辰不早,起身道:“那我先過去瞧瞧王二爺,這段時間我有點忙,再等十來天估摸着就沒什麼事了,到時候我們細說!”
“好!”
溫君和走出門,這才發現自己沒看到弟媳過,忍不住一搖頭:“這還真是太倉促了,到底不好……”
他覺得自家娘病急亂投醫,可是沒想到弟弟還真的好了,對於弟弟手裡的東西,他不是沒想往過,自己畢竟是長子,可是沒有一身武藝,就和那些人手無緣。
現在看來,還真的是太危險了,自己這把老骨頭還真挑不起來。
偏偏自己的兒子,也喜文不喜武,這不知道該說是幸運還是不幸!
等到晚飯的時候,看着自己邊上的王航沛,談笑風生間滴水不漏,倒是讓他刮目相看,自己的兒子和他比起來,還是太嫩了啊?
溫澤生晚飯的時候作陪,喝了點酒,回去的時候就往自己的書房走去,想了想,還是轉身走向另一邊。
自己也要成親了,鬱清夢是個不錯的小姐,以後的日子會怎麼樣呢?
許俏蓮今兒好好的裝扮了一番,早早的等在那裡,想要和他說說話,隨便花前月下的纏綿一番。
她坐在亭子裡,上面是早就準備好的瓜果,點心,香茗,她已經看到他了,正要笑着打招呼,卻發現他轉身離開了院子。
“哼,好不容易回來一趟,這又是要去見青梅了嗎?”許俏蓮端起茶盞想砸去,可是到底忍住,放下茶盞後,拿起個蘋果用力砸,恨恨的呢喃:“許青梅,你怎麼不去死!你爲什麼還要活着!”
溫澤生慢慢的在園子裡走,此時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他就順着掛着燈籠的道路慢慢走,偶爾有丫鬟見到,微微屈身就走。
他也很是迷茫的看着邊上的景色,微風拂面,帶來了陣陣清香,很是愜意。
這沿着路就走到春和堂門口,燈籠照亮了裡面的景色,似乎能看見裡面的青梅,不,是四夫人。
他仰頭看着天上的星空,繁星點點,彎月當空,還有那風匆匆從耳畔掠過,拂過邊上的樹木,窸窣作響,帶來春夜裡的一絲微微的涼意。
他轉身要走,卻看到幺幺從外面進來,一時頓住腳步。
幺幺看見他,微微屈膝:“大公子,您要走了嗎?”
“不是,是我忘記帶了東西過來,算了,下次再送來吧!”溫澤生又轉身往裡走去,平靜的問:“四叔好點了嗎?”
“好多了!”
溫君昊這個時候正在書房裡面和辛一他們議事,紅玉她們六個人圍着桌子,陪着青梅在客廳明亮的燭光下……啃豬腳。
幺幺進來聞到香味,吸了吸鼻子,眼巴巴的看着青梅,低低的道:“夫人,您說過要給奴婢留點的啊?這香辣豬蹄好香啊!”
“這裡還有呢?”青梅辣的張着小嘴直嘶嘶,擡頭看見目瞪口呆的溫澤生,拿起手裡的豬腳招呼:“大公子,要不要一起來點啊?”
瑤華她們覺得這形象不大好,看着桌子上的兩大盆豬腳,依依不捨的退下。
幺幺決定人爲食亡,上前端着大盆的鮮香味撲鼻的豬腳,見青梅沒有反對,一溜煙的跑出去,卻看見她們都等在門口……
“看你這樣,想來四叔已經大好了!”溫澤生上前學着她的樣子,用手抓着一大塊紅彤彤,油光發亮的豬腳,毫不客氣的咬了一口。
只覺得肉嫩卻不肥膩,還有辣味,只覺得味道脣齒生香,不鹽不膩有點甜,其味無窮,美妙的讓人停不下來。
青梅覺得自己實在吃不下了,就看着他埋頭大吃,卻見他眼裡帶着薄薄的水霧,不由好笑,低聲道:“你比我還怕辣啊?你吃了也不少,別吃了,小心上火,下次讓廚房給你燒個不辣的,我們去外面洗個手吧?”
“不辣的就沒這麼好吃了!不過,我記得當初你在船上做的酸菜辣子魚也很好吃!”
溫澤生到底還是不敢多吃,和她一起去茶房的臉盆裡洗手。
青梅洗好手後,看着他笑了笑:“那有什麼好惦記的,下次喊你一起來吃,對了,你來有事嗎?你四叔在書房呢?”
“沒事,我就看看……”溫澤生擡起頭看着她美麗依舊的眉眼,嚥下心裡的遺憾,微微一笑:“我就來看看四嬸住的還習慣嗎?”
青梅心裡五味陳雜,自己才十五歲啊?被人叫四嬸,這可真是覺得自己老了很多。
可是他喊自己“四嬸”就表示兩人之間的那點點芥蒂消失了吧?自己應該高興纔是,畢竟他幫助過自己和爹。
152 壞人好事的瑤姬
青梅心裡總是記住那些幫助過自己的人,特別是他這樣喊,自己以後和他見面就不會有尷尬了,笑了笑:“呵呵,我還挺習慣的,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你最近在忙什麼?看着瘦了也黑了!”
溫澤生溫潤一笑:“我要成親了,自然要隨爹多學點東西。”
青梅心裡很是感慨,這悲催的小少年,就要妻妾俱全了,年紀這麼小,真是……嘴裡卻只能恭喜:“這挺好的,成家立業,你一定會是個好夫君。”
好吧,青梅也不是個大方的人。
妾是不能喊他夫君的,那麼他要是好夫君,自然是待未進門的媳婦好,而不是待許俏蓮這個姨娘好。
瑤華奉了茶來,紅芳也端着幾樣瓜果,請青梅和溫大公子到客廳坐。
溫澤生端起茶喝了一杯,才自嘲一笑:“可惜我都不知道,這成家立業到底是爲什麼呢?好像都是爹孃在替我操心!”
“你怎麼能這麼想呢?歲月無邊,人生有崖,成家讓我們在自己有限的生命裡,擁有自己可以擁有的,珍惜自己能夠珍惜的;立業是爲了不要讓似水流年虛度,不要辜負這僅有的一次人生。”
“說的好!”溫君昊悄無聲息的站在不遠處,聽到自家小姑娘的話,覺得她想的自己想的一樣,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
溫澤生趕緊起身,恭敬的抱拳道:“四叔!”
溫君昊一身葛青色直裰,閒庭信步的走來,一條青色的腰帶裹住他勁瘦的腰身,雖然有點清瘦蒼白,卻還是丰神俊朗,清雋不凡。
他眉眼帶着幾分嫌棄:“你都這年紀了,也該多當點事了!”
“是,侄兒晚上喝了點酒,一時之間倒是矯情了!”溫澤生很乾脆的認錯,躬身道:“四叔,四嬸,侄兒先告退了!”
溫君昊聽他稱呼青梅“四嬸”瞬間覺得心情很愉悅,淡然一笑:“早點回去歇着吧?”青梅看着溫澤生走了,趕緊上前扶住他,殷勤的笑:“夫君辛苦了,趕緊坐下吧?你看你在家裡還要強撐着,這是何苦呢?”
溫君昊心裡暗叫糟糕,都怪自己一聽到溫澤生來了,連裝病也忘記了,而軟筋散的藥效也過去了。
可是沒想到青梅誤會自己是強撐着,上前來扶自己。
這機會千載難逢,溫君昊自然順勢環住她的香肩,聞着她的髮香,聞着那獨屬於她的幽香,有氣無力的道:“哎,我這不是不想讓他擔心嗎?哎,我太累了,你扶着我去牀上歇歇吧?”
“要是有不舒服的地方,你可千萬彆強撐着啊?”
青梅趕緊扶着他慢慢的走到牀邊,擔憂的看着他問:“要不要請郭大夫?”
“不用,我覺得我已經好多了!”他看着她坐在牀沿,伸手將她擁進懷中,整顆心都被一種滿足感包圍着,心情甚好在她的耳邊低語:“我的小姑娘,我真的好慶幸我們在對的時間相遇。”
青梅靠在他那堅實的懷抱中,忽然有着一瞬間的狐疑,擡頭看着他問:“你身子是不是好多了?”
“是啊,你放心,我現在就是渾身沒力了點,偶爾有點暈,其實還真的沒別的不舒服了!”
溫君昊以退爲進,很是善解人意的道:“是不是我晚上打呼嚕吵到你了?那我去軟榻上睡吧?”
青梅看着他帶着點蒼白的臉色,覺得自己真的想多了,趕緊搖頭:“沒事,好點了就好,你別急啊!不是都說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嗎?”
溫君昊見自己又能和她睡了,性情大好,眼神裡流露出幾分笑容,眉眼帶着柔和的笑意:“青梅,等到我好了,我一定要和你穿着喜服拜堂,這是誰也不能替代的;你是我日思夜想要娶進家門的姑娘,我不能讓你十里紅妝,可是我一定要和你拜堂成親。”
“好,我等着!”
青梅說完,擡頭看見他的眼神裡帶着渴望看着自己,不自覺的微微紅了臉,用力掙脫他的懷抱,伸手把他推到柔軟的牀鋪上,自己轉身去淨房梳洗:“不想理你了!”
溫君昊心情愉悅的道:“本來我還想,哪天讓蛋糕鋪子的掌櫃們都來見見你,你不想理我,那就算了!”
青梅纔不怕他,自己去淨房梳洗一番,纔回到牀上,看着他已經閉目養神呢,低聲問:“現在王公子還在,我們不方便見掌櫃吧?”
溫君昊淡淡的笑了笑:“不礙事,他不知道吧?馮老闆也是王公子手下的掌櫃,現在雖然已經改了協議嗎,可是他這幾個月賺的可不少,而且我還同意他鋪子的三里路內,我不得開蛋糕鋪子。”
“這麼奸詐啊?好在是三里路,也不算太遠,我們本來就要避一下……”青梅說完才感嘆:“看着王公子這麼陽光的樣子,沒成想還是個成功的商人,這倒是難得!”
溫君昊就見不得自己的小姑娘誇他,他現在讓青梅見掌櫃的,就是告訴王航沛,我就這麼寵溺媳婦,雖然沒有婚禮和十里紅妝,可是我的東西就是她的。
他鳳眼一眯,看着她幽幽的問:“是嗎?你覺得王公子這麼優秀嗎?”
青梅趕緊安撫:“雖然他還不錯,可是那也不能和你比,你比起他來不知道厲害多少呢?”
“知道就好,你是我媳婦,我的東西就是你的!”
“是,是,你最好了,我們休息吧?”青梅打了個哈欠,低低的呢喃:“我可真的習慣早睡早起了,四爺晚安!”
“乖乖的睡吧?”
溫君昊閉上鳳眼,心裡卻琢磨着王航沛會不會有什麼動靜?還有因爲自己的幾次推手,現在的局面已經變了,希望不要變得太離譜;希望最終的結果不要變,還有……
出乎大家的意料,王航沛還真的安靜的很,就像他真的是個性子溫和的人。
他第二天去給“病倒”在牀的溫老夫人請安,隨後出府去外面的酒樓,客棧,街上,慢慢的晃盪,一切似乎很正常。
青梅看溫君昊經常調息,慢慢的開始走動,她心裡也想着等他對自己那個,自己再趕他下牀,沒想到他這幾日也乖巧的很。
她見過掌櫃們後,不僅趁機推出裡脊肉,雞柳,雞架,麻辣豬腳等新樣式,又準備用這些鋪子這幾個月的盈利,買個鋪子或者是買點田地。
現在成親了,自然要和溫君昊商量過後,聽聽他的意見。
八月初九的晚上,青梅吃飽喝足後,看着自己面前色香味俱全的八個佳餚還剩下不少,再看着他面前的藥膳和湯藥,心裡很是佩服:“四爺,要是我面對這美味佳餚,肯定忍不住要嚐嚐,您的耐力實在太好了!”
溫君昊拿着銀勺子,一口一口優雅的吃着黑乎乎的藥膳,就像是在吃着山珍海味;其實就藥膳本身的材料來說,絕對比山珍海味更珍貴。
聽到她的話,嚥下最後一口藥膳,端起茶水漱口。
眼神在她身上打了個轉,勾脣一笑,別有用意的道:“對我來說,這還真是小兒科;你要知道,我就像飢餓的老虎,面對着香噴噴的小白兔,我都能忍着不下嘴,想把小白兔再養胖點,這纔是考驗我的定力。”
“大叔,你好不正經!”青梅的桃花眼,眼波流動,嬌俏惑人,不可方物。
小姑娘不知道自己多想惹她生氣,這眼神瞪着自己,對自己來說就是享受。
她不知道,自己偷偷的熟悉着她的身體,柔滑的青絲,圓潤的肩膀,越發白淨細膩的肌膚,纖細的不盈一握的腰身,還有那……
青梅看着他的眼神真的太灼灼逼人,似乎自己身上沒穿衣裳一樣,忍着臉上淡淡的紅暈,兇巴巴的道:“看什麼看?再看,信不信我挖出你的眼珠子!”
“我的小姑娘這麼好看,你還不讓我看啊?”
溫君昊鳳眼裡流露出幾分笑容,逗過就開始安撫:“媳婦,我只是覺得你的肌膚更美麗了,就像最美的桃花,白嫩裡帶着淡淡的粉嫩!”
“花言巧語,我看你是想打地鋪了吧?”
雖然這麼說,可是青梅的手卻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她也知道自己這段時間吃的好,應該是溫老夫人特意吩咐給自己調養身體的。
“就算讓我打地鋪,我也要說我的媳婦最好看。”溫君昊的眉眼帶着柔和的笑意,溫和的開口:“你也不要太累了,我看你現在早上要去給我娘請安,回來還要看賬本,還要弄什麼新菜式,連陪我的時間都沒有了。”
“賬本已經看完了,以後記賬的法子都讓瑤華一個個去教,按着我的法子來記賬,簡單明瞭!”
溫君昊倒是看過她弄的賬本,很自然的道:“不用這麼麻煩,讓你那個丫鬟教好辛四就行,他會統一交會下面的掌櫃的。”
“哦,這也好!”青梅看着他,很羨慕的道:“你身邊的能人異士真的好多,從辛一到辛九,個個武藝高強,還有別的一技之長。”
聽到她說自己身邊的厲害,溫君昊心裡有那麼一點點的不舒坦,拐彎抹角的爲自己說話:“那是,也不看看他們跟在誰的身邊!”
“是,是,你最厲害!”青梅見丫鬟進來收拾桌子,自己下意識的起身去扶他。
溫君昊看見她的動作,覺得她已經習慣成自然的關心自己,心情很好的開口道:“可惜這段時間王家二公子在,要不我倒是可以陪你出去轉轉。”
他現在的活動範圍就只能在春和堂內,畢竟要是被別人知道,自己傷的沒那麼嚴重,那就不好了。
而且再過幾天,自己的身子痊癒了,就可以悄悄的出去辦些事情。
青梅扶着他在花廳裡慢慢的走動,聽到他的話,趕緊擡頭問:“四哥,去年的帳都已經清了,前幾天掌櫃們把今年三個月的淨利潤收益送來,我看了一下共有一千八百兩,我想着要不要補貼點銀子,再買個鋪子,或者買點田地?”
“哦,這收入也不錯啊?”溫君昊一想就明白:“因着春節的拜年,這是比往常要好一點!至於買鋪子……”
看着小姑娘的桃花眼瀲灩的看着自己,似乎有水波流轉,櫻桃小口一點點,就像枝頭的花苞,飽受雨露滋潤後,羞澀的半開出來,嬌蕊帶露,粉瓣微顫,旖旎動人,讓他心癢難耐,讓他忍不住想要做點什麼?
他沉斂幽深的鳳眸緊攫着她,眼底最深的地方似乎捲起暗欲,他雙手摟住她的腰,低下頭去輕輕地含住那粉嫩的脣,只覺得柔軟又甜美,忍不住細細的品嚐。
“唔……不要……”
“青梅,不要說不要,媳婦,我們是夫妻,你慢慢的熟悉我的存在好不好?”
他的聲音低低的在她的耳邊呢喃,他的脣似乎帶着令人心悸的魔力,讓青梅不捨的推開,也推不開他禁錮自己腰的大手。
他輕輕的吮住那柔軟的脣,一點點輾轉摩挲彼此的柔軟,脣齒纏綿之間,帶着淡淡的茶香,淡淡的藥味,還有他身上淡淡的沉香味,混合着男人味,說不出的好聞!
他貪婪的掠奪她的甜美,脣舌之間溫柔的碰觸,甜美的滋味,還有那貼着自己身體的香軟,那誘人的幽香更是縈繞在自己的鼻尖,他的心跳突然加快了幾分……
半響後,他依依不捨的離開她紅潤香軟的脣。
青梅睜開桃花眼,看着他臉上也帶着紅暈,鳳眼帶着炙熱的火花,他的薄脣還帶着些許紅豔,俊美清雋的不可方物,顯得格外性感迷人,她下意識的舔了舔紅潤的脣,傻傻的低語:“夫君,我喜歡你這樣親我!”
“我也喜歡這樣親你,我們以後每天都親親!”
青梅的話,是他最喜歡聽的話,是最美妙的話,溫君昊忍不住親吻她的臉頰,她的額頭,她的眉眼,感受着彼此的氣息相融,感受着自己的鬍渣,碰觸着她嬌嫩的肌膚,含住她的脣,只覺得柔軟又甜美,讓他恨不得把她吞到自己的肚子裡……
他到底還是控制自己滿腔慾望,輕輕的吮住那柔軟的脣,一點點輾轉摩挲彼此的柔軟,脣齒纏綿,氣氛一下子就變得旖旎起來……
青梅下意識的閉上了自己的眼睛,感受着此時的溫馨浪漫,雙手卻悄悄的環住了他的腰身,親吻的感覺實在太好,他的吻太誘人,好捨不得推開……她忍不住伸出自己的小舌,勾住他火熱的舌頭糾纏!
“啊呀……”
瑤姬急衝衝的拿着信件進來,想要報喜來着,沒想到看着兩人抱在一起親熱,被嚇了一跳,趕緊捂住自己的嘴,快速的退出去。
溫君昊依依不捨的鬆開懷裡可口的小嬌妻,無奈的道:“你不能這麼縱着她們,下次還敢這麼毛躁,就打板子!”
青梅舔了舔自己的脣,退後幾步揶揄的笑:“大叔,你不應該謝謝她嗎?要不你豈不是要去洗冷水澡了?”
“你這小壞蛋,敢取笑我?我和自己的媳婦親熱,天經地義啊……”
青梅看着他的臉更紅了,還是忍不住的笑,她倒是不覺得被丫鬟看見,自己就要惱羞成怒,沒想到他的臉皮比自己的還薄啊?真是太好玩了,嘿嘿……
他看着她嬌俏惑人的對自己笑笑,她嬌嫩的脣似乎被自己吻腫了,紅潤誘人的櫻桃小口一點點微微嘟起,顯得嬌豔欲滴,一雙迷人桃花眼,在纖長眼睫毛遮掩而顯得嫵媚動人,波光瀲灩。
“好吧,我就算不洗冷水澡,我也要去洗把臉,再去書房靜靜!”
不過他也知道,繼續下去,難受的還是自己,溫君昊只能幽怨的看了得意的小媳婦一眼,無奈的離開。
153 妯娌矛盾
青梅坐在軟榻上,收斂了臉上的笑意,看着外面還在搖晃的簾子開口:“還不進來!”
“是,奴婢在!”瑤姬羞紅着臉進來,低低的道:“小姐,太太說過您還小呢?不能和姑爺親近。”
誰說瑤姬沒心眼的,這又是小姐,又是太太的,就算是溫君昊聽到,也只能當成啥事都沒有了吧?
“知道了,管家婆!反正四爺說了,你下次還敢這麼毛躁,就打板子!”青梅說完看着她皺起的眉眼,笑盈盈的問:“剛纔有什麼事?”
瑤姬趕緊把手裡的信封遞給她:“夫人,是太太來信了!”
“真的,你怎麼不早說啊?”青梅趕緊接過信,撕開就看了起來,越看笑容越大,等全部都看完,卻忍不住紅了眼睛,伏在桌子上不說話。
瑤姬急的不行:“小姐,夫人,您這是怎麼了?是不是……”
溫君昊從淨房走出來,聽到丫鬟焦急的聲音,趕緊過來,見她伏在桌子上,纖細的肩膀一聳一聳的,趕緊溫柔的問:“這是怎麼了?有什麼事都不要急,有我在呢?”
青梅不好意思的擡起頭,桃花眼裡帶着水霧,笑顏如花:“我祖母,爹孃他們都要來了,我這是心裡喜歡的要命,可是我祖母那麼大的年紀了,一路奔波,我的心裡又很不是滋味……”
“這可真的是好事啊?”溫君昊心裡卻忍不住一個咯噔,自己讓青梅來沖喜,岳父岳母心裡肯定心疼女兒,自己可怎麼辦?
要是自己不喜歡青梅,那自然是把他們晾着就好,還可以惡僕欺主,氣的他們掉頭而去,趕走他們的方法多的是。
可是自己喜歡青梅,這小姑娘就是自己心尖尖上的珍寶,自己務必要好好接待岳家的人,讓他們吃好,喝好,玩好,再好好的準備好禮物送他們回去。
問題是王航沛這個混蛋在,自己要裝病啊?怎麼好好的招待岳家的人?而岳家的人,看着有氣無力的自己,再看看活蹦亂跳的王航沛和溫澤生,心裡怎麼能舒坦?
“對,是好事!”青梅怎麼知道這男人的糾結,笑着起身就抱住他的脖子,在他臉上“啵”的啃了一口,喜笑顏開:“他們肯定就是這幾日要到了,明兒我就和溫……”
她到底還不習慣,溫老夫人差點就脫口而出,趕緊改口:“我和娘說一聲,看看到時候住哪兒比較好?”
溫君昊一想,笑着問:“要不讓祖母他們住在琳琅閣?那兒景緻好,地方大。”
“那裡是很好,可是離這好像遠了一點點吧?”
青梅知道按着自家人的性子,下次想要他們都來就難了,不說祖母年紀大了,就是娘也是安靜的性子。
她自然想和自家人近一點,那樣說話也方便。
都說做人家兒媳婦,要侍候婆婆用飯,可是溫老夫人喜歡安靜,說了就初一十五一起用飯就好。
再有現在溫君昊不能出春和堂,青梅平時早上去向溫老夫人請個安,說些話,喝杯茶,溫老夫人就趕着自己回來“照顧”溫君昊了。
瑤姬見自家夫人這麼纏人,當着自己的面,就抱着四爺親,趕緊紅着臉退下。
溫君昊抱着她坐下,鳳眼裡帶着寵溺,溫和的道:“因爲當初如海大師說過,我們在這裡住的日子不能超過七七四十九天,要不就會破壞風水,到時候我們也要回去住;這樣的話,琳琅閣和我們的院子只有一牆之隔!”
“太好了,謝謝夫君……”
溫君昊俊眉一挑,鳳眼盯着她紅潤的脣,低笑:“我喜歡實際一點的,要不你親親我?”
青梅看了看他抱在自己腰間的手,伸手就揪住他的耳朵,眯起桃花眼看着他:“是嗎?你也叫沒力氣?你這也叫身子虛?看來你這混蛋是連我一起騙了啊?”
溫君昊心裡暗歎一聲大意,趕緊討饒:“哎呦,輕點啊,我耳朵怕疼!”
“不疼我還不擰呢?”
“我不騙你,你摸摸我身上是不是比你冰?我就這點力……”
青梅一摸他的臉,還真的冰冰的,趕緊鬆手:“那我扶你去牀上吧?”
溫君昊擺出一副好女婿的樣子:“先不用,我先讓辛五帶人去接岳父他們,他們老的老,小的小,這可不能大意!”
青梅聽了,自然歡喜:“那會不會太麻煩了?”
“哎,本來該我自己去纔好,可惜我這身子還沒大好!”
“你就算好了也不能去,王二公子還在看着呢?真是的,他怎麼還不走呢?”
聽到青梅這話,溫君昊心裡別提多開心了,自家小媳婦終於嫌棄他了,真好啊!
可是還是歉意的道:“可是我裝病,我到時候就不能好好陪岳父他們了,他們難得來一趟,我……”
“沒事的,我家裡的人看見你好好的活着,那就是讓他們最開心的事情了!”青梅說完看着他笑了笑:“你放心,我家的人不會傳出你裝病的事情的。”
“你說錯話了,該打!”溫君昊輕輕的拍了拍她圓潤的臀部,一臉正氣凜然的道:“什麼是你家的?都說女婿就是半子,下次在說錯,別怪我……”
眼神亂溜達,曖昧的道:“別怪我家法處置!”
“我不想理你,”青梅恨恨的瞪了他一眼,離開他的懷抱,往走到外面看着客廳裡的紅玉她們:“去個人,喊辛五過來,四爺有事呢!”
“是,奴婢去!”
瑤姬生怕四爺秋後算賬,覺得自己還是離這裡遠點好。
要是沒有差事,辛五他們不是在抱廈喝茶,就是在房間裡說話或者議事。
瑤姬去的時候,辛九和辛四在一邊比劃武功,你來我往的很是熱鬧。
“兩位大哥,辛五去哪兒了?四爺找呢?”
辛九不愛說話,聽到她的聲音,就看着辛四,讓他去回話。
辛四笑着道:“瑤姬姑娘,那我陪你走一趟吧?小五也許去天香閣尋歡作樂了吧?”
“哦,天香閣啊?”
瑤姬下意識的皺了皺眉:“真是太過分了,男人沒一個是好東西!”
自己怎麼也被牽連了?這可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啊!辛四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心裡對可伶的小五說抱歉:我好像不小心拆了臺啊?
辛四進去就恭敬的行禮:“主子,小五他們出去跟着王二公子還沒回來!”
“哦,”溫君昊點了點頭:“那你讓他明兒早上,帶着兩個人去迎一下我岳父他們;你明兒起先把手裡的事情放下,跟着瑤華做賬!”
“是!”
第二天早上,青梅很自然的從溫君昊的懷裡醒來,看着他眼神寵溺的看着自己,只覺得自己的心裡甜的冒泡泡。
自己和他這樣也算戀愛吧?同牀共枕的培養感情,以後就可以水到渠成的洞房花燭……
“媳婦,你這樣看着我笑,我覺得心裡有點發毛?”
溫君昊見她看着自己,笑着打趣。
這大早上的自己可不敢動手動腳,要不洗冷水澡的還是自己;自己身體纔好點,還是不要這麼折騰了吧?
青梅覺得有點鬱悶,自己好歹也是清秀小美人啊?男人早上不是那啥的嗎?他不對自己餓狼撲食,還真是讓人……
“大叔,你想的美,我只是看你好像胖了點,說明這麼多的藥膳還是沒有白吃!”
青梅憤憤不平的起身下牀,沒看見偷偷咽口水的某人:“我今兒要多陪娘說會話,你別擔心啊!”
“好,你等下和娘說,請她下午過來一趟!”
溫老夫人起身梳洗後,吃了早點就去邊上的小佛堂上香,自從夫君死後,她就開始信佛。
而在自家小四被如海大師救了後,她就更加信佛了。
王嬤嬤扶着她從佛堂出來,就看到不遠處青梅帶着兩個丫鬟過來。
溫老夫人乾脆站住了腳步,看着她婀娜的走進自己,她今兒穿着一身紅色織錦寬袖長裙,裙襬繡石榴和葫蘆,秀髮先梳成合歡髻,上面帶着翡翠玉簪,耳上也戴上一對玉墜子,在兩步外停住腳步,微微福身行了個禮,聲音甜美的道:“娘!”
溫老夫人笑着點頭:“小四媳婦來了,小四吃了早飯嗎?”
青梅乖巧的上前扶住她的手,對她甜甜的笑:“夫君吃了藥,還吃了一碗藥膳和四個百味卷,胃口好了點!夫君本來想來請安,又怕娘擔心他累着了,就請娘歇了午覺去瞧瞧他,這兩天有沒有胖了點!”
溫老夫人很快明白,這是讓自己病好了的意思。
“好,我這歇了好幾天,身子確實緩過來了!”
溫老夫人這一個多月冷眼旁觀,看着她慢慢收攏了兒子院子裡的丫鬟和侍衛,看着她讓自己的丫鬟融入春和堂舊人之中,看着她已經站住腳跟。
溫老夫人覺得青梅雖然年紀小小,可是行事沉穩,自家的兒子眼光就是好。
青梅扶着她進去客廳坐下,才笑着道:“娘,我家裡的祖母,爹孃他們,都擔心我年紀小不懂事,昨兒接到家書,估摸着這幾日就要到了!”
“這可是好事啊?”溫老夫人心裡想:難怪小四讓自己好起來呢?王航沛在這兒,他不能好起來,要是自己再臥病在牀,那親家他們心裡肯定會想多……
溫老夫人看着她笑了笑:“這次可是委屈你了,難怪你家裡的人心裡擔憂,到時候讓小四自己去向你爹孃請罪!”
青梅自然不會把這當真,笑盈盈的道:“這是娘把四爺生的時機好,八字時辰好,我爹那個時候就說過,溫公子看着就是福祿深厚的!”
於氏進來聽到這話,心裡很不是滋味,自家婆婆憑什麼對破落戶這麼禮遇?四叔這次用了多少天材地寶,才能吊住性命?要是普通人家,早就……
她上前微微福禮:“娘!”
“老大媳婦你也坐,這幾日你弟妹的孃家人要來,到時候你讓莊子上多送些新鮮的瓜果,山珍,讓親家們嚐個鮮!”
“娘說的是,一方水土一方特產,我會安排妥當的!”於氏看着邊上笑顏如花的青梅,怎麼看怎麼不順眼,卻還要笑着開口:“弟妹你儘管放心,我們這山珍奇多,必定讓你爹孃他們吃的盡興而歸!”
青梅莫名的覺得她話裡意思,就是自家都是土包子,沒見識……自家就算是土包子又怎麼樣?溫君昊還不是要喊岳父,岳母?
只要溫君昊和老夫人承認,別人的態度自己又何必在意?
青梅看着她燦爛一笑:“勞煩大嫂了,我孃家都是小戶之家,到時候肯定要給大嫂添麻煩!”
於氏氣結,這孃家不頂用,她怎麼還能說得這麼理直氣壯,就不怕丟人嗎?
不過人多好,熱鬧!現在青梅除了娘這院子和他們的春和堂,別的地方都不走動,自己就算有百般計策也無處可施。
可是她孃家人來了,她總不能龜縮在院子裡了吧?
溫老夫人怎麼會不明白於氏的意思,可是見青梅就這麼明着說了,倒是把於氏頂了回去,心裡不由好笑,於氏喜歡話裡帶話,遇上這……神色淡淡的開口:“好了,你們一個要管家,一個要照顧人,都下去忙吧!”
“是!”
於氏帶着丫鬟走在她前面離開,可是心裡怎麼想怎麼不舒服,停下腳步看着後面的她,神色微笑:“對了,弟妹,你爹孃來了,他們住在哪兒好?世事無常,沒想到上次你們來的時候,還是被阿澤帶回來的客人,現在你卻變成了我們溫府的四夫人!”
青梅沒想到她這麼在意門第之見,可是自己和她又沒有什麼利益衝突,用得着這樣諷刺自己嗎?
青梅抿嘴一笑,羞澀的道:“是啊,我也想不到我的命這麼好,不對,是我娘把我的落地時辰生的好,就這麼嫁給四爺了!”
很誠懇的道:“這次我娘他們來了,我一定要讓四爺待我爹孃好一點,要不是他們生下我,四爺哪能娶到八字這麼好的夫人?”
她還當真了,可是自己真的不是想誇她啊?於氏只覺得自己要被她氣死,再也聽不下去了,扶着丫鬟的手就揚長而去。
紅芳低聲道:“夫人,剛纔下邊有個小丫鬟在摘花,估摸着都聽到了!”
“哦,我們回去吧?我剛纔沒說錯話吧?”青梅慢慢的往回走,一邊看着兩邊的花草,一邊回想自己剛纔說的話。
“沒呢!”
“那就好,對了,你和紅玉帶着小丫鬟去把琳琅閣收拾一下!”青梅停住腳步看着她:“裡面要添的東西,你都列出來,到時我們自己採買,我家裡人難得來這一次,我可不想他們受委屈,你明白嗎?”
“是,奴婢明白,缺的東西不會去公中領的!再說琳琅閣本身就有小庫房,除了水果糕點,也不會缺什麼!”
“那些可以每天買新鮮的!”青梅點了點頭,笑着往前走:“好啊,紅芳,你們年紀還不大,到時候瑤姬她們嫁人了,你們就可以頂上來了!”
紅芳心裡一喜,這貼身丫鬟待遇可好多了,就是嫁人,也可以……激動的道:“多謝夫人,奴婢一定不負夫人。”
“是呢,我就喜歡你的性子,到時候給你挑個好人,你要是願意,也可以留下繼續當差!”
青梅覺得只要邊上的丫鬟盡心,自己可以給她們準備幾臺嫁妝,這個世道的女人不容易,自己可以對她們儘量好點。
青梅她們回去的時候,發現溫君昊他們又在書房說話,自己就乾脆在大廳看着紅玉她們做針線,順便聊天。
瑤姬興沖沖的過來,低聲道:“夫人,剛纔掌櫃的來說了,外面的那些雞柳什麼的供不應求,賣的很好呢?”
154 看你不順眼
無論古今,銀子雖然不是萬能的,沒有銀子卻是萬萬不能的。
青梅聽到這好消息,心裡也很高興:“人都是圖個新鮮,我們到時候可以添幾個別的……”
只要有特色,這吃的生意最好做,青梅也來了熱情,自己拿來紙筆寫寫畫畫,這女人到底還是要自己手裡有銀子纔好,起碼想做什麼就做,不用看人的臉色。
就像現在,自己靠的是溫君昊,他在意自己,婆婆纔給自己好臉色,哪怕自己是小戶之女,也能是四夫人。
不知什麼時候,溫君昊已經來到她的身邊,聲音清越帶着笑意:“青梅,你這是在幹嘛?寫這麼多好吃的,準備開酒樓嗎?”
“你忙完了啊?”
青梅擡頭看着他俊美的模樣,也忍不住笑的眉眼彎彎:“酒樓是有錢人家去吃的,我還是想開小鋪子,讓更多的人吃到好吃的!”
“哈哈,你這想法好!”溫君昊微一沉吟就開口:“你可以自己找一兩個信得過的人,到時候開了鋪子直接用他們做掌櫃!你這生意雖然沒有巨利,可是倒也還算細水長流!”
青梅知道,現在的糧食,鹽,鐵,玻璃等這些東西纔算巨利,可是自己沒那個野心,對他嫣然一笑:“我本來就是小戶人家的女兒,就喜歡吃好,穿好,我還準備這些東西房子都可以賣,其實最要緊的還是調料……”
“對,這個味道要好,還是有人會買的,不過差不多的其實很快就會有出來……”
“我不怕被人模仿,因爲我一直在創新,會不斷推出新的點心,飲料和好吃的!”
青梅倒不怕被人模仿,而且自己準備的鴨子還沒推出呢?現在她倒是有點想辦農場了,這樣的話,養殖,宰殺,販賣,利潤會更好。
而且量多的話,自己可以弄出鴨脖,鴨腿什麼的,把鴨子拆開了賣……不過這要先等等,不急,等到自己爹孃回去再好好的謀劃一二。
青梅午休後起來,看到溫君昊不在牀上,也不在書房,不由一愣,問邊上的做繡活的紅玉:“四爺人呢?”
紅玉抿嘴一笑:“四爺剛剛走沒一會兒呢?讓夫人好好歇着,他去院子裡走走,還有老夫人也在!”
“我都忘記這事了,不過人家母子有話說,我就這這邊呆着吧?”青梅不好意的笑了笑,低聲吩咐:“看着點,等下老夫人肯定要過來喝杯茶!”
“夫人放心,紅芳在邊上侍候着呢?”
春和堂裡的人,都知道四爺的事是不能玩外說的,因此除了這六個丫鬟,還有辛一他們,粗使婆子和小丫鬟,這個時候全被清了出去。
青梅不敢去院子裡打攪他們母子說悄悄話,自己想到爹孃他們都要到了,心裡莫名的激動,靜不下心來;看着瑤姬她們都在做針線,下意識的問:“咦,瑤華呢?今兒怎麼沒看見她過?”
瑤姬擡頭看着她笑:“夫人您可是睡糊塗了,瑤華再教辛四弄那個帳本呢?東平他們覺得有意思,也在那邊一起聽。”
“對啊,我怎麼忘記這事了!我去瞧瞧去,要是你們爺回來了,記得趕緊叫我啊!”
青梅看着她們都在做繡活,揮手示意她們不用跟着自己,自己身邊的丫鬟還不多,就替自己夫婦做褻衣什麼的。
可是溫老夫人身上的穿戴,從裡到外,都是四個繡孃親手做的,她們一年到頭也不幹別的,就是管着溫老夫人身上的衣物鞋襪。
青梅覺得溫老夫人很會享受生活,都是穿訂製的衣裳;不過這樣也好,自己就不用孝敬婆婆針線了。
她來到抱廈看見瑤華正在查看賬冊,時不時的指點一二,辛四和東平,南山他們聽的聚精會神。
還是辛四先發現青梅,趕緊拱手:“夫人!”
“夫人!”東平他們三人也趕緊起身行禮。
“大家坐,我覺得瑤華說的挺好的,賬目這樣清楚明瞭……”青梅看着東平他們兩人問:“我看你們對這個有興趣,我還準備開兩個店鋪,你們想做掌櫃嗎?”
東平和南山相視一眼,異口同聲的道:“屬下願意!”
他們連辛字的排名都混不上,這次去芙蓉鎮陪着四夫人一陣子,倒是對《四季香》很有興趣,現在夫人在白鹿城要開鋪子,那就是自己最好的機會。
青梅笑了笑:“好,你們先好好的學會做賬,再去外面跟着大掌櫃學幾天,到時候再找鋪子,到時候找好了店鋪,我就買下……”
青梅粗粗的和他們說了一些開鋪子要注意的事,看着他們笑着道:“只要你們努力,我相信你們來日一定都能成爲獨當一面的大掌櫃!”
“是,屬下遵命!”東平和南山臉上的神色更加激動,他們武藝不高,連辛字輩都排不上,現在卻有了別的希望,怎麼能不高興。
青梅又親自解說做賬要注意的事,好吧,她做賬,查賬是本行,讓他們聽的聚精會神。
過了好一會,瑤姬小跑着過來,焦急的道:“夫人您快點,老夫人和四爺已經慢慢的走回來了。”
“哦,快走啊……”
那邊,於氏和許俏蓮正在說新房的佈置,聽到婆子來說自家婆婆又去春和堂了,淡淡的一笑:“既然老夫人去那邊了,我們也過去瞧瞧吧!”
許俏蓮溫婉一笑:“是,可是妾就怕妹妹不喜歡看見妾;您看,妾又說錯了,應該是喊她四夫人才對。”
“蓮兒,你就是太會爲別人着想了!”於氏看着她嘆了口氣:“我看你比青梅好看多了,端莊懂事!”
不像青梅的桃花眼太會勾人!
許俏蓮的手握着帕子,羞澀的道:“夫人慈愛,看妾就是好的,其實在家的時候,姚公子還有餘公子他們都差點就和青梅定親了,想來是青梅好看!”
“真是,小小年紀就招蜂引蝶!”
於氏說完起身,示意她和自己一起玩外走,好奇的問:“那姚公子還有餘公子他們是做什麼的?”
“姚公子會做玻璃,算是我們那兒首屈一指的好人家……”
許俏蓮低低的說着,扶着她一起往春和堂走去,丫鬟們不遠不近的跟在後面。
她知道於氏爲什麼不喜歡青梅,只要溫澤生回來,歇在自己那裡,第二天早上她都會私下問自己他有沒有叫出青梅的名字。
自己委屈的說一次有,她的心裡就會更恨青梅……她萬分期待許家的人來,到時候自己坐山觀虎鬥……
青梅帶着瑤姬來到亭子裡,微微福身,乖巧的道:“娘,夫君,小廚房裡做了點小點心,你們嚐嚐吧?”
“你也坐,這些日子你照顧小四也辛苦了!”
溫老夫人和兒子說了會話,心情大好,招呼她坐下,溫和的道:“我讓劉嬤嬤她們去打掃悠然居了,明兒你們就可以搬回去住,以後你們的院子就要你看管好!”
“是,兒媳婦要是有不懂的地方,還請娘多多指點!”
溫老夫人微一沉吟,看着她淡然道:“我看你們那丫鬟和侍衛都夠了,先這麼着吧,有事不明白,你就讓丫鬟過來問我身邊的王嬤嬤她們!”
她心裡想着,還是先等到她懷孕,自己再讓身邊的老人過來一個,現在就讓小四媳婦管着,有不對的地方,自己慢慢教就是了。
三個人吃了點心,溫老夫人就準備回去了:“小四你好好調養身子,我會見見王二公子的,我先……”
門口的辛九就過來道:“老夫人,爺,四夫人,大夫人來了!”
溫老夫人又坐下,端着茶盞看着兒子,若有所思的開口:“你大嫂最近不常來吧?辛九你扶着你家爺先回去吧?”
今兒個溫君昊的臉色很好,雖然是一身簡單的葛青色直裰,可是也清雋不凡,說不出的飄逸出塵,高貴清華,絕對不像是身子不好的人。
溫君昊微微一笑:“娘說的是,那我先回房了!”
於氏帶着許俏蓮過來的時候,剛好看見侍衛扶着溫君昊離開的背影,關心的問:“娘,青梅,四弟好點了嗎?”
“大嫂坐,四爺好多了!”青梅起身,眼神越過她,看着她身後的許俏蓮一身粉衣,乖巧的樣子,心裡就很鬱悶。
這大夫人也太過分了吧?明知道自己不耐煩看見她,還把她往自己這邊帶,果斷收回眼神當成沒看見。
溫老夫人臉上無喜無悲,低低的嘆了一聲:“人在就好,慢慢養着吧?”
許俏蓮看着青梅視而不見,上前兩步,福身請安:“老夫人安,四夫人安!”
溫老夫人看着她身段婀娜,五官美麗出衆,只是淡淡的應了一聲:“起來吧!”
於氏看着邊上一身水藍色的水仙花散花長裙,低垂髻發斜插金簪的瑤姬,青眉如黛,身段妖嬈,不由笑了笑:“青梅,我聽說你身邊侍候的丫鬟,曾經是蓮兒爹的房裡人?你年紀輕,不知道我們溫家貼身丫鬟,都是要身家清白的,這樣不乾淨的人是不能侍候在我們爺身邊的!”
於氏想的就是青梅身邊忠心的貼身丫鬟不能留,而剩下的丫鬟,看着她連自己身邊的丫鬟都護不住,自然也不會對她死忠。
溫老夫人眉頭一皺,她還真的不知道瑤姬的身份,也沒注意過這丫鬟,神色淡然的開口:“是哪個?這是怎麼回事?”
瑤姬沒想到溫家還有這規矩,生怕小姐爲難,上前兩步跪在地上,低聲道:“奴婢見過老夫人,奴婢願離開溫府,到鋪子上去做事!”
溫老夫人見她前凸後翹,很是妖嬈豔麗,心裡確實不想她留在自己兒子的身邊,畢竟青梅年歲還小,身邊服侍的卻是這樣熟透了的女人,這不是讓自己兒子難受嗎?
青梅心裡氣的不行,這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嗎?見老夫人似乎同意她的說法,生怕她開口,自己不好反駁,趕緊笑着開口:“娘,我本來就沒留着她們姐妹的打算!”
她這話一出,於氏和許俏蓮神色得意,覺得她是要棄了她們了。
瑤姬可憐兮兮的看了她一眼,低下頭不說話,而外面紅秀,瑤華她們聽到大夫人過來,都端着茶水和點心過來,聽到這話,一時間楞住。
青梅看着瑤姬眼裡有委屈,外面的瑤華眼裡有不甘,有失望,可是沒有怨恨……
青梅看着老夫人絲毫不動聲色的看着自己,眉眼彎彎的道:“娘,她們姐妹雖然遇人不淑,可是忠心能幹,我本來想讓她們去鋪子上做賬房,可是夫君說我身邊難得有兩個得用的人,先讓她們留在我身邊,看看侍衛或者府裡的小管事,可有看的順眼的,到時候嫁人了,還可以做我們院子裡的管事娘子呢?”
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巧笑倩兮:“四爺說了,一個男人如果連自己的身體都控制不住,那還能有什麼用呢?所以我身邊的丫鬟,我都讓她們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看着就賞心悅目!”
於氏聽到她的話,只覺得自己的胸口疼的厲害,就是說她身邊的丫鬟,要四爺身邊的侍衛,還有府裡的小管事才配的上?
又指桑罵槐的說自己兒子沒定力嗎?看到好看的就……
“哦,”溫老夫人自然相信自己兒子的定力,神色淡淡的道:“既然你們自己有主意了,那你們自己看着辦就是!”
青梅回身看了瑤華一眼,微微一眨眼,愉悅的道:“瑤華,還不上前和你姐姐,一起謝過老夫人!人這一輩子,誰能保證自己不遇見狼心狗肺的男人,有什麼好害怕的……”
瑤華端着紅木托盤,穩穩的走來,她身上的裙子打扮和跪在地上的瑤姬一樣,可是穿在她身上,卻襯着她格外的溫婉大方。
她低頭上前把托盤放在桌子上,才退到自家姐姐身邊跪下,聲音清冷的道:“奴婢瑤華謝老夫人大恩!”
溫老夫人起身道:“罷了,好好服侍你們夫人就是,我先回去歇着了,你們妯娌說說話吧!”
於氏和青梅帶着丫鬟們微微一福身,異口同聲的道:“是,娘慢走!”
於氏看見老夫人走遠了,也不坐下,眼神帶着莫明的情緒,看着青梅道:“弟妹畢竟年輕(不懂事),我是好心提醒你一聲,你可千萬別誤會啊!”
青梅很認真的點頭:“多謝大嫂,不過我嫁給了四爺,只要四爺喜歡的,我都喜歡!”
不過這話溫君昊要是敢當真,做夢的時候老孃一刀剁了他,或許大秦的皇宮就會多了個不愛紅裝愛男裝的皇上。
於氏很是不信的看着她:“弟妹,你就不怕通房侍妾鬧騰?你要知道,你還沒嫡子呢?這以後的日子還長着呢?”
“這有什麼,不聽話的賣了就好了啊?”青梅一臉天真無邪的看着她:“大嫂,要是大少奶奶進門了,你會把大公子身邊的妾攆了嗎?要不,你就不怕通房侍妾鬧騰嗎?你都這麼爲我着想,也一定要爲大公子打算纔好!”
“四夫人,您爲什麼要針對妾呢?”許俏蓮淚眼迷濛的看着她,委屈又無助:“我們曾經畢竟是姐妹啊?”
“你可千萬別想做我姐姐啊?”青梅正氣凜然的道:“你既然跟了大公子,就不要吃着碗裡的還惦記着我的夫君,你想做我姐姐,就算我答應,夫君也看不上啊!”
於氏見她故意曲解許俏蓮的意思,忍不住皺眉:“弟妹,蓮兒脾氣好,你何苦爲難蓮兒呢?”
青梅桃花眼嚴肅的看着許俏蓮,一字字的道:“看一個人不順眼,還需要理由嗎?”看着她一臉委屈的樣子,毫不客氣的道:“再說我是四夫人,沒準備和一個妾姐妹相稱!”
155 我可不會憐香惜玉
於氏看到青梅這麼不留情,心裡很是憤怒,看着許俏蓮皺眉:“你現在知道四夫人不喜歡看見你,下次遇見就自己躲遠點,免得丟人現眼!”
許俏蓮猛地對青梅跪下,側身抓着她的裙襬,流淚道:“四夫人,妾給你賠罪,求您不要討厭妾,讓妾在這有個容身之地吧?”
外人只是看着許俏蓮抓着自己的褲腳,可是青梅卻知道她的手指,用力的掐着自己的小腿,毫不猶豫的擡腳踢去:“白蓮花,你離我遠點!”
許俏蓮順勢一手撐着地面,一邊往後仰,就像是被青梅踢倒一樣,痛苦的低喊:“哎呦,好疼……”
於氏身邊的丫鬟趕緊上前扶起她:“姨娘,你沒事吧?”
“沒事……”
可是看着她一副眉頭微皺,淚珠漣漣的樣子,誰都知道青梅欺負她了啊!
於氏微微一愣,沒想到青梅毫不顧忌自己,神色嚴肅的道:“青梅,就算是蓮兒有什麼不對,你也不能動手啊!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大嫂說錯了,我可是動腳沒動手!”
青梅柳眉一豎,桃花眼帶着認真神色:“大嫂,我不是爺們,不吃這一套;下次她敢這樣試試,我就敢讓人把她扔出去!”
“你,”於氏看着她認真的臉色,心裡明白,自己要是爲了個妾說她,到底站不住腳,只能嘆氣:“何必呢,得饒人處且饒人,扶着許姨娘回去吧?”
青梅得了便宜還賣乖,笑着開口:“大嫂可不要爲了個妾和我生氣啊!”
於氏勉強的笑了笑:“不會,你去照顧四弟吧?我先回去了!”
青梅看着她們離開,很不解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你們說那朵白蓮花,爲什麼要激怒我呢?溫澤生不在,她這是用什麼苦肉計呢?”
幺幺殷勤的扶着青梅坐下,笑着道:“夫人,爲什麼叫她白蓮花啊?”
青梅一臉迷茫的看着她:“我也不知道啊,我就是覺得這樣順口!”
另外的幾個丫鬟,利落的收拾了一下吃過的碗,把拿來的點心放在她面前,七嘴八舌的道:“她就是故意這樣,讓大夫人覺得夫人不好相與!”
“她想借機抹黑夫人……”
“反正是沒好事!”青梅拿起一個桃子開啃,招呼她們:“你們也吃啊,我們吃好了就去悠然居看看有什麼要收拾的,我還沒好好的看過那兒呢?”
“是!”大家知道四夫人大方,紛紛動手開吃。
瑤姬吃着百香酥,笑着道:“難道她有孕了,想要藉此弄掉肚子裡的孩子?”
“怎麼可能?”瑤華看着自家姐姐無奈的道:“要是這樣的話,溫公子的大少奶奶怎麼辦?”
紅芳嚥下嘴裡的桂花糕,笑着道:“瑤華姐姐說的對,大夫人身邊的人,會端着避子湯給姨娘喝的,要不妾先生出孩子來就不好了!”
青梅看了瑤姬一眼,心裡卻覺得這事還真有幾分可能……不過,眼前卻還是這幾個人的事要緊。
“嘿嘿,”青梅眼神一一瞄過她們,笑着道:“我剛纔的話是說真的,我身邊就是你們七個陪我,要是有兩情相悅看對眼的,就私下和我說,我給你們做媒啊!”
幺幺她們不免都害羞了,大家低低的應了一聲。
青梅看着她們的樣子,不由好笑,揶揄的道:“不過你們可不能一起嫁人,好歹留幾個給我撐撐門面!要不這樣吧?你們自己挑個小丫頭,等到可以接替你們,你們纔可以嫁人!”
瑤華點頭:“夫人說的對,不過也不急,反正奴婢還沒喜歡的男人!”
青梅起身看着她們:“你們留一個人下來,等下和四爺說一聲,另外的就和我一起去瞧瞧悠然居吧?”
紅秀福身道:“夫人,那奴婢留下來,等一下漿洗房的媽媽會送衣裳過來。”
“恩,那你留下吧!”
紅秀看着她們離開,自己才做到青梅坐過的那個位置上,看着桌子上琳琅滿目的糕點,還有亭子外的鳥語花香,心裡很是憂傷……
她從來到四爺身邊服侍起,面對丰神俊朗,英偉不凡如天人一般的主子,心裡就忍不住蠢蠢欲動,自己是四個人裡顏色最好的,當時還聽教導的王嬤嬤打趣,自己這顏色,以後做通房也未嘗不可……
她的心裡就一直有這個念想,她努力的學針線,爲着就是主子能穿着自己親手縫製的衣裳,她溫柔乖巧,美麗出衆,她努力的讓自己變得更好。
她小心翼翼的行事,他不在的日子裡,就和紅秀她們回到老夫人那裡,等着他的消息。
這次主子有危險,她心裡想死的心都有了,所以四夫人進門沖喜,她心裡不知道多開心。
最開心的是主子好起來了,而四夫人出身小戶之家,又年紀尚小,到現在還沒圓房,那自己是不是就有機會了?
可是今兒四夫人說要把她們全都嫁出去,那就是不準備給主子準備通房嗎?
可是哪家爺身邊沒有通房?大爺他們成親前是有把通房放出去,可是那是因爲夫人們準備了陪嫁丫鬟做通房啊?
可是自家夫人身邊的兩個丫鬟不是清白之身,自然不能服侍主子,可是自己爲什麼不能呆在主子身邊呢?
她又不會爭搶,只想好好的陪着主子就足矣……
她呆呆的坐在亭子裡想了一會,還是快步的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間,拿着胭脂水粉把自己好好的收拾了一下,看着鏡子裡自己青絲綰成桃花髻,白皙的鵝蛋臉上青眉如黛,杏眼清透迷人,鼻子挺拔,那沾染了胭脂的紅脣更顯妖嬈。
她輕輕的鬆了口氣:“好在我現在管着衣物這一塊,可以進去裡間,我現在就去抱廈,萬一主子找我呢?”
她拿着繡棚去抱廈那,心不在焉的看着外面,期待着主子出來,又害怕四夫人很快回來,一時間很是坐立不安。
沒一會兒,外間走來幾個婆子,她們的手裡都捧着乾淨的衣服過來,
紅秀也不急,放下繡棚,拿起布巾擦乾淨桌子,又把一塊乾淨的白色細棉布放在桌上,看着進來的她們溫和的笑了笑:“勞煩趙媽媽和各位媽媽了,就放在這兒吧?”
爲首的趙媽媽笑着道:“姑娘越發好看了,這渾身的穿戴比外面的小姐還氣派呢?”
“可不是,我們就盼着來走一遭,就算是看看姑娘,心裡也喜歡。”
“就是啊,看姑娘這打扮,要不知道,肯定以爲姑娘就是夫人呢?”
“禁聲,這是什麼地方,你們也敢渾說!”紅秀知道她們是爲着自己不說她們洗的,熨的衣服不好,才奉承自己,嗔怒:“媽媽們下次再胡說,我可要惱了!”
趙媽媽笑着彎腰陪不是:“下次必定不敢了,我們不過是喜歡姑娘,這才忍不住多說了兩句。”
紅秀笑了笑:“好了,你們這就回去吧!”
趙媽媽揮手示意另外幾個婆子先走,自己靠近她低聲道:“晚上姑娘有空的話,就去馮媽媽那邊坐坐,馮媽媽說點事和姑娘說。”
“好,我知道了!”
紅秀看着她離開,自己皺了皺眉,馮媽媽平時對自己很照顧,可是她是大夫人的奶孃,現在大夫人和四夫人關係怪怪的,自己要不要去呢?
她還是看了看拿來的外衣,(褻衣都是她們幾個親手洗的)拿了幾件就進去裡間。
花廳裡過去左邊是書房,正面是臥房,右面是十幾個衣櫃。
她小心翼翼的走進去,其實這些衣服放在右邊的衣櫃裡就好,可是她還是想進去臥房看看。
臥房裡,平時都是瑤華她們進來的時候多,她們四個進來的時候很少,裡面散發着淡淡的沉香味,觸目所及都是大紅,可是爺並沒有在裡面,那就應該是在書房裡了?或者是去了外書房?
她失望的拿着衣裳走出來,去右邊的房間……
等她把衣裳全都收拾好的時候,纔出來剛好看見溫君昊一身葛青色直裰閒庭信步的走來,廣袖收腰,一條青色的腰帶裹住他勁瘦的腰身,丰神俊朗,清雋不凡……
“四爺!”
紅秀趕緊福身,溫柔的道:“夫人去悠然居了,讓奴婢留下侍候!”
溫君昊正在琢磨剛纔看的信件,也不以爲意,徑直往書房走去:“哦!”
紅秀想了想,還是去茶房,看見辛四和辛九在外面說話,自己悄悄的端了茶就往書房走去。
溫君昊坐在書桌後,面對空白的信紙沉思,聽見腳步聲,頭也不擡的道:“磨墨!”
“是!”
溫君昊聽到聲音不對,目光淡淡的掠過她,繼續低頭沉思……
可是這一眼,主子的眼裡看見的只有自己,紅秀只覺得自己心花怒放,小心的在邊上磨墨,心裡突然想到幾個字:留花翠幕,紅袖添香,長恨情長春淺!
她到底還是知道規矩,磨好墨後就福身退下,只要自己舉止得當,以後纔能有機會在他的身邊。
九月初十,溫君昊並沒有移到悠然居,青梅不解的問:“你是說好了今兒移過去,怎麼又反悔了呢?”
溫君昊伸手,輕輕的擰了擰她挺翹的小鼻子,微微一笑:“你別問,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青梅不滿的拍開他的手,給了他一個白眼:“真是的,故作神秘……”
“對了,你先前不是說要買鋪子嗎?我覺得你先買莊子好,我已經讓人去各處的牙行問了,要是有合適的你就鋪子,莊子一起買了吧?反正銀子放在家裡也沒用,可是變成莊子,鋪子,那可就都是你的名字了!”
青梅疑惑不已:“你這是怎麼了?還生怕我不會花銀子?”
溫君昊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你花了聘禮,我心裡踏實,而且這樣說起來,岳父他們聽了心裡也舒坦啊?不會覺得你受委屈了!”
青梅笑的不行:“你這傻子,我都嫁給你了,你還有什麼好不踏實的?不過你說的也有道理,莊子,鋪子,我都要了!”
見他神色愉悅的點頭,促狹的道:“免得你有什麼花花腸子,去一擲千金搏美人笑。”
“哈哈,小醋罈子,我此生有你足矣!”
青梅給了他一個白眼,卻忍不住笑的眉眼彎彎。
寬闊的官道上,許延東他們一行三輛馬車,也不是很急趕路,畢竟有老有小,身體纔是最重要的。
家裡的馬車,自然是坐人的,許老孃,許延東,還有柳氏,以及兩個兒子或躺或坐,都還寬敞自在。
後面的兩輛馬車是僱來的,馬車和車伕要五十兩銀子,上面裝的卻是弄乾淨的擇子粉和桃膠,還有青杏酒和醃菜什麼的。
雖然這些不算什麼,可是他們家本來就是小戶之家,這些卻是自家的特產,特別是這擇子粉,也要到秋季再有。
許家這次來到白鹿城,實在是大家都不放心青梅去溫家沖喜,特別是接到女兒的信以後。
溫君昊沒死,這應該算是沖喜成了吧?可是女兒這婚禮沒辦,嫁妝沒有,實在是太尷尬,被溫家的妯娌看輕怎麼辦?
而且女兒去的急,也不知道能不能習慣……
兒行千里母擔憂,大家一合計,乾脆就準備來白鹿城。
家裡的事情就託許笑敏他們看管,再有柳亦齊也在衙門。
辛五帶人見到趕馬車的曉強,笑着招呼:“曉強兄弟,總算遇見你們了!”
下馬就吩咐一人快馬回去稟告,見馬車停下,車簾掀開,自己上前恭謹的見禮:“老太太安,二爺安,二太太安,大公子,二公子辛苦了!”
“哈哈,是辛五啊!”許延東說完就急切的問:“溫四爺……”
柳氏在身邊不露痕跡的擰了他一下,他趕緊改口:“君昊現在怎麼樣了?”
他的心裡忍不住緊張起來,焦急的看着他,千萬不要是一命嗚呼,那自家女兒可就慘了!
“二爺您放心,主子已經好多了……”
等着大人們寒暄完,許景軒就渴望的看着辛五身後的高頭大馬,大聲道:“祖母,爹,娘,我和哥哥想騎馬!”
“辛叔叔,讓我們騎一下馬好不好?”許景然眼神看着高頭大馬,男孩子哪有不喜歡騎馬的,而且他們在馬車裡呆了這麼久,早就想撒野了。
許延東笑了笑:“好,你們去吧!辛五,勞煩你們了!”
辛五就是因爲溫和好脾氣,才被派來迎接他們,笑着道:“沒事,兩位公子聰敏,很快就能學會的,而且今兒是初十,現在還沒到中午呢,估摸着十二就能到白鹿城了。”
許景然和許景軒過了一回騎馬的癮,又去馬車上歇歇,然後再騎馬,一點也不累。
辛五對這路熟悉的很,打尖住店安排的妥妥當當。
等到三月十二這天午後,青梅焦急的在客廳裡走來走去,不是看着外面的太陽:“這都什麼時候了,怎麼還沒到呢?”
溫君昊的臉上又被辛九塗抹了一層東西,遮去了本來白淨的膚色,顯得有點青白,看着青梅的樣子笑了笑:“你坐下歇歇,馬車要是到了,辛五肯定會讓人來通報的!”
“我知道,就是心理忍不住……”
辛四很快的進來,抱拳道:“爺,夫人,馬車已經快到了!還有王二爺也一起回來了!”
青梅皺眉看着溫君昊:“王二爺在,你就不用出去了吧?免得被看着什麼!”
溫君昊心裡忍不住腹議:就是因爲他在,我才更要出去呢?
他對青梅溫潤的笑了笑,哪怕臉色不好,可是氣質依然不凡:“沒事,這幾天他在外面的事情估計也要忙好了;正好讓他看看我現在這樣子,好早點打發他回去!”
156 親人見面的危機
溫君昊再度看到王航沛的時候,覺得自己都要氣炸了。
自己是被辛七扶着,可是王航沛卻騎着高頭大馬,身前坐着興奮的兩眼冒光的許景軒,看見自家姐姐就舉着雙手,興奮不已:“姐姐,姐姐……”
許景軒坐在辛五的馬上,雖然聽爹的話,沒有叫喊,可是也笑的露出一口白牙,和後面無奈苦笑的辛五形成強烈的對比。
溫君昊很想揍王航沛一頓,因爲他搶了自己的活計……討好小舅子!
“景然,景軒!”青梅紅了眼,卻依舊笑得眉眼彎彎,眼大而修長,眼尾向上翹,如同三月的桃花,讓王航沛眼神一深。
王航沛抱着許景軒一躍下馬,英姿颯爽,明亮有神的眼睛帶着笑意,爽朗的道:“四夫人,我剛好在城門那遇見伯父他們,我們騎馬快一點,馬車就在後面!”
“謝謝你!”青梅看着他,笑得嘴角彎彎,顯得格外嬌俏可愛。
她拉着兩個弟弟的手,一邊說着話,一邊看見後面的馬車停下來。
許老孃迫不及待的掀起車簾,眯着眼睛,看見不遠處穿着一身大紅衣裳的青梅,興奮的對邊上的柳氏道:“哎呦,這個死丫頭好好的,穿着好看的大紅的衣裳,在陽光下特別好看,你白操心了!”
柳市也看到女兒了,笑得眼角出現了幾絲魚尾紋,溫柔的道:“娘說的是,她好好的就好!”
“祖母,您慢點!”青梅和幺幺扶着許老孃踩着踏馬凳下來。
王航沛很勤快的上前,擠開辛五扶着許延東下來。
許延東下來後,趕緊伸手扶自家的媳婦下來。
青梅一手拉着許老孃,伸手給自家娘,忍不住的喜笑顏開:“祖母,爹,娘,看見你們我太開心了,我們趕緊進去!”
“青梅!”柳氏看見好好的女兒,心裡的大石頭終於落下,也趕緊上前握住女兒纖細柔軟的手,見她肌膚白裡透紅,似乎更好看了。
還有她身上穿着大紅色織錦寬袖長裙,裙襬繡石榴和葫蘆,秀髮先梳成合歡髻,上面帶着金簪和珠花,耳上也戴了雕工精緻的葫蘆耳環。
柳氏紅着眼,卻笑得很美麗,溫婉的道:“看到你好好的,娘和你祖母就放心了!”
“咳咳……”溫君昊咳了幾聲,上前抱拳彎腰,有氣無力的道:“祖母,岳父,岳母贖罪,小婿爲曾遠迎,真是失禮了,裡面請!”
許老孃一看他的樣子,笑着道:“沒事,你活着就好!”
他要是不活着,自家孫女可真慘,沖喜不成還要變寡婦。
“……”到底是溫君昊,雖然心裡很鬱悶,可是還是眉眼溫和,優雅矜貴的一笑:“祖母,因爲青梅來了,我自然就好了;祖母一路辛苦了,快進去歇着……”
許延東也被自家老孃的話嚇了一跳,不好意思的對女婿笑了笑,上前打岔,溫和的問:“君昊,你現在好多了吧?就是看着瘦了不少,大夫怎麼說?”
“多謝岳父惦記,我現在已經好多了……”
這時,大門裡面的丫鬟,婆子簇擁着老夫人和於氏走出來,就看到外面他們笑盈盈的一起說話。
溫老夫人很是溫和大方的笑:“可算是見着親家了,大家裡面請!”
於氏臉上帶着笑意,卻是站在那冷眼旁觀,許家三個大的,兩個小的,身上的料子還沒自己身邊的大丫鬟好,看來自己上次給他們的料子都沒捨得穿。
在她看來,和這些人在一起,都會讓自己吃不下飯。
青梅看見溫老夫人來了,趕緊扶着自家祖母過去,笑着低語:“祖母,這是我婆婆!”
柳氏生怕自己婆婆一時腦熱,話不過腦的說出什麼話,上前欠身道:“勞煩親家夫人了,我們一時興起來見女婿,倒是給你們添麻煩了。”
溫老夫人見柳氏雖然衣服簡潔,可是說話溫婉大方,瓜子臉上眉目俏麗,雖然年過三旬卻依舊身段婀娜;還有那柔滑的青絲,圓潤的肩膀,白淨細膩的肌膚,纖細的不盈一握的腰身,嗓音輕柔悅耳,卻真真是一個美人。
她臉帶笑意,伸手握住她的手往裡走:“我一見着親家太太,就知道青梅以後還能更好看!青梅真是個有福氣的,親家太太您不知道我有多感激青梅願意前來,更感激親家和親家太太願意讓她來!”
“夫人過獎了,女婿優雅矜貴……”
於氏看着溫老夫人和柳氏走在前面,青梅扶着許老孃走在後面,還有兩個男孩跟着她們說話,隨後纔是溫君昊和他那岳父,還有王航沛說話,一副歡喜熱鬧的場面。
她的臉上雖然帶着微微的笑意,可是眼神裡冰冷一片,既然不把自己放在眼裡,別怪自己……
大家一起說着話,來到客廳坐下,許老孃看到溫家觸目所及都是精緻的亭臺樓閣,四面抄手遊廊上都是奇花異草,院中青石板甬路相連,來往的丫鬟都是嬌俏美麗,婆子皆是穿戴整齊……顯得自己這家子好像有點灰頭土臉。
粉衣碧裙,頭上戴着金簪的丫鬟奉上茶,說話聲音輕輕暖暖:“老夫人請用茶!”
“哦,勞煩姑娘了!”許老孃看着自己茶几上的青瓷茶盞,深深的覺得溫府的富貴,自己頭上的金簪好像還沒她的漂亮,心裡有點沒底,生怕給孫女丟臉。
青梅就站在自家祖母的邊上,見她神色窘迫的樣子,心裡一酸,親自端着茶盞遞給她,溫聲細語:“祖母,我心裡最想您了,您就來看我了,真好。”
許老孃這才接過茶盞喝了一口醇香的茶,看着自家兒媳婦和溫老夫人在說話,才瞪了她一眼,低聲嘀咕:“你沒被人欺負吧?”
“沒有呢,就是想你們,想……”
溫老夫人覺得柳氏爲人處事還真的是不錯,雖然神色有點倉促,可是落落大方的很,看着那坐在凳子上說話的哥倆,笑着招手:“來,這是兩個小舅子吧?長的俊俏又機靈!”
許景然和許景軒趕緊上前見禮:“見過親家老夫人!”
他們雖然覺得溫府很大,很氣派,可是姐夫對他們很溫和,姐姐又在邊上,絲毫沒有害怕。
“好孩子,快起來!親家太太生的兒女都好……”溫老夫人笑着點頭,後面的劉嬤嬤就把兩個藍色荷包遞到她手上。
溫老夫人把青色的繡着福字的荷包遞給他們,溫和的道:“是景然和景軒吧?喊我伯母就好,顯得親近啊!這裡就和你們自家一樣,要是你們的祖母和爹孃捨得,就讓你們姐夫送你們去白鹿書院唸書好不好?”
“多謝伯母!”
於氏看到自己婆婆出手了,也讓人送上兩個綠色的荷包,笑着道:“弟妹的弟弟果然懂事又乖巧,這是我的一點心意,你們收着!”
王航沛也爽朗一笑:“真是有緣千里來相會,景然,景軒,看大哥給你們準備了什麼?”
他身後的小廝遞上兩個錦盒,裡面卻是溫潤的和田玉佩。
“玉之美,猶如君子之德,和你們正合適!”王航沛見他們看着柳氏,不敢來接,爽朗一笑:“難不成伯母嫌棄我這個侄兒?不想讓景然兄弟認我這個大哥?”
柳氏趕緊溫婉一笑:“求之不得呢,你們還不趕緊的!”
“多謝王大哥!”
溫君昊心裡的鬱悶,那就不用說了,王航沛這混蛋連自己的小舅子都要搶,他這是搶不過青梅,就這樣退而求其次了嗎?
好在他也有了準備,溫君昊伸手握拳,抵着自己下巴咳了咳:“咳咳,景然,景軒,姐夫給你們準備了兩匹小馬,回頭你們好好熟悉一下!”
“謝謝姐夫……”景然和景軒眉開眼笑的道謝,沒什麼比這馬更能讓男孩子喜歡。
溫君昊的目光淡淡的掠過王航沛,才眉眼溫和的看着兩個小舅子笑了笑:“我們是一家人,你們和姐夫客氣什麼呢?等姐夫身子好點了,就帶你們去學騎馬。”
“那姐夫快點好起來,”許景軒拉着他的手:“那樣你就可以帶我姐姐騎馬!”
青梅很想告訴弟弟,自己經歷過上次的騎馬,對這騎馬再無半點期待。
許景然看了看溫君昊病怏怏的臉色,自告奮勇的道:“沒事,到時候我會帶着姐姐騎馬的!”
“對了,姐姐,我記的姐姐喜歡吃擇子羹,這次給您帶了好多擇子粉……”
於氏心裡嫌棄的要死,聽見他說帶來的什麼粉,笑着問:“禮輕情意重,你弟弟不遠千里給你帶來了好吃的,弟妹可真有福氣!”
這話裡的意思,可以說是人家存粹的說許家兄妹和睦;可是也能理解許家的東西拿不上臺面吧?
王航沛很快的接口:“景軒,我正想吃擇子豆腐呢,可巧你都帶來了,你姐姐可真小氣,連怎麼做的也不願意教我!”
於氏被他這一搶白,心裡鬱悶極了,卻眉眼帶笑的打趣:“弟妹,您看看你,二爺是貴客,你怎麼能這麼捨不得呢?就看在這見面禮的份上,把這法子交給二爺纔是!”
許老孃看了眼穿着絲綢橘紅素面的斜襟衣,翡翠撒花十二幅洋褶裙,頭戴玉簪和金簪,鳳眼含威的中年夫人,周身的氣派是自己生平第一次見。
可是她就是覺得她對自己的孫女不友善,抿了抿嘴,笑着道:“這方子可不能教,我們和人家白紙黑字歇了契約,這方子可不能外傳!”
反正得罪人的事情自己來,自己年紀大了,可以說是倚老賣老,也可以說是老糊塗了。
青梅眉眼彎彎的笑:“娘,大嫂,我祖母自小教我一諾千金,你們可別介意啊?”
嘴角彎彎,眼波流動,顯得格外嬌俏可愛,含羞的看了溫君昊一眼,低低的道:“就像先前接到四爺要衝喜的消息,我祖母,爹孃,二話不說就同意了;我心裡還委屈呢,我祖母卻說既然和四爺說定了,那自然是一諾千金!”
許老孃樂呵呵的點頭:“就是這話,青梅這孩子實誠,像……她娘!”
她本來是想說像自己,可是看着自家兒媳婦柳氏更加溫婉,覺得還是說青梅像她娘更好,更有面子。
青梅卻親熱的揉捏着許老孃的肩膀,笑着反駁:“祖母,我是像您纔是!”
溫君昊眼神淡淡的掃過於氏,丹鳳眼如同兩汪寒潭,清幽而深不見底,讓於氏心裡一抖,不敢直視。
“我就喜歡青梅,雖說是我的兒媳婦,我倒是覺得更像我女兒,你們儘管放心!”
溫老夫人看見王嬤嬤對自己使了個眼色,很和氣的笑了笑:“親家你們一路風塵,先下去梳洗,晚上我們一起吃飯!還有王二爺也一起吧?前些日子倒是怠慢了!”
王航沛笑着點頭:“恭敬不如從命,不過老夫人喊我名字就好!”
溫君昊起身看了青梅一眼,躬身道:“祖母,岳父,岳母請!”
溫老夫人看着自家兒子帶着他們離開,才斂去臉上的笑意,神色嚴肅的看着於氏,渾身散發出強大的氣場。
於氏心裡一抖,只覺得自己心虛的很,趕緊起身道:“娘!”
“哎,珍箏啊!”溫老夫人收斂了自己的氣勢,看着她一聲嘆息,淡淡的開口:“我還記得你當初要進門,老大就趕緊把自己身邊的兩個通房打發了!還是你進門後,自己給他準備了兩個通房,這麼多年她們沒有一子半女,我和老大也沒說過什麼吧!”
於氏心裡莫名的一寒,難不成自家婆婆要給夫君塞人,心裡又氣又委屈,趕緊道:“是,娘待我們向來慈和!”
“那是老大自己心疼你,我自然不會給你們添亂子!”溫老夫人到底還是不想兒媳婦之間有矛盾,淡淡的道:“現在,小四也心疼他自己的媳婦,只要他自己喜歡,別人不必要多說什麼,明白嗎?”
“是,娘說的是!”於氏心裡一轉,就不好意思的認錯:“我就是覺得憑着四叔的人品樣貌,這青梅委屈了他!不過娘說的對,四叔自己喜歡就好,我只是心裡一時轉不過彎來!”
“你明白就好!”溫老夫人點了點頭:“你下去吧,晚上的宴席不要出錯,到時候都去悠然居的大廳裡吃!”
“是,娘您放心!”
於氏走出大廳後,溫婉的神色一變,咬着自己的脣,眼神陰暗:青梅,因爲你,我被婆婆訓斥,你可別怪我心狠手辣!王航沛,你不是喜歡替青梅解圍嗎?那今兒晚上我就成全你們……
她回到自己的院子,就示意自己的奶孃上前,低聲道:“等下你去找紅秀,讓她到時候裡應外合,還有那藥粉……”
“是,夫人放心!”
白胖的馮婆子直點頭:“老奴這就去辦!”
“等等,”於氏叫住她,低聲問:“客房那邊可準備妥當了?”
“夫人放心,一切都已經妥當……”
於氏看着她離開後,自己乾脆親自去廚房,務必要讓晚宴豐盛,也讓他們這些泥腿子見見世面;當然,更重要的是爲了表現自己這個當家主母的大方。
溫君昊可沒想到,自家大嫂竟然會對青梅一家,有這麼深的怨恨。
人都是會對自家的家人放鬆警惕,畢竟自己兄弟的感情都還好,最重要的是在他的記憶裡,大嫂一直都是很端莊大氣的當家主母。
青梅他們一行人,坐着滑竿來到了琳琅閣大門前。
許老孃下了滑竿,下意識的打量四周,看着他們都退下後,這纔對來到自己身邊的青梅低聲道:“我的乖乖,這纔是大戶人家吧?在自家院子裡還要人擡?”
157 請君入甕
許老孃只要一想到過來的這路上的花草樹木,還有亭臺樓閣和丫鬟婆子,就忍不住替溫家心疼銀子:“這麼大的院子,要多少人才能打掃乾淨?要多少丫鬟婆子……”
青梅不住的點頭:“祖母,我覺得還是我們家好,這裡院子太多,太大,反而顯得人和人之間疏遠了!”
青梅扶着她往裡面走:“這裡就是去年我和爹來秋闈的時候,住的院子,你們就歇在這,我們就住在隔壁的院子。”
“你們當時就住在這?”許老孃一聽,很是感概:“要是之前,我都不敢相信,還有這麼好看的院子。”
辛五笑着扶着自家主子走在邊上,最後踏入琳琅閣。
許景軒來到青梅邊上,好奇的東張西望:“姐姐,這裡好美,我可以去玩嗎?”
“自然可以,這琳琅閣隨便你鬧騰!”溫君昊趕緊應聲:“今兒你們在這裡玩,明兒我就讓辛五帶你們去騎馬!”
“好,謝謝姐夫!”許景軒覺得有姐夫還是有好處的,雖然他搶走了自家的姐姐。
許景然看着弟弟衝進去,趕緊道:“慢點,別亂跑!”
嘿嘿,弟弟跑的好,自己也有藉口進去了。
柳氏上前扶着許老孃的另一邊,一邊打量四周,也低聲道:“琳琅閣這名取的好!”
進門就是氣派的垂花門樓,四面是精緻的抄手遊廊,邊上都是奇花異草,院中青石板甬路相連,精緻的亭臺樓閣在花草奇石的點綴下,顯得格外清幽美麗。
許老孃看的目不暇接,不住的點頭:“沒想到我也能住這麼好的地方,真好啊!”
“祖母要是喜歡,儘管住下就是!”溫君昊自然也會獻殷勤,笑着道:“岳父,岳母,你們先梳洗,晚上就在悠然居用!”
柳氏笑了笑:“這不好吧?怎麼着也該去前面吃晚飯啊?”
莫非是嫌棄自家?不想讓自家去前面大廳?
溫君昊蒼白的臉上似乎多了幾分光彩,對着他們彎腰抱拳恭謹的道:“祖母,岳父,岳母,青梅進門的時候我臥病在牀,昏迷不醒,不能拜堂成親;我心裡一直都很遺憾,趁着大家都在,晚上我和青梅拜高堂,也算是我對青梅的一片心意。”
青梅一愣:“拜堂成親?這也太麻煩了,這樣子心思動衆不好吧?”
“我很想十里紅妝的娶你,可是事與願違,讓你委屈了!”
溫君昊鳳眼深邃露着寵溺,優雅矜持看着青梅:“雖然我不能給你一個婚禮,可是我只想親自和你拜堂成親;雖然因爲我不能親自迎接,讓你委屈進門,可是我想親自和你拜堂成親,也好讓祖母,岳父,岳母他們放心,你說好不好?”
“好,說的好!”許老孃激動的不行:“擇日不如撞日,今晚就是好日子;青梅你這傻孩子,這有什麼好麻煩的?就這麼着說定了!”
許延東也點頭:“既然君昊一片心意,青梅你就不要推脫了,反正都是自家人!”
女兒已經進門了,自然不能重新辦婚禮,可是這拜堂卻是可以補啊,多少也是個安慰。
不過人家是沖喜成了,要圓房,這才簡單的拜堂。
溫君昊恭敬的道:“岳父,我娘已經說了,到時候你們也上座,受君昊一拜!”
“不用,不用,這多不好意思……”
青梅見自家祖母和爹孃都願意看着自己拜堂,也不想反駁,反正她覺得自己穿大紅色挺美的。
紅芳和紅玉帶着幾個丫鬟婆子端着糕點茶水進來,放好後,除了紅芳和紅玉,另外的都恭敬的退下了。
“紅玉,紅芳,這邊就交給你們了!”
青梅桃花眼帶着嚴肅的看着她們:“不得怠慢!”
“是!”
柳氏見女兒已經有了自己的氣勢,心裡很是安慰,看了看邊上,無奈的道:“景然他們兄弟去哪兒了?”
紅芳趕緊道:“太太,兩位公子正在園子裡小池邊喂錦鯉呢!”
柳氏搖頭:“他們精神倒是好,勞煩姑娘趕緊叫他們回來沐浴!”
“是,太太喊奴婢紅芳就好!”
青梅覺得弟弟們淘氣,這裡又是假山,大樹和水都有,等下還是讓幺幺過來,也好看着他們點。
陪着祖母和爹孃說了會話,又和弟弟們說了幾句,才離開琳琅閣。
溫君昊帶着青梅來到隔壁的悠然居,悠然居比琳琅閣還要大,還要氣派;一進門,沿着寬敞的青石板路往裡面走去,就看見辛一他們都在忙碌着掛大紅喜字燈籠。
觸目所及,處處披紅掛綵,看着很是喜慶。
“這分明就是結婚的婚房啊?”青梅心裡暖暖的,桃花眼中光華流轉,說不出的惑人:“夫君,謝謝你!”
溫君昊眼裡充滿笑意:“媳婦,只要你喜歡就好,我不想讓你人生有任何的遺憾!我只想你天天好心情,時時笑開顏!”
青梅覺得他真的很暖,對她來說最開心的就是,一個男人願意爲自己費心,願意爲自己做這些……
申時(下午四點)王航沛把自己的幾份信件交給屬下,低聲道:“用最快的速度給五皇子送去!”
“是,二爺,老太爺請您趕緊回去,您看……”
回去肯定就是爲了自己的婚事,王航沛的神色瞬間陰沉下來,薄薄的紅脣緊抿,書房裡瞬間充滿着低氣壓,讓人大氣都不敢出。
可是自己這邊的事情已經忙好了,而她看着也過的很好,自己是該準備回去了……
王航沛淡淡的開口:“我知道了,約莫過個五六天,我們就可以回去了。”
“是!”
侍衛聽到自家二爺的話,才大大的鬆了口氣,躬身離開,剛纔可差點嚇死他了。
王航沛想到晚上自己要和青梅一起吃晚飯,(別人他可以選擇無視)決定換一身乾淨的衣裳。
“奴婢見過二爺!”春雨正在替他收拾房間,看見他趕緊福身。
“恩,給爺準備一身衣裳,爺要沐浴更衣!”
“是!”
王航沛向來喜歡穿大紅,大紫這些鮮豔的顏色,今兒要和青梅一起吃晚飯,也不例外挑了一身大紅鑲黑邊的直裰,廣袖收腰,看着格外的精神。
“咦,這衣服飛薰香怎麼不一樣?”王航沛聞了聞自己袖子,自己以前用的都是蘇合香,可是今兒仔細的聞了聞,卻是甜膩膩的,不由皺眉:“這是怎麼回事?”
春雨上前聞了聞,趕緊請罪:“二爺,奴婢該死,這是四夫人薰衣服用的,肯定是洗衣服的人送錯了,奴婢這就給您換一身。”
王航沛一聽是青梅用的,倒不介意,聞了聞,似乎覺得這味道還挺好聞的,擺手道:“罷了,就這樣吧?”
“是,二爺,時間還早,您喝杯茶吧?”
王航沛喝了茶,看着時間還早,又進去了書房。
春雨看着他進去,悄悄的鬆了口氣,自己去拿來了茉莉薰香,把他另外的衣裳都用這薰香,因爲這纔是青梅用的薰香。
這樣就算是事情敗露,也和自己無關。
酉時初,王航沛來到悠然居,看着這處處披紅掛綵,還有她穿着一身大紅的喜服,蓋着紅蓋頭,婀娜多姿的站在那裡,心裡還是不免黯然神傷。
看着新人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後一起進了婚房。
王航沛下意識的端起酒杯借酒消愁,好在邊上有個同樣落寞的溫澤生,兩個男人舉杯消愁愁更愁。
“論起來,我還的喊許先生一聲伯父……”
許延東可不想比自己大兩歲的男人喊自己伯父,趕緊道:“大人,我們還是叫名字,這樣大家還自在點,您喊我延東就好!”
“好,好,延東你喊我君和就成!”溫君和神色愉悅的和許延東說話,難得自家四弟這麼在乎一個姑娘,自己怎麼也要替他把岳父陪好。
雖然稱呼有點尷尬,可是兩人很快就推杯換盞起來!
王航沛喝了幾杯酒後,不滿的道:“君昊怎麼還沒出來,就算不能陪酒,也該出來給我們斟酒纔是啊!”
在邊上一桌的溫老夫人和柳氏在說話,聽到這話,滿臉喜氣的點頭:“二爺說的是,去把四爺請出來!”
溫君昊一點都不想出去,掀起了紅蓋頭,看着嬌滴滴的新娘子,看着她肌膚白淨細膩的如同剛剛剝了殼的雞蛋,還有那雙特別漂亮勾人的桃花眼,眼大而修長,眼尾向上翹,如同三月的桃花,讓他忍不住心蕩神怡。
“青梅,你就是我的媳婦!”溫君昊忍不住嚥了咽口水,覺得自己好想做點什麼,要是真的能過洞房花燭夜就好了。
“夫君!”青梅看着他的樣子,忍不住一笑,笑的時候像眼睛就像兩道彎彎的月牙兒,十分勾魂:“四爺,你好像該出去敬酒了!”
“我身子弱,不能喝酒,還是在這裡陪你好!”
溫君昊坐在她的身邊,伸手握住她柔軟的手,寵溺的看着她美麗的容顏,誘惑的道:“青梅,我好歡喜;今宵良辰吉日,我們喜結良緣,從此舉案齊眉,比翼雙飛,結髮爲夫妻,恩愛兩不疑……”
他看着那紅潤的脣,下意識的起了偷香竊玉的心思,自己低頭湊得越來越近,眼看兩人的脣要碰到了。
這時,王嬤嬤的聲音在外面想起:“四爺,老夫人讓您去外面轉一圈!”
“好!”
溫君昊只覺得自己鬱悶無比,伸手捏了捏自家小媳婦柔軟的手心,低低的道:“等下你自己吃點,不用等我!”
青梅看着一臉不甘願的溫君昊,微微點頭:“好,你趕緊去吧!”
溫君昊剛剛離開,紅秀就和紅萍帶着幾個拎着食盒的小丫鬟進來,福身道:“夫人,您先吃晚飯吧?”
今兒是青梅好日子,瑤姬和瑤華避到隔壁的琳琅閣去了,她們畢竟是做過通房,不出現在新房爲好,這裡就是紅秀和紅萍看着。
“好!你們去外面忙吧?我這裡有事會喊你們的!”青梅畢竟不是新嫁娘,既不害羞,也比客氣,坐下來就開吃,這折騰這麼久,自己也餓了。
溫君昊一出去,雖然是一副臉色慘白的臉,可是眉梢眼角的歡喜是怎麼也遮不住,讓溫澤生和王航沛看着就恨得咬牙切齒。
王航沛皮笑肉不笑的開口:“今兒是四爺的好日子,四爺就算不能喝,那就給我們斟酒吧?”
溫澤生也起鬨:“就是,四叔,今兒您要麼喝酒,要麼給我們斟酒!”
“好啊,我給你們斟酒!”溫君昊覺得自己沒必要和兩個失意的人計較,很是溫和的坐在他們中間開始斟酒:“美酒佳餚,良辰美景,你們多喝幾杯啊!”
沒一會兒,辛一快速的進來,伏在他耳邊低聲道:“主子,外面有點事!”
溫君昊順勢伸手,示意他扶着自己:“咳咳咳……你們先吃着,我去喝藥!”
王航沛覺得自己酒喝多了,渾身不舒坦,也起身去淨房。
倒是於氏在另一桌上,斜眼看見他起身,更加殷勤的招呼大家吃菜。
王航沛離開客廳,看着另一邊大紅燈籠的正房,心裡只覺得渴望的不行,渴望看一眼那大紅嫁衣的姑娘,看一眼就好……就算有人阻擾也沒事,還能不讓自己鬧洞房嗎?
正房外面靜悄悄的,他也不以爲意,而是加快腳步……
紅秀在拐彎處看見他過來,快速的衝出來,一臉焦急的樣子:“怎麼辦?人呢?”
王航沛皺眉:“慌慌張張的,這是怎麼了?”
“我家夫人生病了,臉紅的嚇人,奴婢去請大夫,公子替奴婢去請四爺……”
“好!”溫君昊應了一聲,轉身就走,可是心裡擔憂青梅,又轉身衝過去……
紅秀躲在樹蔭中,看着他衝進了新房,嘴角露出個詭異的笑容:夫人,主子回來看見這樣的你,就不會在喜歡你了吧?
這時,她看見紅萍端着藥過來,快速的迎上去:“爺沒回來啊?夫人身子不舒坦,我們得去請大夫……你去外書房找爺!”
說完,快速的離開。
“哦,那行!”紅萍也轉身就往外書房走。
王航沛衝進去,就看到大紅喜服的青梅倒在地上人事不知,臉色砣紅一片,趕緊上前抱起她,着急的問;“青梅,你怎麼了,哪兒不舒服,我帶你去看大夫……”
他一抱起來,就感覺到她身上大紅的嫁衣腰帶滑落,大紅的嫁衣散開,露出白色的鬆鬆垮垮的褻衣,和裡面隱約可見的大紅小衣;大紅裙裾拖在地上展開,額頭上花溪璀璨,頭上的金冠和身上半遮半掩的金線鴛鴦交相輝映,美麗的讓他不捨得鬆手。
他看着她的樣子,抱着她坐在邊上的榻上,就知道青梅或者還有自己被人算計,可是明知道是局,他也進入的心甘情願:“青梅,深宅大院的日子,處處算計,你怎麼能這麼不小心呢?這是請君入甕還是有人不想讓你呆在溫家,我倒是想知道,溫君昊怎麼說!”
他看着她手垂下,大紅的衣袖裡恰好露出芊芊玉指,十指尖尖,看着格外誘惑人的眼神;他只覺得自己身體裡的猛獸甦醒,誘惑着自己吞掉懷裡香軟的點心……
“嗯……我好熱……”青梅似乎醒來,卻依然閉着美麗的桃花眼,手卻去拉扯自己的褻衣!
他倒吸一口涼氣,趕緊抓住她的手,柔軟溫暖的手,讓他全身上下陣陣酥麻,連呼吸沉重了幾分,彷彿被一根羽毛撓在了心上,想抓抓不到,可是卻渾身……
“我熱……”青梅的聲音細細小小,就像在撒嬌。
他感覺腦袋一陣眩暈,眼神緊緊的盯着她,覺得自己的神魂已經不在自己的身上,下意識的俯下身……
158 此生不二色
青梅的聲音,讓王航沛覺得自己渾身似火,渾身叫囂着自己不要忍耐,看着她嬌嫩的脣,下意識的想要品嚐……
青梅卻在這個時候睜開桃花眼,看着自己面前的大頭,愣了愣,眨了眨眼睛,疑惑的呢喃:“王航沛,你怎麼會在這兒?”
王航沛偷香不成,很是鬱悶,翻了個白眼:“被人算計了啊,你怎麼這麼蠢,身邊的人都收不攏?”
“我渾身無力,你先把我放下來好嗎?”青梅只覺得自己暈乎乎的,很想閉上眼睛睡一覺,可是抱着自己的人不對,只能道:“門在那邊,好走不送啊!”
“青梅,我帶你離開這裡好不好?”
王航沛的眼睛緊緊的盯着她扣人心絃的桃花眼,聲音帶着自己都沒察覺的期待:“青梅,只要你和我在一起,我可以發誓,此生不二色!”
青梅看着他深邃而清澈的眼神透着緊張,認真的神色帶着渴求的看着自己,心裡一虛,只覺得自己的拒絕都說不出口。
可是自己更不想讓溫君昊傷心,青梅看着他歉意的道:“對不起,不是你不好,而是我和你到底是相遇太晚!”
王航沛到底是一個驕傲的男人,心裡再難受,也不會再多說什麼。
他第一次遇見一個喜歡的女孩,可是卻是相逢太晚;比起青梅不喜歡自己,他寧願相信是因爲溫君昊先遇見她。
“那你自己小心,我先走了……”
他斂去自己的情緒,渾身卻還是散發出落寂,隨即卻是苦笑:“已經走不了了……”
他已經聽到外面的腳步聲,這是來捉姦了吧?看着她衣裳凌亂,到底還是控制自己滿腔的慾望,快速的拉起她的大紅衣裳。
先前的時候,辛一他們分散的守在悠然居,可是卻發現一封信,信上潦草的寫着“四爺,酉時末(七點),外書房一唔,事關你大哥的安危!”
辛一見時辰快到了,不敢耽擱,這才把自家主子請出去。
溫君昊看到信的時候,下意識的覺的是大哥在外面被人盯上了。
“辛四,你們守着悠然居,辛一,我們去外書房!”
溫君昊不敢耽擱,悄悄的來到外書房,這一想,覺得這件事不對勁,這信出現的地方是悠然居的外面,那麼丫鬟婆子裡有內奸。
“不好,調虎離山,我們回去!”
溫君昊先前是對自己身邊的人太有信心,又擔心大哥的安危,關心則亂;可是現在一想,處處有疑點,趕緊帶人回去。
回到院子前,辛四他們還在悠然居外面守着。
溫君昊遠遠的就問:“裡面有動靜嗎?”
“沒有……”
辛四的話音剛落,紅萍就慌慌張張的過來:“爺,主子,夫人身子不舒服……”
溫君昊只覺的自己的腦袋一懵,再也顧不得自己是在裝病,身形一晃而過,就往正房而去。
客廳在西面大廳,正房卻在東邊六間。
溫君昊帶着人趕到的時候,發現自家的人,還有岳父家的人,都急急忙忙的往這邊走,可是卻沒有王航沛的身影,
不知怎麼的,他心裡莫名的一慌,快速的進了房間。
“王航沛,枉我以爲你是個君子,放手!”
溫君昊很想上前一刀就宰了他,辛一卻眼明手快的明着扶住了他,暗着卻是用力抓住他,低聲道:“爺,您別激動,小心身子要緊!”
而辛五他們卻快速的一躍上前,想要對他動手……
“你們站住,都給我退後,你們要是過來的話,青梅的衣裳可就會掉下來了!”
辛五他們果然不敢動手,退後幾步,警惕的看着他。
王航沛對溫君昊挑釁的笑了笑:“溫四爺,看來你府上吃裡爬外的比較多啊?爲了青梅的小命着想,我覺得我還是帶她離開這裡比較好。”
“把他給我放下!”
溫君昊看着青梅凌亂的衣裳,怒火中燒,卻被辛一不露痕跡地拉住,提醒自己只是一個渾身無力的病秧子,只能憤怒的看着他,如果眼神能殺人,他已經把他千刀萬剮!
青梅在他的懷裡看着溫君昊,給了他一個眼色,渾身無力的道:“王大哥救了我,你們別動手……”
王航沛看着他憤怒的表情,聽到青梅爲自己說話,對他得意的笑了笑,儀態優雅矜貴的抱着青梅走向婚牀。
門口傳來慌亂的驚呼:“天啦,弟妹,你怎麼和他在一起?你的衣服怎麼……”
“閉嘴!”王航沛轉身,眼神銳利的掃過她,眼神帶着威嚴,渾身散發出強大的氣場,冷笑:“我還想知道,四夫人爲什麼會在自己房裡遇害?”
“對啊,今兒院子裡的都是自己人,弟妹這是怎麼了?”於氏趕緊換了一臉擔憂的神色:“趕緊請大夫!”
她心裡最奇怪的就是,王航沛竟然沒有趁機做點什麼?畢竟自己原來打算的就是捉姦在牀,可是現在這情況和自己預想的差多了。
這就是於氏看低了王航沛,畢竟不是所有的男人面對喜歡的女人,就想不擇手段的動手。
或許是因爲怕青梅怨恨的眼神,怕她桃花眼流眼淚,他寧願自己在她的心裡,永遠都是那個錯過的男人,而不是色慾薰心的男人。
他要的是心甘情願,要的是她的心,而不只是身體。
柳氏他們都進來,趕緊上前:“青梅怎麼了?幺幺,快把小姐抱到牀上……”
“是!”幺幺趕緊上前從王航沛手裡接過青梅,見她眼神清明,很是鬆了口氣,抱着她就放到牀上,疑惑的問;“這怎麼像中了軟筋散?”
溫君昊神色透着煞氣看着王航沛,聲音低沉的問:“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也很想知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王航沛用手指捻了捻自己的手心,只覺得柔軟的觸感還在,淡淡的香味還縈繞在自己的鼻尖,可是想要抱住的姑娘,卻已經不在自己的懷裡。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憤怒的溫君昊:“看來,溫家的內宅比我想的還要亂啊?青梅能在溫府好好的活下去嗎?”
溫君昊緊緊的握住自己的手,才忍住自己的衝動沒有揍他,看着牀前已經被許家的人圍滿,心裡的憋屈和憤怒,又無處發泄,只能問:“郭大夫呢?”
辛一低聲道:“小七已經去請了!”
王航沛看着他的神色,冷哼一聲:“千防萬防,家賊難防,你該慶幸青梅這次沒被毒死,要不我非要弄死你!”
“你怎麼會在這裡!”溫君昊眸色一暗,看着他恨恨的道:“枉你讀聖賢書,君子不欺暗室,你不懂嗎?”
“我不懂怎麼了?”王航沛漫不經心的看了他一眼,冷笑:“我要不是君子,青梅現在就是我的夫人了!現在我倒是想知道,到底是誰想成全我!”
郭大夫很快就過來,把脈的後的臉色難看之極,這四夫人中的軟筋散,卻是自己先前給四爺下的那種。
不過,那時候四爺是爲了在王航沛面前做做樣子,自己後來並沒有把這藥給別人,爲什麼四夫人會中了這軟筋散?
柳氏看着郭大夫沉吟不說話,焦急的問:“大夫,我女兒怎麼樣了?”
“太太放心,夫人並無大礙,在下這就開方子!”
郭大夫知道這件事不能當着這麼多人說,只好先去開方子。
溫君昊看着溫老夫人,神色凝重的道:“娘,你們先回去歇着吧?這件事我會自己處理好的!”
“好,”溫老夫人從兒子的話裡,聽出了風雨欲來的感覺,心裡一寒,到底開口:“這件事情查清楚,看看是誰作祟,不要牽連太多!”
“好!”
於氏趕緊扶住溫老夫人往外走,帶着點害怕的開口:“娘,這件事情還是嚴查的好,要殺一儆百,決不能輕饒,免得底下的人心思太多……”
溫君和站在邊上問:“四弟,身邊服侍的都要問仔細,怎麼會這麼湊巧,誰都不在呢?”
紅萍臉色蒼白的跪下,聲音帶着害怕:“四爺,晚上是奴婢和紅秀陪着四夫人的!先前一切都好好的,奴婢帶着小廚房裡的人送上晚飯後,四夫人讓奴婢們都退下;奴婢想着四爺要喝藥,就讓紅秀在客廳裡候着,奴婢去小廚房!”
溫君昊眼神陰沉的看着她,聲音冰冷的問:“我的藥都是你煎的?”
“是奴婢煎的!”
辛一扶着溫君昊坐下,溫君昊看着邊上問:“紅秀呢?”
辛四趕緊出去:“屬下這就去找!”
郭大夫開好藥方子過來,伏在溫君昊的耳邊低低的說了幾句,溫君昊看着紅萍的神色更是冰冷:“紅萍,你繼續說下去,你爲什麼會出現在悠然居的門口!”
紅萍不敢隱瞞,一五一十的道:“奴婢端着爺的藥過來,卻看見紅萍驚慌的從裡面出來,看見奴婢就說夫人身子不適,她要去請大夫,讓奴婢趕緊去找爺!”
辛九一愣:“屬下沒看見紅萍出了悠然居!”
“再去找!”溫君昊眉一皺,這個丫鬟是被人滅口了,還是……
許老孃坐在牀邊的凳子上,用帕子抹了抹眼淚,看誰都不像好人,開口道:“讓瑤姬和瑤華過來,趕緊去熬藥啊!”
“是,奴婢這就去!”幺幺趕緊去找人。
“祖母,爹,娘你們不要急!”
青梅覺得那陣不舒坦過去,自己好了很多,開口道:“你們先回去歇着吧?弟弟們呢?”
幺幺看着她,不好意思的道:“兩位公子坐了一會兒,就讓奴婢陪着去隔壁琳琅閣抓蛐蛐玩,現在是瑤姬她們陪着兩位公子!”
郭大夫又在自己的藥箱裡找了找,拿出一個小瓷瓶,讓青梅服下。
青梅看着邊上神色擔憂的祖母,還有爹孃,低聲道:“祖母,爹,娘,你們先回去歇着吧?我真的沒事了,有事我們明兒再說吧?”
這深宅內院,原來真的要處處小心,時時留意,自己又怎麼能想到,有人會在今晚對自己出手?要不是王航沛算是君子,自己這個時候,應該被人捉姦在牀了吧?
要是真的那樣,自己爹孃肯定很難堪,還有溫君昊肯定會傷心,失望……自己肯定沒臉面對大家,那麼自己的結局要麼是隨王航沛遠走他鄉,要麼是隨爹孃回去……
不,要是這個時代的姑娘,遇到這種事,怕是會在羞憤之下輕生吧?
青梅的心裡,不知怎麼的浮現了許俏蓮低眉順眼的樣子,總覺得這件事情,逃不開許俏蓮算計。
可是她是真的連面都沒有露,自己沒有任何證據……
許延東看着房間裡的王航沛和溫君昊,都神色凝重,自己也不好說什麼;雖然自己心疼女兒,可是女兒已經是溫家的人,自己要是咄咄逼人,於事無補,反而給女兒添麻煩,低聲道:“妙妙,女兒沒事就好,你先扶着娘回去歇着吧?”
這個時候,辛四抱着昏迷的紅秀進來,低聲道:“爺,紅秀被人打暈,屬下是在草叢裡發現她的!”
郭大夫上前把脈,隨後按住她的人中用力一掐,又在她的幾處穴道一按。
紅秀悠悠醒來,看着他們趕緊道:“郭大夫,夫人怎麼樣了?奴婢明明去找您的,可是和紅萍分開後,就沒了知覺……”
她看着王航沛坐在那裡,而不是和青梅在牀上打滾,心裡就暗叫糟糕;原來的打算就是自己離開後,等到王航沛過來,引着他進去……
到時候孤男寡女,夫人又是他心裡的人,在地上衣裳半解,任憑他爲所欲爲,自然是乾柴烈火,一點就着!
可是現在看王航沛衣裳整潔的坐在那,就知道事情沒成,就是不知道當時發展在哪一步了?
溫君昊眼神銳利的看着她,丹鳳眼如同兩汪寒潭,低聲問:“你離開的時候,房間裡還有誰?你離開的時候遇到誰了?”
“奴婢在客廳裡,聽到夫人喊胸口悶,就趕緊進去,見夫人渾身發燙,就趕緊去外面找人!”
紅秀看着端坐在凳子上,嘴角帶着冷笑的王航沛,怯生生的道:“在遊廊那遇到王二爺,奴婢急着去請大夫,也沒注意,後來遇到紅萍端着藥過來,奴婢就讓她去請爺,自己去請郭大夫,可是後來卻失去了知覺……”
溫君昊的心裡,懷疑的是紅萍,她給自己熬藥,那麼完全就有機會留下了上次的軟筋散,可是她爲什麼對青梅出手呢?這麼做對他可完全沒有好處啊?
“辛一,把她們帶去仔細審問!”
紅萍嚇的渾神發抖,緊緊的咬住自己的脣,不敢多說什麼。
“四爺,”紅秀卻忍不住擡頭看着溫君昊,眼淚滾落了下來,很是可憐的樣子:“四爺,奴婢真的是……”
“紅秀,你隨我走一趟吧?”辛一快速的上前,神色如常的打斷她的話:“只是讓你去說清楚點而已。”
王航沛起身往裡面走幾步,見辛五攔着自己,也就停住腳步,遠遠地看着青梅道:“我先回去了,你要是有事儘管來找我!”
“多謝王大哥!”
青梅覺得最難還的就是人情債,可是不能否認,自己又欠了他一回。
王航沛對她微微一笑,明亮有神的眼裡帶着笑意:“你既然喊我一聲大哥,我自然就把你當成我妹妹,說謝就見外了,我先回去了!”
王航沛轉身看着臉色難看的溫君昊,露齒一笑,就大步離去。
許延東也起身走向溫君昊:“君昊,今兒的事情,難道是那兩個丫鬟做的?這罪民可不輕,她們這麼做圖什麼呢?”
他當然不是爲她們求情,而是覺得幕後主子應該是另有其人;他覺得主謀不出現,這纔是最可怕的地方,誰也不知道,下次會在什麼地方跳出來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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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 什麼都不介意
溫君昊也覺得這件事情肯定有內情,鄭重的點頭:“岳父您放心,這件事我會仔細查清,今兒您們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柳氏聽了,很是擔憂的看着女兒:“還是娘陪你吧?要不娘不放心!”
青梅躺在牀上強顏歡笑:“娘,我真的沒事;你們趕路這麼久,肯定累了,趕緊去歇着吧?”
許老孃起身嘆了口氣:“我們走吧,也好讓青梅和君,這件事明兒再說!”
又嘀咕:“這是什麼事啊?夫婦倆一個病怏怏的,一個又被人算計,這深宅大院的,看着氣派,可一點也不省心!這心眼琢磨來琢磨去,倒是渾身都是心眼了!”
溫君昊啞然,可是不能否認許老孃說的還挺有道理的。
送走了許家的人,瑤華也送上了剛熬好的藥給青梅喝下。
郭大夫這纔開口:“四爺,夫人是中了軟筋散,還有木菊花這纔出現短暫的昏迷。”
拱手道:“這軟筋散分量雖小,可是屬下確實沒有給過別人,這藥材太複雜,當時就已經用完了,還請四爺明察!”
溫君昊也用布巾搽了把臉,洗去了臉上青白之色,看着他溫和的道:“郭大夫不必介懷,我相信你和你們郭家的爲人,這件事我懷疑是熬藥的丫鬟動了手腳。”
青梅覺得自己的身子已經好多了,示意瑤華扶着自己靠在引枕上,低低的道:“不會,紅萍不會動手!”
溫君昊不解的看着她挑眉:“青梅,你和她們相處的時間太短了,不明白她們的爲人……”
“我只是覺得紅萍爲人忠厚,而且這要是她自己動手,未免嫌疑太大,你讓他們審的仔細點,免得冤枉了好人!”
青梅覺得身邊的人,要是不明不白的死去,自己的心裡肯定不好受。
她看着他道:“我更在意的是這件事情的幕後主使!”
溫君昊點了點頭,坐在牀榻上看着她的臉色已經好看多了,心裡才覺得放心點,還是讓郭大夫把了脈,確定沒事才讓他們離開。
“青梅,今兒嚇着你了吧?都怨我對你身邊的人太放鬆,這才讓你遭遇到危險!”
溫君昊握住她柔軟的手,眼神裡都是歉意:“我以爲在院子裡的人,都是跟了好幾年的,沒想到還是有人心懷不軌!要不,重新給你找幾個服侍的人?”
青梅搖頭:“不用了,人心最不可捉摸,要是我自己沒用,換多少人還是會有外心!”
“我的媳婦真聰明!”溫君昊伸手,溫柔的把她摟進自己的懷裡,聞着那獨屬於她的幽香,才真真正正地踏實下來。
青梅在他寬闊的懷裡,覺得自己整顆心都被一種滿足感包圍着,擔憂和心煩都消失了……
有時候,就是這樣抱着,靜靜的聽着彼此的心跳,就是最好的陪伴。
過了好一會兒,溫君昊才依依不捨的鬆開她,低聲問:“好點了嗎?”
青梅懶洋洋的應了一聲:“好多了,身上也有點力氣了!”
“那就好,我要去那邊看看,讓幺幺進來陪你好不好?”
“好!”青梅看着他,突然問:“要是我和他在一起,你……”
“在看見你在他懷裡的那一刻,我心裡只想你活着就好!我幸慶你中的只是軟筋散,而不是毒藥!我喜歡你,不管你經歷過什麼,我都不會在意!”
未出口的卻是:我會把他千刀萬剮,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青梅看着他認真的眼神,很是動容,美麗的桃花眼有了薄薄的水霧:“他沒有對我怎麼樣,只是擔憂我,這纔想抱我去找大夫,沒有對我……”
青梅到底不想兩人之間留下誤會,也不想他和王航沛心裡有嫌隙,還是沒有把他想讓自己隨他離開的話告訴他。
“我相信你!”溫君昊伸手捂住她的脣,看着她眼波流動,嬌俏惑人,溫柔的道:“我只要你好好的就好,我一定不會讓人傷害你!”
他低頭在她的額頭上印下一吻,寵溺的看着她:“等下泡個藥浴,會舒坦點,我先去看看那邊怎麼樣了!”
這件事情不弄清楚,他如鯁在喉,總不能安心。
青梅看着他的眼神不善,趕緊開口:“這件事你查清楚,到時候讓我來處置!”
溫君昊俊眉微皺,對待叛徒自然不會手軟,心裡還是不願意讓青梅接觸這些,遲疑的道:“這些到底污了你的眼,何必呢?我到時候……”
“讓我殺雞儆猴吧?”
青梅看着他低嘆一聲:“我以後到底要管着你的後院,和丫鬟婆子打交道的時候多着呢?靠你雖然好,可是我還是想自己懂的多點,以後才能好好的護着我們的孩子!”
“青梅,我相信你肯定能保護着我們的孩子長大!”
溫君昊一聽到這話,頓時心花怒放,湊近她曖昧的道:“我的小姑娘,你要快點長大,我才能把孩子放到你的肚子裡,對不對?”
“你就不能正緊點?”青梅看他和自己湊的太近,伸手點了點他的臉:“你哄我,真不害羞!”
溫君昊看着她大紅的衣袖裡恰好露出芊芊玉指,十指尖尖,看着格外誘惑人;還有那眉眼彎彎,桃花眼帶着嬌媚,自有一股風流意,忍不住心蕩神迷,鳳眼帶笑:“你今兒給我說明白,我哪裡哄你了?”
紅燭映照着大紅的婚房,散發着暗紅色的光澤。
燭光搖搖曳曳,互相輝映,燭火搖紅,讓整個房子都透着纏綿的溫柔。
房間裡,散發着淡淡的藥味,他的鼻尖,卻全是她淡淡的香味縈繞。
他溫柔的眸中染上一片春情,靠近她誘人的脣,輕輕的吮住那柔軟的脣,一點點輾轉摩挲彼此的柔軟,脣齒纏綿,還有她嘴裡淡淡的藥味,都讓他迷戀,氣氛一下子就變得旖旎起來。
他的吻,似乎想安撫青梅受到的驚嚇,讓青梅下意識的閉上了自己的眼睛,感受着彼此的氣息相融。
面對着嬌媚的小姑娘,溫君昊卻不敢多做糾纏,離開她誘人的脣,溫柔的親吻她的眉眼,低低的道:“乖乖的睡吧?我會很快就回來陪你!”
“不要走好不好?今兒你也累了,有什麼事明兒再說!”
溫君昊看着她,眼裡除了溫柔,還有不捨:“溫柔鄉,英雄冢,我也捨不得離開你,可是沒有個結果,我心裡不安!”
“你急什麼?屈打成招怎麼辦?再說不理她們,心裡有鬼的人,纔會更加害怕,生怕自己不能活着出來。”
青梅說的振振有詞,卻不知道自己眼神有多迷人,哪怕是瞪人,也別有一番嫵媚。
“那我也要對你動手!”溫君昊耳朵聽到淨房裡有了開門聲,俯身隔着被子躺在她的身上,低笑:“你說的對,我都聽你的!乖,我先抱你去沐浴!”
說完,就把青梅從被子裡抱了起來。
那凌亂的大紅嫁衣裹着青梅誘人的身子,讓他心裡充滿安心,她終於是在自己的懷裡,而不是在別的男人懷裡。
“幹嘛呢?我自己會走!”青梅悴不及防的被他抱了起來,連忙一手勾住他的脖子,嗔了他一眼,一隻手抱住他勁瘦的腰身,感覺他大紅袍子下勁腰窄臀,充滿力量。
他感覺到她在自己腰上的手,看着她在大紅的衣裳映襯下更加誘人;他的喉結滾了滾,剛剛親吻的時候,他的心頭便已經存下了一團火,早已情動的他,壓着性子才忍到現在。
可是現在大紅嫁衣裹着她妖嬈的身子,安靜躺在他的懷裡裡,讓他蓄勢待發,可是又不能動手……
“媳婦,我覺得我比你更需要沐浴纔是!”他俊臉上是滿滿的無奈,低頭在她的額頭上印下一吻,就抱着偷笑的她進淨房。
幺幺和瑤華姐妹正在往浴桶裡倒藥水,看見自家四夫人被抱了進來,趕緊福身,順便低頭不敢多看那一雙紅衣妖嬈的璧人。
雖然經歷了晚上的事情,四爺和夫人沒有心結很好,可是這樣摟摟抱抱的,讓她們多不好意思。
至於她們避開那是不成的,自家夫人年紀還小,可不能讓爺在這裡,免得他把持不住。
溫君昊看着她們,俊臉就沉了下來,開口:“你們好好的服侍夫人沐浴!”
“是!”
溫君昊依依不捨的把她放下,聲音又柔和了起來:“乖,你多泡一會,我就在外面等你!”
“好,你不去看過不放心,那就去看看吧?青梅看着他笑了笑:“不要冤枉好人!”
“好!”
瑤姬看着溫君昊離開,好奇的問:“夫人,四爺身子大好了嗎?要不要在房間里加張牀?”
走到門口的溫君昊頓了頓腳步:面對這麼耿直的丫鬟,好想弄死她啊?哎,剛纔就不該抱青梅進來,現在自己裝身子虛弱還來得及嗎?
瑤華看着慢慢走出去的溫君昊,第一次沒有瞪姐姐,反而在心裡偷笑:讓你秀恩愛,秀啊,你繼續繡啊?
瑤姬說完後,沒聽到自家夫人的回話,下意識的看了看妹妹,生怕自己剛纔說錯話了,見妹妹神色如常,這才鬆了口氣。
“哦,好吧!”青梅看着瑤姬眼神熱切的盯着自己,只能淡淡的應了一聲,隨後看着幺幺問:“幺幺,紅秀她們要是真的動手腳了,會有什麼下場?”
幺幺看着她,神色冰冷的道:“要是膽敢謀害主子,活活打死,或者被放雪至死,死無葬身之地!”
青梅下意識的身子一僵,心裡有點猶豫:自己真的要讓人打死她們之間的莫人嗎?
瑤姬害怕的看了看妹妹,瑤華低聲道:“夫人,奴婢們不會背叛您,要是有人背叛您,奴婢心裡覺得就該活活打死,以儆效尤!”
“我先泡澡吧……”
溫君昊離開淨房,鳳眼裡就陰霾一片,快速的往外邊走去,今天這事,哪怕用盡殘酷的手段,他也一定要知道誰是幕後黑手。
而遠處大房的院子裡,燈籠照亮了一處亭子,許俏蓮在亭子裡看着天上的月亮,難掩自己激動的心情。
“今兒會成功嗎?我上次和青梅鬧僵,這種場合我自然不能出現;我一個姨娘,誰也不能說這件事情和我有關;不過,我本來就是請清白白的啊……”
秋雨警惕的看着四周,看見有燈籠過來,低聲提醒:“姨娘,可能是公子回來了!”
“哦,你出去,要是遇見公子,就說我心裡難受,在這兒坐着哭呢!”
“是!”
秋雨應了一聲,就慢慢的走過去。
溫澤生眉頭緊皺,一邊走,心裡還在想悠然居的事情,整件事情,都透着詭異,更加過分的卻是那王航沛,他也太不要臉了,竟然敢去正房……
青梅那個時候衣裳不整,是被他弄亂的,還是……
不,他先前和自己喝酒,出去也沒一會兒,應該不能做什麼!自己明兒還是和四叔說一身,免得四叔被王航沛舉動誤會,要是和青梅鬧什麼矛盾就不好了……
“公子,您回來了!”
秋雨見他自顧自的走路,眼裡絲毫沒有自己的存在,只能福身請安。
“恩!”溫澤生下意識的應了一聲,看見邊上的她,開口問:“你在這幹嘛?”
“小姐,是姨娘,心情不好,在亭子裡賞月呢,讓奴婢去拿點酒來!”
溫澤生看了看夜色,往亭子裡走去:“喝悶酒不好,這是因爲什麼心情不好?”
他覺得許俏蓮平時都是溫柔解語,再有她是他的第一個女人,雖然說不是自己心心念唸的女人,但是兩人有了肌膚之親,算是最親密的人,他的心裡對她自然有幾分憐惜。
搖晃的燈籠下,穿着一身淡藍色長裙的許俏蓮,靠着柱子看着天上的月亮,留給溫澤生一個美麗的背影。
“蓮兒,你在這看月色嗎?”
“啊,公子您回來了!”許俏蓮聽到他的聲音,下意識的回頭,美麗的臉上掛着淚水,看着格外楚楚可憐。
溫澤生上前,把自己的帕子遞給她,溫和的問:“這是怎麼了,可是哪兒不舒服嗎?”
許俏蓮羞澀的接過帕子,拭去自己的淚珠,不好意思的道:“妾沒事,妾就是閒着無事,走了走,來到這裡看見月亮,心裡莫名的覺得害怕!”
“無事傷悲可不好,”溫澤生對她笑了笑:“你害怕什麼呢?”
許俏蓮脈脈含情的看着他,咬着脣嘆了口氣,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她本來就長的美麗,特別是現在這月光下,顯得格外美麗。
男人本來就是喜歡看見美好的東西,(當然,女人看見帥哥也會下意識的多看幾眼)她這個樣子,看着格外的乖巧可憐。
溫澤生伸手握住她的手,溫柔的問:“這是怎麼了?要是有事你對我說啊?”
“公子經常不在家,妾心裡倒是盼着大少奶奶進門,也好一起做做針線,看花賞景,也有個說話的人!”
許俏蓮有緣的看着他,咬着紅潤的脣,擔憂的道:“又怕大少奶奶不喜歡看到妾,也怕公子您不喜歡妾!”
“你別胡思亂想了,你是我的女人,要和我過一輩子的,我怎麼會不喜歡你呢?”溫澤生看着她笑了笑:“我這段時間忙,等不忙了,就帶你出去走走!我先前不是聽你說買了處莊子?到時候我們去看看,要是你喜歡,就可以去住段時間,好不好?”
“好,”許俏蓮看着他溫柔的笑,懂事又乖巧的道:“到時候大少奶奶進門,妾就到那莊子上住着,等着一個月後,或者是兩三個月後,公子記起妾,來接妾回來好不好?”
見她這樣知禮,溫澤生心裡倒是多了分憐惜,溫和的道:“好,到時候我送你去莊子上,再接你回來!”
160 假的,介意的要死
許俏蓮心裡自然是希望他對自己甜言蜜語一番,可是見他爲了大少奶奶進門,還是讓自己去莊子上,心裡憋屈就別提了。
可是想到自己想知道青梅的事情,還是嬌媚的笑了笑:“妾喜歡公子溫文爾雅,仰慕公子爲人仗義,只要公子偶爾想起妾,妾就心滿意足了!”
許俏蓮的聲音,甜美又嬌柔,看着他的眼神,充滿柔情蜜意,真是說不出的美麗。
見她這樣子,溫澤生心裡很舒坦,牽着她的手往回走,溫和的道:“我們回去歇了吧?”
“好,”許俏蓮和他慢慢的往前面走,前面拎燈籠的小廝和秋雨站在外面,看見他們來了趕緊福身。
夜色靜謐,一輪圓月高懸天邊,清冷月色靜靜籠着悄然安靜下來的溫府。
院中無人走動,唯有許俏蓮溫柔的低語,還有那風溫柔的在耳畔掠過,掀起他們的衣襬,還帶來花草樹木的氣息。
許俏蓮看着快要走到溫澤生的書房,溫柔的道:“晚上四房有喜事,公子肯定喝了酒,要是沒事就去妾那歇了吧?”
“好!”
許俏蓮見他答應,趕緊溫柔的開口:“秋雨,趕緊去廚房弄碗解酒湯!”
秋雨應了一聲,趕緊快步離開。
“我沒喝多酒!”溫澤生揮手示意小廝離去,自己和她往她的偏院走。
許俏蓮旁敲側的問:“是呢,妾還以爲公子沒這麼早回來呢?這好歹也要鬧一鬧,有點喜氣嘛?再說王二爺喜歡青梅,難不成就沒爲難四爺?”
溫澤生一聽到王航沛就生氣,冷哼一聲:“王航沛可不是個好人,你以後看見他躲遠點!”
“怎麼會呢?”
“怎麼不會,他今日差點闖下大禍!他和我在一起喝酒,誰成想借着去……”
許俏蓮聽他說完,心裡失望無比,恨不得上前去問問王航沛還是不是男人?竟然連這機會都沒把握住。
王航沛,你知不知道,我浪費了自己多少口水,才讓於氏佈下這局?
許俏蓮忍不住低低的嘆息,覺得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明明對王航沛袍子上也用了催情的薰香,可是他竟然能忍住,不碰青梅……真是氣的心口疼啊!
溫澤生看見她嘆氣,還以爲她擔心青梅呢,笑着給她心口在補上一刀:“你放心,明兒早上我就和四叔去說,這點時間,王航沛那個混賬肯定沒能做什麼!”
“對,你去說,免得你四叔和青梅生氣。”
許俏蓮言不由衷的說完,看着他擔憂的道:“不過就算沒這麼着,青梅到底是被人輕薄了,要是妾遇到這事,肯定羞愧欲死,希望你四叔不會介意纔好!”
“你說什麼呢?”溫澤生不悅的皺眉:“這件事怎麼能怪青梅?要怪就怪那暗處動手使絆子的人!要是被我知道是誰,我定要親手宰了他!”
許俏蓮聽他這樣說,恨不得告訴他,你娘就是那暗處的人。
心裡的嫉妒和怨氣,讓她忍不住開口:“可是女孩子家的清白纔是最重要的啊?這衣衫不整的在別的男人懷裡,你四叔能不介意嗎?”
溫澤生神色一肅,心裡也擔憂起來,轉身大步離開:“你先休息吧,我要和四叔去說清楚這件事!”
“公子,您不能去啊!”許俏蓮趕緊小跑着上前,伸手拉着他的手臂,看着他驚訝的表情,焦急的道:“公子,四爺本來就懷疑你和青梅之間有什麼,您要是去求情,那四爺心裡反而更不痛快。”
溫澤生不悅的看着她,嚴肅的道:“你胡說什麼呢?我和青梅,我和四嬸之間清清白白,沒有任何不可告人之事!你休得胡言亂語,壞了她的名聲!放手!”
許俏蓮鬆開手,看着他頭也不回的大步離開,忍着破口大罵的衝動,緊緊的咬住自己的脣:溫澤生,枉費我對你一片真心,你卻如此待我……既然男人靠不住,我一定要有個兒子……
她的脣間嚐到了淡淡的血腥味,這才趕緊鬆開自己的脣。
溫府偏僻的角落裡,有着幾間閒人止步的房間,今兒晚上卻燈火通明。
裡面沒有血腥味,也沒有陰暗潮溼,乾淨整潔的就像是大廳一樣。
紅秀一進來,就和紅萍分開看管,辛四一遍遍,不厭其煩的問她事情的經過,讓她的心裡煩躁的要命。
她覺得自己口乾舌燥,看了看自己呆着的小房間,又看着辛四可憐兮兮的求情:“四哥,您放我回去好不好?我真的沒有做錯事啊!”
辛四看着她,眉眼平淡又清冷的道:“既然進來了,沒有弄清楚這件事前,你就不用想要離開了!”
他眼神盯着她,又用冰冷的語氣,繼續開口問:“你在四夫人房裡出來的時候,在哪裡遇見紅萍……”
過了一會,門口傳來了低低的說話聲,很快門被推開,辛九他們跟着溫君昊走了進來。
紅秀看見一身大紅喜袍,俊朗矜貴的溫君昊進來,眼神一亮,快速的從凳子上起身,上前幾步福身:“爺,您讓奴婢出去吧?奴婢真的沒有動手腳啊?”
辛四手一動,毫不憐香惜玉的拉着她回到後面,躬身道:“主子,按着她說的話,有三處破綻;第一,夫人出事後,她爲什麼不去客廳喊您,那個時候她不應該知道您不在客廳;第二,她看見王二爺,卻趕緊告訴他夫人出事的消息,按理說她和王二爺不熟,不應該把夫人的事情告訴他;再有她遇到紅萍,爲什麼不讓紅萍去照顧夫人?難不成她知道房裡有人,所以不願意讓紅萍進去打攪?”
“不是的,奴婢只是覺得夫人出事,喊主子也沒有用,這纔去請郭大夫;再有奴婢怎麼會知道王二爺出現在那,只是心慌意亂而已;看見紅萍端着藥,奴婢這纔想起,這件事應該告訴主子!”
紅秀淚眼朦朧,楚楚可憐的看着他,哀哀的道:“主子,奴婢跟在您身邊這麼多年,心裡處處爲主子着想,主子……”
溫君昊皺了皺眉,眼神銳利的看着她,淡薄的道:“我需要你的忠心就夠了,可是你卻沒有忠心這東西,留着何用?”
房裡瞬間充滿着低氣壓,紅秀沒想到這個男人如此冷漠,毫不憐惜自己,可是又不知道他想怎麼處置自己,只能美目含淚的看着他,眼神透露着哀求,卻連大氣都不敢出……
溫君昊漫不經心的看了她一眼,矜持的道:“要是沒東西交代了,這就送她上路吧?”
“不,不要!”紅秀驚惶的大喊,他這是要自己的命嗎?害怕又無助的哭喊:“主子,奴婢什麼也沒做,爲什麼要讓奴婢死?”
溫君昊目光淡淡的掠過她,眼神帶着煞氣,聲音冰冷的道:“就憑你敢慢待夫人,你不第一時間喊人,你就罪該萬死!”
看着失聲痛哭的她,不屑的道:“不過是一個奴婢,認不清自己的本分,留着什麼用?”
紅秀見他優雅矜貴的轉身離去,害怕的看着辛四面無表情的走進自己,就像看見死神一步步的向自己走近,驚惶又憤怒又害怕的大喊:“四爺,你把四夫人當成心尖尖,可是四夫人的身子卻被王二爺玷污了……”
溫君昊剛剛走到門邊,聽到她的話,身形一晃就去而復返,一腳踢在她的身上,把她踢飛出去,撞到牆後嘴角吐血……
他其實是想踢中她胸口的,可是怕她一下子斃命,這才收斂了腳下的力道,也一腳踢在她的胸腹上。
紅秀感覺到自己的身子撞到牆壁才停下來,感覺到自己身體渾身都疼,就像要散架一般,還有他眼中濃烈的殺意,只覺得心灰意冷,用手捂着肚子低聲道:“難道奴婢說錯了嗎?四夫人的衣裳是奴婢親自給她脫完的,那身子雖然還有點青澀,可是也很誘人啊?特別是配上那大紅衣裳,白皙的肌膚……”
她心裡沒想到,溫君昊這麼無情,哪怕這件事沒自己的份,他也不想讓自己活下去,這纔想到四爺可不是一個好相與的人,也想到自己一介奴婢之身,生死都不能由己!
既然自己早晚要死,那麼自己就算是死,也不能讓他和青梅相敬如賓,恩愛纏綿,她就要在他的心裡留下一根刺,讓他和她在一起,就要想到她失去貞潔的身子。
溫君昊其實只是詐她一詐,他先前用這個法子對紅萍,那丫鬟只是一邊哭,一邊說她什麼都沒做。
可是沒想到還真是紅秀動的手,自己還真是差點看走眼了。
“住口,我殺了你!”
溫君昊聽到她的說青梅被王航沛看去了身子,只覺得怒火中燒,腦袋一懵,上前就要踢死她。
辛四他們幾個趕緊抱住他的手,抱住他的腰,低聲道:“主子息怒,這內宅之事,讓四夫人自己來處置!”
當然,沒有最重要的是這幕後主使還沒說出來,所以她不能死。
人一旦知道自己必死無疑,要麼是一心求死,要麼是死也要讓人不好過。
紅秀就是後者,既然她得不到,那麼也不想讓青梅得到。
她忍着疼痛,繼續開口:“王二爺對夫人想必是溫柔體貼的很,就算不能和夫人成婚,可是夫人……”
辛四他們趕緊扶着溫君昊出去,這丫頭真沒看出來,嬌滴滴的,心腸卻這麼狠。
溫君昊走出房間,就恢復了冷靜,淡淡的道:“好好看着她們,一個都不能死,我要知道到底是誰在幕後搞鬼!”
“是,屬下知道!”
“對了,沒有我的同意,誰也不能靠近這裡!”
“是,屬下遵命!”
溫君昊這纔回到悠然居,覺得這個時候青梅也該沐浴好了。
對於紅秀的話,他心裡其實沒有相信,可是還是覺得很想挖了莫人的眼珠子。
什麼都不介意,那是他對自己媳婦說的,其實,他心裡介意的要死;當然,他的介意只是針對王航沛那個對自己媳婦不懷好意,虎視眈眈的色狼。
他臉色難看的來到悠然居門口,正要進門,就聽到溫澤生焦急的聲音:“四叔,您等一下!”
溫君昊停住腳步,看着他疾步而來,淡淡的問:“是阿澤,這麼晚有事嗎?”
“四叔,今兒晚上我和王航沛坐在一起,從他離席到我們見到他,沒有超過一盞茶的時間!”
溫澤生一口氣的說完,才低聲道:“四叔不要誤會四嬸!”
溫君昊神色溫和:“好,我知道的,你早點回去歇了吧?”
三月十三的早上,才卯時末(七點)青梅醒來就趕緊起牀:“糟了,昨兒和他說話,就睡晚了,害我現在才醒來!”
瑤姬聽到動靜就進來房間,笑着道:“夫人,您醒來了,是爺不讓我們喊您,說讓您多睡會兒。”
“他去哪兒了?”青梅看邊上的溫君昊已經不在房間,打了個哈欠:“真是的,趕緊幫我梳洗,瑤華呢?我要去隔壁見爹孃他們。”
“是,您別急,瑤華去熬藥了。”
她來到琳琅閣的時候,才發現溫君昊已經在琳琅閣和自家爹孃他們說話,不由疑惑的看着他:“你來怎麼不喊我?”
柳氏趕緊嗔了女兒一眼:“君昊這不是怕我們擔心嗎?這才一早來和我們說清楚昨兒的是。”
許延東也點頭附和:“沒事就好,弄清楚了就好!”
許老孃小口小口的吃着燕窩,吃完後才放下小碗,笑眯眯的道:“你自己賴牀,還怪君昊不喊你?你這都嫁人了,要好好的學着做賢妻良母。”
“我這不是隨祖母嗎?”青梅纔不會臉紅呢,她只是奇怪,怎麼過了一晚上,自家祖母和爹孃都幫着他說話了。
溫君昊趕緊開口:“祖母,岳父,岳母,青梅平時很勤快的!想來是昨天累着了,這纔起來晚了點。”
“姐姐,姐姐!”許景然兄弟在外面小跑着進來,臉上都是喜悅和興奮:“姐夫送給我們的馬可真聽話,我和弟弟都騎過了!”
許景軒也不甘落後,拉着青梅的手搖來搖去:“我的馬是有紅色的,我給它取了個名字叫飛天,你說好不好聽……”
“好聽,你看看你,趕緊去洗手,再吃點東西!”
“好,姐姐……”
許延東無奈的搖頭:“這兩個小的,也太黏人了,真是的!”
溫君昊看着自家媳婦拉着兩個弟弟去洗手,心裡很想把他們扔遠點,卻只能一臉誠懇,言不由衷的道:“岳父,我就喜歡他們這樣子親近,他們就是我的弟弟!今兒大家在府裡逛逛,等明兒我讓人帶着你們去白鹿書院,還有萬書樓去走走。”
“這倒是,感受一下這氛圍都是極好的……”
過了一會兒,門外的辛五就進來稟告:“爺,王二爺來了!”
“快請!”
溫君昊收斂了臉上的笑意和神采,蒼白的臉色,讓他的整個人就顯得平常了很多。
雖然他今兒早上,說了他在裝病,可是許延東看他裝的這麼像,心裡覺得這京城的事情太過駭人,王航沛雖然是個好人,可是能讓女婿這麼忌憚,自己……
王航沛今兒倒不是一身張揚的大紅,而是一身靛藍的直裰,高大俊朗裡還多了沉穩內斂。
大家互相見了禮,王航沛就看着溫君昊開口:“我今兒是來告辭的,在這打攪多日,多謝四爺的款待,還盼着四爺早日康復。”
溫君昊覺得這還真是一個好消息,起身道:“二爺事務繁多,我也不就留了,以後再聚!”
王航沛轉身對許老孃他們笑了笑:“老太太和伯父,伯母,要是去京城一定要通知我,也好讓我盡地主之誼!青梅和兩位弟弟呢?”
161 坐懷不亂
溫君昊心裡自然不願意他見青梅,可是這要走了,自己要是攔着不讓見,也說不過去,畢竟他是青梅的救命恩人,只能讓人去請後面的青梅他們。
青梅很快就帶着景然他們過來,微一福身:“二爺!”
景然和景軒也抱拳行禮:“見過二爺!”
“你們這樣可是太生分了!”王航沛知道自己的身份瞞不住了,上前扶起他們兄弟,輕輕的拍了拍他們的肩膀,溫和的道:“我只願永遠是你們的大哥,等下次見面,我們一起賽馬可好?”
景然對他一笑:“好,大哥,我們等着你!”
景軒笑容燦爛的道:“大哥,我們就這樣約定好了,君子一言快馬一鞭!”
“好……”
王航沛和他們兄弟說了幾句,纔看着青梅璀璨一笑,明亮有神的眼裡似乎有很多星星閃耀:“青梅,你能送我離開琳琅閣嗎?”
青梅見溫君昊眼神熱切的看着自己,似乎讓自己不要答應,卻還是應下:“好,大哥這邊走,我們去亭子上坐一下,今兒廚房剛好做了蛋糕和桃花羹,您嚐嚐!”
柳氏見兒子要跟上,趕緊喊:“景然,景軒,你們陪娘去瞧瞧你們姐夫給你們的馬!”
“好,祖母,爹,你們也去瞧瞧我的飛天好不好?”
溫君昊摸了摸自己高挺的鼻子,薄薄的紅脣緊抿,心裡幽怨不已:岳母,我纔是你女婿啊?您這樣幫着外人真的好嗎?
可是想到昨兒自己和青梅說的話,還有現在青梅是自己的媳婦,是自己的女人;王航沛馬上就要離開,自己就讓他再見一次吧?
琳琅閣的院子很大,有好幾個亭子坐落在其中。
青梅和他慢慢的走到桃花亭,這裡是名副其實的桃花亭,雖然邊上只有十幾株桃花,可是現在是陽春三月,正是桃花盛開的季節。
“人面桃花相映紅,”王航沛看着丫鬟放下蛋糕和桃花羹,還有幾樣精緻的糕點離開,這纔看着她,眼裡盡是溫柔:“青梅,我和你有最美好的相遇,是我最歡喜的事情。”
“大哥對我的好,我永遠不會忘記!”
青梅看着他一身靛藍的直裰,站在桃花樹下,儀態優雅矜貴,偶爾有幾片桃花落在他的身上,更是添了幾分溫暖。
青梅微微一笑:“我們今兒在桃花樹下喝桃花羹,也算是一樁雅事了吧?也讓我這不懂風雅的人,附庸風雅一回。”
“好,我最喜歡桃花!”面對此情此景,王航沛覺得心情很好,他想自己永遠不會忘記,桃花紛飛的桃花樹下,那有着美麗桃花眼的姑娘。
桃花羹就是在桃膠裡多了幾片桃花,淡淡的桃花清香,可口的桃膠羹,還有香甜的蛋糕,精緻的糕點,讓王航沛胃口大開。
當然,也是因爲她陪在自己的身邊,讓自己的心情愉悅。
可是再怎麼樣不捨,也還是要分離。
“青梅,你要記住,我永遠是你的大哥!”
王航沛不捨的看着她:“我希望你幸福,如果有一天,你需要幫住的話,記住一定要來找我。”
“好,京城風雲變幻莫測,處處都是危機,大哥你要好好的!”青梅想起他爲了救自己受傷,爲了自己的一句話,不顧危險的回去救幺幺,莫名的紅了眼圈。
特別是昨兒晚上,他是真的在乎自己,尊重自己,所以才忍着沒有碰自己的吧?
青梅看着她紅着眼睛,卻笑得眉眼彎彎:“你要記住,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有危險的時候,你一定要想到我,因爲我會在這裡接應你。”
“好,我走了!”
王航沛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就起身離開,低沉的道:“青梅,我不喜歡分離,你就在這不要送了!”
“好,大哥珍重!”青梅看着他挺拔的身影消失不見,才轉身看着外面。
剛纔她總覺得有眼神再看自己,可是又怕被王航沛發現,這才一直忍着不回頭。
可是外面靜悄悄的,一個人影也沒有,青梅眨了眨眼睛,呢喃:“難道是我多心了?我感覺錯了?”
“嘿嘿,媳婦你在想我嗎?”
溫君昊身輕如燕的從亭頂下來,飄落在她的身邊,神清氣爽的笑:“你是不是一刻不見,就如隔三秋?”
青梅給了他一個白眼:“你就這麼不放心我?還鬼鬼祟祟的跟着,要是被他發現你,多尷尬啊?”
“我怎麼會不放心你?”
溫君昊俊臉微紅,不好意思的看着她:“你這麼好,要是被他打包帶走怎麼辦?”
青梅瞪了他一眼:“花言巧語,人家只不過是告別而已;對了,你帶我去那邊看看,要是不關紅萍的事,我帶她出來!”
“好,我們去看看她招供了沒有!”溫君昊趕緊拉着青梅離開,反正這桃花亭他橫看豎看不順眼。
“放手啊,拉拉扯扯的像什麼樣子?我們先去給娘請安!”
溫君昊好心情的道:“我的小媳婦真乖,真孝順!”
大房這邊,於氏和夫君還有兒子吃了早飯,送他們離家後,就臉色難看的回到自己花廳,問邊上的馮媽媽:“那邊現在怎麼樣了?”
馮媽媽低聲道:“還是沒有消息,老奴先前打發人看過,靜悄悄的什麼聲音也沒有。”
“你讓人去探探四房和王二爺那裡的消息!”
於氏的心情很煩躁,緊緊的捏着帕子,低低的道:“我先去老夫人那裡,要是有急事,你就讓小丫頭來請我回來。”
“是!”
於氏看着她離開,自己也起身去了溫老夫人的院子。
三月的天是最舒適的,溫老夫人在院子裡的走動,不僅鍛鍊了身體,也看看賞心悅目的花草樹木。
邊上的王嬤嬤看見於氏過來,笑着福身道:“大夫人!”
於氏自己微微福身:“娘!”見溫老夫人讓自己起來,這才笑着:“王嬤嬤不必多禮!”
溫老夫人繼續慢慢的往前走,淡淡的道:“我這沒事,老大媳婦你去忙你的吧?對了,先前王二公子來過了,他有事先走了,你讓人把他住的地方收拾一下吧!”
“什麼,王二公子走了?”
於氏很是驚訝的問:“那,那他對弟妹的事都沒弄清楚,這人就走了,這……”
“你給我住嘴!”溫老夫人眉眼一利,眼神露着不悅,看着她道:“你弟妹有什麼事?你不知道澤生昨兒晚上就去找小四說清楚了?不知道那丫鬟已經招供,是她偷留了小四的藥,陷害青梅……”
於氏趕緊低頭福身:“娘說的是,我心裡想的是在他離開前,好歹也要囑咐幾句,這樣的事情萬一有什麼風聲露出去,那到時候委屈的還是弟妹。”
溫老夫人這才移開緊盯着她的眼神,低低一嘆:“珍箏,你都是要做婆婆的人了,怎麼越來越急躁了呢?這種事情小四自己難道會不知道?你這樣大呼小叫的,要是被外人聽到,那小四他們怎麼想?”
現在早上的太陽並不熱i,照在人的身上,本應該很舒適。
可是於氏的鬢角,額頭卻滲出了點點汗珠。
她心裡跳的厲害,聲音卻平穩了很多:“娘說的是,我這心裡一想到兒媳婦就要進門了,心裡總是覺得七上八下的不得勁,這婚宴我也是第一次辦,生怕我自己做的不好……”
溫老夫人心裡知道於氏看不上青梅的出身,可是怎麼也沒想到她竟然會動手;聽了她的話,想到自己在大兒子成親前,也是經常想到別處,無奈的搖頭:“算了,你回去吧,有空多念念經,這性子也該穩重下來了。”
“是,多謝娘指點,我先讓人去把流水閣收拾了,把珍貴的幾樣擺件收入庫房!”
溫老夫人也知道,先前放了幾樣珍貴的古玩放在流水閣充場面,點了點頭:“你去忙吧?”
看着於氏走遠了,才嘆了口氣,無奈的道:“以前看着老大媳婦挺沉穩的啊?現在怎麼這麼急躁?”
王嬤嬤溫和的笑:“估摸着是看到四夫人,就想到了要進門的大少奶奶,想到大少奶奶如今家道中落,就把怨氣對着四夫人去了吧?”
“哎,你說的對!”
溫老夫人繼續慢慢的往前走,感嘆的道:“說真的,昨兒這事誰看到心裡都會有點彆扭;可是這小四多心疼青梅啊,一大早就來到我牀前說青梅沒事,我能怎麼着?日子是他自己和他媳婦過的,我何必去討人嫌呢?”
“可不是嗎?四爺一大早就來了您這,回去又去陪岳父岳母,這一大早上,可真夠折騰了。”王嬤嬤說完還感嘆:“老奴怎麼都沒想到,四爺有這麼溫柔體貼的時候?可惜四夫人年紀小了點,要不主子您明年就該抱孫子了!”
“哈哈,這倒是,不過最近青梅不也是在調養身子嗎?過個三四個月就差不多了吧……”
於氏急衝衝的回到自己的房間,沒讓丫鬟跟進去,自己去房間後關上門,用力的捶引枕泄恨……
她以前和婆婆相處的時間並不久,自然都是客客氣氣的,可是爲着青梅,自己已經兩次被婆婆說了。
“青梅,你個賤人,你怎麼不去死……”
於氏越想越恨,可是卻只能用力的捶打引枕。
馮媽媽的聲音在外間傳來:“夫人,老奴有事要稟!”
於氏長長的呼吸,纔好好的坐到凳子上:“進來!”
馮媽媽進來後,低聲道:“夫人,王二爺已經走了!”
“我已經知道了,春雨怎麼說?”
“夫人放心,春雨那什麼破綻也沒有,她現在已經回來當差了!”
於氏聽到她那邊沒有讓人懷疑,這才鬆了口氣:“恩,那邊的消息呢?”
關押人的這邊,辛一看見溫君昊他們過來,趕緊行禮,低聲道:“爺,夫人,紅秀還是什麼都不願說!”
溫君昊眉頭微皺:“動手就是!”
辛一苦笑:“她雖然說是丫鬟,可是進來後,不是在爺的身邊侍候,就是在老夫人院子裡當差,還真是沒受過什麼苦!一動手就暈了過去,這沒問出什麼,屬下也不敢下狠手!”
青梅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又看了看溫君昊鳳眼有神,鼻樑高挺,性感的薄脣緊緊的抿着,一副丰神俊朗,清雋不凡的樣子,若有所悟的道:“這麼說,紅袖就是傳說中的丫鬟身子小姐命?或許她心裡愛慕四爺,見我這小戶人家的姑娘嫁給你,覺得委屈你了,這才心裡憤憤不平!”
溫君昊對她無奈的一笑:“你想多了,那只是個丫鬟而已!”
青梅看着他,桃花眼裡光彩流動,微微一嘆:“對於你來說,她只是個丫鬟,可是她要是生了什麼不可告人心思,那我就是眼中釘了!”
“那你是不是也對我起了什麼心思?”溫君昊沉斂幽深的眼眸緊攫着她,鳳眼溫柔似水,眼裡除了溫柔,還有期待。
辛一當成自己什麼都沒聽見,悄悄的後退。
青梅臉一紅,桃花眼嗔了他一眼,顧盼間嫵媚動人,流年悄悄的把風情刻畫到了她的眉梢眼角,聲音悅耳:“你做夢吧?”
那姑娘家的嬌羞,那細腰長腿,美的讓他移不開眼睛。
他嚥了咽口水,眼眸暗了暗,靠近她一步,低低的道:“我喜歡你的夢裡有我,晚上我做夢也要親親你,抱抱你……”
“你離我遠點,有正經事呢?”
青梅心裡覺得,他在王航沛離開後,好像興奮了好多,只能越過他,自己先往裡面走:“其實要紅秀說出來,簡單的很,我去見她就可以了。”
“那怎麼行呢?你不能去冒險!”
對溫君昊來說,青梅的安全是最重要的,自然不願意:“我們先回去吧?我讓辛嬤嬤過來一趟就好了。”
青梅看着他笑了笑:“讓他們把她綁起來就好了,我也很好奇,到底是誰是幕後黑手。”
她心裡覺得,要是這事是許俏蓮動手,辛嬤嬤爲了不傷兄弟的和氣,恐怕會暗中下手……
溫君昊見青梅認真執着的眼神,無奈的點頭,看着不遠處的辛一道:“去把紅秀綁住,不能讓她動彈!”
“是!”
過了一會,辛一就出來,躬身道:“夫人,人已經綁好了!”
“哦!”
青梅往裡面走幾步,又回身看着溫君昊道:“無論聽見什麼,你都不要進來,知道嗎?”
溫君昊溫潤一笑,寵溺的道:“好,我都聽你的!”
紅秀雙手雙腳都被捆住,坐在靠牆的地上,看見青梅進來,恨恨的看着她,咬着脣不說話。
青梅看見她神色憔悴,嘴脣有點發幹,上下打量了一下,纔看着她的眼睛,一聲嘆息:“紅秀,你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四爺要是看得上你,那麼你是丫鬟,他也會把你寵到天上,給你重新找個好人家的身份!”
看着她晦暗的眼神,繼續道:“像四爺這樣的男人,招姑娘家喜歡太正常了!可是你難道不知道,他要是不喜歡的女人,就算是脫光了站在他面前,他也能轉身離開!”
紅秀的眼圈紅了,盯着青梅低低的道:“你哪裡好?不懂規矩,不知廉恥,勾引了大公子和王二爺,那你爲什麼不和姓王的離開?爲什麼要留在這裡?”
她的眼神帶着惡毒,低低的道:“再說你不是脫光了躺在姓王的懷裡嗎?他不是也照樣不碰你?人家不照樣坐懷不亂柳下惠嗎?”
青梅笑了笑:“你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的想要拆散我們啊?可是你想錯了,四爺今兒沒來呢?是我不想讓你繼續活下去,這才讓辛一把你綁起來,再讓幺幺把辛一騙走,所以你的話,傳不到四爺的耳朵裡。”
162 收攏人心
紅秀從昨晚上起,就被擔憂,害怕,恐懼,後悔等情緒包圍,還有身上被溫君昊踢傷的疼痛,時時提醒她,自己的處境,支撐她的就是拆散他們。
自己既然活不下去了,也要讓他們不能恩愛有加,可是聽到青梅想要殺了自己,很是驚慌:“不,你不能殺了我,四爺還想從我這裡知道誰是幕後主使呢?”
紅秀不怕死,可是不想死在她的手裡,眼神驚惶的看着她:“你就不想知道是誰要害你的嗎?”
青梅笑了笑:“誰說我不知道?這裡和我不對付的人,也就只有許俏蓮了啊?”
她雖然是這樣說,可是眼神緊緊的盯着她,看着他的神色。
“許俏蓮?”紅秀驚訝的搖頭:“不是許姨娘!”
青梅皺眉,看着她冷笑:“不是許俏蓮也不打緊,反正大家都知道我和她之前有過口角,到時候我就說你受她指使就是!”
“你怎麼能這樣?”紅秀驚訝又憤怒的看着她:“四爺真是瞎了眼,纔看上你這種小門小戶出來的女人!”
“是啊,我也懷疑他瞎了眼!”青梅心裡卻很遺憾,看她的樣子,這件事情還真的不是許俏蓮做的,那麼會是誰?
大夫人嗎?還是溫老夫人?或者是隱藏在暗處的人?
“到底是誰?”青梅桃花眼看着她。冷笑:“既然你不想說,那就帶着這秘密去地底吧?”
紅秀神色複雜的張了張嘴,最後還是閉上眼睛不說話。
青梅自然不會真的動手殺人,看着這樣子一時間不知道如何下手。
她孤身一人,就算是死,也不怕牽連親人,可以說是了無牽掛。
青梅看着她開口:“紅秀,你怎麼忍心牽連紅萍?你們一起這麼多年,你要是不說出來,四爺肯定不會放過她的!”
門口的溫君昊聽到自家小媳婦的話,連連搖頭,低聲道:“她不懂的這些手段,這樣是問不出什麼來的,等下用刑吧?你去請辛嬤嬤來,務必要知道背後主謀!不過也有可能是她是被人利用,是下人和她接觸,她自己都不知道是誰!”
“是!”
青梅其實也看過很多法子,比如灌辣椒水,比如用鹽水鞭打等等,可是她到底開不了這個口,轉身離開:“你自己好自爲之吧?”
“等等,我要見四爺!”紅秀看着她要走,趕緊開口:“我只告訴四爺!”
青梅頓了頓腳步,才走出去,看着溫君昊一臉笑意的看着自己,悶悶的道:“好吧?都說異性相吸,同性相斥,進去用你的美男計吧?”
溫君昊伸出自己的手,溫潤一笑:“我先送你回去吧?”
等下肯定有點血腥,自己的小姑娘連威脅人都不會,那場面不適合自己的小姑娘看。
青梅伸手拍了一下他的手,眉眼堅定的看着他:“我要留下來知道結果!”
她美麗的桃花眼帶着狐疑之色:“你該不會想把我打發走,好對她色誘?”
溫君昊看着她小臉糾結的神色,無奈的搖頭:“你就愛胡思亂想,我已經讓辛嬤嬤來了,很快就能知道結果!”
“娘身邊的辛嬤嬤這麼厲害嗎?”青梅一琢磨,驚訝的道:“辛嬤嬤難道是……”
“噓,晚上再告訴你,我們走吧?”
青梅當然知道他不會色誘,看着他討好的笑了笑:“你進去看看吧?好歹也讓我早點知道結果!”
溫君昊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那你在邊上坐着等吧?辛五你陪着夫人!”
“是!”
青梅見他進去了,就對辛五招手,低低的道:“辛一去多久了?”
“剛走沒多久啊!” щщщ¸ⓣⓣⓚⓐⓝ¸C O
辛五臉上似乎天生帶着淡淡的笑意,看着無疑是最好說話的人,笑嘻嘻的看着青梅道:“夫人覺得爺能讓她說出來嗎?”
青梅對他使了個眼色,兩個人上前一左一右的趴在門上偷聽裡面的動靜。
房間裡,紅秀看見一身葛青色直裰的溫君昊閒庭信步的走來,一如既往的廣袖收腰,一條青色的腰帶裹住他勁瘦的腰身,丰神俊朗,清雋不凡,說不出的飄逸出塵。
她看着他站在自己的三步開外,丹鳳眼如同兩汪寒潭,讓自己不敢直視,卻還是流淚開口:“爺!”
他身上的腰帶是自己親手縫的,他的衣裳是自己最熟悉的,他的身影是自己最熟悉的,可是卻也是最陌生的,明明走幾步就觸手可及,卻又高貴清華的遙不可及……
溫君昊眼神毫無溫度的看着她,聲音清冷的開口:“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說出來給你個痛快,要不你就由辛嬤嬤處置。”
紅秀自然聽過辛嬤嬤的往事,辛嬤嬤本來是女暗衛;後來嫁了個開鋪子的小商人,卻因爲生了女兒被夫家嫌棄,後來女兒病死,她的夫君在外面和別的寡婦好上了;她一怒之下把夫君和寡婦都殺了,一把火燒了鋪子……
後來她回到了老夫人身邊,夫家的人找上門,還是老夫人出了一筆銀子擺平。
還有丫鬟婆子犯錯,被她收拾了後,看見她就像老鼠看見貓,大氣都不敢出……
紅秀渾身一個哆嗦,看着他矜持的看着自己,留下悔恨的眼淚,低聲道:“是奴婢鬼迷心竅,嫉恨夫人,上次聽到郭大夫對紅萍說軟筋散的效果,就偷偷的留了一點……奴婢也不知道找奴婢的人是誰,那個人帶着面紗,看着因該是個婆子……”
青梅在外邊聽了,心裡又懷疑到許俏蓮身上,可是無憑無據……
“夫人!”
辛一和辛嬤嬤進來,看着夫人和辛五那個蹲身彎腰的姿勢,下意識的抽了抽嘴角,出聲招呼:“老夫人讓辛嬤嬤來看看!”
“哦!”青梅趕緊站直身子,轉身看着白白胖胖和藹可親的辛嬤嬤,半花白的頭髮梳成圓髻,圓潤的臉上帶着和藹,身上是一身上好的藍色雲綾素面,外面是一件深紅色的福字褙子,下面是深紅色的素裙,看着怎麼也不像高手啊?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辛嬤嬤微微福身,和藹的笑了笑:“老奴見過四夫人!”
“嬤嬤別多禮!”
青梅看着她,很想問問她收不收徒弟,問問自己有沒有練武的天分;她覺得在內宅之中,有幾下子會好很多。
可惜溫君昊教她練武,兩個人總是練到牀上去,糾纏不休,練成了人肉麻花三十六式。
幺幺叫她習武,總是嫌棄她朽木不可雕也,很認真的告訴她:“夫人,您要是我師傅的徒弟,早就被趕出師門了!”
溫君昊出來,看見辛嬤嬤微微點頭,低聲道:“辛五,你把聽到的事情和辛嬤嬤說一遍!”
又溫和的看着青梅道:“我們走吧?你要是想把紅萍帶走也成!”
“哦,那我還是帶她離開吧?”
溫君昊心裡覺得自己媳婦也要收攏身邊的人心,低聲的囑咐了她幾句,自己先去了外書房。
紅萍其實就是擔驚受怕,沒有被屈打成招,也沒有被用刑。
可是要是主子不想自己活着,那自己爲人奴婢,哪有活命的機會?
當她看見青梅進來的時候,忍不住跪在地上,再爲自己辯白:“小姐,奴婢真的沒有動手,奴婢沒有……”
“紅萍,我知道不是你,動手的是紅秀,你隨我回去吧?”青梅看着紅萍白淨的鴨蛋臉上,帶着蒼白,害怕,還有淚水和狼狽,對她伸出手,溫柔的道:“走吧,回去好好洗個澡,睡個覺!”
“是,多謝夫人大恩!”
紅萍心裡很是慶幸,看夫人這樣子,應該是不會再對自己秋後算賬。
她的野心就是找個好男人,踏踏實實的過日子,而不是飛上枝頭;老夫人不喜歡妾,府裡的通房姨娘過的日子,其實和她們這些大丫鬟差不多;大房沒有庶出的,二房只有一個庶女,三房有一個庶子,另外的都是嫡出的。
所以哪怕四爺再清雋過人,她也沒想着飛上枝頭,看見青梅對自己伸手,下意識的伸手,卻見自己的手裡髒兮兮的,趕緊收回手自己的手,撐着地面站起來。
青梅帶着她往外走,辛五那邊還在另一邊的門口和辛嬤嬤說話,看見青梅,微微福身:“夫人!”
紅萍看見辛嬤嬤,下意識的打了個寒顫,也乖乖的福身。
辛嬤嬤慈和的道:“夫人,這事到底是紅萍不夠仔細,要不讓老奴教導幾天?”
紅萍差點跪下了,她先前因爲馬虎,被辛嬤嬤罰着,撿了三天三夜的佛豆,還背了幾本枯燥的經書,還……
青梅看了看緊張的紅萍,溫和的道:“那就勞煩嬤嬤了,不過她昨兒也嚇着了,先讓她回去歇兩天吧?”
“是!”辛嬤嬤自然不會反駁。
紅萍也很感激,夫人的意思是還會用自己。
青梅帶她回去,說了幾句後就讓她下去,自己去爹孃那邊。
等到三月十五這天午後,青梅和爹孃他們坐着馬車出去遊玩,溫府裡的丫鬟婆子都被訓話,順便看紅秀被執行家法。
溫府待下人很是寬厚,可是每年還是都有人被用家法處置,這或許就是賣身爲奴的悲哀,無論你先前爬的怎麼高,可是一旦做錯事,卻是隻有死路一條……
青梅陪着自家的人,好好的逛了一下白鹿城,布莊,文房四寶的鋪子,首飾鋪,繡樓,香料鋪子,買了很多東西。
許延東看着自家老孃還有媳婦,女兒,都是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無奈的道:“你們精神真好,我帶着兒子們去前面茶樓坐坐吧?”
許老孃也搖頭,樂呵呵的道:“我也不去了,青梅給我買了一套金首飾,花了三百多兩呢!還有那搽臉的香膏,那麼一小盒就要五兩,還買了那麼多罐……”
許景然也點頭:“其實我最喜歡姐夫送我們的馬。”
“對,我也是!”許景軒的桃花眼,早就黏在邊上的茶樓上,吸了吸那撲鼻的香味,嚥了咽口水:“姐姐給我們已經買了玉佩和文房四寶了,我們也不要逛街了,我陪祖母去歇歇!”
“那行吧?我和娘再逛那布莊就去找你們。”
今兒出門的時候,溫君昊塞給了青梅八千兩銀子,很霸氣的道:“難得爹孃來一趟,你陪着好好逛逛,銀子不花完,不準回家!”
青梅記得自己當時還笑着反問:“那要是不夠花怎麼辦?”
溫君昊毫不在意的道:“不夠就讓辛四他們回來拿,只要你高興就好,再說我賺銀子不就是給你花的嗎?你等着,我再去給你拿五千兩!”
青梅當然沒要那五千兩,畢竟這這八千兩已經是一筆不小的數字了。
可是這難得手裡有銀子,青梅也過了一把買東西的癮,幾乎是看中就買。
柳氏想着女兒今兒個也花了不少銀子,很是肉疼:“這東西已經買的夠多了,要不我們也別逛了,坐坐就回家吧?”
青梅拉着自家娘,往布莊走去,笑眯眯的道:“娘,我還是第一次出來逛呢?我們再走走!”
家裡人的東西都買了,現在還有六千多兩,青梅乾脆拉着自家娘去了首飾鋪子,笑着道:“娘,我們進去看看,給姑母她們也帶點東西!”
小二彎腰迎着她們進去,笑眯眯的道:“太太,小姐這邊請!”
柳氏看着氣派的鋪子,還有三三兩兩的男女,拉着女兒的手,說悄悄話:“沒必要買這麼好,買根金簪給你姑母,買幾多珠花給你表妹就好了!”
青梅對自家娘一笑:“剛好祖母不在,我給外祖母和舅母也買點首飾!”
柳氏和青梅都是很出挑的,站在那說話就是一道風景,何況她們身後還跟着幺幺和辛五。
其中一個管事的眼尖,看着青梅頭上的玉簪就趕緊過來,笑着道:“小姐,太太,樓上請!您今兒戴的這翡翠簪子,可是去年從我們這鋪子買的,今兒可要買點什麼?到時候肯定優惠!”
青梅看着他笑了笑:“是,管事的好記性!”
柳氏嗔了女兒一眼,心裡暗想這女婿也太會獻殷勤,去年就對自己的女兒心懷不軌,低聲問:“管事的記性這麼好,可還記得那日用了多少銀子?”
“這位太太,因爲那日來的公子和小姐都太出色;在下還真的記得,一套翡翠首飾和一套冰花芙蓉玉八百兩銀子,總共才三千兩不到,對吧?”
青梅想到那次溫君昊捉弄自己,明明是送給自己的禮物,偏偏卻說要送給什麼表妹,害的自己很不是滋味……心裡一甜,嫣然一笑:“不錯,今兒我給我娘也挑一套翡翠。”
柳氏一聽這麼貴,心裡已經咋舌,一聽女兒要給自己買,趕緊拉着她的手,低聲道:“不用了,你先前不是給我買了首飾嗎?”
管事的親自領着她們走到樓上,招呼小夥計上茶水,點心,笑着道:“太太坐下來看看也好,就當賞花賞景賞首飾!請坐,在下親自去拿!”
樓上今兒沒人,青梅拉着娘坐下,低聲道:“娘,今兒四爺給了我八千兩銀子,讓我銀子不花完,不準回家!”
柳氏還是搖頭:“這可不是小數目,你怎麼能當真呢?再說你現在嫁人了,也該節儉點纔好……”
“娘您儘管放心,四爺給了我十萬兩銀子,讓我買莊子,買鋪子,這些產業都記着我名下!”
青梅是真心想給娘買點東西,以前自己沒這份閒錢,現在不孝順她,以後想起來也會有遺憾!
柳氏聽了很是驚喜:“這可好,難得他爲你着想,這可是你自己的嫁妝,以後可以留給你的孩子!娘來的時候,不知道你這邊到底成不成?那一萬兩銀票沒有帶來……”
163 耀武揚威
柳氏來的時候心裡很是忐忑不安,心裡生怕女兒站不住腳,自然不敢把銀票帶來,那好歹是女兒的一條退路。
“娘,那就買田置地吧!”青梅看着她認真的道:“家裡有兩個弟弟,我向來疼他們,就在給他們一份禮物!爹孃好好教導他們,以後也好給我這姐姐撐腰!”
“景然和景軒有你這樣的姐姐,是他們的幸運,好在他們也懂事……”
柳氏心裡覺得,到時候就分成三份,一份自己留着,以後也好給女兒,或者給外孫,外孫女。
畢竟溫家家大業大,昨兒他們坐馬車去還在動工的新宅子看過,雖然還沒弄好,可是也能見以後的寬敞氣派,比這邊的別院肯定還要好。
到時候搬進新居的喬遷之喜,自己就算不來,也要讓夫君過來看看隨禮,還有以後的年禮……
兩家之間貧富相差太大,要是自己出手太小氣,就怕女兒給婆婆妯娌看輕。
就像大夫人,雖然沒有明說,可是自己也能感覺到她對女兒的看輕。
就像女兒給她買的幾匹料子,她就想着下次可以送禮,回去就買鋪子,買莊子,有了收益就可以給女兒回點好的年禮……
管事的親自抱着三個盒子過來,覺得到現在還坐着,估摸着這生意能成了,很是笑臉迎人:“太太小姐久候了,請看看這三款翡翠,和田玉,有沒有喜歡的!”
管事一一打開三個盒子,比起精緻的翡翠,豔麗的紅玉髓,青梅覺得自家娘更適合和田玉,拿起一個手鐲給她帶上,溫潤的玉,還有白皙的肌膚,簡直就是絕配。
“藍田日暖玉生煙!”青梅看見柳氏在輕柔的撫摸玉鐲,明顯也很喜歡,看着管事問:“這套多少?”
“小姐好眼力!”管事的笑了笑:“這套雖然不能算頂級的和田玉,可是也是和田玉中的上品,三千六百兩!”
大秦的姑娘,沒嫁人前都有劉海;等到成婚後的姑娘,都會把前面的劉海梳上去,露出光潔的額頭。
青梅因着還沒圓房,額頭上的劉海沒有梳上去,管事的自然還以爲她還待字閨中。
柳氏一聽這價格,趕緊把手裡的玉鐲子擼下,小心的放到盒子裡,這才搖頭:“這太貴了,娘不要!”
青梅對管事的狡黠一笑:“管事的,我們也是熟客了,我也不二話,一口價兩千六百兩!”
“小姐,您這真的還的太狠了,上次是因爲店裡要收攏銀錢,這才那個價賣給您,現在可真不成!您不信去別的地看看……”
青梅笑了笑:“就是因爲好,我這纔來買,而且我還要買幾套便宜點的,反正不會少於四千兩,你看怎麼樣?”
“這,這個在下做不得主,在下去請掌櫃的來!”
柳氏見管事走了,趕緊拉着女兒的手,低聲道:“我們也趕緊走吧?這也太貴了,簡直就是把一幢房子戴在手上,我不要!”
“娘,娘!”青梅拉着她坐下,笑着道:“這是女兒孝敬您的,這手鐲真的很好看,很適合你,您現在不要,等下我還是要回來買的。”
“那,我不用這麼好的,我們先前那鋪子裡看的,那兩百兩一套的玉,看着也挺好看的!”
柳氏這輩子還沒戴過這麼貴重的首飾,還是心疼捨不得。
青梅乾脆抱着柳氏的胳膊不放:“可是這個摸着多舒服?一分價錢一分貨,您看看這玉溫潤,質地細膩如凝脂……”
柳氏自然知道這料子好,她在於氏的手腕上看到過,可是這麼多銀子,她怎麼能捨得?
掌櫃的很快過來,拱手笑着道:“太太,小姐,您是老客,我就給個最低價,兩千八百兩,等下再給您最大的優惠,您看怎麼樣?”
青梅也不多說,點頭道:“你把我包好!”
看着這一套裡有兩個手鐲,一根玉簪,一副耳環,就拿起一個手鐲個柳氏戴上,笑着道:“娘,玉養人,您別捨不得帶!”
柳氏嗔了女兒一眼,看着手上的玉鐲,覺得自己心跳都加快了:“你可真捨得!”
掌櫃的讓管事的在盒子外用布包紮好,自己笑着道:“太太,小姐孝順,您該高興纔是!”
青梅拿出來荷包,付了兩千八百兩銀票後,看着柳氏道:“娘,我們下去看看吧?我還要給幺幺她們也買點東西!”
“對,是該買!”柳氏低聲道:“對你身邊的人,是要恩威並施,像前幾天那樣的事,可真是太嚇人了。”
幺幺和辛五看着樓上沒閒人,兩人就在樓梯邊上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沒有過來打攪她們母女說話。
幺幺見青梅拎着包裹走過來,趕緊上前幾步,接過青梅手裡的包裹,看着她們笑着問:“太太,夫人是要去茶樓了嗎?”
“你想去吃東西了吧?”
見她連連點頭,青梅看着挑眉一笑:“那好吧?你可給我省下了一筆銀子,我本來還打算去給你們添點首飾珠花呢?”
“真的嗎?”幺幺趕緊陪着笑臉:“夫人,奴婢錯了,先去樓下瞧瞧啊?您難得出來一趟,我們再去樓下溜達一圈,好不好?”
樓上的掌櫃手裡拿着銀票,用手指彈了彈,坐在那裡琢磨:白鹿城裡什麼時候來了這麼一家?看着這小姑娘出手這麼大方,荷包裡隨身帶着幾千兩銀票?
而且這母女倆出來,竟然是女兒付銀票?這小姐明明是姑娘家打扮,可是那邊又喊她夫人,難不成是……
他看着邊上在收拾另外兩套首飾的管事,低聲道:“這邊交給我,你下去,看看能不能知道她們是哪家的?要是她們買東西,零頭都給她們抹去!”
“好!”
管事的趕緊下去,看着她們在看金飾,趕緊走過去介紹。
青梅覺得金首飾是好東西,不僅美觀精巧,而且必要的時候能換當金子使。
她現在身邊只有六個丫鬟了,乾脆挑了六支不同花型的金簪,又開始挑給外祖母的禮物。
柳氏指着一套福字的手鐲,抿嘴一笑:“你外祖母用這個就好,大氣!”
管事的一笑:“太太說的是,這不僅大氣美觀,也很厚實,老太太帶着最合適了,也不用擔心磕着碰着!”
青梅點了點頭:“這些包起來吧?再帶我去看看玉!”
“是,小姐這邊請!”
辛五就在金器的櫃檯,看着夥計打包。
青梅和娘手挽手去看玉器,後面跟着興致勃勃的幺幺。
“娘,舅母和姑母年輕,我們看看有什麼玉!”
柳氏點頭:“你姑母先前也喜歡帶玉,可惜後來家裡出事就什麼都沒了!她們的倒是要好好挑!”
樓下的玉器雖然不比樓上,可是也很有自己的特色。
可是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青梅看着這些似乎都沒什麼特別喜歡的。
柳氏無奈的嗔了女兒一眼,低聲道:“我看着那芙蓉簪挺好的,要不我帶着你瞧瞧?”
管事的見青梅點頭,趕緊把芙蓉簪拿出來,雙手遞給柳氏,笑着道:“太太說的是,這簪子雖然有色差,可是剛好在芙蓉那裡,就顯得別緻了!”
柳氏對着櫃檯上的鏡子,把玉簪插在頭上,自己看了看還成,才問女兒:“怎麼樣?好看吧?”
青梅心裡不是很喜歡,可是覺得也過得去,點了點頭:“娘帶着挺好看的,這顏色單看不起眼,現在戴着倒也別緻!”
這時,一個趾高氣揚的女聲傳來:“是還不錯,小二,把那玉簪給我包起來!”
青梅不悅的皺眉,轉身看去,還真一愣,心裡暗道冤家路窄,竟然是曾經的大伯母宋氏和一個年輕姑娘。
說話的就是這年輕姑娘,身量不高,一襲銀紅色的散花長裙,身披繡花薄煙翠綠紗,低垂髻發斜插鑲嵌珍珠的碧玉簪,臉上塗脂抹粉,很是濃妝豔抹。
她看着青梅不說話,冷哼一聲:“看什麼看,你們既然沒有買下,那本小姐自然能買;難不成鋪子裡的東西,你拿在手裡就算是你的嗎?要不就乾脆價高者得!”
管事的倒是不想得罪青梅,笑着道:“小姐要是喜歡,可以到這邊挑選,這簪子這位太太已經要了!”
宋氏看着柳氏身着淡紫長裙,細腰以雲帶盈盈一束,發間一支金簪,雖然簡單,可是還是顯得俏麗嫵媚,心裡很的不行,暗罵狐狸精。
她摸了摸自己頭上戴着的金絲八寶簪,看着自己身上穿着雲霧綃翡翠撒花長裙,瞬間覺得自己能壓得住她,不由一笑,假惺惺的道:“原來是弟妹啊,好久不見,沒想到在這遇見你!”
柳氏淡淡的道:“這位太太,你們一房,現在已經被逐出許家了,不要和我攀親帶故!”
宋氏沒想到柳氏這麼不給自己面子,瞬間臉色一沉,玉面含春威不露,很有當家夫人的氣勢,嚴肅的道:“柳氏,你何必咄咄逼人?我只不過是好心,不想你得罪知州大人的千金,沒想到你如此不知好歹!”
青梅對管事的使了個眼色,(管事的表示,我完全不知道你的意思!)上前摘下娘頭上的芙蓉簪,拿在手裡把玩,笑盈盈的看着那小姐問:“小姐剛剛說價高者得是吧?我別的也不多,就是我家四爺給的銀子多,你還是別和我搶了吧!”
“你,你好大膽!”
孔菲菲氣的柳眉倒豎,上前兩步:“你不過就是給溫家四爺沖喜的小戶之女,竟然敢如此囂張,我今兒還不信我收拾不了你!”
兇巴巴的看着管事問:“說,這玉簪什麼價?”
管事的覺得自己的冷汗都出來了,做生意的最怕和官府打交道,歉意的看了看青梅,低聲道:“小姐,這玉簪八十兩銀子!”
孔菲菲看着青梅,囂張的道:“本小姐出九十兩!”
身後的丫鬟就上前,拿出一張一百兩的銀票,奴似主人形,傲嬌的擡着下巴道:“快給我們家小姐包起來!”
“等一下,”青梅把荷包遞給幺幺,看着她們,微微一笑:“我出一百兩!”
幺幺覺得這很好玩啊,趕緊拿出一張一百兩放在櫃檯上,吆喝:“好嘞,價高者得,這是一百兩,看好了!”
這下子,大家見這邊熱鬧,在鋪子裡的三十幾個客人和五十幾個小廝,護衛,都圍過來了。
辛五拎着好幾個包裹,和看熱鬧的人湊在一起,無奈的看着興致勃勃的主僕,心裡很想罵老天。
爲什麼女人這麼厲害,可是走這麼久的路,還可以興高采烈的鬧騰?
孔菲菲見這麼多人看着,小姐脾氣一上來,嬌蠻的道:“一百二十兩!”
她的丫鬟看了她一眼,又從荷包裡拿出一張一百兩的銀票,惡狠狠的看着幺幺:“死胖子,你還不滾!”
“你個瘦子,你全家都是瘦子!”
幺幺氣呼呼的瞪着她,又可憐兮兮的看着青梅,用自己不大的眼睛,祈求小姐替自己報仇。
青梅對她安撫的笑了笑:“幺幺,你一點也不胖,只是有一點點豐滿而已!我們出一百五十兩!”
幺幺也覺得自己一點也不胖,不僅是小姐這樣說,自家師傅也總是嫌棄自己太瘦,還有誠實的冰塊臉師兄,都說自己瘦,很是解氣拿出一張一百兩,放到櫃檯上,嫌棄的看着她:“胸無三兩肉,你怎麼不乾脆是男人呢?就算你去女扮男裝,也沒人會知道你是女人!”
這打狗還要看主人呢?
孔菲菲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前,覺得那死丫頭就是在嘲笑自己,恨恨的道:“一百六十兩!”
青梅用纖纖玉手,摸着自己的下巴,巧笑倩兮:“一百八十兩!”
孔菲菲咬了咬脣,氣的臉紅脖子粗:“二百兩!”
她心裡決定了,等她再加價,自己就不要了,也好讓她損失一筆!還有是因爲自己的荷包裡,總共就只有兩百兩銀票。
青梅看了看她的丫鬟手裡扁扁的荷包,桃花眼熠熠生輝,眼波流轉的對她露齒一笑:“好,你贏了,我不加了!”
“你,你這個小人!”孔菲菲氣的眼圈都紅了:“你爲什麼不加?”
青梅對她笑了笑:“因爲我覺得我娘帶這芙蓉花簪子不合適啊?”
宋氏卻臉帶諷刺的道:“青梅啊,你怎麼這麼捨不得啊?有銀子也不孝順自家娘?就這玉簪,比你娘頭上那四五十兩的金簪好看多了!”
孔菲菲也擡頭冷笑:“想來是沒討四爺的歡心吧?要不怎麼還會是姑娘家的打扮?”
“我娘這金簪,雖然有些年數了,可是卻因爲是我爹送的,我娘格外喜歡!”青梅笑着對辛五招手:“把我娘剛纔買的首飾拿出來!”
幺幺快速的把櫃檯上自己拿出來的二百兩銀票收回荷包,把荷包放到小姐手裡,自己去歡快的解開包裹,小心的把玉簪拿出來。
柳氏接過那和田玉雕成牡丹的玉簪,小心的插在自己的髮髻上,順勢露出手腕上溫潤如玉的手鐲,笑吟吟的道:“這位小姐,我這玉簪你喜歡嗎?只要一千兩銀子,我就可以割愛!”
孔菲菲氣的臉紅脖子粗,眼神兇狠的看着她們:“好,青梅,你很好,你們給我等着,看我怎麼收拾你們,我們走!”
青梅對她抿嘴一笑:“多謝誇獎,你不說,我也知道自己很好!”
宋氏眼睛一轉,忍住心疼,從自己荷包裡拿出兩百兩銀票,遞給管事後,讓丫鬟把銀票收起來。
她自己把簪子拿來,插到孔菲菲的髮髻上,溫柔的笑:“小姐,這簪子帶在您的髮髻上,纔是簪子的福氣;窮酸就算是帶着萬兩的首飾,看着也是不倫不類!”
164 夫妻分離
孔菲菲聽到她這樣捧着自己,心裡才覺得舒坦點,斜了青梅一眼,高傲的道:“後兒我就要去溫府見老夫人,到時候你給我等着!”
有對宋氏笑了笑:“太太,我先回去了,我們後兒見!”
宋氏看了看她們,也跟着她離開。
青梅覺得宋氏現在越發會說話了,既捧了孔菲菲,又踩了自家娘,還真是一舉兩得。
柳氏擔憂的看着女兒:“我們也回去吧?”
管事的在邊上從頭聽到尾,至此才知道這位小姐的身份,可是他卻不會認爲這小姐不受寵愛。
去年的時候,那位四爺就帶着她來買首飾,現在雖然他自己沒來,可是看她這樣子,就知道過得很好……
管事的笑着抱拳賠不是:“今兒真是怠慢太太和四夫人了,這有四季玉簪,還請太太和四夫人看看,能不能入眼!”
“好啊!”青梅看着他從櫃子裡拿出一個盒子,見裡面有四支玉簪,很巧妙的運用玉本身的花紋,牡丹,蓮花,蘭花,梅花,都栩栩如生,忍不住拿在手裡把玩,頭也不擡的道:“原來好看的是另外收着的啊?”
柳氏也拿了一支玉簪,仔細的瞧了瞧,附和女兒的話:“看着還不錯!”
“太太和四夫人喜歡就好,爲了表示本店的歉意,這玉簪就和剛纔的玉簪一個價,八十兩銀子!”
青梅看了他一眼,嘴角一翹:“好,這四支玉簪我全要了!”
管事的點頭:“是,太太和四夫人稍等,在下這就讓人分別包好!”
樓下的六支金簪,四支玉簪和一副金手鐲,一共是八百十五兩,管事的做主收了八百兩,還送了八朵珠花。
管事的親自送他們出門,自己轉身就去了樓上和掌櫃的說了這事。
掌櫃的笑着點頭:“哦,原來是溫家的四夫人啊?你做的很好,這個月的月銀給你翻倍!”
“是,多謝掌櫃的,只是到底得罪了孔大人!”
“無礙,要是我猜的不錯,這孔小姐是庶出的……”
柳氏生怕女兒再花銀子,出了門就開口:“青梅,娘也走累了,我們先回去吧?”
“我們改天再出來逛!”青梅看了看外面繁華熱鬧,行人如織,車水馬龍川流不息,一派富足安樂的景象,低聲道:“這裡看着生氣勃勃,生機煥發!”
辛五看了看自己手上拎着的東西,琢磨着自己下次要不要找個藉口換人來陪夫人逛街?
幺幺叫了輛乾淨的騾車,給了二十文錢,讓送着四人去茶樓。
辛五把包裹給幺幺,自己坐在車伕邊說話。
柳氏也終於擔憂的問女兒:“青梅,那孔小姐後天要去溫府,到時候見了老夫人,告狀怎麼辦?你現在雖然沖喜成了,可是因爲年紀小,不能圓房,在溫府行事,還要處處小心纔好?”
“娘別擔心,我會先問問這孔小姐是什麼人!”
青梅溫聲安撫:“再說我婆婆看着也很講道理,不會爲難我的!”
“你不知道,婆婆到底不是親孃,當你有損四爺的利益,你就會讓婆婆不滿……”
“娘說的對,我記下了!”青梅連連點頭。
一大家子回到溫府的時候,青梅並不知道有個嫉妒自己,對自己動手的丫鬟已經不在。
她見祖母和爹孃都表示要歇歇,就自己回到房間,看到溫君昊不在,就開口問:“四爺呢?”
瑤姬因爲先前看到秀紅被打死的事情,心裡很是忐忑不安,久久不能平靜,聽到她的話,趕緊道:“四爺還沒回來,夫人,您下次出府,帶上奴婢去服侍好不好?”
“好啊,我就知道你也想出去透透風!”青梅伸了個懶腰,躺在花廳裡的軟榻上,懶洋洋的道:“你去看看四爺什麼時候回來!”
瑤姬趕緊搖頭:“奴婢不要去,夫人讓幺幺去!”
青梅一聽到她這話,桃花眼帶着狐疑的看着她:“這是怎麼了?難不成你做錯事了?”
“沒有,”瑤姬看着花廳裡,就只有自己和小姐,湊近她,在她耳邊低聲道:“夫人,您們出去後,紅秀就沒了,爺的眼神好凶,奴婢現在我不敢去前院……”
青梅聽了心裡一沉,卻知道他到底不願意讓自己見血腥,而且這是自己無能爲力的事情。
低聲的問了她事情的經過,才嘆了口氣:“讓人把她的東西收拾一下,到時候讓辛一連着人,給口薄棺一起埋了吧?好歹也讓她入土爲安!”
瑤華趕緊點頭:“是,奴婢這就去。”
青梅看着她離開,花廳裡就只有自己了,無奈的長長地嘆了一聲,仰頭倒在軟塌上,順勢把自己的腦袋埋到軟榻上的引枕裡,把自己當成鴕鳥,似乎這樣就能忘記所有不好的事情。
那如花的生命就這樣消失了,自己應該習慣這世界的生存法則;也是提醒着他,自己的身邊,還有沒有浮出水面的毒蛇,對自己虎視眈眈,伺機而動!
她真的很奇怪,爲什麼有人會針對自己?是因爲自己這個人,還是四夫人的這個位置?
瑤姬路過抱廈,紅玉她們正在整理東西,看見她趕緊把她拉進去,笑着招呼:“瑤姬姐姐,您要去做什麼?進來喝杯茶吧?”
紅芳很快給她遞上一盞茶,溫柔的道:“是菊花枸杞茶,姐姐喝幾口!”
“哦,好香啊!”瑤姬喝了茶,纔看着她們道:“夫人吩咐我把紅秀的東西收拾一下,等一下讓辛一連着人,給口薄棺一起埋了,好讓她入土爲安!”
紅萍聽了眼圈一紅:“夫人慈悲,那我們一起去幫忙收拾吧!”
這叛主的丫鬟,以往哪能入土爲安?都是深山野林的遊魂,現在夫人不計前嫌的給她一口棺材,入土爲安,讓她們心裡都很感動,感激。
青梅可不知道自己的無心之舉,讓丫鬟們都感激自己,她覺得自己要是不把暗處的人找出來,自己就不能放心。
還有宋氏他們一家子,好想一刀一個,乾淨利落的收拾了他們……不行,我不能這樣想,這樣也太暴力了,我不能爲了這些人渣,讓自己變成一個暴力的人。
主要是自己有這心,也沒這能力,還是想想就好。
還有今天遇到的那孔菲菲,也不知道什麼來路,就和自己對上了?看那樣子應該是被宋氏挑撥的,可是宋氏爲什麼能攀上孔家呢?是因爲許俏蓮?還是因爲……
溫君昊在前院外書房,聽辛五說夫人回來了,自己也回來看看,見她躺在那裡的樣子,真是說不出的惑人。
春日的衣裳薄,勾勒着更加的清晰。
胸口飽滿隆起,淺綠色的素羅紗裙子,貼身的裁剪,勾勒出她背部的曲線格外誘惑迷人;纖細的腰身,和那臀部高高的聳起,一隻潔白細膩的玉手,無意識的拍纏繞着散下來的黑髮,在讓自己想起,她的手曾經溫柔的撫摸過自己……
他的喉結滾了滾,溫柔的鳳眸中染上一片春情,自己的小姑娘越來越迷人,幸好自己先下手爲強,把小姑娘變成了自己的小媳婦。
青梅猛然感覺自己背上一沉,驚惶的想要叫人,鼻端聞到自己熟悉的淡淡的沉木香,這才鬆了口氣,轉頭嗔了他一眼:“人嚇人嚇死人啊,你好端端的嚇我做什麼?還不趕緊起來,想要壓扁我嗎?”
他壓在她的柔軟的背上,覺得柔軟又舒適,用自己感覺到她腰臀之間更加誘人的柔軟,嚴嚴實實的抱着她,在她的耳邊呢喃:“我只是想讓你習慣一下而已,要是你不喜歡,換成你壓我也行,我保證不介意。”
“趕緊起來,等下有人進來了!”
溫君昊聽着她的撒嬌,好心情的低笑:“有辛四在外面守着呢?”
手抱着她一用力,兩人就換了個位置,眼神炙熱的看着她嬌美動人的臉,雙手抱住她的腰,感受着她柔軟的身體靠着自己,曖昧的道:“這下你用力壓扁我吧?”
青梅下意識的被他的男色迷住,覺得那黑色的瞳孔宛如無盡深海,帶着讓自己心悸的光芒,五官清雋矜貴,性感的薄脣紅潤的誘人想要親吻。
青梅很糾結的看着他的脣,要不要偷個香呢?
算了,還是下嘴吧?可是這一耽擱,外面已經響起了辛五的聲音:“主子,有急報!”
溫君昊抱着她起身,快速的在她脣上重重的親了一口,曖昧的道:“下次有機會就要抓緊,這下子可是錯過機會了!”
隨即沉聲道:“進來吧!”
辛五帶笑的臉上,此時難得神色嚴肅:“主子,十一來報,暗部出事了!”
“去書房!”溫君昊神色一變,鳳眼一片凌厲蕭殺,房間裡瞬間充滿着低氣壓,讓人大氣都不敢出。
在他走到內書房,青梅才鬆了口氣,下意識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心裡琢磨着:暗部是暗處的人吧?所以自己還是不知道,自己的夫君到底是做什麼的?
這次青梅沒有偷聽,而是端着茶盞在琢磨……
溫君昊很快神色凝重的出來,辛五也快速的出去。
溫君昊看着青梅低聲道:“青梅,我要出去一趟,估摸着起碼半個多月才能回來!對外你就說我臥病在牀,除了我娘,你誰都不能說,明白嗎?”
“哦,那你自己小心,我在家等你回來!”
溫君昊看着神色難掩擔憂的青梅,一手握住她的手,一手溫柔的撫摸她的眉眼,故作輕鬆的笑了笑:“別擔心,我很快就會回來的!我不在的日子,你可不要孤枕難眠啊?”
青梅嗔了她一眼,桃花眼帶着幾分嫵媚,幾分擔憂:“我去給你收拾東西,你什麼時候走?”
“我現在就走,東西辛五會給我收拾,這次除了幺幺,另外的人我都帶走!”
溫君昊鳳眼不捨的看着她,低聲道:“府裡的護衛,以章之鴻爲首,我會讓他一切聽你吩咐,你有事吩咐他去辦就是!再有多留岳父他們住些日子,要是走的時候,記得多添點盤纏!”
青梅只能點頭,低聲道:“你在外一切小心,不用擔心家裡……”
溫君昊手一用力,就把她抱到懷裡,沉斂幽深的眼眸緊攫着她,本來凌厲蕭殺的鳳眼,現在卻是溫柔似水,眼裡除了溫柔,還有不捨:“媳婦,我真的捨不得你!”
前世今生,自己經常不在府裡,可是從來沒有依依不捨,哪像現在還沒離開,就已經想念、
他看着懷裡嬌美可人的小姑娘,肌膚白淨細膩泛着淡淡的紅暈,那雙桃花眼,波光瀲灩的看着自己,讓自己忍不住心蕩神怡。
青梅桃花眼羞澀的眨了眨,微微的抿了抿脣,嬌嬌軟軟的低語:“我也捨不得你……”
他忍不住低下頭,吞下她未出口的話語,輕輕地含住那嬌嫩的脣,眷戀不捨的糾纏不休,脣齒纏綿之間,一片旖旎……
“我真的走了,你要好好的在家等我回來!”
溫君昊看着她被自己吻的眼色迷離,緊緊的抱了抱她,纔不舍的放開她,轉身就離開。
青梅看着他一身葛布青袍,高挺筆直的背影,還有行走間露出的一雙褐色的皁靴,很快的都消失在自己的眼裡,忍不住快速的來到門外,目送他快速的離開背影。
瑤華很快從外面回來,她雖然看了紅秀下場,可是還要去教他們做表格,可是剛纔辛五卻讓她回來,前面的書院一片蕭殺氣氛,比先前的事,還要讓人可怕。
“夫人,前面書院出事了!”瑤華急切的看着青梅,低聲道:“雖然奴婢不知道是什麼事,可是辛五他們全都神色嚴肅!”
青梅嘆了口氣:“我知道了,你什麼也別說,當成自己什麼也不知道,明白嗎?”
“是,奴婢記住了!”
瑤華怕她不知道,這才趕緊來說,不過看來自家夫人是知道這事了。
她看了看四周,疑惑的問:“今兒怎麼這麼安靜?”
“我讓你姐姐去收拾紅秀的東西了,估摸着辛一他們是沒空管這事了,你等下去拿着十兩銀子,問問府裡的護衛頭領,好歹讓她入土爲安!”
“是,奴婢知道了!”
瑤華見她神色不好,低聲問:“等下快要晚飯了,夫人哪裡用?”
“我換身衣裳,先去老夫人那裡請安,等下去陪娘他們吃晚飯。”
等青梅換好衣裳,準備出門的時候,溫老夫人來了。
“小四媳婦,小四有急事出去了,等晚上的時候,郭大夫會過來,到時候你就說小四舊疾復發,臥病在牀,不能讓任何人探望!”
溫老夫人說完後,見青梅神色鎮定的點頭,才溫和的道:“你莫要驚慌害怕,小四經常出門,身邊都是高手,不會有事的!”
青梅趕緊點頭:“娘,我知道了,我一定不會泄露四爺的行蹤的!”
溫老夫人坐在圈椅上點頭:“那就好,你爹孃那邊,你就說小四是爲了不進京效力,這才找藉口臥病在牀!還有你這院子裡,務必要做到內言不出,外言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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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知道,老夫人是因爲之前的事,在提點自己;好吧,自己被身邊的丫鬟陷害,實在是有點丟臉,難怪大家小姐身邊的丫鬟都是從小跟隨,這樣確實比半路的更忠心一點。
溫老夫人本來是打算給她幾個丫鬟,可是現在覺得還是再等等,讓她自己收攏人心,再自己找丫鬟……不急,反正還小,慢慢來。
她也有自己的私心,小四媳婦要是能幹點,自己兒子就不用多花心思在內宅。
而且,她自己不厲害點,以後怎麼保護自己的孩子?
青梅聽她提點自己,倒是聽的很認真。
“我先回去了,你有事就來找我!”
165 四爺從牀上摔下來
溫老夫人想到兒子離開前,再三的讓自己照顧她;而且她小小年紀,又不懂這些,溫和的道:“都說吃一盞長一智,你現在年輕呢,什麼事都來的及!”
“是,還要娘多多指點!”
青梅送她出去後,紅萍就進來福身道:“夫人,東西已經整理好,紅玉和紅芳都去隔壁服侍!”
青梅點了點頭:“你等下讓瑤華送出去,我去邊上和娘說說話!”
她去隔壁琳琅閣的時候,恰好聽到爹孃在討論回去的事,只覺得自己心裡一下子空落落的,悶悶不樂的道:“爹,娘,你們好不容易來這一趟,多住些日子再走好不好?”
“青梅來了!”許延東看着女兒笑了笑,溫和的道:“好,好我們再住幾天!”
“我們後兒走!”柳氏看着女兒,低低的嘆了口氣:“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等女婿有空,也可以年後讓他陪你回孃家住些日子。”
青梅也知道,要不是實在擔心自己,自家也不會全都來白鹿城;可是這路上要來回要走二十多天,住的時間卻十天也不到,自己的心裡難免酸酸的!
柳氏拉着女兒的手坐下,溫聲道:“娘只要你好好過日子就好,你看娘到了許家,先前回去的時候也是屈指可數!”
“女兒你放心,爹和你娘還回來看你的!”許延東看着母女倆都紅了眼睛,心頭也酸酸的,卻溫和的打趣:“女兒啊,要是你以後有女兒,一定不要嫁的這麼遠;最好是嫁到對門,這不是想看就能看!”
柳氏嗔了他一眼:“胡說什麼呢?”
許老孃也從外面走了進來,紅秀趕緊端着茶進來,笑着問:“老太太,二爺,太太,晚飯等一下就上了,可有什麼要額外要加的菜嗎?”
許老孃搖頭:“不用了,每餐十二道菜夠了!”
其實溫府的菜,每份裝的都不多,青梅皺眉道:“把我的那份也挪到這邊來!”
“是!”
許延東笑了笑:“那我晚上可要和女婿喝兩杯!”
青梅見沒有外人在,就低聲道:“太子讓他進京,他不願意去;晚飯後就要說他身子不好,臥病在牀呢?除了我們,弟弟都不能說!”
柳氏趕緊點頭:“對對,不要去京城爲好,你們就在這好好的過日子!”
“是不能和你弟弟說!”許老孃也點頭:“他們年紀還小,要是漏出去就不好了!”
許延東想了想,看着女兒低聲問:“京城真的這麼亂了嗎?那你舅舅還想着去春闈呢?要不就緩緩?”
“爹到時候把事情和舅舅說一說,舅舅就算去春闈,心裡有數也不會慌,現在誰也不知道……”
許老孃聽了後,連連搖頭,緊張的道:“東兒,你也不要去春闈!”
“娘放心,”許延東灑脫一笑:“兒子知道自己的斤兩,僥倖考上舉人,已經是大幸了,沒有想着去春闈!”
“舉人已經很好了,我們芙蓉鎮有幾個舉人?”在許老孃的心裡,自家兒子就是最好的,笑着道:“不過你兒子比你聰明,到時候肯定中狀元……”
景然和景軒從外面進來,聽到祖母的話,心裡覺得很有壓力,兄弟倆相視一笑,擠眉弄眼的示意對方先進去。
景然見弟弟不願意進去,強拉着他進去:“祖母,弟弟說他餓了!”
“有糕點呢?快到祖母這兒來嚐嚐!”
糕點除了公中送來的八盤,還有青梅小廚房裡的各種蛋糕什麼的,而且這裡有牛奶,口感更好一點。
青梅趕緊道:“紅玉,趕緊去小廚房端牛奶過來。”
景軒一臉嫌棄:“姐姐,我不喜歡那牛奶,你在蛋糕裡放還不夠,還要我喝啊?我覺得像乳臭未乾的味道!”
“乖,我們都要聽姐姐的,喝了這個會長高!”景然很喜歡這個味道,可是一聽弟弟說什麼乳臭未乾,也不好意思說自己喜歡,乾脆拿着姐姐的話,來堵住弟弟的嘴。
青梅心裡知道他們的小心思,看着他們笑:“景然說的對,爲了你們都長的高高的,我準備給你們帶幾頭奶牛回去。”
許延東知道,自己媳婦喜歡牛奶,不僅喜歡喝,而且喜歡洗臉什麼的,笑着道:“雖然牛奶是好東西,可是路途太遠,這也太麻煩了!”
“沒事,我已經讓人準備籠子和馬車,到時候連着養牛的人一起過去,賣身契我明兒給娘拿過來。”
柳氏聽到女兒說的話,趕緊阻攔:“這可使不得,萬萬使不得,我們本來沒帶東西來,這要是拿走這麼多東西,溫家的人怎麼看你?再說你已經給我們買了這麼多東西了,已經足夠了。”
青梅桃花眼帶着亮亮的光芒,看着自家娘道:“沒事,家裡不是有個莊子裡有山坡嗎?奶牛就養到那裡,不僅是做糕點好吃,夏天的冷飲,以後多了,可以沐浴……”
許老孃看着母女倆相似的桃花眼,很得意的道:“青梅就是像我,聰明伶俐;現在奶牛我們那邊沒有,我們要是養活了,到時候可就是獨一份!我們許家現在是不如溫家,這有什麼好丟臉的?以後景然和景軒有出息了,自然能給青梅撐腰。”
“娘說的是,倒是我想錯了!”柳氏也不想和婆婆對上,很乾脆的認錯。
許景然已經是半大的少年,清雋的臉上還帶着些許的稚氣,可是認真起來,已經是個男子漢的樣子,看着青梅,挫鏘有聲的道:“姐姐,你自小的教導我和弟弟都會牢記在心!總於一日,弟弟會讓姐姐,以弟弟爲榮!”
“還有我,還有我!”許景軒也趕緊開口:“姐姐你放心,我就算不喜歡唸書,也一定會做個儒商!姐姐就等着看我……”
青梅聽了兩個弟弟的話,忍不住眉開眼笑:“姐姐只要你們好好的就好!”
她看着他們在孃的肚子裡,又看着他們一點點的長大,在看着他們慢慢的摸爬滾打……
等到大家一起熱熱鬧鬧的吃了晚飯,青梅就起身告辭:“祖母,爹孃,今兒我們逛街都累了,大家早點洗漱睡覺吧?”
許延東點頭,話裡帶話的道:“你也要早點休息,不要想太多,要是有事就過來找我們,知道嗎?”
“好,我先過去了!”
青梅回去好好的沐浴後,就上牀歇着,畢竟今兒走的有點久,她都覺得腳有點酸。
沒一會兒,郭大夫就來了,和瑤華打了個招呼,自己就去抱廈睡覺了,他昨兒製藥,一宿都沒睡,今兒正好補個眠。
瑤華倒是私下拎着紅秀的東西,拿着十兩銀子去找侍衛老大章之鴻,把事情說了,順便打個招呼,以後有事也好找人。
第二天的早上,於氏吃了早點,就去前面議事廳,見了見十幾個管事婆子,處置好事情,隨後回房喝點參茶,準備去溫老夫人那裡走個過場。
馮媽媽快速的進來,難掩幸災樂禍的道:“夫人,四爺身子骨又不好了,說是昨兒晚上摔了一跤,現在舊傷復發,郭大夫都整晚沒出來呢?”
“當真?”
於氏見她肯定的點頭,很是狐疑不解:“好端端的怎麼摔的這麼狠?”
“老奴聽說是四爺是從牀上摔下來的!”
馮媽媽笑的格外猥瑣,低聲道:“會不會是小兩口在牀上鬧得太過,這才摔了下來?”
於氏沉吟了一下,皺眉道:“真是的,這個時候出了這事!明兒可是大爺讓我招待幾位女眷,聯絡一下感情的日子!這可怎麼辦?”
馮媽媽笑着道:“夫人,說句不好聽的,四爺經常臥病在牀,有郭大夫在也儘夠了!明兒來的幾位夫人,雖然是品階低,可是好歹算是地頭蛇呢?”
於氏微微皺眉,起身往外走:“我先去老夫人那裡探探口氣!”
溫老夫人肅着臉從小佛堂出來,看着門邊的於氏給自己見禮,沉聲道:“老大媳婦,你來了!”
“是,”於氏看着她的臉色,低聲道:“我聽說四弟身子不適,想着和娘一起去瞧瞧?”
溫老夫人搖頭,神色不愉的道:“不用了,他只是摔了一跤,現在沒大礙!再說有郭大夫在就好,你忙你的去吧!”
於氏很溫順的點頭:“是,娘,明兒個是幾位夫人上門拜訪的日子,您看四弟出了這事,要不我下帖子回了吧?”
“不用了,你對外就說小四身子虛,要靜養就好!”
虛虛實實的,才誰都摸不着頭腦。
於氏陪着說了會話,這才告辭回去,隨後讓人送了些補藥過去,就開始叫管事的過來,準備明兒的宴席。
青梅倒是安安靜靜的帶在院子裡,看着兩個弟弟寫文章,順便自己看閒書。
許景然和弟弟不知道溫君昊不在,還以爲他臥病在牀,過了一會兒就低聲問:“姐姐,姐夫生什麼病?我和弟弟去看看他吧?”
青梅見兩個弟弟一臉認真的看着自己,桃花眼一轉,低聲道:“你們不要對別人說,你們姐夫昨兒騎馬,想炫耀一下,接過卻不小心摔了,傷到了腿,這才覺得丟臉,不想見任何人!”
“難怪呢?”許景軒很瞭解的點頭:“我以後可一定要小心,要不實在太丟臉了,不過飛天可乖了!”
眼巴巴的看着她,撒嬌:“姐姐,讓我們去騎會馬吧?”
青梅笑了笑,對他們擠了擠眼:“去吧,千萬小心,還有要保密,知道嗎?”
“是,姐姐你就放心吧!”
兩兄弟說完,就快速的離開了。
幺幺眼神糾結的看着她,期期艾艾的道:“夫人,爺騎馬就和走路一樣,這個藉口沒人會信吧?”
青梅想到他那時候騎馬救了自己,忍不住嘴角帶笑,眼波流轉的看了她一眼:“我又沒讓別人信?只是哄哄我兩個弟弟而已啊!”
幺幺笑了笑:“夫人,下午瑤姬出去買點好吃的,您要吃點什麼?”
“哦,從我那拿十兩銀子,讓她多買點羊肉,滷鴨,炸鵪鶉什麼的,給我娘他們那邊送一份!”青梅想到外面的食物,也忍不住流口水。
幺幺連連點頭,一副垂涎欲滴的樣子:“夫人,鋪子上的雞柳,雞架什麼的也賣的很好呢?奴婢想吃那個!”
“好,你讓瑤姬帶就好了,去讓瑤華過來!”
幺幺笑着答應:“是,奴婢這就去!”
瑤華現在管着各處鋪子的帳目,算是青梅的賬房,她對數字很有天賦,又腦子機靈,現在經常查看舊時的賬目。
青梅見她過來,低聲道:“你明兒去莊子上,看看東西準備的怎麼樣了?要是奶牛和人都可以的話,明兒就讓他們先上路,免得太引人注目。”
瑤華點頭:“是,奴婢記住了,反正載奶牛的馬車走不快,先讓他們走也好。”
又眼神熱切的看着她:“夫人,奴婢已經找出了好幾處錯賬,到時候……”
“等你把那些賬冊看完,你就是我的賬房了,除這幾家鋪子,我還準備要兩處鋪子,一處莊子,到時候你就英雄有用武之地了!”
青梅看着她神采飛揚的臉,揶揄的道:“到時候你就等着府裡的大小管事來獻殷勤,挑個好男人做夫君!”
瑤華一聽這,眼神卻暗淡下來,無可奈何的道:“奴婢沒覺得男人有多好,這不嫁人也挺好的!”
“傻姑娘,人的一生還很長,別急,你這麼好,一定能找到個好男人的!”青梅看着她笑了笑:“我看辛五他們都挺好的啊!”
“那倒是,不過奴婢覺得辛五對奴婢的姐姐格外殷勤!”瑤華看着她抿嘴一笑:“夫人,您可不能亂點鴛鴦譜啊?”
青梅一愣,搖頭失笑:“他們一個是笑面虎,一個確是真的實誠人啊!”
“是啊,所以奴婢再替姐姐看看,可不能讓她在吃一次虧!”
青梅和她說了會話,纔打發她出去,自己上牀補眠。
好吧,溫君昊不在自己的身邊,她昨兒竟然有點不習慣,真是輾轉反側很久才睡去。
等到下午的時候,柳氏過來和女兒說了幾句話,才和許老孃去見溫老夫人告辭。
她覺得女婿受傷,女兒出去走動不好,這纔不要她一起去。
溫老夫人聽他們要走,自然是挽留,溫和的道:“親家母你們難得來一趟,自然要多呆些日子;何況老太太這年紀,長途跋涉太累了,要好好的養養身子才能回去!都怪我們招待不週,要不過幾日讓戲班子來唱戲?”
“不用,這出來好久了,想家啦!”許老孃笑着拒絕:“多謝夫人的美意,不過我身子還算健朗;再者也牽掛家裡,雖然是小家小戶,可是也覺得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
柳氏也笑着開口:“親家母招待的夠好了,我們也開了眼界,再者青梅有您看着,我們也都放心,這就先回去了,下次喬遷之喜,再來打攪!”
溫老夫人笑着點頭:“既然如此,我也不久留,等到過年的時候,必定讓小四夫婦去拜年!等到明年,再讓馬車來接你們,這些日子,我們也初來乍到,很多事也不順手,實在是怠慢了!”
柳氏一聽到溫老夫人承諾讓女兒女婿回去拜年,心裡歡喜的不行,欣喜的道:“青梅有您這樣慈愛的婆婆,實在是她的福氣!她也沒什麼見識,還請親家母多多教導纔是!”
“親家母放心,青梅乖巧懂事,就憑她爲小四沖喜,我也絕不會虧待她……”
166 拿着雞毛當令箭
青梅已經悄悄的溜到琳琅閣,和自家爹在吃雞柳,羊肉,滷鴨,滷鵪鶉,順便聊天,看見許老孃她們回來,趕緊放下筷子,起身親自去扶許老孃坐下,甜甜的道:“祖母,你們回來了?趕緊的嚐嚐,瑤姬纔買回來的,好香呢!”
“恩,是很香,可巧我餓了!”許老孃聞了聞,只覺得香味撲鼻,也拿起乾淨的筷子嚐了羊肉。
許延東趕緊遞給柳氏一雙筷子,溫和的問:“要帶回去的東西都準備齊了嗎?”
“你放心,都弄好了,好在馬車大,到時候都能裝下!”
青梅見祖母和娘在吃東西,自己也在邊上啃雞爪,看見她們放下筷子纔開口:“祖母,娘,裝了奶牛的馬車明兒早上就走,那兩個人的賣身契,我已經給爹了。”
許老孃笑容滿面的道:“這麼快啊?這也好,不打眼!”
柳氏擔憂的看着女兒:“這真的沒事嗎?要不你先問問你婆婆去?畢竟你們還沒分家,這是公中的……”
“娘,您就放心吧?這些奶牛是四爺,爲了我那些點心鋪子特意養的,和鋪子一起全都歸在我名下呢!”
青梅對娘眨了眨眼:“要是有多,娘您可以試試牛奶浴哦?”
“你這敗家子!”許老孃看着孫女,眼睛一瞪:“你可給我消停點,現在可不是在自家,不能這樣糟蹋東西,要不你那嫂嫂肯定有意見!”
“知道了,我也就是說說而已!”纔怪,青梅可是滿心的準備嘗試一下。
沒一會兒,辛媽媽過來,看見青梅在也不意外,福身請安後,溫和的道:“老太太,四夫人,奴婢奉命來回話;老夫人查過了,三月十九是宜出行的好日子,就定在那日啓辰吧?”
青梅一聽自家爹孃要多住幾天,笑得眉眼彎彎:“好,還是娘細心,那就按娘說的辦!”
柳氏自然也不會反駁,親自遞給她一個荷包,笑着謝過:“勞煩辛媽媽了,明兒我再去謝親家母!”
辛嬤嬤很自然的收下荷包,福身道:“多謝太太,奴婢先回去了!”
“等一等,我聽說辛嬤嬤喜歡吃羊肉和滷鴨,這個是今兒剛買的,嬤嬤拿着嚐個鮮!”青梅趕緊把兩包還沒開過的,枯荷葉包着的羊肉和滷鴨遞給她,甜甜的笑:“滷鴨還有點熱呢?”
辛嬤嬤一愣,她還以爲經歷過紅秀的事,四夫人會害怕自己呢,趕緊伸手接過,福身道:“多謝四夫人!”
柳氏看着她離開,才低聲道:“你做的對,你婆婆邊上的三個嬤嬤,你也要時不時的送點東西!我看這三個嬤嬤,這個看着最好說話。”
“娘說的是!”青梅心裡暗忖:這個是最好說話,因爲沒人會爲難她;這難道就和咬人的狗不叫一個道理?看着越溫和可親的,越是出手狠辣?
等到晚上的時候,青梅獨自躺在寬敞的牀上,錦被孤枕,覺得邊上少了個時常偷親自己的人,一時之間還真的睡不着。
胡思亂想的時候,猛然想起明兒就是三月十五了,那個孔菲菲不是說要到溫府來收拾自己?不過自己現在夫君臥病在牀,應該不會喊自己去湊熱鬧吧?
倒不是自己怕她們,實在是自己還是剛進門的新媳婦,不想招惹太多的是非……
第二天早上,青梅自然是和被子難分難捨的糾纏了一番,才依依不捨的起牀。
瑤華看着青梅吃好了早點,就趕緊開口:“夫人,郭大夫來過了,在抱廈看了小半個時辰的醫書才走!”
青梅點了點頭,打了個哈欠:“好,還有事嗎?”
“還有今兒大房一大早就忙碌起來,還把打掃我們這邊院子的粗使婆子都借走了!”
“哦,這也沒事!”青梅也不在意,看着她問:“我爹孃那邊都在幹嘛?”
“幺幺在隔壁教兩位公子騎馬,老太太個太太還在走路,二爺在看書!”
青梅聽了點了點頭:“我先去給老夫人請安!”
自家爹孃晚點也不會有意見,婆婆那要是去的太晚了,那就不好說了。
溫老夫人一般都是卯時中(早上六點)起牀,梳洗後,用了早點就去小佛堂上香,再出去走一圈,一般都在辰時中(早上八點)回到大廳。
青梅也會在這個時候去請安,陪着說幾句話,就可以回房了。
她去的時候,看見溫老夫人和府裡的大管事秦忠在說話,也站在邊上聽了一會,才明白是爲了新宅子那邊的事情。
“是,老奴這就去辦!”秦忠抱拳後,看着邊上的青梅,也趕緊行了一禮:“老奴見過四夫人!”
青梅溫和的道:“不必多禮,秦管事辛苦了!”
“不敢,都是老奴份內事!”秦忠再次行禮後,才退後幾步,轉身離開。
“娘!”
青梅微微福身,笑着道謝:“多謝娘還特意看了啓程的日子。”
“坐吧!”溫老夫人看着她溫和的道:“你爹孃他們來一趟也不容易,等下我安排了馬車,讓護衛和大管家的兒子陪着他們出去轉轉,天華寺的齋菜和桃花都很不錯!”
又看着她道:“本來你也可以去,可是對外說小四臥病在牀,你就只能留在府裡了。”
青梅乖巧的點頭:“多謝娘安排,等四爺身子好了,我陪娘去吃素齋!”
溫老夫人和她說了些這些天的安排,這才示意她回去:“你去和你爹孃說一聲,難得來一趟,多走走也好。”
青梅也覺得她想的很周到,反正有管事陪着,有侍衛護着,自己也不用擔心,爹孃出去遊山玩水,也能更心情舒暢。
最重要的是,府裡大夫人有宴請,這要是自家爹孃去,她怕被人排擠;可是到時候來請,爹孃又不能推脫不去。
青梅回到琳琅閣一說,許老孃一聽要去天華寺吃素齋,倒是很有興趣:“這倒是好,趕緊讓景然他們也去!”
得意的看着青梅開口:“你兩個弟弟都是好孩子,早上起來就在那唸書,那聲音,可真好聽。”
“是嗎?那現在可以歇歇了,出去走走!”
青梅說完就吩咐:“紅玉,你快去小廚房,把糕點什麼的都打包兩份,一份給管事護衛!紅芳,你準備點出去要用到的東西……”
等到青梅把自家人都送上了馬車,這才自己回到房間,左右閒着無事,就繼續去書房寫自己的計劃書。
現在的天快要熱起來了,自己可以準備冷飲和各種牛奶棒冰,還有爹孃帶來這麼多的桃膠和擇子粉,應該也能頂一段日子,最好是再加點冰碗,還有牛奶糖。
算了,牛奶糖還是放到過年的時候吧?現在天氣會越來越熱,自己還是等到年底再說吧……
悠然居里靜悄悄的,瑤華她們三人在外間,各自忙着打發前來的婆子。
主要是打掃的婆子,還有洗衣房的媽媽,還有小廚房的嫂子,剛剛忙好,卻見守門的小丫鬟小跑着過來:“瑤華姐姐,大房的夫人,讓莫姨娘來請夫人過去一起用午飯,還說……”
瑤華微微皺眉:“你是叫甜甜對吧?隨我進去說吧!”
甜甜驚喜的點頭:“是,奴婢就是甜甜!”
書房裡的青梅,聽她說完,笑了笑:“你去讓人進來吧!”
瑤華見小丫鬟出去,纔不解的問:“夫人,大夫人讓姨娘來請您,奴婢覺得不安好心!您要不就別去了吧?反正可以說是照顧四爺,走不出去。”
青梅點了點頭:“我沒想去,不過是想知道大夫人是怎麼說的而已!”
莫姨娘隨着巧巧進來,恭謹的福身:“四夫人安,大夫人請您過去一起用午飯!”
青梅還是第一次看見大爺的通房,她們安安靜靜的好像沒存在一樣。
她身上是一身上好的淺藍色雲綾纏花衣,外面是一件玫紅色的素面褙子,下面是淺藍色的八幅四季裙;鴨蛋臉上眉清目秀,頭戴金簪,看着很是溫婉。
青梅只覺得心裡一塞,這溫柔俏麗的小婦人,現在已經三十多了,可是無兒無女,靜靜的呆在後院,只有這種場合,打扮的光鮮亮麗的出來,表現於氏當家主母的氣度。
青梅示意瑤華給她一個荷包,溫柔的道:“莫姨娘替我回去謝謝大夫人,就說我這邊要照顧四爺,就不過去湊熱鬧了!”
“多謝四夫人賞,奴先告退了!”
瑤華看着她離開,心裡很有兔死狐悲之感,眼神黯淡的低語:“要不是夫人,奴婢和姐姐現在比莫姨娘更慘!”
青梅看着她笑了笑:“這是我們的緣分,你本來就是聰明人,何必糾結過去?你去問問前院四爺的管事,莊子和鋪子有消息了沒?”
“是,”瑤華一聽這個就來勁,眉眼放光的問:“夫人,您把規劃弄出來了嗎?還有夏天轉眼就到,那個製冰要用到的東西,該準備了吧?這裡鋪子多,人更多……”
先前的時候,大房已經來了四個夫人,雖然是官階比溫君和低,是知州和知縣的夫人,可是人家在這連任,自然有自己的本事,於氏也顯得很隨和。
孔夫人是知州的夫人,帶了兩個女兒過來,大的卻是庶女,小的纔是嫡女。
姚夫人帶來的卻是大的是嫡女,小的是庶女。
男人們自然在前面的書房說話,溫君和也是第一次請同僚,昨兒很晚纔回家囑咐自己的夫人。
於氏給了見面禮後,大家才坐下來笑着喝茶,聊天。
孔菲菲聽她們說了一會,就開口了:“大夫人,我倒是認識許太太,她爲人很隨和,聽說她的女兒是您府上,服侍的大公子?”
“哦,是蓮兒吧?”於氏一愣,昨晚上夫君說過,孔家大小姐雖說是庶女,可是她娘是孔大人的表妹,很是受寵。
孔菲菲笑了笑:“就是蓮兒,夫人,您讓她出來陪我去院子裡走走吧?”
於氏自然不會反駁,笑着道:“好,莫姨娘,你去請四夫人也過來,見見夫人小姐們,再一起用午飯!”
姚夫人很是好奇的問:“可是溫家四爺的夫人?聽說是沖喜的?現在四爺身子大好了嗎?”
於氏笑了笑:“四弟已經好多了,就是這幾日天氣一變,舊疾復發,不能下牀!”
“沒想到四爺身子這麼瘦弱?”
孔夫人倒是笑了笑:“都說沖喜要是能成的人,都是旺夫旺子的,四爺好福氣,這可是千里姻緣一線牽啊!”
姚夫人笑着道:“好啊,原來夫人你也知道,合着就我不知道啊?”
孔夫人澀澀一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處境?這不過是我們大小姐在家裡說,我才知道一點罷了!”
姚夫人趕緊安慰:“夫人再忍忍,那邊畢竟是老太太的親外甥女,好在姚大人不是對您越來越好嗎?”
“不說這些掃興的事,溫夫人有空也往外走動一二,這底下的夫人,太太們,都想着認識您呢?您可不能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啊!”
於氏笑了笑:“我也是初來乍到,不敢貿然打攪!不過現在認識了你們,可算是有說話的人了!”
姚夫人喜出萬外的道:“這感情好,下個月初二就是我家女兒的生辰,到時候還請夫人大駕光臨,到時候也好讓大家見見夫人您的風采!”
“哎,我都是黃臉婆了,哪有什麼好瞧的?不過肯定要去湊個熱鬧……”
這樣,自己以後就可以接帖子了,白鹿城底下有十幾個知州,還有十幾個知縣,都要以自己這知府夫人爲尊,還有很多主簿們的太太,等着奉承自己……
莫姨娘回來,就遇到了在院子裡亭子邊,喂錦鯉的孔菲菲和許俏蓮。
丫鬟們站的遠遠的,沒有打攪她們說話。
孔菲菲看見她回來,伸手招呼:“那邊的姨娘,你怎麼沒把四夫人請來啊?”
許俏蓮在邊上低低的道:“她肯定不會來的,得罪人後躲起來,是她一貫的作派!”
莫姨娘走過來,微微福身,笑着道:“見過孔小姐,不知小姐有何吩咐?”
孔菲菲不滿的道:“你不是去請四夫人了嗎?四夫人來不來?”
莫姨娘溫柔一笑:“四夫人要照顧四爺,不方便出來呢?奴先退下了!”
“孔小姐,您就別和她計較了,要不等下她又哭哭啼啼的,好像您欺負她一樣!”許俏蓮很是溫柔的挑起她心裡的火氣:“她自小就仗着自己長的好看,現在又仗着沖喜有功,耀武揚威的很……”
孔菲菲冷笑:“今兒我偏要見到她,她住在哪兒?讓我的丫鬟去見她!”
許俏蓮低聲道:“讓你的丫鬟一直往東邊走,悠然居就是她現在住的地方!她這人就是欺軟怕硬,您的丫鬟這樣去,她肯定閉門不見啊!”
“沒事,到時候就說是老夫人讓她過來,她還能違背不成?”
她在府裡的時候,被自家的老夫人寵的如珠似寶,這樣拿着雞毛當令箭的事情,也不知道做過多少!
青梅和瑤華正說的起勁呢,瑤姬快速的走進來,低聲道:“四夫人,外邊來了個小丫鬟,說是老夫人讓您趕緊去大夫人那邊!”
“哦,”青梅以爲自己婆婆也過去了,讓自己去見見人,打個招呼,趕緊換了一身衣服過去。
青梅帶着幺幺和紅玉來到大房的時候,剛好在院子裡遇到了陪着客人出來走動的溫澤生。
溫澤生看着她,心裡一嘆,卻還是規矩的見禮:“四嬸,您來了!”
邊上的兩個年輕公子,皆是錦袍裘帶,見青梅年輕稚嫩,卻偏偏眉眼秀麗,嬌俏可愛,卻被溫澤生喊“四嬸”,都很好奇,笑着道:“見過四夫人!”
167 幺幺給我打
“這是孔大人的大公子,和姚大人的大公子!”
溫澤生見他們見禮,自己也只能介紹他們,隨後就微微福身道:“四嬸,您去西邊的客廳吧?我娘和夫人們在那說話呢?”
孔芝俊已經有通房丫鬟,見青梅桃花眼,柳葉眉,櫻桃小口一點點,和自己前些日子見到的花魁有幾分相似,忍不住笑着開口:“這真是四夫人嗎?前些日子我好像在哪見過您來着?”
“在哪見的?公子認錯人了吧?”青梅看他穿青色的繡梅花錦袍,腰束梅花絲帶,還算端正的臉上此時噙着一抹放蕩不拘的微笑,心裡莫明的有幾分不喜。
孔芝俊只是想和她搭訕,趕緊拍了怕自己的腦袋,歉意的道:“對啊,夫人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難不成真是我認錯了?”
“孔小姐,您看……”
許俏蓮和孔菲菲走過來,看見三個公子圍着青梅,低低柔柔的笑:“我們別走過去了,免得打攪他們說話。”
孔菲菲看見自己的哥哥圍着青梅說話,反而加快了腳步,憤怒的道:“不要臉,還敢勾搭我哥哥?”
“別急啊,您別生氣啊……”許俏蓮嘴上說的好聽,卻放慢了腳步,手裡緊緊的握着帕子,神色期待的看着前面。
“相似的人多,肯定是認錯了!”溫澤生此時已經開口:“時候不早了,我們先回去吃午飯吧?”
姚公子倒是存粹的欣賞,就像看到一朵美麗的花朵,下意識的多看兩眼。
不過,他知道孔芝俊的性子,笑着道:“是啊,孔大哥,今兒高興,我們小酢一杯如何?到時候再來作詩?”
孔菲菲來到他們的身後,聽到他的話,很是譏誚的道:“喝了酒,不是應該聽小曲嗎?到時候就讓她給你們唱個小曲,跳個舞,你們肯定能多喝幾杯……”
溫澤生神色一肅,嚴厲的大聲道:“閉嘴,誰準你胡言亂語!”
青梅毫不猶豫的道:“幺幺,給我掌嘴!”
孔芝俊趕緊打着哈哈:“四夫人,大公子別惱,我妹妹開玩笑的,我妹妹年紀小不懂事,你們……”
“是!”幺幺可不管什麼公子小姐,見孔芝俊攔着自己,乾脆身子一躍,臨空一翻,拉着孔菲菲的頭髮,伸手就是“啪啪啪……”的幾個耳光。
孔菲菲頭上的金簪和珠花,都叮叮噹噹的落到地上,幺幺的手勁可不小,幾個巴掌下去,把她的臉打的紅腫一片。
“啊……”孔菲菲淒厲的尖叫,瞬間劃破大房的院子。
孔芝俊也上前對幺幺拳打腳踢,可是幺幺都能避開。
許俏蓮見勢不妙,快速的疾步小跑回去搬救兵……
青梅看着孔菲菲被打了十來個耳光,臉都快變豬頭了,這纔開口:“幺幺,回來!”
溫君和他們在邊上的客廳裡,談笑風生間,突然聽到尖利的尖叫,手上的茶盞都差點掉了下去,趕緊起身去看個究竟。
“啊啊啊……”孔菲菲從來沒受過一根手指頭,現在只覺得整張臉都是發麻的,對扶着自己的孔芝俊嘶喊:“咯咯,五塊點去打四頭……”
這嘴巴發麻,聲音都變調了,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別急,爹會替你報仇的!”孔芝俊雖然很想給妹妹報仇,可是他知道自己不是那丫鬟的對手,自然不會上去打她。
孔方圓不敢置信的看着披頭散髮,臉色紅腫像豬頭,聲音歇底底的姑娘,不敢相信那是自己的女兒,可是她身上的衣裳又是自己女兒的,伸手哆嗦的指着孔菲菲問:“你是誰?芝俊,你妹妹呢?”
自己的親爹都不敢認,這下大家知道那十幾個巴掌有多狠了吧?
孔菲菲摸着自己又疼又火辣辣的臉,涕淚交加的大哭:“疊,我市肥肥啊……”
孔芝俊也趕緊開口:“爹,這是妹妹啊?就是被那丫鬟打的!”
溫澤生也趕緊來到自己爹的身邊,快速的把事情說了一遍。
姚公子自然也是去自家爹那,把事情說了一遍……
溫君和詫異的看了毫不怯場的青梅一眼,見她一襲紅色織錦寬袖長裙,秀髮梳成合歡髻,桃花眼含怒,下巴微微擡起,美麗又張揚,絲毫沒有害怕和慌張的神色。
孔方圓一聽兒子的話,方正的臉上也是橫眉豎目,久經官場自然有一身的氣勢,大聲道:“把那個死丫頭拖下去打死!”
他身後兩個一個青衣漢子,快速的上前,就對幺幺出手。
青梅毫不猶豫的開口:“幺幺,給我打,凡事有我給你頂着呢!”
“是!”幺幺脆生生的應下,氣勢洶洶的和那青衣漢子糾纏在一起,你來我往之間,無不相讓。
溫君和心裡也覺得孔家太過分,這也太口不擇言了吧?青梅怎麼說也是自家的四夫人,豈能被人如此取笑?
不過青梅出手也太狠了,她完全可以用別的法子;這一個弄不好,兩家就成了死敵,卻也神色嚴肅的開口:“這事不怪我府上的四夫人,任誰也不能受這侮辱!”
這事發生的太快,讓人措手不及。
而於氏她們出來的時候,就看場面亂成一團,幺幺和青衣漢子還在上下飛躍的廝打;還有這些人圍成一團,以及臉成了豬頭的孔菲菲。
孟氏看着孔菲菲的臉,下意識的拉住自己的女兒放慢腳步,心裡樂開了花,誰這麼厲害,替自己出了這口氣?真是讓自己渾身上下,無一處不愉悅。
於氏看着混亂的場面,腦子一轉,就開口道:“諸位,我們有事坐下來說清楚,免得誤會解不開;還有小姐的臉,趕緊讓大夫來醫治,免得留下什麼後患!”
又皺眉看着幺幺,對青梅道:“弟妹,有什麼事好好說,不要動不動就讓丫鬟動手,這打打殺殺的也太粗俗了!”
青梅不亢不卑的道:“我本來就是鄉下的粗野丫頭,所以不會這些彎彎繞繞的,敢羞辱我夫君,我就算是死,也要拖人墊背。”
於氏眸色一沉,卻溫柔的道:“弟妹,孔大人,你們讓人收手吧?孔小姐的臉要緊。”
孔方圓一想也是,要是自己的女兒臉上留下什麼疤痕,那可是一輩子的大事,狠狠的瞪了面不改色的青梅一眼,沉聲道:“餘華回來!”
餘華快速的往後一躍,神色陰沉的看了幺幺一眼。
幺幺毫不害怕的瞪回去,喘息的道:“我是打不過你,下次我和讓師兄們來收拾你!”
餘華臉色一僵,一個自己能應付,一羣的話……自己還是躲躲吧?
大家都來到客廳坐下,大夫很快的過來,先替大呼小叫,卻連話都說不清楚的孔菲菲抹上一層綠油油的藥膏,彎腰道:“夫人放心,小姐臉上多換幾次藥膏,就不會留疤!”
孔方圓這才鬆了口氣,神色嚴肅,眼神銳利的看着青梅,冷哼一聲,氣勢十足的道:“四夫人是吧?不知你爲什麼欺負我女兒!”
青梅端起茶盞也不喝,淡淡的道:“紅玉,你來說!”
“是!”紅玉從青梅的椅子後面走了出來,福身後才聲音清脆的開口:“四夫人過來的時候,遇見了三位公子,大家見禮後,這位公子說:孔大哥,今兒高興,我們小酌一杯如何?到時候再來作詩?”
紅玉歇了口氣,又繼續道:“這位小姐上來就接話:喝了酒,不是應該聽小曲嗎?到時候就讓她給你們唱個小曲,跳個舞,你們肯定能多喝幾杯!”
紅秀說完,又福身行禮,這才走到青梅的椅子後。
孔方圓聽了後,臉色青白交加,瞪了女兒一眼,見她頂着一臉綠油油的藥膏,又覺得心疼(這是親爹的表現),看着兒子沒說話,就知道那丫鬟沒撒謊了。
大廳裡的人一時之間都不說話,靜悄悄的落針可聞。
孔菲菲看着自家爹嚴肅的臉,頓時不幹了,開口道:“疊,呢藥味喔坐祖啊!租木騰我!”
孔芝俊窺了一下大家的神色,也開口:“妹妹乖巧可愛,天真無邪,不過是看見四夫人,心裡覺得親近,這纔打趣一下,四夫人也未免太狠辣了吧?”
孔菲菲一聽哥哥的話,瞬間接口:“酒事,額度!”
孔芝俊看了妹妹一眼,一臉沉痛的嘆了口氣:“我妹妹年紀小不懂事,上次在首飾鋪子和四夫人見了一面,回來還說要結交夫人,沒想到四夫人卻如此對她,於心何忍?”
溫澤生趕緊開口:“孔公子,這怎麼能說青……我四嬸下手狠,她是我們溫府的四夫人,不是……”
“這件事還真是誤會!”於氏出口打斷兒子的話,眼帶警告的看了他一眼,溫和的道:“孔小姐,我知道今兒這事您也委屈了;可是這事也不能說四夫人也不對,您是不該說這話;不過冤家宜解不宜結,就讓四夫人給您陪個不是,好不好?”
孔菲菲惡狠狠的看着青梅,咬牙切齒的道:“不行,然她可頭任搓!”
青梅嘴角一翹,端着茶盞的纖纖玉手十指尖尖,眼波流轉的看了孔菲菲一眼,傲嬌的擡高了自己的下巴,聲音清脆的道:“既然你想磕頭認錯,那就趕緊的啊!”
孔芝俊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子,指着青梅道:“你不要欺人太甚!”
溫君和摸着自己的兩撇小鬍子,臉上無喜無怒,淡淡的道:“大家有話慢慢說!”
於氏看了後面的莫姨娘一眼,眼一轉,就開口問:“莫姨娘,你怎麼迎四夫人的?啊,你看看,現在弄得這局面!有什麼事,你不會擋在前面嗎?”
莫姨娘沒想到夫人會藉機爲難自己,心裡知道,肯定是因爲前段時間自己送東西去給大爺,卻被大爺留了一晚上的事情,趕緊出來跪下,也不辯解,磕頭道:“夫人恕罪!”
溫君和看着自己的女人,她難得穿着這麼鮮亮,淺藍色雲綾纏花衣,外面是一件玫紅色的素面褙子,鴨蛋臉上眉清目秀,肌膚白皙,溫柔端莊的跪在那磕頭,看着格外可伶,沉聲道:“如錦你起來說話!”
莫姨娘這才起身,站到了溫君和的身邊。
青梅看着莫姨娘那樣子,只覺得心裡一塞,開口道:“莫姨娘來請,我想着要照顧四爺,就回絕了!可是後來來了個小丫頭,說是老夫人讓我過來,我纔過來的!”
眼神看了看在場的丫鬟,嚴肅的道:“是哪個丫鬟來傳話的?自己給我站出來,要不等我的丫鬟認出來,別怪我出手無情!”
冷笑一聲:“還不出來!”
孔菲菲身後的丫鬟抖了抖,眼神滴溜溜的轉,就看見四夫人對自己陰測測的笑,想到她讓人收拾自家小姐的情景,額頭上的汗珠就冒了出來,腿也直打哆嗦……
許俏蓮低眉順眼的站在大夫人的身後,卻把大家的眼色都收在眼底;看見莫姨娘對自己微微一笑,就知道自己再不說,她也要說出來了;可是自己說的話,不是把自己也拉下水了嗎?
莫姨娘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畢竟剛纔也算是青梅幫了她一把,自己不說也能查清楚,反正等夫人知道了自己的肚子有了大爺的骨肉,肯定不會善待自己,還不如……
莫姨娘溫柔的道:“奴去請四夫人回來後,遇到孔小姐和許姨娘,她們知道四夫人不來,似乎很失望,奴看着孔小姐身邊的丫鬟出去過……”
許俏蓮攥緊了自己的手,快速的走出來,楚楚可憐的看着溫澤生,嬌嬌弱弱的道:“都怪妾沒有阻止孔小姐,可是孔小姐只是覺得四夫人爲人爽快,一擲千金的爲她娘添置了很多首飾,這纔想和四夫人討教一下關於首飾的事情!”
眼淚在眼裡打滾,低低的嘆息一聲:“沒想到孔小姐一時大意,說錯了話,卻變成了如今這局面……”
那日,宋氏想起柳氏手腕上的手鐲,心裡是又嫉又恨,第二天就去鋪子裡問小二,這才知道青梅爲柳氏花了近四千兩銀子,趕緊寫信告訴女兒。
在她的心裡,覺得溫家以後的家財,都會有女兒和外孫的一份,怎麼能被青梅這樣揮霍。
而且青梅都給她娘買那麼好的首飾了,她也想讓自己的女兒給她買。
許俏蓮現在一面幫着孔菲菲說話,一邊告訴大家,青梅是多麼大方的人,爲她娘添置的首飾,連孔菲菲這個大家小姐都羨慕。
孔芝俊也瞪了青梅一眼:“四夫人,你出手也太狠了吧?”
青梅桃花眼熠熠生輝的看着許俏蓮,冷冷一笑:“許姨娘既然不認爲這話有什麼不對,那就來唱個小曲,跳個舞來給大家樂呵樂呵吧?”
姚公子下意識的看了看許俏蓮,覺得她腰肢纖細如柳,跳舞應該很好看……
“妾,妾不是這個意思!”許俏蓮感覺到有人看自己,一時間俏臉通紅,她怎麼也沒想到,青梅現在這麼難纏,只能低着頭落淚。
她心裡快速的想了一遍,發現自己在這件事上沒有出手,這才悄悄的鬆了口氣。
溫君和心裡也覺得頭疼,這孔方圓是太子的人,自己現在明着是皇上的人,可是他不想得罪他。
現在這件事,最好的法子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把眼神看向自己的夫人,示意她打圓場。
於氏嘆了口氣:“都說禍從口出,今兒的事都是我的不是,我給孔小姐賠禮了!”
又看着孔方圓誠懇的道:“大人,我們大爺常說您心胸寬廣,爲人仗義,您看這事雖然是誤會,可是確實是大小姐出言不遜,這要是傳出去,豈不是給大人臉上抹黑?”
孔方圓也不想明着鬧僵,畢竟溫家是皇上的人,可是怎麼着也要給個臺階,神色嚴肅的看着青梅……
169 抱大腿
孔方圓也不想明着鬧僵,畢竟溫家是皇上的人,而且他的品階比自己高,可是怎麼着也要給個臺階讓自己下,神色嚴肅的看着青梅……
青梅桃花眼裡熠熠生輝,絲毫沒有畏懼之色。
這小戶之女到底不會爲大局着想,自己再計較下去,面子上的關係都不能維護,可不是自己願意看到的。
姚宇帆見他們都不開口,笑着打圓場:“誤會誤會,這可真是好事多磨,大家都消消氣啊,有話好好說!”
“真是禍從口出啊!”孔方圓瞪了女兒一眼:“既然如此,我就先帶着孽女回去了!”
孔菲菲想來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現在自己被人打了,爹也不幫自己,怒從心起,拿起茶几上的茶盞,就像青梅擲去,恨恨的道:“尼娶四八!”
許俏蓮沒想到孔菲菲還敢動手,下意識的趕緊挪到大夫人身後,緊張的看着起身的溫澤生。
幺幺快速的伸手,就把那茶盞接到手上。
溫澤生看到青梅沒事,心裡才鬆了口氣,起身不悅的道:“孔小姐,還請你自重!你這樣成何體統!”
孔方圓瞪了女兒一眼,無奈的道:“你就消停點……”
青梅已經接過幺幺手裡的茶盞,用力擲向孔菲菲面前,細膩的瓷器在青石板的地上,發出清脆的破裂聲,瞬間四分五裂。
“啊……”孔菲菲嚇了一跳,驚叫一聲!
於氏皺眉看了青梅一眼,不悅的道:“弟妹,你和一個孩子計較什麼?”
青梅起身一笑:“她是哪門子的孩子?論年紀,她比我大一歲,難不成她是庶女,我就該讓着她?不和她計較?”
孔芝俊憤怒的臉都紅了,自己最恨的就是庶子這身份,現在被她這樣說出來,只覺得七竅生煙,不管不顧的大罵:“你以爲你是誰?你也不看看,你是什麼東西,你不過是沖喜的小戶之女,你……”
青梅看着他,一臉不解的問:“那你是什麼東西?”
孔芝俊憤怒的道:“閉嘴,我不是東西,你纔是……”
青梅打斷他的話,瞭然的點頭:“哦,原來你不是東西!”
“你,你,你纔是……”孔芝俊只覺得自己臉紅脖子粗,恨不得弄死她纔好!
青梅憐憫看着他:“還是個結巴!”
看着青梅把人氣的半死,溫澤生笑着搖頭。
於氏心裡真的很恨青梅,她不僅搞砸了自己的第一次宴請,還讓自己的兒子處處替她出頭,現在還不息事寧人。
她覺得自己的心跳也加快了,自己的怒氣快要忍不住了,深深的吸了口氣,才眼帶警告的看着青梅道:“弟妹,不要逞口舌之利!”
溫澤生下意識的看着自家娘,眼帶懇求。
青梅笑了笑,桃花眼不退不避的看着於氏,聲音清脆的道:“我倒不知道,今兒我做錯了什麼?孔小姐讓小丫頭,藉着孃的名義騙我過來,這就是大家閨秀?張口小曲,閉口跳舞,我們溫府什麼時候變成了秦樓楚館?”
就算自己女兒錯了,孔方圓也覺得她不該下此重手,他到底是當官已久之人,很不滿的看着青梅道:“我女兒不過是見你的買的首飾好看,這纔想和你開個玩笑罷了,你何必咄咄逼人?現在你打也打了,難不成還要她的命嗎?”
於氏看着青梅頭上的翡翠簪子,淡淡的道:“弟妹,四弟身子不好,你多費點心思在四弟身上,少費點心思打扮!”
溫君和今兒一早就去給娘請安,倒是知道自己的弟弟不在;聽到自己的媳婦爲四弟打抱不平,可是又不能明說,無奈的道:“珍箏,你也別說了!”
孔方圓不想待下去,眼神不善的看了看青梅,道:“下官先告辭了!我們走!”
孔菲菲眼神惡狠狠的盯着青梅,擡起紅腫的臉,冷哼一聲走出去。
孔芝俊無奈的和姚公子他們打了個招呼,眼神看着青梅的時候,就像是在看死人!
孔夫人是最後走的,路過青梅的時候,張了張嘴,無聲的說:“小心!”
姚大人也拱手告辭。溫和的道:“大人,今兒這事還真的不怪四夫人,孔大人什麼都好,就是這內宅太亂,哎,我們改日再聚吧?”
溫君和歉意的道:“好,改日我做東,我們一起坐坐!”自己親自送他們出去。
於氏也送姚夫人出去,很是無奈:“真是對不住了啊……”
溫澤生看着青梅,低聲道:“四嬸,你別擔心,這件事情錯不在你!”
許俏蓮看見他的神色,心裡酸的要命,心裡一轉,委委屈屈的上前賠不是:“四夫人,都怪妾不好,當時就該攔着孔小姐!”
青梅看着她那委委屈屈的樣子,心裡就覺得膩歪,看着她冷笑:“沒有你的煽風點火,人家估計還沒這麼聰明呢?我只想你離我遠點,要不你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許俏蓮見邊上的溫澤生看着自己皺眉,心裡一顫,趕緊跪下一把抱住青梅的一條腿,順勢快速的用力一掐,擡着臉一臉楚楚可憐的看着她:“你怎麼能懷疑我?”
許俏蓮知道,自己就算掐疼她,她也不好意思說出來。
而自己都這樣了,她還不依不饒的話,未免太過……
青梅腿上一疼,見她還敢故技重施,揮手就給她一巴掌,恨恨的道:“許俏蓮,我早就想揍你了,讓你掐我!”
許俏蓮鬆開了手,捂住自己的臉,無助的看着青梅搖頭:“我真的沒有啊?你爲什麼……”
青梅再給她一耳光,看着兩邊都紅了,這才滿意,冷笑:“讓你裝,早就說過離我遠點!”
溫澤生一時之間驚訝極了,沒想到青梅這麼暴脾氣,趕緊拉着許俏蓮起來,神色焦急的道:“你別哭了,趕緊回房去啊?免得娘看見你哭心裡不高興!”
許俏蓮見他扶起自己,心裡還忍不住竊喜呢?聽到他的前兩句話,心花怒放……可是後面這就扎心了啊?
這是怕於氏看見青梅打自己,來替自己出氣吧?
所以他還是爲青梅着想?自己就這麼可憐?自己還是他的妾呢?
許俏蓮這下眼淚流的更急了,委屈又傷心的看着他:“大公子,你……”
溫澤生生怕自己的爹孃進來,見到許俏蓮臉上的紅印子(青梅的力氣怎麼這麼大),會對青梅有怨言,自己拉着許俏蓮往外走,低聲道:“你快回去四叔那!”
他覺得自家四叔在,後續的事情就不用青梅操心了。
他這樣爲自己着想,青梅還真的不好意思再鬧下去,對溫澤生揮了揮手:“好勒,你走吧,我這就回去。”
莫姨娘看見溫澤生他們走了,這纔來到青梅身邊快速的低語:“四夫人,您趕緊去老夫人那,把事情原本的對老夫人說了,老夫人肯定會護着您的!”
青梅心裡也想去老夫人那,點了點頭:“好,多謝莫姨娘指點!”
“不敢,奴先退下了,四夫人也趕緊走吧?”
溫君和夫婦送客回來,看到大廳裡空蕩蕩的,只有莫姨娘指揮着幾個小丫鬟在收拾桌子上的東西,和地上的碎瓷片。
於氏沉着臉坐到鋪了墊子的圈椅上,見小丫頭們都收拾好,退下了,這才忍不住抱怨:“夫君,您看看這青梅像什麼樣子,粗俗無禮,又不顧大局,把好好的宴請給糟蹋了!現在孔家肯定有意見,會和你處處作對!”
溫君和也皺眉:“哎,這也不能全怪弟妹,她維護的是溫家和四弟的面子;要是面對那話,還委屈求全,置我們溫家的臉面於何處?”
於氏深深的吸了口氣,才換上了擔憂的口氣:“夫君啊,我是擔心您啊?都說強龍不壓地頭蛇,您這是初來乍到,下面的官員纔剛剛認全;可是孔家卻是在這連任,這要是給您使絆子……”
溫君和對她笑了笑:“罷了,事到如今,不過是見招拆招,我先去娘那邊看看。”
於氏也覺得自己該和婆婆好好說說,溫聲道:“我也去給娘請安,隨便問問孃的意思,弟妹這樣可不行,會給四爺添亂子的!”
溫君和心裡也覺得到底是自己的夫人處事周全,也能在夫人間遊刃有餘,笑着點頭:“弟妹畢竟年紀小,又沒人好好教導過,這才魯莽了點!不過,這不是初生之犢不畏虎嗎?哈哈,人看着溫溫柔柔的,倒是看不出這性子這麼急!”
於氏心裡更恨了,卻還是低低一嘆:“四弟以後的內院,肯定是要她管的,可是前些日子風波還沒褪去,如今又出了這事,我想起來就頭疼!等兒媳婦進門了,我可要好好調教一二,要是像她這樣,我還不急死啊?”
溫君和也不以爲意往前走:“我相信你,我們過去吧?”
莫姨娘看着他們聯袂而去,自己靠在後面的牆上沉思了一會,手溫柔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自己以前顧忌着家人,在夫人面前唯唯諾諾,絲毫不敢有什麼。
可是沒想到爹孃只顧着哥哥弟弟,絲毫不心疼自己這個女兒。
自己上次和娘,還有嫂子,弟妹見面,說起自己因爲避子湯,至今沒有孩子,可是娘卻反而勸自己:“要孩子做什麼,好好的服侍大爺,就是你的福分了!”
大嫂也道:“就是啊,你要有了孩子,大夫人肯定不會照顧我們家了,你要害死我們嗎?”
弟妹也羨慕的看着她:“是啊,你可不能生孩子……”
莫姨娘一想起這些,心裡就忍不住的疼,她垂下眼眸,遮住裡面的不甘和怨恨;她們怎麼不想想自己,一個月就一兩次見大爺的機會;自己這輩子就在這後院孤孤單單的一個人嗎?
她前兩個月,送衣服去給大爺,大爺留她住了一宿。
第二天回來的時候,等着她的卻是一碗避子湯;她喝下了避子湯,心裡卻涌上了個大膽的想法;藉着後面去送補湯的機會,勾着大爺在書房有了魚水之歡……
她很快就回來,夫人果然沒有疑心,沒想到自己月事真的一個月沒來了,這下快要瞞不住了……
她想了想,還是走向了後院,這件事自己一定要鼓動花姨娘纔好……
大房看着乾淨,妻妾平靜,可是暗處卻風雲迭起……
青梅自然知道,自己和孔家這一鬧,肯定是不能善罷甘休,帶着丫鬟就去溫老夫人那裡請罪。
溫老夫人在青梅沒到的時候,就已經聽辛媽媽說了事情的經過,閉着眼淡淡的哼了一聲:“孔家未免太過了,就憑青梅維護小四的臉面,這件事青梅就做的對,不過她……”
沒一會兒,青梅來到老夫人那,就和兩個丫鬟一起跪下請罪:“娘,青梅前來領罪!”
溫老夫人端着茶盞淡淡的問:“怎麼了這是,起來說話吧?”
青梅心裡覺的地上跪着太硬了,趕緊起來,不好意思的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看着她的臉色不算太難看,這才甜甜的道:“娘,我就是覺得我雖然是出身不高,可也是清清白白的小戶千金;何況,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現在是四爺的妻子,就該爲四爺的名譽着想;怎麼能讓人說四爺娶的是那樣的媳婦呢?”
她知道老夫人疼四爺,這纔敢狡辯一二,雖然她說的是事實,可是也知道自己打的可不是一般人。
溫老夫人眉眼淡淡的看着她,卻自有一股威儀,見她眼神沒有閃躲,心裡倒是還有點滿意,卻還是一挑眉:“你知道自己哪兒錯了嗎?”
青梅快速的想了想,看着她羞澀的道:“青梅愚笨,還請娘指點!”
溫老夫人皺了皺眉:“你也太過輕信人了,我怎麼會讓小丫鬟過來傳話?還有是陌生的小丫鬟,當下就該讓你自己的丫鬟跟着,到底是哪兒的人!你那的幾個丫鬟,輪流到辛嬤嬤這來學學規矩。”
青梅一想到,她有事要麼是身邊的嬤嬤,要麼是大丫鬟來,確實是自己大意了。
主要是她以前家裡,哪有什麼大小丫鬟之分?
趕緊福身,恭謹的道:“多謝娘指點,青梅記住了!”
又看着她眨了眨自己美麗的桃花眼,眉眼彎彎,好看的小米牙露了出來,顯得格外嬌俏可愛,靦腆,羞澀的笑:“娘,不僅是我身邊的丫鬟,就連我也是對這些不懂,您就心疼兒媳婦,乾脆讓辛媽媽去我那邊指點一下我好不好?”
溫老夫人看着小兒媳這樣子,倒是心裡一軟,自己的小四生的晚,也不知道自己還能陪他幾年。
而且她只有四個兒子,沒有女兒,看着青梅這樣子撒嬌賣萌,心裡覺得很受用。
她的另外三個兒媳,都是大家閨秀,可是從來不會這樣撒嬌,而且隨她們的夫君在外面,在自己面前的機會就少。
當然,最主要是她看青梅順眼;要是討厭一個人,看見那眼波流動,嬌俏惑人的樣子,就會更加討厭,忍不住暗罵“狐狸精”。
門口的丫鬟進來福身道:“老夫人,大爺,大夫人來了!”
“恩,讓他們進來!”
溫老夫人也沒答應青梅,自己端正的坐在那,神色之間都是威嚴。
於氏進來,一看婆婆的臉色,心裡暗喜:這下好了,婆婆終於也開始嫌棄青梅了。
“娘!”
溫老夫人看着他們夫婦見禮,淡淡的道:“恩,坐吧,今兒的事,你們覺得該怎麼着?”
溫君和坐在邊上,看着她道:“我明面上會和解,想個法子,暗地裡找找他的證據,最好能罷官或者……”
於氏心裡心災樂禍的不行,嘴裡卻爲青梅求情:“娘,今兒這事也不能全怪弟妹,到底是孔小姐出言不遜在先!”
溫老夫人眉一挑:“那你說怎麼辦好?”
169 暗濤洶涌
於氏很想說把青梅休了,或者狠狠的打一頓,再不濟也要跪小佛堂,可是到底還是很謹慎的道:“任憑娘做主!”
溫老夫人看了一眼低眉順眼的青梅,淡淡的道:“那就讓辛嬤嬤去好好教教你規矩吧?等你爹孃走了,辛嬤嬤再去吧!”
青梅感激的看着她,福身應下:“是,娘您想的真周到,青梅一定好好學規矩。”
她心裡覺得溫老夫人挺不錯的,畢竟先前自己就求過她,讓辛嬤嬤指點自己,現在她這樣說,不僅堵住了於氏的嘴,也讓自己得了便宜。
於氏卻覺得這個處罰太輕了,好歹也要好好收拾她,打幾個板子或者是跪小佛堂纔好啊?
她心裡一轉,就好奇的問:“弟妹啊,孔小姐買首飾才和你起口角,你到底買了什麼好東西,讓她看見也動心?”
青梅覺得她揪住這不放,明顯是在溫老夫人面前,給自己上眼藥;而且自己買了什麼,根本也瞞不過去,去鋪子一問就知道了。
很乾脆的道:“四爺說了,我現在是四夫人,給了我四千兩銀票(數字往小了說)讓我買點首飾,給我娘撐撐場面!”
又看着於氏道:“就爲了一支八十兩的玉簪,孔小姐就非要和我擡價,我心疼四爺的銀子,擡了兩次就不捨得叫價了!”
於氏也沒想到起因只是八十兩的玉簪,而且她這樣明說是溫君昊的意思,自己也還真無話可說,只能笑了笑:“沒想到是這回事啊!”
“是啊,大嫂要是不信,儘管去問大公子的小妾,那二百兩銀子還是許太太付的呢!”
青梅這話一出,於氏的臉色不好了,她這話說的太狠了,自己兒子的妾家人來投奔溫家,可是現在出手大方,連四夫人都捨不得買的簪子,她卻買來送人……
於氏只恨自己提出這事,趕緊轉移話題:“現在我們和孔家已經交惡,大爺要多加小心,最好儘快找到證據,也好扳倒孔家!”
她這話的意思,就是現在最爲難,最危險的就是她的夫君,你惹下的亂子,現在卻是他們大房在善後。
青梅想了想,看着溫老夫人道:“娘,我們不是和孔家交惡,我們是和孔家的妾,還有她的兩個孩子,只要我們尋個錯處,讓孔夫人收拾了他們!”
於氏挑眉一笑:“弟妹你說的簡單,小吳氏是孔大人的表妹,有老吳氏在,你覺得這小吳氏能失寵嗎?”
青梅笑了笑:“沒試過,怎麼知道不行呢?”
溫老夫人看着兩個兒媳婦,淡淡的道:“既然小四媳婦有這想法,那就去試試吧?老大你也小心點,這件事情看看怎麼辦好!”
“是!”
於氏看着答應下來的青梅,心裡很是不屑,如果是自己還有幾分可能,可是就她,想要小吳氏失寵,那就是天方夜譚。
青梅回到自己的院子裡,簡單的吃了午飯,就認真的叮囑幾個丫鬟:“你們誰也不許走漏風聲,讓我爹孃他們知道!”
自己爹孃要走了,自己可不能讓他們擔心。
幺幺她們都齊聲答應,瑤姬更是羞愧的紅了眼睛:“夫人,都怪奴婢太不小心了!”
“吃一盞長一智吧!”青梅看着她們嘆了口氣:“我們都得懂些規矩了,還好是在自己府裡,要是在外邊遇到這事,那結果就更慘了!”
“是!”
大家都齊聲應下,幺幺就好奇的問:“夫人,您想用什麼法子?”
青梅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叫人把小吳氏打探清楚,還有孔家的事,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
瑤華趕緊道:“那奴婢去請章護衛過來!”
“恩!希望他不會讓我失望!”
章之鴻五官端正,身材中等,看着年近三十,目光明亮而誠摯,穿着簡單的藍色箭袖長袍,抱拳恭謹的道:“屬下見過四夫人!”
青梅端正的坐在上面,溫和的道:“章護衛,我今兒有事勞煩你!”
“夫人儘管吩咐就是,四爺走的時候,吩咐屬下,四夫人的事就是四爺的事!”
青梅聽了心裡一甜,她敢提出這法子,就是因爲他走之前給自己說的話。
“好,你儘快打聽出來孔方圓後院的情況,注重查小吳氏……”
章之鴻聽了後,抱拳道:“是,屬下這就帶兄弟們去打聽!”
青梅笑了笑,把先前準備好的荷包遞給瑤姬,溫和的道:“這是我的一點心意,你拿去請兄弟們喝茶!”
“是,屬下謝四夫人賞賜!”
章之鴻心裡以爲是幾兩銀子,接過瑤姬給自己的荷包,卻發現是輕飄飄的,心裡就知道是銀票了。
他心裡其實對夫人身邊的瑤華更有興趣,可是自己先前的媳婦難產死了,又留下個四歲的女兒,也不知道她願不願意。
不過他現在二十五了,爹孃催的急,還是準備把這件事辦的漂亮點,到時候也好求四爺說一聲。
他回到前院自己住的房間,打開一看是五十兩銀子,沒想到四夫人還這麼大方啊……
收拾好荷包,就去外面喊了幾個不輪值的人,從自己的荷包裡拿出幾兩碎銀子,笑着道:“哥幾個今兒夫人有事吩咐……到時候成了,我請客去聚賢閣吃一頓!”
“好嘞,您這客可是請定了,到時候不醉不休!”
這邊,於氏回到自己的院子,看着丫鬟早已擺上飯菜,只覺得自己什麼胃口也沒有,吃了幾口菜就放下。
溫君和看見了,嚥下嘴裡的菜,溫和的笑:“這有什麼好吃不下飯的,我們溫家到底不是一般的人家,你何至於擔心到這地步?”
於氏不能告訴他,自己是因爲氣婆婆對青梅這麼寬容,只能嘆了口氣:“我就是覺得人家第一次上門,就鬧出這種事!現在只希望娘身邊的辛嬤嬤能教好弟妹,要不實在是委屈了四弟!”
看着他問:“要不你下午去看看四弟?”
溫君和示意佈菜的丫鬟退下,低聲道:“暗部出了點事,四弟帶着人都出去了;你等下準備點東西,等弟妹的孃家人走的時候帶走。”
“哦,好!”
於氏很聰明的沒有問下去,再問他也不會多說什麼。
她的心裡還是不希望暗部出什麼事,那是自家的底氣,可是要是真的出事,希望是小事,不知道以後能不能讓自己的兒子管着暗部?
還有,溫君昊不在,青梅不僅沒人撐腰,也沒人跑腿……
吃了午飯後,溫君和就先去書房休息。
於氏讓人叫來許俏蓮,看着她不滿的道:“我不管你家裡的人是怎麼和孔家勾搭上的,你立刻去信,讓他們離孔家遠點,知道嗎?”
許俏蓮自然知道於氏心裡的不滿,擡起自己的臉,溫順的道:“是,妾的爹認識孔大人,這纔有了來往,妾回去就讓丫鬟送信回去!”
於氏看見她臉上還有一點點指印,皺眉:你臉上怎麼了?”
就是於氏不叫自己,許俏蓮也會來她面前走一遭,其實青梅先前打的,已經消了。
溫澤生親自看着她用毛巾敷臉後,好的差不多了,才放心的去書房吃午飯。
這是許俏蓮聽到於氏叫自己,自己打的。
許俏蓮就等着她開口問,咬了咬脣,委屈的道:“您和大爺去送客的時候,四夫人就責怪奴婢不該說首飾鋪子的事,上來打妾……”
於氏氣的不行:“你是死人嗎?就不會躲開?”
“妾被公子拉住了,躲不開啊”許俏蓮的眼淚再也忍不住落下來楚楚可憐的道:“公子這樣待妾,妾的心都碎了……”
聽到自己兒子做出這種事,於氏心裡只想弄死青梅這個狐狸精,低聲安慰道:“好了,你回去再敷敷,這件事就此打住,明白嗎?”
“是,妾明白,要不是夫人您喊妾過來,妾都不敢出門!”許俏蓮看着她低低的道:“現在公子在外面有事忙碌,和妾在一起的時候,倒不是回回都喊她的名字了!”
她話裡話外的意思,都是溫澤生現在不經常見青梅,就不會惦記了。
“好,我知道了,你回去歇着吧?”於氏看着她走了,這才鬆開了緊緊握住的手,眼神裡透着怨毒,恨恨的道:“青梅,我不能讓你呆在溫府,你會害了我的兒子,我不能讓你毀了我兒子……”
下午天快黑了,許老孃他們才坐着馬車回來,眉飛色舞的說着外面的景色。
許景軒誇張的用自己的手比劃了一下,驚喜的道:“姐姐,真的好美好美,都是桃花,就似人間仙境……”
許景然笑着接口:“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桃花亂落如紅雨!”許延東笑了笑:“真是人間美色啊!”
柳氏看着女兒一臉嚮往,抿嘴一笑,溫柔的道:“等過幾天君昊好了,你們也去瞧瞧!”
“對啊,”許老孃趕緊點頭:“那裡不僅景美,那素齋更是好,鮮美極了,真是說不出的好吃……”
青梅促狹的一笑:“能讓祖母這無肉不歡的人都說好,可見這素齋是真的好!”
許老孃毫不猶豫的瞪了她一眼:“能吃是福你懂不懂?再說我今兒走了這麼多路,肚子早就空了!”
“是,是,廚房裡今兒不僅有烤羊,還有東坡肉和銀葉魚……”
白鹿城還是有很多景色優美的地方,許老孃他們這幾日,玩的很是愉悅,轉眼之間就是三月十八。
明兒就要啓程回去,自然是留在府裡不出去,和溫老夫人說了會話,又去大房走個過場,回到琳琅閣的時候已經不早了。
“祖母,你們回來了?”青梅扶着許老孃坐下,自己也順勢坐在她的邊上,不捨的看着他們,低聲問:“明兒你們回去,路上有什麼想吃的嗎?”
“到時候叫人買幾斤滷肉就好!”許老孃溫柔的拍了拍她的肩膀:“青梅啊,你在這裡要好好的,祖母知道你是個聰明人,只要你用心,肯定能和君昊過的好好的!”
用力的拍了拍她的背,兇巴巴的道:“你可千萬別給我無法無天,知道嗎?好好學着做賢妻良母……”
“知道了,祖母,我不在家,你纔不要無法無天呢,到時候少吃肉,多吃素和水果,少吃甜食,多走動!”
青梅說完,就看見紅芳進來,福身道:“夫人,老夫人那邊的王嬤嬤來了。”
“快請!”
青梅自己站了起來,看着王嬤嬤身後跟着四個丫鬟,手裡都捧着盒子進來,一起屈膝問安:“見過老太太!”
王嬤嬤笑着道:“老夫人很是不捨親家離去,就讓奴婢給送了點禮物,也好留着當個念想!”
“替我多謝老夫人……”
客氣了一番,送走了王嬤嬤後,許老孃摸着給自己的長方形的盒子感嘆:“看看這盒子都是紫檀木做的,真是太奢華了!”
小心翼翼的打開一看,裡面是一套金鑲玉的首飾,她拿着金簪,打量上面鑲着的紅寶石,一手拍了拍胸口,驚呼:“我的天啊,這,這得多少銀子啊?”
青梅給她買的手鐲,已經是貴重的讓她罵“敗家子”雖然她也很喜歡,當時就把自己細的金手鐲換下了。
可是看着這金鑲玉的頭簪和耳環,手鐲,她真是第一次見到,依依不捨的放回去,閉着眼睛抵住誘惑:“拿走,拿走,這太貴重了!”
青梅笑了笑:“祖母,你就收着吧?這老夫人送出來的東西,就沒有收回去的時候!”
“真的?”許老孃見孫女點頭,不由感嘆:“這溫家得多有銀子啊?就這一套首飾,就能抵我們的家業了吧?”
柳氏打開自己的盒子,見是一套飄花的翡翠,看了看女兒才道:“這是讓我們下次還來的意思吧?”
青梅覺得這首飾不僅珍貴,也可以撐門面,溫老夫人這也算是厚禮了吧?
至於爹和兩個弟弟,都是羊脂玉的平安扣,還有文房四寶。
青梅勸祖母和娘收下禮物,於氏也讓人送來六匹布。
雖然青梅不想收她的東西,可是現在沒撕破臉皮,自己不收反而是自己不在理,而且自己肯定會還回去,也不多說什麼。
她陪着祖母逛園子,陪着兩個弟弟餵馬,和爹孃說着家裡的莊子,還有鋪子。
可是再怎麼不捨,她還是在三月十九這邊的早上,和溫老夫人還有於氏,依依不捨的送別了自己的親人。
於氏看着紅着眼睛的青梅,笑着道:“弟妹年紀輕輕,捨不得家人也是人之常情!不過現在家人走了,你也好好好的照顧四弟了!”
溫老夫人看着馬車已經沒了蹤影,才轉身往回走,淡淡的道:“回頭我讓辛嬤嬤過來住一段時間,小四媳婦你好好的學學規矩。”
“是!”
青梅應了一聲,看了看馬車消失的方向,才隨着她往回走!
邊上的於氏看着青梅紅着眼,又要被辛嬤嬤教導,心裡說不出的開心,心滿意足的回去了。
青梅回到房間,看着自己身邊的六個丫鬟,嘆了口氣:“好了,等下辛嬤嬤要來了,大家這段時間就老老實實的呆在悠然居里,爲了以後我們都好好活下去,大家都給我好好學着點,知道嗎?”
“是,奴婢記住了!”
青梅又柔聲安撫:“我現在身邊就你們六個,只要你們忠心,我自然不會虧待你們!要不,紅秀就是你們的前車之鑑!”
“是!”
青梅敲打了她們幾句,才嘆氣:“趁着辛嬤嬤還沒來,我們該吃啥吃啥,上面是今兒早上剛送來的雞柳什麼的,大家別客氣!”
小丫鬟進來低聲道:“四夫人,章統領求見!”
“哎呦,他可來了!”青梅剛剛準備吃雞柳,聽到這話,歡喜的把手裡的一小包雞柳遞給她,溫和的道:“你拿去吃吧?讓他自己進來!”
170 兩位有空嗎
章之鴻進來抱拳行禮:“屬下見過夫人!”
“免禮,坐下說話吧?”
“是!”章之鴻一看大廳裡七個各有姿色的女人,心裡瞬間浮現一句話:陰盛陽衰!女人是老虎……
他小心翼翼的在她下首的圈椅上坐下,就趕緊彙報:“夫人,孔大人家裡,現在是他娘當家,小吳氏協助,孔夫人深居簡出……不過,小吳氏家裡兄長喜好女色,被掏空身子就沒了,他爹孃見寶貝兒子沒了,受不了打擊很快相繼死去!她嫂子膝下只有一個女兒,本來想找個男的,可是被小吳氏給攪合了……”
紅玉給他端上杯茶,章之鴻頭也不敢擡的雙手接過:“謝謝姐姐!”
青梅笑了笑:“你就給一杯茶啊?好歹請章護衛吃點東西啊!”
“是!”紅萍她們一人那一盤點心的端到章之鴻圈椅邊的茶几上,讓他很是受寵若驚,不好意思的連連道謝。
青梅自己想了想,纔看着他開口:“就是老吳氏偏心小吳氏,還有小吳氏的孃家,已經沒人可靠,說不準她嫂子心裡還恨着她!”
“是,對了,還有孔夫人先前懷孕,去老夫人那請安的路上,被人倒了油,滑到之後孩子就沒了!”
章之鴻小心翼翼的看着青梅的臉色,低聲道:“這件事最後換了幾個廚房的人,就不了了之了,孔夫人後來才生下一個嫡女,現在嫡子才兩歲!”
青梅下意識的咬了咬脣,內宅的明爭暗鬥,實在是很令人防不勝防。
孔夫人也是經過了血淚的教訓,現在才小心翼翼的護着自己的孩子。
青梅看着他問:“這些事,章護衛是怎麼打聽到的?”
章之鴻低聲道:“都是現在出府採買的,或者是先前被趕出府的,或者是有人在府裡當差的,這些人給點銀子,或者是一起喝點酒,這才拼湊出來;特別是小吳氏的孃家那邊,怨氣更大!”
青梅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看着邊上聽的認真的丫鬟們,看着吃的津津有味的幺幺問:“幺幺,如果你是小吳氏的嫂子,小姑子不讓你嫁人,你會怎麼做?”
幺幺嚥下嘴裡的蛋糕,霸氣的道:“見一次打一次,打到小吳氏不敢回孃家爲止!”
青梅翻了個白眼,看着邊上另外的丫鬟,問:“你們呢?”
紅萍看着她低聲道:“夫人,吳太太會不會有什麼不能說的秘密?當初她想嫁給誰?現在想娶她的那個男人還在等她嗎?”
瑤華眼帶狐疑的看着章之鴻,開口問:“是啊,吳太太那邊可有什麼消息?”
章之鴻心裡很佩服她們的腦子,這麼快能想到吳太太那,可是讓他一個大男人,在姑娘堆裡說這些男女之事,他莫名覺得很羞澀。
瑤姬可不傻,一看他那樣子就知道有隱情,雙手叉腰,嬌呼:“你還不說!”
章之鴻趕緊開口:“吳太太的表哥沒了媳婦,就想娶她,後來不成,這幾年她表哥也沒娶媳婦,時常有往來……”
聽他說完後,一時間大廳裡寂靜一片。
紅萍秀眉微皺:“可是,吳太太能幫上什麼忙嗎?”
紅玉低聲道:“我們要是逮到證據,這罪名可不輕啊?爲着自己,吳太太也會和我們合作!”
紅芳若有所思:“嗯,最好能和孔夫人接觸一下……”
青梅看着他道:“章護衛,那你讓人再去盯着吳太太,還有孔府,只要孔夫人出府,就立刻來通知我!”
章之鴻趕緊起身:“是,屬下遵命,屬下先告退了!”
青梅點了點頭:“好!”
章之鴻轉身離開的時候,才發現門口站着辛嬤嬤,下意識的抱拳一禮後,才離開。
青梅也看見了辛嬤嬤,甜甜的笑了笑:“嬤嬤來了,嬤嬤您覺得我們還有哪裡遺漏的?對了,嬤嬤喜歡吃羊肉,我們先吃點東西!”
辛嬤嬤微微福身:“四夫人!”
青梅很熱情的招呼她坐下吃東西,笑着道:“你們陪嬤嬤吃點,我去換身衣服!”
辛嬤嬤知道她是避開自己,免得自己吃不下,其實她還不餓,可是見幺幺她們吃的香,也每樣都吃了點。
青梅出來的時候,還真的換了身家常衣裳,看着她們都在聽辛嬤嬤說話,自己也湊過去聽。
“……捉姦捉雙,到時候抓到人,簽字畫押,由不得他們不答應,到時候再找個託詞,讓小吳氏回去,讓吳太太動手下藥……後面的孔大人看到自己的愛妾,在人家表哥的懷裡,這才知道原來小吳氏爲什麼不讓吳太太……”
辛嬤嬤說完,看着目瞪口呆的四夫人和丫鬟們,淡淡的道:“老奴這法子,雖然陰損了點,可是那吳太太無媒苟合,小吳氏手裡也有人命,這才用這法子!”
眼神明亮的看着青梅:“老奴這也是提醒四夫人,要是出門了,身邊的丫鬟不能離身,吃的東西要格外小心,一有不對,立馬讓丫鬟扶着回來!”
青梅心裡快哭了,這日子連喝口水都得小心,還真是沒法過了啊?我在家的時候,去鄰居家蹭吃蹭喝,那是家常便飯;現在嫁到溫家,卻連在自家都要小心被丫鬟暗害;出門更是得處處小心……
不過,青梅腦子一轉,就連連點頭:“嬤嬤這法子好,到時候人是在吳家出事的,孔老夫人肯定不願意自家的孃家蒙羞,肯定不會張揚!她不張揚,就查不出幕後主使!”
辛嬤嬤心裡覺得這四夫人很伶俐,卻也怕她杯弓蛇影,溫和的道:“夫人知道爲什麼老奴讓吳太太動手嗎?”
青梅心裡一轉,這纔看着她笑了笑:“因爲身邊的丫鬟生死都掌握在小吳氏手裡,肯定不敢動手,再有是在孔府,肯定處處小心,可是去了自己長大的地方,人就會鬆懈了!”
所以忠心的丫鬟多,護住的屬下多。
辛嬤嬤點了點頭,眼神一一看過幺幺她們,沉着臉,低沉的道:“做人最重要的是本分,護主就是你們的本分,明白嗎?”
雖然她沒怎麼着,可以被她眼光掃到的丫鬟,下意識的打了個寒顫,齊齊應聲:“是!”
青梅又叫來章之鴻吩咐一番,這才靜下心來和辛嬤嬤學規矩。
辛嬤嬤也覺得這幾個丫鬟,看着都很不錯,什麼事都一點即通,教起來也很用心……
其實內宅裡的事,不過是小心謹慎,進退得宜,懂的看眉眼官司,能揣測人心。
前面的大家很快就能領悟,難得卻是後面的人心。
不過,有辛嬤嬤指點,學的最快的卻是瑤華,紅萍她們其實早就懂了,不過是在內宅太過安逸,這才鬆懈了而已。
三月二十二的晚上,外面的天色已經黑了,天上還飄着濛濛細雨。
悠然居的青梅主僕已經吃了晚飯,在客廳裡消食,順便圍着辛嬤嬤說話。
只要你不做錯事,辛嬤嬤還是很溫和的,而且瑤姬特別喜歡她,崇拜她,加上四夫人又很好說話,她也樂得提點她們。
一身簡單袍子的章之鴻快速的隨着小丫鬟進來,眼神放光的抱拳道:“四夫人,今兒那董秀才去了吳家!”
青梅猛的站起來,聲音難掩激動的道:“快,快給我更衣!”
丫鬟們早就把四爺的兩身葛布直裰,改成了青梅的尺寸,又用玉冠束髮,再用郭大夫的藥粉浸到水裡,再仔細的抹道臉上和手上,就出現了個皮膚帶着點淡黃的弱公子。
沒辦法,就青梅這個身高和個人,怎麼也不可能變成英姿颯爽的公子,只能是病公子了。
幺幺和辛嬤嬤也換了一身利索的短打,趁着夜色,在濛濛細雨裡快速的離開。、
吳家是在白鹿鎮邊上的一個小村莊裡,坐馬車過去也要將近半個時辰。
青梅她們來到地方的時候,遠遠的就有人迎過來。
章之鴻和他們說了會話,就來到青梅面前低聲道:“四夫人,就在前面不遠,爲了不驚動他們,我們走過去吧?”
青梅點了點頭,低低的道:“沒事,我們走!”
辛嬤嬤趕緊給她披上黑色的披風,披在她的身上,她自己扶着青梅跟在章之鴻的身後往那邊走。
這陰天細雨,小村莊裡四處靜悄悄的,偶爾有幾聲狗叫傳來。
吳太太原名何敏玉,現在躺在自家表哥俞風的懷裡,眼角眉梢都帶着歡愉過後的紅暈,哀怨的低語:“……表哥,你最近別來了,她前些日子,又讓人來說過這事,估摸着是聽到什麼風聲了!”
俞風皺着眉,低聲道:“我們在找她說說,把吳家的田地都給她,我們淨身出戶,以後婷婷的嫁妝也由我出!”
“她不會願意的,她就是想讓我守着……”
俞風一見她哭了,就趕緊低聲勸慰,哄着她:“我陪你,你我一直等着你!”
他低聲的哄着,自然忍不住親親我我的,一時間房間裡的氣氛,似乎很快就旖旎起來……
“兩位有空嗎?”
一道低低的聲音,卻很清脆悅耳的傳到了牀上兩人的耳朵裡。
俞風一驚,瞬間拉過薄被子,一把遮住何敏玉,自己快速的穿褻衣,褻褲,沉聲道:“來者何人!”
青梅隔着薄薄的細棉紗帳子,隱隱約約的看着他的舉動,心裡倒是對他少了一分厭惡。
她的聲音就溫和了點:“你說呢?”
俞風覺得要是孔太太的人,肯定不會這麼溫和,心裡就鬆了口氣,看着被窩裡簌簌發抖的何敏玉,低低的道:“沒事,你穿好衣裳,我先出去看看!凡事有我呢!”
他下牀,看見那臉色淡黃的女子,一身男裝的坐在凳子上,邊上是昏暗的宮燈,後面只有一個勁裝的小丫鬟站在那。
他卻絲毫不敢小看她,自己的小廝,院子裡的狗,都沒有一點聲息,她們卻出現在房間裡,那就是全被制住了。
青梅反客爲主的道:“這邊坐吧?我只是有事請你幫忙!”
“小姐請說!”
自己被人家堵在房間,被人拿住了短,只能服軟。
青梅心裡已經換了個主意,看着她低聲道:“你想和表妹在一起,其實很簡單,只要小吳氏不得寵,那不就成了嗎?”
這話一出,就表示她對吳家的事,十分清楚瞭解。
俞風坐在她的對面,抱拳道:“願聞其詳!”
青梅雖然臉色帶黃,可是桃花眼卻依舊灼灼逼人:“很簡單,找個夜黑風高的晚上,你出現在小吳氏的牀上,到時候就一口咬定孔菲菲是你的女兒!”
“不要啊?”何敏玉的慌慌張張的下牀,衣衫不整的來到俞風身邊,紅着眼睛低聲道:“表哥,你不能去,那會被孔家的人打死的!到時候在孔家的地方,你就是被打死,也沒人會說一句不是!”
俞風不大的眼睛,緊緊的盯着青梅,帶着疑惑問:“小姐能讓人把我送到孔府內院?”
“我既然能出現在這裡,就能把你送到孔府內院!”
青梅看着他們的神色,淡淡的道:“哪怕受點皮肉之苦,可是到時候滴血驗親,你往手指上抹點……”
俞風聽了後很是心動,一咬牙就答應下來:“好,我就按你說的辦!”
何敏玉眼淚一串串的往下掉,拉着他並不強壯的手臂,哭哭啼啼:“不要啊,表哥,你不能去,到時候萬一出個什麼差錯,那你就是沒命了!”
俞風神色堅定的道:“你要是想嫁給我,那就聽我的,這是很好的機會,我們沒有幾個五年可以耽擱,你想想你肚子裡死去的孩子……”
何敏玉瞬間掩面哭泣,那個時候,自己有了孩子,就想趕緊嫁人,小吳氏知道後,帶着婆子給他灌下藥,快兩個月的孩子就沒了……
青梅低低的和他說了些事情,低聲道:“你先等我消息,有了機會,到時候我再讓人來找你!”
這個機會,自然就是孔大人不歇在小吳氏房裡的時候。
俞風點了點頭,纔看着她問:“不知道小姐是哪位?爲什麼針對孔家?”
青梅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看着他問:“如果說我是被你們之間的愛情感動的,你信不信?”
這話自然不可信,可是何敏玉還是嬌羞的紅了臉,明明是三十多歲的女人,可是卻梨花帶雨,很是嫵媚動人。
俞風知道她這是不願意多說了,準備自己去打聽打聽,到底是誰和孔家有過節。
他當初家裡窮,舅母看不上自己,就把表妹許了別人;他也入贅了雜貨鋪,可是媳婦生下兒子後,身子一向不好,過幾年就去了,岳父岳母也相繼去世,就他和兒子過日子。
他也想過續絃,可是生怕兒子受委屈,這一耽擱,就聽到表妹的夫君沒了的消息……
俞風起身,鄭重的抱拳道:“在下多謝小姐成全!此事不管成與不成,不管結局如何,在下都願一試!”
現在這是自己最後的機會,他可不願意一輩子偷偷摸摸。
說實話,他的樣子及其平常,和何敏玉站在一起,是不般配。
可是這話說出來,就讓人覺得他有擔當。
青梅笑了笑,起身道:“好,我先走了,你最近都在雜貨鋪,不要亂走就是!”
幺幺和青梅來到窗戶邊,就抱住青梅的腰,一躍就消失在黑暗裡。
俞風快速的上前,見外面已經沒有人影,一時間楞在那裡:這樣的身手確實少見,白鹿城哪家有這樣的護衛?
何敏玉從後面拉着他的衣袖,擔憂又害怕的道:“表哥,要不我們再想想?我不想你去……”
俞風關好窗戶,轉身拉着她,好脾氣的道:“沒事的,這位小姐不會見死不救的!要是成了,我們很快就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
要是自己不答應,憑着人家這殺人不見血的心計,估摸着表妹和自己就都危險了!
171 孔大人是孝子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青梅在等機會見孔夫人。
這時間緊迫,孔府內宅要是沒有內應,哪怕章之鴻他們有幾下子的護衛,一時之間也不敢亂闖,要是打草驚蛇,那短時間之內就沒第二次動手的機會了。
孔夫人似乎很是文靜,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章之鴻的手下,等了好久,才遇到了她身邊的劉媽媽出來採買東西。
三月二十六的午後,天氣已經有了點熱意。
青梅一接到消息,就快速的坐着馬車,在藥店門口堵住了劉媽媽。
劉媽媽看着停在自己面前的馬車,很是警覺,下意識的後退兩步,眼睛看着邊上似乎想喊人。
幺幺掀開簾子,讓她看見自家夫人,很歡快的道:“劉媽媽,這是溫府的四夫人!”
青梅也不下去,坐在那看着穿着一身普通的青布斜襟上衣,灰色裙子,嬌小瘦弱的中年婦人,淡淡的道:“劉媽媽,我有幾句話想請你帶給你家小姐。”
她聽章之鴻說過,劉媽媽是孔夫人身邊的丫鬟,陪嫁來到孔家,嫁了孔夫人莊子上莊頭的兒子,在孔夫人流產後,就又回到她身邊做了管事媽媽。
劉媽媽聽自家夫人和自己說起過四夫人,心裡很佩服她敢對孔菲菲下手。
她看着還帶着幾分稚氣的四夫人,那雙桃花眼特別漂亮,看着自己的時候,卻也帶着幾分萬事在握的鎮定。
這鎮定的眼神,讓她一下子就下定了決心,她很快就上前福身:“給四夫人請安!”
青梅聽出她聲音裡帶着點緊張,溫和的道:“劉媽媽上來說話吧?”
幺幺伸手拉她上來,自己趕着馬車離開。
“媽媽坐下說話,不必拘禮!”青梅示意她坐下,看着她手裡的幾貼藥包,纔看着她道:“還請媽媽回去轉告孔夫人,孔菲菲不是孔大人的親生骨肉!”
孔府有自己的大夫,可是孔夫人卻在外面抓藥,明顯是對府裡大夫的不信任;再有,現在兒子年紀小,她還能親自看着,把自己的院子緊緊的管好;可是兒子不是女兒,要念書,要出門,不可能永遠生活在那院子裡,孔夫人心裡想必是很焦慮的。
“這不可能!”劉媽媽下意識的反駁,看着笑得眉眼彎彎的青梅,卻似乎瞬間明白了什麼,猶豫的看着她:“四夫人的意思是?”
青梅的聲音很溫柔,帶着姑娘家特有的清脆:“孔夫人現在身子不適,不如明兒早上出來看看大夫,到時候,去西街的《四季香》買點點心回去給小姐公子嚐嚐,劉媽媽你說好不好?”
桃花眼黑黝黝的看着她,低低的道:“只有千日作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可是孔夫人卻又偏偏有了讓賊惦記的東西,到底還是除去了賊比較安穩,你覺得呢?”
“是!”劉媽媽下意識的睜大了眼睛看着她,覺得自己的心砰砰直跳,這美麗又稚嫩的四夫人,每一句話都落在自己的心坎上。
“明日辰時中,我在西街的《四季香》恭候孔夫人!”
劉媽媽下了馬車,看着馬車離去,又看了看自己這地方離孔府不遠,急切的趕回府去。
不管結果怎麼樣,她覺得四夫人這事自家不會有壞處!
自從流產的事後,孔夫人的正院都是自己莊子上的人,她的孃家靠不住,她靠的自有自己。
就像青梅想的那樣,女兒她還能自己教養,可是慢慢長大的兒子,卻不能在自己的院子裡足不出戶。
要是兒子真的足不出戶,那麼就算長大,這人也被毀了!
因此她聽到劉媽媽的話,咬了咬脣,緊緊的握住自己的手,澀澀的道:“好!你讓人去請大夫過來,就說我身子不舒坦。”
劉媽媽低聲問:“夫人,您真的信那小姑娘?”
“我已經沒辦法了,康兒已經兩歲了,再不出去走走,性子定了怎麼辦?他不是姑娘,不能有安靜懦弱的性子!”
孔夫人紅了眼睛,夫君靠不上,在自己這兒說的再好,可是面對他娘和他表妹,還有兩個已經長大的兒女,他只期望自己的後院妻妾和睦。
可是自己的兒子一出門,就會遇到端着熱茶的丫鬟“不小心”倒了托盤,會遇到婆子“老眼昏花”的撞到了兒子……
要不是自己身邊的丫鬟機靈又忠心,自己兒子現在已經不知道怎麼樣了。
所以,哪怕有一絲機會,她都不想放過;而且,上次青梅對孔菲菲動手了,可是卻依舊敢那麼囂張,自然有她的厲害之處。
等到大夫來了,自然說是孔夫人憂慮過甚,虛火甚旺……
孔夫人毫不猶豫的罵了他一頓,趕了他出去!
下午的時候,孔方圓從衙門回來,自然先去自家娘那請安。
“娘,清清,你們再說什麼好事?”
孔老夫人正合小吳氏說話,看見兒子不悅的道:“好什麼好?你娶的那好媳婦,好好的把大夫罵了個狗血淋頭!她以爲她是誰啊?要不是看在我孫子的份上,我早就把她趕出去了!”
孔老夫人雖然心疼自己的侄女,可是面對兒媳婦生下的兒女,總歸是自己兒子的骨肉,心裡還是喜歡的。
孔方圓心裡無奈的嘆了口氣,溫和的道:“娘您消消氣,我這就去說她!”
小吳氏柔媚一笑,柳眉細眼透露着溫柔,嬌嬌的道:“表哥,今兒姑母特意讓廚房做了八寶鴨,您可要快點過來,我們等您吃晚飯呢!”
她可只想表哥罵她一頓,讓她的心裡更難受,心思鬱結的打個結,一命嗚呼就好了;可不想自己的男人陪她睡,滋潤的她心情好起來。
“好!還是娘疼兒子!”
孔方圓來到正院,看着孔夫人攬着女兒,在看自己的兒子騎木馬,看着格外乖巧安靜的給自己問安小女兒,還有笑的歡快的兒子,心裡一嘆,溫和的道:“玲玲,爹沐休的時候帶你去玩好不好?”
“好,謝謝爹!”孔夢玲細聲細氣的說完,拉着弟弟和他說了會話,就拉着弟弟出去玩了。
孔方圓看着孔夫人臉上脂粉未施,眼邊都是青青的,看着格外憔悴可伶,也不責問了,無奈的嘆氣:“曉欣,你這晚上睡不好嗎?”
“曉欣,小心,我這輩子都要這麼小心的過下去嗎?”孔夫人眼淚一下子就出來了,不斷的往下流,哽咽道:“我就怕我熬不住死了,我的女兒和兒子是不是馬上就會下去陪我了啊?就和我們的第一個哥兒一樣……”
雖然她也不知道那是女兒還是兒子,可是她還是一口咬定是哥兒,哭的更傷心了:“嗚嗚……你還不如休了我呢!”
孟曉欣一哭,倒還真的讓孔方圓心疼,他不是無情無義之人,先前寵愛表妹,是因爲覺得委屈了她做妾;可是和孟曉欣這麼多年夫妻下來,自然還是有感情的。
何況孟曉欣很少在自己面前流淚,他過去坐到她身邊,伸手拍了拍她的背,只能低聲安慰:“你好好的呢?何必自己咒自己?明兒我請外頭的大夫來給你瞧瞧好不好?”
“不要,我要自己去看診!”
孟曉欣就勢靠在他的懷裡,雙手抓着他的衣襟,紅着眼無聲的流淚,哽咽道:“我不想死,不想離開你,不想離開我們的兒女!”
“好好好……”孔方圓趕緊應下,順勢抱住她纖弱的肩膀低聲安慰:“我明兒就吩咐管家備馬車!”
“不要,我要你陪我去看大夫,別人我都信不過!”
面對固執又委屈的孟曉欣,他無奈的妥協:“那你明兒和我一起出門,等你看好後去衙門找我,我送你回來吃午飯!”
“好!”孟曉欣淚眼迷濛的看着他,委委屈屈的道:“不能讓別人知道我去看病,他們會害我的,你就說明兒中午有應酬,要和姚大人說話,帶上我去見姚夫人!”
“好好,那我先過去了,把這事和娘說了!”
這樣的事不是沒有,孔老夫人和小吳氏並沒有疑心。
只有小吳氏又委屈的看着他,幽怨的道:“表哥,我也想你帶人家出去走走嘛?”
“好,好,清清你放心,我沐休就帶你出去走走!”
孔方圓其實是個很想妻妾和睦的男人,當然,他很疼愛每一個兒女,性子也很好。
不過泥人也有土性子,他可以容忍別人對自己過分點,卻無法容忍任何人欺負自己的兒女。
特別是長子長女是庶出,表妹只要和他在一起,就會嘀咕可憐的兒子和女兒,有了庶出的身份,以後可要被人欺負……
第二天早上,孔方圓親自送着孟曉欣去西街的醫館。
孟曉欣來到醫館裡,看前面看診的人不少,就低聲的道:“你先去衙門吧?我這有劉媽媽在呢?等下看好了,我就來找你!”
孔方圓看着時辰不早了,囑咐兩句就離開了。
因爲兩人都穿着常服,邊上沒有人認出來。
孟曉欣看着他離開了,示意劉媽媽去門口看着點。
劉媽媽很快就回來,低聲道:“爺的馬車已經走了!”
“好,我們快走!”
醫館門前就有小轎子,劉媽媽叫了兩頂轎子,給了一錢銀子,很快就到了《四季香》邊上。
現在還不到辰時中,可是《四季香》門口還真的隨風飄香,來買早點的人很多。
她們主僕進去,就看見幺幺坐在靠門邊的桌子上吃東西,看見她們沒有上前見禮,而是趕緊起身往樓上走。
青梅看見包廂的門被推開,看見孔夫人進來,心裡鬆了口氣,起身笑着招呼:“孔夫人,您來了,趕緊坐,要一起吃點吧?”
孟曉欣來到她面前坐下,看着面前一桌子香噴噴的點心和湯羹,也覺得有點餓了,笑着道:“多謝四夫人,聞到這麼香的東西,我也覺得餓了。”
劉媽媽見自己夫人坐下吃東西,動了動嘴,到底沒說什麼,可是眼神更警惕了。
“這是桃花羹,最是美容養顏;這是蛋糕,趁熱吃……”
等到兩人把桌上的東西嚐了個遍,青梅就招呼她來到另外的圈椅上坐下。
幺幺給她們奉上茶,自己就坐到她們先前的桌子上,拿起蛋糕開吃,還對劉媽媽揚了揚手……
孟曉欣本來是想她先開口的,可是看着她優雅品茶的樣子,還是先開口,語氣澀澀的問:“不知道四夫人是想針對我夫君,還是針對大公子和大小姐?我有什麼能幫的上忙的?”
青梅放下茶盞,桃花眼帶着認真的看着她:“我打聽過了,孔大人是個好官,也是個孝子;雖然孔大人孝順了老夫人,卻委屈了夫人和嫡子,嫡女!”
青梅見她的手下意識的握緊,語氣淡淡的道:“爲着上一次的事情,溫家和孔家現在關係緊張的很,那我自然不願意兩敗俱傷,就想讓吳姨娘……夫人只要把內院的佈置和巡邏的護衛告訴我就好!”
孟曉欣聽着她娓娓道來,她的聲音很悅耳,她的神色很平靜,可是卻讓她興奮又害怕。
看着她美麗的桃花眼看着自己,她覺得自己的心跳的厲害,想了想,還是艱難的道:“好!”
青梅拿起上的炭筆,溫和的道:“好,你說我畫!”
“後院的護衛是每個時辰中巡邏一次,從後門進入後院,沿着花園往北走……”
孟曉欣看着她按自己說的畫出了清晰的路線,自覺地自己心跳快的嚇人,眼神火熱的看着她,乾澀的問:“什麼時候動手?還要我做什麼?”
青梅看着她笑了笑:“夫人晚上就留住大人,到戌時末就好,別的夫人什麼都不要做,這件事不管成敗都牽扯不到夫人身上。”
孟曉欣看着面前這個美麗可愛的姑娘,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只能點頭,想了想,指了指圖紙的一個位置,低聲道:“要是有情況,就往東邊的院子退,這是老夫人的院子,而大爺是孝子!”
“好,合作愉快!”
青梅見她還給自己的人留了退路,心裡就舒坦了點,看着她真誠的道:“夫人放心,我要是真的想對大人動手,就不會如此大費周章了!現在大哥和我夫君,對白鹿城的狀況很滿意,不想有變幻!”
孟曉欣聽了,就大大的鬆了口氣,看着她的眼神有羨慕,微微一笑:“四夫人,我可以叫你青梅嗎?”
“曉欣姐姐願意喊我的名字,那我求之不得!”
孟曉欣帶着點苦澀的一笑,眼神迷離的道:“我真的很喜歡你的性子,要是我能像你這樣,也不會過今天這種日子!可是我們孟家,沒有和離之女……”
送走了孟曉欣後,青梅趕緊回府,找來了章之鴻他們,開始說孔府的後院,還有晚上的安排……
辛嬤嬤在外面聽了幺幺的話,不露痕跡的看了裡面的四夫人一眼,低頭沉思:是自己教的太好了,還是四夫人有宅斗的天分。
她太能看透人心,也能利用人心了。
隨後看着幺幺,淡淡的道:“我問什麼,你說什麼,我是這樣教你的嗎?”
“可是是你問我的啊?”幺幺看着她突然沉下來的臉,和渾身的氣勢,可憐兮兮的道;“夫人說了,嬤嬤是自己人,嬤嬤問我就照實說,請嬤嬤指點一下夫人學的怎麼樣?”
辛嬤嬤心裡好笑,自己這就和她們是自己人了?無奈的瞪了她一眼:“你這憨貨,你師傅怎麼就收了你這笨蛋?”
幺幺鼓了鼓小嘴,低低的道:“我師傅說嬤嬤是好人,夫人也說嬤嬤是好人,我這才說的,要不就是打死我,我也什麼都不知道!”
辛嬤嬤心裡一暖,卻還是瞪了她一眼,自己悄悄的走到裡面去聽一下,心裡期待晚上有什麼好戲上演。
172 枕邊人
都說春雨潤如油,這兩天的天氣不好,每天都是時有時無的細雨朦朧,小吳氏覺得自己的心情也十分不好。
特別是今兒晚上,表哥竟然又去了她的院子,這讓她看什麼都不順眼,恨不得去那院子把那個賤人撕碎。
她不是不想要她的命,可是在自己站穩腳跟,管理府裡的事情的時候,才發現她也在表哥的心裡有了一席之地。
因着她被自己弄的流產,表哥足足有一個月沒理自己,要不是有姑母和自己肚子裡孩子,自己都不知道結果會如何。
她也知道了表哥的性子,要是被他發現自己下手了,那自己就算活着,也不能做上夫人的位置……
她心裡煩悶,就乾脆讓小廚房弄了幾個菜,自己也不要丫鬟服侍,自斟自飲……
外面似乎又下起了雨,滴滴答答的落在屋頂上,真是惱人的很。
窗戶似乎響了一下,她已經喝得有點迷糊了,無意識的看了一眼,似乎覺得有什麼東西進來。
“喵,喵……”
“這死貓,叫的人心煩!”
小吳氏醉醺醺罵了一句,喝了酒杯裡的酒,就起身跌跌撞撞的繞過屏風去牀上。
她一個人要喝酒的時候,是心情極不好的時候,沒有丫鬟敢進來。
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偏偏男人有一半時間住在書房,偶爾又要去正院交差,雖說大都時間在她這,可是沒在她身邊的時候,她自然……
小吳氏脫掉自己的裙子往地上一扔,就倒在牀上,慢慢的撫摸自己柔滑的臉,圓潤的肩膀……
章之鴻和俞風進來的有點早,在她快喝完酒的時候進來,看見這香豔的情景,兩個大男人莫名的有點不好意思。
偏偏他們就躲在拔步牀左面,又有搖搖曳曳的燈光從屏風後投過來,還有那低低碎碎的低吟……
兩人尷尬的相視一眼,都扯了扯嘴角,趕緊把眼神挪到別處。
外面傳來了打更聲,章之鴻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自己無聲無息的離去看着屏風外的酒桌,眼神一動,回去見俞風已經脫了外袍,拿起來就走……
孟曉欣今兒看過大夫,心情好了很多,還留孔方圓一起吃晚飯,還很體貼的給他準備了一壺酒。
吃了晚飯後,自然和兒女說說話,今兒女兒格外喜歡黏着他,讓他心情大好,很是溫和的陪女兒說話。
孟曉欣打點好呼呼大睡的兒子,回來溫柔的看着女兒:“好了,今兒很晚了,有事以後再和你爹說,玲玲你也趕緊去休息吧?”
“是,爹,娘,你們爺早點休息!”孔夢玲走出房間才大大的鬆了口氣,也鬆開了滿是汗水的小手。
孟曉欣看了看時辰差不多了,親自替他搓背,又神色愉悅的,輕聲細語的說着話,讓他忍不住心猿意馬,動手拉她,低聲道:“我們一起沐浴,一起……”
孟曉欣聽了他的話,用力拍了他的手,把擦背的布巾用力的扔到他臉上,紅着眼睛道:“你就想我早點死是不是?沒聽到我先前說的話嗎?這段時間不能同房!你給我走……”
她的毛巾打到了他的眼睛,讓他心裡一惱,又見說完轉身就離開,心裡很不舒坦。
又不是自己非要和她在一起的,她自己殷勤的服侍,卻又翻臉不認人……
他自然來到小吳氏這裡,希望她的溫香軟玉撫平自己心裡的各種火。
門口的躲在抱廈裡嗑瓜子的聊天的兩個丫鬟,看見他身邊的小廝拎着燈籠來了,趕緊出來福身行禮,機靈的道:“爺,姨娘心裡不舒坦,在裡面喝悶酒呢?”
“哦,不用你服侍!”孔方圓想到喝了酒的表妹,格外嬌媚熱情大膽,心裡很是愉悅的推門進去。
他熟門熟路的往裡走去,看見裡面隱約透出來的燈光,加快了腳步。
這個時候,他卻聽到了那熟悉的低低碎碎的聲音,還有男人低低的哼聲……
他只覺得自己的腦袋一懵,心跳都快停止了,他憤怒的走進去,就看到屏風外小桌上的酒菜,還有凳子上男人的直裰,女人的玫紅色的裙子。
“賤人……”
他走進去看見有個男人躺在牀上,似乎累了,閉着眼睛在休息;而自己的表妹,臉帶紅暈閉着眼睛……
“賤人!”他上去抓着她就是兩巴掌,他的心裡多麼希望,自己表妹是被迫的,而不是這樣……他只知道自己快要瘋了,“啪啪啪”又是幾巴掌下去。
小吳氏迷迷糊糊的做着美夢呢,卻被他兩巴掌打蒙了,尖利的喊了聲“表哥……”還沒說別的,又被他幾巴掌打下去,打的她耳聾眼暈,趕緊的整個人往後倒,尖利的大喊:“你打我做什麼?你瘋了……”
孔方圓一時不查,被她掙脫開。
她也因此倒在牀上,感覺到自己身下那溫暖的肌膚,心裡還在疑惑:怎麼好像是人肉墊子?
俞風似乎也被驚醒了,不顧衣不遮體的身子快速的往窗戶邊衝。
小吳氏驚訝又不解:自己的牀上什麼時候出現了男人?看了看自己的身子,趕緊拿褻衣穿上,然後辯解:“表哥,我真的沒有啊……”
孔方圓怎麼能讓他跑了,渾身不知從哪兒來的力氣,上前就揪住俞風廝打起來,滿腔的怒火噴薄而出:“你們都給我去死……”
門外的小廝正在和兩個小丫鬟調笑,順便揩油,他今年已經十七了,該懂的和不該懂的都懂了,內院的丫鬟們就算沒有十分的美貌,也都五官齊整,模樣清秀。
聽到裡面的動靜,小廝還伸手摸了一把丫鬟臉,低聲笑:“喲,還真沒想到,今兒裡面的動靜還挺大啊?我們要不要也試試……”
可是裡面傳來的怒喝聲,還有哭聲和尖叫,卻讓他知道這出事了。
他快速的推了兩個小丫鬟一把,快速的道:“你去請老夫人,你去請餘護衛!”
“哦,哦……”
兩個丫鬟不敢耽擱,快速的離去。
小廝想了想,還是去邊上的院子請大少爺。
“大公子,趕緊開門啊!大公子,出大事了……”
孔芝俊真和通房研究人體奧秘,聽到小廝焦急的喊聲,還以爲有什麼急事,趕緊穿衣走出去,着急的問:“小華,你這是怎麼了?”
“誒呦,大公子,爺和姨娘動手了!”小華見他驚訝的看着自己,趕緊拉着他走,着急的道:“您快去瞧瞧吧?”
“這個真是打架嗎?”孔芝俊一邊快步走,一邊整理自己的衣服,狐疑的問:“你不會聽錯了吧?是不是爹孃在鬧呢?”
“真不是,您去看看就知道了!”
小華心想:不說大爺都這年紀,開始養生了,就是先前新鮮的時候,也沒這麼大動靜過啊?”
孔方圓是個文弱書生,俞風也沒有武功,大家半斤對八兩。
一個是綠雲照頂,一個是滿腔的怒火,這扭打起來自然格外用力,拳打腳踢間,還不時的咒罵:“今兒我非弄死你們這兩個賤人!”
“你有事就衝我來,不要爲難菲菲,要不是你沒用,菲菲怎麼會找我?”
小吳氏覺得自己被算計了,狠狠的罵:“俞風,我要殺了你!”
胡亂的套上衣裳,拿起邊上的凳子就衝向面對自己的俞風。
俞風和小吳氏,那是有殺子之仇的,看見她的樣子,不知哪裡來的力氣,推了一把孔方圓,讓他往後退了幾步,大喝道:“還不快點下手?”
孔方圓後退幾步,撞到了雙手舉着凳子對着自己的小吳氏,想到他說的話,還真的以爲他們想合謀下手。
利落的奪下她手裡的凳子,又順勢給了她兩巴掌,對外大喝:“來人啊……”
孔芝俊一聽這動靜,還以爲進賊了,一腳踹開虛掩的大門就衝進去,大喝道:“爹,我來救你!”
他可不是傻子,進去一看到自家娘和那有點眼熟的男人衣衫不整,自然心裡一咯噔,一時之間愣在那裡。
這時,餘華快速的趕來,一腳就把俞風踢到在地,想要再踢一腳的時候,窗戶外卻進來兩個小廝打扮的人,和餘華纏鬥起來。
外面的護衛也趕來,孔芝俊看着裡面的情況,大喝一聲:“誰都不準進來!小華,你去門口守着!”
孔方圓神色複雜的看着自己兒子一眼,才臉色鐵青的對邊上的小廝點了點頭。
小華心裡一鬆,亂顫的小心肝終於平靜點,這地他可真不想呆,快速的竄出去,站在門口大喝:“都給我退後不準動,餘護衛在裡面呢!”
俞風見兩個小廝似乎不是對手,大聲道:“你們快走,要是我明兒早上不回去,你們就把信送出去,讓白鹿城都知道,孔家大小姐就是我女兒!”
“是!”兩個小廝武藝不好,逃命的功夫卻很好,揚手就是一包麪粉撒向餘華,趁機逃命。
餘華生怕是石灰粉,下意識的閉了閉眼睛,趕緊追出去……
孔方圓上前一腳踩在倒在地上的俞風胸口,雙眼噴火的盯着他,臉色鐵青的問:“你說什麼?誰是你的女兒?”
小吳氏回過神,顧不得自己火辣辣疼的臉,撲過來就拉着孔方圓的袖子,哭哭啼啼的辯解:“表哥,他這是誣陷我的啊,他就是想娶我弟媳婦的俞風啊?肯定是有人在陷害我,一定是夫人看我不順眼……”
孔芝俊也在邊上彎腰,替自己的娘求情:“爹,姨娘怎麼可能做這種事,您一定要細查纔是!”
孔方圓先入爲主,眼裡,腦裡,回放的都是自己進門看見的情形,一把用力的推開小吳氏,怒道:“難不成我是瞎子?”
餘華很快回來,彎腰抱拳道:“爺,他們外面有接應,騎馬逃走了!”
孔方圓不敢相信的看着他:“怎麼可能?”
餘華低聲道:“他們對這的路況很熟,還有兩匹馬和一個人在後門處接應……”
孔方圓失望的看了小吳氏一眼,深深的吐了口氣,聲音冰冷的道:“很好,很好,你就是這麼管家的?”
小吳氏真的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哪怕她無時無刻的想弄死夫人母子三人,可是真的沒有偷人啊?
她上前撲打地上的俞風,歇斯底里的大哭:“你爲什麼要害我?你說出幕後指使,我讓你和何敏玉成婚好不好?”
俞風看着她冷笑:“你先前還口口聲聲說喜歡我,現在卻要置我於死地?你十七歲的時候就認識我,卻嫌棄我家貧,只是個學徒;嫁了人後,又嫌棄他對你不好;特別是你設計讓夫人小產後,他對你就更不好了;你才和我有了大小姐……後來你知道我喜歡錶妹,心生嫉恨,怎麼也不願意成全我們……”
他說完後急促的喘息,看着孔方圓譏誚的一笑:“只要你不在的日子,她就會叫了酒菜,在後門那邊掛上紅燈籠讓我過來陪她!”
“胡言亂語,你去死!”孔芝俊上前就要踢俞風。
他趕緊開口:“你敢,我把我們見面的事寫的清清楚楚,我反正是豁出去了,就看你們還要不要做人!”
孔方圓神色失望的看着自己的表妹,陰森森的道:“讓她過來滴血驗親!”
溫府的悠然居里,青梅也沒睡,聽着章之鴻手下的彙報後,這才低聲道:“希望一切順利……”
瑤華眼裡都是興奮:“夫人,您這真是算計的分毫不差!”
幺幺咧嘴一笑:“是啊,奴婢先前還擔心事情有差池呢?”
“你們都錯了,這都是孔夫人的功勞!”青梅看着丫鬟們個個都一臉興奮,搖頭失笑:“最要緊的就是時間的掌控,孔夫人可真是個有心人,熟悉孔大人的脾氣,也精確的把握住人心!”
紅芳看着青梅,低低的道:“夫人,這是不是就應了那句話:至親至疏夫妻!”
紅玉低嘆一聲:“枕邊人的心思,原來纔是最難猜的啊?”
“對,夫妻之間最怕的就是同牀異夢!”青梅微微點頭,卻又看着她們搖了搖頭,笑着道:“女人這輩子不容易,可是我卻希望你們都能遇到喜歡的人,一生一世一雙人!雖然妻妾俱全的人多,可是三個人不會比兩個人幸福!”
見她們都若有所思,嘆了一聲氣:“就像我,我就不希望我和四爺之間多了別人,要是有那一天,我願意放手!爲一個男人生兒育女,管理內宅已經夠辛苦了,何必還有忍受男人的花心多情呢?世界這麼大,我們的眼裡何必只有內宅這麼點地方呢?”
幺幺趕緊點頭:“夫人說的對,您去哪兒都帶着奴婢就好!”
站在她邊上的紅萍快速的用手碰了她一下,低聲道:“夫人和四爺好好的,哪兒都不去!”
“嘿嘿!”幺幺也知道自己說錯話了,趕緊賠笑:“是奴婢少說了四爺,四爺和四夫人去哪兒,奴婢都會跟着。”
“他若待我好,我自然是不離不棄,他若待我不好,我自然遠走高飛,逍遙自在!”青梅看着她們沉思的神色,笑了笑:“算了,以後的事,誰說的準呢?人生苦短,好好過好每一天就好!好了,大家都去休息吧?”
第二天,外面就流傳着孔府進賊,想偷孔老夫人的錢財,還嚇壞孔老夫人的說法;雖然更多的人私底下都說是採花賊,可是孔老夫人也太老了,這採花賊眼神,不會這麼不好吧?那就是真的看上孔老夫人的私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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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人家也許想採花來着,可是黑燈瞎火的,找錯了地方也說不準!
一時間各家各府都警惕起來,畢竟這孔府戒備森嚴,都沒能抓住偷東西的賊,那伸手就很不錯了……
而孔老夫人臥病在牀,孔大人很孝順的請了幾天假,親自侍奉老夫人,倒是一時之間被傳爲佳話!
------題外話------
《首席農門妃》~左甜
左傾覺得,自己一定是上輩子缺德事幹多了,纔會穿越到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
家徒四壁,食不果腹,外加極品親戚。
母親身體贏弱,父親善良溫和,左傾看看自己,面黃肌瘦也不爲過。
日子得過且過,總有人要它水深火熱。
奶奶說:不孝有三,無後爲大,男子就應該三妻四妾。
爺爺說:我左家就這麼一根獨苗,決不能在這裡斷了。
切,姐一手金針起死回生你們看不見是不是,來來來,姐讓你們看看什麼是技術。
伯伯嬸嬸要給她說婆家:村口李地主家公子不錯?
衆所周知,那公子是一個傻子。不錯,咋不讓你女兒去。
看着一羣極品親戚,左傾摩拳擦掌,開啓虐渣模式。
治病救人爲神醫,調香製藥有技藝。一時間,聲明遠揚播四海,左家有女成傳奇……
173 侄媳婦
於氏聽到消息的時候,已經是四月初二這天中午,她受邀出去坐席;夫人之間的應酬她如魚得水,而且又以她爲首,對她的話,自然是有問必答。
她回來的時候,邊上的男人還沒散,她就自己先回來,讓馮媽媽去打聽四房的情況。
馮媽媽低聲道:“夫人,今兒早上四夫人就帶着丫鬟,坐馬車出門了!”
於氏不帶青梅出去,就是想要孤立她的意思,聽她出門,心裡很是不悅:“婆婆不是讓她閉門學規矩嗎?她竟然敢出門?”
“是辛嬤嬤也陪着一起去的!”
於氏沉下臉,冷哼一聲:“去給我查仔細點!”
“是!”
於氏換了一身家常的衣裳,半躺在軟榻上,兩個丫鬟給她捶肩敲腿。
她閉着眼睛,卻一點睡意也沒有;心裡很狐疑,不相信孔府是青梅動的手腳;要是真的是她動手,那她也太可怕了。
溫君和很快也回來,於氏趕緊讓人送上醒酒湯,用眼神示意丫鬟們退出去,溫柔的問:“夫君你沒喝多吧?今兒池府的人還挺多的啊!你們那邊估摸着有五六桌吧?”
“對,就是六桌,你放心,我沒喝多!”
於氏親自給他按着腦袋穴道,低聲問:“夫君,我今兒聽到孔家的事了,聽說孔大人在家侍奉老夫人,孔夫人竟然管家了,是不是你動手了?”
“哈哈哈……”溫君和很愉悅的笑:“前些日子我忙,倒是一直忘記告訴你了,這件事情是青梅推波助瀾了!”
於氏心裡卻瞬間想到了辛嬤嬤身上,低聲問:“弟妹年紀小,怎麼可能這麼有心計?我估摸着是辛嬤嬤幫忙的吧?”
溫君和閉着眼睛靠到椅背上,語氣輕鬆的道:“能讓辛嬤嬤另眼相看,就說明小四媳婦聰明機靈!這下我們不用替小四操心了!”
於氏溫柔的應了一聲,卻沒有再問打算,她不僅不願意從自己的兒子嘴裡聽到她的名字,也不願從夫君嘴裡聽到她的一切。
溫君和卻還繼續說:“我前幾日和阿澤說起這事,阿澤也覺的小四媳婦很機靈!對了,我們現在也不忙了,你看什麼時候請親家,還有你未來的兒媳婦過來,讓娘見見!”
於氏一想起要進門的鬱清夢,就覺得自己的腦袋疼,心口疼,渾身不舒坦,她如珠似寶的兒子,竟然娶這麼一個落魄的小姐……
她深深的吸了口氣,這才笑了笑:“她們來的時候,娘不是已經見過了嗎?再過五個月就要進門了,現在經常來,會顯得不矜持!”
“你又想多了不是?”溫君和知道自己的媳婦是標準的大家閨秀,知理守規矩,善於打理內院,笑了笑:“一是爲着見見娘,要是娘覺得不好,也可以讓娘指個嬤嬤去調教一二;再有是給四弟妹見個禮!”
妻者,齊也,他對自己的夫人向來敬重;可是對自家娘那就是敬佩了,而且娘看人準,要是鬱清夢有什麼不好的,也好早點調教好。
他們的女兒早已嫁人,現在膝下只有一個兒子,雖然他知道妾在用避子湯,可是想到娘也好,夫人也好,都不見得會喜歡庶子……到底沒有多說什麼。
自己安慰自己,好歹已經有了個兒子,而且馬上可以抱孫子了。
於氏只能應下,勉強笑了笑:“也好,那我等下讓人去送信,後兒讓她過來!”
“好,你先歇着,我去給娘請安!”
外面的街道上,很是人來人往,熱鬧的叫賣聲和討價還價聲,很是喧譁。
青梅今兒早上已經看了四個鋪子,對這個鋪子最滿意,對邊上低頭哈腰的牙人,溫和的道:“今兒的鋪面都很不錯,我就要第一個和這個!”
吳牙人趕緊點頭:“夫人您喜歡就好,五哥離開前特意交代過的,小的怎麼敢糊弄夫人!另外有一處莊子,有五百畝良田,夫人要是有空去瞧一瞧?”
青梅一愣:“哦,這麼多?”
吳牙人笑着道:“這是小的託了好幾個人,這才找六處,這是最好的一處!而且也不算太遠,我們這邊離東邊的城門近,要是馬車去的話,兩個時辰就到了!”
青梅很是意動,看着辛嬤嬤笑了笑:“嬤嬤,現在春光正好,我們不如去瞧瞧?”
“現在都己時初(早上九點)!”辛嬤嬤看了看天上的太陽,微微皺眉:“這樣的話,回來就晚了!夫人今兒先把鋪子買下,明兒一早就出城,看看那莊子到底怎麼樣?也好有時間看仔細點!”
“對,還是嬤嬤說的對,是我太急了!”青梅笑了笑:“瑤華,剛好荷包在你身上,你和吳牙人去衙門辦手續!幺幺,你跟着一起去!”
幺幺搖頭:“奴婢要陪着夫人!”
她心裡想,去衙門有什麼好玩的,還不如跟着夫人再走走,怎麼也該吃點東西了。
就看章之鴻,很和善的問:“章大哥陪着一起去可以嗎?”
“自然可以!”章之鴻心裡樂開了花,有辛嬤嬤在,他就不用擔心夫人的安危,自己和她兩個人一起辦事,他自然求之不得。
青梅看着街道兩邊的熱鬧的攤位,還有攤位後面的店鋪,吃的,穿的,用的琳琅滿目,對身邊的辛嬤嬤,幺幺和紅芳,笑了笑:“嬤嬤和紅芳難得出來一趟,看見什麼喜歡的就買,以後你們輪流出來走走!”
幺幺趕緊蹭到她邊上,笑着問:“夫人,今兒奴婢帶了銀子,奴婢請夫人,嬤嬤和芳妹妹吃好吃的!”
“好啊!”青梅笑着應下:“先吃四碗豆腐腦潤潤口,再去前面的百味閣吃好吃的!”
大家挑了一處桌椅乾淨的小鋪子坐下來,幺幺就興奮的喊:“這位大嫂,給我們四碗豆腐腦!”
“好嘞!”農家婦女爽朗的聲音傳來。
白嫩嫩的豆腐腦上,加了一點滷子和一點蔥花,就顯得色香味俱全,而且豆腐腦的味道很不錯。
大家往百味閣去的時候,剛好路過一家醫館,看見裡面走出來的兩人,都頓住了腳步。
俞風神色驚訝的先看了看幺幺,才挪到青梅身上,見她髮髻一支水頭極好玉簪,穿着粉色的雲綾錦,淺粉的短儒,八幅面兒的四季褶裙,料子精美,花草都繡的很精緻。
彎腰抱拳道:“俞風見過小姐!”
那次晚上她穿着男人的袍子,又臉色蠟黃,他也就沒細看。
今兒要不是她身邊的丫鬟,自己都不敢認。
看她這身穿戴,還有邊上丫鬟,就知道她肯定是大戶人家的小姐。
何敏玉也很驚訝的看了看他們,福身行禮:“多謝小姐!”
青梅看了幺幺一眼,對他們微微一笑:“不必客氣,相逢即是緣,我們一起去前面百味閣坐坐吧?”
俞風毫不猶豫的答應:“是!”
來到百味閣,因着才過了己時中(十點多),裡面的人並不多。
幺幺要了一間包廂,又點了一桌子菜,這才由小廝領着來到樓上。
青梅自然坐了主位,看着他們神色還好,笑着問:“你們從鋪子出來,難不成是誰身子不適?”
俞風傻乎乎的笑:“不是,不是,我們身子都好,就是我配去的藥吃完了,表妹不放心我的身子,非要我來把脈。”
何敏玉只是坐在邊上笑,只用那水靈靈的杏仁眼,看着他們,顯得很是溫柔。
“沒事就好!”青梅眼神掃過他們,最終還是開口道:“要是有什麼事,就去溫府找我,找幺幺,能幫的我會幫忙!”
俞風心裡這才明白青梅是溫家的人,感激的抱拳:“多謝小姐,孔大人說過,不會找我麻煩!吳家那邊的東西,以後都給婷婷當嫁妝。”
青梅好奇的問:“那就好,你們預備怎麼着?”
何敏玉紅着臉,笑意盈腮的道:“我們過幾日就準備成親!”
青梅愕然:“什麼?怎麼這麼快?”
俞風點了點頭:“我們不願大辦宴席,就是四月初六的日子,接過來拜堂就算了!”
歉意的看着何敏玉,溫柔的道:“到底是委屈表妹了……”
“不委屈,我只要和表哥在一起就好!”何敏玉眉角眼梢都是歡喜:“我做夢都沒想到有這一天。”
青梅看着他們,自己沒見到他們之前,因爲知道他們之間不正當的關係,心裡是有點不喜歡他們的;可是看着普通的俞風卻很有男人的擔當,而何敏玉卻是如此容易滿足的一個女人,滿心依賴這個男人……
幺幺好奇的問:“俞大哥,你給我們說說當時的情景好不好?章護衛都支支吾吾的,說不清楚!”
紅芳也點頭:“對啊,你當時心裡一定很刺激對不對?爲什麼那天你運氣那麼好,偏偏是那姨娘喝了酒!”
幺幺她們纏着俞風,你一言我一語的,何敏玉也不惱,還是繼續笑:自己的表哥待自己太好了,爲了自己敢闖孔府!
俞風自然不能說當時小吳氏做的事情,越過這些,倒是說了個仔細。
他是生意人,自然有好口才,知道哪些地方可以適當的加油添醋。
等到酒菜上來,青梅示意大家都坐下,邊吃邊說。
有好菜,還有好聽的事,大家心情都很好。
青梅放下筷子後,很是慶幸的笑:“嬤嬤,幸好我的敵人不是孔夫人,要不就沒把握了!”
辛嬤嬤點了點頭:“在那樣的環境裡,孔夫人能生下兒女,就不是個簡單的,心思細膩之極啊!”
俞風笑着道:“孔大人心裡還是有夫人的,後來把老夫人和夫人都請去一起商議事情!我出來的時候已經過了半夜,他們估計是徹夜未眠!”
辛嬤嬤又開口仔細的問了幾個問題,等到大家走下來的時候,百味閣的時候,俞風搶先去結了賬。
青梅笑了笑:“那就多謝了,到日子我讓人給你送份禮,人就不來了。”
“不用,不用,小姐已經幫了我們的大忙了……”
青梅回到溫府的時候,瑤華已經回來了,和留在悠然居的幾個人在說話,看見她回來,趕緊起來福身見理:“夫人!”
“恩,你們坐吧?瑤華回來的這麼早?”
“是,”瑤華應了一聲,就把兩張契書和荷包給她,低聲道:“夫人,前面的鋪子,三間是六千五百兩,後面的鋪子是八千七百兩,一共是一萬五千二百兩!”
青梅點了點頭:“好,明兒早上我們去看莊子,到時候要是地方好,就買下來!”
瑤姬笑着接口:“夫人明兒出門倒沒事,後兒就不能出門了;大夫人讓人來傳話,後兒大公子的未婚妻,要來拜見您!”
“哦,”青梅看着辛嬤嬤,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嬤嬤,您說我第一次見侄媳婦,用什麼見面禮好?首飾還是布匹?”
辛嬤嬤看着她,溫和的道:“夫人自己決定就是!”
不對的地方,她纔會指出來,可是卻不會替她拿主意。
青梅摸了摸自己手上的紅玉髓首飾,笑得眉眼彎彎:“這是當初娘讓四爺給我帶的禮物,我心裡一直很喜歡,這纔不捨得換!”
又狡黠一笑:“由此可見,好東西都是要婆婆送的纔好,我這個四嬸就不用太珍貴了,瑤華你拿着一千兩銀票,去我們上次買的鋪子買些做工精緻的金首飾,先買個五套吧,在看着買些金簪玉簪的!不過,一定要精緻!”
又看着幾個丫鬟眼巴巴的看着自己,擺了擺手:“今兒沒出去過的幾個,要去的都去!”
紅萍她們幾個就笑盈盈的道謝,等瑤華從荷包裡拿了一千兩銀票後,歡快的簇擁着她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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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讓留下的大家都歇歇,自己也拿着房契回房收好。
溫君昊送給她的幾套首飾,她自然捨不得給別人;不說首飾本身就很精緻貴重,更是他的一片心意。
可是悠然居內宅的五間庫房,自己去看過,大都是貴重的文房四寶,還有皮毛,藥材,精緻的古玩還有些布匹什麼的。
有幾盒首飾,看着就太過珍貴,自己也捨不得,平常些的首飾玉器,他嫌棄佔地方,從京城來的時候,就全都處理了。
可是,現在侄媳婦要來拜訪,或者嫂子們帶着兒女回來,自己的見面禮,就急需要這些不寒酸,也不十分貴重的首飾了。
等到傍晚,青梅就去見溫老夫人,說了自己買了鋪子,明兒準備去看看莊子,纔看着她不好意思的問:“娘,四爺有信來嗎?他現在還好嗎?”
溫老夫人看見她這樣子,倒是笑了笑:“不急,你好好的等着就是!明兒去看看莊子,後兒看看你侄媳婦,再可以出去走走!”
青梅知道她的意思,就是說溫君昊沒這麼快有消息,或者回來,讓自己忙和點,也免得太過掛念。
青梅湊趣的道:“我沒事就來煩娘,聽您的教導,順便吃您這邊的好吃的!”
她覺的溫老夫人對自己不錯,再有人和人之間相處的久了,自然會多點感情,她希望能抱住她的大腿,也能陪着她說說話。
溫老夫人一臉無奈的搖頭:“我怎麼聽着最後這吃好吃的,纔是你的目的來着?”
她明白她的心思,心裡覺得很舒坦,這小姑娘雖然出身不顯,可是卻有着她的淳樸,讓她不僅是多了個兒媳婦,更像是多了個小閨女。
而且,辛嬤嬤告訴自己,她做的事情,自己真的很驚訝,青梅這孩子,難不成真的這麼聰明?
青梅的聲音很清脆悅耳,很自然的撒嬌:“哎呀,娘您知道我的心思,也要當成不知道纔好,您這樣說,我明兒下午怎麼好意思來了呢?”
174 妾的心機
老小孩,老小孩,年紀大了心裡更期待陪伴和關心;喜歡有人陪着,說說話,或者一起吃飯,溫老夫人也不例外。
她也想留個孫子或者孫女養在身邊,可是也不想他們母子分離。
她是難得開明的婆婆,爲着兒媳婦們自在,除了初一十五,都是各吃各的;可是這不表示她不喜歡人陪着。
看着美麗又機靈的小兒媳婦,還有那水波流轉的桃花眼是清明,沒有陰霾和算計,也沒有貪婪;她就算是討好,都是直着來的。
溫老夫人心情很好,她最喜歡看這樣的眼睛,脣角帶笑:“沒事,你不來我樂得清淨自在!”
“那不行的,我記性不好,明兒的時候就忘了這事!”
青梅看着她撒嬌:“娘,您明兒也會忘記的是不是?”
“是,我們吃晚飯吧?今兒有你喜歡吃的好東西!”
青梅自然的上前扶着她,甜甜的笑:“娘真好,明兒我要去看莊子,可是那麼大的莊子,我是真的不知道怎麼看好,您給我指個懂的管事幫着我點好不好?這可是四爺的家底,是您孫子,孫女的壓箱底啊!”
面對這明晃晃的請求,溫老夫人無奈的搖頭:“行了,明兒讓大管事帶幾個人,先陪你去一趟!”
其實就算是青梅不說,她也要人一起去看,畢竟是幾萬兩的莊子啊;不過她這樣一說,自己心裡更舒坦!
時間一轉眼就是四月初四,昨兒有着大管家他們的掌眼,青梅纔敢花了六萬兩銀票,把那莊子連着原先的人子買下來。
順便讓東平和南山他們先帶着人過去看着點,順便重新擬名冊,整理賬簿,又敲打了一下莊頭和莊子裡的管事……
瑤華自然知道,昨晚上夫人寫寫畫畫弄得很晚,看着時辰已經不早,還在牀上睡得香甜的夫人,推了推她的肩膀,低聲道:“夫人,您該起來梳洗打扮了,免得鬱小姐來給您請安,您還沒收拾好!”
“嗯,等下你帶着幾個人去莊子上,趁着大管家他們這幾天還在,一定要把那邊的事弄清楚。”
青梅打了個哈欠,纔起來,一邊交代她事情,一邊洗漱,穿上她們準備好的衣裳,吃了早點,才覺得自己清醒了。
瑤華又激動又興奮:“是,奴婢一定會仔細的!”
青梅想到溫老夫人讓大管事他們多呆幾天,幫着自己大致的弄清楚,低聲囑咐:“順便和大管家他們多學着點怎麼管事,多呆幾個侍衛去,免得有什麼刺頭挑事!”
“是,奴婢記住了!”
青梅又囑咐了她幾句,纔看了看挑出來的首飾,點頭道:“這首飾精緻的很,你們選的好!對了,後兒是俞風和何敏玉成親的日子,紅芳你挑上一盒首飾,再準備一匹紅色的百花羅紗,和一匹雲綾錦,給他們送去。”
紅芳不僅是生面孔,不像幺幺引入注意,處事也很周到;最主要的是自己需要一個管理內院的妥帖人,就試試她行不行!
本來瑤華是好人選,可是她身上管着內賬房,自己還要讓她巡視各家鋪子,不可能得空;而瑤姬年紀大了,眼看着也該嫁人了;紅芳才十六,自己可以留兩年,而且辛嬤嬤也說這丫鬟沉穩,端正,大氣,能當的起事。
紅萍進來低聲道:“夫人,鬱小姐已經來了,先去老夫人那請安,再來您這請安!”
青梅笑了笑:“其實我去上房也不打緊,倒是讓她多跑一趟!”
瑤華聽到就笑了:“夫人,就這一次而已,要是下次您讓鬱小姐過來,大夫人也不會答啊!”
青梅心裡也知道這是規矩,是小輩第一次見自己這個長輩,纔有的待遇。
她坐在那,心裡也好奇這個鬱小姐是什麼人?她能抗的住大夫人的挑剔,磨搓,還有那白蓮花的手段嗎?
哪怕於氏心裡再不樂意,她也要到老夫人那去,讓鬱清夢給自己見禮,自己還要陪着她去四房走走,最後一起去上房用午飯。
她起來後心情不悅的處理了家事,看着乖巧的站在邊上的兩個通房,很是厭煩。
兩個通房全都換了新衣裳,一個是一襲淺紫色的織錦寬袖長裙,裙襬繡藍色的蝶戲牡丹;一個身上穿着雲霧綃翡翠撒花長裙,腰上繫着玉色繡金絲腰帶;美麗又年輕,絲毫不像三十多的女人。
要是平日,她自然不願意看到姨娘,可是今兒未來的兒媳婦要來,她就要好好的教教她,什麼事賢惠,什麼是妻妾相得,免得她容不下許俏蓮。
雖然是自己給的料子,雖然是自己讓她們收拾的好看點,可是看到她們這水靈又勾人的模樣,她心裡的怒火又往上涌,淡淡的道:“你們今兒要是有什麼差錯,別怪我對你們不客氣!”
莫姨娘和花姨娘恭敬的福身:“是!”
眼不見心不煩,於氏起身看着她們,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淡淡的道:“我先去老夫人那,你們要是聽到丫鬟來說鬱小姐來了,就跟着爺去四夫人那,明白嗎?”
“是,奴明白了!”
於氏和馮媽媽低聲說着話,帶着幾個丫鬟走了。
莫如鏡看着她,低聲道:“似水,現在爺肯定從練武場回來了,還在書房裡沐浴,你要是去還有機會!”
“如鏡,你就不怕我們鏡花水月一場空!”
花似水是個很美的女人,特別是她有一雙鳳眼,看人的時候特別嫵媚勾人,歲月特別優待她,留給她的都是風情。
莫姨娘笑了笑:“我們這樣,就算不成,又有什麼損失那?”
“你說的對,你替我遮掩點,我去書房了!”
“好!”
她的聲音還沒落,花似水已經疾步離開大廳。
她不能否認,就算自己一輩子不懷孕,夫人也不會善待自己,那麼自己爲什麼不試試呢?哪怕和肚子裡的孩子一起死,她也不後悔。
書房的門口,站着兩個小廝,看見她疾步而來,伸手攔住,低聲問:“花姨娘有什麼事嗎?爺剛剛在外面練拳回來,還在沐浴呢?”
花似水擡起頭,鳳眼帶笑,溫柔的道:“是夫人讓奴來傳話的,等下大少奶奶就要進門了,要不小哥替我去傳一聲?”
“那姨娘自己去吧,還可以給爺搭把手!”兩個小廝自然聽說過這事,也給她推開大門。
花似水也不推辭,進去後,看着他們順手關上的門,自己加快了腳步。
溫君和的武藝雖然不好,可是卻也知道練武可以強身健體,今兒早上一大早就去練武場打拳,出了一身的汗,再在浴池裡泡藥浴,渾身最是舒坦。
溫君和坐在浴池裡,看着她進來倒是一愣:“似水,你怎麼來了?”
他想到自己年輕的時候,在夫人有了身孕後,就把兩個丫鬟給了他。
誰沒有年輕輕狂的時候,而且成親前自己的兩個通房,顏色可比不上花似水和莫如鏡,他心裡很是喜歡,難免就貪歡。
他還記得那個下雨天,外面下着大雨,他不想起牀,就纏住前來服侍自己起牀的花似水……
可是沒多久,於氏來到書房,看見他們在親熱,一驚之下差點流產,而似水更是在院子裡跪了好幾個時辰,瓢潑的大雨裡,她很快就暈過去……
他曾經想讓她起身的,可是溫老夫人只是看着他,淡淡的道:“今兒你要是幫她,她就活不長了!”
最後還是醒過來的於氏,很大度的讓人把花似水送回去,又給她請大夫,還對他愧疚的道:“似水和如鏡本來就是給夫君的,都怪我自己不好,從來沒經歷過這場面,這才動了胎氣!”
可是花似水發了好幾天的高燒,到底是落下了病根,而且再也沒有在自己面前笑得燦爛,更不會主動親近自己……
花似水看着他驚訝的神情,一步步的走近他,鳳眼帶着嫵媚的看着他,低低的道:“君哥,如鏡有了身孕了!”
“你說什麼?”溫君和失聲驚呼:“怎麼可能?避子湯……”
“爲什麼不可能?你忘了她出門送東西到你那過?”花似水微微一笑,眉眼之間顯得傾世風華,嫵媚的看着他,低低的道:“爺,我也要你給我一個孩子,好不好?”
她身上的腰帶不知何時鬆開,一襲淺紫色的織錦寬袖長裙滑落在地上,薄薄的褻衣裡,遮掩不住的好風光,她巴掌大的小臉上,青眉如黛,鳳眼妖灼的看着他,貝齒咬着如櫻桃般的紅潤的紅脣,更顯妖嬈,很是誘惑動人。
溫君和嚥了咽口水,卻還是起身握住她要解開褻衣的手,聲音帶着澀意,低低的道:“似水,你的身子太弱了,不能要孩子,你明白嗎?”
“我跟了您十幾年了,你忍心連這都不給我嗎?”
她抱住溫君和的腰,如櫻桃般的紅潤的小嘴吻住他的脣,誘惑的輕輕的舔着他薄脣,輾轉纏綿……
他已經兩個多月沒有碰過她了,面對這樣熱情誘惑的她,他真的覺得自己的身子有一把熊熊大火在燒。
他鼻息間是她幽幽的淡香,覺得自己心跳加快,恨不得自己能留在這和她耳鬢廝磨……
躊躇了片刻,還是輕輕的推開她,低低的道:“似水,你的身子太弱了,我不想你有任何危險,只想你好好活着!”
花似水卻抱住他帶着水珠和藥味的身子不放,眼神堅定的道:“可是我不想再過這種日子了,大小姐嫁人了,大公子也要成親了,你要是不給我孩子,我寧願死……”
她長長彎彎的睫毛還帶着晶瑩剔透的淚珠,顯得格外可憐可愛,看着他幽怨的到:“一年三百六十五個日夜,我能和你在一起的不過是十來天,你就不能給我個女兒嗎?”
“好,我們要個女兒!”現在,他只想把她吃掉,連骨頭都不剩!
莫如鏡坐在大廳邊的凳子上,端着茶水一點也不動,看着時間過去快一盞茶了,她的心裡又是高興,又是害怕。
她知道大爺對她們還不錯,特別是對花似水心懷愧疚,所以自己才求她,只要她想要有了孩子,那麼大爺肯定會多了幾分思量。
就算是她沒有孩子,大爺也會顧着點自己,等過了三個月,自己的身孕就瞞不住了,自己該何去何從?
莫如鏡心裡很也在琢磨,能不能找個地方出去躲躲,寺廟或者莊子上?
過了一會兒,有丫鬟快速的過來:“莫姨娘,前面的媽媽來傳話,鬱小姐馬車已經到了!”
“好,我去請大爺!”
莫如鏡起身離開大廳,慢慢的往書房走去,剛好遇見穿着一身淡青色鑲邊的直裰的溫君和走了過來。
莫如鏡福身行禮:“大爺,您該去老夫人那邊了。”
“哦!”溫君和站住身子,看着她頭上挽着隨雲髻,戴着金簪,身上穿着雲霧綃翡翠撒花長裙,眉眼溫婉,要是在別的人家,說是當家夫人也不爲過。
他的眼神下意識的看着她的肚子上,腰上繫着玉色繡金絲腰帶,還是纖纖柳腰,看着絲毫沒有變化。
莫如鏡發現他的眼神落在自己的肚子上,低低的道:“大爺,似水要是不出現,反而不好吧?”
溫君和微微皺了皺眉:“也快來了吧?那我們在這等等好了!”
他看了後面的小廝,兩個小廝機靈的往後退開幾步。
莫如鏡看着他,透露着幾分哀求:“大爺,您就當成不知道這件事吧?”
溫君和心裡沉甸甸的,她雖然這麼說,可是自己能當成不知道嗎?似水剛剛可是說了,以防萬一,自己這段時間,隔一天的早上都要在書房,到時候……
“你還能瞞多久?”
莫如鏡聽到他的話,心裡一喜,微微皺眉,低聲道:“應該還能瞞一個來月吧?不過要是再久一點就更好了!”
“我想想吧,你自己照顧好自己!”
溫君和看着似水也走過來,帶着她們就去老夫人那。
她們去老夫人那的機會很少,一是爲着老夫人不喜歡妾室通房,二是她們知道大夫人不會喜歡自己經常出現的。
所以,大部分時候,她們都在自己的院子做繡活。
悠然居里,青梅看着於氏臉色淡淡的領着一個小姐進來;一身着淡粉色的長裙,細腰以雲帶盈盈一束,發間一支碧玉簪,鴨蛋臉上柳眉細長眼,看着很是俏麗。
“鬱清夢給四夫人請安!”她彎腰福身的動作,如行雲流水,聲音清澈。
青梅心裡真的覺得這未來的大侄媳婦很好,雖然她比自己還大一歲。
“快請起,大嫂,我今日得見鬱小姐,這才知道爲什麼娘總在我面前讚不絕口了!”
青梅和她們客氣的招呼,紅玉上茶,紅萍雙手捧着首飾盒子過來。
青梅接過首飾盒,遞給她,溫柔的道:“我見着鬱小姐心裡就喜歡,這是我的一點心意!”
鬱清夢見這四夫人雖然年輕,可是人很好說話,心裡鬆了口氣,雙手接過,屈膝道謝:“多謝四夫人厚愛!”
“不用多禮,趕緊坐,再過幾個月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鬱清夢羞澀的笑了笑:“那就更要四夫人指點我……”
於氏坐在那,端着茶盞,聽她們說話,心裡很是煩躁。
這未來的兒媳婦,和青梅說的這麼融洽,讓她的心裡浮現出“物以類聚”心裡越發覺得自家的侄女好,很是悔不當初。
青梅說了幾句,見於氏嫌棄的眼神,很是鬱悶,卻只能當成自己沒看見。
畢竟,這個年代,長嫂的位置是很重要的。
可是,就算是這樣,青梅也不耐煩看她的臉色,笑着道:“雖然我想和鬱小姐多說說話,可是怕娘想多看看鬱小姐,我們這就過去吧?”
“那就過去吧!”於氏起身,率先往外走。
175 多情溫君和
頤和堂裡,溫老夫人看着陪自己說話的大兒子和大孫子,心情很好:“你們父子這段時間也辛苦了,現在不忙了也好好歇歇。”
溫君和笑了笑:“沒事,不過天快熱了,就是不知道這裡夏天好不好過?我們這邊的莊子上有修整好的院子嗎?”
溫澤生笑了笑:“那我現在讓人去修整一下,到時候可以去莊子上住一陣。”
“不用麻煩了!”溫老夫人笑了笑:“任憑你們父子多仔細,也仔細不過小四媳婦!她已經買了個莊子,讓人現在就去收拾了,到時候我去她那裡住一陣。”
“哦!”溫澤生好奇的問:“祖母,莊子是哪邊的?”
溫老夫人很愉悅的笑:“好像在東邊吧?有五百來畝地,還有山坡和湖什麼的!還說要養奶牛,反正點心裡和冷飲裡都要用到……”
溫君和眼睛一亮,摸了摸自己脣邊的小鬍子,心裡開始琢磨:到時候和青梅說一聲,讓似水和如鏡去那裡住一陣,就說去……
青梅沒想到自己的莊子剛買下,就已經被惦記。
她們坐着滑竿過來,到了院子外走進來,青梅就看見兩個讓人驚豔的姨娘。
當然,她們的邊上還有一襲粉衣,怯生生的許俏蓮。
三人一起福身請安:“大夫人安,四夫人安!”
於氏看着她們只能站在門口,心情一下子好了很多,嘴角帶上了點笑意,看着她們道:“這是鬱小姐,你們還不見禮?”
“鬱小姐安!”
鬱清夢是認識花似水和莫如鏡的,可是這許俏蓮卻是第一次見,她的眼神一閃,笑着道:“快起來,三位姨娘服侍伯父伯母辛苦了!”
於氏臉色一變,指着許俏蓮,不悅的道:“這是服侍阿澤的姨娘!”
許俏蓮也紅着眼睛,看了鬱清夢一眼,心裡覺得未來的大少奶奶,好像不太好糊弄啊。
花似水和莫如鏡低着頭站在邊上,心裡都很期待未來的大少奶奶能厲害點,可以讓大夫人心神不寧,那她們就能過的輕鬆了。
鬱清夢一臉無辜的看着於氏:“對不起,伯母,我還以爲我沒進門,大公子的妾不用來請安;可能是我年輕不懂事,沒有聽過這規矩,下次就不會弄錯了。”
於氏聽她這樣說,氣的胸口一疼,反而笑了笑,神色之間別有深意:“你說的對,是她小家小戶出身,沒有規矩,我一時不查,竟然也忘記了這事!”
又看着許俏蓮,沉下臉,不悅的道:“沒有規矩不能成方圓,誰讓你來到前面的?給我回去閉門思過!”
許俏蓮臉上紅成一片,福身道:“是!”
今兒她過來,本來是想給鬱清夢一個下馬威的,可是沒想到自己反而討了個無趣。
於氏看見她紅着臉離開,看着兩個花枝招展的姨娘,淡淡的道:“你們也回去吧!”
莫如鏡她們巴不得回去,福身告退。
青梅看着紅着臉的鬱清夢,心裡覺得她應該是故意的,可是誰讓於氏咄咄逼人呢?對她笑了笑:“大嫂,鬱小姐,我們進去給娘請安吧?”
今兒這午飯很是豐盛,溫老夫人和青梅用的很開心。
溫君和想到自己的兩個女人,心裡也很糾結,這孩子不是自己努力就能有的,還要看天意啊。
溫澤生看着對面的鬱清夢,心裡百味陳雜,自己就要和她成親了,她會是自己生同衾死同穴的媳婦。
於氏看着鬱清夢,就覺得什麼胃口都沒有……
溫老夫人見他們都神色怪異,也沒心思和他們說什麼,看着鬱清夢笑了笑:“清夢,你有空就過來陪我說說話!”
“是,”鬱清夢也很有眼色的起身告辭:“老夫人,我已經出來好久,就先回去了,下次再來給老夫人請安!”
寒暄了一番後,王嬤嬤帶着幾個丫鬟,親自送着鬱清夢離開。
溫老夫人看着他們,也擺手道:“你們都回去歇着,杵在我這,看着就煩,別打攪我午休!”
劉嬤嬤見他們都走了,才上前把事情都說了一遍:“主子,今兒大爺的兩個姨娘,還有許姨娘也來了……”
“哎,都要成婚了,她還和自己的兒媳婦較勁?”溫老夫人聽了皺了皺眉,很是不悅:“她自己不是最重規矩的嗎?卻做出這麼沒規矩的事來?”
劉嬤嬤看着她的神色,低低的問:“要不要去和大爺說說?”
溫老夫人沉吟了一會兒,還是搖頭:“老大要是說她,她只會更恨鬱清夢,算了,不聾不啞不做家翁!”
自己就算管了這次,又能如何?反而讓她更加埋怨鬱小姐,再有鬱清夢應付的很好,自己先不用多管。
溫君和衙門有事出去了,許俏蓮就來了於氏這,見她臉色不好,關心的道:“夫人您臉色不大好,要不要請大夫瞧瞧?”
於氏搖頭:“不用了,我只是心情不好!”
“夫人您放寬心,鬱小姐年輕不懂事,等她進門了您好好教教她就是了!”
於氏想了想,勾起脣角笑了笑,看着她長長的嘆了口氣:“還是你懂事,今兒委屈你了!”
“哪有委屈……”
馮嬤嬤快速的進來,低聲道:“夫人,奴婢打聽到了,四夫人在外面添了兩處鋪子,還有一個大田莊,光那莊子,就花了六萬兩銀票!”
“什麼?這怎麼可能?”於氏很是驚訝的看着她:“她沒支公中的銀子啊?”
馮嬤嬤趕緊道:“是從老夫人房裡傳出來的,那時候大爺和大公子都在!”
許俏蓮心裡恨的不行,腦子一轉,低低的道:“夫人,或許是向老夫人借的呢?或者是四爺留給她的!而且也不知道這地契上寫的是誰的名字?要是她的,那可就變成了她的私房了啊?”
於氏神色沉重的點了點頭:“你說的對,找個人去衙門問問!”
許俏蓮趕緊接口:“夫人,妾讓我家的爹去問問,他和衙門管地契的人熟悉!”
“好,你趕緊寫信去問!”
晚上的時候,溫君和父子從衙門回來。
馮媽媽見丫鬟端上茶點,就自己和她們一起退下。
於氏看着他,臉上帶笑的問:“夫君,你知道弟妹買了大田莊嗎?”
溫君和端着茶盞,優雅的喝了一口:“哦,這事娘說過了,是小四留給他媳婦的,就當是給她的聘禮!”
“原來是這回事啊?”於氏看着他的神色,開始旁敲側擊:“都說皇上愛長子,百姓愛幺子,就算小四銀子不夠,娘也會給他添上纔是!”
溫君和聽到她的這話,心裡莫名的一虛,還是沉下臉:“我們娘最是公平不過的,公中的賬目一清二楚!”
他語氣嚴肅起來,於氏就服軟,笑着道:“夫君,我可沒有別的意思,就是覺得我們要不要置辦點田莊,以後好歹是留給兒孫的一份家業!”
溫君和點了點頭:“這倒是,你別急,我會好好尋摸一下的!”
反正現在不能置辦莊子,要不她肯定不會同意如鏡她們去青梅的莊子上。
要是沒有孩子,他也不覺得期待,可是知道如鏡已經有了孩子,他的心裡卻是忍不住的歡喜,自己已經快要四十了,這可是老來得子啊!
於氏見他答應了,心裡也歡喜,和他一起吃了晚飯,笑着道:“最近這幾個月你也忙,都好久沒有鬆乏了,要不就去兩個姨娘那坐坐吧?”
後院的兩個女人,一個已經有了孩子,不能喝避子湯;一個着急要孩子,自己要是明着去,那累死也懷不上孩子啊?
“不用了,我這個年紀,也該好好的修身養性了!”溫君和趕緊拒絕,看着她溫和一笑:“再說這段時間夫人您也辛苦了,我多陪陪你不好嗎?”
於氏聽他這樣說,覺得這算是今兒最讓她舒心的事情,忍不住嬌羞一笑:“夫君您看着就像是三十歲的人呢,我就怕我操心這一大家子,老的快!”
“辛苦你了!”
接下來的日子,溫君和一步也不踏足後院姨娘的院子。
於氏心裡得意,倒也沒讓她們到自己面前來礙眼。
溫君和早上練拳後,在書房的浴池裡,沐浴更衣的時候,小廝裝扮的花似水就會去書房和他在一起……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天氣也一天天的變熱,青梅慢慢的理順了莊子上的事情,還要聽辛嬤嬤指點自己待人處事,外出交際用到的,或者是各種後宅該注意的事。
到五月十一,辛嬤嬤自認該教的都教了,四房的夫人和丫鬟都是聰明人,這才昨兒晚上和青梅告辭回到老夫人那裡。
而青梅也開始閒了下來,第二天的早上,她賴在牀上自言自語:“今天已經是五月十二了,溫君昊到底要什麼時候回來啊?”
邊上的幺幺聽見青梅的話,搖了搖頭:“四爺以往離府,少則兩三個月,多則半年,現在才五十來天呢?”
青梅瞪了她一眼,嘆了口氣:“真無聊啊!”
“怎麼會無聊呢?”幺幺興奮的看着她:“夫人,我們去莊子上看看水果罐頭和果酒弄的怎麼樣了?”
“前幾天纔去看過啊,現在又不能吃,你急什麼?”
幺幺心裡覺得就算不能吃,可是也很好玩,低聲問:“那去逛街?也可以去莊子上看看,還可以去鋪子裡啊!”
青梅無精打采的搖頭:“沒興趣!”
幺幺好笑不已:“好吧,夫人,那您繼續睡吧?”
青梅其實也想去莊子上住段時間,可是現在她們住的院子還沒全都弄好,再有就是自己婆婆在,怎麼能亂走,只好自己安慰自己:“再等一個月吧?算了,我也不睡了,還是起來吧?”
“是!”
青梅起牀吃了早飯,就去書房:“我要給爹孃寫封信!”
紅玉從外面快步進來,緊張的道:“夫人,大爺和大夫人來了!”
“哦,趕緊準備好茶!”青梅轉身外客廳走,自言自語:“怎麼聽見他們來了,我就心裡發毛?”
溫君和沒想到經過自己一個多月的努力,花似水大概也懷孕了,她的那個已經晚了十來天了,而且不同於臉色紅潤的莫如鏡,她從前天起,吃什麼吐什麼。
他擔心她不是懷孕,哪有孕婦這麼快孕吐的?可是在宅子裡大夫不敢用,她自己月事又晚了十來天……
而且天氣一熱,衣裳薄了,莫如鏡的肚子也快要遮不住了,他已經不能耽擱了,也不敢耽擱下去。
至於送兩個姨娘去莊子上的理由,他已經想好了。
昨兒晚上,他對於氏開口:“珍箏,青梅鋪子裡的生意很不錯,莊子上又在弄果酒,和什麼水果罐頭,我想讓幾個人去學一下!”
於氏聽到他說青梅的好話,心裡就很不是滋味,可是想到那青梅酒,自己先前也嚐了一點,味道確實好。
她的心裡又活躍起來,嘆了口氣:“這人要去,也得有個明目吧?我帶着人去轉轉,倒是可以,可是我又沒空。”
“你忙着一大家子,怎麼會有空呢?”溫君和神色嚴肅的道:“我想讓莫姨娘她們去,就說她們身子不好,聽說她那風景好,讓她們去養身子,順便幫着管點事!”
於氏聽到讓她們去,心裡琢磨了一下,她們倆的賣身契還在自己手裡呢,可是去外面又確實能算半個主子,點頭道:“這主意好,反正天要開始熱了,瓜果什麼的也多,就讓她們住到秋季再回來。”
夫妻倆商量過,這才歇了,第二天早上,用飯後就過來悠然居。
青梅看着他們,笑着微微福身:“大哥,大嫂來了,請坐!”
“好,沒打攪到你吧?”於氏看着她,笑的很溫和客氣:“這是我孃家送來了幾匹布,我想着這顏色適合你,就給你送過來了。”
看着她笑容和語氣,青梅莫名覺得心裡發毛,想到了黃鼠狼給雞拜年。
她看着丫鬟放下的兩匹雲霧綃和素羅紗,笑了笑,請他們坐下:“我又沒事,巴不得大哥和嫂子過來呢!多謝嫂子的布,很漂亮!”
青梅又看了看神色淡然的溫君和,覺得他的神色好像帶着迫切,笑着道:“倒是大哥看着消瘦了很多呢!”
“是啊,他外面忙,後院兩個姨娘身子又不爽利,可把他愁的!”於氏看着她笑了笑:“弟妹啊,我們可是無事不登三寶殿,這是有事來求你來了!”
青梅心裡仔細琢磨她的話,笑了笑:“我們妯娌之間,哪裡用的上一個求字,大嫂有事儘管吩咐就是。”
於氏笑了笑:“你大哥想讓兩個姨娘去你的莊子上住段時間,好好的養養身子,不知道你那方不方便?”
青梅聽了不由一愣,哪怕她想破腦袋,一時間也不知道他們夫婦打的什麼主意?
於氏心裡很不耐煩,可是因爲溫君和在自己身邊,而且自己也不想讓兩個姨娘在,又能學到釀酒的法子,這才委屈自己過來。
見她不說話,於氏看着她笑了笑:“要是弟妹不方便,那也不用勉強!我就說你大哥太寵着兩個姨娘了,還是我去買個莊子吧?”
青梅趕緊接口:“這有什麼好不方便的,就是那邊的院子還沒完全修整好,我怕怠慢了兩位姨娘。”
溫君和鬆了口氣,神色溫和的道:“這也沒什麼,她們本來不是什麼精細人,再說去你那要是能搭把手,平時多看着點幹活的人,也算是她們的用處了!”
青梅答應的很乾脆:“只要她們不嫌棄,隨時都可以去!”
青梅覺得他這話也是自相矛盾,讓她一時之間摸不着頭腦,不明白他們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176 被坑的感覺
溫君和聽到青梅答應,趕緊接口:“那今兒就送她們走,到底是莊子上風景好,勞煩弟妹給他們寫封信就好!”
於氏眼神一閃,要是護衛送去的話,對姨娘們陰奉陽違怎麼辦?
她就看着他開口:“大爺,還是您親自送兩個姨娘過去吧?也好看看那邊莊子上有沒有偷奸耍滑之人!”
又一臉爲青梅着想的表情,推心置腹的道:“你大哥到底是爲官多年,自有威儀,下面的管事看到主子去,這纔會知道深淺!”
青梅現在騎虎難下,只能答應:“大嫂說的對,那就勞煩大哥替我去瞧一瞧,有什麼事,吩咐一下莊子上的管事就好!”
溫君和下意識的看了於氏一眼,眼神帶着點說不出的複雜,又看着青梅笑着點頭:“那好,現在時候還早,等一下我能趕回來!”
青梅陪着他們說了會話,客客氣氣的送走他們,越想越覺得這件事不對勁。
她一時間沒想到他們是什麼意思,可是心裡卻下意識的覺得不對勁,趕緊吩咐幺幺:“你換身衣裳出府,騎馬去莊子上,把這件事情和瑤華說說,只管客客氣氣的對待她們!”
幺幺點了點頭:“是,奴婢這就去!”
青梅自己想了想,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決定去吃晚飯的時候,和溫老夫人說一聲,聽聽她的意見。
於氏一回到院子,就趕緊打發人去幫着兩個姨娘收拾東西,一面打發人去準備馬車,一面讓人準備吃穿用的東西,還有乾淨的被褥什麼的……
等人都走了,纔看着他,試探性的問:“夫君,要不也給你準備被褥和換洗的衣物,你也在那住一晚再回來?”
“不行,我明兒衙門還有事,不能耽擱!”
於氏聽到他一口拒絕,這才放下心,擔憂的問:“青梅雖然答應了,可是我怕娘知道後,覺得我不能容人,把你身邊服侍的人攆出去!”
“怎麼會呢?我會和娘說的,你儘管放心就是!”
於氏心情很好的看着他笑:“那就多謝大爺了,她們的東西要是不夠,明兒給她們送去!”
溫君和一本正經的搖頭:“不用特意送,也不用多管,到時候託弟妹帶點什麼去就好,免得好像我們偷窺她的田莊一樣。”
那邊,兩個姨娘過來辭別了。
於氏看着莫如鏡還好,臉上雖然有驚慌害怕,可是好歹還算鎮定;花似水卻是臉色蒼白,看着身子也不大好。
她生怕這是兩人不想離開這裡,這才弄成這樣子,可是當着他的面,又不能說什麼,只能賢惠的開口:“夫君,你看她們這臉色不大好,要是不舒服就讓大夫來看一下?”
“不用了!”溫君和怎麼敢讓府裡的大夫把脈,淡淡的道:“再耽擱下去,我就不能好好的看看那邊的莊子了,你給她們準備點銀子就好了!”
於氏心裡一喜,見他起身也趕緊道:“馮媽媽,快去取二百兩銀票過來!”
“是!”
兩輛馬車慢慢的離開溫府,溫君和看着捧着胸口靠在榻上的花似水,臉色實在不好,很是擔憂,低聲道:“似水,等下去看看大夫吧?”
“不行!”花似水鳳眼堅決的看着他:“趕車的是夫人安排的,不能冒險。”
另一邊的莫如鏡卻開口:“似水,你需要安胎藥,莊子上的大夫肯定沒有這裡的好!”
溫君和拉開馬車上的簾子,讓自己的小廝進來,附耳低低的說了幾句……
小廝出去後,似乎站不穩,撞上了趕車的車伕,讓他掉了下去,還好現在車速不快,後面的侍衛就上前帶着車伕去醫館……
小廝很快駕着馬車離去,來到一處醫館附近,鬱清夢和花似水都下去把脈……
溫君和自然是不敢跟進去的,在她們進去後一會,纔敢進去買人蔘。
剛好聽到大夫撫須而笑:“真是好巧啊,你們姐妹一個已經快三個月了,一個也約莫一個月了,在下爲你們開方子,好好調養一下!”
花似水激動的眼淚都流出來了,哽咽道:“多謝大夫,您給我們多配幾幅安胎藥吧?”
“不行啊,是藥三分毒,特別是你,寒症很嚴重,這幾幅藥吃完後,還要調整藥方,你們過五天再來就是!”
莫如鏡趕緊應下:“大夫真是神醫,姐姐,您別擔憂,我們過五天再來複診!”
溫君和努力控制自己激動的情緒,淡淡的看了她們一眼,就腳步輕快的拿着買好的東西,先走出醫館去馬車上等着,可是心裡的激動,讓他很想大笑,大喊……
馬車繼續平穩的往前走,花似水渾身無力的靠在引枕上,擔憂的問:“爺,五天後我們找什麼藉口出來複診呢?”
溫君和心裡現在只有喜悅,眉眼帶笑的看着她們:“你們別擔心,我讓阿封他們用馬車來接就是!再尋摸幾個丫鬟婆子,送到莊子上服侍你們!”
莫如鏡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還是搖頭:“爺,我會照顧似水的,現在就大張旗鼓,我怕四夫人會有所察覺!”
花似水也點頭:“我也沒事,就是身子懶,現在還是不要請人好!只要讓我過了三個月,坐穩了胎就好。”
莫如鏡看着他低聲道:“爺,你摸摸我的肚子,我覺得孩子好像動了一下。”
這胎動,她自然是說謊的,可是現在肚子上一摸,明顯大了點。
溫君和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她的肚子,露出了個笑臉,低低的道:“你們放心住着就是,我一定讓你們晚點回府!”
晚點回府,她們的肚子都大了,到時候自己多陪幾個不是,夫人也不會鬧騰了吧?到時候自己和她保證,不管生出來是兒還是女,長大後都只給個小莊子和鋪子,別的全都留給阿澤。
而且,只要等到九月,兒媳婦要進門,家裡事情多,肯定能讓她沒空想那麼多。
花似水和莫如鏡相視一眼,花似水閉上眼睛,低聲呢喃:“爺,一定不要讓夫人知道,我的身子真的禁不起折騰了!要是讓我立規矩什麼的,我肯定受不住……”
溫君和看着她蒼白的樣子,莫名的想起了她那次跪在雨中倒下的樣子,低低的道:“你們放心!”
他一開始,心裡確實沒想一定要孩子,可是知道莫如鏡有了孩子後,他心裡也開始期待自己和她的孩子。
人非草焉能無情!
他心裡知道,她們都不年輕了,而且陪着自己十多年,他不忍心她們這一輩子就這麼孤單。
幺幺快馬加鞭的來到莊子上,剛好是管事們在開會。
現在瑤華也算是正式的內賬房,東平更沉穩一點,現在是莊子上的大管事,另外的三個管事是溫君昊的大掌櫃推薦的,還有四個是莊子上原本的管事。
聽底下的人說完,東平神色嚴肅的道:“大家都辛苦了,你們手下的人和事都要管好,不要辜負主子的期待!”
“是!”
瑤華看着他們神色嚴肅,倒是笑了笑:“夫人上次來看過後,很滿意大家把這裡管理的井井有條;等到六月,夫人可能要來避暑,現在院子的進度要抓緊!”
大家紛紛點頭,說着要添置的東西……
幺幺推開門進來,看着大家都在,鬆了口氣:“正好你們都在,有可以住的院子了嗎?”
“你怎麼來了?是夫人有什麼事要交代的嗎?”瑤華笑了笑:“我們這正在說呢,正院還沒弄好,不過有三個小院已經弄好了!”
幺幺端過瑤華面前的茶盞,一口喝下,才嘆了口氣:“大爺身邊的兩個姨娘要來小住,夫人推脫不開,有小院住就好了!”
瑤華心裡琢磨了一下,纔看着他們道:“你們去忙吧?有事明兒再說!”
管事們都抱拳後退下,議事廳裡就留下東平和瑤華還有幺幺。
東平摸了摸自己帶着點鬍渣的下巴,眼神幽暗的道:“我們莊子上,別的都平常,就是這釀酒和水果罐頭比較特別一點!”
瑤華微微點頭,神色凝重的看着幺幺:“夫人還有別的交代嗎?”
“夫人就讓你客客氣氣的對待她們,事發突然,早上是大爺和大夫人一起來的……”
瑤華聽了後,點了點頭:“好,我知道了,你是先回去,還是?”
幺幺趕緊賠了個笑臉:“夫人答應讓我在外面住一晚,晚上你收留我吧?”
“那行,你等下不要去東面玩就好,免得和大爺的姨娘碰上。”
“那行,我去摘果子那瞧瞧!順便嚐嚐桃子和梨子!”
這裡面積這麼大,要是不想遇見人,實在太簡單了。
東平看着幺幺一陣風一樣離開,無奈的搖頭:“幺幺精力實在太好了,不過,我總覺得這事怪怪的,你覺得這裡有什麼古怪嗎?”
“是啊,等下我讓照顧我的餘嫂子她們去服侍,看看她們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溫君和的馬車平穩的來到莊子上,花似水懶洋洋的靠在他的懷裡,看着莫如鏡掀開了車窗上的簾子,外面的莊稼和果樹在太陽的照射下,似乎顯得格外的翠綠。
莫如鏡閉着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氣,喜悅的道:“我覺得這裡的空氣,都帶着樹的清香,讓人心曠神怡!”
花似水已經吐了好幾次,臉色青白的很難看,聽到她的話,也閉上眼睛聞了聞,露出個蒼白的笑容:“是的,我們能在多住些日子也是好的!”
兩輛馬車一進莊子,就有人騎馬在前面引路。
溫君和下了馬車,就看見瑤華和東平帶着幾個婆子在那候着。
“瑤華(東平)見過大爺!”
“免禮!”溫君和看了看四周的景緻,微微點頭:“哪處可以住人?”
東平趕緊開口:“大爺,這三處院子可住人,屬下想着兩位姨娘是來靜養的,就挑了一處最邊上的,風景很好,您這邊請!”
瑤華看見馬車上的簾子拉開,她和莫如鏡有過幾面之緣,帶着婆子去扶她們下來,笑着道:“姨娘,這邊請!”
院子是仿四合院,裡面不僅寬闊,而且還有櫻桃樹櫻桃已經熟了,石榴花謝了,卻結出石榴,還有李子樹上的李子,梅子樹上的梅子……
溫君和一看見石榴樹,心裡就喜歡,可不就是開花結果嗎?
瑤華上前低聲道:“大爺,這邊有廚房,這兩個嫂子可以留着服侍兩位姨娘。”
溫君和看着她們眼神閃了閃,低吟道:“不用服侍,只要把一日三餐送來就好,丫鬟和婆子過四五日她們自己去挑就好!”
“是!”
瑤華和東平應下後,這才仔細的介紹了一下,這邊的環境。
溫君和點了點頭:“很好,先讓人把午飯送來,另外這裡除了送飯婆子,誰都不準進來!”
“是!”
溫君和神色一肅,氣勢外放,眼神銳利的看着他們:“你們記住,這裡外人不能進,可是姨娘們卻可以出去走動;還有,除了我親自來接,誰也不能帶走她們,明白嗎?”
“是!”東平應下後,心裡一沉,看着他嚴肅的神色,低聲道:“就是大夫人來了,屬下也不能讓她接走!”
溫君和這才點頭,親自把兩個荷包遞給他們:“你們放心,我會和你們夫人說明白的!”
“是,謝大爺賞!”
“是,奴婢謝大爺賞!只是菜的話就怠慢了,只是些莊子上的飯菜!”瑤華讓人送了飯菜進來,這才和東平一起告退。
瑤華踏出大門的時候,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見進去後就坐在藤椅上的莫如鏡起身去摘邊上的李子……
不知怎麼的,她的心裡頓時出現了一個荒唐的想法:酸兒辣女!
溫君和看着大門關上,才皺眉看着吃李子的莫如鏡:“你洗都沒洗就吃,餓了就吃飯吧?”
“我在衣服上擦過了,這李子真的很好吃,姐姐要不要嚐嚐?”莫如鏡又摘了三個,用自己的帕子擦了擦,才遞給他們,滿足的道:“真的很好吃,又脆又甜!”
花似水也咬了一口,覺得味道還不錯,點了點頭:“很好吃!”
溫君和見她們都喜歡,也咬了一口,只覺得入口酸澀無比,趕緊吐了出來,無奈的道:“先吃飯,這麼酸的東西,也難爲你們咽的下去!”
在白鹿城的時候,五月的天已經開始有點悶熱,讓人感覺到夏日的炎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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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莊子上,卻是涼風送爽,飯菜飄香。
飯菜雖然不精緻,可是噴香撲鼻,紅燒蹄髈香滑可口,絲毫不肥膩;還有鮮美的雞肉筍湯,鯽魚豆腐湯也鮮美可口,酸溜大白菜,茄子,豆角什麼的,味道都很不錯。
溫君和看着她們都吃了一碗飯,一碗湯,這才放心下來,低聲道:“你們儘管安心住着,等五日後,我會來接你們去看診!”
花似水覺得自己從沒吃的這麼飽過,起身在院子裡慢慢的轉悠,聽到他的話,回身鳳眼含笑:“爺,這麼多年,今兒是我最高興的日子!”
“姐姐說的對,今兒也是我最開心的日子!”莫如鏡溫婉一笑,催促着他回去:“爺,您先回去吧?我們來的路上慢,耽擱的太久了!”
溫君和仔細的囑咐她們後,自己才離開院子,又叫來東平,囑咐了一番,就坐馬車離開。
瑤華心裡越琢磨,越覺得不對勁,覺得自家夫人可能被大爺給坑了,決定明兒一早就回去。
青梅雖然不知道自己被人坑了,可是心裡也覺得不對勁,下午的時候,就提早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娘,今兒發生了一件怪事!”
青梅也不拐彎抹角,快速的把事情說了一遍,就很自然的拉着溫老夫人的手撒嬌:“娘,我腦子笨,您替我琢磨琢磨,大哥和嫂子讓我做的事,我又沒有做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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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前她是不可一世的暗夜少主,死後成了司徒家敗壞門風被趕出家門的大小姐。
一份遺囑讓她重新回到Z市,結果,出師未捷身先死,家門還沒進就掛了。
So?就這樣?
“喂喂,別人重生都有記憶,爲毛我沒有?記憶沒有也就算了,攻略來一本啊喂!”
一窮二白且沒有記憶攻略的她,帶着人人唾棄的小拖油瓶回到司徒家,她這才知道,身陷囹圄都不足以形容她的現在的狀況。
一人生,兩人活,她到要看看還有誰比她命大。
177 偶遇
溫老夫人看着她對自己甜甜的撒嬌,心裡很喜歡,臉上卻一副無奈的表情,伸手點了點她的額頭:“行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等下問問老大!”
一時之間,溫老夫人也弄不明白老大兩口子打的是什麼注意;不過,明顯是不正常啊!
青梅桃花眼亮晶晶的看着她,散發着八卦的光芒,低聲問:“娘,您說是不是大嫂不想看見那兩個妾?還是大哥想趁機讓她們出府?”
溫老夫人很無奈的看着她,自己和小兒媳婦說大兒子的八卦,真的好嗎?
她只好含糊的道:“估計是讓她們出去走動一下吧?她們都隨着老大在任上,我也不是很清楚。”
青梅桃花眼眨了眨,笑嘻嘻的道:“娘,等過些時候天氣熱了,我們也去莊子上住些日子好不好?”
聽她不再問老大的事,溫老夫人很是鬆了口氣,趕緊轉移話題:“好,我們吃晚飯吧?”
青梅和她一起吃了晚飯,笑着告辭:“今兒我就不陪娘散步了,娘讓大哥來陪您溜達吧!”
“就你機靈!”
溫老夫人看見她離開後,收斂了臉上的笑意,沉下臉:“讓老大給我過來!”
溫君和今兒回來的不晚,讓於氏很是歡喜,吃了晚飯聽到老夫人院子裡的劉嬤嬤來請人,咬了咬脣:“肯定是弟妹去娘那說了,你說怎麼辦?”
“沒事,我去和娘說說,要是娘不同意,我就讓她們回來!”
於氏趕緊道:“那你好好說,娘肯定不會拂了你的話。”
溫君和點了點頭,起身大步的離開房間。
他回來的時候,就知道這件事情瞞不過娘,而且,現在人在莊子上,萬一被弟妹手下發現,自己還想娘幫着說和。
“娘,您找我有事嗎?”
“恩!”溫老夫人淡淡的應了一聲,眼神緊緊的盯着他,似乎能看透人心:“老大,你打的是什麼主意?”
看到自家娘似乎能洞察一切的眼神,溫君和心裡一顫,勉強的笑了笑,用手握着拳頭抵在嘴上咳了咳,任憑他先前想的多好,在自己娘面前,一下子還是說不出話來。
溫老夫人看兒子這樣子,心裡一下子就明白,這裡面還真的有事情,皺眉冷哼:“還不給我說明白?”
溫君和對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娘,是有好事!您又要當祖母了!”
“你說什麼?”溫老夫人雖然心裡也想到過這回事,可是聽到兒子這樣說,還是很震驚:“避子湯不是你媳婦身邊的人看着的嗎?怎麼可能有孕?是哪個姨娘有了身孕?”
溫君和看着自家娘震驚的表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是兩個姨娘都有了身孕,一個兩個多月,一個就一個月左右!”
“……”看着兒子這喜悅又羞澀的樣子,溫老夫人真的是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了,這能怎麼說?
溫君和看着她不說話,心裡反而有點緊張起來,眼神急切的看着她:“娘,你也知道她們這麼多年不容易!再說兒子都這年紀了,這老來得子,我心裡真的想留下他們!”
溫老夫人嘆了口氣,瞪了他一眼:“我有說過我不要姨娘生的孩子嗎?你看看你,要是想要孩子,你自己讓你媳婦停了她們的避子湯就是,還用的着偷偷摸摸的嗎?”
他看着自家孃的臉色,不好意思的道:“先前珍箏說不想庶子和嫡子年紀相差太少,我就答應了……”
溫老夫人已經不想多說什麼,只是好奇:“你是用什麼法子讓你媳婦同意去莊子上的?”
“我這不是看弟妹做什麼水果罐頭,還有什麼果酒,這才讓她們去學學,好歹以後讓她們有點事做,果酒什麼的又能送禮!”
“真是眼皮子淺的混帳!”溫老夫人忍不住皺眉,看着下面賠不是的兒子,很是頭疼:“老大啊,你媳婦本來就和老四媳婦不對付,你這是坑青梅啊!”
“啊,還有這回事嗎?那娘您說怎麼辦?”
溫老夫人瞪了他一眼,無奈的道:“先住幾天,你自己悄悄的尋摸個莊子,到時候把人接過去就好!”
這樣就算於氏知道,也不用尋摸青梅的錯處。
溫君和連連點頭:“好,我知道了!”
兩人說了會話,溫君和就回去了,於氏趕緊問他,確定沒事才笑着道:“大爺,我孃家的弟妹和侄女這幾天要過來呢!”
“哦,那挺好的,說了人家了嗎?”
“已經訂了人家,之前不是說好了親上加親嗎?我弟媳怕到時候蕊蕊尷尬,就先來送禮……”
溫君和也不以爲意,由着她說,等她說完了才笑了笑:“我晚上去書房,明兒還有事呢,你早點睡啊!”
第二天早上,溫老夫人還是叫來青梅,低聲的把事情說了一遍,才嘆了口氣:“你安心,最多住個十來天!”
青梅心裡真的沒有幸災樂禍,反而是覺得心裡發堵,於氏就算對自己百般挑剔,萬般嫌棄,可是對大哥和兒子,那是掏心掏肺的好。
她點了點頭,嘆了口氣,低聲道:“可是紙包不住火,大嫂到時候肯定很生氣!”
溫老夫人無奈的道:“當初你嫂子生了兒子後,我就建議她把兩個通房打發出去嫁人,你大哥也同意了;可是她偏偏就要留着,來襯托她的大度;你不知道,老大什麼都好,在外面當官,我從來不怕他貪污受賄,識人不明!”
別有用意的看着青梅,語重心長的道:“可是這人,天長地久的在一起,哪怕不經常見面,那兩個妾,還是在他心裡留下了影子!我從來給兒子通房,不想後宅出亂子,你明白嗎?”
“我明白,娘您真是天下第一大好婆婆,我真是太有福氣了!”
青梅喜笑顏開,爲着婆婆這句話,她被溫君和坑的怨氣都沒了,笑着道:“娘您放心,到時候我把這糖水罐頭的方子交給兩位姨娘,也好讓她們打發時間!”
溫老夫人很滿意的看着她,笑着道:“難得你有這胸襟,很不錯!”
“主子,四爺來信了!”外面的辛嬤嬤進來,把手裡的書信交給溫老夫人和青梅,笑着道:“這是章護衛剛剛送來的,老奴想着四夫人在,把四夫人的那封也帶進來了!”
青梅看了書信,桃花眼帶着滿滿的喜悅,開心的道:“太好了,四爺說再過七八天,他就要回來了!”
看着溫老夫人也神色愉悅,笑着道:“今兒已經五月十三了,到家就是五月二十左右,還好路上不太熱……”
溫老夫人看着青梅發自內心的歡喜,心裡也替自家兒子高興,她就知道,自己小四的眼神好,不會選錯媳婦。
青梅的心情很好,回去後仔仔細細的看了看信,準備親自給他挑布做衣裳。
瑤華和幺幺回來後,自然先來彙報莊子上的事情。
青梅瞭然的點頭:“我都知道了,這件事我們就當成不知道,對了,我這邊寫了些東西……”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轉眼之間就到了五月十六。
溫君和一大早就起身離府,於氏也不在意,先前兒子和夫君忙的時候,也是早出晚歸。
早在幾天前,溫君和已經仔細的尋摸了兩個丫鬟和兩個婆子,送去照顧她們。
以前在同一個屋檐下,四五天不見面都是常事!而且就算在於氏那見到她們,也不能好好說話,無非就是請個安而已。
可是她們離開起,自己每天都忍不住牽掛。
等到了地方一看,就這幾天,花似水的臉色好看多了,莫如鏡好像豐腴了點,讓他心情好多了,仔細的扶着她們上馬車,吩咐小廝儘量平穩點,就去京城複診。
等到了京城,已經是下午午時末,溫君和也不敢下馬車,看着她們倆結伴而去。
醫館裡人不多,大夫仔細的給她們把脈後,對莫如鏡道:“這位太太的身子甚好,不用再開藥方了!”
又看着花似水道:“這位太太這幾日恢復的很好,都說藥補不如食補,我給你開幾副藥,你要是覺得沒事就不用,行嗎?”
“好,我們都聽大夫您的!”
過了一會兒,邊上的房間裡,有母女走出來,看見拎着藥,攜手離去的花似水她們,狐疑的道:“蕊蕊,你看那兩個是不是你姑父的姨娘?”
於巧蕊拿着一個精緻的盒子,聽到孃的話,趕緊看去:“是嗎?”
恰好外面有人進來,莫如鏡拉着花似水避到了一邊,也讓於巧蕊看清楚了她們,好奇的點頭:“還真是她們呢,大夫,前面的兩位,是來做什麼的?”
“哦,是懷孕來開安胎藥的……”
金氏帶着女兒回孃家,回來的時候,順路坐船過來看看這大姑子,下來買人蔘去送給溫老夫人,沒想到遇到了這事。
於氏見到弟媳婦她們,拉着蕊蕊的小手,心裡正高興呢,聽到她們告訴自己,兩個姨娘懷孕了,下意識的驚呼:“怎麼可能?她們現在在莊子上呢?”
金氏看着她嘆了口氣:“大姐,要是我一個人還能說看錯,可是蕊蕊和吳媽媽都在呢,怎麼可能都看錯?”
於巧蕊溫聲軟語:“姑媽,就是在外面住着,您纔不知道啊!要不您趕緊打發人去莊子上瞧瞧!”
於氏氣的胸口起伏不停,恨恨的道:“馮媽媽,現在,立刻叫人沿路找去,看看有沒有大爺的馬車!”
“是!”
於巧蕊見她氣的渾身發抖,趕緊扶着她坐下,乖巧的道:“姑母您別急,說不準是我們弄錯了呢?”
“我沒想到他這樣待我!”
於氏心裡就像有人用刀子在捅,臉色難看的慘然落淚:“他爲着那兩個賤人,竟然敢騙我?我這輩子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姑母,您怎麼能這樣說呢?”於巧蕊很溫柔的勸解:“您還要好好看着表哥娶妻生子呢!”
金氏也低聲道:“就是啊,大姐,您這樣想可不好,那些通房侍妾,您隨手料理了也就是了!”
“蕊蕊啊,我真是好後悔沒能早點定下你,現在你表哥有了這一門親事……”
金氏用帕子遮去了嘴角的笑容,自己的夫君通房有了身孕,這大姑子先前不是說自己不能容人,不夠大氣嗎?不是說庶子庶女都是於家的骨肉嗎?
現在看看她自己這樣子,真是說不出的痛快。
不過她對自己的兒女倒是十分大方,金氏低聲出主意:“大姐,既然現在人在外面,那就不用讓她們回來了,您說是不是呢?”
於氏看着她,眯起了眼睛,咬着脣道:“你說的不錯,既然喜歡在外面,那就一輩子在外面好了!”
她們低聲的說了會話,這才收拾好情緒,去拜見溫老夫人。
青梅聽到劉嬤嬤來傳話,讓自己過去見見大嫂的弟媳和內侄女,想了想,也讓紅芳帶着一盒金首飾,過去見人了。
大家一番見禮,又說了些“一看就是美人”“宜家宜室”的閒話,就開始吃晚飯。
溫老夫人覺得她們有話要說,很自然的道:“你們趕路也累了,早點回去歇着吧?”
金氏笑着道:“多謝老夫人體恤,我們就告退了!”
青梅見她們走了,才低聲問:“娘,今兒大哥怎麼還沒有回來?”
溫老夫人嘆了口氣:“真不巧,他今兒要陪她們去複診,估摸着也快了吧?”
“這可真不巧……”
溫君和也覺得真不巧,他回來的時候金氏她們已經歇下了。
不過見於氏沒有懷疑,自己也就去書房歇了,這馬車坐久了,真的是渾身都難受。
第二天早上,馮媽媽帶着丫鬟來請青梅過去:“四夫人,大夫人說四夫人和蕊小姐年紀相當,就請夫人作陪。”
“好,我們這就走吧!”青梅剛剛起牀吃了早飯,也沒有多想,雖然她不想出門,可是這點面子還是要給她的,要是自己拒絕的話,倒是顯得自己不尊重大嫂。
在府裡行走,青梅喜歡帶紅芳或者紅萍;外出的話,肯定是帶幺幺的。
於巧蕊看見青梅來了,很是溫柔的笑:“四夫人來了,我正要謝你呢,你送給我的首飾很精巧,是在哪兒買的?我想着買些回去送給小姐妹!”
青梅也沒在意,還以爲這是她的客氣話,笑着道:“就是在東街首飾鋪子買的,於小姐喜歡,我熱丫鬟陪你去!”
“我們去逛逛吧?我明兒就要回府了,今兒四夫人就陪我去買首飾吧?”
金氏在邊上無奈的搖頭:“你這孩子,真是太不見外了,怎麼能這樣纏人呢?四夫人,真是對不住,您讓丫鬟陪她去就好了!”、
於氏笑了笑:“別啊,蕊蕊難得來一趟,怎麼着也要出去逛逛!青梅,我們一起去吧?”
青梅也不好拒絕,四個人帶着丫鬟就去了前院上馬車。
馬車很寬敞,坐了八個人,也絲毫不見擁擠,裡面還放着瓜果。
金氏繪聲繪色的說着各處的見聞,馬車快速的往前走。
青梅不好探頭探腦,邊上的紅芳卻沒這顧忌,從車簾的縫隙外看去,皺眉道:“趕車的大哥,你走錯路了吧?這不是去東街那邊的路啊?”
趕車的車伕笑着答應:“那邊的路太擠了,這邊更好走點。”
青梅不能否認自己是路癡,方向感極差;偏偏紅芳也很少出府,出府也是坐馬車,只知道大致的方向……
可是,當馬車要出城的時候,看着守城門的官兵。
青梅再路癡也發現不對了,桃花眼帶着冷靜的看着於氏:“大嫂,你這是什麼意思?讓馬車停下,要不我就喊人了!”
金氏邊上的一個婆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來到青梅身邊,一把匕首就抵在她的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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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糖布寶
前世,她爲了一個男人,入紅塵,建立了紅塵客棧,天下情報皆在手,素手可翻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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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請她尋找案件線索的長期顧客顏司明警官到底是何人?
爲何一直隔岸觀火的她會被捲入複雜的事情當中?
178 青梅的主意
“來……”紅芳話還沒說完,就被另一個婆子打暈過去。
馬車暢通無阻的離開城門,更快速度的跑向莊子的方向。
於氏露出冷笑,眼神陰森的看着青梅:“許青梅,我就想知道,花似水和莫如鏡有身孕的事情,你到底知不知道?”
青梅心裡一動,暗罵一聲溫君和這色狼,就知道藍田種玉,這下可好了,母老虎發飆了。
她驚訝的看着於氏,一臉不敢置信的樣子:“怎麼可能?娘說是因爲大公子要成親,許姨娘也要攆到莊子上,這才讓兩個姨娘先過去啊!”
於氏看着她一臉驚訝的樣子不像有假,心裡相信了幾分,閉了閉眼睛,示意邊上的婆子收起匕首,看着她淡淡的道:“弟妹,你可別怪我騙了你,要是四爺這樣對你,你也不能接受吧?”
青梅一臉糾結的看着她,顯得很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鬱悶的道:“那是你們之間的事,你騙我做什麼?虧我一聽到大嫂有事找我,就趕緊過去,沒成想你卻這樣對我?”
金氏笑了笑,很和氣的道:“四夫人別生氣,這是是我大姐做的不合適,回頭讓她好好的謝你!”
說完給於氏一個眼神,示意她開口穩住她。
青梅憤憤不平的道:“我要回家,你們的事牽扯到我做什麼?”
於氏譏誚的笑了笑:“我也不想牽扯到你,可是人在你的莊子上,沒有你我怎麼能進去帶走她們這兩個賤人?”
又緩和了一下語氣,看着她道:“要是你這次能幫我,我以後記住你的好,帶你出去應酬,還會處處提點你,再給你送上兩套首飾當謝禮!”
青梅心裡琢磨了一下,裝做不解的問:“大嫂,你去莊子上把她們帶回家嗎?大哥爲什麼騙你啊?”
“不過是兩個丫頭,怎麼收拾都無礙!”於氏的眼神裡透出恨意:“是我對她們太好了,讓她們忘了尊卑!”
於巧蕊乖巧的勸她:“姑母,您別生氣,不過是兩個丫鬟,賣身契在您的手裡,怎麼收拾都行!”
“是啊,大姐,姐夫也太欺負人了,您又不是沒生兒子!他這樣明顯是防備着您呢?可見那兩個小蹄子勾的他……”
“娘,您少說兩句吧?”
“我這說的是實話啊,再不收拾,那就要寵妾滅妻了!”
“姑母這是性子好……”
青梅聽她們說話,心裡卻是沸騰起來,難怪兩個姨娘要跑呢,她們知道於氏容不下她們,可是自己現在沒有自保之力,怎麼才能救出她們呢?
不管別的,就看她們懷孕了,這要是有什麼,那可就是四條性命啊!
她嘟着嘴,一臉不高興的樣子,暗地裡卻琢磨着法子。
莊子上原本就有四十多個護衛,還有東平武藝不錯,這邊只有這兩個婆子有武功。
可是,自己在她們手裡的話,東平他們肯定不敢亂動,自己應該想個什麼法子,才能救人,順便救自己呢?
雖然說於氏她們應該不會要自己的性命,可是自己纔不去賭這個萬一呢,小命還是自己留着比較保險啊……
等到馬車來到莊子上的時候,護衛的小頭頭見是四夫人來了,趕緊抱拳放行:“四夫人,大管事他們還在議事廳,要小的去叫嗎?”
青梅搖了搖手:“不用不用,我就是來看看的,不要打攪他們忙!”
馬車繼續往前走,可是邊上的婆子明顯沒那麼警惕了。
青梅看了看外面,自己很滿意的感嘆:“這裡我花了六萬兩銀子呢?可惜我現在銀子不夠了,要不我還想多買幾個人呢?”
於氏自己有嫁妝,還有溫君和做了這麼多年官,自然有灰色收入,再加上莊子,鋪子的租子,手裡也有五萬多現銀。
可是聽到她一下子就用了六萬,還是嘴角抽了抽,心裡也很嫉妒:“你可真是有錢人!”
“哎,有什麼呢?我的銀子都花完了,現在囊中羞澀的很!”青梅很是發愁的嘆了口氣:“好在還有幾個鋪子,現在鋪子的收入都拿來填補這田莊了!”
於氏想到要見到那兩個賤婢了,心情憤怒的很,也懶得搭理她。
可是青梅還是不放棄的找她聊天:“我就怕手裡頭的現銀不夠,嫂子你別給我收拾了,給我一千兩銀子好不好?”
金氏聽到她這樣明晃晃的要銀子,詫異的看了她一眼,矜持的道:“四夫人就這麼缺銀子嗎?”
青梅不好意思的低頭:“不是缺銀子,是很缺銀子,我手裡現在只有一百多兩銀子了;可是我又沒嫁妝,四爺的銀子也讓我用完了;再這麼下去,我就只能典當首飾了;可是我的四套首飾,三套是四爺給我撐場面的,還有一套是娘賞的,我也不敢動啊!”
於巧蕊咬着自己的脣,才能讓自己不罵她敗家子,心裡很可惜溫君昊那樣謫仙似的人物,竟然娶了個這樣的夫人。
於氏聽到她張嘴就要一千兩銀子,也皺眉看着她,心裡很嫌棄她這樣敲竹槓。
可是心裡一轉,打量了她幾眼,眼神發亮的看着她:“你要一千兩銀子,我倒是也可以給你,不過,你要幫我個忙!”
“好啊!”
青梅一答應,就連連搖頭:“不好,不好,我可不去動手,要是她們沒懷孕,我還敢動手;現在我要是動手,大哥和四爺知道了,我怎麼還能待在溫家?”
於巧蕊聽到她這樣說,嘴角翹了翹,笑着道:“一日夫妻百日恩,四爺怎麼捨得不要你呢?”
金氏碰了女兒一下,示意她住口,自己和女兒只能是看熱鬧的,卻不能是同謀。
於氏也笑了笑,放低了聲調:“是啊,四爺可難得對人這麼好,你可是獨一份的!”
見青梅的臉上露出掩飾不住的笑容,蠱惑的道:“我也不想你做什麼,只要你等下當成什麼都沒看見就好!只要你答應了,回去我就把一千兩銀票送到你手上,好不好!”
“好,這個肯定行!”
青梅一臉喜出望外的神色,心裡卻是一沉,於氏是打定主意不留活口了,自己該怎麼辦?
馬車上的小廝卻停下了馬車,低聲道:“夫人,到地方了!”
婆子先下去,伸手扶大夫人,再是金氏她們母女下去。
青梅看着還在昏迷的紅芳,路過她的時候,恨了恨心,一腳踩在她的手上。
十指連心,紅芳的手下意識的動了一下……
青梅最後一個被婆子扶下馬車,看了看四周,現在應該是吃午飯的時候,邊上一個人影也沒有,只好低聲道:“大嫂,人就在前面那棟院子?”
又疑惑的看了看,問趕馬車的小廝:“我也不知道到底是哪棟了,你帶路吧?”
“是!”
三棟四合院都差不多,小廝也只來過一次,帶着她們到一處敲門,卻毫無動靜,尷尬的笑了笑:“奴才記錯了,一定是那棟!”
花似水和莫如鏡就算是白天,除了一日三餐的時候,也是大門緊閉。
而且爲了不驚動自己,敲門的婆子都是拍兩下就罷手喊人的,要是久沒人應,纔會繼續拍門。
她們正坐在院子裡吃午飯,聽到敲門聲,對視一眼,莫如鏡趕緊攔住要去開門的丫鬟,低聲道:“不能出聲,這個時候不對!敲門聲也不對。”
花似水起身看着她,緊張的問:“如鏡,我們怎麼辦?”
“都進房去躲起來……”
這個時候卻來不及了,圍牆外,小廝看着牆邊的大樹,很快就借力爬上去,看着裡面曬着的衣服,開心的道:“夫人,就是這,衣服還曬着呢!”
一個婆子拿着匕首就去撬門,門栓很快就被挪開,大家進去後,順手就又關好門。
一個婆子寸步不離的跟着青梅,小廝和另一個婆子,卻快速的衝向裡面的房間。
發現門從裡面頂住了,就快速的從窗戶進去,很快就傳來敲打聲和驚呼聲,卻又很快恢復平靜。
門從裡面被打開,害怕的變了臉色的花似水和莫如鏡被押着走了出來,看見院子裡的於氏,她們的臉色更難看了。
青梅看着她們害怕的忍不住發抖,心理很是不落忍,可是自己現在也沒法子。
她看着她們已經越走越近,心裡一急,咬了咬脣,大喊:“還不跪下!”
花似水她們兩人,嚇得沒有聽出是誰的聲音,只覺得手腳發軟,下意識的就跪下。
於氏皺眉看着青梅,不明白她爲什麼搶了自己的話。
青梅看着她笑了笑:“大嫂,我雖然不能替你殺人,可是卻可以替你動手,保證讓你滿意!”
於氏高傲不屑的看了她一眼,淡淡的問:“怎麼動手?不是很簡單嗎?在樹上掛根繩子,把她們放上去就是!讓她們不能呼吸的死去,這不是最簡單的法子嗎?”
她說完後,上前幾步,用手托起花似水慘白卻依舊美麗的臉,用力一巴掌就過去,恨恨的道:“賤人,當初我就不該讓你活着!”
花似水不敢捂臉,只能用力的磕頭:“夫人饒命,您把奴婢賣的遠遠的,奴婢保證不見大爺!”
“我不能讓你們活着,我看見你們就想弄死你們!你們爲什麼要和我搶男人?你們這些賤婢,你們爲什麼不去死……”
於氏看着跪在自己腳下的兩個美麗的女人,一邊大罵,一邊抓着她們的頭髮,就劈頭蓋臉的打下去,聽着她們的慘叫,才覺得自己的心裡舒坦了點。
過了一會,她打的自己的手都疼了,才鬆手看着她們冷笑:“我就要你們帶着孩子一起上路,從此消失在我的面前。”
“大嫂,你消消氣,聽聽我的法子好不好?”
青梅很遺憾自己沒有武功,不敢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摸着鼻子對她笑了笑,一臉市儈的貪財的樣子:“我這法子保證不讓大哥懷疑是大嫂動的手,就是我的損失有點大,大嫂你要破點財!”
於氏還真不想溫君和知道,看着她道:“你趕緊說,要是真的好,我給你銀子!”
青梅笑了笑:“大嫂,你要知道現在五月了,天干地燥,小心火燭!”
又看了看大都用木頭建成的房子,可惜的道:“可是大火過後,這裡就全都毀了,大嫂是不是要多給我點銀子?”
金氏和於巧蕊驚訝的看了青梅一眼,沒想到她這麼狠毒,連屍骨都不給她們留下。
於氏聽到這法子卻很心動,主要是這法子是她想出來的,那就是她自己,把她的把柄送到自己的手上,眼神陰森森的看着她,一口應下:“好,你這法子好!但是你要親自放火,我給你加一千兩,怎麼樣?”
青梅猶豫了一下,看着她問:“能不能再加點?你先前答應給我一千五百兩,加上現在的一千兩,那兩千五百兩也太難聽了啊!”
於氏看着她貪婪的模樣,心裡覺得她真的好傻啊?只要她放了這把火,她一個銅錢都難不到,點頭道:“好,三千兩!”
要不是怕她懷疑,自己都想說三萬兩了。
青梅露出了個笑容:“別怪我心狠啊?實在是三千兩銀子,我都可以買一百個丫鬟了……”
很自然的看着小廝和嬤嬤吩咐:“趕緊的,你們把她們嘴巴塞起來,押到廚房裡後,就把她們的手腳綁起來,那裡木材多,只要一着火,肯定就能燒的渣都不剩!”
於氏笑了笑:“還不趕緊按照四夫人的話去做!”
“是!”
花似水和莫如鏡聽到這,反而不想求饒,反正難免一死,何必苦苦哀求呢?
青梅跟着來到廚房,看着他們把兩個姨娘綁好後,在小廚房裡轉了一圈,拿着火摺子才揮手:“你們都出去,你們在我下不了手!”
婆子和小廝腦子裡,一想到大火裡兩個如花似玉的女人,回和她們肚子裡的孩子,一起被活活燒死,也覺得心裡發毛,不想看下去,趕緊退出去覆命。
青梅一見他們離開,趕緊低聲道:“你們別慌,下面有地窖,我們去躲躲!”
老天保佑,他們不要現在就進來,老天保佑,紅芳快點帶人來救命,自己真的好怕啊!
青梅勉強保持鎮定,拿着早就瞄到的菜刀,快速的隔斷她們手腳上的繩子,來到水缸邊用力一扭再一推,就露出一個地窖……
於氏她們在外面等了一會,發現廚房裡還沒起火,她就覺得事情不對,帶着人去廚房一看,除了掉在地上的幾根繩子,早就沒人影了。
她不由氣的渾身打顫,破口大罵:“你們這些沒用的東西,還不趕緊找!青梅,你給我滾出來……”
可是廚房就這麼點大,只有一頭門,這人是藏到哪裡去了呢?
大家仔細的搜索了好一會兒,也絲毫沒有發現,於氏更是急的大罵:“你們這些沒用的東西,廢物……”
一個婆子看着水缸大喊:“快來,這裡有移動過的痕跡,挪開看看是不是有地窖!”
地窖裡坐着的三個人,躲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地窖裡,聽到上面傳來模糊的聲音,心跳的飛快……
莫如鏡嚥了咽口水,低低的問:“四夫人,這個地窖現在真的只能從裡面打開嗎?”
青梅很想實話告訴她們,地窖不是密室,肯定是隻能從外面打開的,不過這個不好打開,就看自己三的運氣怎麼樣了!
她嘆了口氣:“是啊,你們放心吧,真的只能從裡面打開!”
花似水大大的鬆了口氣,感激的低語:“謝謝四夫人救命之恩,四夫人,您爲什麼要救我們?”
“哎,我只是不想讓無辜的生命死去……”
青梅聽到地窖上面,他們的聲音開始變大了,心裡知道地窖已經被發現了,現在就看自己三人的運氣,能不能熬到紅芳帶人來救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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絡輕紗沒有什麼大愛好,一活着,二美食,三美男。
被絡輕紗調戲過的公子哥沒有一百也有八十,她一向不以爲意,只看長相不管身份,長的好就撲上去是了,除了……蘇清吟。
要說大齊國最俊朗的男人,保證誰都說榮華世子蘇清吟,可惜這男人是個黑心肝的,絡輕紗招惹不起!
只是,有些人,你不去招惹就是一種招惹,特別是調戲誰都不願意調戲他的時候!
*
蘇清吟打小就知道,自己有個未婚妻,心心念唸的養大了,自然是要帶回家的。
偏偏某個小未婚妻一點自覺也沒有,還事事躲着他,於是某世子怒了。
179 誰坑了誰
馬車上,紅芳在青梅踩到她的手時候,就有點恢復了知覺。
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一看,發現馬車就只有自己,趕緊連爬帶滾的下了馬車,看了看前面沒有動靜傳出來,這才跌跌撞撞的往山坡下跑去。
當初建房子的時候,青梅爲了安靜,特意找了一塊偏高的山坡弄來造房子。
現在已經證實了,安靜是安靜了,偏僻有足夠偏僻了,紅芳估計自己要是喊人的話……下面的人不一定聽得到,但是上面的人肯定能聽到,反而有所防備!
而且現在這邊住了兩個姨娘,爲了不打攪她們,還特意讓閒雜人等不要上去。
“紅芳,你怎麼了?不是說夫人來了嗎?我們正要去請安,你這是怎麼回事?”
東平和瑤華在議事廳出來後,就聽到侍衛傳話,四夫人來了。
他們這纔過來,沒想到看見了紅芳狼狽的樣子,驚訝極了。
紅芳看見他們才鬆了口氣,留着眼淚道:“夫人被大夫人挾持了,大夫人要殺了兩個姨娘!”
“什麼?我這就去!”東平一聽,臉色一沉,趕緊往上面走。
紅芳看見他要往上面跑,又趕緊拉住他,着急的道:“你小心點,夫人在他們手裡呢?你要伺機而動,要不然的話夫人反而危險!”
瑤華着急的道:“你別急着上去,紅芳你把事情說仔細!”
“夫人出城的時候就發現不對,可是被她們用匕首威脅……”
東平聽完,臉色陰沉的叫來兩個身手最好的人,一起悄悄的潛伏進去……
他在外面確定四夫人沒在她們手上,就趕緊衝進去,大喝道:“哪來的小賊,給我捆起來……”
不管怎麼說,於氏都是大夫人,自己要是動手就是以下犯上,所以他只能一口咬定是“小賊”先把夫人救出來再說。
“你們敢?”於氏見衝進來的三個男人,幾個回合就把兩個婆子給打倒在地,憤怒的大喊:“我是大夫人,你們誰敢動手?”
兩個男的充耳不聞,很快就用繩子把她們綁起來,順便用她們的帕子塞住她們的嘴。
東平則快速的來到水缸邊,一推一拉,就輕鬆的把水缸挪開,露出了地窖,焦急的問:“夫人,您沒事吧?”
“還好,你再不來,我們就要被悶死了!”
青梅大大的鬆了口氣,擡頭對他露出了個燦爛的笑容:“這地窖弄得不錯,乾淨別緻,要是能通風就好了!”
她的眼裡,似乎有一泓清泉在流動,她明媚的笑容,讓東平心裡砰砰直跳……
他趕緊收斂自己的心思,伸手道:“夫人,屬下拉您上來!是紅芳下去找屬下,說您被……”
她伸手握住自己的手,柔軟細膩的觸感,似乎美好的讓他很想握住不放……
青梅沒注意他的神色,擔憂的道:“她們都不能這樣拉,你下去把她們抱上來,免得動了胎氣!”
瑤華和紅芳躲在外面,看見大夫人她們被綁起來了,這才快速的衝進來,一左一右的扶起青梅,擔憂的問:“夫人,您沒事吧?”
“我沒事,先送兩個姨娘去醫館,再找輛馬車把她們扔上去!”
青梅一想起今兒這事,真的恨的牙癢癢的,自己這是招誰惹誰了?這溫君和可把自己坑慘了,自己和大夫人是真的不能和平共處了。
青梅無視於氏她們憤怒的眼神,看着東平他們小心翼翼的抱着兩個姨娘上了馬車,自己也招呼兩個丫鬟上了馬車,就着急的道:“東平,你讓人平穩點趕車,再弄輛馬車把她們也帶回去。”
東平囑咐了兩個手下幾句,自己一撩袍子上了馬車,低聲道:“屬下送夫人回去!”
現在他開始有點擔憂了,自家夫人得罪了大夫人,偏偏大夫人的孃家人也在,雖然救了兩個姨娘,可是他擔心……
青梅覺得自己的肚子餓扁了,拿着糕點就開吃,還招呼她們一起吃:“現在沒事了,你們忍着點啊,餓了就吃點東西!”
花似水摸着自己的肚子,看着她感激的道:“多謝四夫人救命之恩,可惜您這次被奴婢連累了!”
青梅嚥下了糕點,才搖頭:“沒事,我總不能看着你們在我面前被吊死啊!”
莫如鏡見青梅一臉不在意,還是澀澀的開口道:“四夫人,奴的命都在大夫人的手裡;而且您這樣得罪了不僅是大夫人,還有於府!”
青梅心裡一轉,也明白了她們話裡的意思,恨恨的咬了一口八寶酥:“道不同不相爲謀,得罪了就得罪了!”
看着紅芳臉上髒兮兮的,往她嘴裡塞了一塊八寶酥,笑了笑:“變成小花貓了,快點吃點東西填填肚子就好!”
紅芳羞澀的笑了笑,小口的吃了起來,相比大夫人對手下的狠毒;給自己喂東西的夫人,是多麼的好,自己是多麼的幸福,才能遇到這樣的主子。
瑤華自己吃着糕點,還每一樣撿兩塊遞給外面趕車的東華,嘆了口氣:“奴婢覺得最幸運的事,就是在那個時候遇見小姐,要不奴婢的日子也好不到哪兒去!”
青梅笑了笑:“沒事,都過去了!今兒還好……”
馬車走的不快,可是很穩當,趕車的人仔細的聽着裡面的人說話;裡面的人,也說了今兒的事情,看看有什麼地方是被遺漏的……
先前騎馬去報信的侍衛,很快帶着溫老夫人的意思請她們進府:“四夫人,今兒大爺沒在衙門,老夫人讓四夫人直接回府。”
“哦!”
青梅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看着臉色越發難看的兩個姨娘,示意馬車繼續走:“希望娘可以看在你們肚子裡是大哥的孩子,可是護着你們!”
莫如鏡苦笑一聲:“四夫人您不知道,老夫人從來不喜歡妾和通房!”
花似水美麗的眼睛帶着祈求的看着青梅:“四夫人,您能否在老夫人面前替奴婢說說好話?就算是不成,奴婢們也記得夫人的大恩!”
青梅看着她們害怕又無助的神色,心裡也動了惻隱之心,低低的道:“我試試看吧?”
而且,她心裡覺得老夫人未必不想留住這兩個孩子,要不然也不會讓她們住在自己的莊子上……
馬車來到溫府,就有婆子擡着滑竿來把人接進去。
劉嬤嬤看着她低聲道:“老夫人請夫人過去,兩個姨娘先去客房,那裡有王嬤嬤和大夫候着!”
青梅見到溫老夫人的時候,看着還是平靜無波,一臉淡然的樣子,不過大廳裡的低氣壓,還有她眼裡的怒氣,可是風雨欲來!
“娘,”青梅微微福身行了個禮,低低的道:“我今兒好像闖禍了,我最近眼神不大好,把大嫂她們當成賊抓了起來!”
這個理由找的實在是太牽強,溫老夫人差點被她逗笑,看了看她那波光瀲灩的桃花眼,淡淡的道:“我是聽人說過眼大無神,原來就是你這樣的啊?”
青梅一聽這話,心裡就知道她沒怪自己,上前擠到她的身邊坐下,低低的道:“娘,我這回得罪了大嫂,可是被大哥給坑了,您可不能只疼大兒子啊?現在四爺不在家,您的多疼疼我纔是!”
溫老夫人無奈的瞪了她一眼:“所以你就來坑我?她們怎麼還沒到?”
“娘,我想着先和您通聲氣,就讓後面的馬車走慢點!”青梅看着她眨了眨桃花眼:“現在馬車應該在繞着溫府走,就是我們什麼時候說好,那邊什麼時候進府!”
溫老夫人也不急了,幽深有神的眼睛看着她,開口問:“你覺得這件事情怎麼着好?你知不知道,你這是得罪了於府啊?”
“我也不想這樣的,大嫂覺得我好騙,就把我騙出府,在城門那可是連匕首都亮出來了……”
青梅把事情仔細的說了一遍,才桃花眼哀怨的看着她:“娘,您可要護着我啊?只要您一句話,於府就不敢鬧騰,對不對?”
溫老夫人心裡一動。斜了她一眼:“合着你早就打算坑我了啊?”
“嘿嘿,其實您可以讓大哥自己說來着,而且他自己的媳婦,您讓他自己搞定……”
這個時候,外面的溫君和疾步走了進來,驚慌失措的問:“娘,娘……似水和如鏡怎麼樣了?”
青梅乖乖的從溫老夫人身邊站起來,對着他微微福身,就站在邊上。
今兒她決定了,也要坑他們一回。
“慌慌張張的像什麼樣子?她們現在沒事!”溫老夫人瞪了他一眼:“你看看你辦的什麼事,把你自己老孃和弟媳婦都給坑了,這下你自己說怎麼辦?”
溫君和一聽這話,這才定下心來,毫不講究的用袖子抹了抹自己額頭上的冷汗,慶幸不已:“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大哥,您的兩位姨娘現在沒事,可是您的夫人,和夫人的弟媳婦,內侄女,現在有那麼點事!”
青梅看着他,桃花眼裡帶着幾分笑容:“今兒早上大嫂……現在她們就在外面轉悠的馬車上,我可不敢去放人了啊!”
“這,我去說!”君和又抹了抹自己額頭,堅定的道:“似水和如鏡賣身契雖然是在她的手上,可是她們還是我的姨娘!”
青梅看着他:“大哥您說的太對了!不過她們現在住在客房,您覺得安全嗎?我可不想辛辛苦苦救了四條小命,卻被人一條腰帶勒死!”
她覺得自己和於氏的樑子已經結下了,現在能抹黑她,就不會留餘地。
溫君和皺着眉,煩躁的走了幾步,纔看着溫老夫人苦笑:“娘,您就看在她們肚子裡的孩子的份上,收留她們吧?”
溫老夫人看了看嘴角彎彎的青梅,還有一臉無奈的大兒子,嘆了口氣:“我是最不願看見姨娘的,還是讓她們移到空的院子裡,我讓辛嬤嬤帶人去照看一段時日吧!”
“可是哪處的院子合適?”溫君和沒想到娘還是拒絕,可是想到辛嬤嬤,心裡才舒坦點。
溫老夫人瞪了他一眼:“其實就一句話,看你能不能把於氏收拾服帖,要不住哪都不安全!還有你,青梅,你自己那邊小廚房開火,公中的廚房就不用了,恰好老二老三的媳婦都要回來,到時候分家就是!”
溫君和驚訝的看着她:“娘?”
溫老夫人擺了擺手:“我們先前已經大致的分家了,現在就是剩下公中房子,鋪子,這些分乾淨,也免得以後麻煩!你先去把人給放了吧!”
青梅看見溫君和出去,才桃花眼亮晶晶的看着她,讚歎不已:“娘,您真是太厲害了,雖然不住在您這,可是廚房分開,又有辛嬤嬤在,那兩個姨娘就暫時安全了!”
又上前挨着她,殷勤的道:“都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您一定要和我們住啊,到時候可以幫我帶孩子,還可以指點我!到時候您就屬於我們了,嘿嘿……”
聽着她嬌嬌軟軟的撒嬌,溫老夫人心裡一軟,卻還是冷哼一聲:“你哄誰呢?都沒圓房,哪兒來的孫子和孫女?”
青梅毫不害臊的道:“您不是一日三餐的給我進補嗎?我調理好身子了,你要十個八個孫子孫女都不是事!”
“你個不害臊的……”
哪怕溫老夫人心裡也有很多事,這時候也忍不住笑了笑,伸手拍了拍她的纖細的肩膀,溫和的道:“青梅,我很高興小四有個好媳婦!”
青梅毫不猶豫的道:“同喜同喜,您也有個好的小兒媳婦!”
相比青梅把溫老夫人逗笑了,大門口的溫君和則是一臉苦哈哈的樣子。
沒辦法,侍衛一看見他來了,一躍而下,對他抱了抱拳,就一溜煙的溜走了!
媽啊,終於把這燙手的山芋給甩出去了。
溫君和一想到於氏,還有親戚,也很想掉頭就跑啊!
他嘆了口氣,才上前撩開簾子,三個女人,兩個婆子,都口不能言,手不能動,只有眼神能殺人!
特別是於氏看自己的眼神,就像是有熊熊大火在燃燒,秋天裡的一把火,熱辣辣的鋪面而來……
於氏這輩子沒這麼狼狽過,金氏這輩子沒這麼委屈過,於巧蕊這輩子沒這麼丟臉過。
他沉着臉,讓人上前送開兩個婆子,再由婆子給她們鬆綁,在於氏之前,一臉怒意的先開口爲強:“於珍箏,你心思歹毒,想要謀害我的子嗣,我要和你和離!”
“溫君和,你說什麼?”
於氏被綁了這麼久,渾身不舒暢,聽到他的話,只覺得自己眼前一黑,腦袋一懵,整個人就怒急攻心,一頭栽了下去!
兩個婆子趕緊扶住她,驚慌的道:“大小姐,您沒事吧?”
金氏可不想自家有個和離的大姑子,用帕子捂着臉哭:“快,趕緊給府裡大爺他們送信啊,溫家這是要逼死我們的大姑奶奶啊!”
於巧蕊怯生生的看着他:“姑父,您怎麼能爲兩個丫鬟,就和姑母和離呢?您這樣,我表姐和表哥怎麼辦?”
溫君和一邊讓人請大夫,一邊皺眉道:“誰叫她如此歹毒?還想着勒死如鏡她們?”
“哪兒有的事?”金氏一口否認:“大姐是因爲聽到你瞞着她,和兩個妾;不是妾,是通房有了孩子,這才激怒攻心,想要教訓她們一下而已!”
“是啊,姑母就是到自主豆腐心,嘴上說的兇,可是心裡柔軟的很!”
於巧蕊紅着眼睛看着他,一臉哀求:“姑父,您爲表姐和表哥多想想啊!而且今兒這事,我和我娘都不知道啊!不信,您去問問四夫人,我們可有做過什麼?”
溫君和只能無奈的道:“你們先去歇着吧,這事等她醒來再說!”
180 撐腰的來了
溫澤生聽到自己要多了兩個弟弟(或許是妹妹),心裡覺得爹把自己的活計搶去了,以後自己的孩子,多了個相差不大的小叔或者小姑,想想那場面,就很酸爽。
還有自己娘挾持了青梅出城,卻被青梅綁着送了回來,這算不算是因果循環?
不過舅母已經送信回去,這事弄不好就對青梅不利,自己到時候……
於氏睜開眼睛,看見坐在邊上的溫澤生,眼裡有了水光:“阿澤……嗚嗚……”
溫澤生回過神,趕緊起身問:“娘,您醒來了,有沒有不舒服?”
於氏搖了搖頭,一副哀莫大於心死的樣子,蒼白無力的道:“等我不在溫家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娘,您說什麼呢?”溫澤生趕緊安慰:“爹就是說氣話,您別放在心上啊!”
於氏可不是傻瓜,自己在馬車上,心裡早就想好對策:“我這輩子,還沒這樣狼狽過,我想死的心都有了!他不是要休我嗎?我還不想看見他了呢!”
“娘,您看着兒子的面上,別生氣了啊……”
等馮媽媽走進來,服侍着於氏梳洗,溫澤生才告退去了自家爹的書房,勸爹孃和解,免得最後引起了兩家的矛盾。
最後回到自己的書房,眉頭緊皺:舅母已經送信回於府,這件事不好辦,現在看來可能不能善了……
許俏蓮端着托盤進來,溫聲道:“大公子,您這幾天喉嚨不舒服,這是冰糖梨湯,您嚐嚐?”
“哎,放在那吧!”
“您趁熱喝了吧?”許俏蓮溫柔的開口:“您別擔心,有道是夫妻牀頭吵架牀尾和,明兒妾去勸勸娘,過幾天就好了!”
溫澤生端起青瓷小碗吃了後,又接過她遞來的茶喝了一口,才搖頭:“等到外祖家來人,我怕到時候會鬧大!”
他心裡還擔心,舅母和表妹一口咬定毫不知情,卻被這樣對待,到時候於府不肯善罷甘休,這樣一來,青梅可就……
許俏蓮笑了笑:“公子,您這想多了,只要到時候夫人轉過這個彎,難不成還會看着兩家鬧起來不成?您也不用擔心,明兒妾去勸勸就好,娘心軟,不會有大事的!”
“也好,那明兒辛苦你了,你先回去歇着吧!”
“是,公子也早點休息!”許俏蓮笑盈盈的離開,就露出譏笑:鬧吧,鬧得越大越好,到時候看看青梅怎麼收場!
她真是沒想到,青梅會這麼笨,爲了兩個通房,會得罪了大夫人和於府;這兩個妾,就算生下孩子,可是有太多的“意外”啊!
第二天,於氏拒不見溫君和,倒是許俏蓮進去服侍;當然,金氏也帶着女兒去大姑子那邀功。
“大姐,您放心,快馬加鞭日夜不歇的話,夫君他們三天後就該趕來了!”金氏譏誚的笑了笑:“還真沒聽說過,爲了通房把正室夫人逼出家門的,溫府難不成都不想在朝爲官了嗎?”
於巧蕊很是溫柔的勸:“姑母你就推脫身子不適,等下我去給老夫人請安,看看她有什麼話說!”
馮媽媽快速的進來,神色驚慌的道:“夫人,老奴聽說老夫人讓停了大廚房,一應供給各管各的!”
於氏冷笑:“那正好,我倒要看看,沒了我管家,他們能怎麼樣!”
許俏蓮在邊上端茶遞水,聽到她們的話,心裡一動:要是這件事弄的真的分家了,那自己殷勤點,說不準就能管點大房的事。
自己要是在大少奶奶進門前,能管事,有孩子,那麼,想要做什麼就簡單的多了……
悠然居里,丫鬟們各自指着丫鬟婆子做事,好像根本沒什麼變化。
紅玉管着小廚房,紅萍管着針線和灑掃的婆子,紅芳管着小丫鬟和收集消息,瑤華就負責採買,幺幺什麼都去湊熱鬧,一時之間絲毫不亂。
青梅一面琢磨着莊子上的事情,一面等溫君昊回來;現在於氏不鬧騰,就像是在等機會準備下手,反而更加讓人覺得提心吊膽。
等到五月十九這天下午,於氏的弟弟于振華帶着六個手下先到了。
他在白鹿鎮過去的蔚山鎮做知府,先前接到自己夫人信,說要回府,他就乾脆讓她帶着女兒去姐姐那轉轉,就算女兒不能嫁給澤生,他也不想自己的夫人和姐姐有隔閡。
後來任上事情不多,他就乾脆帶人過來,路上剛好遇到回去送信的,這就一起過來爲自家夫人,姐姐和女兒出氣。
金氏看見他來了,趕緊添油加醋的把事情說了一遍,委屈的道:“爺,我們的女兒自小到大,何曾受過這委屈?還有姐姐都暈過去了,這溫府可真是太欺負人了!”
于振華身材中等,因爲養尊處優就有點胖,可是身手還不錯,而且當官的久了,身上自然有官威,沉下臉還是很有氣勢的。
他摸了摸手腕上的袖箭,神色陰測測的道:“大姐,既然使我們自家的奴婢,你就看着我給你出氣!”
“好,我就知道還是弟弟靠得住,我們走!”於氏愉悅的笑了笑,眉梢眼角都是恨意:“我還沒受過這等侮辱!”
溫老夫人沒想到他們來的這麼快,自己趕緊去客房,一邊又讓青梅別出來。
她心裡明白,金氏她們這幾天不鬧騰,也不出現,就是在等救兵來;青梅要是出現,恐怕……
可是青梅怎麼可能不出來,她心裡從不覺得自己做錯了,難不成看到兩個有身孕的姨娘,在自己面前被勒死,自己還能面不改色。
何況,強龍不壓地頭蛇,他一個外鎮的人,還想來溫府囂張?
她帶着幺幺來到溫老夫人那,知道她剛剛去客房,也趕緊趕過去。
溫老夫人扶着王嬤嬤的手,在姨娘們住的客房門口,剛好和于振華他們碰面,看見他們主子,丫鬟,婆子,侍衛加起來也不過是二十來人,神色溫和的道:“原來是振華來了,這遠道而來,去客廳坐坐吧?”
于振華神色嚴肅的抱拳道:“老夫人,等我先收拾了於家的兩個賤婢,再去給老夫人請安!”
溫老夫人也收斂了臉上的笑容,眼神銳利的看着他,神色淡淡的道:“她們現在已經有了溫家的骨血,怎麼着能由你處置?你們來到溫府,就是溫府的客人,想要做什麼,還是三思而行吧?”
于振華早就知道她難纏,看了看守在門口的丫鬟,嘴角露出一抹譏笑:“老夫人不願意交出這兩個賤婢,那就交出四夫人吧?她竟然敢動手綁架朝廷大臣的夫人和小姐,這事不能善了!”
溫老夫人眉一挑,淡淡的道:“小四媳婦被你們挾持在先,難不成還不能報仇麼?”
“這麼說老夫人是要包庇她們了?”于振華見她雖然語氣淡淡,可是渾身的氣勢不可小窺,抱拳道:“既然如此,我們大姐就此離開溫府,合離歸家!”
這和離可不是小事,溫老夫人看着他們的神色,知道這是要挾;要是真的讓他們走出這個門,兩個有身孕的妾,離開的妻子,寵妾滅妻的一道摺子,自己大兒子的官路也走到了盡頭。
就算是溫老夫人,此時也遲疑了,這不僅是老大家的事,弄不好還要牽連老二和老三孩子們的婚事。
她眼帶失望的看着於氏:“老大媳婦,你就不爲你出嫁的女兒,和要成親的兒子想想?”
於氏心裡想,我的女兒已經生下兒子,站穩腳跟;兒子的婚事我巴不得吹了,怎麼可能怕這個?
再說她們都明白,溫府是不可能在這個時候讓她和離的。
於氏一臉悲傷的開口:“我也不想這樣,可是大爺太讓我傷心了,既然他這麼喜歡兩個奴婢和她們肚子裡的孩子,那就讓他和她們一起過吧?”
金氏也嘆了口氣,一臉苦口婆心的道:“溫老夫人,您好歹心疼心疼我大姐,這麼多年操持家務,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現在只要您一句話,給那兩個姨娘灌下藥,這事就算過去了!”
溫老夫人明白,她們這是逼自己動手,可是這一刻,她真的左右爲難,爲着兩個姨娘,值得斷送自己大兒子的前程,影響老二老三他們的……
院子外這麼大的動靜,花似水和莫如鏡一直在裡面聽着,到這個時候兩人只能相視一眼,攜手出來跪下,異口同聲的道:“老夫人,奴婢願意喝下紅花湯!”
溫老夫人皺眉,看着她們,這個“好”字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金氏笑了笑:“真乖,還是你們懂事,這藥昨兒就開始熬了,你們趁熱喝了吧!”
所以,她們一開始就知道,溫老夫人的爲難之處,打定主意,不會讓花似水她們留下孩子。
莫如鏡她們看着後面的婆子端上托盤,裡面兩個大碗裡的藥還冒着熱氣,似乎張牙舞爪的想要殺死她們。
花似水伸出顫抖的手去端藥,低低的道:“奴婢不後悔,奴婢知道了有孩子是什麼感覺!”
莫如鏡摸了摸自己已經有點隆起的肚子,低低的道:“我怎麼捨得讓你孤單的走……”
青梅來的時候,剛好看見兩個姨娘伸手端藥,快速的走過去,就拍掉她們手裡的藥碗,纔看着於氏他們大聲道:“有我在,你們休想動手!”
花似水她們看着破碎的碗,心裡又是酸楚,又是慶幸,哪怕有一絲絲的希望,她們也想活下去,想生出自己的孩子!
溫老夫人心裡也下意識的鬆了口氣,示意辛嬤嬤她們把兩個姨娘扶起來!
金氏看着青梅冷笑:“四夫人,你的手也伸的太長了吧?綁架我們,折辱我們還不夠,現在還想管這大房的事?你什麼時候成了大房的當家人?”
于振華眼神陰冷的盯着青梅,冷笑:“我正要找你呢?沒想到你竟然還敢出來?”
青梅手一招,章之鴻他們快速的圍上,她才裝模作樣的看了看自己細膩白淨的手,笑眯眯的道:“我也覺得我的手很好看來着,你們現在想怎麼樣?在我們的溫府,還敢如此囂張嗎?”
於氏看着邊上章之鴻他們都神色嚴肅的圍住自己,不敢置信的道:“章統領,你瘋了,還不退下!”
她怎麼能相信,他們竟然聽青梅的話。
章之鴻心裡也暗暗叫苦,沒想到四夫人這麼大膽,可是隻能神色肅然的道:“大夫人,屬下不能看到外人在溫府威脅老夫人和四夫人!”
於氏惡狠狠的看着他:“好啊,我看你們誰敢動手,你殺了我啊……”
于振華恨恨的看着青梅,覺得她桃花眼帶着笑意在嘲笑自己,想到自家姐姐和媳婦的話,伸手就快速的把袖箭對準她發射。
這袖箭是改良過的,一次就發出三支,絕對讓人避無可避……
幺幺就在青梅的身邊,警惕的看着大夫人那邊的動靜,防備他帶來蠢蠢欲動的侍衛,沒注意于振華親自動手,而辛嬤嬤她們離得有一段距離……
“小心!”她看見這弩箭,眼神一變,快速的去拉青梅……
“夫人小心!”瑤姬一看,想也沒想的就快速撲向青梅,免得她被利箭所傷……
青梅看着那飛射而來的箭,心裡只有一個念頭:流年不利……
這時,有一道青色的身影,如同一道風更快的飄過來,站在瑤華面前,雙手一動,就把三支袖箭握在手裡。
隨即鳳目一凜,眼神帶着煞氣,渾身散發出強大的氣場,瞬間充滿着低氣壓,讓人大氣都不敢出:“很好,你們於家敢到我溫府來當家做主,這是欺我溫府沒人了嗎?”
雙手一擲,三支袖箭齊刷刷的射在於振華鞋子面前。
青梅大喊:“四爺,您終於回來了,快拉我一把,幺幺和瑤姬要壓扁我了!”
聽到自己小媳婦中氣十足的聲音,看見她被幺幺和瑤華嚴嚴實實的壓在底下,溫君昊嘴角露出一絲笑容,看了邊上的辛五一眼。
辛五很機靈的上前扶起瑤姬和幺幺,瑤姬捂着自己的鼻子抱怨:“幺幺,你的背撞疼了我的鼻子。”
幺幺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猥瑣的低笑:“那是你傻,不知道什麼位置舒服嗎?”
青梅可沒注意到別人,眉眼彎彎的看着自己清雋的夫君,伸出了自己的手撒嬌:“夫君,拉我一把!”
“求之不得!”溫君昊看着淺紫色的衣袖裡露出芊芊玉指,十指尖尖,皓腕白皙,看着格外誘惑人的眼神,溫柔的扶起她上下打量:“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我沒事!”青梅看着伸手扶起自己的溫君昊,眉開眼笑的不放手,桃花眼裡光華流轉,說不出的惑人:“四爺,我就知道您一定會來救我的!你可終於回來了,你不在他們都欺負我,你可要給我撐腰啊!”
溫君昊寵溺的看着她,笑着點頭:“好,誰欺負你了,你只管還回去就好!”
青梅只覺得心裡一暖,他不管自己做了什麼事,可是卻願意爲自己撐腰,這樣的感覺實在太好。
溫君昊也捨不得放開自家小姑娘的手,乾脆拉着她的手來到溫老夫人身邊,微微躬身:“娘,兒子回來了,讓您受累了!”
溫老夫人溫和的道:“你回來就好,我到沒事,你再晚點,你媳婦就出事了!”
于振華沒想到有人能接起自己的三支袖箭,而且看着自己腳前的三支袖箭,眼瞳就下意識的睜大,心裡砰砰直跳……
溫君昊覺得他們太沒眼色了,自己緊趕慢趕的回來,就是想早點和小姑娘抱抱親親,培養感情,順便彌補一下自己這麼久沒陪着她睡的遺憾。
他的鳳眼帶着說不出的氣勢,看着于振華他們,冷冷的道:“現在你們可以說說,爲什麼要欺負我夫人?要不,我不介意好好的動動手!”
181 甜言蜜語
“四爺,我先說!”青梅看着他的桃花眼,帶着無限的鬱悶:“這件事我來說,我被你大哥坑了……現在你說怎麼辦?”
“委屈你了,讓你擔驚受怕了!”溫君昊很肯定的點頭,見她對自己甜甜一笑,很是溫柔的道:“夫人您說怎麼辦,爲夫就怎麼辦!”
“好!”青梅聽的心滿意足,對他甜甜一笑,眼波流轉,如臨去秋波媚意天成,自有一股風流之意。
但是,她轉身看着於氏他們的眼神,卻格外讓人心裡發毛:“冤有頭債有主,沒有四爺我忍氣吞聲,現在大賬小賬一起算!把那個不要臉偷襲我的男人,雙手給我綁起來,免得又做些偷襲的勾當!”
“是!”辛五看自家主子一瞄自己,趕緊應了一聲,和辛六他們上前要動手。
於氏攔到于振華面前,雙目噴火的看着她,憤怒的大喊:“你敢,你休想動手,你大逆不道……”
溫老夫人對這邊的事情似乎充耳不聞,低聲的和溫君昊說着事情。
青梅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擡着下巴道:“你趕緊給我讓開,我還沒和你算賬呢!”
於氏憤怒的看着她,又看着說話的母子,覺得心裡很屈辱,可是還是開口:“娘,四弟,你們就這樣對待我們於家嗎?”
溫老夫人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似乎頭疼的很,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有氣無力的道:“你們都翅膀長硬了是不是?自相殘殺想要氣死我嗎?現在……”
話沒說完,身子往邊上晃……開什麼玩笑,先前你們於家這麼囂張,自己說話都不聽,現在哪有這麼好說話,當我泥捏的嗎?
溫君昊趕緊扶住自家娘,擔憂的道:“趕緊扶我娘回去,請大夫把脈,看看都被氣暈了,真是……”
於氏沒想到自家婆婆連這裝暈的招數都能使出來,而劉嬤嬤她們趕緊擁簇着她離開了。
于振華想了想,伸手拉開於氏,故作鎮定的道:“我就在這,你們要麼把我殺了,要不就讓我們離開!我好歹是朝廷四品知府!”
青梅看了看溫君昊一眼,大喝道:“知府就可以草菅人命嗎?就可以隨身帶着袖箭嗎?還是你隨時準備着刺殺誰呢?”
又瞭然的點頭:“是了,你是四品知府,還可以進京見王爺,皇子,這是有什麼圖謀是不是?還不給我綁起來?”
“你胡說,你血口噴人……”饒是于振華,也不敢背這樣的罪名,恨恨的道:“我這是出門才帶着防身的!”
溫君昊看着袖箭,眼神暗了暗,修長的手摩挲着自己大拇指上的玉扳指,神色若有所思……
於巧蕊上前幾步福身見禮,委屈又可憐的看着溫君昊,嬌聲軟語:“四爺,我們兩家自來都是……”
青梅不樂意了,看着她冷笑:“我家夫君不管這些小事,於小姐你這是媚眼拋給瞎子,找錯人了!”
於巧蕊沒想到她這麼善嫉,一時之間漲紅了臉,尷尬的道:“四夫人,您怎麼能這樣?”
辛五和于振華交手,幾個回合後就制住他,利落的用於振華自己的腰帶,把他的雙手緊緊的綁在後面。
而這個時候,于振華帶來的護衛,也全被辛六和章之鴻他們壓制住,依樣畫葫蘆的用他們的腰帶綁住他們的手。
“這是怎麼了?”溫君和快步進來,看着眼前的情況,覺得自己一時反應不過來,肯定是自己這幾天太累了,眼前出現了幻覺。
溫澤生在後面衝進來,也愣住了:“這是怎麼了?”
金氏生怕自己也被綁住,迅速的跑向溫澤生,一把拉住他的手哭喊:“外甥,你可要給你舅舅做主啊,都說外甥孃舅親,打斷骨頭連着筋,你看看,他們這樣對你舅舅,這就是你們溫府的待客之道嗎?”
青梅嘆了口氣:“你們說完了,就輪到兩位姨娘說了,要是大哥不想要孩子,就算我們多管閒事!”
反正把大夫人得罪了,花似水心裡一轉,鳳眸含淚:“大爺,夫人給奴婢們準備紅花湯事小,倒是四夫人被奴婢們連累,要不是四爺回來的及時,差點被於大人用袖箭殺死!老夫人更是被驚嚇過度,暈了過去!”
莫如鏡小心翼翼的看着他,澀澀的道:“要是大爺爲難,奴婢們願意以死謝罪!”
“你們怎麼不去死!”於氏看着她們狐媚樣,就忍不住自己的怒氣,覺得自己被她們欺騙:“你們賣身契在我的手裡,今兒我還非要弄死你們!”
溫澤生還在安撫拉着自己不放的舅母,聽到自家孃的話,就知道不對,趕緊上前扶住她制止:“娘,您今兒是被氣暈了,您最是心慈,怎麼會要兩個姨娘的命?娘,我也想有弟妹,到時候可以幫襯我一把!”
於氏不依不饒的拍打着兒子,紅着眼睛哭鬧:“溫君和,你要是嫌棄我了,我們就和離……”
青梅悄悄的退回到一邊看熱鬧的溫君昊身邊,桃花眼亮晶晶的看着他,低聲道:“夫君,你也看見了吧?齊人之福不是這麼好享的,對不對?”
“小醋罈子!”
青梅眼一轉,低聲問:“你不喜歡小醋罈子嗎?”
溫君昊看着她那桃花眼尾向上翹,如同三月的桃花,眼波流轉之間,自有一股風流俏皮之意,只覺得心裡癢癢的,沉斂幽深的眼眸緊攫着她,眼底最深的地方似乎捲起暗欲,低啞的道:“喜歡,我最喜歡小醋罈子的味道,也喜歡青梅果酒,酸酸的卻很可口,恨不得連皮帶肉的吞下去……”
看着男人一本正經的臉,說着曖昧無比的話,讓她忍不住想入非非……
青梅忍不住臉帶桃花,心裡砰砰直跳,卻還是瞪了他一眼,低低的道:“出去一趟,越發油嘴滑舌了!你說那邊的事,怎麼辦好?”
溫君昊反而拉着她不露痕跡的退後幾步,看着那裡鬧成一團,悠閒的低語:“不急,先看看再說!反正一時半會說不清……”
紅萍她們在樹蔭下準備了凳子,桌子,茶水,糕點,殷勤的請兩位主子坐下歇歇。
青梅喝着茶,吃着糕點,邊上美男相伴,看着前面的鬧騰哭喊,低聲感嘆:“夫君,我們這樣是不是太沒同情心了?”
“不會啊,我們都陪着他們呢!”
溫君昊鳳眼細細的打量着她,滿意的點頭:“看着臉色不錯!”又不滿的挑眉:“我不在,你就不想我嗎?”
“你還想我爲你消得人憔悴嗎?”青梅看着男人糾結的表情,揶揄的低笑:“我天天都想你啊,想你的時候,我就吃東西呢?”
溫君昊鳳眼含情的看着她,說不出的好看俊俏,低低的誘惑:“現在我回來了,我比較喜歡你咬我,你說好不好?我很大方的,全身上下你要哪兒都行!”
青梅咬脣看着他:“溫君昊,你不要臉!”
溫君昊看着她,鳳眼脈脈含情的笑:“我要臉做什麼?要你就好!”
“你再說,晚上你就睡書房去!”
“原來你喜歡書房啊?我也可以配合你的!”
青梅很想語出驚人的嚇嚇他,可是還是不敢說,萬一嚇着他就不好了,只能嗔了他一眼:“我們什麼時候去莊子上看看?那可是六萬兩銀子呢?”
“好,再過幾天我陪你去瞧瞧,到時候我們地爲牀天爲被……”他看着她勾脣一笑:“一起看星星!”
青梅無奈的翻了個白眼,可是自己和他在一起,說着這麼無聊的情話,心裡也覺得好甜蜜啊!
難道這就是戀愛的感覺?因爲邊上有他在,自己瞬間什麼都不用怕,不用擔心;因爲有他在,自己只想他哄自己,讓自己沉迷在他的男色裡?
青梅看着前面於氏拉着溫君和糾纏扭打在一起,低低的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大家閨秀嗎?難怪她老是覺得自己高人一等,我看着我確實做不到她這樣啊!”
溫君昊好奇的看着她,俊眉微挑:“你這話,我怎麼不相信來着?”
青梅很陳懇的點頭:“我說的是真的,這樣不過是浪費體力,像我這樣小家小戶出來的,只會在晚上睡覺的時候那把匕首!”
桃花眼在某處溜達了一下,低笑:“讓你從此打敗宮中衆多美女,從此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溫君昊俊臉抽了抽,忍不住伸手,快速準確的捏了捏她挺翹的小鼻子,無奈的道:“我就知道不能讓你隨意出府,你說,你這是從哪兒聽來的胡言亂語啊?”
“我也忘記從哪兒聽來的了,不過我就記得有人爲了追求絕世武功,嘿嘿,我給你說,有個人叫東方不敗,就和你一樣俊俏的讓大姑娘小媳婦都爲之側目……”
五月的天已經開始熱了,特別是申時(下午三點),陽光照在身上,讓人都能出汗。
特別是溫君和在那裡焦頭爛額,還因爲於氏和弟媳的糾纏,渾身都變得汗流浹背,既然到了今天這一步,自己的兩個女人和孩子自己怎麼也要保住,可是現在的難題就是賣身契。
有了賣身契,自己就好辦了,可是他知道於氏不會拿出來,這該怎麼辦?
他拉住對自己拳打腳踢的於氏,看着兒子和於巧蕊想去給於振華鬆綁,可是卻被辛五他們面無表情的攔住。
溫君和心裡一動,自己不好對他們強求,但是自家弟弟或者青梅可以啊?
他回頭找人,看着弟弟和弟媳婦坐在樹蔭下說話,那一幅畫面太美,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小心肝。
爲什麼他們這麼舒適坐在那,說好的好兄弟一輩子,說好的兄弟齊心呢?
在這個天氣,在這個時辰,他們在悠閒的看戲,自己在辛苦的演戲,這可真是讓人鬱悶的想吐血啊?
不對,他們連看戲都不認真,還在那眉來眼去。
溫君和毫不猶豫的開口喊人:“君昊,你們倆過來!”
“啊!”青梅正說的興致勃勃,被他一打斷,自己也不知道說在哪兒了,無奈的看着他問:“這東方不敗,是不是很厲害啊?”
“是很厲害,不過我們先去看看吧?吵的人頭疼!”溫君昊看着她嘴角一勾,鳳眼帶笑,俊美的臉上帥的一塌糊塗,曖昧的低語:“這裡弄好了,我們可以找個沒人的地方細細的說,你說好不好?”
青梅下意識的嚥了咽口水,低低的道:“不怪我定力太淺,是因爲男色太惑人,是因爲你實在太帥了!”
見男人笑的格外愉悅,忍不住嘴欠的加了一句:“是蟋蟀的蟀,不,你比蟋蟀帥多了!”
“好樣的,晚上等我收拾你!”
青梅覺得他的眼神太那個了,只覺得身上冷颼颼的,就和沒穿衣裳一樣,趕緊狗腿的賠笑:“四哥我錯了,夫君大人大量,四爺最好了!”
溫君昊起身,看着她俊眉一挑,淡淡的道:“已經晚了!”
青梅也起身,擡着下巴看着他,嫌棄不已:“四叔,你可真小氣!”
溫君昊真的只想把這磨人,誘人,纏人的小姑娘帶回去好好的調教,可是那邊溫君和又在喊自己,自能示意她和自己先去前面看看。
“都給我住嘴!”他眼神銳利的掃過他們,丹鳳眼如同兩汪寒,見場面霎時平靜下來,纔看着於氏,淡淡的問:“說吧,你要怎麼樣才罷休?要是想要和離也可以,我們溫家的爺,不怕娶不到夫人!”
又冷哼一聲,眼神陰沉的看着她:“你看你,哪裡像當家主母?潑婦罵街也不過如此,就憑你對上不孝,氣暈我娘!對妯娌下狠手,竟然敢動匕首,我覺得你也不合適做我們溫家的大夫人了!”
“你說什麼?”於氏看着他的眼神,就覺得心裡發涼。
開什麼玩笑,她說合離,就只是說說而已啊,可不能當真的。
她紅着眼睛,眼淚直流的看着他,聲音無比的委屈:“小四,都說長嫂如母!我嫁進溫家你還在孃的肚子裡,我對你事事上心,你還沒出來就給你準備針線鞋襪;哪怕後來我有了阿澤,他有的東西,都給你留一份,你就是這樣對我的!”
捂着自己的胸口,難受的哭泣:“你真的太狠了啊……”
“娘,娘……”溫澤生趕緊扶住她,歉意又爲難的看着溫君昊,低聲求情:“四叔,家和萬事興,這寧拆十座廟,也不拆一樁婚啊!”
於氏乾脆靠在兒子的肩膀上,委屈的哽咽:“既然溫府容不下我,我走就是,可憐我的阿澤,可憐我的女兒……”
說真的,要不是於氏先前對青梅太過分,溫君昊還真的不會翻臉無情。
雖然於氏嫁進來的時候,對自己好是因爲自己是受寵的幺子,可是後來她對自己也不錯,雖然後來見面的時候少了,可是畢竟喊了這麼多年的嫂子。
可是她現在對青梅太囂張,對自己的娘不恭敬,也讓他很惱火。
溫君昊深深的吸了口氣,眼神銳利的看着她:“既然你不想離開溫府,那就把那兩個通房的賣身契拿出來!此事到此爲止,如何?”
“我,我……”面對溫君昊的眼神,於氏心裡不敢再有僥倖,已經有了妥協之心。
雙手被綁着的于振華,卻在這個時候大聲開口:“休想,這兩個賤奴的賣身契,我姐姐已經給我了!她們本來就是我於府的奴婢,我憐惜她們離家多年,要帶她們回去和家人團聚!”
溫君昊的丹鳳眼如同兩汪寒,盯着他,似乎想要把他千刀萬剮,聲音陰寒的道:“怎麼着,你這是迫不及待的提醒我收拾你嗎?你對我夫人出手,我是不是應該好好的招待你?”
182 酸爽的滋味
溫君昊雖然年輕,可是看人的時候,那凌厲蕭殺的鳳眼,卻似乎能讓人心虛氣短。
于振華心裡一虛,卻挺直胸膛大聲的道:“那她綁架了我夫人和我女兒在先,我難不成就不該爲她們討回公道嗎?而且你也知道,我袖箭對準她的不是死穴,而且我那袖箭的頭不是尖的,最多就讓她受傷,不會要她的性命!”
溫君昊漫不經心的看了他一眼,眼神裡卻帶着深深的煞氣:“要是你對準的是她的死穴,那你現在也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于振華臉色一變,不過輸人不輸陣,猶自逞強:“我是朝廷知府,你卻只是舉人,你這是以下犯上……”
金氏是個很伶俐的人,她先前沒和青梅接觸過,在自家大姑姐的嘴裡,就聽到是一個沖喜的,家世普通的小姑娘,到現在也沒圓房。
這先入爲主,自然不把青梅放在心上。
可是雙方一起紛爭,她竟然能調動府裡的侍衛,她就知道自己被大姑姐給坑了。
而現在看到溫君昊這麼在乎青梅,她很快就意識到:男人不碰一個名義上的夫人,有時候不是因爲看不上眼,而是因爲太在乎了,才能讓男人忍着等良辰吉日。
她心裡一轉,也不徒勞去救自家的男人,而是來到青梅身邊。
幺幺自然上前攔着她,不讓她靠近,聲音清脆的道:“夫人,您還是離奴婢遠點吧?奴婢力氣大,經常不小心弄斷人家的胳膊和腿!”
金氏神色一僵,順勢站住腳步,眼神迫切的看着青梅,生怕嚇着她一樣,低聲懇求:“四夫人,都說冤家宜解不宜結,今兒這是真的是誤會;您看我先前對你也客客氣氣的,我家夫君只是心疼女兒,這纔出手嚇唬您!”
又一臉無奈的看着她:“就算你綁了我和小女,我們也不追究了,這件事情就這麼過去好不好?您要知道,我好歹算是官家夫人啊!”
青梅沒想到她這樣能屈能伸,一臉乖巧的點頭:“夫人說的是,先前是我不是,多謝夫人寬宏大量,只要你們拿出賣身契,別的事情我不摻合!”
青梅心裡巴不得溫君和夫婦打起來呢,虧自己先前還想着她也不容易,沒想到她卻這麼狠毒。
金氏一愣,苦笑不已:“我家爺最是仗義,這事又關係到大姑姐,怕是不容易點頭啊?”
青梅覺得這人真的很會說話,明明是好面子,再者知道溫君昊不會下殺手,這纔不鬆口,可是她卻說成了仗義之人。
青梅雙手一攤,爲難的道:“真可沒辦法了,大哥最是重子嗣,這兩個姨娘的賣身契在你們手裡,大哥怎麼能安心?”
於氏一臉傷心憤怒的看着她,嘶啞的道:“青梅,都說有其父必有其子,他們是兄弟,你就不怕有一天,四弟也這樣爲難你?你知不知道,我的心有多痛?”
青梅神色認真的看着她:“我雖然沒經歷過,可是想也知道很難受;所以我不會允許他身邊有通房侍妾!”
“那要是他有了呢?”於氏拭去自己的眼淚,雖然紅着眼,可是嘴邊帶着譏笑:“你還是太天真了,哪有貓不喜歡偷腥的?”
青梅看着她笑了笑:“沒有試過,又怎麼能知道結果?就是你,成婚之前大哥也把通房打發了,是你自己非要準備如花似玉的大姑娘給大哥!後來娘讓你把通房打發了,你卻非要賢惠大度的名聲,非要留着!”
看了看站在不遠處,神色驚慌的兩個通房,低嘆一聲:“事已至此,我們總不能看着你動手!”
于振華知道,自己或許會受皮肉之苦,可是卻不會有生命危險。
畢竟不管暗處怎麼樣,明面上大秦還是很平和的,況且溫家就是爲避風頭來到白鹿城,溫君昊不敢動手殺了自己,就像自己也不敢殺了青梅一樣!
因此于振華很是威武不能屈的大聲道:“你們再怎麼着,也不能管着我要回自己的奴婢,要是不成,我們上摺子到刑部!讓刑部的大人看看,這兩個奴婢到底歸誰!”
溫君昊和大哥對視一眼,溫君和一臉懇求的看着他……
青梅也知道,溫家背井離鄉的來到白鹿城,就是要避免被人盯上。
可是于振華明顯不是好打發的,名副其實的老油條。
她的桃花眼轉了轉,很是隨和的道:“這一點小事鬧到刑部去,也未免太小題大做了!這樣吧,在半個時辰裡,我要是不能讓於大人同意,我和四爺就不管了!”
于振華警惕的看着她:“你想屈打成招?”
青梅搖頭:“不不不,打打殺殺的太粗魯了,我們溫府可是遵紀守法的好百姓,大哥又爲官公正清廉,怎麼會知法犯法呢?”
于振華想了想,開口道:“不準用刑,也不準有人碰到我,我的身上也不準有傷口!”
青梅低聲的吩咐紅萍和幺幺幾句,紅萍快速的離去,青梅桃花眼裡帶着笑意,很乖巧的點頭:“這個自然,我保證不動手!”
又看着邊上的辛五,搖頭感嘆:“你看看你,一點都不懂的待客之道,這邊這麼熱,把大人曬傷了怎麼辦?還不趕緊挪到樹蔭下去?”
辛五看了自家爺一眼,這才拉着他到樹下的草地裡坐下。
青梅看着他只綁着雙手,很自然的道:“爲免於大人掙扎,你把他腳也綁起來,再把他和樹綁在一起。”
于振華警惕的看着她一眼:“你說過不動手的!”
“對啊,我不動手,我只是怕你等下笑的跑的無影無蹤而已!”
青梅還很體貼:“你們看看,這麼熱的天,這樣坐着多好?擡頭就是綠色的大樹,低頭就是泥土,閒着沒事還能數數路過的螞蟻,是不是?”
幺幺很快就抱着一隻小羊羔過來,白色的小羊羔纔是初生之羊不怕人,看着這麼多人還是“咩咩……”的叫。
“咩咩……”這麼多人看着我,難道是因爲我太好看?
紅萍小跑着拿着兩個罐子過來,放下後,拿着兩個布刷,分別刷到他的手上……
金氏站在邊上警惕的看着大家,又疑惑的問女兒:“蕊蕊,你說這是什麼意思?”
“我也不知道啊?”於巧蕊看着邊上的表哥,還在溫聲細語的勸姑母;還有不遠處那俊美的如同天人一般的溫君昊,讓自己心裡如同小鹿亂撞,心不在焉的低聲道:“娘放心,反正她不敢動手!”
不遠處的溫君和,見這情況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很期待的看着溫君昊問:“君昊,這是什麼法子啊?是你教她的嗎?”
溫君昊雙手抱胸站在那,摸着自己有點鬍渣的下巴,心裡覺得這要是小姑娘的小手,摸着自己的下巴,那就更舒服了,到時候……
聽到大哥的話,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啊,不過我相信她一定有把握!”
神色帶着點探究的看着他,聲音低沉的問:“倒是大哥,怎麼就想起要孩子了呢?”
溫君和不大好意思的看了他一眼,吞吞吐吐的道:“我都這年紀了,再不生孩子,以後怕……”
這個時候,于振華的大笑聲,打斷了大家的竊竊私語……
大家都看着于振華,不明白他爲什麼那麼開心?
哦,邊上的小羊一直在舔他的手,還有這個時候的樹蔭下,螞蟻衆多,很多螞蟻蟲子快速的爬向他,就像他是它們可口的食物一樣。
對於于振華來說,這時候他雖然在笑,可是卻難受的想大哭。
那小羊羔的舌頭有點粗糙,還很溫軟帶着溼溼的口水,一下下添在他的一隻手上,手腕上,癢的讓他忍不住的笑。
而那邊樹上,樹下的螞蟻蟲子,快速的爬向他的另一隻手上。
因爲看不到,感官卻更加清晰,他能感覺到那密密麻麻的螞蟻快速的在他手腕上游走……
青梅很好心的提醒他:“於大人,離我們約定的時間,已經過了快一半了?你渴不渴?要不要喝點水?”
看着那麼多螞蟻,紅萍覺得自己也受不了了,把活計交給辛五,自己去邊上搓手臂,覺得自己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于振華一邊忍不住笑,一邊又覺得心裡發毛,一聽還要忍受這麼久,很想大哭好不好?早知道這法子,自己怎麼也不能答應啊?
金氏下意識的後退,順便給自家夫君遞梯子:“爺,您就把賣身契給他們吧?不過是兩個奴婢,何必糾纏着不放呢?你就算看在阿澤的面上,好不好?”
說完拉着於氏的手,紅着眼睛,一臉心疼:“姐姐,您勸勸他好不好?我這看着心裡真的心疼!”
“振華,你就答應了吧?”看着似哭似笑的弟弟,於氏也沒有法子了,自己不答應,弟媳婦就要翻臉了。
再說自己現在不能沒有孃家人的支持,而且,自己不說,弟弟也會答應下來。
青梅很體貼的道:“大家別急啊,時辰已經快過一半了;我讓她們在準備點別的,你再試試好不好?保證比這更好!”
于振華只覺得自己渾身都癢,還感覺渾身發麻,就像是萬蟻噬心,一聽還有別的手段,也堅持不住了,大喝道:“給我解開,我馬上讓人把賣身契送上!”
青梅遺憾的嘆了口氣:“那好吧?下次我們再試試別的啊?”
辛五上前給他解開,他就快速的抖了抖自己的手,下意識的抓個不停,沉着臉道:“回頭就把賣身契送來!”
金氏趕緊道:“爺,您先回去沐浴吧,我們有事等下再說。”
“對對,”於氏趕緊開口:“馮媽媽,你快帶着爺過去,讓人準備熱水……”
于振華哼了一聲,也快速的跟着馮媽媽離開。
於巧蕊幽怨的看了表哥一眼,也快速的跟上。
溫君和鬆了口氣,低聲道:“似水,你們先回去休息吧?”
“是,”莫如鏡和花似水來到青梅身邊,雙雙屈膝行了個大禮:“多謝四夫人救命之恩!”
青梅擺了擺手:“清官難斷家務事,我也不知道自己這事對不對,你們回去休息吧?”
溫君昊眼神掃過她們,開口道:“青梅,我們去給娘請安!”
溫老夫人雖然沒在現場,可是這邊的消息,都是以最快的速度傳到她的耳朵裡。
當她聽到于振華答應把賣身契還給兩個姨娘,閉上眼睛嘆了口氣:“這下老大媳婦,是徹底恨上了小四媳婦;不過老大媳婦這樣,就算是老大把她休了,我也沒二話。”
劉嬤嬤在邊上低聲陪笑:“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到底是這麼多年的夫妻!大爺又是重情之人,再說還有大小姐和大公子呢?這不看僧面看佛面,和離就不容易了!不過,經過這事,大夫人和大爺之間,必定不能再和好如初。”
“是啊,覆水難收啊!”
溫老夫人搖頭感嘆:“其實也怪我,當初就不該讓老大娶她,偏偏老大喜歡她,我想着老大向來穩重,就成全了他!可是現在倒是把她的心都給養大了,我還沒死呢,就想要當溫家的主了!”
“主子,您何必灰心呢?最起碼二夫人和三夫人還有四夫人都是挺好的啊!”劉嬤嬤低聲道:“過些日子,就是大公子成親的日子了,二夫人她們帶着孩子回來,這下可就要熱鬧了!”
溫老夫人點了點頭:“我現在就盼着阿澤早點娶媳婦,到時候就可以讓他媳婦管着大房,免得大房再鬧騰不休!”
“主子說的是!”
劉嬤嬤趕緊把她的注意力引開,溫和的道:“主子,這段時間四夫人的身子已經調養的差不多了,就算是現在圓房也不會有什麼大礙了!等明年您就可以抱上大胖孫子和大胖玄孫了……”
“哈哈,這倒是個好消息,等下我給小四說!”
溫老夫人一想起這事,心裡就歡喜。
這個時候,外面溫君昊和青梅進來請安:“兒子(青梅)給娘請安!”
“快坐,你們快坐下說話!”溫老夫人趕緊招手示意他們坐下,滿意的看着自己兒子,聲音都溫和了起來:“小四,那邊的事情沒大礙吧?可憐你風塵僕僕地趕回來,也不能好好歇歇,還要處理家裡這麻煩事。”
溫君昊難得勾脣一笑:“娘放心,已經沒事了!大哥那邊的事情,讓他自己處理就是,您別多操心,保養好身子纔是!”
溫老夫人神色嚴肅的開口:“老大媳婦要是不走,那就讓她閉門思過,只管着他們自己那一房的事情就好了!”
溫君昊落井下石:“這樣也好,到時候娘就讓她多抄抄佛經,多吃素,好好的修身養性,免得戾氣越來越重!”
溫老夫人很隨和的點頭:“好,你說的對,娘都聽你的!你肯定也累了,趕緊回去好好梳洗,早點歇着就是!青梅,讓小廚房多做幾個好菜,晚上你們小兩口吃吧!”
青梅覺得溫老夫人真是個體貼的婆婆,故意嘟着小嘴:“娘,四爺一回來,我就失寵了,您以前眼裡可就只有我的啊?”
溫老夫人忍不住笑了出來:“哈哈,沒事,等你生了孩子,小四在我這也會失寵的,到時候我就寵你孩子好不好?”
說着別有用意的看了自家兒子一眼:“你離開這些日子,我可是好好照顧你媳婦來着,看看這小模樣更俊俏了吧?劉嬤嬤都說了,你媳婦底子好,這一調養,更加好了!以後就不用她操心了!”
這意思也太露骨了吧,就差明說我已經把你媳婦身子調養好了,你可以開吃了。
溫君昊脣邊帶笑,眼神幽深的看着自家小媳婦,淡淡的道:“麻煩劉嬤嬤再好好調養一二吧?我看着還瘦了點!”
183 久別重逢
青梅的耳根子莫名的發熱,眼神惡狠狠的盯着他,她敢發誓,他的眼看着自己某處的時候,那是揶揄的神色……讓她很想大聲的告訴他,姐這是穿衣顯瘦,脫衣有肉。
看着小姑娘桃花眼帶着嗔意,眼波流轉,媚意天成,自有一股風流之意。
夏日衣裳薄,那仟細的腰身彷彿不盈一握;圓潤的肩膀,和那凹凸妙曼的曲線,讓他的腦海裡閃現自己丈量過的美好,怎麼也揮之不去。
“娘,那我們回去了!”
溫君昊俊美清雋的不可方物臉上,似乎染上了點疲憊,看着格外讓人心疼。
溫老夫人趕緊催促他們回去:“去吧,你們趕緊回去好好歇歇!”
“是,”青梅也關心的看着他:“騎馬很累吧?想吃點什麼?”
看着她關心的眼神,溫君昊俊朗的眉眼忍不住帶上了笑意,溫柔的道:“什麼都行!”當然,最好是能吃了你……
他們走出溫老夫人的頤和居,就看到溫君和神色嚴肅的走了過來。
不能否認,溫家大哥其實也是個中年美大叔,哪怕現在這樣心事重重的樣子,看着也很賞心悅目。
溫君和看見他們倒是露出一絲笑意,對青梅拱手後,很歉意的道:“今兒真是委屈弟妹了,也多謝弟妹幫忙!”
青梅微微福身還了一禮,低聲道:“這倒是分內之事,可惜於家和溫家倒是不能像以前那樣了!”
溫君昊鳳眼幽深的看着他,低低的道:“溫府的秘事,大嫂知道多少?至親至疏夫妻,現在鬧成這樣,你準備怎麼辦?還有你岳父現在倒是聰明,沒有戰隊,可是這兒女就沒那麼聰明瞭!”
溫君和無奈的嘆了口氣:“珍箏畢竟是我的妻子,一時之間氣暈了頭,衝動之下做錯了事!其實這也都怪我自己,得隴望蜀,沒想到後果這麼嚴重!”
溫君和再一次對青梅抱拳,懇切的道:“弟妹,我會讓你大嫂來給你賠罪的!她就是性子上來才走了極端,可是斷不會有害你的意思!”
青梅眉眼彎彎的笑了笑:“大哥說這話就外道了,都是一家人,不必這麼多禮!您有事見娘就先進去吧?”
溫君和點了點頭,越過他們往裡面走。
溫君昊見她神色不對,伸手拉着她的手,一邊慢慢的走,一邊溫柔的問:“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還有什麼沒告訴我?還是覺得對她太寬容了嗎?”
青梅示意後面的紅萍她們先離開,無奈的嘆了口氣:“我知道你的意思,她嫁到溫家已經快二十年了,哪怕不常在一起,你們也已經如同家人一樣!可是她對我卻真的沒有善意,只有嫌棄和陷害!”
她知道,他們都不相信,她會對自己動手;先前用匕首挾持自己離開,特別是後來的袖箭的箭頭不是尖的。
可是青梅在溫君昊面前,不想遮掩自己對她的恨意:“我就是不喜歡她,不喜歡她挾持我去莊子上,不喜歡她想吊死那兩個姨娘……不喜歡她嫌棄我,在袖箭對準我的那一刻,我真的恨不得弄死他們。”
“她實在太過分了!”溫君昊握着她的手緊了緊,低低的道:“青梅,你放心,我會替你報仇的!”
青梅好奇的看着他,驚訝的問:“你幫我?你相信我?你不阻止我嗎?”
溫君昊握住她的手,看着她的鳳眸裡滿是寵溺:“她雖然是我的大嫂,是認識這麼多年的人,可是她不應該對你有了嫌棄!不應該處處給你使絆子!你是我的媳婦,是我的夫人,是要和我白頭偕老的女人!我自然要幫你同仇敵愾纔好!”
青梅看着他的眼睛問:“那你準備用什麼法子替我報仇呢?”
溫君昊修長的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聲音帶着陰沉:“讓她閉門思過,再讓她多抄抄佛經,這些不過是引子而已;她性子本來就掐尖好強,怎麼甘心過這種日子?如果她心裡記恨你,自然還會再度出手,到時候我會在她身邊安排人,人贓俱獲也好,禍水東移也好,怎麼着也要讓她自己挖坑,自己埋了自己!”
青梅不解的問:“你在大房能安插人嗎?”
“青梅,我先前沒在大房安插人,我以爲這是自己的家,彼此之間雖然有嫌隙,可是也不會在背後捅刀子!”
溫君昊的聲音裡有着淡淡的遺憾和傷感:“我不想在家裡還要互相防備,彼此猜忌,或許是我想錯了!”
青梅再也忍不住心裡的疑惑,靠近他低聲問:“這就是說,你的上輩子家人和睦,你大嫂對你以前的夫人很好嗎?”
她靠的這麼近,讓他聞到了那獨屬於她的幽香,還有那桃花眼裡波光瀲灩,很是嬌媚可人,讓他恨不得把她擁進懷裡。
不過,面對她的好奇,他也只能無奈的一笑:“我也不知道她們好不好,反正內宅之事我不關心,而且我一年之中,有大半年不在家!”
又伸手點了點她桃花一樣嬌嫩的脣,低低道:“不準再提起那些事,那不過是夢一場,知道嗎?”
自家小媳婦可不好惹,要是經常提起以前的事,誰知道她會不會追根問底一些難以啓齒的話題。
再者,他自己都覺得那似乎是一場夢,因爲很多東西都不一樣了。
他心裡其實擔憂,是因爲自己和青梅的介入,才讓一切都不一樣了;因此,格外希望五皇子早日登基,也好讓自己徹底的安心下來……
“好,我記住了!”青梅乖巧的點頭,就像自己也不想提起那些事情一樣;以己度人,何必爲難他呢?
再說,這事一個全新的開始,糾結過去於事無補;如同一花一世界,這是新的開始。
溫君昊握着她的手,神色認真的道:“青梅,我恨不得把什麼都捧道你面前,可是我終究做不到,反而讓你處處小心,時時警惕的過日子,我……”
“愛你的人生怕給的不夠,不愛你的人就怕你要求太多!”青梅說完後,對他展顏一笑“只願君心似我心,此生足矣!”
“你怎麼能這麼聰明,這麼可愛,讓我恨不得把你吞到肚子裡……”
青梅見他又開始不要臉,很是嫌棄的掙脫他的手,笑着往前跑:“你還是先去把你自己收拾乾淨吧?看你那鬍子渣拉的樣子,活脫脫就是個大叔……”
“很好,大叔是吧?”溫君昊眼眸一暗,低低的道:“你很快就知道花兒爲什麼這麼紅!”
等到梳洗乾淨後,晚飯就端了上來,六菜兩湯都是好東西。
溫君昊先給青梅夾了一筷子鱸魚,溫和的道:“多吃點,看你都瘦了!”
“喔,你也多吃點,這個鴨可好吃了,裡面的鮮菇格外鮮美……”
小兩口甜甜蜜蜜的吃了晚飯,漱口後,溫君昊就拉着她往裡走:“來,我們好好說說話!”“你不要臉,這酉時末(晚上七點)都還沒到,睡什麼睡啊?”青梅羞紅了臉,拉着客廳的椅子不撒手。
溫君昊不解的看着她:“這外面的天也黑了,我們說說話就可以睡了,你這是想到哪兒去了?”
眼神揶揄的看着她,不懷好意的挑眉問:“你這是想到哪兒去了?”
“我什麼也沒想,你不在家的這個時候,我應該在書房呢?”
青梅也覺得自己的反應不對,都怪溫老夫人說什麼自己身子極好,暗示自己和他可是圓房了。
青梅咳了咳,裝作一本正經的樣子,率先往裡面走:“你一路辛苦了,早點休息吧?有事明兒再說。”
他看着她窈窕的身影背對着他,坐到房間裡的梳妝桌前,開始解開簪子,秀髮如瀑布般的披在她的肩膀上,那背影說不出的好看,纖細的腰肢,腰下的豐盈圓潤,誘惑着他的眼神。
“其實,我最想替你梳髮描眉,這纔是閨房之樂!”
溫君昊上前按住她的肩膀,看着幾縷髮絲順着臉頰柔美的曲線,鑽到細白修長的脖子裡。
這個角度往下看風景獨好,細膩泛着光澤的肌膚,讓他忍不住伸手,用手指感受着她細膩柔滑的肌膚,看她那誘人的紅潤脣微微張開,似乎在引誘着自己一親芳澤。
他一手摸着她的秀髮,感覺柔滑的青絲在自己的手下順滑的溜走,忍不住低低的開口:“青梅,你最喜歡的木瓜,快要可以吃了吧?我特意移植在新的園子裡,讓他們小心照看……”
真是忍無可忍,無需再忍,這傢伙非要提醒自己多吃木瓜,自己有這麼小嗎?
青梅張嘴嗷嗚一口咬住他的手,還磨了磨牙,桃花眼憤怒的盯着他……
“小狗狗咬人了嗎?”溫君昊忍不住低頭,輕輕的用自己的脣碰觸着她臉頰,順便把在她小嘴裡的手指動了動,沙啞的低語:“我想親親你,我在外面無時無刻不想你,你在我夢裡……”
感受到男人的氣息噴灑在自己的臉上,青梅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着,見他灼熱的眼神看着自己,只覺得自己的呼吸都有些燥熱。
她趕緊吐出他的手指,下意識的舔了舔脣,低低的道:“別說了,你不是累了嗎?還不趕緊去休息?”
“沒有你我怎麼睡的着?”他看着她桃花眼瀲灩,眉眼含羞,秀髮柔順的披在身後,嬌顏無需胭脂染,忍不住鳳眸幽深,低啞的道:“青梅,我好想吻你!”
話音剛落,他低頭溫柔的親吻她的臉,感覺脣碰到她嬌嫩柔軟的肌膚,更加連綿不斷的把吻落在她臉上……
他溫軟的舌更是迅速地鑽入她的脣,就像飢餓的許久的人,貪婪肆意地需索着她脣齒間所有的芳香;溫軟的舌尖靈活的挑開她的脣齒,探入她的口中,糾纏上她的丁香小舌,流連輾轉,感覺到她嘴裡誘人的香滑,含住她的丁香小舌不放……
親吻的感覺是如此的的美好,青梅心裡心跳加快,心花怒放,心滿意足的靠在他的懷裡,見他如玉的面孔上泛着微微的淡淡的紅暈,熱情俊美的不可方物。
男色惑人,這一刻,讓自己什麼都願意,什麼都可以……
他依依不捨的離開她的脣,見她乖巧的樣子,迷離的桃花眼,大手輕輕撫上她腰際,察覺到她微微動了動,還以爲她害怕,趕緊低聲哄:“別怕,乖,我不繼續了,我們說說話吧?”
青梅驚呆了,這個時候不是應該乾柴烈火,一發不可收拾嗎?
他把她的神情,理解成嚇壞了,俯身將一個輕吻落在她頸間,一開口是魅惑人心的沙啞,帶着灼人的氣息,彷彿要將她融化:“我的小姑娘別怕,我們慢慢來,我不會勉強你的!”
“我不怕啊!”青梅心裡都快鬱悶死了,爲什麼要這麼體貼呢?可是人家想繼續啊?可是又不能明着說,真是太……
山不來就我,我去就山!
青梅伸手撫摸他火熱的臉,低低的問:“夫君,你熱嗎?要不要我替你更衣?”
“不用,我不熱!”
她的碰觸,讓溫君昊倒吸一口涼氣,全身上下陣陣酥麻,彷彿被一根羽毛撓在了心上。
他只是很想做點什麼,可是又覺得不能這麼草率,一定要挑個良辰吉日纔好。
“哦,你不熱啊?”青梅伸手圈住他的脖子,踮起腳尖,用自己的臉碰了碰他的臉,聲音嬌柔的,低低的又帶着勾人的誘惑:“可是你的臉好燙啊?你真的不熱嗎?”
“不是我熱,是你太冷了,我給你暖暖!”他感受到她整個人在自己的懷裡,她胸前柔軟剛好碰觸到自己的胸,美妙的觸感,讓他不由緊緊抱住她,忍不住低頭溫柔的親吻她的臉,就算自己不能吃肉,好歹也要啃幾口解解饞……
柔情蜜意的年輕小夫妻忍不住脣舌纏綿,濃情蜜意的捨不得分離……
自己的小姑娘真的好美,可是溫君昊還是嚥了咽口水,爪子從她的細腰上挪開,快速的跑進浴房,咬牙切齒的道:“我明兒就讓人去看看,哪天是好日子!”
青梅一愣,又忍不住低笑:“真是個傻瓜!”
可是一個男人這樣體貼,自己心裡真的好歡喜呢。
溫君昊走出來的時候,看着青梅已經穿着嚴嚴實實的褻衣,規規矩矩的躺在牀上看雜記,自己也上牀躺下,低聲問:“我不在的日子裡,你有想我嗎?”
青梅往裡面挪了挪,看着他笑了笑:“我就想你冬天不要離開我,要離開的話,夏天倒是好時機!”
“喲,這是嫌我身上熱是吧?你抱抱看,我身上現在冰冰涼的,一點也不熱!”
青梅嗔了他一眼:“你們是騎馬回來的嗎?路上休息的好嗎?”
溫君昊閉上眼睛,舒適的嘆了口氣:“舟車勞頓,哪有家裡舒適?不過這次還算順利,就是因爲事出突然……”
青梅聽他說了會話,聽他用寥寥幾語就說了暗部的事情,可是那危險和辛苦勞累,他卻隻字未提。
很快,邊上的男人呼吸平穩的睡去,青梅聽着他的呼吸聲,也沉沉睡去。
有人睡得香甜,有人卻輾轉反側不能眠。
於氏眼淚一滴滴的落下,沒入枕頭裡。
枕頭上已經溼了一片,明明是臨近夏日,晚上的天氣不冷不熱。
可是她卻感到刺骨的寒意,面對夫君的憤怒,自己該何去何從?
和離,那只是威脅人的話;她覺得自己就算是死,也要死在溫府,也要死在溫大夫人這個位置上。
現在,弟弟和他還在客廳裡喝酒說話,彷彿什麼都沒發生,可是自己該怎麼辦?
溫君和不僅拿走了兩個賤奴的賣身契,還讓自己去向娘和青梅道歉,還要抄佛經修身養性……這些自己統統不想做,可是弟媳婦勸自己忍耐,讓自己給女兒去信……
184 衣袖留香
第二天早上,於氏一早起來,就給女兒寫信。
於氏想到自己遠嫁的女兒,好歹生下了兒子,也在袁家站穩腳跟,自己是該給她寫封信了。
馮媽媽神色詭異的進來,很是猶豫的低聲道:“夫人,許姨娘求見!”
“不見,”於氏神色不愉的冷哼:“先前有事的時候,人影也不見,現在我不想見她!”
馮媽媽靠近她,低聲道:“夫人,您還是見見吧?許姨娘說她可能有了身孕,昨兒肚子墜墜的,在牀上躺了一天!”
“什麼?”於氏驚訝的看着她,她的忠心她自然不懷疑:“怎麼可能?避子湯不是你安排的嗎?”
馮媽媽點頭:“是老奴一手安排的,不過姨娘的是最溫和的一種,或許……”
於氏心裡一轉,眼神一挑:“我現在倒希望這事是真的,讓她進來!”
有沒有身孕,許俏蓮自己也不能肯定,不過月事的日子,已經過去了五天。
而她自從進府起,就很注意身體的調養,食補藥補不斷;後來起了要孩子的心思,這才催吐避子湯,停了藥補,只用食補。
她昨兒身子一點事也沒有,不過是因爲不想看見青梅而已;再說他們說話的時候,也沒喊自己,她纔不會熱臉去貼冷屁股。
沒想到大夫人他們這麼沒用,不但沒有收拾了青梅,反倒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說真的,要是上一次,匕首在自己的手上,自己肯定先一刀捅死她,才能放心!可惜這麼好的機會,都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
許俏蓮這個時候說自己有孕,當然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昨兒溫澤生陪于振華喝多了酒,說了幾句酒話,讓她知道了大夫人要被禁足,或許老夫人還有別的意思;那麼,自己要是懷孕,於氏肯定會力保自己肚子裡的孩子;要是沒有身孕,說不準會讓自己管大房的事。
她也不確定自己有沒有身孕,這只是她的一個藉口而已。
“夫人!”
於氏見許俏蓮要行禮,趕緊伸手虛扶:“你起來好生坐着,我已經讓馮媽媽去請大夫了,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許俏蓮惴惴不安的道:“妾也不能確定有沒有?時間倒是晚了五六天,可是昨兒早上起,肚子就墜墜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月事要來,還是因爲有了身子,就在牀上躺了一天!”
於氏看了看她纖細的腰身,心裡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自己是期待還是?
“夫人,妾真的怕有孕,這夫人還沒進門,妾要是有了身孕,這……”
許俏蓮害怕的嚶嚶哭泣:“夫人,您可要給我請個好點的大夫啊?都說紅花湯太霸道……”
“你就不能有出息點?”於氏恨鐵不成鋼的瞪了她一眼:“你怎麼不和別人學學?就你這個性子……”
許俏蓮紅着眼睛看着她:“可是妾不想大公子爲難,也不想還沒進門的夫人恨我!所以要是查出來真的有了,那就趕緊喝藥……”
“喝什麼,要是真的有了,那就先瞞着……”
悠然居里,幺幺坐在門口的臺階上,手上一塊木板上貼着一張宣紙,上面寫着“此路不通,路過繞道,有事去抱廈!”
辛五拎着一籃子枇杷過來,看到那字差點笑出來,趕緊轉身就往邊上的抱廈走。
幺幺不幹了,乾脆扛着板子追到了抱廈。
抱廈裡幾個丫鬟都在吃枇杷,順便你一言我一語的問辛五外面的事情,顯得很是熱鬧!
瑤姬一連吃了好幾個枇杷了,眉開眼笑的道:“五哥,你也吃啊,真的很好吃!”
看着幺幺扛着那板子進來,笑得花枝亂顫:“幺幺,我們這誰不知道四爺回來了?誰也不會去打攪的,你看你白忙活一早上了吧?”
幺幺把木板往角落裡一放,伸手抓起一把枇杷,一邊剝皮,一邊斜了辛五一眼:“誰說的,辛五就找錯地了!”
辛五正在和紅芳她們說話,聽到幺幺說自己,好脾氣的一笑:“是啊,幺幺你實在太聰明瞭,小九那有你師傅的消息,你不去看看?”
“啊,我這就去……”幺幺一陣風一樣離開,又轉回來低聲道:“要是夫人找我,你們幫我說一聲啊?”
“好,好,你去吧?”紅芳見她離開了,這才一笑:“四爺回來了,夫人怎麼還要我們在邊上服侍呢?”
瑤姬用力的點頭:“是啊,現在還早,估摸着早飯和午飯能一起吃了!”
“哈哈……”
天才矇矇亮的時候,溫君昊已經醒來,看着邊上的青梅睡得香甜,悄悄的起身去了淨房一趟,繼續回到牀上,看着美麗的小姑娘睡得香甜,自己也抱住她繼續睡。
青梅覺得在他的懷裡睡的很安心,她雖然喜歡睡懶覺,可是因爲他不在,心裡總是覺得有什麼事一樣,睡得一點也不安心。
“小豬,起來了,太陽都曬到牀上了!”溫君昊看時候真的不早,修長的手指,溫柔的拂過她的眉眼,劃過她挺翹的小鼻子,來到紅脣上流連!
青梅睜開桃花眼,看着男人好看的臉上,鳳眼帶着點寵溺,還有渴望的看着自己,笑得眉眼彎彎:“四叔早,你該起來刮鬍子了!”
他一聽這話,握着她的小手來到自己的下巴摩挲,聲音低啞惑人:“你幫我刮好不好?”
“做夢呢,我把你的鬍子一根根拔掉!”
溫君昊聽了她的話,清雋的臉上都是笑意:“好,那你拔!”
“那也要讓我吃飽了,纔有力氣替你拔鬍子啊!”
他溫潤一笑,一語雙關的道:“也是,我先餵飽你,要是餓着我的小媳婦,我會心疼的!”
青梅起牀梳洗後,就指了指梳妝桌上的一根線,得意的低笑:“這線的另一端在抱廈,那邊有銅鈴,到時候丫鬟們聽到就會進來,你要不要試試?”
溫君昊沒有拉繩子,就很肯定的點頭:“這個法子好,你肯定是免得花廳裡有人在,打攪我們親熱對不對?”
她不由嬌嗔:“大叔,你出去一趟,越發的不要臉了!”
溫君昊把自己的臉湊到她面前,低低的問:“你摸摸看,我的臉還在不在?”
高大的身影站在她面前,低着頭看着她,鳳眼溫柔似水,眼裡除了溫柔,還有……
青梅看着他劍眉入髻,鳳眼幽深的看着自己,覺得這男人一大早就用美人計,實在是太過無恥,偏偏自己還很喜歡,揶揄的的道:“夫君貌美如花,讓人一見就想採頡!”
他鳳眼一眯,勾脣一笑,促狹的道:“你何必妄自菲薄?沒有你這牛糞,怎麼能養出我這等美貌的鮮花?”
“鮮花插在牛糞上?你欠揍是不是?”青梅沒想到他說話這麼狠,伸手就擰了一把他的臉,恨恨的道:“小白臉!”
他對她戲謔眨了眨眼:“我就知道夫人你對我的美色垂涎三尺,只要你喜歡,小白臉就小白臉吧?”
青梅小手從他的臉上來到下巴那,那鬍渣短短的,刺的她的手心癢癢的,狡黠一笑:“乖乖的服侍我,到時候姑奶奶賞你一兩銀子!”
他看着她眼波流轉的嬌俏小模樣,他手一伸,就把她攬進懷裡;一手摟着她的腰,一手抱着她的肩膀,低頭就吻住她嬌嫩的脣,不住的吸允……
她整個人在自己的懷裡,她胸前柔軟剛好緊緊的貼着自己的胸,美妙的觸感,讓他不由緊緊抱住她,追隨着她,脣舌纏綿,旖旎纏綿……
“唔,額……”青梅下意識的往後仰,柔軟的腰身被他緊緊的禁錮住,她覺得自己的呼吸都要被他剝奪了,伸手就掐他腰間的一點軟肉。
“嘶……你要謀殺親夫嗎?”溫君昊依依不捨的離開她的脣,看着她雙頰泛起了紅暈,睫毛彎彎,將女兒家的美麗表現得淋漓盡致,喉頭滾動了一下,低低的問:“姑奶奶,我服侍的好嗎?能不能多加一臉銀子?”
青梅斜了他一眼,漂亮桃花眼,眼尾微微向上翹,如同三月的桃花,眼波流轉,如臨去秋波媚意天成,嬌嬌的道:“不能,表現不好,把我的腰都弄疼了,給你十個銅板去買包子吧?”
男人看着她精緻的鎖骨,細腰長腿,美的讓他移不開眼睛;沉斂幽深的眼眸緊攫着她,眼底最深的地方似乎捲起暗欲,低低的道:“銅板不用給我了,我就向你買!”
“你個不要臉的……”青梅話還沒說完,就感覺被他抱起,她感覺胸口一沉,這才發現,她被某個不要臉的王八蛋壓在了牆壁上。
“臭流氓,你離我遠點!”
那緊密的碰觸,讓她臉上火辣辣的燒,慌忙揮動自己的小拳拳,去捶他的胸。
他挑眉一笑:“你想反悔嗎?”
青梅手一伸,就拉着繩子搖了搖,得意的低笑:“你還不放手?丫鬟都要進來了!”
他低頭在她泛着淡淡紅暈的臉上,重重的親了幾口,曖昧的道:“今兒先饒了你,別忘記你欠我兩個包子!”
“你鬆手了……”
“奴婢給爺請安,夫人安!”紅芳她們幾個丫鬟很快進來,福身見禮後,紅芳替青梅挽發,紅萍給四爺準備腰帶,外衣什麼的,一時間井井有條。
女以悅己者容,青梅今兒綰了個桃花髻,白皙臉上柳眉如黛,桃花眼清透迷人,鼻子挺拔,那沾染了胭脂的紅脣更顯妖嬈。
現在天氣慢慢的熱了,她就穿了件淡藍色的素羅紗長裙,纖細的腰身用同色的腰帶繫住,更是顯得不盈一握。
青梅在他面前轉了個圈,笑着問:“這是針線房新做的衣裳,好看嗎?”
“很好,”他揮手示意丫鬟們退出去,走近她用手溫柔的撫摸她的眉眼,眼神炙熱的盯着她桃花瓣一樣嬌嫩的脣,低低的道:“真是玉釵斜插,掩映烏雲,翠袖巧裁,輕攏瑞雪,櫻桃口淺暈微紅,春筍手半舒嫩玉!”
“花言巧語……”她的眼中光華流轉,嗔了他一眼,卻低低的道:“不過,我喜歡聽!”
他鳳眼深邃,睫毛纖長,儀態優雅矜貴勾脣一笑:“那我以後每天都說給你聽!”
“那四哥可不要忘記啊?”青梅嘴角彎彎,好看的小米牙露了出來,顯得格外嬌俏可愛:“我們今兒有什麼事嗎?”
溫君昊很喜歡她說的我們,溫潤一笑:“我們自然是先吃了早飯,再去娘那裡坐坐,順便看看娘有什麼事!”
青梅露齒一笑:“這都快己時末(十一點)了,應該是吃午飯了吧?”
溫君昊眼神瞄了瞄她的某處,嘴角含笑:“都怪我的小媳婦太纏人,看見你,我就只能想到秀色可餐!”
外面的飯桌上已經擺好了飯菜,和小壺酒。
紅萍她們見主子坐下,沒吩咐,就悄悄的退到了茶水間去。
清蒸鱸魚一個字“鮮”,紅燒肉香滑可口,絲毫不肥膩;鯽魚豆腐湯鮮美可口,五味蒸雞,炸春捲,還有拌萵筍,豆角,茄子這些蔬菜。
“怎麼樣?這是我們小廚房自己弄得!”
青梅自己嚐了覺得味道很不錯,雙眼亮晶晶,期待的看着他:“今兒是爲了你回來,多準備了幾樣菜,特意給你接風洗塵的!”
溫君昊每樣都嚐了一口,溫潤一笑:“葷素搭配的極好,我的小媳婦會管家理事,主持中饋了!”
看她笑的開心,低聲道:“我相信等我們洞房花燭後,你也可以帶好我們的孩子了,對不對?”
現在不在房間裡,青梅纔不怕他,挑釁的看着他笑:“我倒是可以帶好孩子,也喜歡帶孩子,可是我一個人能生出孩子來嗎?”
“你多吃點!”他給她夾了一筷子雞腿,別有深意的道:“畢竟太小了,我也下不去嘴,再養養啊!”
“你養豬啊……”
兩人一邊吃,一邊說話,因爲兩個人在一起吃,青梅覺得今兒中午的飯菜,格外的鮮美可口。
等到吃了午飯,青梅漱口後,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不好意思的道:“都怪你,老是給我夾菜,害的我吃的有點撐了!”
“沒事,我們慢慢走走,走到娘那裡就好了!”
溫君昊很喜歡看她吃東西,覺得那小嘴吃東西的時候,特別好看。
慢慢的走在花草茂盛的園子裡,太陽雖然火辣辣的,可是微風輕撫,倒不是很熱。
石榴花開的正熱鬧,月季,杜鵑,含笑,珠蘭等也不甘示弱,盛放自己嬌豔的花朵,似乎看見有人欣賞而歡愉,漫天飛舞的花瓣,如蝴蝶般輕盈,更爲這景添了一份動感。
兩人慢慢的穿過了滿園的花木,青梅低聲感嘆:“花染衣袖自留香,如此美景,要是你不帶我走這邊,我還真的就要錯過了!”
“因爲我在你的身邊,所以你看什麼都是美景!”溫君昊很自戀的笑了笑:“我們以後多出來走走,明兒我們去新房子那邊看看進度,要是可以,今年年底就能住進去了!”
青梅點頭:“我和大管家去瞧過,地方真的很寬闊,雖然還沒全都整頓好,可是已經能看出其中的大氣壯觀!”
她不解的問:“我們這不是挺好的嗎?爲什麼還要建一個宅子呢?”
“那邊其實和這差不多大,可是卻都是仿京城的溫府大宅建造的;娘比較念舊,到時候就和在京城一樣!”
青梅心裡覺得他某些地方真的很細心,微微一笑:“原來如此,那麼多的院子,空着也可惜,我們到時候可以好好遊玩!”
“傻姑娘,那裡不過是十二個院子,以後是我們兒女住的地方啊?”
青梅伸腳就踢:“你滾,你當我是豬嗎?能一窩就生七八隻?”
溫君昊身子一挪就避開,看見她氣嘟嘟的樣子,只覺得分外可愛,忍不住哈哈大笑:“試試不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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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爺撩寵侯門毒妻》by葉染衣
(種田+宅鬥+先婚後愛+寵溺無極限)
一句話簡介:
她急需強大後臺對付各方牛鬼蛇神不得已和他協議成婚,殊不知卻鑽進了某人早早爲她設下的情網圈套裡。
正經簡介:
一個是因出身不祥被調包至鄉下的侯府正牌嫡出千金。
一個是蘇家手握權柄卻有四柱純陽克妻命的國公爺。
當他遇到她——
一紙契約,她上了他的花轎。
說好的聯手虐渣渣,他卻先將她吃得只剩渣。
她暴怒:“婚前協議不是說好了同房不同牀的麼?”
他挑脣,邪笑,“嗯,不同牀,浴池,書桌均可
185 不是省油的燈
頤和堂裡,溫老夫人神色嚴肅的坐在上首,溫君和,溫澤生和於氏都站在下首,客廳裡充滿着低氣壓,讓人大氣都不敢出。
溫老夫人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於氏,神色是難得的嚴厲:“……要是這些做不到,你就離開溫府!於氏,你是不是覺得嫁進溫府委屈你了?都說娶妻不賢,禍害全家……”
於氏心裡一凜,不敢再聽下去,趕緊屈膝跪下:“娘,兒媳謹記孃的教誨!您看在我嫁進溫家二十年,一直循規蹈矩的份上,饒了兒媳這一次!”
劉嬤嬤目不旁視的進來,彎腰低聲道:“老夫人,四爺和四夫人來請安了!”
“讓他們進來!”
於氏心裡很不想讓他們看見自己這狼狽的樣子,垂下眼,掩去眸裡的不甘的情緒,在那繼續跪着,不敢動彈。
青梅和溫君昊上前見禮:“娘!”
“你們來的正好!”溫老夫人坐在那,不動如山,示意他們坐下,看着於氏聲音冷漠的問:“你爲什麼處處爲難青梅?用匕首脅迫,用袖箭偷襲,你這長嫂,簡直就是把她當仇人了啊?”
青梅他們自然不會坐下,就站在一邊不說話。
於氏擡頭看着青梅,臉色憔悴,淚珠滾滾:“青梅,是我對不住你,我只是聽到你和夫君聯手騙我,這才處事衝動了!可是你要相信我,我是對兩個姨娘孩子動了殺意,可是真的沒有想害你的意思!青梅,我錯了,你原諒我一次好不好?”
紅着眼睛傷心的看着他們,聲音哀哀如泣:“是我暈了頭,是我嫉妒,可是說到底,也不過是我太在乎大爺啊!我是真的不願意他和別的女人有了子嗣,愛博而情不專,我心裡是真的嫉妒,我真恨自己當初沒有聽孃的話,把她們兩人打發出去!如今爺的心裡,已經有了她們的一席之地……”
看着她跪在地上,哀哀哭泣的樣子,青梅心裡很感嘆,於氏真的不是省油的燈啊?她這樣素面朝天的認錯,外加道歉,大哥的心裡肯定已經心軟了。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這麼多年下來,他們看着她現在這樣子,估摸着大家的心裡都不好受吧?
溫澤生看着自家孃的樣子,紅着眼睛跪下了,看着他們道:“祖母,四叔,四嬸,知錯就改善莫大焉,你們就原諒我娘這一回吧?爹,您也不要記恨娘好不好?”
溫君和嘆了口氣,神色之間也有幾分悔意,彎腰抱拳道:“娘,四弟妹,我替珍箏給你們賠不是了,你們就饒了她這一次吧?”
溫老夫人神色之間難掩精光,看着他們哼了哼:“於氏,這是最後一次,你回去就閉門思過吧?好好抄佛經,修身養性!”
於氏見她沒說自己什麼日子出來,眼神閃了閃,恭謹的道:“是!”
溫老夫人擺了擺手:“你們回去吧?”
溫澤生起身後,趕緊扶起自家娘,隨着溫君和離開。
看着他們離開了,溫君昊才和青梅坐下。
溫老夫人神色哀傷的嘆了口氣:“我就想着一家子在一起,能平平安安的就好,誰成想婆媳,妯娌之間落到這個地步!”
“娘,人性本來就是最不可捉摸的東西,您何必太過介懷?”
溫君昊說完後俊眉微皺,看了看邊上神色認真的青梅一眼,遲疑一下,卻還是開口道:“我覺得她的態度不像是真的悔改,我準備防一手,免得以後她真的動了什麼心思,我們防備不急,那可真的是後悔莫及!”
溫老夫人嘆了口氣,嘴角露出一絲苦笑:“都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你大哥和侄子,是真的認爲她會改了,可是我們卻都覺得這是她的權宜之計啊!”
“所以我們還是防備點好,我寧願是我心裡的直覺錯了,就算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也不願青梅再度遭遇危險!”
青梅沒想到溫君昊這麼明白自己的心思,感激的看了他一眼,笑的眉眼彎彎。
溫老夫人微微點頭:“你說的是,我以前一度很反對你在家裡安插人手,倒是現在讓你一時之間不好下手了!”
又看着青梅誠懇的道:“青梅,你別怪我沒爲你做主,實在是……”
青梅趕緊點頭:“娘,我知道大嫂這樣,您心裡也很傷心;您讓她閉門思過,抄寫佛經,是爲了讓她靜下心來,迷途知返!再說過幾個月,就是澤生的婚禮了,要是沒有大嫂,那這婚事可就不好辦了!”
當然,青梅覺得其中一部分是爲了於氏知道太多溫家的辛秘了,就算是他們,心裡也有所顧忌。
溫君昊笑着安慰:“希望她能知道孃的苦心,我會安排兩個小丫鬟進去,雖然一時之間不能等到有用的消息,好歹能知道她每天做些什麼!”
溫老夫人神色嚴肅的點頭:“今兒于振華他們也來賠罪過,還說要去你們那向青梅請罪,我給回絕了,他們估摸着明兒就要告辭離開,我準備給親家寫封信,好歹讓他們勸勸自己的女兒……”
青梅桃花眼機靈的看着他們說話,卻不多嘴。
門口的劉嬤嬤再度進來,打斷他們的話,福身道:“老夫人,京城的溫家大房遣人送信來了!”
溫君昊和自家娘對了個眼神,這纔開口:“讓人進來!”
風塵僕僕的青衣管事進來就抱拳行禮,聲音不亢不卑的道:“奴才給老夫人請安,給四爺請安,家主讓奴才送信過來,六月二十六乃是三爺成婚的大好日子,還請撥冗蒞臨!”
溫老夫人看了兒子一眼,才溫和的道:“這可真是大喜事,我們先商議一下,你先下去歇着吧?”
青衣管事身材中等,嘴上還留着兩撇小鬍子,笑容滿面的道:“是,不過來的時候,老爺吩咐了,說是四爺婚事突然,讓他措手不及,這次還讓奴才補上了賀禮來!”
青衣管事又對溫君昊一躬身,笑着道:“老爺說了,四爺要是身子能經受車馬勞頓,又有空的話,就帶着四夫人進京一趟,一是爲着趁機見見族老,再者是讓四夫人的名字,一起計入族譜!”
他這話是明擺着,你們就算不在京城,我也知道你們的動向!讓青梅記入族譜,可能就是想知道,自己會不會嫌棄她的身份,過河拆橋的意思吧?
溫君昊用拳頭抵着自己的脣,咳了幾聲,才淡淡的道:“這就是四夫人,你回去替我謝謝伯父的關懷,我自沖喜以來,身子一日比一日好!”
青衣管事下意識的擡頭看看溫君昊的神色,見真的不像是命不久矣的樣子,心裡很是驚訝;又看了青梅一眼,見她身量苗條,美麗卻難掩稚氣,穿着精緻的淡藍色的素羅紗長裙,坐在那很是端莊大方,一點也不像蓬門小戶出來的姑娘。
他快速又仔細的打量一眼,才恭謹的道:“奴才失禮了,奴才給四夫人請安!”
青梅淡淡的應了一聲:“不必多禮,管事的一路辛苦了,先下去歇歇吧!”
“是,奴才告退!”
溫老夫人見他隨着劉嬤嬤離開了,這纔看着兒子開口:“小四,你先前不是說京城不是善地嗎?那你就不要離開了吧?到時候你可以託病,我們準備一份賀禮,讓人送去也就是了!”
溫君昊心裡琢磨了一下,看着自家娘一臉擔憂的神色,溫潤一笑:“娘,您別擔憂,這是我再想想!要是沒事的話,我就不進京了!”
可是他的心裡很心動,溫堂儒的婚禮,一定有很多族人在場,而且說話做事也不引人注目,自己私下要做點什麼也很方便啊……
溫老夫人看着他的表情,哪有不明白的,無奈的瞪了他一眼,語重心長的道:“小四,你自己有武功,有什麼情況也可以自保,可是你嬌滴滴的小媳婦,你怎麼能忍心讓她去和你一起冒險?”
青梅看了看她嚴肅的神色,笑着道:“娘,我身子骨其實挺好的,而且我也是小戶人家的姑娘,一點也不嬌弱!”
溫老夫人嗔了她一眼:“你知道什麼?不說路途遠,每個地方的氣候也不一樣,而且京城裡的人,那都是七竅玲瓏心,你個傻姑娘,被人賣了還替人家數銀子呢?”
青梅臉上帶着笑意,起身來到她的身邊揉肩獻殷勤:“娘,我知道你心疼我,我也心疼四爺啊?您看他這回出去,又變得瘦了一點,他要是去京城,我就跟去照顧他!”
“你就說的好聽,”溫老夫人不滿的道:“你就記得陪他,不記得孝順我了?我和他之間,你就非得選他嗎?”
“怎麼能呢?娘這麼說,我可真是受寵若驚啊?除非您趕我走,要不我就陪你……”
溫君昊沒想到自己的小媳婦和娘相處的這麼好,畢竟自家三個嫂子,他可沒看到娘會和她們開這樣的玩笑啊?
他難掩愉悅的笑了笑:“娘,您可不能和我搶小媳婦啊?您先歇歇,我帶青梅去新房子那邊走走!”
“好,你們去吧!”
兩人離開了頤和堂,沒有帶着丫鬟,坐上馬車後,辛五就趕車離開。
青梅看着男人英俊的側臉,劍一般的眉毛斜飛入髻角,高挺英氣的鼻子,面部輪廓完美的無可挑剔,每處都好看的讓她垂涎。
溫君昊修長的手裡把玩着她白皙的軟綿綿的小手,見她的眼神落在自己的臉上,很誠懇的提醒:“青梅,爲夫知道自己秀色可餐,可是你的口水滴下來就不好了吧?”
“怎麼可能?”青梅纔不會上當,反而對他笑的眉眼彎彎,好奇的問:“你是不是想去京城?到時候帶我去嗎?”
溫君昊眉一挑,反而看着她問:“你想去嗎?”
“你要是覺得需要帶我去,我就去啊!”青梅靠到他的懷裡,低聲道:“你要是覺得不適合帶我去,那我就在家等你回來就是!”
溫君昊伸手攬着她香軟的身子,聞着那獨屬於她的幽香,聽着她悅耳的聲音,整顆心都被一種滿足感包圍着,心情甚好。
他也捨不得自己嬌滴滴的小媳婦去冒險,鳳眼帶笑的看着她:“真乖,不過不急,我看看這兩天有沒有什麼急件或者消息再說!”
青梅雙手拉着他的衣襟,桃花眼期待的看着他,扭捏的道:“其實我覺得去見見世面挺好的,主要是因爲我想呆在你的身邊!”
他嘴角一勾,點了點她挺翹的鼻子,微微一笑。愉悅的笑:“不錯,越發會哄人了!”
五月的天已經有開始悶熱,讓人感覺到夏日的炎熱,溫君昊乾脆把車簾打開,只留薄紗飛舞。
街上還是一如既往的行人如織,車水馬龍川流不息,一派富足安樂的景象。
路過熱鬧的街道,一路向東,來到山腳下,這裡就是新建的溫府。
氣派寬闊的大門前有兩隻大大的石獅子,進門就是垂花門樓,四面抄手遊廊四通八達,院中青石板甬路相連,精緻的亭臺樓閣在花草奇石的點綴下,顯得格外清幽美麗。
大管事和先一步來的辛一他們早就在門口等着,看見他們就躬身行禮:“四爺安,四夫人安!”
“嗯,這邊還不錯!什麼時候能好?”溫君昊看了看四邊的景色,這才淡淡的誇了一句。
秦忠趕緊道:“爺,要是不出意外,再過五個月就差不多了,現在就是各處院子裡的木柱子在刷漆保養……”
青梅跟着溫君昊一邊往裡走,一邊聽大管事說着話。
她看着青石板路邊的花草樹木翠綠的讓人心曠神怡,整個院子美麗的彷彿一幅淡淡的水墨畫,水墨畫裡,瀰漫着好聞的青草的香,漫溢着香甜的花的馨香。
“你們先去議事廳吧,我帶着夫人去邊上看看!”
溫君昊帶着青梅來到花園深處,因着這裡是仿京城的老宅修建的,他倒是不陌生。
青梅好奇的問:“四爺,你要帶我去哪?是不是去看我們的新院子?”
溫君昊讚許的點頭:“真是聰明的小姑娘!”
青梅不滿的瞪了他一眼:“你會不會說話啊?你非要加個小字做什麼?”
男人的眼神放肆的留在她的身上,俊眉一挑,揶揄的道:“我現在可知道爲什麼說實話沒人喜歡了?不過,你非要自欺欺人嗎?”
青梅傲嬌的挺着胸脯,嘟着小嘴憤憤不平的看着他:“你就是想看我變潑婦是不是?我纔不會生氣,決不讓你得逞。”
男人雙眼深邃,優雅矜貴的微笑,溫柔的手撫摸她的眉眼,眼神炙熱的盯着她桃花瓣一樣嬌嫩的脣:“我的傻姑娘,就算你想變成潑婦,那你也先得是婦人啊?”
看着她磨牙,趕緊拉着她過去,指着十幾顆高大的木瓜樹,邀功的道:“你看,你最喜歡的木瓜,這是我特意爲你栽的,到時候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溫君昊,你欠揍是不是?”
青梅看着高大樹木上,一串串綠色的木瓜,真是忍無可忍,自己有這麼小嗎?難不成他還想自己能悶死他?
張開小嘴,露出一口小米牙,一口咬在他的胳膊上,用力的磨着牙齒……
“夫人,您輕點,您要是想吃我這就去摘下來給你嚐嚐?青梅,趕緊鬆開,要不可別怪我不客氣了啊?”
青梅的桃花眼睜的大大的,咬住他的手臂不放,一臉挑釁的看着他。
他一把摟住她的柳腰,自己手一拂,就抱着她躺在了草叢裡,趁着她驚訝的張嘴的時候,低頭親吻她的眉眼,一串串密密麻麻的吻落在她的臉上,暗啞的在她耳邊低語:“我喜歡你,我美麗的小媳婦……”
186 身無二兩肉
溫君昊帶着青梅回府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
回到悠然居,紅芳就趕緊來報:“四爺,夫人,大夫人和於家舅爺來過,見爺和夫人不在,放下禮物就走了;還有一份禮物是溫家大房來的管事送來的,說是溫家大房老爺補上的賀禮!”
青梅看了看溫君昊,低聲道:“你去老夫人那邊說一聲,就說我們過去和她一起用晚飯!”
“是!”
溫君昊打開盒子,大夫人他們送的是一套翡翠飄花的首飾,和一套金首飾,他皺了皺眉,低聲道:“這些東西你也別用,留着以後送禮吧?”
青梅點了點頭:“好,我會專門造冊子,這樣誰送的東西一目瞭然。”
他看着她面對這首飾絲毫沒有遺憾和不捨,讚許的道:“這個主意好,我那邊的庫房也有冊子,等下給你好!”
他一邊說一邊打開了另外的盒子,見裡面是一套金鑲玉首飾,還有和田玉的首飾,還有幾匹上好的料子,還有幾樣玉石的擺件。
青梅看到一尊和田玉的駿馬,紅瑪瑙的貔貅,驚訝的道:“這幾樣東西看着都很精緻,大房爲什麼給這麼厚的禮?”
“這也只能算不錯,你別擺出來,還是收在一起!”溫君昊看着她,低聲問:“你知道我爲什麼不讓你擺出來嗎?”
“我知道,辛嬤嬤提醒我過!”
“那就好,我那邊有幾箱子好東西沒拿出來,就等着到新房裡慢慢擺出來,肯定比這好看!”
大房裡,於氏送走了自家弟弟他們,換了身最素淨的豆沙綠的素羅紗,自己開始在書房抄佛經。
大房裡的馮媽媽和四個大丫鬟,都是很得用很忠心的人,另外的二等丫鬟和小丫鬟賣身契在她手裡,平時看着也挺乖巧的。
馮媽媽很快進來,低聲道:“四爺他們回府了,大爺和公子送走我們爺後,就在書房說話,沒有去見過那兩個賤人。”
“好,”於氏一邊寫字,她的毛筆字很秀氣,她每個字都寫的很認真,低低的嘆了口氣:“俏蓮有身孕的事情,先不能宣揚出去,讓她學着管家,平時你多看着點!”
“是,”馮媽媽低低的應了一聲,低聲道:“京城的大房,這次給四爺他們送了禮,另外給老夫人那也送了幾樣補品,卻沒我們這一房的份,您說這是什麼意思?”
“無非就是兩樣,一是想我心裡不滿對付她,故意挑撥我們的關係,二是想他們回京去參加婚禮!”
於氏不是傻子,她只是嫌棄青梅的出身,恨青梅誘惑自己的兒子,這纔想要收拾她。
可是現實給了她一巴掌,她沉靜下來後,就沉穩很多,知道只要四叔喜歡青梅,只要他護着她,自己已經無能爲力。
可是她不急,她現在先要好好的表現,爭取兒子的婚禮,老夫人能讓自己主持;她不急,她等着青梅圓房有身孕,自己的機會多着呢?
到時候自己再也不會心慈手軟,自己會讓她死無葬身之地……
因爲情緒激動,筆下的一個字收勢不好,她嘆了口氣,放下筆,卻聽到外面有丫鬟輕輕的請安聲傳來,對馮媽媽使了個眼色。
自己眨了眨眼睛,用手揉了揉眼,淚珠就掉了下來……
馮媽媽心神領會,低低的勸:“夫人,您別哭了,事情都過去了,一日夫妻百日恩,大爺不會怪您的……”
溫君和進來,看見她穿着素淨的豆沙綠的素羅紗,挽了個垂髻,上面用玉簪挽住,淚珠落在一滴滴的落在紙上,讓宣紙上的字都暈染成一團,書桌邊上還放着幾張字跡娟秀的宣紙,和一本厚厚的佛經。
他的心裡,一時之間五味陳雜,埋怨和不滿卻少了很多,低聲道:“快別哭了,你晚飯吃了嗎?”
很多東西都有習慣,就像他習慣關心她一樣,二十年的夫妻情分,不是一下子就能抹去的;要不是這次的事情,她做的實在太過分,他也不會狠下心讓她禁足。
他本來沒打算來的,可是兒子的求情,讓他心裡很不是滋味;來了後,看到她這樣子,自己更不是滋味。
於氏紅着眼搖了搖頭,接過馮媽媽遞來的帕子抹去眼淚,澀澀的開口:“你來的正好,我現在閉門不能出,我們大房的事就讓許姨娘先管着吧?”
溫君和楞了一下,沉吟道:“讓姨娘管家終究不好,你雖然禁閉不能出門,可是在這管事也沒大礙吧?”
於氏搖了搖頭,心痛的看着他道:“我不想出去,只想好好靜靜,雖然我不該對她們心懷惡意,可是我也不想見到她們!”
她的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君和,我一想到你和別的女人有了孩子,我的心好疼,好痛,好恨!你說過要一輩子對我好的,你說過只有我能爲你生兒育女,你怎麼能這樣對我?我真的好恨自己……”
馮媽媽已經悄悄的離開了書房,輕輕的掩上門,守在門口。
“珍箏,你別這樣,以後我們就當她們不存在好不好?”溫君和神色糾結的沉默,雖然似水很好,可是她們畢竟不是自己的夫人;聽了她的話,到底還是上前握住她的手,低聲道:“當她們不存在,讓她們好好的過日子好不好!”
其實她這樣說出來,他的心裡反而鬆了口氣,說出來,這件事才能更快的過去。
於氏順勢拍打着他的肩膀,痛哭流涕:“你知不知道,我也不想這樣的,都是因爲你,才讓我變成了這樣善嫉又不可理喻的女人!君和,我把丫鬟給你,不過是不想你去秦樓楚館而已……”
她巧妙的把丫鬟和秦樓楚館的女人連接在一起,丫鬟的生死都在主子的手裡,就連溫府前段時間不也活活打死一個丫鬟嗎?
溫君和無奈的嘆氣:“是我思慮不周,你的氣性也太大了,你怎麼着也不該對弟妹動粗啊?”
“是啊,我是對不住她,所以我下跪道歉了,我也不怪她那樣對我的弟媳和內侄女;可憐她們被我連累,現在又倉促的離開……”
於氏哭了一通,說了一通,哭的眼也腫了,這才聲音沙啞的開口:“你先走吧,如今我做下這麼多錯事,要好好的靜靜心!再說現在大房也沒什麼事,不過是幾個人的採買罷了,就讓姨娘管着吧!”
溫君和點了點頭:“那行,我先去書房了,這幾天天氣熱了,好久沒下雨,明兒我要去看看水庫!”
巧英端着晚飯在門口等着,溫君和看着只有一碗香米粥,兩個饅頭和兩小疊醃菜,皺眉道:“這是夫人的晚飯?”
“是,”巧英微微福身,低聲道:“夫人說不想吃別的!”
溫君和到底沒說什麼,轉身離去。
巧英和馮媽媽一起進去,放下托盤後,低聲道:“夫人,你可以用晚飯了,燕窩等一下巧玲會親自送來。”
“嗯,”於氏放下筆,淡淡的道:“你來抄!”
“是,”巧英的筆跡和她幾乎一樣,就上前仔細的看了看她抄的佛經,在邊上的廢紙上寫下幾個字,這纔開始在宣紙上抄寫起來。
頤和堂裡,桌子上美味佳餚擺的滿滿的,溫老夫人有小兒子和小兒媳陪着,放都多添了半碗。
溫君昊優雅的漱口後,愉悅的道:“娘,那邊的已經差不多了,房子建的和老宅有八分像,我們可以搬進去過年!”
溫老夫人滿意的點頭:“那就好,我上次和青梅去看過,是有七八分像老宅子。”
青梅拿起一個杏子吃了,感受那酸酸甜甜的滋味,愜意的道:“夫君不是喜歡喝果酒嗎?莊子上的果子多,我讓人釀了很多呢!我們什麼時候去莊子上瞧瞧?還有莊子上房子都弄好了,娘,到六月中旬,我們去那避暑好不好?”
溫老夫人笑着點頭:“好,到時候我也去瞧瞧!”看着她笑着打趣:“要是不好好招待,那我可要回來的啊?”
“那自然,池塘裡的鮮魚,鮮蝦,還有黃鱔,烏龜,泥鰍還有野味和蔬菜,保證娘喜歡!”
青梅的桃花眼都帶着亮光:“還有西瓜,甜瓜,和各種水果,味道都極好!”
溫老夫人爽朗一笑:“好,聽着很不錯啊!”
溫君昊喝了口茶,嘴角一勾,揶揄道:“真是小吃貨,一說到吃的就雙眼發亮!見你吃的也不少,可是看看你,還身無二兩肉!”
青梅毫不客氣的斜了他一眼:“過幾天,我決定開個酒坊,一瓶酒都不留給你喝!”
溫老夫人也笑着附和:“對,不給他酒喝,讓他自己去買!”
“娘,我纔是你兒子,你怎麼替她撐腰?”
溫老夫人看着兒子做出一臉委屈的樣子,笑的更開懷了:“你有什麼用?能生孫子,孫女給我抱嗎?”
溫君昊眉一挑,神色別有深意的看了青梅一眼:“你們別想過河拆橋啊?沒有我,娘能有孫子孫女嗎?”
“你不害臊……”青梅的臉飛上了淡淡的紅暈,桃花眼眼波流轉的嗔了他一眼。
辛一從外面進來,抱拳道:“爺,有京城的人送來急信,現在在外書房。”
溫君昊瞬間收斂了臉上的神色,起身道:“娘,我先過去看看;青梅,你先回去歇着吧?”
溫老夫人趕緊點頭:“好,你去忙你的!”
看着兒子身姿筆挺的離去,她才嘆了口氣,低低的道:“這個時候來信,我真怕有什麼不好的消息啊?”
特別是青梅,要是進京的話,兩眼一抹黑,什麼都不懂。
而且大房的婚事,肯定很是熱鬧,到時候人多嘴雜,一個不小心就怕被人暗算。
青梅看着她擔憂的神色,低聲勸慰:“娘,車到山前必有路,或許是讓四爺不用進京的消息呢?”
“那是最好不過,你二哥和三哥都在外面任職,大房先前被你公爹壓了一頭,現在他們恨不得壓回去;最重要的是,小四在京城的時候,爲了行事方便,都是臥病在牀,閉門不出……”
當然,她擔憂的還有一件事,溫堂鴻娶的可是小四曾經的未婚妻,這小四要是去了,心情能好嗎?
小四成婚是半夜三更靜悄悄的,更別說賓客臨門,敲鑼打鼓了,這……
溫老夫人越想越不是滋味,再三叮囑青梅:“你回去好好問問小四,要是能不去,那就最好了,明白嗎?”
“是,娘,您放心,我肯定會勸四爺能不去就不去!”
青梅看着她恨不得教自己色誘的樣子,心裡很是好笑,陪着說了會話,纔回到自己的院子。
現在莊子上是最忙的時候,瑤姬和瑤華都去了那邊。
先前釀酒的時候,都是她們陪着青梅一起弄的,青梅把給注意的地方說了一遍,也就放心了。
紅萍她們服侍着她好好的沐浴,又用棉布把她頭髮弄乾……
“你們下去歇着吧?”青梅摸了摸自己的頭髮已經幹了,而時辰也快到了戌時末了,就示意她們下去歇着,自己去書房寫信。
她現在過十天就一封家書,每天都會寫一段,就像是日記一樣,雖然報喜不報憂,可是好歹讓爹孃知道自己好好的。
她仔細的寫着溫君昊回來,陪自己去看新宅子,新房,還有特意給自己種了很多水果……
她放下筆後,看見自己字裡行間,歡喜和雀躍都掩飾不住;未免有點不好意思,想要撕了;一琢磨,又覺得這樣爹孃他們看了後會更安心了吧?
這個時候,她聽到開門聲,趕緊放好信紙走出去。
“四哥,有什麼事嗎?”
青梅看着他的臉色,確定自己什麼也看不出來,乾脆開口問。
溫君昊拉着她的手,低聲道:“五皇子出了點事,我要進京一趟,你願意陪我一起去嗎?”
青梅的桃花眼熠熠生輝的看着他,聲音清脆悅耳:“自然願意啊?我們夫唱婦隨,只要是你願意帶我,天涯海角我也願意奉陪!”
溫君昊一把摟住她的腰,俊臉上難掩喜悅:“好,我們天涯海角都在一起!青梅,我真的好開心……”
他緊緊的抱住她,似乎想把懷裡的小姑娘融入自己的骨血裡,溫柔的含住那柔軟的脣,不住的吸允,想要把她吞噬的一乾二淨纔好。
他身上淡淡的沉香味,混合着男人味,讓青梅心跳加快的靠着他,軟軟的倒在他的懷裡,攀附着他,迎合着他……
溫柔的碰觸,那甜美的滋味,讓他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嗯,你輕點……”
溫君昊回過神,趕緊把自己不聽話爬上小山坡的手,挪到她柔軟的柳腰上,依依不捨的回味其中美妙的滋味。
又親了親她紅潤香軟的脣,還有那貼着自己身體的香軟,那誘人的幽香更是縈繞在自己的鼻尖,好不銷魂。
青梅桃花眼含媚嗔了他一眼,就像枝頭的花苞,飽受雨露滋潤後,羞澀的半開出來,嬌蕊帶露,粉瓣微顫,旖旎動人,讓他心癢難耐。
他喉頭滾動,低啞的道:“乖,別這樣看我!”
青梅桃花眼顧盼間嫵媚動人,風情已經不知在何時刻畫到了她的眉梢眼角,挑釁的燦爛一笑:“大叔,你覺得我真的身無二兩肉嗎?”
“我忘記了手感,要不再來一遍?”
他看着她美麗的容顏,精緻的鎖骨,細腰長腿,美的讓他移不開眼睛,俯身在她的耳邊,揶揄的低語:“媳婦你放心,就算小,我也不嫌棄你;反正聽說生了孩子後,就會……”
他的話簡直太色,讓青梅臉紅心跳的厲害,羞惱的道:“大叔,你這話好意思說,關說不練假把式,你來……”
187 柔情蜜意
面對小姑娘的挑釁,溫君昊很想迎難而上,可是想到她年紀畢竟還小,摸了摸鼻子,只能認輸:“我先去沐浴,等下和你說點事。”
岳母臨走前也隱晦的提醒過自己,最好是明年再圓房。
雖然十五六歲生孩子也不是沒有,可是他聽說過太早不好,怎麼也要在等等,到時候新房子弄好了,再圓房吧?
他只能自我安慰,反正這天氣開始熱了,洗冷水澡挺好的。
青梅看着他快速離開的背影,捂着自己的嘴偷笑,可是心情甚好,她感受到了他的寵愛,他的憐惜。
她低頭打量了自己一眼,喃喃自語:“其實我覺得我哪兒都挺好的,要不他也不會差點把持不住!明年也好,畢竟生孩子可是一道坎!”
等到溫君昊沐浴好出來,青梅已經在牀上眨着大眼睛等他了,乖巧的提醒:“桌上還給你留了燕窩,要是不吃明兒就壞了,怪可惜的!”
“我不喜歡吃這個,”溫君昊端着碗過來,哄她張嘴:“乖,我餵你吃,把你養胖點,抱着才舒服,要不都是骨頭勒着我了!”
青梅乾脆坐起來,一口一口的讓他喂自己,吃完了,纔看着他笑:“你看我多配合,讓你熟悉熟悉,以後也可以餵我們的女兒!”
“好,兒子,女兒我都喜歡!”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我可記住了……”
他給她遞帕子,又給她端茶漱口,這才躺到牀上,抱着她香軟的身子,聞着那獨屬於她的幽香,聽着她悅耳的聲音,整顆心都被一種滿足感包圍着,心情甚好。
青梅見他閉着眼在那,也覺得自己的話太多了,趕緊住嘴低聲問:“夫君,你有什麼事要說呢?”
“這兩天你趕緊把手裡的事交代一下,我們大後天就坐馬車離開,這次進京明着是帶你去拜見族老,進族譜;其實是趁機往幾戶族老家走動一下,爲五皇子拉攏一下,還有京城有我們的暗樁……”
青梅仔細的聽着他說話,雖然他說的雲淡風輕,可是她卻聽出了風雨欲來的感覺。
溫君昊說完,修長的大手溫柔的撫摸着她的秀髮,低聲問:“對了,你還記得李嫣然嗎?”
“自然記得,怎麼了?她不是去找她的表舅了嗎?現在過得好嗎?”
溫君昊笑了笑:“等你進京就知道了,到時候我帶你去見她!好了,時間不早了,趕緊睡吧?”
青梅見他還故弄玄虛,也不勉強,打了個哈欠,就掙脫他的懷抱,嫌棄道:“別抱我,等下熱的慌!”
溫君昊自然不肯罷休,轉身搭上她的腰,低笑:“是嗎?不知道昨兒晚上是誰擠到我懷裡來的?”
“抱就抱,我困了啊……”
聽着她很快發出均勻的呼吸,溫君昊的手在她的身上偷偷的溜達了一圈,這才心滿意足的睡去。
第二天一早,青梅醒來的時候,邊上的男人已經不見了。
她摸了摸枕頭上凹進去的地方,才懶洋洋的起牀梳洗,又拉了拉繩子晃動鈴鐺。
紅芳和紅玉很快的進來給她綰髮,拿今兒要穿的衣裳。
“爺半個時辰前就起來了,說是去老夫人那用早點,再要去外書房,讓奴婢不要吵夫人……”
“好,和章護衛說一聲,去接瑤華她們回來,我有事要吩咐!”
青梅梳洗好就去前面花廳,剛好紅萍帶着小丫鬟送來了早點。
她吃完了後,還是先去老夫人那,自己要和溫君昊離開,看看她有什麼要囑咐的。
溫老夫人已經從兒子那聽到這消息,只能細細的囑咐她一些該注意的事情,又提點她人情往來,見她聽的認真,無奈的搖頭:“你機靈聰慧,我最後只囑咐你一件事,你要好好的回來見我就好,明白嗎?”
“娘,我會處處小心的,您等着我們好好的回來!”青梅說完對她笑了笑:“娘,我這邊鋪子和莊子的事情交給瑤華管,要是她有什麼不能處理的,您讓身邊的劉嬤嬤她們幫着點好嗎?”
“好,府裡的事你放心就好!”
青梅殷勤的笑了笑:“有娘在我自然是放心的……”
青梅要離開了,事情也很多,整理行李,安排事務,有空閒的時候,就每天都混在溫老夫人那,聽她指點自己。
兩人啓程是在五月二十四的早上,辭別溫老夫人後,溫君和父子送着他們夫婦上了馬車。
這次去京城就兩輛馬車,可以說是輕車簡從。
辛五趕着前面的馬車,裡面是青梅和溫君昊,後面是辛九趕着馬車,裡面是幺幺和一堆行禮以及各種零食和糕點。
當然,辛九他們是昨天就已經啓程,先去京城辦四爺交代的事情。
“四爺,我們路上要半個月,那要是下雨或者什麼的,豈不是還要久?”
青梅感受着馬車快速的往前走,懶洋洋的靠在他的懷裡低聲問。
溫君昊靠在榻上的引枕上,一手攬着她,一手拿着梅子喂她,低聲道:“對啊,要是想騎馬也行,我可以帶你;無聊你就睡覺好了,等晚上到客棧我們在出去走走,活動一下筋骨。”
青梅閉着自己的小嘴,拒絕他的投喂:“我吃飽了,不要了,我也不想騎馬!”
溫君昊把梅子塞到自己的手裡,用帕子擦乾淨了手,才抱着她說話:“上次騎馬累壞了是吧?不過你要學會騎馬,等你學會了,不喜歡騎也可以不騎!”
“好吧,你說的也對,你和我說說你小時候的事情好不好?”
他聽着她嬌嬌軟軟的聲音,嘴角浮現一絲笑容,閉着眼睛低聲道:“我是老來子,自小就受到爹孃的寵愛,還有三個哥哥也很疼我,不過我在四歲起就開始練武習文,家裡我的練武天賦最好,爹到底還是讓我繼承溫家的暗衛……”
青梅閉着眼睛,腦海裡浮現出一個冰雪聰慧的小男孩,練武習文,心裡莫名的心疼;玉不琢不成器,可是這其中的艱辛,辛苦……
“夫君,您真的好厲害!”青梅聽他說完,擡頭親了他一下,溫柔的笑:“自古英雄出少年,我嫁了個好男人,好夫君呢!”
“我媳婦小嘴真甜,我嚐嚐吃了什麼糕點?”
這一路上小夫妻偷香竊玉,纏綿繾綣,很是有新婚蜜月的感覺。
青梅興致好的時候,溫君昊就親自教她騎馬,累了就在他的懷裡睡覺。
每到一個地方住下,他就陪她逛街,新鮮的水果,別緻的地方菜,精緻的首飾;只要他覺得好的,或者青梅多看一眼的,他就二話不說的買下……
青梅看着他用二千兩銀子買下的金累絲鑲玉牡丹鸞鳥紋玉簪首飾,雖然真的很喜歡,可是也很是心疼:“真的別再買了,我的首飾夠多了!”
“這顏色鮮亮,難得是手藝精湛,遇上就買了!”他此時只是一個寵溺媳婦的男人,一擲千金也不過是因爲這東西好看,想要討她歡心罷了。
“我喜歡我的媳婦身上的穿戴,都是我給你挑的,喜歡看你雲鬢玉簪,巧笑靚兮的樣子,喜歡你穿着我給你挑的衣裳!”
湊到她的耳邊低啞的低語:“當然,我更喜歡脫了你的衣裳!”
“你這有色心沒色膽的,給我滾遠點……”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轉眼就是六月初九的下午,大家在客棧歇下,叫了飯菜到房裡,吃了晚飯後,時候已經不早。
溫君昊就開口:“我們早點洗漱,今兒趕時間太晚了,也不能出去逛了!”
青梅就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問:“你有沒有什麼要對我說的?”
溫君昊摸了摸鼻子,眼神一閃,詫異的看着她:“哦,明兒我們是住在溫府,你還沒去過吧?那裡留下管事和二十幾個婆子,本來就是我們自己的府上,你有事儘管吩咐她們就是!不過,對她們也要留一個心眼,畢竟人心易變!”
青梅桃花眼亮晶晶的看着他,眉眼彎彎的道:“我記住了,還有嗎?”
“還有什麼呢?”
青梅見他裝糊塗,桃花眼一眯,故作兇巴巴的道:“當然是這要成婚的新娘子,和你之間的糾葛,還有溫府大房和二房之間的矛盾啊?”
“你這小醋罈子,就這事用的着這樣拐彎抹角的嗎?”
溫君昊無奈的搖頭,拉着她坐下:“這些娘不是和你說清楚了嗎?我那時裝病,結果她就退婚了,不過胡家門第好,我那大房的三哥就去求婚了……”
青梅聽了瞭然的點頭:“所以他們一拍即合,你就變成了那個被拋棄的可憐人?”
“可憐人?”溫君昊眉一挑,知道她怕癢,毫不客氣的摟住她的腰,一根手指在她的腰間比劃,語帶威脅的道:“我對這個有點異議,你再說一遍順耳的給我聽聽!”
青梅身子一僵,趕緊賠笑:“那是因爲她們都配不上您,您這是寧缺毋濫,這才被我撿了個天大的便宜是不是?”
“這話還順耳,不過你小心點,要是再有下次,你就知道我能有多殘忍!”
男人低頭吻住她的脣,手指在她的腰間輕撫,感受她在自己懷裡拼命的閃躲,大大的桃花眼瞪着自己,忍不住愉悅的笑了。
笑了後又發愁,媳婦這麼怕癢,自己的緊要時刻碰到,應該會不要緊吧?
青梅用力的掙脫他的懷抱,臉帶紅暈,眼帶嫵媚的瞪着他:“都說了好聽的,你還撓我癢癢?”
“哈哈,是我的錯,一時之間沒忍住,不過我也是用心良苦,想要你早點習慣而已!”
溫君昊上前拉着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清雋的臉上是忍不住的笑意:“來,我和你說說行程上的安排!我們明兒午後到溫府,要是大房有人請,我們就去用晚飯;後天我就陪你去找你失散的表姐,到時候……”
“等等,我什麼時候多出了個失散的表姐?”青梅不解的看着他,心裡一轉,就下意識的睜大眼睛,低聲問:“難不成是李嫣然?”
他點了點頭,愉悅的道:“不錯啊,沒想到你這麼機靈。”
青梅給了他一個白眼:“除了她,我在京城沒有別的認識的人好不好?”
溫君昊心裡暗想:怎麼會沒有認識的人呢?王航沛不就是嗎?
不過,他纔不會在青梅面前提起王航沛,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事嗎?笑着點頭:“她現在在五皇子府,已經是五皇子的人了,你到時給她帶點東西去看看她!不過這其中的分寸,就要你自己把握了,明白嗎?”
“哦,我明白!”青梅心裡一轉,桃花眼帶着肯定的看着他低語:“嫣然姐姐以後肯定會活的很好,對不對?”
要不然,他不會在白鹿城的時候就出手幫忙,也不會在李嫣然要進京的時候,助她一臂之力。
她狐疑的看着他:“這不會是你促成的吧?”
溫君昊搖頭,神色凝重的低語:“不是,提早了好幾年,而且很多事都不一樣了。”
“佛說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一草一天堂,那些事,我們就只能當成夢一場!”青梅靠近他,握住他修長有力的手,溫柔一笑:“過去的已經過去,我相信我們的未來會更好!”
“對,後兒我是藉着你去探親,和五皇子有密事相商……希望就這兩年能成功,我也好和你過逍遙自在的日子。”
第二天的下午,馬車到了溫府。
青梅看着氣派的石獅子和大紅裡透着古樸滄桑的大門,還有陌生的守門人。
不過裡面的景色和道路,倒是和新溫府真的差不多,而且新宅子比這大一點。
不過青梅明白,京城的房舍幾乎是寸土寸金,而白鹿城又是靠山腳下,自然是便宜很多。
留着的趙管事四十出頭,白胖胖的臉上,笑容和藹,中等個兒,穿着一身八成新的藍色細棉袍子:“爺,夫人,老奴有禮了!爺,那邊大管事來打聽過好幾次了,估摸着等下就會來人,還有院子已經打掃乾淨……”
溫君昊的臉上有着淡淡的不悅,聽完後點了點頭:“要是有人過來,你再來報,我們先去洗漱!”
回到院子裡,辛五他們仔細的巡視一遍,這才讓他們進去。
青梅用帕子擦了擦臉上的汗水,很是幸災樂禍的咕噥:“這新娘子可真悲催,這六月的天成婚,就算熱不死她,那嫁衣也能給她捂出一身痱子來!”
溫君昊一想到那情景,不由搖頭失笑:“你倒是促狹了!”
青梅看着幺幺他們把東西移到隔壁,又要去規整。
溫君昊就笑着提醒:“青梅,你先別忙了,趕緊沐浴更衣吧,估摸着等下就有人來請我們過去吃晚飯了!”
“啊,對啊!”青梅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裳,趕緊問:“幺幺,浴房呢?”
“夫人,在這邊……”
等到青梅沐浴後,穿着一身水粉色的長裙,袖口繡着桃花和蘭草,顏色清爽素雅,卻又顯得格外美麗。
溫君昊已經梳洗好,正和趙管家在說話,看見她出來,眉一挑,只想說:這是哪兒來魅惑男人的桃花妖?
看着美麗的小媳婦,溫君昊有一瞬間,有着把她藏起來的衝動,無奈的看了她一眼:“我們過去吧?大房那邊已經來請兩次了!”
“好,娘給我們準備的禮物拿出來!”
這禮物還是溫老夫人親自指點青梅收拾的,順便教她什麼地方要用什麼禮。
趙管家微一擡頭,見這四夫人說話沉穩,顏色出衆,最重要的是四爺願意等她這麼久,卻絲毫沒有惱意,趕緊再次行禮:“夫人,老夫人的庫房,也還有幾樣東西留下,夫人要是用的到,畫個押就能領走。”
188 夫君最好看
溫君昊和青梅坐上馬車,他就低笑:“青梅,你可別忘了,爲夫身子弱,性子孤僻,可要仰仗夫人你的保護了啊!一定要刁蠻,天真!”
“娘讓我什麼話也別多說,你卻讓我衝鋒陷陣!”青梅桃花眼帶着明瞭:“我知道,我就負責做傻白甜的貌美如花四夫人,對不對?”
“夫人這比喻實在是絕了,你就是負責傻白就好!”
溫君昊看着她笑了笑,臉上一片溫文,嘴上卻毫不留情:“甜就不必了,貌美如花我也沒看出來!”
青梅桃花眼一眯,暗自磨牙:“你等着,看我回去怎麼收拾你!”
馬車很快來到不遠處的溫家大房,管事的收了禮物,親自送他們坐着轎子來到客廳邊上。
有幾個穿着淺綠色裙子的美貌丫鬟,笑着迎他們進去。
青梅神色淡然的跟在溫君昊的身後一步,哪怕邊上奇花異草開遍,也沒有東張西望。
來到臺階前的時候,有個人迎出來,眼神銳利的看着溫君昊,只見他穿着一身玉色暗紋的直裰,腰間繫了一條琉璃腰帶,腰帶的側面是一塊羊脂玉的圓形玉佩,壓在他瘦腰窄臀之處,一派溫潤如玉的俊俏模樣!
特別是臉色很不錯,清雋似仙的那個溫君昊又回來了,絲毫沒有離開京城時候的奄奄一息,狼狽憔悴。
而落後他一步的姑娘看不見眉眼,可是也能看見她走路婀娜多姿,裙袂飛揚,很是賞心悅目。
“君昊,看見你平安無事,真是太好了啊!”
溫堂鴻笑着走下臺階,站在那看着他們過來,眼神銳利的看着青梅,神色裡充滿探究的道:“這就是你的救命恩人了吧?”
溫君昊一拱手,神色淡然的道:“恭喜堂兄大婚,這就是我的夫人許氏。”
青梅感覺到高大的身影站在自己面前,眼神帶着凌厲蕭殺的威嚴,似乎想把自己嚇得落荒而逃。
她微微屈膝,動作如同行雲流水,很是優美,清脆的聲音裡帶着一絲甜美:“見過堂兄,恭喜堂兄大婚!”
“弟妹多禮了,快請起!”
隨着許氏的起身擡頭,他看到了她白皙的肌膚,美麗的臉和特別漂亮眼睛,眼大而修長,眼尾向上翹,如同三月的桃花,眼波流轉,媚意天成。
他心裡覺得溫君昊的命實在不錯,眉一挑,就不懷好意的開口道:“君昊,能看到你來我就放心了;我先前還怕你因爲胡小姐的事情,不願意再到京城來呢?不過,你身邊現在有了如花美眷,想來心裡也能介懷了吧?弟媳在你奄奄一息,肯進門沖喜,對你有救命之恩,你可不要辜負她!”
青梅心裡覺得這男人也太狠了吧?既點出他被未婚妻拋棄,又點出自己是他的救命恩人,這是提醒自己追根問底吧?
這是多想看自己和君昊吵架?多想看他狼狽的樣子啊?
她擡頭看着他,比溫君昊還要高大,廣袖收腰一條青色鑲玉的腰帶裹住他勁瘦的腰身,一身天青色的上好絲綢直裰,貼身衣衫勾勒出他那寬肩窄腰窄臀,長身玉立,飽滿的肌肉,孔武有力,遠遠可見充滿陽光的味道。
說真的,他也算個英武俊俏的男人,和溫君昊的清雋似仙不同,一文一武,倒也不能說誰更出色,只能是各花入各眼罷了。
青梅就像什麼也不知道一樣,看着他好奇的問:“堂兄,四爺爲什麼要爲胡小姐不願意來京城呢?”
溫堂鴻心裡想,這女人果然不知道溫君昊的事情,。想來溫君昊心裡還是不能忘記自己的女人。
不過也是,美麗的女人多的是,可是像胡妙青那樣高門之女可是可遇而不可求。
自己和他同樣優秀,雖然比他大兩歲,可是自小就是不分伯仲,而自己搶了他的未婚妻,是不是表示自己比他更厲害?
他的神色帶難掩得意:“胡小姐她的祖父是內閣四大學士之一,爹是禮部左侍郎,書香門第家的嫡長女,又知書達禮,貌美如花!曾經和君昊定下婚約,可是因爲君昊的身子,兩家只能解除婚事!”
嘴角露出愉悅的笑容:“而再過半個月,胡小姐就是我的夫人了!”
青梅美麗的桃花眼眨了眨,看了看他們兩人,似懂非懂的應了聲:“哦!”
溫堂鴻沒想到她是這種反應,自己說了這麼多,她就一個“哦”字?心裡覺得她不會是空有其表的繡花枕頭吧?
他眼帶狐疑的看着她問:“你沒覺得可惜嗎?”
“堂兄你是挺可惜的!”青梅眼帶責怪的看了溫君昊一眼,低聲咕噥:“你不要的也不能給你堂兄啊?這樣多不好?”
溫君昊心裡樂翻天,臉上卻不悅的道:“閉嘴,娘都教了你這麼久,你還是這麼實話實說,下次不帶你出來了!”
溫堂鴻快要氣的吐血,你也好不到哪兒去啊?你還覺得她是實話實說?
他整個人就如同出鞘的利劍,渾身冒着戾氣,冷颼颼的道:“可惜君昊你娶了個什麼都不懂的夫人,以後怎麼應酬?許氏這樣不會說話,還真的不合適出去應酬,我們自家聽聽還無所謂,要是被胡家聽到,怕是要不開心了!”
青梅看了看邊上的人,很乾脆的道:“堂兄,辛五,幸九和幺幺都不會出去亂說的,要是被胡小姐知道,那就是你的大不是了,是你管家不嚴!”
溫堂鴻真的覺得自己要吐血了,她這話說的太他媽的對了,自己本來就是準備把消息傳到胡妙青的耳裡,現在自己還能傳嗎?
他深深的覺得,和她這蓬門小戶的女人沒法交談,吸了口氣才笑了笑:“我們自家人說的玩笑話,怎麼會傳出去呢?快裡面請,我爹也快回來了!”
溫君昊淡淡的點了點頭:“忙好,要是像我一樣閒着沒事,那可就不好了!”
溫堂鴻和他一起往裡面走,眼神閃了閃,才低聲道:“你身子骨好了,要不就留在京城吧?到時候我爹幫着你弄個御前行走或者什麼閒差,不也挺好的嗎?”
溫君昊似乎很心動,遲疑的開口:“這件事我先想想!”
“想什麼想?娘說了,我們是最小的,要在娘身邊呆着纔好!”青梅很認真的扮演一個刁蠻任性的媳婦,覺得婆婆的要求被自己搞砸了,自己還是聽夫君的話,做個刁蠻不懂事的夫人更輕鬆。
溫堂鴻看着君昊皺了皺眉,可是卻沒有反駁,心裡很不以爲然,覺得他真是沒出息。
在大廳裡坐定,丫鬟們奉上茶水,點心,水果這才退下。
溫堂鴻看着青梅端茶的動作倒是很優美,心裡覺得自己的叔母怕是好好的教了些規矩,可是處事說話,明顯是還沒教好。
他看着他們問:“那你們這次回來能呆多久?除了來參加我的婚禮,可還有別的事情要辦嗎?”
溫君昊優雅的端起茶喝了一口,這纔開口:“還有我夫人有個表姐,有人看見是在五皇子府,雖然是侍候人的,可是好歹要去瞧瞧,再有就是娘說還有些東西,讓我收拾一下,到時候好帶回去!”
溫堂鴻眼神一閃,看着他問:“溫大哥在白鹿城還習慣嗎?溫二哥他們最近還好嗎?”
“我大哥倒是還習慣,”溫君昊說完搖了搖頭:“二哥三哥九月不能趕回去參加阿澤的婚禮,娘倒是很不高興呢?”
“對啊,阿澤都要成親了啊!”溫堂鴻看了眼坐的還挺端正的青梅,不無可惜的感嘆:“這成婚是一輩子的大事,可惜當初你們太過匆忙,要不我肯定會上門恭賀的!”
青梅看着茶盞頭也不擡,自己只是個嬌蠻任性的,不是個不懂事的,不會什麼都去插嘴。
溫君昊倒是不以爲意:“這有什麼?好歹我的命保住了就好!倒是你,怎麼選了這麼熱的天氣成婚?”
“自然是因爲吉時……”
很快,溫府大房的人陸續回來,大房的老夫人已經沒了,溫堂鴻的大哥二哥還有他們的夫人,都帶着兒女笑着來說話見禮,左一句誇着青梅“花容月貌,嬌媚可人!”
右一句誇青梅“八字好,運道好,福氣好”客廳一下子就熱鬧了起來。
開席的時候男女兩桌,女眷這邊夫人小姐都很矜持,男人那桌席間大家推杯換盞,觥籌交錯,熱鬧非凡。
等到曲終人散,溫堂鴻隨自家爹和兩個兄長去書房說話。
“君昊的媳婦畢竟是蓬門小戶出來的,交際應酬絲毫不懂!”老大溫堂儒神色帶着笑意:“這樣看來,二房更加不會再回到京城了,畢竟二叔母的性子好強,寧爲雞頭不爲鳳尾!”
溫子誠神色嚴肅的摸了摸自己的鬍子,看着三個兒子開口:“你二叔母最善調教人,看她媳婦禮節上,已經很是到位;再給她一兩年時間,必定能把這小戶之女調教成合格的當家主母!”
老二溫堂楓笑了笑:“爹現在可以安心了,二叔家兩個兒子在外面;老四身子好了,卻還是被他媳婦拖了後腿;這下溫家二房是真的沉寂下去了,等過兩年太子成事,我們就有大功,二房就算回來,也大勢已定!”
溫子誠愉悅的摸了摸自己的鬍子,看着溫堂鴻道:“小三,現在胡家已經徹底投向了太子,你在太子眼裡,分量自然更加重!而胡家也能成爲你的助力,你可要好好的把握機會,只要大事一成,美人多的是!”
溫堂鴻點頭,很乾脆的道:“爹放心,我房裡的人都料理乾淨了!”
溫子誠滿意的點頭:“這就好,現在這局面,皇上還是看重太子的,三皇子現在已經被皇上厭棄,不足爲慮;四皇子生母身份低微,外家無靠;五皇子外家雖然不錯,可是不得皇上歡心,現在就是二皇子是勁敵!”
又看着小兒子問:“替二皇子斂財的那個人,能不能說動?”
溫堂鴻點頭:“姚建成已經聯繫上了,不過他身邊都是高手護着,怕不容易!”
“不急,只要是人,都會有弱點的……”
這邊,青梅他們回到溫府,來到院子後才鬆了口氣:“四爺,我今兒沒什麼地方做的不對吧?”
溫君昊很肯定的點頭:“你做的很好,真是辛苦夫人了!來,我給夫人鬆鬆筋骨,讓夫人享受一下爲夫的服侍。”
“你輕點啊!”青梅被他按在凳子上,感受他修長的大手輕輕的揉着自己的肩膀,舒服的嘆了口氣:“是因爲你沒有留在京城的打算,那溫堂鴻今兒看起來很開心啊?”
“是啊,他們都很開心!”溫君昊嘴角的笑容帶着點嘲弄:“從龍之功可不是那麼好掙的,他們不僅心急,還眼神不好!”
“溫家兩房已經早就分家了,應該沒什麼大事吧?”
“這個你放心,肯定沒事了,再說京中……”
青梅看着他修長的雙手慢慢的往下滑,伸手就用力拍了拍:“好好說話呢,你做什麼?你不是嫌棄我小麼?”
溫君昊神色帶笑,卻還是一臉無賴:“哦,我還以爲這是肩膀呢,反正我覺得差不多!”
“溫君昊,我咬死你!”
看着發怒的媳婦,他趕緊安撫:“乖,我比較喜歡你用你小嘴悶死我……”
“你做夢,你給我睡榻上去!你看我哪裡小了……”青梅拉着他的手覆上,憤怒的道:“這像肩膀嗎?”
溫君昊倒吸一口涼氣,看着眼前的美景,連呼吸沉重了幾分,心裡砰砰砰的狂跳,低啞的道:“你以爲我不敢收拾你是不是?”
抱起她就雙雙撲倒在牀上,臉紅脖子粗的伸手……撓她腰間的癢癢……
“哈哈……不敢了……夫君饒命,四哥我不敢了,四爺,四叔……”青梅很想抵抗,可是那大手在自己的腰間做怪,讓她渾身無力。
而且自己被他壓得嚴嚴實實,她感覺胸口一陣沉重,根本不能動彈,他又給她一個窒息的吻……
青梅小臉紅潤潤的瞪着他:“臭流氓,你起來,你壓扁我了!”
溫君昊不滿的冷哼:“你說,我有沒有比溫堂鴻好看!”
青梅很誠懇的道:“四爺比他好看多了,英俊瀟灑,風度翩翩……”
“那你還那麼仔細的打量他?”
“我錯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他就是一介武夫,一點也不好看!夫君您最好看,最帥!”
“這還差不多……好了,一路也累了,早點梳洗歇了吧?”
第二天早上,辰時(七點)太陽已經高高掛起。
溫君昊叫醒了睡的正想的青梅,低聲道:“媳婦,我們該起來去五皇子府!”
青梅一聽是正事,趕緊起來穿衣打扮好,就和他一起坐上馬車。
趙管事很細心的在馬車上準備了果子,糕點,茶水,還有冰盆,很是舒適。
青梅看了看外面已經火辣辣的太陽,回神問:“五皇子難道不用上朝嗎?”
“我們是去看你表姐的,自然可以不管五皇子在不在?”溫君昊對她眨了眨眼,眉眼溫和的道:“而且你們見面了,姐妹情深,自然就可以多留一會!”
“明白了,就和掛羊頭賣狗肉一樣!”青梅打開了邊上的首飾,看見裡面都是銀票,低聲問:“這一套金鑲玉首飾還是大房先前送我的,你在裡面放了多少銀票啊?”
“第一次見面,太多也不好,我就放了一萬兩!到時候你就讓她儘管打點,要是不夠可以直說,一定要在後院站穩腳跟!但是,也不能鋒芒畢露……”
青梅聽了忍不住嘆氣:“這內院原來真的不好混啊?這人要多少心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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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薦好友顧燦文《盛寵天下:一品不良妃》
涼影,二十五世紀的地下僱傭兵之首,不是好人也沒有素質,欠下的恩情不一定會還,但犯了她的人卻一個跑不掉!
一朝睡死,她穿越到楚國尚書府嫡女蘇涼身上,一個本該是千金大小姐的身份,卻在寺廟中苟延殘喘的可憐人兒,她想過悠悠閒閒混吃等死的小日子,卻不想各種陰謀詭計都朝她蜂擁而來,。既然如此,就且看她如何排除萬難,揚名九州!
不過誰來告訴她,面前這個人是傳說中那個聲名狼藉,風流成性,揹負着斷袖之名的靖國皇子?
“喂,你你你…你脫衣服做什麼?”嚥了兩口唾沫,她杏眸一瞪。
“娘子,夜深了…”
(本文一對一,男主強大,女主腹黑,各位看官請放心入坑)
189 嫣然一笑
五皇子府邸,更加的威嚴壯觀,門口帶刀的侍衛,茶色衣裳的太監,水綠色宮裝的宮女,讓人下意識的不敢高聲語。
這來到五皇子府,自然是要帶着禮物去拜見女主人,準備的是一套飄花的首飾,和幾匹上好的錦緞,反正是於氏給自己的,送人不心疼。
五皇子妃林氏在大廳見了他們,很是溫和的說了幾句話,賞賜青梅內造的點翠金簪,就讓宮女領着他們出去。
溫君昊當然不能進內院,隨着丫鬟去了外間的客廳。
青梅帶着捧着禮物的幺幺去了內院,沿着青石路,跟着宮女七彎八拐纔來到一處僻靜的院子外。
看着門口的商媽媽,宮女屈膝,溫和的道:“奴婢先告退了!”
青梅遞給她一個荷包,笑着道:“辛苦這位姐姐了!”
“多謝夫人賞!”
宮女福身後就離開,商媽媽笑着福身:“老奴給四夫人請安!”
青梅上前扶起她,順勢把自己手裡的荷包遞給她,溫柔的道:“商媽媽不必多禮,一別許久,嫣然姐姐最近可好?”
商媽媽見荷包鼓鼓的,就知道是紙條,笑着接下:“多謝夫人賞!奉儀向來深居簡出,做針線……”
青梅來到客廳前,就看到李嫣然已經迎出來,一身蔥黃綿綾纏花長裙,頭戴碧玉簪子,看着很是美麗溫婉。
“許氏給奉儀請……”
青梅的話沒說完,身子剛剛往下彎,李嫣然就趕緊扶住她,一雙杏眼瑩亮清澈,眸如點漆,很是真誠:“青梅,你這樣多禮,我可要生氣了,你喊我嫣然姐姐就好!”
“嫣然姐姐,去年一別,您變得更好看了!”青梅看着她甜甜的一笑:“看見姐姐您好好的,我就安心了!”
李嫣然拉着她的手往裡面走,難掩神色之間見到故人的喜悅:“我先前就覺得溫公子對你特別好,先前在王爺的口中知道你和溫公子成親,想來這就是你們之間的緣分了吧?要不是看在你的面上,溫公子當初也不會幫我!”
丫鬟送上了茶水,糕點,李嫣然就笑着道:“你們都下去吧?我就和青梅說說話。”
商媽媽笑着道:“難得奉儀今兒歡喜,四夫人可要多留一會,老奴去備幾樣小菜,夫人留下用午飯可好?”
“好啊,我正好和嫣然姐姐說說話!”青梅伸手讓幺幺把盒子給自己:“你去打下手,順便做點蛋糕什麼的!”
“是!”幺幺奉上盒子後屈身告退。
“嫣然姐姐,這是我家四爺讓我轉交給您的,他說您在後院要站穩腳跟,肯定要打點一二!不過您也不能鋒芒畢露,免得遭人眼紅;要是銀子不夠,就讓人給我帶信,我們怎麼也能幫襯一二!”
嫣然打開盒子,看到裡面的一套金鑲玉首飾,還有銀票,感激的看着她:“替我謝謝四爺,我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青梅拉着她的手笑了笑:“嫣然姐姐,你也知道我家爺是暗中替五王爺做事的,橫豎都要找個藉口,有點關係纔好光明正大的往來是不是?以後您就是我表姐了,您可要替我撐腰啊?”
“青梅,我肯定站在你這邊,要是沒有你,我現在已經是個死人了!”李嫣然看着她,神色認真的道:“你以後就是我的親妹子,無論你有什麼難處,只要我活着一日,哪怕沒那個本事,也會求王爺護着你!”
“嫣然姐姐!”青梅握住她的手,感激的點了點頭:“將心比心,我亦如是!”
李嫣然神色帶着點愧疚和遺憾,咬了咬脣,才低聲問:“青梅,你表哥現在還好嗎?我就聽到你姑父他們回去了!”
“表哥經歷這事情,現在很是用功,他們在芙蓉鎮安家了,我祖母也不用擔心女兒……”
青梅細細的說完後,纔看着她問:“我一直不知道,姐姐怎麼會進了這王爺府?”
見她臉色一變,握着自己的指尖發顫,趕緊道:“要是有不愉快的事情,姐姐您就別想了好不好?都怪我嘴快,我……”
李嫣然嘆了口氣,悠悠一笑:“我知道你是關心我,其實這件事我很想找個人說說……”
她進京後,一直住在袁錦暉安排的院子裡,他也暗中打聽了一下她舅舅的事情,可是卻沒打聽到這個人,或許是因爲已經離開京城了,或許是因爲別的原因去別的地方。
袁錦暉勸她安心住下,他去打聽清楚再說。
這一路陪伴,李嫣然又是聰明之人,兩人下棋是棋逢對手;說話,那是知音難求;袁錦暉對她心裡動了點心思,可是又顧忌着家裡的夫人善嫉,卻偏偏岳家位高權重……
可是他的夫人還是聽到了消息,暗中讓人上門,藉着有她舅舅的消息,卻是想把她賣到那秦樓楚館。
好在有商媽媽在,帶着她跳下馬車,爲了引開追來的家丁,兩人分散逃開,她卻遇上了微服逛街的五皇子……
青梅聽了很是感嘆:“王爺英雄救美,這事可真的夠傳奇了啊?姐姐要是想查您的親戚或者別的什麼事,儘可吩咐我去做!”
李嫣然神色茫然的搖了搖頭:“人海茫茫,相聚都是緣分,別打聽了!”
自己被他帶進府,自然是要查清自己的家世,他纔會安心;自己在書房侍候的小心翼翼,還有他妻妾的各種爲難……
李嫣然又看着她問:“許叔,許嬸家裡都還好嗎?你是什麼時候嫁到溫府的?”
“挺好的……”
兩人靠在一起說着話,時間過得很快,門口卻傳來了男人溫潤帶着笑意的聲音:“難得嫣然這麼開心,可見是見到表妹心裡高興了吧?”
能這樣說話的,當然只有王府的主人,五王爺秦成淵,青梅趕緊隨着李嫣然起來一起行禮:“王爺安!”
秦成淵劍眉鳳目,長身玉立,雖然只是一襲家常的青衣,看着自有一股不容忽視的氣場,此時很隨和的笑了笑:“你們姐妹不必多禮,都坐下說話!”
又看着自己身邊的溫君昊,笑着打趣:“阿昊,我們這樣也算連襟對不對?”
“王爺!”李嫣然對他一笑:“您這沒喝酒呢,就說醉話了!”
她這一笑,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嫣然巧笑,兩頰笑渦霞光盪漾,繡幕芙蓉一笑開,斜偎寶鴨襯香腮,眼波才動猶如萬花齊開。
美的讓人炫目,也美的讓人沉迷。
秦成淵也朗聲大笑:“是了,我這是看見嫣然一笑,可不就是迷了眼?”
青梅看了他們一眼,見溫君昊很鎮定的對自己笑,懸着的心就放了下來。
秦成淵明知道自己和李嫣然不是姐妹,卻口口聲聲的說自己和她是姐妹,這也是知道李嫣然沒有孃家,想給她找個親戚吧?
而且溫君昊對他有救命之恩,又在爲他做事,在他心裡,自然有一定的價值;這樣一來,就更加爲李嫣然擡身價了吧?
可是他不知道,溫君昊一早就想和李嫣然搭上線,這能不合他心意嗎?
李嫣然收斂了笑容,嗔了他一眼:“王爺,您不坐下,我們誰敢坐呢?”
秦成淵自嘲一笑:“本王這不是傻了嗎?來,阿昊這邊坐!四夫人,不,這應該說是我表妹和表妹夫對吧?”
溫君昊很是自然的坐在他一邊,隨和的道:“王爺,您這樣說,屬下可要當真的!到時候王妃尋屬下的不是,您可要替屬下擔着啊?”
“哈哈,你可以試試……”
青梅可以看出秦成淵對李嫣然真的很隨和,從“本王”到“我”,還有隨和的語氣,這李嫣然除了笑容甜美,別的並不算特別;或許是因爲情人眼裡出西施,或許是因爲看對眼,就有了這寵愛。
秦成淵坐下說了會話,就帶着溫君昊起身離開:“你們姐妹說說話,我們去前面聊點事,等下留你表妹留下用午飯!”
“是,多謝王爺!”李嫣然又看着溫君昊,屈身行了個禮,鄭重的道謝:“嫣然多謝溫四爺援手之恩!”
溫君昊很是溫和的抱拳還禮:“奉儀客氣了,以後您是青梅的表姐,也是屬下的表姐,有事儘管找我就是!”
“這話我愛聽,”秦成淵滿意的拍了拍溫君昊的肩膀,促狹的笑:“來,喊聲表姐我聽聽!”
他心裡雖然很喜歡嫣然,可是她沒有孃家人;自己也要顧着府裡的王妃,他明白自己過分的喜歡和疼愛,只會讓她更加難做。
可是這溫君昊和他的夫人,和嫣然之前有過交集,他也清楚青梅的表哥和嫣然之間的婚約,和青梅之間的情誼,連現在陳家的情況也很清楚。
就是因爲這樣,他才覺得青梅這個人爲人不錯,雖是女流之輩,可是能說心胸寬廣。
溫君昊抱拳,有點不好意思的喊了聲:“君昊見過表姐!”
李嫣然趕緊屈膝回禮:“妹夫!”
“這可是好事啊!”秦成淵笑的很愉悅,隨手把自己的玉佩遞給溫君昊,爽朗的道:“這是我替嫣然給的見面禮,這下她可找到親人了,你們以後多來往!”
溫君昊雙手接過精緻的麒麟玉佩,和青梅一起應下。
等到青梅坐在馬車上的時候,已經是下午的申時末了,王府裡體貼的給馬車添了冰塊和水果。
青梅靠在他的肩膀上,低聲抱怨:“我覺得我渾身的骨頭都散架了,在王府裡坐着都要格外主意!”
溫君昊很溫柔的用乾淨的帕子給她擦臉,聽到她的抱怨,溫潤一笑:“辛苦你了,幸虧有你在,纔能有藉口和五皇子明着說話。”
青梅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看着他好奇的問:“你知道她怎麼進府的嗎?不是,應該是她進府是不是你和商媽媽安排的?”
“不是,這種事還真的是順其自然的好,要是有什麼手腳,肯定會留下痕跡的,五皇子可不是一個粗心的人!”
青梅嘆了口氣:“庭院深深深幾許,皇家更是規矩繁多!其實,嫣然姐姐現在未必快樂!”
溫君昊眼神閃了閃,溫聲道:“子非魚,焉知魚之樂?”
“好吧?已經進去了,只能讓自己活得更好!”青梅低聲問:“不過,那商媽媽真的不會被人發現嗎?”
“你放心就是,商媽媽還真的是很穩,我也不會讓她做什麼事情……”
兩人回到溫府,趙管事就把一份拜帖送上,笑着道:“四爺,這是袁大爺先前讓人送來的!”
溫君昊接過看了看,無奈的笑:“趙管事,明兒中午準備好酒菜,袁大人要上門!”
“是!”
青梅看着那大紅的帖子很精緻,笑着開口:“給我瞧瞧行嗎?”
溫君昊很自然的遞給她,順勢拉着她的手往裡面走:“快點先回去沐浴……”
趙管事下意識的睜大了眼睛,自家四爺對四夫人也未免太好了吧?這可真是意想不到啊?
兩人舒舒服服的洗了澡,花廳的入口處,擺放了兩個冰盆,讓室內溫度適宜。
青梅換了一身淡紫色的軟煙羅長裙,坐在榻上,手裡拿着小扇子,慢慢的搖着,好奇的問:“袁大人就是去年我見過的那位嗎?”
溫君昊很悠閒的躺在榻上,頭枕在青梅的身邊,蹭她手裡小扇子的風,懶懶的應了一聲:“是啊,他爲人還不錯!”
青梅不解的問:“可是你不是說他妹妹是太子的女人嗎?這樣你就不怕?”
“哈哈哈,這不算什麼,京城的達官貴人,論起來,哪家都有親戚!就拿袁家來說,袁錦暉的妹妹是太子的女人,可是他姑姑的女兒卻是三皇子的女人,他親叔父的嫡女是皇上的良妃……”
好吧,青梅只想說:這關係就是一鍋亂燉,自己要弄清楚不容易啊!
“對了,你知不知道,袁公子先前對嫣然有點心思?”
溫君昊擡頭看着語氣格外興奮的青梅,無奈的苦笑:“我可沒想到過還會有這麼一出啊?她是怎麼對你說的?”
青梅趕緊把事情仔細的說了一遍,感嘆不已:“袁公子可真是的啊?明明知道家有悍妻,還想着沾花惹草,欠下這情債,要不是五皇子,嫣然姐姐可就遭殃了啊?”
又伸手揪他的耳朵,鼓着腮幫子,兇巴巴的道:“我也是悍妻,你給我小心點!”
“是,我就喜歡你這樣子!”
他嘴角一勾,點了點她挺翹的鼻子,微微一笑:“名副其實的小醋罈子!”
青梅見他太清雋,俯身在他的脣上印下一吻,覺得自己這樣居高臨下偷香很好玩,忍不住又低頭親了親。
溫君昊一把摟住她的腰,修長的手指在腰上面遊動,鳳眼宛若九天繁星惑人,低啞的道:“你這是非禮我,我要討個公道!”
他的薄脣還帶着些許紅豔,俊美清雋的不可方物,青梅最喜歡他這樣子,覺得顯得格外性感迷人,嚥了咽口水,色眯眯的低語:“好吧,我讓你親回去好不好?不是都說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我也不是小氣的人,就給你親兩百下好不好?”
溫君昊:“你真大方啊……”遇到這麼色的小媳婦,我該怎麼辦?
不過,這麼熱的天,當然適合涼拌啊!
可是衣裳薄,小心走火啊!
兩個人在一起,柔情蜜意的膩歪了一會,就一起去吃晚飯。
隨後,溫君昊換了身侍衛的衣裳,低着頭隨着辛五他們離開了。
青梅白天精神高度緊繃,和幺幺說了幾句話,就忍不住沉沉睡去。
只覺得自己的夢裡,不知怎麼變成了飛檐走壁的紅衣美人,可是飛躍在廖無人煙的白茫茫之地,不知是在尋找什麼……
190 舊愛pk新歡
第二天,袁錦暉如約前來,青梅只是去打個招呼,見個禮,就回來歇下了。
沒辦法,每個月親戚來看她了,這幾天溫君昊是非要她好好的躺着,偶爾才能走走。
臥房和花廳的冰盆也撤下了,幺幺勤快的替她打扇子:“夫人,您中午想吃點什麼?”
“天氣熱,喝點什麼粥就好了!”青梅伸手阻止她替自己扇風,懶洋洋的道:“我躺着不動也不熱,你自己去有冰塊的地方涼快一下,我眯一會兒,醒來再吃午飯!”
青梅見夫人體貼自己,燦爛的笑了笑:“是,臥房的冰盆都挪到茶水間去了,奴婢去那坐坐,夫人有事喊一聲就好。”
“嗯,你也少吃點冰的,免得肚子疼!”
“是!”
青梅見她閉起了眼睛,自己也去了茶水間,裡面涼爽的很,她又啃起了西瓜,只覺得渾身舒爽。
辛九走進來,看見幺幺在吃西瓜,邊上還有好幾塊西瓜皮,上前奪下她手裡的西瓜,皺着眉道:“就知道吃西瓜,你還吃不吃飯!”
幺幺嘟了嘟嘴,看着他瞪着自己,不敢反駁,只能低低的道:“這天氣就是吃水果才舒坦呢?師兄你管的真寬!”
辛九冷哼一聲:“你以爲我想管啊?要不是怕你變成豬,我才懶的管你!”
幺幺氣鼓鼓的看着他:“我是豬也不關你的事!”
辛九嘴角一翹,看着她笑了笑:“你忘記師傅說讓我娶你了嗎?我可不想娶頭豬!”
“你就是嫌棄師傅胖是不是?”
幺幺不去糾結別的,先逮住這個空子,看着他張狂的笑:“你死定了,敢說我胖,師傅明明說我很瘦!”
辛九低頭就吃從她嘴裡奪下的西瓜,淡淡的道:“別忘記,你師傅還是我娘,他們就我一根獨苗,沒傳宗接代之前,是不會打死我的!”
幺幺看着他,很哀怨的嘆了口氣:“師兄啊,師傅真的不改主意了嗎?”
“師傅說的話,什麼時候會改?再說和我成親難不成不好嗎?”
幺幺見他眼神冷嗖嗖的看着自己,趕緊搖頭:“和你成親挺好的,起碼師傅不會嫌棄我笨,也不會讓我三從四德,也不會讓我做女紅!”
辛九很無奈的看着她:“是啊,你不會的我都會,所以我經常懷疑你纔是他們親生的,我是他們撿來的!”
幺幺忍不住笑容滿面:“要不是師傅和師父都好,要不我纔不嫁給你呢?”
辛九眼睛一眯,危險的看着她:“我哪兒不好?你是不是想和我過招啊?”
“不想,師兄你這樣冷冰冰的,夏天有你就不用冰塊了!”幺幺看着他,哪壺不開提哪壺:“不就是師傅小時候給你穿花裙子,扎啾啾帶花嗎?你用的着到現在還板着臉嗎?”
問題是,他在六歲之前都以爲自己是姑娘好不好?就因爲算命的說他要麼當女兒養,要麼賤養,自己真是好想痛痛快快的哭一場纔好。
要不是自己面前這傻姑娘,投了自家孃的眼緣,自己的苦日子……
不過,辛九最不願聽到的就是自己的黑歷史,扔了西瓜皮,雙手就抓住了幺幺的肩膀,冷笑:“你再說一遍?”
“師兄,我錯了,我下次不敢了!”幺幺很慫的認錯,對他討好的笑了笑:“你不用去前面看着點嗎?”
“錯了,就要罰,免得你下次再犯……”
老天爲證,他本來只是想拎着她出去比劃比劃的,可是腦海裡不知怎麼的,就浮現上了自家主子低頭吻住夫人的情景……
鬼迷心竅一般,他低頭吻住了她的脣,柔軟又帶着西瓜的甜,還有說不出的誘惑,他的手下意識的抱住她的腰,用力的吻住她的脣。
幺幺驚訝的張大眼睛看着他,卻沒想到推開他,只是很不解:現在不是沒成婚嗎?就可以這樣嗎?師傅那時候怎麼說來着?讓自己早點把師兄拿下,自己應該怎麼拿?
幺幺跟了青梅之後,就不是放養的狀態了。
吃穿不必說,都是很精細的,而且青梅對身邊的丫鬟向來大方,搽臉的,甜品,補品,什麼的都讓她吃,這肌膚白白嫩嫩的,就像嫩豆腐腦一樣,誘人之極!
他現在只感到自家娘是親孃……這未來的媳婦又懶又笨,可是這一刻的溫香軟玉,讓他覺得只想就這麼抱着不放。
“兩位,這大熱天的,你們抱在一起不熱嗎?”辛五的聲音笑眯眯的傳來,看着抱在一起的男女,只覺得渾身不舒暢。
大家都是打光棍的,這自然是沒什麼好說的,好兄弟,同甘共苦啊!
雖然大家都知道他們之間有一天要成親,可是現在不是沒成親嗎?就這樣親親抱抱的,這不是明擺着欺負他孤家寡人嗎?
辛九聽到他的聲音,只能放開懷裡的溫香軟玉,神色嚴肅的看着他:“五哥,你就不能當成什麼都沒看到一樣走開嗎?”
辛五很和氣的笑了笑:“那不行啊?幺幺不僅是你的師妹,也是我們的師妹啊?怎麼能看見她被你欺負呢?”
幺幺摸了摸自己的脣,難得有了羞澀的小女兒之態,低低的道:“五哥,沒事的,反正我遲早是師兄的媳婦!”
這話明顯是讓辛九心情愉悅。
辛九嘴角露出了個笑容,神采飛揚的看着辛五,挑了挑眉,毫不留情的道:“你眼紅什麼?當我不知道你對瑤姬獻殷勤?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辛五一臉傷心的捂着胸口,看着他們道:“幺幺,你這是把我的好心當成驢肝肺啊?小九,長幼有序,我要是娶不到媳婦,你別想和幺幺成親!”
幺幺好奇的問:“五哥,那你準備怎麼做呢?”
“我,我天天睡你們牀底……”
辛九見他還和幺幺鬥嘴,不悅的道:“你不在邊上候着,進來做什麼?”
“主子和袁爺在喝酒,我進來讓你一起吃午飯!”辛五說完,痛心疾首的搖頭:“沒成想你們這樣對我,刺激的我心都疼了!”
幺幺趕緊遞了塊西瓜給他,滿臉是笑的問:“我們中午吃什麼好吃的啊?”
“還是你乖!”辛五接過西瓜就大口吃起來,一邊玩外走:“飯菜就在抱廈,你們也來吃吧?這天乾物燥的,小心火燭啊!”
辛九嘴巴抽了抽,去還是開口:“你先去吃吧?這裡我看着!”
幺幺一臉嫌棄的看着他:“你傻了啊?就算夫人醒來喊你,你能進去侍候嗎?你去給我端過來就好!用大碗,少放點飯,多放點肉和菜!”
“知道了!”辛九覺得幺幺真的不胖,是可以多吃點。
自己以前怎麼這麼傻呢?不給她多喂點好吃的,這溫香軟玉,想想就銷魂。
青梅醒來的時候,覺得有微風吹拂,還以爲是幺幺在給自己打扇,咕噥道:“沒事,我不熱!”
溫君昊低笑:“小豬,你也該醒來吃午飯了吧?怎麼睡的這麼沉?”
青梅睜開眼睛,看着男人只穿着褻衣褻褲,斜躺在牀上給自己扇風,男人英俊的側臉,劍一般的眉毛斜飛入髻角,高挺英氣的鼻子,丹鳳眼裡帶着寵溺,讓她的心裡甜甜的,歡喜的冒泡泡。
她笑得眉眼彎彎:“夫君真好!四哥真好!”
“真乖,小嘴真甜,起來吃午飯吧?天氣熱,我就讓廚房給你準備了燕窩粥,粳米紅豆粥,還有雞湯一直溫着!”
溫君昊見她臉色還好,溫柔的問:“肚子還疼嗎?”
“不疼!”青梅伸手抱住他的腰,聞着他身上淡淡的沉香味,還有點酒味,慵懶的問:“你怎麼在這?袁爺走了嗎?”
“沒有,他酒喝多了,還在睡呢?估摸着吃了晚飯再走!”
青梅很是感嘆的嘆了口氣:“夫君啊,您長的這麼好看,我心裡很有壓力和擔憂!我不禁擔心女人垂涎你,還忍不住擔心你被男人偷窺……”
溫君昊無奈的揉了揉她的秀髮:“越發胡言亂語,百無禁忌了!”
等到送走袁錦暉後,後面幾天的溫府,似乎一下子沉寂了下來,無人登門拜訪。
而溫府大房憐惜溫君昊身子弱,也沒請他們過去幫忙,溫君昊又開始“養病”的悠閒日子。
當然,偶爾白天也會出門走走,更多的時候卻是晚上悄悄的離開。
轉眼之間就是六月二十下午的酉時(六點),夏天的天黑的晚,這個時候太陽剛剛準備下班,溫君昊就坐着馬車離開了。
青梅看着溫君昊離開,自己和幺幺就在園子裡走走,無聊的道:“幺幺,我們明兒去街上逛逛吧?你對這裡的路熟悉嗎?我們來一趟京城,怎麼也要吃遍京城的小吃啊?”
幺幺也兩眼放光,滿臉喜悅的笑:“夫人您放心,就算不認識路,奴婢讓師兄帶路不就好了,京城的滷牛肉,白切肉,百味羹,冷吃兔……那味道,真的讓人回味無窮!”
青梅嚥了咽口水,瞪了她一眼:“你個吃貨,也不早點說,早知道就讓他們帶回來給我們嚐嚐啊?”
幺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夫人,因爲這幾天府裡的飯菜也挺好吃的啊!奴婢就沒想起來,晚上的時候有夜市也很熱鬧,哪天爺有空,我們也可以一起去逛一下。”
“好,這個主意好!”
兩人在院子裡逛了半個多時辰,天已經黑透了,夜色靜謐,一輪圓月高懸天邊,清冷月色靜靜籠着這座悄然安靜下來的偌大府邸。
青梅和幺幺也回到了房間,因爲走的久了,身上也都出了一身汗:“你也先去沐浴吧?等一下我們一起吃點瓜果再睡。”
“好,奴婢這就去……”
“夫人,夫人……”趙管事急衝衝的跑進來,焦急的道:“夫人,胡小姐來了,怎麼辦?”
青梅好奇的問:“是哪個胡小姐?”
趙管事不敢隱瞞,低聲道;“夫人,就是和四爺訂過婚的胡小姐!”
“哦,原來是舊情人上門了啊?”青梅看了看月色,眨了眨眼,困惑的道:“你也知道爺出去了,就說我們歇下了啊!”
趙管事着急的額頭冒汗,焦急的道;“可是奴才們攔不住,她們已經闖進來了啊?”
青梅皺眉,心裡一轉,就看着跟着趙管事後面的灰衣小廝,乾脆利落的道:“幺幺你帶他去浴房,你就裝做你是四爺,給我扒光泡在浴池裡,我不讓你出來,你就不準出來,明白嗎?”
“奴才做不到啊……”
幺幺拎着他進去,霸道的道:“做不到也要做,要不我就弄死你……”
趙管事也抹着額頭汗水,焦急的道:“夫人,這真的行嗎?這……”
青梅擡頭看着那邊燈籠過來,神色鎮定的道:“這有什麼不行的,她要是敢闖進去更好,我看溫堂鴻還會不會心無芥蒂的娶她!”
其實,這黑燈瞎火的來看溫君昊這個舊人,這胡小姐也夠厲害啊?就不怕邊上的溫府大房的新人吃醋?
胡妙青是在溫堂鴻嘴裡聽到溫君昊和夫人回來,參加自己婚禮,她覺得自己心裡的百味陳雜,最終還是決定來看看。
她倒要看看,溫君昊到底怎麼樣了,他,最終娶了什麼樣的女人。
對於溫君昊,她是真的曾經一見鍾情,非君不嫁。
他十五歲就中探花,少年姿色清雋不凡,才華橫溢;她是內閣四大學士之一嫡孫女,書香門第家的嫡長女,又知書達禮,貌美如花。
他春闈,皇上欽點的探花;雙喜臨門,定下百年好合的婚約,可是他爹因病去世,他本來守孝一年就好,卻非要守孝三年。
自己苦等了他三年,更悲催的是去年二月他出孝了,自己準備做新婦,可是自己的祖母卻鶴駕歸去,自己又要守一年的孝。
自己出孝了,他卻奄奄一息,生死垂危,可是自己的年紀卻再也蹉跎不起,再也等不起了……
現在,自己要成親了,他卻沖喜後身子康健了,這不是給自己難堪嗎?這不是來砸場子嗎?
反正她聽到這消息後,心裡的煎熬自不必說,這個男人是自己青春年少,春心芳動的懵懂情懷喜歡了四年,可是他的新娘卻不是自己。
燈籠很快就來到了青梅面前,青梅看着幾個淡青色的長裙丫鬟,簇擁着一個身穿蜀繡月華銀紋繡百蝶的美貌女子走來。
近看那銀色的蝴蝶似乎在她身上飛舞,寬大的腰封,顯得她的身體凹凸有致,添了若隱若現的妖嬈,美麗的五官一覽無遺。
她的一頭烏髮盡數綰起,頭戴兩支金累絲紅寶石步搖,隨着她蓮步輕移搖曳生姿熠熠生輝。
她一步步走近青梅,額頭上花溪璀璨,芊芊玉指上的丹蔻與紅脣交相輝映華貴之至,杏眼帶着銳利看着青梅一身淡粉色的雲霧綃裙子的青梅,淡淡的問:“你們的四爺和四夫人呢?”
趙管事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抱拳道:“胡小姐,這就是……”
“胡小姐來到主人家,卻連主人都不認識嗎?”青梅打斷趙管事的話,雖然現在溫家比不上胡家,也不能明着爲敵,可是也不能被她上門嫌棄啊?
再說自己身上這衣衫,可不是丫鬟穿的起的,她未免太過囂張。
胡妙青心裡自然知道她不是丫鬟,可是看她實在是姿色普通,這才忍不住心裡的憤怒而已。
她沒想到她會反駁自己,微微一笑:“原來你就是四夫人嗎?那真是我眼拙了!不過四夫人穿的這麼素雅,天色又黑,身邊又只有一個丫鬟,也難怪我誤會了啊?”
“胡小姐不知道吧?”青梅嬌羞的笑了笑:“在家裡,夫君就不喜歡我穿的太鮮豔,因爲他最不喜歡姑娘家濃妝豔抹,說好好的珍珠,非要裝扮成魚目!”
191 抱着他睡的人是我
大廳門口的燈籠很亮堂,雖然是盛夏,可是入夜就有涼風吹來,吹動着樹木發出簌簌想動,也吹動着姑娘們的裙袂飛揚,霎是美麗。
趙管家卻覺得自家四夫人和胡小姐的對話,沒有一個人是省油的燈,看着她們之間雖然笑意不斷,可是覺得自己額頭上的汗水越發的多了。
溫家大房可不會幫自家夫人,偏偏四爺又不在,胡家小姐帶來的侍衛身手都不錯!可是這邊就自己和幺幺武功好點,等下要是打起來,自己抱着四夫人跑,四爺回來會不會剁了自己的手?
胡妙青沒想到自己的盛裝打扮,竟然會被她說成濃妝豔抹,下意識的握住自己的手,免得忍不住上前揍她。
她微微擡着下巴,一臉高傲的看着她,語氣帶着嫌棄:“這倒也是,你怎麼可能懂得梳妝打扮呢?四爺呢?我今兒來是看看四爺身子好了沒有!”
“你來的不巧,四爺在沐浴呢?”青梅看着她笑了笑:“夜以深了,我們也要歇了!再說三堂兄不會喜歡你見四爺的吧?”
胡妙青沒想到她敢公然趕自己出門,頭一擡,偏偏舉步往裡面走:“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有話想問四爺,今兒還非要見他一面不可!”
青梅快速的看了要動手的幺幺一眼,幺幺這才低下頭,掩去臉上的怒色!
青梅又看了趙管事一眼,無聲的說了:“四爺!”
趙管事楞了楞,還是快速的離開。
青梅也想她離開,可是這個時候動手就會露餡的啊,畢竟外面打起來,裡面還在沐浴,誰想都不正常。
青梅看着跟着她的四個丫鬟,和外面四個青衣侍衛,心裡知道,自己只能把她氣走。
胡妙青來到大廳上,自己下意識的張望一下,這裡的擺設並沒有變,自己也來過好幾次,可是卻沒能成爲這裡的女主人。
她只想在見他一面,看看他清雋容顏,問一聲:自己等他四年,如今自己要成親了,他就沒什麼要說的嗎?
青梅見她往花廳走去,忍不住出聲道:“胡小姐,我勸你還是留步吧?畢竟我男人沐浴的時候,我不喜歡被別人看到!”
胡妙青頓住腳步,順勢坐在花廳的圈椅上,從這個位置看去,能看到臥房裡的梳妝檯,看着她淡淡的道:“誰要進去了?這裡我或許比你還熟,不用你招呼了!”
青梅坐在她的對面,用手託着自己的下巴,懶洋洋的看着她笑:“再熟又能怎麼樣呢?畢竟每天抱着他睡的人是我!”
胡妙青再也忍不住了,憤怒的道:“你怎麼能這麼粗俗!”
青梅愕然的看着她:“夫妻恩愛,不是天經地義嗎?”
“你……”面對這麼粗俗的女人,又想到清雋似仙的溫君昊,胡妙青覺得真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她轉念一想,這樣是不是表示,她永遠也比不上自己?可惜了那麼個男人,或許他們之間很快就會分開!
時間一點點過去,青梅心裡也沉重起來,或許自己就不應該撒謊,現在怎麼辦?騎虎難下了啊!
胡妙青坐了將近半刻鐘,也不見溫君昊出來,狐疑的看着她:“四爺在嗎?還是他沒在府裡,是你騙我的啊?”
裡面這個時候,想起了嘩啦啦的水聲,雖然很輕,可是確實是有人的。
青梅看她下意識的看向裡面,心裡一動,大聲道:“溫君昊,你不準出來,你要是現在敢出來見別的女人,晚上你就給我打地鋪!”
裡面傳來“嘭”的一聲,好像是凳子或者什麼碰到在地了,還有男人模糊不清的一聲冷哼……
青梅更加不依不饒的大聲道:“我告訴你,我這個人最是小氣,你要是敢現在出來見狐狸精,我就敢大喊你們私會!”
胡妙青雙眼下意識的緊盯着門口,等着他披散着頭髮出來,收拾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人。
可是裡面卻是毫無聲息,就像是真的沒有人在一樣。
胡妙青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了,他竟然這樣避諱自己,眼神不善的看着青梅冷笑:“你很好,竟然敢這樣污衊我,看來今兒我不能饒你!給我掌嘴!”
溫君昊,既然你這麼在乎她,我看你出不出來!
她身邊的兩個侍女迎上來,揮手就要對青梅動手。
幺幺自然不能看着,快速的飛躍而出,右腳踹向一個人的肚子,那丫鬟慘叫一聲被踢在一邊!而幺幺又快速的揮拳,打向了一個丫鬟的腦袋……
門口的侍衛快速的進來,左拳飛出,對準幺幺的後背而來……
雙拳難敵四手,幺幺很快被人抓住,眼見他們絲毫沒憐香惜玉,青梅趕緊開口:“都給我住手!”
侍衛一愣,卻還是抓着幺幺,看着胡妙青,等着她的意思。
胡妙青不在意的看着鼻青臉腫的幺幺一眼,纔看着青梅冷笑:“四夫人,今兒要是我不滿意,那我就殺了這刺殺我的賤婢!”
青梅看着四個精壯的侍衛,還有倒在地上爬起來的兩個丫鬟,以及她身邊的兩個丫鬟,趕緊求饒:“胡小姐,我錯了,我這就讓他出來好不好?”
胡妙青心裡覺得她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傲然的哼了一聲,一臉高高在上的表情:“快喊!”
青梅有點爲難的看着她,低聲道:“胡小姐,你就不覺得很奇怪嗎?爲什麼他聽到這樣的動靜也不出來?”
胡妙青一愣,她早就覺得不對勁了,看着她眼神一利,嬌喝道:“還不快說!”
“胡妙青,你這麼美麗高貴,貌美如花,又知書達禮,還是高門貴女,卻和他退婚,他經此打擊,就……”
胡妙青一急,起身看着她問:“他到底怎麼了?”
青梅紅着眼睛哽咽:“他的身子還沒養好,可一聽到你要成婚的消息,不顧一切的進京,就還是想見你一面!你看看我,他一看見我就嫌棄我,至今沒和我圓房!至今對你念念不忘,明知道我不懂得詩詞歌賦,卻每天都念什麼:衣帶漸寬終不悔,爲伊消得人憔悴……還說什麼這輩子就算不能娶到你,也要看你最後一眼才能安心!”
胡妙青手按住自己的胸口,紅着眼睛問:“他真是這樣說的?可是三哥不是說他已經大好了嗎?他爲什麼不見我?”
“他怕你嫌棄他啊!他至今文不成武不就,身子還弱,怎麼敢見你?他就是想偷偷的看你一眼,卻又怕見到你……”
青梅說的太動聽了,胡妙青心裡又羞又喜,還有說不出的遺憾:他身子沒有好,可是這樣喜歡自己,自己該怎麼辦?可是現在什麼都晚了……
青梅一邊說,一邊慢慢的靠近她,她說的太過投入,太過哀傷,大家都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就是這個時候,青梅快速的上前,左手拉住她的手臂一個旋身,自己就擰着她的手臂來到她的身後,右手拿着自己頭上的玉簪抵住她脖子動脈,冷笑:“他怕見到你,就忍不住殺了你,你這喜新厭舊,水性楊花的女人,好意思要見他!”
侍衛想要上前,青梅冷笑:“我是四爺明媒正娶的四夫人,你們誰敢動手?還不給我放入!”
侍衛一時之間還真不敢亂動,鬆開了幺幺,畢竟自家小姐千金之體,要是脖子上多了個傷口,這可就……
看幺幺傷的不重,青梅快速的道:“解了她的腰帶,把她的雙手綁起來!”
胡妙青回過神,只覺得自己的手臂好疼,還要脖子上抵着的那尖銳,憤怒的道:“你敢……”
“我有什麼不敢的?你大晚上的跑到我府上,還想着對我男人霸王硬上弓,老孃不收拾你這採花賊,都覺得對不起你!”
青梅看着蠢蠢欲動的侍衛,桃花眼一眯,也是殺氣必露:“都給我退遠點,要不別怪我手一抖,她身上的衣服都掉下來,到時候你們四個一起娶她,還是被她挖了眼睛我可不敢保證了!”
夏天的料子本來就薄,她身上的腰帶又被解下,她今兒爲了好看,裡面又只有肚兜,這要是外面的蜀繡月華裙掉落,那他們可真的……
胡妙青心裡也很懊惱,可是她生怕這愚蠢的女人真的動手脫了自己的衣裳,僵硬的道:“你想怎麼樣?我馬上離開還不成嗎?”
幺幺用她的腰帶,把她和凳子牢牢地綁在一起,眼神惡狠狠的盯着對自己動手的四個侍衛,似乎在琢磨着自己怎麼報仇。
說真的,青梅也不知道,爲什麼會變成這個地步,自己本來只是想氣的她離開就好;可是誰讓她還想打自己來着,現在弄成了這局面。
不過,今兒晚上,溫君昊是去了暗部,路不算很遠,趙管事是唯一知道暗部的人,這應該很快就回來的吧?
“要把你怎麼辦,我當然要去問四爺!”青梅看着侍衛和丫鬟冷笑:“你們都到客廳外面去跪着!”
侍衛們早就想離開了,自家小姐的長裙岌岌可危,先走爲上。
青梅拿着桌上的茶盞打碎,看着幺幺嚴肅的開口:“要是有人敢亂來,撕了她的裙子,劃花她的臉!”
幺幺很用力的點頭,拿着一塊碎片,惡狠狠的道:“要是有人敢亂來,奴婢就算一命換一命,也是值的!”
胡妙青自然不敢動彈,自己的命可精貴着呢,低低的道:“你們別亂來啊,三哥知道我過來的!”
青梅冷哼一聲,走進內室後,放下了花廳和內室之間的簾子,纔沒好氣的道:“溫君昊,你給我穿好衣裳走出來,你自己說說,我這個新人怎麼收拾你那舊人好?”
過了一會兒,胡妙青迷迷糊糊的聽到了開門聲,和嘀嘀咕咕的說話聲,當然是青梅說的多,男人的聲音很模糊,一點也聽不清楚……真是急死人了,她說的到底有沒有真的?還有溫堂鴻什麼時候會等的不耐煩來見自己?
青梅偷偷的讓冷汗直流的小廝,從窗戶悄悄的離開,自己也在裡面坐立不安,焦急的走來走去,生怕是溫堂鴻先過來。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房裡房外的人,心裡都是折磨。
坐在馬車上喝酒的溫堂鴻心裡也很不痛快,可是他又知道胡妙青遲早會知道這件事,對於她來看溫君昊的請求,他雖然很憤怒,可是一想還是答應了。
反正她帶着丫鬟和侍衛去,又不能做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而且,他心裡覺得許氏善嫉,要是看到胡妙青,心裡肯定會又氣又急,要是不顧場合的鬧一場,那就更好了。
可是心裡到底不爽,自己的女人去看別的男人,要不是胡家……
他看着她進去都快兩盞茶了,還沒出來,心裡的怒火快要忍不住了。
可憐邊上留下的車伕,下意識的離他遠點。
溫堂鴻想了想,還是一拂袖子,大步的踏進了溫府。
溫府的小廝和婆子,都被胡妙青帶來的兩個侍衛看着不讓走動,裡面靜悄悄的,好像特別適合夜會什麼的,讓溫堂鴻的臉色更難看了。
等他大步來到溫君昊的院子裡,看着客廳大門前跪着的丫鬟和侍衛,愣住了,疑惑的問:“你們不在裡面服侍小姐,跪在這做什麼?”
難不成是裡面的狗男女在做什麼?給自己帶了頂綠帽子?
“三爺,小姐被四夫人挾持了!”
“什麼?”溫堂鴻聽到這話,快速的走進去,看到胡妙青被綁在圈椅上,委屈的看着自己。
胡妙青看見他來了,真是喜出望外,嬌聲道:“三哥,救我!”
溫堂鴻眼神帶着殺意的看着邊上拿着碎瓷片的幺幺,看着她就像是在看死人:“賤奴,還不滾開!”
青梅聽到聲音趕緊掀開簾子出來,看着一臉憤怒的溫堂鴻,很是鬆了口氣:“三堂兄,你也該管管你未婚妻了啊,這過五天要嫁給你了,她還跑到這來偷窺我男人,這也太明目張膽了吧?”
溫堂鴻臉頰抽了抽,這許氏的話,就像是一個個耳光打在自己的臉上,掩飾自己的怒氣,淡淡的道:“四弟妹,你誤會了,胡小姐只是來看望四弟而已!”
“我不管她來做什麼,反正我心裡就不舒坦有別的女人來看我的夫君。”青梅看着他感嘆不已:“都說宰相肚裡能撐船,看三堂兄你這麼大方的讓自己的未婚妻,大晚上的來看我夫君,就知道你心胸寬廣!可是我小氣啊,我可不願意我的男人被你們看!”
胡妙青又氣又恨的看着青梅,恨不得咬死她:“你血口噴人,這麼多丫鬟侍衛,我好心的來看他,你們竟然這樣對我!”
溫堂鴻神色不愉的看着青梅,冷冷的道:“許氏,你還是放人吧!”
他說完,身子快速的朝她飄去,準備挾持青梅,以人換人……
他的動作太快,青梅避無可避,心裡暗喊糟糕。
裡間一道身影更快的飄向青梅,把她摟在自己的懷裡,順勢一掌拍向溫堂鴻。
溫堂鴻趕緊往後挪,眼神驚訝的看着他,神色昏暗不明的道:“君昊,你的身子果真好了!”
抱住青梅的人正是溫君昊,他急趕回來,來不及換衣裳,只好脫了外套,只穿着褻衣衝出來。
他看着懷裡完好無損的小媳婦,心裡很是鬆了口氣,鳳眼無奈的看了她一眼,又看着他們神色不悅的道:“你們到底想做什麼?非要看我被夫人責罰嗎?”
胡妙青看着一身褻衣也是清雋不凡的溫君昊,想到他先前無動於衷,現在青梅一有危險就衝出來,只覺得自己的心裡憤怒之極,紅着眼睛道:“好,你們很好,有種就殺了我!”
192 訛詐
青梅看着溫君昊,心裡覺得很踏實,自家男人不僅好看,關鍵時刻還很有用。
她聽到胡妙青的話,眼神掃了掃神色不愉的溫堂鴻,很是困惑的問:“夫君,胡小姐爲什麼寧死也不想嫁給你堂兄!”
胡妙青看溫堂鴻的臉色更難看了,心裡憋屈的很,紅着眼狠狠的盯着青梅:“你挑撥離間,實在太過惡毒!”
青梅很不解的開口:“這我實在冤枉啊,你強闖進來就要見我男人,我都說了我夫君在沐浴,你還要強闖!都說他不想見你,你還打我的丫鬟,要不是我機靈……”
溫君昊知道,她這是怕自己不知道事情的經過,聽完後不悅的看胡妙青一眼,神色矜貴的開口:“胡小姐,我覺得姑娘家還是矜持點好,這大晚上的,你非要見我做什麼?你不怕我三堂兄生氣,我還怕我夫人心裡不舒坦呢!”
溫堂鴻不想再糾纏下去,沉聲道:“都是自家人,這件事就此爲止吧!”
“你們怎麼說我們怎麼做就是了,畢竟我們兩人在京城孤零零的,無依無靠……”青梅說完很害怕的拍了拍胸口:“只要你們下次,不要大晚上的闖進來就好了!”
溫君昊鳳眼深邃,儀態優雅矜貴,目光淡淡的掠過他們,眼神帶着不容忽視的煞氣:“明兒我們要去拜見幾位族老,我覺得你們的婚事可以再緩緩!”
溫堂鴻是知道族長對他們二房的偏愛,畢竟族長就是死去的二叔捧上去的,再加上祭田什麼的,很多老東西都對二房很好。
他閉了閉眼,腦子裡快速的轉了一下,很溫和的開口:“今兒讓弟妹受驚了,是我們的不是,不知弟妹喜歡什麼,我給你送來壓壓驚!”
溫君昊拉着青梅坐在相鄰的圈椅上,愜意的靠在椅背上,屈指彈了彈袍子,微眯着雙眼看着他,淡淡的精光在開闔不經意流露:“既然堂兄這麼大方,我們也卻之不恭了!堂兄書房裡的弩箭和青銅劍,就送給我們防身吧?”
溫堂鴻臉頰上的肌肉抽動了一下,扭曲的笑了笑:“好!”
“多謝堂兄,”溫君昊愉悅的笑了笑:“對了,弩箭和青銅劍都要苗大師親手鍛造的,堂兄可不要弄錯了!”
溫堂鴻眼神一眯,雙手握成拳頭,卻還是笑了笑:“這是自然,我明兒就讓人送來!”
溫君昊他嘴角一勾,淡淡的道:“今兒事今兒了,我覺得堂兄把弩箭和青銅劍送來,再把胡小姐接走比較好!”
溫堂鴻的胸膛起伏了好幾下,才起身道:“你說的是,我這就去拿!”
胡妙青神色驚訝的看溫堂鴻大步離開,雖然她不知道刀劍有什麼好的,可是卻知道被他們藉機敲了一筆。
人爲刀俎,我爲魚肉!
她知道,自己現在什麼也不能說,免得他們更加獅子大開口;可是自己真的不知道,事情爲什麼就變成了這樣子?
溫君昊對青梅溫潤一笑:“你餓了嗎?想吃點什麼嗎?”
青梅看着胡妙青幽怨又憤怒的眼神,又看了看溫潤如玉的男人,心情大好,撒嬌道:“這個時候夜市還有東西賣嗎?我們去外面買點東西嚐嚐好不好?”
“這個時候應該還沒收攤,那你替我拿外套,我們就去逛逛吧?”
青梅瞬間眉開眼笑,恨不得抱住他親一口,聲音甜甜的道:“夫君,您真是太好了!”起身就往裡間去給他拿外套。
胡妙青看着他們相處的樣子,鼻子一酸,眼淚不受控制的快速流下來,慘然一笑:“溫君昊,我們之間的四年,難道比不過你和她之間的四個月嗎?”
“胡小姐,這個不能比,過去的都是往事了!”溫君昊神色淡然的看着她:“我們之間,在你退婚的那一刻,就已經全都過去了。”
幺幺低着頭站在胡妙青的身邊,心裡琢磨着,自己現在離開行不行,她真的一點都不想聽見這些辛密啊!
胡妙青聽到他的回答,下意識的咬了咬自己豐滿紅潤的脣,梨花帶雨的道:“你就是爲了這件事記恨我?可是溫君昊,我等了你四年,我已經等不起了呀!”
“我知道,這隻能說明我們之間沒有緣分!”溫君昊看着她的樣子,知道這輩子自己已經不會和她再有瓜葛,淡淡的開口:“希望你和堂兄以後能夫妻恩愛,白頭偕老!”
當初她一眼看上自己,不僅是自己的容貌才情,還有自家爹的位置;自己爹也覺得郎才女貌,胡家也算是不錯,可是最後溫家敗落,胡家卻上去了;自己一病,胡家就慌了手腳,想方設法的解除了婚約……
胡妙青笑了笑,雖然今兒自取其辱,可是還是一身驕傲的道:“多謝吉言,我們必定能百年好合的!”
青梅拿着他的外袍,就站在簾子那裡,聽到這才走出來,一副賢妻良母的樣子,體貼入微:“夫君,要是您今兒累了,我們就不用出去了,改明兒去也是一樣的!”
“沒事,現在我身子好多了,隨時可以陪你去走走!”溫君昊起身,自己穿上了玉色暗紋直裰。
青梅很殷勤的給他繫上同色的腰帶,還給他端茶遞水。
沒一會兒,溫堂鴻也腳步匆匆的拿着弩箭和青銅劍過來,“嘭”的一聲,就放在桌子上,笑了笑:“這下四弟和弟妹滿意了嗎?”
“多謝三堂兄割愛!”溫君昊神色愉悅的一笑,更是俊美清雋的不可方物,清越的聲音顯得格外性感迷人:“堂兄和胡小姐慢走!”
幺幺快速的解開她被腰帶綁着的手,順勢把腰帶扔給她。
胡妙青快速的綁好腰帶,驕傲的擡着頭,眼神銳利的看着青梅和溫君昊,淡淡的道:“今日打攪了,改日請你們喝茶賠罪,告辭!”
溫堂鴻看着她婀娜多姿的離去,也拱手道:“再過幾日就是我的大婚了,到時候再聚!”
說完,也快速的離開。
溫君昊起身拉着青梅往外走:“我們也去夜市逛逛吧?”
“不用了,我們改天再去!”青梅看着他嬌俏一笑,桃花眼眨了眨,揶揄道:“你以爲我看不出來嗎?你的眼睛都恨不得黏在這兩樣東西上面!”
溫君昊也不勉強,自己又坐下,伸手拿着弩箭細細觀賞,鳳眼難掩喜悅:“這是大家不知道其中的秘密,我也是機緣巧合才知道,苗大師給後人留了個驚喜!只要有人拆卸了弩箭,就能製造出一模一樣的弩箭!而且這威力可不是袖箭能比的,到時候我讓人弄得精巧些,也好給你防身……”
青梅瞭然的點頭:“所以你的目標是弩箭,而不是這青銅劍?”
“自然,不過大家都以收藏苗大師親手鍛造的東西爲榮,我這不是順應潮流嗎?”
這邊,溫堂鴻很快就趕上了胡妙青,在丫鬟侍衛的簇擁下,見她走在月色下,纖細的身子筆挺,一臉高不可攀,和她並肩往外走,很是溫和的道:“妙妙,今兒你受的委屈,改日我必定爲你討回!”
胡妙青嘴角一翹,露出個豔麗的笑容,看着他很是感激:“多謝三哥,我只是退婚後,心裡一直覺得內疚,總覺得自己做了對不起他的事,這纔來見他一面,也好解了我自己的心結!”
聲音一低,帶着淡淡的傷感:“沒想到卻是這樣的結局!不過這樣也好,我心裡以後就不用再愧疚不安了!”
溫堂鴻聽了這話,心裡覺得很舒坦,溫聲安慰:“我就知道你心地善良,可是他現在的夫人到底是蓬門小戶的,不懂規矩也是常理!再說君昊畢竟是靠她沖喜才能活着,她顏色又好,這才縱容她而已!”
胡妙青對他微微一笑,難掩風華,嬌聲溫語:“哦,原來是被美色所惑啊?”
月色下的她,此刻美的炫目,溫堂鴻心裡一動,這麼美麗又高貴的女人,馬上就是自己的夫人了,溫潤一笑:“螢火之光豈能與皓月爭輝!”
胡妙青矜持的一笑:“沒想到三哥也會哄人?”
溫堂鴻伸手握住她的纖纖玉手,神色認真的看着她:“我說的是實話,你怎麼能不信呢?”
胡妙青柔媚一笑:“天色晚了,我先回去了,今兒我也能放下心裡的包袱了,謝謝三哥幫我!”
溫堂鴻心裡這才舒坦,溫和的道:“我送你回去!”
胡妙青矜持的點了點頭:“多謝三哥,今日這事,你有對策嗎?我們怎麼也不能吃了這虧啊?”
溫堂鴻很滿意她和自己同仇敵愾,嘴角露出冷笑:“今日之辱,我必定會加倍奪回,到時候……”
幾天的時間,那是彈指即過,一轉眼就到了六月二十六這天早上。
溫君昊看着睡的正香的青梅,黑長的秀髮編成一條鞭子,細膩潔白的臉上紅撲撲的,還有那桃花一樣粉嫩的脣,身上的薄毯子早就被她蹬到腳底下,精緻的鎖骨,細腰長腿,美的讓他移不開眼睛。
薄薄的褻衣遮不住妙曼,真是美麗的讓他只想好好的……
他用手溫柔的撫摸她的眉眼,眼神炙熱的盯着她桃花瓣一樣嬌嫩的脣,暗啞的道:“青梅,你再不醒來,我就要吻你了!”
“你不要找藉口非禮我!”青梅滾到他的懷裡,覺得他應該起牀沐浴過了,身上涼涼的,很是舒坦,下意識的把自己整個人都埋進去,蹭他的涼意。
他嘴角一勾,點了點她挺翹的鼻子,愉悅的笑:“媳婦,明明是你在對我上下其手,還倒打一耙,今兒我們還有事,你就饒過我吧?趕緊起來梳洗吧?”
每天喊青梅起牀,對他來說是最甜蜜的折磨,反正就差那最後一步,別的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已經做了。
因爲她的陪伴,讓他喜歡上了夏天,當然,他最喜歡的就是她的小手……
青梅也想起今兒的日子,很懊惱的在牀上坐起來,桃花眼瀲灩的瞪了他一眼,不滿的嘀咕:“我一想到今兒我自己也要盛裝打扮,我就想罵人,爲什麼有人選夏天結婚,真是讓人無語!”
“這幾天你和我東奔西跑,真是辛苦了!”溫君昊鳳眼寵溺的看着她:“等過幾天我們就可以回去了,到時候我們慢慢走,我帶你好好的遊玩一下!”
青梅桃花眼哀怨的看着他,嘟着自己的小嘴抱怨:“我只要一想到今兒要看見很多陌生人,我就莫名的覺得心慌!你覺得我該注意誰?”
“別怕,我已經讓族長家的大兒媳,連大夫人多照看你,我們前幾天不是去見過她嗎?她認識的人多,你跟着她就好了!”
青梅點了點頭,很是埋怨:“做人真辛苦,明明是相看兩厭,卻還是非要裝做兄弟情深的樣子!”
溫君昊的丹鳳眼裡,晦暗不明的閃了閃,低低的道:“是啊,我還真希望今兒的大房的婚禮能夠順利!”
己時初(早上九點),青梅和溫君昊帶着賀禮來到大房後,看着在的大都是親近的族人,或者是親戚,在那大廳裡說話。
大廳裡四處都擺上了冰盆,硬生生的把炎熱的夏天,變成了涼爽的春天。
淺綠色細棉裙的俏麗丫鬟們,腰間都繫着紅腰帶,不斷的送上新鮮的瓜果,茶點。
因着中午是要男女分桌的,青梅和連大夫人在一起,倒也收穫了不少善意的招呼。
畢竟有十幾家青梅都上門過,好歹混了個臉熟,現在坐在一起說着話,倒也歡聲笑語一片。
溫家大房的大夫人,看了一下青梅坐在那些夫人中間,嘴角翹了翹,露出很是譏誚笑容……
吃了豐盛的午飯,大家繼續閒話,事情有丫鬟小廝在做,客人們純粹是來湊熱鬧和說話應酬的。
過了未時,溫堂鴻就穿着大紅的喜服,帶着一幫人,浩浩蕩蕩的去迎親了。
青梅今兒一直很小心翼翼,她就不信溫堂鴻和胡妙青吃了那麼大的虧,卻不會趁機搞什麼小動作!
她走動間,吃東西,還有更衣什麼的,都很小心,生怕有什麼事情發生。
可是一直到下午,賓客都上門了,卻絲毫沒有反常,讓她的心裡覺得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青梅只能自我安慰:或許是人家的喜宴上,不想讓自己出風頭!
等到上門的賓客多起來,溫君昊也示意青梅和自己在一起,畢竟自己和她也算是至親,要一起幫忙招呼一二;看到熟悉的人也好打招呼,也免得她被人衝撞,畢竟要到吃晚飯的時候,再男女分席。
王航沛一臉傲然的神情,心不甘情不願的和自家娘進門,正想去男客呆的院子,就看見一身軟銀輕羅百合裙的青梅,還有溫君昊的時候,很是驚訝歡喜:“四爺,你們怎麼回來了?怎麼也不和我打聲招呼?什麼時候來的……”
溫君昊心裡腹議不已:就是不想告訴你,免得你來和我家湊熱鬧,免得你這眼神放光的看我媳婦。
不過,還是很客氣的點頭:“是因爲讓青梅上族譜才進京的,我們也纔來沒幾天,正準備去你那拜訪呢?王伯母,好久不見,這是我夫人許氏!”
青梅微微屈膝行了個禮,眉眼含笑的道:“王伯母安!”
王夫人是個很和氣,很溫婉的中年女人,伸手扶起青梅,笑的很隨和:“真是個標緻的美人兒,讓我一看就歡喜,我早就聽阿沛提起過你,今日一見,喜歡的很,下次一定要來我家裡坐坐!”
很順手的把自己頭上的點翠金簪帶到她的頭上,笑着打量:“才新婚呢,怎麼能這樣素淨,這樣看着好多了!”
193 巧計救青梅
青梅趕緊推辭:“老夫人,這太貴重了,這怎麼使得……”
王老夫人佯怒:“不許摘,這是伯母給你的見面禮,你要是不要,我可生氣了啊!你莫不是嫌棄我見面禮給少了?”
青梅是知道這點翠金簪工藝精巧,沒有兩千兩銀子買不到,這才覺得貴重,可是聽她這樣說,也不好意思摘下來,只能屈膝道謝:“多謝伯母!”
袁錦暉也和自家夫人來了,看着溫君昊也過來見禮,大家笑着招呼。
而袁錦暉的夫人樓亦晴卻神色不善的看了青梅一眼,就是因爲她表姐,把自己的夫君勾了魂……她是太子妃的族妹,暗害李嫣然的事情被發現後,雖然不至於和離,可是自己的男人不進自己的房間就是最大的懲罰。
雖然幾個月後,夫君在婆婆的說教下,才進了自己的房間,可是他對自己,總歸不如以前了。
這個時候,外面傳來了嘈雜聲,很快就有知客快步進來,歡喜的道:“各位貴客,太子和太子妃駕臨,各位貴客準備接駕!各位貴客隨身的丫鬟和小廝都去前院,免得驚了太子和太子妃……”
溫君昊沒有想到今兒的他們的婚事,竟然連太子都會驚動,看來溫家大房和東宮的關係很不錯啊!下意識的看了看邊上的袁錦暉他們。
袁錦暉也神色詫異的對他搖了搖頭,他的妹妹從是太子的女人,從奉儀變成今兒的良媛,袁家也爲太子出力不少。
幺幺和別的夫人的丫鬟們一起離開。
溫子誠帶着留在家裡的兩個兒子,還有兒孫和兒媳婦,一衆貴客都在大廳候駕。
穿着明黃色的太子和太子妃攜手而來,他們的身後是浩蕩的宮女,太監和宮中侍衛。
“太子,太子妃千安!”
太子秦啓成身量中等,五官端正,雙目炯炯有神,鼻子稍顯鷹鉤狀,看人的時候,不僅很有威嚴,渾身也有無法形容的氣度,氣勢;看着他們恭謹的行禮,心裡很愉悅,隨和的笑了笑:“大家不必多禮,都請起!溫家三爺的大喜日子,孤也來湊個熱鬧!”
又雙眼含威的掃了一下全場,纔對自己邊上的太子妃道:“太子妃,今兒個有這麼多夫人小姐陪你說話,你也不會嫌冷清了吧?那孤可就不奉陪了啊!”
他這樣說,大家都知道就是男女分開的意思。
太子妃樓清琬雖然不是傾國之色,但是也眉目溫婉,看着就很端莊大氣,聽到他的話微微一笑,聲音帶着清越開口:“太子自便就是,我正好和衆位夫人小姐說說話,看着她們也比您賞心悅目啊?”
秦啓成很是溫和的一笑:“得了,孤和你們都被太子妃嫌棄了,這就去借酒消愁吧?”
男客們自然是簇擁着太子往一邊的客廳走去,笑着奉承。
溫君昊正想借着自己知客的身份留下來,太子卻像想起什麼似的,回身一笑:“錦暉,你也來!咦,這不是溫探花嗎?可見你身體大好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準備上朝爲官,爲父皇效力呢?”
溫君昊沒想到太子會留意到自己,只好上前見禮:“見過太子殿下,在下雖然也想謀個一官半職,奈何身子還沒大好,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等過個三年五載,我養好了身子,必然爲國效力!”
“這倒也是,身子要緊!來來,你和孤說說,如海大師怎麼救你的……”
青梅看着他離開了,心裡一個咯噔,莫名覺得有點心裡難安,可是現在這局面自己也不能追上去。
太子妃被溫家的大夫人和二夫人扶着坐在當中的位置,眼神淡淡又帶着威嚴的掃了一眼全場夫人,小姐,溫和的笑了笑:“大家都坐下說話,今兒個倒是有幾個生面孔?趕緊都過來給本宮瞧瞧。”
“是,臣女柳卿嫿給太子妃請安!”
被太子妃點到的小姐,滿心歡喜的去見禮。
而有品級的夫人才有位置坐,站在邊上的夫人和小姐倒是挺多的。
這種出風頭的事情,青梅自然不願意前去,低着腦袋站到了連大夫人身邊,裝乖巧。
可那邊太子妃和幾個面生的女眷見禮後,賜下了宮中內造的首飾,就開口問:“對了,溫探花的夫人是哪位啊?都說自溫探花後,再也沒有能讓人念念不忘的探花,本宮想知道哪家的姑娘這麼好福氣,嫁給了溫探花。”
溫家大夫人在邊上陪着笑:“是,這是太子妃擡愛!許氏,你趕緊過來!”
好吧,自己的夫君太帥,看來被很多女人幻想過。
青梅聽到太子妃的話,就不慌不忙的上前見禮:“太子妃千安!”
太子妃眼神犀利的打量了青梅,見她絲毫沒有慌亂之色,就笑着道:“很好,看着是挺乖巧的,賞!”
宮女把精緻的內造宮花遞給青梅,這個時候,青梅必定要再次謝恩。
“謝太子妃!”她屈膝的時候,只覺得自己的腿彎被什麼東西打中,整個人就不受控制的往地上倒去……
看着地面上光滑的沒有縫隙的石板,青梅覺得自己的臉和地面會有個驚天動地的親吻,還會淪落成大家的笑柄……
她的心裡忍不住大喊:溫君昊救命啊!
這個時候,王航沛陪着兩個女人進來,一看見青梅要摔倒,他快速的飛上前大喊一聲“小心”拉住她的手,用力的往自己這邊拉。
而因爲用力過度,青梅的身子就撞入他的懷裡……
高大英挺的男人,懷裡抱着一身軟銀輕羅百合裙的美人,真是說不出的賞心悅目。
王航沛見青梅撞入自己的懷裡,趕緊伸手扶住她,讓她站穩才皺眉問:“你沒事吧?”
他邊上的夫人神色難看的沉下臉,她邊上蜜合色裙子的美麗姑娘,一雙杏眼瑩亮清澈的看着大廳裡夫人和小姐們的神色,很是隨和的伸手拉住青梅,聲音悅耳的道:“小姐,您沒事吧?”
她這一伸手,王航沛自然就可以鬆手了,而青梅也從剛纔的情形裡回過神,卻臉色一變,驚恐的道:“太子妃,有刺客!”
溫大夫人趕緊開口:“許氏,就你自己看見太子妃太過激動了,這才摔倒,怎麼能胡言亂語說有刺客呢?”
開什麼玩笑,這自家怎麼會出現刺客?溫家都在太子的手下,這要是誤會了,溫家可怎麼辦?
青梅感激的看着那姑娘一眼,這才收回手,對太子妃行了一禮:“太子妃,剛剛有人用暗器對準您的後腦,我一急就趕緊起身,這才滑到!那刺客是女的,見我發現她,心慌之下,暗器就偏了,暗器就在大廳裡!還請太子妃讓衆位夫人不要動,我這就找出來。”
樓清琬身爲太子妃,最怕的就是刺殺和暗害。
因爲有很多女人垂涎她的位置,想要取而代之。
她今兒出宮,太子只是提點她,讓她看看溫家二房的四夫人,可沒有明說是什麼事。
她一聽青梅的話,神色一肅,淡漠的道:“既然許氏你言之鑿鑿,那就請各位夫人小姐都不要動,讓她找找是不是真的有什麼暗器,看看是什麼人想害本宮。”
客廳裡只有太子妃的聲音,充滿着低氣壓,讓人大氣都不敢出。
“是!”衆位夫人小姐自然不敢動,反正自己又沒做過什麼,要是貿然一動,那被太子妃記恨,可就大事不妙了。
青梅覺得自己的右腿彎處,還是很疼,應該是被鐵塊打中。
她忍着疼痛,一步步走到自己剛纔要摔倒的位置,桃花眼認真的看着地面,期待能找出剛纔偷襲自己的東西。
這也是冒險一試,要不自己不僅在太子妃面前失儀,還在別的男人懷裡,要是傳出去,溫君昊怎麼做人!
看着王航沛焦急的眼神,應韻靈美麗的眼一轉,手伸進自己的袖口,準備伺機而動。
青梅在地上仔細的看了一圈,還是沒找到什麼東西,心裡很是焦急,那東西是被有心人踩到腳底,還是自己沒發現?
現在自己該怎麼辦?她看着大夫人身後的一個婆子,雖然低着頭,可是眼神犀利的追隨着自己……
青梅覺得實在不行,那就孤注一擲,乾脆把她拉扯進來……
可是,她多麼希望,自己能找到那珠子!
溫大夫人心裡也很焦急,今兒的事,自己不過是想讓青梅在太子妃面前失儀出醜,可不想折騰出什麼刺客啊!
見青梅找不到,心裡鬆了口氣,笑着打圓場:“太子妃,我這弟妹是鄉下來的,一有事就大驚小怪,您千萬不要見怪!都怪我,沒有好好的教她見太子妃的禮儀……”
“韻靈見過太子妃,太子妃千安!”應韻靈笑着屈膝,笑吟吟的看着她,
應韻靈的爹是禁衛軍統領,自然是皇上的心腹,也是太子想要拉攏的對象。
樓清琬自然知道應韻靈是他爹的掌中明珠,太子以良媛之位納她,她爹只說了一句,他的女兒要“一生一世一雙人”。
自己最有出息的族弟想要求娶,他們都不答應,此時見她行禮,笑着招手:“靈兒,本宮好久沒看到你了,你過來讓本宮瞧瞧!”
應韻靈乖巧的上前,笑着再次福身:“太子妃……”隨即她的神色一變,伸手就在她垂地的裙子邊,撿起一粒漆黑的鐵珠子,好奇的問:“咦,這是什麼?”
樓清琬臉色一變,神色一肅起身,聲音冰冷的道:“本宮也想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去請太子過來!”
而樓清琬一起身,她的裙子自然就沒有垂在地上,露出了被裙子遮住的另一粒鐵珠子。
邊上的宮女趕緊撿起來,驚惶的道:“太子妃,這還有一粒!”
應韻靈伸手捂住自己的小嘴,杏眼圓睜,驚訝的問:“溫府好可怕啊?太子妃,您趕緊回宮吧?”
樓清琬覺得自己的腦袋和後背都發冷,她身邊本來也是有武藝嬤嬤保護,可是今兒離宮的時候,太子卻只讓自己帶宮女就好,說是自己的安危有他護着。
她的心裡已經在琢磨,是不是太子和溫府的人合謀,想要換太子妃了嗎?
她神色銳利的看着溫大夫人,不悅的道:“本宮覺的溫大夫人,一定會給本宮一個交代的!”
青梅鬆了口氣,她不是笨人,知道這這個場合出手的人不會落空。
那麼,另外一粒鐵珠子就是這位小姐的,她替自己解圍,這樣就算自己沒找到,也能糊弄過去。
應韻靈見自己娘對自己使眼色,乖乖的走了過去。
太子很快到來,感覺到裡面的夫人小姐都默不作聲,氣氛就像是死人的時候,上香的情景。
他看着渾身都是怒氣的樓清琬,來到她身邊,隨和的笑了笑:“太子妃,你們這是怎麼了?”
“太子應該問問溫家想怎麼着!”樓清琬快速的把事情說了一遍,神色嚴肅的看着他:“太子覺得這件事怎麼說好?”
溫子誠是跟着太子過來的,一聽這話,趕緊跪下請罪,誠惶誠恐的道:“太子,太子妃明鑑,臣要是有異心,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死無葬身之地!”
他是真的不知道今兒的事,心裡覺得真是見鬼了,今天是自己小兒子的大喜日子,卻出現了這種事,要是讓他知道是誰想陷害溫家,非要弄死他不可。
溫堂儒和弟弟也趕緊隨自家爹跪下,相視一眼,神色都很凝重。
秦啓成神色淡淡的看着大家,他的心裡是知道這件事的,這是溫堂鴻求他的。
雖然他覺得胡妙青太過小心眼,可是這也無傷大雅,不過是讓許氏出醜,從此沒臉出門走動而已,以後大家說起來也不過是一笑置之。
而且,胡家投靠自己,自己要是連這點小事都不答應,也不好。
可是現在變成這局面,他也只能先讓太子妃消氣。
他神色肅然的看着大廳裡的人,似乎帶着腥風血雨,冷酷無情的開口:“是誰動的手,給孤站出來,要不別怪孤下手無情。”
溫大夫人覺得自己真的好冤枉啊?這只是一個玩笑而已,現在卻落到了刺殺太子妃的罪名。
可是自己邊上的婆子太過醒目,就算自己不說,等下排查起來,也是首當其衝!可是自己要是說實話,那自己以後怎麼有臉出去見人?
太子說完,眼神就盯着溫堂儒,這件事情只能他來處理。
溫堂儒心裡把弟弟和沒過門的弟媳,罵了一萬遍,只能看着自己的媳婦,聲色俱厲的道:“柳氏,你是怎麼管家的?你還不說清楚!”、
溫大夫人臉色一白,可是看自己男人的神色,就知道這件事只能落到自己身邊人的頭上了;複雜的看了身邊的婆子一眼,身子一軟,雙膝跪下,哭着道:“太子,太子妃恕罪,臣婦管家無方……”
她身邊出手的婆子是她的心腹,知道自己必死無疑,不過要是自己把罪名扛下,自己的男人,兒女還能得到照顧。
她很乾脆的跪下認錯:“太子,太子妃恕罪,奴婢只是想偷襲溫府二房的四夫人,她不過是蓬門小戶之女,卻不知好歹……可惜奴婢的身手不好,兩次出手,都沒有讓四夫人當衆出醜!”
樓清琬看着太子對自己使了個眼色,微一琢磨,就知道自己是被牽連了,沒好氣的看了溫府的人一眼,淡淡的道:“溫大人,都說修身齊家,你是該好好管管府裡的事了!溫大夫人,你也該好好管管這下人了!”
“是,謹遵太子妃旨!”溫堂儒心裡想吐血,卻還是和自己的夫人一起應下。
太子看了太子妃一眼,淡淡的道:“罷了,拖下去杖斃吧!”
194 你再說我就吻你
在太子離開的時候,王航沛就沒跟上,一是爲了他是五皇子這邊的親戚,再是因爲自己今兒是被娘逼着來相親的。
溫君昊是和太子離開後,卻發現太子又回來,他心裡覺得不安,這才隨後拉着袁錦暉一起過來的。
他不知道前面發生了什麼,可是聽到那溫大夫人和婆子的一番話,心裡也大概知道溫家大房想折騰自己的媳婦。
聽到太子“拖下去杖斃”卻神色一凝,上前抱拳道:“太子,太子妃,今兒都怪許氏太過大驚小怪,這才擾了太子妃的清淨,好在太子妃吉人天相!今兒是三堂兄成親的大好日子,還請太子太子妃開恩,不要讓溫府見血!”
開玩笑,殺死一個婆子無足輕重,反而就讓這事情過去了;可是這婆子留着,卻是時時刻刻提醒着溫府大房的齷齪;提醒大家,溫家大房和二房的矛盾。
讓大家都知道,溫家大房和二房面和心不和,就算大房看不起二房,可是二房也不敢囂張,反而忍氣吞聲的求情。
青梅聽到溫君昊的話,很快明白他的意思,心裡覺得他果然比自己腦子靈活,會坑人,會害人!
古來今往,都是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一樣,上面的人做決定,下面的人拿命背黑鍋。
大家的神色很詭異,太子和一些明白人很快明白他最終的意思,暗自覺得這人心思好深。
不明白的人,覺得溫君昊不願意爲蓬門小戶之女,得罪溫家大房,看來這門不當戶不對的婚姻,很快就會走到盡頭。
太子向來以仁義自居,聽到他的話,眼神一閃,卻還是笑着點頭:“溫探花所言極是,孤現在才知道,父皇爲什麼給你留着那翰林編修的職位啊!”
溫君昊似乎是不好意思的抱拳:“微臣惶恐,實在是身子不真氣,辜負了皇上的厚愛!”
又以手抵住脣咳了幾聲,這纔看着太子道:“實在是白鹿城氣溫偏寒,這才更適合微臣修生養息,只盼着微臣能有一日爲國效力。”
太子點了點頭,親自扶起溫子誠,溫和的道:“溫大人是父皇都誇”忠心盡職“的能臣,今日之事只是誤會一場,大家都開心起來,孤和太子妃就先回宮覆命了!”
“皇上聖明,多謝太子,太子妃!”
溫子誠不住的道謝,和大家一起送太子和太子妃離去,這才鬆了口氣,覺得自己汗溼裡衣,心裡又怒又恨,卻又發作不得。
他強自笑了笑,拱手道:“各位大人,各位夫人,我夫人去的早,這內院之事,兩個兒媳婦有怠慢的地方,還請大家海涵!”
“溫大人客氣,不過是誤會一場,不必介懷!”
“就是,些許小事……”
大家趕緊表示不介意,反正大家看了熱鬧,也沒損失,介意什麼呢?
溫子誠笑着抱拳:“那大家裡面請,吉時快到了,大家……”
“伯父,”溫君昊打斷了他的話,見他眼神幽深的看着自己,抱拳道:“伯父,雖然是誤會一場,可是我夫人畢竟是受了委屈,您看就讓那婆子來給她陪個不是,這不會太讓你們爲難吧?”
溫子誠很想破口大罵,卻還是摸了摸自己半白的山羊鬍子,笑着點頭:“是啊,今兒委屈侄兒媳婦了,不過我們是一家子,本來我就想着等下再讓她請罪!”
他的意思就是你這樣不好,大庭廣衆之下,居心不良,不要忘了我們都姓溫!
溫君昊一臉誠懇的道:“我們雖然分家了,可是侄兒是真心爲伯父着想,大家都知道這事,也算不上你們大房的家醜,現在相關的人陪個不是,纔不枉我剛纔做的一起!”
“君昊你說的好,說的對,你們沒聽到嗎!”溫子誠的笑容很愉悅,心裡很暴躁,恨不得弄死他。
他真的很想問問他,爲了一個沖喜的女人,值得他得罪自己嗎?
螻蟻善且偷生,何況是人呢?
那婆子趕緊過來,跪在地上就用力磕了七八個響頭,悶悶的道:“老奴該死,多謝四爺,四夫人!老奴該死,多謝四爺……”
青梅嘆了口氣,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看着她:“算了,你起來吧,原本這也不怪你!要怪就怪……”
說到這,她趕緊住口,順勢小心翼翼的看了溫君昊一眼。
好吧,雖然你沒說,可是在場的人心裡都知道了,大夫人害人不成,反而自作自受。
溫大夫人漲紅了臉,卻還是出來低頭,給青梅賠了個不是:“四弟妹,都怪我沒管好家,你別和嫂子生氣啊!”
青梅趕緊回禮:“大嫂您客氣了,這又不是您的意思,您委屈了!”
溫大夫人的眼淚都快流出來,沒想到還是她說了句公道話。
可是心裡恨上了溫堂鴻和胡妙青,對沒進門的弟媳婦,那是真心的不滿,和怨恨。
這個時候,一直在邊上的樓亦晴開口了,聲音帶着些許尖利的道:“溫四夫人,你也該謝謝王二爺的救命之恩纔是啊?要不是他剛纔英雄救美,在你要摔倒的時候拉住你,抱住你,你現在未必能好好的站在這裡呢?”
袁錦暉沒想到她會這個時候開口,神色不滿的看着她,語帶威脅的道:“樓氏,我看你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了,我們過去歇息一下吧?”
樓亦晴聽到自家夫君的話,反而笑的更開心,笑着道:“大家都看見了,怎麼還不能說呢?那場景真的是郎才女貌……”
溫君昊出聲打斷,聲音溫和的道:“袁夫人,你不知道,先前王二公子在外遊學,不小心被毒蛇咬傷,是我夫人不忍他命喪黃泉,這才讓丫鬟救了他!我夫人施恩不圖報,可是王公子卻不是忘恩負義之人,認了我夫人做義妹……”
王航沛很想反駁他,明明是自己在外面,救了被人刺殺的青梅好不好?
不過,他也知道,自己剛纔救她,到底是在大庭廣衆之下,拉着她的手,她還撞入自己的懷裡,神色認真的看着青梅一笑,朗聲道:“青梅,我沒有妹妹,你就是我的親妹妹,以後但凡有人敢爲難你,哥哥我替你出頭!”
青梅,就算我們這輩子有緣無份,我也願你活的好好的。
青梅心裡很是酸澀,他爲了救自己受傷的情景歷歷在目,鼻子一酸,桃花眼一紅,屈膝道:“是,多謝二哥!”
“好!”聽到她這聲二哥,王航沛只覺得自己心裡百感交集,明亮有神的眼睛幽暗了一下,薄薄的紅脣緊抿,看向溫君昊嚴厲的道:“君昊,要是你下次再讓我妹妹受這種委屈,別怪我揍你!”
王航沛向來喜歡穿大紅的顏色,今兒也不例外,絲毫不顧忌自己是來參加別人的婚禮的,他穿着一身大紅鑲邊的直裰,廣袖收腰,一條紅玉金絲帶裹住他勁瘦的腰身,大紅的顏色將他襯的丰神俊朗。
他明亮有神的單眼皮雖然不大,卻炯炯有神的看着溫君昊,高挺的鼻子,薄薄的紅脣緊抿,就像是一個疼愛妹妹的哥哥,爲妹妹出頭的樣子。
應韻靈在邊上看着他,美麗的小臉笑的很愉悅,伸手拉了拉自家孃的衣袖,低低的道:“娘,我覺得王二爺挺好的,他護短護的坦蕩,又英俊睿智,是不是啊?”
應氏無奈的瞪了女兒一眼,低低的道:“這是什麼地方,不準多說!”
應韻靈小嘴鼓了鼓,對她笑了笑,眼神又溜到了王航沛的身上。
溫君昊很是肅然的抱拳:“二哥說的是!”
外面有知客跑進來,大聲道:“老爺,那邊的嫁妝已經進門了,花轎很快就要到了!外面的爆竹可以點了嗎?”
“好,好!”溫子誠哪怕心裡鬱悶無比,臉上神色愉悅的直點頭:“諸位親朋好友,新人要進門了,我們一起湊個熱鬧!”
“好,好,大人請……”
袁錦暉神色不善的看着樓氏,樓氏心裡一虛,慢慢的走過來,低聲道:“夫君,你這麼看我做什麼?”
大都的人都去湊熱鬧了,現在這裡留下的人就溫君昊他們幾個。
袁錦暉神色不善的看着她冷笑:“樓氏,我現在不想見到你,我怕忍不住掐死你!”
“你怎麼能這樣對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樓氏的神色也很難看,紅着眼睛道:“難不成就是因爲我說了實話?還是因爲四夫人是李奉儀的表妹?”
袁錦暉看着她的眼神裡有着淡淡的恨意,冷漠的道:“你可以說的更大聲,你也可以和太子妃去說啊?要不乾脆請太子妃,做主幫我們合離怎麼樣?”
“好,你好,你很好!”樓氏臉色一白,紅了眼圈,最終怕被人看笑話,拂袖而去。
溫君昊見他神色不愉,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道:“錦暉,沒事的,最近怎麼樣?”
另一邊,王老夫人和應老夫人在邊上,笑意不斷的說着話,顯得很親熱。
王老夫人看着應韻靈很滿意,可是又知道兒子的性子古怪,就看着青梅招手:“青梅,你和應小姐年紀相差不多,以後多來往纔好!”
青梅先前是不好意思打攪她們說話,聽到她提到自己,這才趕緊過來一福身,誠懇的道:“應老夫人安,多謝應小姐替我解圍,青梅不勝感激!”
應韻靈伸手扶起她,抿嘴嬌俏一笑:“原來你也知道啊?”
青梅順勢握住了她的手,對她眨了眨桃花眼,狡黠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青梅,”王老夫人還以爲自家兒子真的是被她所救,握住她的手,笑的很欣慰:“我沒有女兒,是我的親閨女!”
她是聽兒子說起過,在外面認了個妹妹,現在是溫君昊的夫人,可是知子莫若母,她覺得兒子對那姑娘有點意思,心裡還擔憂呢?現在知道這是自己兒子的救命恩人,態度自然不一樣。
“多謝義母擡愛!”青梅笑着福身,心裡覺的很不好意思的,明明是王航沛救了自己,卻被溫君昊睜着眼睛說瞎話。
“好孩子!”王老夫人看着兒子溫聲道:“航沛,你大哥的兒子已經在學堂唸書了,你妹妹也嫁人了,就你的媳婦還不知道在哪呢?看見好姑娘就殷勤點,難不成就因爲你師父是光棍,你也準備做和尚不成?”
青梅看着應家老夫人神色淡淡的打量着王航沛,而應韻靈的神色就顯得有點羞澀了,心裡就明白這是在相親了。
她看了看邊上的王航沛,聽着自家孃的話,神色絲毫沒有不好意思,就笑着道:“都說有緣千里來相會,二哥的緣分說不準馬上就到了,對不對?”
王航沛看着她挑眉,嘴角一翹,露出絲笑意,顯得格外俊朗:“你這小丫頭,還操心起我的事情來!”
“那當然,二哥有事,我自然不能看着!”青梅桃花眼盈着笑意,握着應韻靈的手,很是親切的道:“應小姐您幫了我,按理說是應該我登門拜訪的,可是溫府的十幾株櫻桃成熟了,好不好吃另說,煞是好看倒是真的,老夫人和應小姐可以來賞玩一番!我後兒就在府裡等應小姐,如何?:”
應老夫人有點遲疑:“這不好吧?太麻煩了!”
溫君昊聽到自己媳婦的話,也過來抱拳道:“應老夫人您放心,現在溫府就我和青梅在,巴不得大家上門,也好陪陪青梅!這樣吧,後兒二哥你們都來,親自摘的櫻桃,想必更加美味!”
他巴不得把他打包送人,以後媳婦孩子都有了,就沒時間看自家青梅了。
應韻靈笑着福身:“多謝溫四爺和四夫人,我最喜歡吃櫻桃了,那韻靈可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王老夫人見青梅果然伶俐,心裡更是歡喜:“好,櫻桃可是好東西啊……”
幺幺她們也在太子離開後,才允許她們進來服侍。
外面的鞭炮聲更大,喜慶的鑼鼓嗩吶,歡聲笑語不斷,觸目所及都是大紅。
看着大紅袍子的溫堂鴻,意氣風發,滿臉喜色的用紅綢牽着鳳冠霞帔的新娘子進來拜堂。
人多,各種香味就更雜,青梅不想湊這個熱鬧,下意識的退遠一點。
溫君昊拉着她走出來透口氣,看着她低聲問:“你沒事吧?”
青梅見邊上沒人,低低的把事情說了一遍,自己都後怕的拍了拍胸口,嘆了口氣:“幸好有應小姐出來替我打圓場,要不我可真騎虎難下,只能繼續瞎編了!不過,大夫人身邊的婆子,看着就不該出現,實在太顯眼!”
溫君昊嘆了口氣,修長的大手摩挲着她的手心,鳳眼深邃的看着她,聲音纏綿的道:“青梅,我只要你好好的就好,我不想你受傷!別人的任何話,我都可以不聽,唯有你安危,纔是我最在意的,明白嗎?”
“我知道,我又不傻,就算是沒這珠子,只要有個刺客的話題,太子妃就不會在意我!”
青梅狡黠一笑:“再說,她們敢讓我出醜,我就敢大鬧,反正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溫君昊點了點她挺翹的鼻子,無奈的一笑:“你啊,真夠機靈的!不過你這樣處處爲我着想,我心裡很是歡喜。”
青梅看着他俊美清雋的臉,桃花眼嗔了他一眼,也無奈的嘆氣:“還不是因爲你拈花惹草,我用的着給你收拾這爛攤子嗎?”
眼神揶揄的看着他,整個人湊近他,低聲的問:“四爺,看着裡面的人成親了,心裡是不是有遺憾?新娘成婚了,可惜新郎不是你?要是想哭你就哭吧?我的肩膀借給你靠?”
195 焦溜丸子
溫君昊鳳眼一眯,眼神炙熱的盯着她桃花瓣一樣嬌嫩的脣,低低的道:“你再說試試看?看我敢不敢在這吻你,讓你知道我心裡想的是什麼!”
青梅不由乾笑了幾聲,她可不想在這個時候,去試試他到底敢不敢。
很是乖巧的低聲道:“夫君,我們進去瞧瞧吧?”
溫君昊因爲自己沒能給她一個隆重的婚禮,不想讓她去看別人的婚禮,免得她觸景傷情,拉住她的手緊了緊,很是內疚的道:“青梅,到現在爲止,我最遺憾的事,就是沒有把你風風光光的迎娶進門。”
青梅對這還真的不在意,看着他的桃花眼中光華流轉,說不出的惑人:“夫君,我真的不在意;這只是一個形式而已,真正的好是你把我放在你的心底!愛你的人生怕你給的不夠,不愛你的人就怕你要求太多!有夫如此,別無所求!”
“我的小媳婦真體貼!”
最美好的感情,就是彼此間的相知相伴,相依相惜吧?他覺得這一刻,好想讓這個女人融入自己的骨血,卻只能緊了緊她的手,沉斂幽深的眼眸緊攫着她,認真的承諾:“爲夫此生不負夫人,你要相信我會對你更好的。”
她桃花眼裡波光瀲灩,似嗔似怒:“你對我已經足夠好,只要某些時候,你少欺負我就好了。”
“比如是哪些時候呢?”男人的聲音就帶上了點曖昧,鳳眼最深的地方似乎捲起暗欲,聲音惑人:“夫人,其實我就怕你求着我欺負你!”
“你這個色狼,我不想和你說話了……”
外面說話走動的人多起來,溫君昊知道新人已經送入了洞房,大夥開始男女分席,就乾脆把青梅送到了王老夫人她們那一桌。
應韻靈和青梅坐在一起,看着他離開的背影,靠着她羨慕的開口:“四夫人,你家夫君對你真好。”
“應小姐要是不嫌棄,喊我青梅就好!”
“青梅,你喊我韻靈或者靈兒都行。”應韻靈和她說悄悄話:“以前我哥哥都說四爺是很矜持的人,又不好女色,那時四爺和胡小姐訂婚……”
說到這兒,才發現自己又把別人的老底揭穿了,不好意思的用帕子捂住嘴,杏眼帶着歉意:“青梅,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靈兒,我真的不介意!”青梅笑了笑,這又不是自己的婚禮,溫聲道:“要不是她退婚,現在哪有我的什麼事呢?”
“謝謝你!”應韻靈有點害羞的看着她:“我娘早就說過我,經常口無遮掩,我還經常忘記!不過你放心,要是你們說過不能往外說的,打死我也不會說的!”
“真沒事……”青梅見應老夫人看過來,趕緊換了話題:“這個牛肉看着不錯,我們嚐嚐?”
酒席很快就上來了,冷盤,熱菜,山珍海味,美味佳餚,應有盡有。
席間,夫人小姐們一起說說話,倒也是很熱鬧。
沒有人提起剛纔的事情,青梅也沒有去新房探望,免得出什麼事。
過了半個時辰左右,菜上的差不多了,也有女眷離席告辭了。
等到時間差不多了,王航沛和溫君昊他們也過來接人了,大家互相告辭纔回去。
回到溫府,各自沐浴更衣後,兩人乾脆到涼亭裡乘涼。
此時已經是戌時後(晚上八點左右),天上的月亮和星星撒下溫柔的光亮,和涼亭上的燈籠交相輝映,顯得格外溫馨。
青梅懶洋洋的靠在他的肩膀上,很是幽怨的嘆氣:“早知道我就不吃這麼飽了,那樣就可以和幺幺他們出去逛夜市,吃好吃的了!不過辛五也真是的,好不容易幺幺和辛九小兩口有空去逛逛,他跟去做什麼?”
“是啊,他就是個沒眼色的!”
溫君昊心裡想:要是他不去,那不就是打攪我們了嗎?
他修長的手,很自然的撫摸着她的髮絲,溫聲道:“我本來也想和你去的,可是沒想到你吃的這麼撐?”
“這美食怎麼能被辜負?”青梅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自我安慰:“好在前幾天我們也去過夜市,再說我我晚上吃的東西,應該比夜市上的好吃!”
溫君昊無奈的搖頭:“這次他們的酒席可是花了血本,聽說是每桌起碼八十兩銀子的酒席,這男女中共一百桌,外面還有二十桌八大碗的流水席……”
“真是夠大手筆的啊!”
青梅說完低聲問:“對了,袁夫人爲什麼這麼拆我的臺啊?要不是她突然說出那番話,我們也就不用和王家走的這麼近了啊?”
“沒事,王家爲人還不錯,又是五皇子的外家,而且義女什麼的太普遍了,沒什麼大的關係!”
溫君昊心裡很滿意自家媳婦的態度,低聲道:“這就是家有賢妻夫禍少,袁錦暉攤上了個這拆臺的夫人,可是倒了八輩子的黴了,就因爲李嫣然的事情,兩人已經鬧了很久,還是袁老夫人出來才擺平的!”
青梅搖了搖頭,老氣橫秋的道:“雖然這事是袁夫人不地道,可是要不是袁爺自己吃着碗裡的,看着盆裡的,還惦記着鍋裡的,人家夫人能樂意嗎?歸根究底就是男人的花心引起的!”
“哈哈,你這比喻好,說的太對了!”
青梅心裡一動,嘴角彎彎,好看的小米牙露了出來,顯得格外嬌俏可愛,忍着笑意擡頭看着他:“我這還有一句更經典的,就是男人的話要是能信,母豬都會上樹!”
“我就知道你這個小壞蛋,肯定是打什麼壞主意呢,沒想到你……”
他左手摟住她的腰,伸出手指勾起她的下顎,看着那桃花眼裡帶着笑意,寵溺的道:“青梅,只要你想看,我會讓人訓練出一隻會爬樹的豬的!”
“哈哈,這真不用了,我就是隨口說說!”
青梅只要自己想起一頭豬,在那學着猴子爬樹,還回身一笑,心裡覺得樂的不行,笑着伏在他的懷裡:“哈哈……我真的只是隨口說說,你可千萬不要當真啊!”
他無奈的搖頭,不明白這有什麼好笑的,只能輕輕的拍着她的背,溫聲道:“明兒要是那邊的人來請,我們就過去坐一下。”
這大家族,第二日是要族人之間一起吃一頓,也好認識新婦,就算溫家兩房之間已經分家,卻終歸還是族人,這就是青梅讓應韻靈隔一日再上門的原因。
青梅把腦袋枕在他的肩膀上,低低的應了聲:“好,等再過五六天,我們就能回家了嗎?”
“嗯,應該差不多吧?”
溫君昊覺得她的呼吸,噴灑在自己的脖子上,還有她身上剛剛沐浴後清香,讓他心猿意馬,蠢蠢欲動的厲害。
他好聽的聲音在青梅耳邊響起:“媳婦,今兒是良辰吉日,不如我們……”
青梅下意識的擡頭看着他清雋的容顏,心裡的小心肝亂跳:他這是也想要過洞房花燭夜了嗎?自己要不要拒絕呢?算了吧,反正兩人都只差最後一步了,自己還是不用拒絕了吧?那就……
他喉頭滾動了幾下,溫潤的脣伏在她的耳邊,誘惑的低語:“媳婦,我想親你,也想你的手……”
青梅只覺得自己的心裡拔涼拔涼的,難道自己和他在一起後,已經變得這麼邪惡了嗎?不,我是純潔的姑娘。
她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傲嬌的冷哼:“不行,雖然是晚上,可是這明晃晃的……”
他一聽到她這話,還以爲她嫌棄燈籠太亮,撿起前面盆子裡的櫻桃,揮手扔去,前後都四盞燈籠都滅了。
這院子裡,趙管事他們無事也不會來,三個燈泡都不在,涼風習習,花木的清香撲鼻,正是偷香竊玉的好時機。
不對,是夫妻恩愛的好時機。
她還沒反應過來,脣已經被男人採頡,柔軟的身子已經在男人的懷裡。
他的吻太過纏綿,讓他心蕩神怡,食髓知味的想要更多。
她的手下意識的搭上了他的肩膀,他肩膀處肌肉的輪廓很是結實有力,蘊含着隱藏的力量,與肩膀相連的鎖骨精瘦清晰,肩膀之下就是那胸肌的輪廓……
“你爲什麼脫了我的衣服?”溫君昊看着自己的袍子滑落,下意識的挑眉,矜持的低語:“我就知道你對我有圖謀不軌之心!”
青梅被男人抵在柱子上,和冰冷的柱子比起來,她還是喜歡男人身上的體溫和脈搏。
就着昏暗的月光和星光,看着那高挺的男人,身上的青袍掛在腰間,五官清雋矜貴,鳳眼幽深宛若能吸人神魂,性感的薄脣紅潤的誘人。
當然,還不能忽視他額頭上的汗珠,和他身上火熱的溫度。
好像做色女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她嚥了咽口水,低低的道:“大叔,我對你有圖謀不軌之心,那你敢讓我爲所欲爲嗎?”
“樂意之至!”他只覺得心裡被她說酥麻難耐,眼神似火的看着她被自己吻的格外紅潤的脣,忍不住低下頭去,繼續含住那嬌嫩的脣,柔軟又甜美的滋味讓自己捨不得離開。
說好了讓自己來,卻又被他搶先了,他的脣和手,似乎帶着令人心悸的魔力,讓青梅不捨的推開,渾身發軟的靠在他的懷裡。盡情享受着那脣齒纏綿,溫柔的撫摸……
“不要了,我熱……”
青梅嬌喘噓噓的抗議,他的身上真的渾身發燙,讓她都不忍心他這樣煎熬下去。
“哪兒熱,我給你解開衣裳好不好?”
他看着她那美麗的桃花眼,波光瀲灩,風情無限的看着自己;那嬌嬌軟軟的聲音,足以讓人心蕩神怡。
青梅咬着脣看着他,桃花眼裡有着掩飾不住的風情,誘惑的低語:“好啊,你解開,什麼都不要留!”
他的腦海裡瞬間浮現了那美麗的畫面,溫君昊無奈的嚥了咽口水,只能責怪自己眼睛不爭氣,看過她的美好,現在還留在自己的腦海裡,一清二楚……
“哎呦,大叔,你流鼻血了!”
青梅看着他的鼻子裡流出了紅色的鼻血,頓時哭笑不得:“趕緊回去,我給你用紙塞住就好!”
溫君昊在她的袖子裡找出帕子一抹,拉着她的手,清雋的臉上帶着點哀求:“媳婦,我就是上火了,被你給逼的,你自己幫幫我……”
“……”說的好像自己不願意似的,明明是他自己不樂意。
“乖,你還記得我上次是怎麼教你的嗎?”
月亮羞羞的躲進了雲層,星星一眨一眨的看熱鬧,涼風吹來,吹皺了一湖春水……
幺幺他們回來的時候,已經是亥時中,她看了看自己手裡捧着的十幾包熱乎乎的各種食物,看着還亮着燈的臥房,聲音不高不低的問:“夫人,您要吃點宵夜嗎?有十幾種呢?還都是熱的呢?”
“要!”
青梅趕緊應了一聲,看着牀上對自己笑的曖昧的男人,快速的穿衣衫,繫腰帶。
溫君昊好心情的看着她,低笑:“夫人今兒勞累了,多吃點啊!”
青梅嗔了他一眼:“你給我等着,等我吃飽了再來收拾你!”
溫君昊看着她纖細的身影離開房間,很是困惑的用手按了按自己的眉頭,不解的喃喃自語:“這好像是應該我說的臺詞啊?不過既然她自己這麼說了,我也沒意見……”
桑皮紙裡抱着很好好吃的,幺幺殷勤的一一打開,瞬間各種香味撲鼻。
她遞給青梅一雙筷子,殷勤的道:“夫人,您嚐嚐這焦溜丸子,還有這如意羹……”
青梅夾了一個焦溜丸子,可是手一抖,那焦溜丸子就掉到桌子底下去了。
她不信邪的又夾了一個,又掉了……
幺幺看着她微微顫抖的右手,瞬間擔憂無比:“夫人,您是不是生病了?我看你的手都在發抖呢?”
青梅老臉一紅,不是,是粉嫩嫩的俏臉一紅,很是憂傷的嘆了口氣:“不是,今兒的事太嚇人了,我到現在還沒恢復過來呢,你趕緊給我那個勺子過來,我要多吃點,安慰一下自己受傷的心靈。”
“是,奴婢這就去拿!”幺幺心疼的看了自家夫人一眼,初見太子妃,卻被人陷害了,到現在還沒回過神啊?
不過自家夫人好厲害呢,先前還很鎮定的和應小姐她們說話。
青梅看着幺幺快速的離開,用手撿了個焦溜丸子扔進自己的嘴裡,味道很不錯,肉的香味濃郁,還有點別的什麼……她恨恨的咬着,就像咬某人身上的肉。
溫君昊走出來倒茶,剛好聽到她哄丫鬟的話,見幺幺走了,悄無聲息地來到她的邊上,促狹的低語:“夫人,等下記得換隻手,要是累壞了那右手,我會心疼的!”
“咳咳咳……”青梅瞬間被嗆到,紅着臉看着他,羞惱不已,隨手撿起個焦溜丸子塞進他的嘴裡,桃花眼裡波光瀲灩:“不准你說話,你給我閉嘴!”
“是,是,我不說了,這味道真好,夫人你再賞我一個,好不好?”
第二天的早上,青梅睡的很香,早上的時候,是最涼爽的時候,睡覺最舒服了。
溫君昊穿着勁裝從外面進來,看着她褻衣鬆散,纖細的天鵝頸上和鎖骨處,還有紅印子沒有消去,很是曖昧。
“青梅,起來了!”
青梅聽到男人好聽的聲音喊自己,睡眼惺忪的睜開桃花眼,懶洋洋的問:“那邊有人過來嗎?要是沒有我不想起牀!”
“一早就有人來請過了,我們等下還是要去走個過場!”
“哦,”青梅看着他身上的勁裝,露出個笑容,甜甜的道:“夫君,我讓人準備了一套情侶衫,今兒我們一起穿好不好?”
溫君昊伸手拉她起來,寵溺一笑:“好,哪怕你讓我什麼都不穿,我也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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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薦搞笑文:《神賭醫妃》
作者:公子懶懶
她是冷靜睿智的職業軍醫,也是抽風、暴走、犯二的賭神,翻手彈指間贏掉你的棺材本。
自從遇到妖孽王爺夜橫君,便開啓了人生中最大的一次賭博……。
他是世人口中風流又美豔的王爺,可是你見過他腹黑冷傲還坑錢嗎?
誑她銀子,不高興,天天往青樓跑,使勁的糟蹋銀子。
不讓她看美男,洗澡時就不聲不響的坐在你對面嗑瓜子。
不讓她打牌,咳咳,這一條最嚴重,晚上黑燈瞎火的,啥事都有可能發生。
夜橫君虛脫的躺在牀上……思索着能退貨不?
196 這是搞事啊
溫君昊這個人最注重儀表,就連看着普通的直裰,那料子必定是最上乘的雲錦棉細料,再加上合身的裁剪,很是講究。
青梅握住他的手起牀,狐疑的睜大桃花眼:“你這話我怎麼就不信呢?”
“這有什麼,我現在是有媳婦的人了,要是別人問我怎麼不穿衣裳,我就說是我家媳婦喜歡撕我的衣裳……”
“我讓你胡言亂語!”青梅用力的撲進他的懷裡,踮起腳尖,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恨恨的磨牙。
男人根本不在意這點疼痛,反而愉悅的低笑:“寶貝,你再用力點,我喜歡你再用力點,特別是在這種時候。”
青梅感覺到他笑的愉悅,那胸膛都在震動,自己反而不好意思了,趕緊去梳洗。
等到兩人來到溫府大房的時候,任何人都下意識的多看了他們幾眼。
他們夫婦身上的衣服料子是上好的淡色冰藍絲綢,都繡着雅緻的紅色梅花,走動間似乎是梅花飛舞;雪白的滾邊和同色的腰帶,顯得很是別緻。
特別是兩人都穿一樣顏色的衣衫,更是引人注目。
要是別的男人穿這樣粉嫩的衣裳,肯定會顯得很輕浮,可是溫君昊這樣穿着,就連紅色的梅花都帶着飄逸出塵,和頭上的羊脂玉髮簪交相輝映,讓人驚若天人。
同樣衣裳青梅一個人穿,肯定沒這麼引人注目,她也借了他的幾分光彩,頭上的點翠金簪和幾朵珠花,讓她的流蘇髻更加美麗。
胡妙青看着彷彿是神仙眷侶的兩人,把自己這身大紅喜服的新娘子風頭都蓋下去了,很想問問他們:“你們是不是來搞事情的?”
她今兒穿的雖然不是昨兒的喜服,可是也是金絲繡着石榴,鴛鴦什麼的大紅絲綢喜服。
自己和溫堂鴻這大紅衣袍的新人站在一起,也算是珠聯璧合,佳偶天成,可是一看到溫君昊他們就顯得格外的庸俗。
溫君昊抱拳,青梅微微福身,對他們溫和的道:“恭喜新人百年好合,白頭偕老!”
“多謝,多謝,坐下喝茶!”溫堂鴻想到昨兒發生的事情,眼神泄露出了幾絲陰狠,可是很快露出笑容,上前招呼:“君昊,你可來了,族長他們都在內間的客廳說話,你也過去吧?”
胡妙青看着青梅的笑意沒有到眼底,聲音帶着說不出的諷刺:“青梅,聽說你昨兒在太子妃面前出盡風頭了啊?”
青梅似乎很靦腆一笑:“是嗎?我畢竟是小戶人家姑娘,都害怕自己昨兒有什麼失禮的地方呢?聽你這樣說,我就安心了。”
胡妙青氣結,見她故意裝出這不懂的樣子,來糊弄自己,矜持的笑了笑:“我們現在是一家人了,聽我一句勸,弟妹對禮儀要是有什麼不懂的地方,儘可來找我!”
青梅見她非要給自己按個不懂禮數的名聲,而邊上的幾個夫人,奶奶明顯是他們一夥的,在那明顯是等着看笑話。
她桃花眼中光華流轉,說不出的惑人,風情已經悄悄的刻畫到了她的眉梢眼角,笑看着溫君昊溫言軟語:“夫君,您覺得我要學什麼規矩呢?”
溫君昊很是雲淡風輕的道:“不用勞煩三堂嫂了,我覺得我夫人這樣挺好的!”
他這一聲“三堂嫂”讓胡妙青的身子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杏眼圓睜,憤怒的情緒一閃而過,微微一笑:“也是,你們反正不住在京城,確實無需懂太多禮儀!”
溫堂鴻眼神掃過他們的神色,笑着道:“夫人,這兩天你也辛苦了,反正人也來的差不多了,你也進去歇着吧?”
胡妙青想到,昨兒有懂的婆子,看着青梅的眉眼,和她走路的姿勢,看着都不像是圓房了的樣子,心裡再度懷疑,溫君昊是不是真的不行了?還是,他另有目的打算?
想到這,胡妙青心裡就舒暢了,嬌羞的看他一眼,嬌滴滴的道:“夫君,那我先過去了!四弟妹一起吧?”
青梅給了溫君昊一個放心的眼神,帶着幺幺進去了。
而這邊,溫堂鴻招呼幾個族人進去後,就看着要離開的溫君昊笑了笑:“君昊等等,我有事要和你說!”
看他疑惑的看着自己,示意他和自己來到窗戶邊說話:“你大哥在白鹿城爲官,你要不也謀個差事?還有太子對白鹿城的環境特別滿意,有些地方想問問你,你什麼時候有空,也好去東宮拜見一下啊?”
溫君昊知道,這其實是太子的投石問路,臉上是掩不住的喜色:“那好,我下午就去東宮拜見太子。”
溫堂鴻見他這神色,心裡也捉摸不定他的真實意思,不過這麼急去見太子,想來他也有投靠太子的意思。
門口又有幾個族人過來,溫君昊也笑着和他們打了招呼,順勢一起進去書房。
有管事快速的進來,對摸着下巴沉思的溫堂鴻行禮後,焦急的道:“三爺,二皇子身邊的餘先生求見!”
“誰?他是幹什麼的?”
管事的見他沒印象,趕緊低聲道:“是二皇子身邊的人,聽說謀算及其厲害!”
“哦,原來是他啊?”溫堂鴻這纔有了點記憶,皺眉道:“領他去外書房說話!”
對於胡家和溫家結親,二皇子是很不滿,可是現在京城處處是皇上的耳目,二皇子就算憋屈也不能做什麼,只好讓餘默過來。
餘默看着就像是個很文弱的教書先生,不過那不大的細長眼裡瞳孔宛若九天繁星,深不可探。
餘默坐在放着冰盆的書房裡打量四周,邊上的桌子上是幾個木頭禮盒,看見一身大紅直裰的溫堂鴻進來,趕緊起身笑着道:“恭喜三爺大婚之喜,瑜親王昨兒本來想來湊熱鬧的,可是又怕太子誤會,就讓屬下今兒來道喜!”
溫堂鴻見他看着就像是個很文弱的教書先生,不過那不大的細長眼裡瞳孔宛若九天繁星,深不可探。
他趕緊笑着抱拳:“餘先生替我謝謝王爺,過幾日我必定登門拜謝!”
餘默笑着點頭,起身道:“三爺今兒忙,餘某就不打攪了!”
“餘先生留下喝杯水酒再走吧?”溫堂鴻自然要挽留。
“不必,今兒三爺忙,在下就不打攪了!”餘默拱手告辭,又想起什麼一樣,笑着開口:“對了,王爺對溫大師的手藝讚歎不已,聽聞三爺收藏了溫大師的青銅劍和弩箭,不知可否讓王爺鑑賞幾日?”
溫堂鴻心裡也動,卻還是苦笑:“只要王爺看的上眼,我自然是不會推辭,可是這君昊也很喜歡溫大師的青銅劍和弩箭,前幾日就被他拿走了!”
又伸手指了指空的架子:“這東西被他拿走後,我這幾日忙,都沒記得放點別的撐撐場面!”
那兩個空架子,餘默進來就發現了,快速的皺了皺眉:“在下孤陋寡聞了,不知這君昊是哪位?”
溫堂鴻笑了笑:“難怪先生不知道,他身子不好,不在朝爲官,是我溫家二房的四爺,有名的溫探花!”
“哦,原來是溫探花?”餘默眼神一眯,很快就笑了:“那就算了,對了,這件事情還望三爺保密,畢竟皇上最不喜歡王爺玩物喪志!”
“是,先生放心,必定是隻有你知我知!”
溫堂鴻送走餘默後,自己也快速的去客廳陪客,他的心裡卻覺得不對勁:難不成那青銅劍和弩箭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秘密?
要是真的被二皇子看中了,那依着二皇子的性子,溫君昊這次回去的路上,肯定會有危險……
胡妙青雖然很想爲難青梅,可是這畢竟是自己的好日子,再有就是現在都是族人,族長的兒媳婦她們拉着青梅坐在一起,自己就算要怎麼樣,也沒機會啊!
不過,她只是個沖喜的新娘,永遠體會不到這新嫁娘的感覺,讓她看着自己被人簇擁着奉承,就是對她最好的打擊了吧?
青梅看着胡妙青矜持的神色,照樣當成沒看到,今兒早上就喝了碗燕窩粥,肚子早就餓了,填飽自己的肚子要緊。
吃了午飯後,大夥就說說笑笑的散了,下次要等新娘回門後,再挑吉日開祠堂,讓胡妙青和青梅進族譜。
青梅和溫君昊回到府裡,看着他身上帶了點酒氣,就吩咐幺幺:“你去給爺弄點解酒茶來,再端些新鮮的果子來!”
“是!”
溫君昊懶懶的躺在榻上,白皙的俊臉,因爲喝了酒,顯得有點緋紅,看着更是俊美的讓人想蹂躪。
他看着她勾脣一笑,揶揄的低笑:“你的口水流下來了!”
青梅瞪了他一眼:“你以爲我傻啊,不過你到底喝了多少酒啊?”
“真沒多少,就只有五六杯而已!”溫君昊說完和她商量:“等到過幾日,你的名字進了族譜,我們也要擺幾桌酒,到時飯菜直接從酒樓送過來,家裡就準備茶水,瓜果,糕點就好。”
青梅點了點頭,笑着道:“夏天瓜果多,當天讓趙管事叫人去採購回來就好,我估摸着最多也就十桌;天氣熱,酒菜過來就算有點涼也不要緊,冰窖裡的冰也足夠,提早請連大夫人她們過來,也好替我招呼一二。”
溫君昊見她說的明白,起身往淨房走去:“你說的挺好的,到時候你吩咐下去就好!”
內宅只能她管,這樣大家反而會敬重她,要不反而會顯得她不懂管家理事。
等到他沐浴出來的時候,青梅端着解酒湯給他喝,自己在那吃櫻桃,愜意的道:“夫君,明兒的酒菜,要不也從酒樓裡過來吧?”
溫君昊喝了解酒湯,就來到她的身邊坐下,點頭:“好,等一下讓辛五去酒樓說一聲就好!看不出你還會做媒啊?要是這件事情成了,估摸着王老夫人會好好的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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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把一個紅紅的櫻桃塞進他的嘴裡,桃花眼帶着亮光,擡高下巴,傲嬌的笑:“這是自然,也不枉王二爺幫我幾次,我給他尋個好姑娘!”
他眼神帶笑的問:“你就不怕那應韻靈不好?或者王航沛不喜歡她那樣的?”
“要是應韻靈人不好,那也是王老夫人自己看走眼,明顯是她看上了應家小姐,這才急着相看!”
她好奇的問:“應韻靈家是做什麼的?我怎麼覺得還是應老夫人更加的矜持點呢?”
“應小姐的爹是禁衛軍統領之女,她大哥是御前行走,二哥是翰林編修,你說應老夫人怎麼會不矜持呢?要不是應小姐的爹和兄長,對她的婚事都太挑三揀四,也不會便宜了王航沛這小子。”
青梅下意識的睜大了眼睛,驚呼:“天啊,這應韻靈實在命好啊?”
溫君昊修長的手點了點她的小嘴,挑眉問:“傻姑娘,你不知道應家的兇險,因着她爹是皇上的人,很多人家娶她不過是爲着籌碼啊!就連太子和二皇子他們都打她的主意,尋常人家敢娶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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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這才明白,應韻靈這麼好的身世,到現在還沒訂婚的原因。人家這是高不成低不就了啊?
很是感嘆的搖頭:“好在王航沛爲人還不錯,而且王家也老夫人看着挺好說話的!不過,王航沛先前不是有了訂婚的姑娘了嗎?”
“好像出了什麼事情吧?不過本來就是沒確定下來,正式定親!”溫君昊可不願意自家小媳婦心裡琢磨着別的男人,堅決抹黑他:“他想娶人家應小姐,身邊服侍的女人肯定會打發的,要不人家應小姐也不會答應。”
青梅愕然的看着他:“王航沛也有通房嗎?”
“有啊!”其實他也不知道有沒有,不過一定要說有。
青梅很是狐疑的看着他:“你爲什麼沒有?”
溫君昊微微挑眉,神色矜貴:“因爲她們都配不上我!”
“您說的太對了!”青梅抿嘴一笑,快速的在他臉上啃了一口。
溫君昊怎麼會讓她離開,一手環住她的柳腰,一手溫柔的撫摸她的眉眼,眼神炙熱的盯着她桃花瓣一樣嬌嫩的脣,魅惑一笑:“誰讓你挑撥我的?”
他的脣舌之間,還有淡淡的酒香味,讓她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她甜美的脣裡,還有淡淡的櫻桃味,讓他貪婪的想要更多……
老殼裝嫩新的年輕男女,兩情相悅,彼此之間的柔情蜜意,纏綿繾倦,美好的就如同是在蜜裡調油。
等下午的時候,辛九神色嚴肅的去書房,看着自家主子在書房把玩着青銅劍和弩箭,低聲道:“主子,我們府邊上多了些人,雖然是喬裝打扮成商販,可是看着都是高手!”
溫君昊看着他,鳳眼一凜:“別打草驚蛇,我們這沒東西讓人惦記,不怕人查探!”
“是!”
溫君昊修長的手指撫摸着青銅劍,似乎是自言自語:“這倒奇怪了,到底是誰對我們有興趣呢?對了,辛一他們離開的時候,沒有人注意吧?”
“是,他們帶着弩箭,裝扮成行商離開已經四天了!”
溫君昊爲防萬一,讓辛一他們帶着弩箭,先去暗部。
暗部經過前段時間的休整,現在倒是最安全的地方,那裡還有能工巧匠,要是能弄明白弩箭的秘密,就算新舊交替的時候,出現什麼亂子,自己也能護住一家的平安……
溫君昊看着鋒利的似乎無堅不摧的青銅劍,低聲道:“這外書房不必太過在意,但是我們的院子一定不能有差錯,明白了嗎?”
他就拿這青銅劍做餌,想趁機看看,釣上來的是龍還是大魚。
畢竟,上輩子二皇子邊上有一支弩箭隊,自己府邊出現的人,這會不會是有什麼聯繫?
溫君昊這次輕車簡騎的出來,一是爲了讓大家覺得溫府二房已經沒落,再是爲了顯得自己沒什麼暗手留着。
可是現在到底是什麼引得人側目呢?
“你去喊辛五過來……”
青梅不知道溫君昊和辛五他們在書房嘀咕什麼,她午睡起來後,就開始讓趙管事陪着去溫老夫人留下的有些什麼東西。
順便還要找以前留下的宴請單子,自己按着上面來就可以了。
這樣雖然沒有新意,可是也中規中矩,不會出什麼差錯。
溫君昊對青梅的意思,深表贊同:“你說的對,我們現在穩當就好!”
第二天早上,趙管事一大早,帶着四夫人開出的單子,就親自帶人採買回來了新鮮的糕點和水果。
“夫人,今兒的八樣糕點和十二樣水果,共計十八兩銀子!”
青梅看着八盤糕點和十幾樣精緻的水果,自己每樣都嚐了一點,這才點頭:“味道很不錯,都很新鮮,趙管事辛苦了!,過幾天準備十桌這樣的糕點水果!今兒你走了一圈,到時候採買的時候,就不用像今兒這樣一家家的去找了!”
趙管事這才明白她讓自己親自去買的意思,先前他還覺得每樣就買一斤,也要自己去,心裡有點不樂意呢?
現在看來這四夫人很是有算計,恭謹的道:“不敢當夫人的辛苦,這是老奴該做的!”、
青梅把一個荷包親自遞給他,溫聲道:“很好,辛苦管事了!這裡面是二百兩銀票,你先收着,少了來找我,多了就是我賞給你的!”
“是,多謝四夫人!”雖然果子的價格可能會有浮動,可是自己買的多,肯定只會便宜,自己也能得幾兩賞銀。
青梅很是溫和的道:“這些日子也辛苦你們了,中午酒樓會多送兩桌飯菜來,趙管事你替我和四爺,敬大家一杯!”
趙管事沒想到四夫人這麼大方,又給自己做臉,真心實意的道謝:“老奴多謝夫人賞賜!”
“不必多禮,趙管事是娘都放心留下的人,我有不懂的地方,自然要勞煩你!”
幺幺送走趙管事後,看着天上沒有太陽,反而陰沉沉的。陰雲密佈,很是擔憂的問:“夫人,要是下雨了,那就不能去摘櫻桃了!而且客人說不準也不會來了!”
“下雨好啊,這天很久沒下雨了,再不下雨都擔心莊稼的收成了!”青梅看着她笑了笑,逗她:“客人不來不是正好嗎?到時候我們自己吃,你儘管吃就是!”
幺幺很是發愁的看着這麼多的糕點,嘆了口氣:“奴婢就是撐死,今兒也吃不完啊?”
“幺幺,你想多了,今兒就是下冰雹,應小姐和王公子也會上門!畢竟他們的醉翁之意不在櫻桃!”
青梅說完,就看着溫君昊穿着一身玉色暗紋的直裰來到她面前,腰間繫了一條琉璃腰帶,腰帶的側面是一塊羊脂玉的蝙蝠玉佩,壓在他瘦腰窄臀之處,一派溫潤如玉的俊俏模樣!
她忍不住瞪了他一眼,桃花眼裡都是不滿:“四叔,你這是砸場子嗎?明知道是王航沛要和應韻靈相親,你打扮的這麼風騷,這是想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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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安爺開新文啦!長得美的都去看了喲!
《盛世妖寵之邪妃笑天闌》
她,是華夏第一兵王。鐵血殺伐,肆意瀟灑。一場事故,化爲一縷幽魂。
她,是萬瀾國鳳家六小姐。天生癡傻,丹田盡碎。
然,當她變成了她,從此,一襲紅衣綻放萬千風華!
他,是神秘的腹黑妖孽,一場意外,遇到了她。從此,毒入心髓,絕不放手!
他說:“天地爲證,日月爲媒。吾以萬里江山爲聘,許你生世;心血爲引,換你安好!你生,我守你永世無憂;你死,我滅天地、入黃泉,繁花碧落亦不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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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我從無野心,只想保自身周全!奈何敵欲殺我,我滅之!
她說:我只求家人安康,奈何國將破、家將亡,我披甲殺敵,戰之!
她說:吾生之願,與雲陌世世雙人。奈何天欲滅我,我便——封天!
197 等着看笑話
溫君昊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看着她義正言辭的道:“王航沛肯定會穿大紅的直裰,我要是穿的太簡單了,那不是對客人的不尊重嗎?”
好吧,他其實就相比王航沛帥,比他更溫潤如玉,免得自家媳婦看他一眼。
他就想讓自家媳婦的心裡眼裡,都只有自己而已。
青梅聽了也覺得他的話有道理,看了看自己身上淡紫色的軟煙羅,太過於家常,起身道:“我倒是忘了這茬,我也去換身衣服吧?”
“你這樣也挺好的,估摸着客人也要上門了……”
溫君昊可不想自己的小媳婦打扮的太好看,可是又不好阻止,心裡巴望着應韻靈或者王航沛快點上門。
好在幺幺快步進來,笑着福身:“爺,夫人,應小姐來了,現在剛剛下馬車!還帶來了兩隻活的野鹿呢?”
青梅看着溫君昊愜意的坐在圈椅上,屈指彈了彈袍子,明顯是避嫌不會迎出去,那自己也來不及換衣裳了,趕緊往外走:“那我去迎一迎!”
來到院門口,就看見幾個小廝把兩隻腳都捆住的野鹿擡進來,那野鹿受驚,睜着大眼睛哀鳴,偏偏不能動彈。
青梅一愣:“靈兒,你這是?”
“青梅,這是我們莊子上養的,我娘說你們過幾天要宴客,也正好添個野味!”應韻靈穿着一身粉色的煙雲蝴蝶裙,杏眼瑩亮清澈,笑意盈盈,蓮步輕移的走過來。
“替我謝謝伯母,伯母今兒怎麼沒來?”
青梅示意趙管事帶人把鹿安置好,自己上前拉着她的手,上下一打量,笑着道:“你今兒可真漂亮,真的好美啊!”
“我娘今兒剛好有點事!”應韻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裙子,羞澀一笑:“真的好看嗎?”
青梅笑着點頭:“真的好看,這繡工多精緻啊,花和蝴蝶都像是真的一樣,你一走動,就像是花朵滑落一樣,真是巧奪天工。”
應韻靈俏臉上泛上了淡淡的紅暈,難掩欣喜的看着她,不好意思的問:“還有別的客人嗎?”
青梅見她拐彎抹角的打聽王航沛來了沒有,笑着道:“肯定有,不過被四爺打發去買點東西了!我們先進去吧?”
她們來到客廳的時候,溫君昊已經不在,青梅拉着她坐下,笑着道:“我們先坐下,四爺估計去迎他了!來,先吃點果子!”
“好豐盛啊?”應韻靈看了看糕點水果,一眼就看中那白玉盤裡擺着鮮紅的櫻桃,撿了一個放進嘴裡,吐了核後,笑着道:“看着晶瑩剔透,吃着香甜,真是好味道,我們現在去摘好不好?”
“好啊!”
幺幺端着茶水進來,見她們要去摘櫻桃,趕緊去拿着竹籃子。
今兒天氣陰沉,還有風,哪怕現在過了己時(早上十點)外面還真不算太熱。
櫻桃樹離青梅他們住的院子不遠,兩人走在前面說着話,後面是幺幺和她帶來的貼身丫鬟在說話,一路上說說笑笑很是熱鬧。
走了幾分鐘,就看見了一顆顆粗壯的櫻桃樹上,結滿了紅色和黃色的果子,樹上還有很多彩帶飛舞(趕麻雀的),看着很是美麗。
跟來的婆子拿着梯子,剪子什麼的過來,應韻靈很高興的招呼:“彩蝶,你上去挑大的,不要太紅的摘。”
“是,”彩蝶清脆的應了一聲,拎着籃子,縱身一躍,就靈敏的上了樹杈間,開始小心的摘櫻桃。
青梅不由一愣,才笑着誇:“你這丫鬟真是好功夫,不過我看今兒早上的天色不大好,已經讓人摘了幾籃子。”
“謝謝你,可是自己摘得更好吃一點!”應韻靈看着她笑了笑,低聲道:“我嫂子有身孕了,又想吃櫻桃,又不要太甜的!”
青梅恍然大悟:“我說呢?你竟然讓她不要摘紅的,原來如此啊!真是恭喜恭喜!”
“是呢,才三個多月……”
過了一會兒,溫君昊和一身緋紅直裰的王航沛走來。
兩個男人都挺拔俊帥,儀態優雅矜貴,眼神帶着不容忽視的霸氣。
應韻靈和青梅只在底下摘櫻桃,順便說話,青梅看見他們過來,趕緊提醒:“王二爺,不對,應該是我二哥來了!”
應韻靈趕緊收回摘櫻桃的手,杏眼帶羞的看着他們過來。
都說情人眼裡出西施,應韻靈覺得王航沛這緋紅的直裰,越發顯得他丰神俊朗,英偉不凡。
夏日衣裳薄,腰間的同色腰帶,很好的勾勒出王航沛寬肩窄腰窄臀,長身玉立,胸膛上飽滿的肌肉,遠遠可見充滿陽光的味道。
王航沛一手放在後面,看着她們微微點頭,俊臉帶笑的招呼:“青梅,應小姐!”
青梅喊了聲“二哥,你來的正好,替我們摘櫻桃!”
說着,自己就走到溫君昊身邊和他說話,把地方空出來給他們說話。
王航沛看着應韻靈笑了笑:“應小姐,有需要幫忙的嗎?”
“那就勞煩王公子了!”應韻靈忍着羞澀對他嫣然巧笑,兩頰笑渦霞光盪漾,真是姑娘家最美的模樣。
“不敢有辭!”王航沛笑着上前,開始挑大的摘,看到樹枝上有好的,身形一晃就能摘下,順便放在應韻靈拎着的籃子裡。
溫君昊拉着青梅順勢走遠一點,看着那邊的情形,很是不屑的低語:“誰說王航沛是和尚帶大的,看看這見縫插針的獻殷勤,賣弄身手,我看着倒是像耍把戲的!”
“你胡說些什麼呢?”青梅伸手擰了他的胳膊一下,桃花眼波光瀲灩的嗔了他一眼:“說的這麼酸溜溜的做什麼呢?要是別人聽見還以爲你心裡對人家應小姐有什麼想法呢?要不至於這麼酸溜溜的嗎?”
溫君昊一聽這話,鳳眼含情的看着她,寵溺的低語:“我這輩子就喜歡你!”
“這是必須的,要不我咬死你!”
“隨時歡迎你啃我的肉,哪兒都行?”
男人的語氣低低的,卻帶着蠱惑,青梅對他咧了咧自己的小米牙,見他鳳眼深邃的看着自己,無奈的嘆氣:“你就不能正經點?”
“好的,夫人,我可以吃個櫻桃嗎?”
“不可以……”青梅說完,感覺到自己的臉上好像感受到了雨滴,伸出小手,低聲道:“哎呀,不好,下雨了!”
溫君昊幸災樂禍的看着那邊的王航沛,很是感嘆:“真是老天有眼啊,這小子就別想順利的抱的美人歸!”
現在只是細細的雨滴,青梅也不在意,反而是低聲反駁:“你這話就不對,你不要忘記了,你和王家是在同一條船上的!你應該巴不得王航沛早點抱得美人歸,到時候不說應家是五皇子的助力,更是皇上的一種認同吧?”
溫君昊警覺的看了看四周,除了昏暗的天色,就是大樹,和不遠處的人,這櫻桃樹並不茂盛,附近根本不能藏人。
這才低聲問:“何以見得這是皇上的一種認同?”
“你真當我是傻子啊?”青梅給了他一個白眼:“你不是說應大人是禁衛軍的統領嗎?那他對皇上的意思很明白纔是!我相信他再疼愛女兒,也不會違了皇上的意思吧?再說,應大人會把女兒許給王家,這起碼是他看中了五皇子吧?”
溫君昊嘆了口氣,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神色嚴肅的低語:“現在五皇子就變成了靶子,我們還是早點離開京城爲好!”
青梅愕然的看着他,慶幸的笑:“這就好,我還擔心你要留下來幫忙呢?”
“傻瓜,這點事,五皇子要是應付不來,那麼我可以趁早另投明主了……”
此時,天上突然之間雷聲滾滾,青梅也怕淋雨,走過去招呼:“二哥,靈兒,天要下雨了,我們先回去吧?”
“好的!”應韻靈顯然很滿意今兒能和王航沛獨處這麼久,而且老天作美,天氣不算太熱,沒有讓她香汗淋漓。
大家回到院子,各自梳洗過後,回到大廳的時候,已經可以吃午飯了。
酒樓裡送來了上等的席面,男人們還喝了幾杯酒,四個人坐在那說着閒話,很是愜意。
外面,大雨也終於按耐不住,在雷聲轟鳴裡,豆大的雨珠就落了下來。
王航沛看着大雨,似乎陷入了沉思:“今年的天色好像雨水很少啊!好在今兒下雨了,要不,百姓可不好啊!”
“嗯,聽說有幾處已經乾旱,這雨下久一點,就不會有人背井離鄉,引起動亂!”
溫君昊說完,給他滿上酒,聲音帶着點嚴肅:“就怕有人趁機做什麼,危言聳聽,引起混亂!”
兩人還交換了眼色,各自舉杯喝酒。
應韻靈看着他們的樣子笑了笑,對自己身邊的青梅低聲道:“你們還會在京城留一段日子吧?哪天要是有空的話,不如去我家坐坐?”
說完,杏眼帶着點期待的看着王航沛,聲音甜美的道:“王二哥要是有空,也一起去坐坐?我大哥說很久沒看見你了呢?”
“好,”王航沛欣然答應,看着她笑了笑:“那就等後天吧,我們一起去應府打攪!”
京城的人雖然多如牛毛,可是每個人的圈子不同,就像王家和應家,就算平時沒什麼交集,可是彼此間都認識。
畢竟在別人家賀壽,或者有什麼喜宴,喪事裡,這些差不多的人家,都會碰面。
一來二去,就算因着各自的陣營,彼此之間不是特別親近,可是這性子,大都知道的差不離。
應韻靈聽到他的話,臉上的笑容更加嬌豔,嘴角的笑意,是怎麼也揮之不去。
王航沛看着邊上笑的沒心沒肺的青梅,又看着不算扭捏的應韻靈,心裡覺得就算沒五皇子的叮囑,這應韻靈也算是合自己的心意。
溫君昊笑着招呼:“二哥,應小姐,今兒是下雨天留客天,我們慢慢的喝酒吃菜!”
這頓飯吃了一個多時辰,可以說是賓主盡歡。
在大雨中送着他們各自上了馬車,青梅回到房間,才鬆了口氣:“都說想一天不安生,就請客吃飯,這話果然不假,現在總算安生了!”
溫君昊斜靠在榻上,看着她啞然失笑:“你這歪理還很有意思呢!”
“我就不會說沒意思的話,我們後兒去了應府,那要是開祠堂怎麼辦?你那邊有定下來的日子嗎?”
溫君昊搖了搖頭:“別急,沒這麼快!族長說有了消息就會讓人來通知我!你先歇歇,我去下書房。”
“哦!”
青梅覺得自己雖然不笨,可是面對這些變幻莫測的朝廷風雲,還是無能爲力。
自己想知道這事怎麼處理,就必須要知道人際關係,可是京城的人際關係實在錯中複雜,自己就算想知道清楚,這也很難。
這就是爲什麼嫁娶之間,看中門當戶對的另一個意思。
畢竟他(她)自小在一樣的環境里長大,就算是耳濡目染,這十幾年下來,也能瞭解的七七八八了。
青梅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還是決定先上牀睡個好覺先。
接下來的日子,溫君昊帶着青梅去了應府,也去了王航沛的家裡,自然還有別的要走動的地方。
而族長也讓人送來了消息,開祠堂,上族譜的日子就在七月初三。
青梅聽到消息後,很是感嘆:“就爲了這族譜,幾乎折騰了一個月,現在可好了,後天忙完,我們就可以回家了!”
“是啊!後天可真是個要緊的日子呢。”
溫君昊心裡卻也很不解,爲什麼自家府外邊的人還沒有動靜,難不成是自己多心了嗎?
還是他們也在等那天?或者是想知道自己有沒有暗中和別人來往?
時間很快就到了七月初三,天上的雨水似乎沒有歇過,連七月的天氣都變得像是秋天。
青梅也去了莊嚴又陰森森的祠堂,裡面的特別高大,按着提示對各位先人三叩九拜,才由族長在厚厚的族譜上,找到溫君昊的名字,在那後面添上了許青梅的名字。
等到出了祠堂,溫君昊他們這些男人繼續進去祭拜。
外面就站着青梅和胡妙青,這種地方,女人平時不能進來,更不用說丫鬟和小廝了。
現在男人們進去,外面的門口就站了兩個女人。
胡妙青看着一身蜜合色裙子的青梅,怎麼看都處處比不上自己,想到今兒她要出的醜,心情很好的摸了摸自己容光煥發的俏臉,低聲道:“對了,你們夫妻之間還好嗎?”
青梅看着屋檐下的雨水笑了笑:“勞三堂嫂惦記,我和夫君挺好的!”
“那就好,你爲什麼不和他圓房呢?”她的眼神帶着不解,看着她,好意的低語:“這男人都喜新厭舊,你這樣的話,我真擔心你,到時候他領着別的女人進門怎麼辦?沒有嫡子,先有庶子怎麼辦?”
青梅對她笑了笑:“這就不勞三堂嫂操心了,反正你已經嫁人了,對不對?”
就算是他要納妾,那個女人也不會是嫁人的你!
胡妙青自然明白她的意思,自己沒臉的碰了個冷釘子,也就看着自己染紅的長長的指甲,不再說話。
等到族長領着大夥出來,青梅就跟在溫君昊的身邊離開祠堂。
來到遊廊的盡頭,那裡等着拿着雨傘和蓑衣的丫鬟小廝。
溫君昊很是誠懇的抱拳:“諸位叔伯,諸位兄長,平時都勞煩諸位了,今兒在我府裡備下薄酒,各位叔伯和兄長共飲一杯薄酒。”
“好,下雨天大家方正都閒着,”族長率先答應,看着自己後面的人笑了笑:“大夥有空的都去坐坐吧?”
“族長說的是,下雨天一起說說話也好,虧得這幾天的雨,今年的祭田也算是保住了!”
“是啊,不過,凡事都是過猶不及,再不停雨,可就糟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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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園藥香之妙手俏醫》
作者:璐小蠻 文文正在pk,喜歡的親們,動動手指點擊追文、收藏!多謝!種田輕文,雙潔一對一,歡迎寶寶們跳坑。她很忙!忙着賺錢。
他也很忙!忙着追妻。
洞房花燭夜!某男:娘子,把針放下,這不是洞房該乾的事!
“那誰,把你的臭爪子從我媳婦兒手上拿開!”
“你嚇走了我的病人,自領家法吧。”
“娘子,我錯了,你歇着,針我自己扎。”
198 巧婦難爲無米之炊
胡妙青走在溫堂鴻邊上,看着邊上的人陸續上了馬車後,她才低聲問:“夫君,今兒的事情不會有什麼變化吧?”
溫堂鴻不動聲色的握着她柔軟嫩滑的手,扶着她上了自家的馬車,捏了捏她的手心,低低的聲音裡有着說不出的愉悅:“這次你放心,肯定能成,你就看着大家都在溫府喝西北風吧?”
“這就好,有了這件事,溫府二房就沒有臉再回來了!”
胡妙青美麗的臉上就浮現了掩飾不住的笑容,低下頭去斂去眼裡的怨恨:溫君昊,我就讓大家看看,你到底娶了什麼樣的媳婦?可有能力管家理事?
她嘴角帶着諷刺:“到時候,這麼多人在那裡等着吃午飯,可是卻只能喝西北風!想來,大家的心情都會很不好吧?”
溫堂鴻笑着反駁:“不是,是隻能吃點心茶果,想來,到時候的場面會很熱鬧。”
今兒天氣不好,陰雨綿綿,來祠堂的人就少了很多,只有四十幾個族人。
不過,溫君昊想着青梅請了連大夫人她們二十來個夫人,還是讓辛五在酒樓裡訂了十桌上等的酒席,預防有人突然到來,到時候坐不下就難堪了。
青梅這邊也讓趙管事按照十桌的準備糕點水果,多的還可以每個人帶點回去,當成回禮也不錯,好歹也算是自家的一點心意。
回到溫府的時候,連大奶奶她們二十來個夫人,太太已經過來,她們還帶着自己的丫鬟來幫忙,這些男人一進客廳,就有丫鬟端茶遞水。
大客廳裡,大家坐在一起喝着茶,吃着糕點說着話,聽着外面的雨聲,倒也是很愜意悠閒。
男主外,女主內,溫君昊要在大廳招呼大家,別的就要青梅做主了。
青梅第一次自己當家做主的請客,就怕弄的不豐盛,想着上次應韻靈拿來的野鹿,昨兒就和溫君昊一商量,乾脆讓人今兒就宰了,準備弄點野味。
一隻烤,一隻燉,有着兩百多斤,到時候吃不完,還可以讓大家帶點回去嚐個鮮。
料理野鹿的能手,還是特意從應府裡請來的。
溫府的十幾個下人,一時間也忙個不停,不過好在趙管事安排得當,一切井井有條。
溫大夫人因着上次的事情,還在禁足,自然不會過來。
溫二夫人倒是也被請了過來,一起坐在那和胡妙青聊天。
眼看時辰就要到吃午飯的時候了,青梅就等着酒樓給送菜了。
辛五的臉上向來都是笑眯眯的,現在卻急衝衝的沉着臉色進來,示意青梅來到邊上,緊張的道:“夫人,不好了,酒樓裡運過來的菜餚,在前面不遠處翻了!現在屬下已經讓他們回去在做一份,可是時間最快要一個時辰後了啊!”
“是有人出手了嗎?”青梅下意識的握緊拳頭,咬着脣道:“巧婦難爲無米之炊,現在不管這些,只能把糕點的做法交給他們,把時間糊弄過去!辛五,你趕緊去鋪子裡買五十斤雞蛋,五十斤麪粉,還有白糖,香油過來。”
“是!”辛五不敢耽擱,任何一個酒樓,都不能一下子做出這麼多菜餚,只能按夫人說的辦。
青梅看着幺幺嚴肅的道:“你也做過蛋糕,現在趕緊去廚房,帶着六個婆子,抓緊把蛋糕做出來,記住,劃蛋清和放白糖的步驟不能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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幺幺用力的點頭:“夫人您放心,奴婢這個記得最牢了!”
青梅看着她走後,纔對邊上神色焦急的趙管事開口:“趙管事,野鹿現在烤的差不多了吧?”
“是!”趙管事摸了摸額頭上的汗珠,焦急的道:“可是夫人,這請客的酒席,就上這個不好吧?這事是誰和溫府過不去呢?”
“那日我在庫房還看到幾罈好酒,你去讓人搬來,要是野鹿好了,直接挪到大廳,讓廚子現場切!”
青梅快速的吩咐完,又加了一句:“對了,你帶着剩下的人把煮好的鹿肉先端上來,快去!”
“是!”趙管事覺得現在也只能死馬當成活馬醫了,有吃的總比讓大家餓着肚子走好啊?
青梅快速的去大廳,正好看見辛九出來,趕緊到:“你讓四爺出來一下!”
“是,”辛九應了一聲,又繼續道:“爺讓夫人可以準備上菜了!”
“上什麼菜,菜都被我一口吃了!”青梅翻了個白眼:“快讓四爺出來!”
辛九覺得自家夫人太喜歡開玩笑了,還是快步的進去,躬身對和族長,溫子誠他們說話的溫君昊道:“爺,夫人問您,中午準備哪種酒好?”
溫君昊一愣:今兒要用的酒,不是早先就說好從酒樓裡拿來的嗎?
他心裡雖然這樣想,臉上還是不動聲色,笑着起身:“我先失陪啊!”
溫堂鴻看着他離開,臉上的笑意更深了,拿着一片西瓜吃了起來,覺得自己現在多吃點,免得等下餓着了。
胡妙青雖然坐在女眷那,和人在說話,可是時刻注意着這邊的情況,見到溫堂鴻露出笑容在吃西瓜,自己也捻起一顆櫻桃放進紅潤的嘴裡:真的好期待,到時候大家餓着肚子回去的情形呢?這請客的主人拿不出飯菜,可是難得一遇啊?
青梅一見溫君昊出來,就心急的拉着他來到抱廈,低聲道:“快點,快點,這下子可死定了!”
溫君昊很配合的隨着她來到抱廈,揶揄道:“你要多快啊?這麼熱情?這就是傳說中的一刻不見如同三秋?”
“哎呦,沒空和你油腔滑調,酒樓裡送菜的幾輛馬車被人弄翻了,這下再定的酒菜肯定還要一個時辰,可是大家現在都餓了,我就想着能不能把燉的鹿肉上了?再把烤的鹿肉弄到大廳,還有那幾罈子好酒也先拿出來湊合,你說行不行?”
溫君昊心裡明白這是有人出手了,這樣的話,難道外面的人是大房的人?就是想自己丟臉而已?
他很快的點頭,伸手握住她的肩膀,很溫和的道:“好,媳婦你別急,沒事的,野鹿招待就很好了!”
青梅不甘心的咬了咬脣,桃花眼裡閃着亮光,看着他聲音堅定的開口:“我讓人在做蛋糕,廚房裡的蛋糕做出來,一人一塊,等大家嚐嚐!到時候我還把這個方子交給族裡,給族裡添一份收益,你覺得行嗎?”
“行啊,這可是好法子,這樣就可以拖到酒席來了!”
溫君昊修長的大手摸了摸她粉嫩的臉頰,覺得她美麗的桃花眼裡的光彩,在這一刻格外的耀眼,他快速的俯身,用力的親了她額頭,清雋的臉上笑意綻放:“媳婦,我們一起走,和大家說一聲!你儘管放心,有我在後面給你撐腰呢!”
“好!”青梅對他燦爛一笑,因爲他的話,自己心裡陰霾一下子散去,心情莫名的好了起來。
夫妻間遇到事情,不是彼此責怪和埋怨,而是互相鼓勵,互相扶持,一起解決,這樣的感覺真好。
溫君昊帶着青梅來到大廳,站在中間一拱手,神色認真的道:“諸位叔伯,諸位兄長,諸位嬸子和嫂子,我們都是族人,你們都是一心爲族裡早想的人,今兒我們夫婦有一事和大家相商。”
胡妙青見他們進來,臉上的笑意就沒有斷過,現在聽到溫君昊的話,趕緊用帕子捂住自己的嘴,生怕自己笑出聲來。
這事一出,任憑再是族裡的人,任憑許青梅以後做的再好,今兒的事情也會伴隨着她一輩子,這是她一輩子抹不去的污點。
溫堂鴻擡着下巴,傲氣凌人的看着他們夫婦,準備牢牢記住這個讓自己開心的畫面。
溫家二房,從此就會在大家的心裡,留下一個不靠譜的印象。
溫子誠很和藹的看着他,就想是一個最慈祥的伯父,溫和的開口:“只要是對族裡好的事情,君昊你儘管說就是!”
他雖然覺得自己的小兒子有點過分,可是對於他讓自己差點得罪太子,心裡還是耿耿於懷。
“對啊,儘管說,大家不怕出銀子,出力氣!”別的族叔和族伯也紛紛附和。
溫君昊笑了笑:“都說種地的是靠天吃飯,今年的天氣實在反常,恐怕族田的收入也會有所減少!我夫人許氏最擅長的就是點心,她覺的自己現在也算是溫家的人了,就想着給族裡準備個點心鋪子,到時候也是一份收入!”
族長摸了摸自己半花白的山羊鬍子,含笑的眼神變得嚴肅起來,微眯着雙眼看着那笑容甜美的許氏,淡淡的精光在開闔不經意流露,神色認真的問:“四夫人真是爲頗有溫老夫人之風采,不只是什麼點心?”
青梅心裡有點慶幸,王航沛也怕他京城的鋪子開出來,因爲點心新奇,而太過引人注目,一時之間沒有在京城開。
畢竟京城的話,還是酒樓飯館更合適打聽消息。
不過,青梅已經和李嫣然說好,今年在京城開幾家鋪子,收益和她五五分,即是爲了補貼她私房,也是趁機和她有了這聯繫。
青梅微微一笑:“族長,是蛋糕,香甜鬆軟,老少皆宜,而且方法簡單,材料不貴!我想着,大家先嚐嘗,要是覺得可以,就算我對族裡盡一份綿薄之力!”
有位四十出頭的族人率先開口:“好啊,那就多謝四夫人了,我們嚐嚐,都說南方的點心格外精緻可口啊!”
族長也笑着點頭:“對,對,反正不管怎麼樣,我們今兒是有口福了!”
青梅笑了笑:“是,現在都是午時了,大家肚子都餓了,蛋糕又太香甜,大家肯定會說好吃!所以我就想着先請各位叔伯,夫人,太太吃點野烤鹿肉,試試野味和我的蛋糕比起來,哪個更香。”
溫堂鴻心裡覺得青梅是垂死掙扎,笑着開口:“四弟妹,我爹他們年紀都不小了,這烤鹿肉,怕是不好克化吧?還是先吃午飯吧?”
溫子誠雖然不滿意兒子說自己老了,咬不動鹿肉,可是還是嘆了口氣:“是啊,都說歲月不饒人,到底是不比以前了啊!”
“沒是,大伯您雖然牙口不好,但是也可以吃點煮的鹿肉!”青梅對他笑了笑,又看着大家道:“可是在座的叔伯大都老當益壯,一起嚐個鮮!”
胡妙青見她當成沒聽到溫堂鴻說上酒席的話,起身笑着道:“四弟妹,你看……”
青梅心裡覺得今兒的事情,應該是大房的人弄出來的,自然不會讓她繼續說下去,聲音清脆的到:“都是自家人在一起,今兒我就斗膽了,不循規蹈矩的吃什麼酒席,先上鹿肉和酒,再上甜點,最後上酒席。”
趙管事指揮着丫鬟們上碗筷和一盤盤的野鹿肉,在是熱氣騰騰的烤鹿肉的架子被挪到客廳中間。
客廳裡,瞬間香味四溢,那烤的金黃的野鹿,被刀工精湛的廚子,一片片的快速放到盤子裡,端到大夥的桌子上。
煮的鹿肉很嫩,酒很香醇,一時之間大家都動筷子,開始品嚐美味。
溫君昊見大家都動手,這才鬆了口氣,自己也端起酒杯開始敬酒:“諸位,都說野鹿性溫和,調血補虛,補脾益氣,這是應統領府上特意送來的,我們一起嚐嚐!”
“好,很不錯,肉煮的很嫩!”
“嚐嚐這烤鹿肉,很香……”
“來,來,喝點酒,這可是好酒啊!”
“來來,這裡再來一盤烤鹿肉……”
胡妙青看着大家都叫好,自己也夾起一筷子烤的鹿肉吃了,覺得滿口生香,肉的香味鮮香嫩滑,只能看了看溫堂鴻。
溫堂鴻只是端着酒杯慢慢的喝酒,溫君昊拿着應統領來壓自己,要是自己說不好吃,那就是嫌棄應統領家的鹿肉和廚藝。
再說,這鹿肉的味道確實好。
溫子誠放下筷子後,對兒子使了個眼色,讓他不要多做糾纏。
青梅也被連大夫人拉去,坐在她邊上吃烤鹿肉。
這野鹿雖然不少,可是自家很少會弄,因爲太過麻煩,而且自家不可能因爲這烤鹿,特意請個廚子。
大都是在酒樓裡吃,或者打包回來嚐個鮮。
應家的廚子,卻是專門會做各種野味的,這味道很是美味,自然讓大家都吃的歡喜。
這一磨蹭,就過了半個時辰,幺幺領着丫鬟們都端上了蛋糕。
這時候,大家的肚子裡都已經吃飽了,畢竟肉比較填肚子。
可是這還冒着熱氣的蛋糕的香氣特別好聞,族長心裡一直惦記這個事呢,先拿起一塊小蛋糕來嚐了。
一入口,就覺得甜甜的,軟軟的,香軟可口,入口即化,滋味妙不可言。
於是,他又捻起一塊放進嘴裡品嚐。
每桌八個人,桌上只有兩盤糕點,而且每一盤只有五塊不大的蛋糕,大家也趕緊拿起來嚐嚐。
“好,這東西味道不錯!”
“是不錯……”
胡妙青嚐了後臉色更難看了,卻還是要裝出一臉的笑意,笑着點頭:“對啊,味道是很不錯!”
青梅看了她一眼,就看着族長開口:“族長,這裡就用了麪粉,雞蛋,白糖,還可以放牛奶或者別的,但是現在桌上這些,不會超過一百文銅錢。”
“這個的確不多!”族長喝了口茶,率先開口:“這味道是很不錯!君昊啊,要是你們願意把這方子給族裡,族裡可以把其中的兩股給四夫人!另外的用來族學裡!”
青梅笑着拒絕:“多謝族長爲我着想,這就算是我的族裡的一點心意,不必給我分股!而且過段時間,我和我表姐準備在京城開幾家糕點鋪子!”
溫堂鴻驚訝的看着他們:“什麼?你們要在這開鋪子?你們不回白鹿城了嗎?”
溫君昊對他挑眉一笑:“多謝堂兄關心,我身子不好,我們還是要回去的,那邊的環境更適合我養身子,這邊的生意讓管事的過來就可以了!”
“君昊啊,你娶了個好媳婦啊……”
胡妙青聽着大家交口稱讚,手裡揪着自己的帕子,覺得自己快聽不下去了,就這一點小恩小惠,就讓大家這麼讚不絕口,族裡至於這麼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嗎?
可是她不知道,就是因爲大家都見過世面,而且今兒坐在這裡的都是族裡的管事,通些民生,自然知道這裡面的利潤不會小。
而且,還有溫老夫人的面子在,畢竟,先前的族田可是溫老夫人出了一大筆銀子的。
族長很愉悅的點頭:“這件事是我們族裡受惠了,既然如此,到時候細說,免得彼此之間開的太近,反而影響了客人。”
胡妙青起身,淡淡的道:“四弟妹,廚房裡有什麼湯羹嗎?要不給大家弄點解解膩,畢竟爹他們喝了酒,還是吃口飯好!”
溫堂鴻也笑着附和:“是啊,古話不是說狗肉上不得席面嗎?雖然野鹿很美味,可是酒後還是吃口飯好!”
辛五急衝衝的進來,躬身道:“爺,夫人,可以上菜了嗎?”
青梅鬆了口氣,笑着道:“我們這邊的事情說完了,趕緊上席面吧?”
溫君昊鳳眼深邃,目光淡淡的掠過溫堂鴻他們,笑着打趣:“三堂兄,今兒你可要多吃點啊!”
溫堂鴻僵硬的點了點頭,覺得自己還是小看他們了。
“君昊,看到你娶媳婦我就安心了,我先前就怕是我耽誤了你啊!”溫堂鴻鬆了口氣,神色之間帶着愧疚:“都說姻緣天定,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以後你們好好的!要不我和妙青總是覺得對不住你!”
“你看你這孩子,虧得在座的都是自家人!你是一喝酒就說對不起君昊,可是那時候君昊和妙青已經解除婚約了,以後不準再提!”
溫子誠訓斥完兒子後,神色欣慰的看着溫君昊開口:“你和你媳婦都是好的,你媳婦雖然出生不顯,可是聰明伶俐顧大局!你爹在天之靈,看到你娶了這麼個好媳婦,一定會很欣慰的!”
薑是老的辣,他這樣一說,大家都想起了溫君昊被退婚,這纔有青梅的出現。
比起胡家的家世,青梅確實是拿不出手。
溫君昊君俊美的臉上帶着笑意,看着大家認真的道:“都說千里姻緣一線牽,我和青梅最該感謝的就是三堂兄纔是,要不我怎麼可能會遇到青梅呢?”
族長笑着圓場:“這成婚就像是鞋子,合不合腳只有自己知道,對不對?”
“這話說的對,溫老夫人眼神好,她看中的媳婦差不了!”
“是啊,這君昊和他媳婦站在一起多般配啊?”
看着青梅臉上的笑容,胡妙青的臉色都青了,面對陸續送上來的菜餚,只想掀桌子好不好?
199 危機初現
今兒在座的,大都是不惑之年的男女,經歷的事情多了,自然都笑着圓場,不讓大房和二房之間再起衝突。
人稱笑面虎的三叔站起來,仗着自己輩分高,笑着打哈哈:“都說姻緣天註定,你們都找到了合適的人,這就是最好的喜事!來,來,別辜負這美酒佳餚!”
“對,對……”
大家開始推杯換盞,觥籌交錯,這一頓,從午時初吃到了未時末,走的時候,還有廚房加班加點做出來的蛋糕帶上,大家可算是盡興而歸。
胡妙青表示自己真的只想給她一個難堪,誰知道卻讓她大放異彩,讓她被大家誇獎;結果,還是自己心裡更堵得慌。
青梅和留在最後的族長說了些事,又點明瞭李嫣然的身份,還有自己的打算,讓他明兒送兩個人來學,這才送他離開。
看着空下來的大廳,溫君昊笑着握住青梅的手,眉眼惑人之極:“青梅,你真是太能幹了,今兒的事做的好。”
“我還想着到時候開糕點鋪子!”青梅無奈的搖頭:“要不是他們太咄咄逼人,我也不會這樣出手!”
溫君昊心情很好:“哈哈,我們出了這口氣就好,倒不在意這點銀子。”
看着趙管事帶人來收拾大廳,青梅拉着他離開,回到自己的院子。
外面的雨小了點,可是雷聲還在轟隆隆的響個不停。
青梅覺得雨中漫步更好,溫君昊卻不願意,體貼的給她撐着油紙傘,溫潤一笑:“女孩子的身體不能受寒,要不先前就白調養了!”
這個時候外面沒人,青梅和他走的很近,看着爲自己撐傘的清雋男人,燦爛一笑:“我唱歌給你聽好不好?”
“好啊!”他鳳眼含情的看着她:“我怎麼以前沒有聽你唱過呢?”
“因爲我今兒心情好,天氣好,身邊的男人也很帥!”青梅只是覺得下雨天,慢慢的走在這青石路上,撐着油紙傘,很有這意境而已。
她伸手奪過他手裡的油紙傘,慢慢的往後退,桃花眼中光華流轉,說不出的惑人,纏綿的看着他,開口哼唱自己最喜歡的一首歌:“素胚勾勒出青花筆鋒濃轉淡,瓶身描繪的牡丹一如你初妝……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
她秋香色的衣袖裡恰好露出芊芊玉指,十指尖尖撐着傘,一手做出各種優美的姿勢,嗓音不同於以往的嬌柔清越,反而帶着點特意壓低的沉澱,落在了他的心上。
讓他的腦海裡,隨着歌聲浮現出那美麗卻哀婉的場景……
她窈窕婀娜的身姿曼妙,纖細的腰肢,圓潤的肩膀,在這細雨綿綿的小道邊,美好的就像一幅畫。
“媳婦,你唱的雖然很好聽,可是我卻不喜歡聽你唱這歌!”他快速的上前,不顧在外面就把她擁進懷中,聞着那獨屬於她的幽香,才覺得自己的心裡真真正正地踏實下來。
“哎呀,你幹嘛呢?”青梅在他的懷裡低笑:“夫君,你是不是覺得我就要變成仙女飛走了?”
“你就是個小妖精!被我逮住了,你就哪兒也去不了!”
“我喜歡做妖精!”青梅桃花眼帶着說不出的嫵媚,伸手圈住他的脖子,踮起腳尖,輕輕的含住他的下巴咬了咬,還調皮的伸出舌頭添了添,低低的又帶着勾人的誘惑:“四叔,你知道妖精最喜歡做什麼嗎?”
她的這動作,讓溫君昊倒吸一口涼氣,全身上下陣陣酥麻,彷彿被一根羽毛撓在了心上,一把抱起她就往房間裡面走,低低的道:“你個小妖精,今兒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哎呦,夫君饒命,我不敢了還不行嗎?你這大白天的……”
青梅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男人用吻封住了脣,再也說不出話來……
外面雷聲滾滾,裡面溫四爺大戰小妖精……
錯了,只喝湯,沒吃肉……誰讓溫君昊臨陣脫逃呢?
溫君昊表示,又湯喝就成,等着年底自己就能吃大餐了。
青梅梳洗乾淨出來,看着他也沐浴更衣了,桌上還放着水果和茶水,嘆了口氣:“今兒個可真累啊,我要早點睡。”
溫君昊放下手裡的茶盞,勾脣一笑:“晚飯已經在花廳擺好了,我們吃了就早點睡,今兒大家都辛苦了,我讓辛五他們在那邊備了三桌。”
“還是夫君您想的周到。”
今兒青梅是精神高度集中,現在鬆懈下來,是真的累到了,吃了晚飯就去睡覺。
溫君昊看着她睡的正想,自己閉着眼睛沉吟,其實他很困惑,今兒這麼好的機會,書房裡的弩箭和青銅劍沒動,那是不是表示是自己想錯了?難不成真的只是溫堂鴻爲了爲難自己,這才讓人看着?
大房的爲難,溫君昊根本沒有放在心裡,其實大房這樣挺好的,間接的讓大家知道,溫家二房是被迫離開京城的。
而青梅和族裡的人打好關係,自己的二哥或者三哥,以後任滿回來住,和族人之間也不至於生疏。
他想來想去,一時之間也不能確定,到底是誰在關注着自己的行蹤?
二皇子府,書房裡一身黑袍的秦成瑜渾身散發着戾氣,看着自己面前幾個黑衣人,憤怒的無比:“又失敗了?”
“主子,五王爺身邊高手很多,屬下們又不敢大肆行動,所以……”
秦成瑜閉了閉眼睛,才神色稍緩:“算了,我也不指望老五會死,只要他以爲出手的是太子就好!”
“主子放心,留在現場的就是太子府的腰牌……”
秦成瑜用力的握着自己的拳頭,語氣裡帶着點可惜:“要是能弄出一批弩箭在我手裡,這就不是問題了!溫家那邊怎麼樣?”
另一個黑衣人趕緊上前,低聲道:“主子,東西確定在書房,隨時可以動手!”
“不急,”秦成瑜嘆了口氣:“再等等,他們出京再動手,萬一他們一嚷嚷,引人注目就不好了!現在動手,萬一太子懷疑了倒不好,還不如到時候……一勞永逸!”
“是!”
青梅他們回去前,自然要把族裡送來學蛋糕的人教好,還有這邊的事情弄清楚,五皇子府也還要去一趟,以後鋪子弄起來,李嫣然手裡也可以有活錢。
李嫣然讓人打聽過行情,無疑不想沾青梅太多的便宜,低聲道:“青梅,這邊開鋪子,你出人手和手藝,我準備兩個店面好不好?”
雖然秦成淵對她很好,可是他自己現在銀子也緊,給她的也不多,她盤算了一下,一萬五千兩左右,也能買下兩間鋪子。
青梅笑了笑:“我到時候準備弄四個鋪子,我們就在南街這邊,東街那邊是王航沛要開,北邊是溫家族裡要弄,這樣的話我們各出一半銀子。”
李嫣然驚訝的看着她:“青梅,一下子投資這麼多?你的膽子也太大了吧?”
“真的不多,我在白鹿城那麼點地方,都開了六家呢?”青梅看着她推心置腹的道:“你也不要覺得你沾了我多大的便宜,這京城大,不宜居,這開鋪子,可是要藉着王爺的名頭的!”
李嫣然知道,就憑着溫家,還不需要自家王爺的名頭,而且現在王爺還要拉攏溫君昊爲他效力。
不過青梅願意幫自己一把,自己就先受着,等以後萬一有機會就還;自家王爺要是沒那個命,就只能打水漂了。
李嫣然對她笑了笑:“我知道你對我的好意,你放心,我明白。”
“是呢,我還是希望你好好的,手裡有點閒錢,以後也好給孩子準備……”
“難爲你想的遠,青梅,我真的很慶幸能認識你,你就是我的親人,我的妹妹……”
“我本來就當你是我姐姐!”青梅握住她的手,笑的很是愉悅:“我等着姐姐有一日護着妹妹!”
“借你吉言!”
“姐姐,我讓四爺寫信,讓那邊的掌櫃過來,到時候他會來聯繫您的,要是您不方便出面,那就讓您邊上的嬤嬤出面。”
“好,我記住了!”
青梅心裡覺得,溫君昊讓自己進京,其中一個目的,就是爲了和李嫣然搞好關係。
說真的,哪怕李嫣然以後真的有大造化,青梅也不會羨慕她;一個女人,在這深宅大院百般算計,萬般謀劃,卻只是爲了一個男人的寵愛,真的很辛苦。
就算她以後會成功,可是這一路留下的淚水,委屈,或者還有不能說的遺憾,都是不能彌補的。
人生在世一輩子,一年不過是三百六十五日,百年也不過是三萬多個日子,何苦爭鬥不休,浪費了美好時光。
青梅處理好自己的事情,溫君昊這邊的就慢了,畢竟出門要格外小心。
等到一切事了,啓程回去,已經是七月的十四。
趙管事他們都送到溫府門前,就看見族長他們都過來送行。
族長速度很快的開了兩家蛋糕鋪子,每日的收益不錯,他帶着五六十個族人來送行,很是鄭重的抱拳:“多謝青梅你的方子,以後要是用的上我的地方儘管說!君昊,好好的待你的媳婦,要不我可是不依的!”
溫君昊笑着抱拳道:“有族長給我媳婦撐腰,我怎麼敢造次!”
溫家大房只有二夫人來送行,和他們說了幾句,就退到一邊。
“趁着現在太陽不大,你們這就起程吧?一路平安!”
別的來送行的人,也七嘴八舌的道謝和道別,最後還送了一個包裹給他們,這次告辭。
來的時候是兩輛馬車,回去的時候還是兩輛馬車,似乎什麼都沒變。
於此同時,溫府大房,胡妙青走在院子裡,無心看着邊上的好景色,擡頭看着天上的太陽並不猛烈,神色憂鬱的閉着眼睛:溫君昊,你不該來的啊?不管怎麼樣,我還是不希望你死的。
她想到溫堂鴻告訴她,太子似乎想對他出手,心裡很是焦慮,可是溫堂鴻也不知道,會是誰出手。
她籌措半響,還是讓人準備了一個包裹,讓人悄悄的送去。
她的心裡暗自嘀咕:“老天保佑,要是要死的話,那就讓青梅是吧?千萬不要讓溫君昊出事。
應韻靈和王航沛也來送行,青梅卻覺得她是藉着給自己送行的機會,和王航沛見面纔是真的。
“青梅,你可不要忘記我啊?要是回京一定要來看我,我會給你寫信的!”
應韻靈一雙杏眼瑩亮清澈,依依不捨的看着她:“你們一路順風!”
青梅笑着點頭,促狹的對她眨了眨眼:“靈兒,你早點成親,到時候就可以和夫婿到處走走,對不對?”
“你怎麼打趣我啊?你太壞了!”應韻靈很是嬌羞,下意識的看了邊上和溫君昊說話的王航沛。
見他恰好也看着自己,不由嫣然巧笑,兩頰笑渦霞光盪漾,很是嬌羞動人。
王航沛和溫君昊之間,這幾天的聯繫倒是挺多的,要說的話也早就說完了,看了看青梅,神色嚴肅的叮囑:“此去務必小心,一定要小心青梅的安全,這邊的人會暗中保護你們,看看太子……?”
“好,替我謝謝王爺!”溫君昊神色嚴肅的看着他:“你們也小心!”
王航沛看着她們還膩在一起說話,笑着道:“青梅,你們該走了!韻靈,我送你回府吧?”
“二哥,你可一定要把靈兒送到家啊?路上又好吃的,也買點給靈兒嚐嚐啊!”青梅看着王航沛瞪自己,笑了笑:“二哥,等我家的掌櫃來了,我讓他來找您啊?到時候就勞煩二哥了!”
“知道了,你放心就是!”王航沛心裡很不理解,青梅爲什麼不和自己合夥,反而對李嫣然那麼好;不過,她只是開四家鋪子,還是把大頭留給自己……
馬車開始走動起來,很快就離開溫府。
“等等,”有個陌生的小廝快速的跑向他們的馬車,氣喘噓噓的把手裡的包裹給他們:“三夫人讓奴才送來的東西。”
辛五疑惑的接過來,問他:“小哥,恕我失禮,請問是哪府上的三夫人?”
見他問起這個,小廝轉身就跑:“你們看了東西就明白!”
辛五看着那人很快的拐進邊上的街道,很是小心的看着自己的東西,解開一看卻是一塊料子。
拿着料子抖了抖,裡面掉出一封信……
馬車離開了城門,青梅覺得自己收到胡妙青的包袱就太奇怪了,桃花眼帶着狐疑的看着自己邊上的男人,故作兇惡的問:“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老實交代,這是什麼意思?”
溫君昊拿着信看了好幾遍,才遞給她,低聲道:“看着筆記,就知道是左手寫的,而且裡面說“小心太子”暗衛,那可能是胡妙青聽到什麼消息了!”
“沒想到這胡妙青對你挺好的!”
青梅看了看信,才遞給他,覺得自己的心裡有點七上八下,低聲問:“你說的暗處盯梢的人,就是太子的人嗎?”
溫君昊把信紙撕得粉碎,低低的應了一聲:“看來是八九不離十了!”又看着她溫潤一笑:“你別怕,我們已經有了安排,可以趁機一網打盡……”
青梅聽他說完後,乖巧的靠在他的肩膀上,低聲嘆了口氣:“胡小姐爲難我,就想讓我出醜,讓我難堪,是不是覺得我配不上你!”
胡妙青這人吧,雖然逮着空就給自己找麻煩,想讓自己在太子妃和夫人們面前丟臉,想讓自己在族人面前難堪,落個不能管家理事的名聲。
可是沒想到,在這個時候會提醒溫君昊。
溫君昊神色淡然的搖頭:“人都是會變得,或許現在的她,還有幾分憐憫之心吧?”
他說完,伸手摟住她的柳腰,低聲道:“青梅,我沒想到這趟京城之行這麼危險,萬一有事,你一定要跟住我!”
200 一環扣一環
爲防萬一,溫君昊已經做好最壞的打算。
城門外,還有五皇子派來的三十二位侍衛,還有自己二十位暗衛,就算有危險,自己帶着她也能逃離。
離開城門後,青梅看着自己馬車後多了七輛馬車,拉着他的手臂開心的問:“四爺,裡面的都是人嗎?”
“對啊,要是沒錯,有五十二個人!”
溫君昊說完,伸手拿來弩箭,仔細的擺弄給她看:“青梅,我教你用這個!你看,這樣瞄準這裡,張弦裝箭,縱弦發射,還有這樣……”
這弩箭並不笨重,很是精巧,青梅聽着他的話,按照他說的仔細的試了幾回,也就會了。看着他笑了笑:“其實我更喜歡袖箭,那就可以給我防身用了對吧?”
“好啊,袖箭只是能近距離的偷襲,等我們回去後,我就讓人給你準備……”
七月的的天,除了大中午,已經並不是特別炎熱,而且馬車在疾行間也會有風吹進車廂,這個時候趕路,似乎並不是怎麼難熬。
一路平安無事,在兩天後的下午,天色又變得陰沉沉的,看着好像要下雨。
辛九騎馬帶着人上前查探,看着必經之路的一片無邊無際的樹林,趕緊回來商量:“爺,前面的樹林到了,我們是等等,還是過去?”
溫君昊走出馬車,看了看前面一片綠油油的松樹林,樹梢的葉子被風吹的搖擺不定;天上的雷聲沉悶的響起,就像是戰鼓聲聲,散發着壓抑的氣息,似乎陷入十面埋伏般。
溫君昊皺着眉,神色肅然的道:“讓大家準備,上次我們來的時候,這路用了一刻多時辰,前面就有碼頭和客棧,過了這樹林就可以歇息,也不用怕下雨。”
“是,”辛九轉過身,快速的傳令下去:“兄弟們,都小心點,過了這樹林就可以打尖了!”
有馬車越過他們的馬車打頭陣,幺幺也進來了青梅的馬車,坐在了車廂的車窗邊,警惕着外面的情形。
辛五收斂了臉上的笑意,沉着臉趕着馬車,辛九的手上已經拿着出鞘的劍,劍鋒上的寒光讓青梅下意識的提起心,惴惴不安的看着外面。
溫君昊坐在青梅的另一邊,從馬車的塌下,摸出了青銅劍放在邊上,看着青梅鳳眼含笑:“青梅別怕,估摸着他們要動手的話,就應該在這裡!”
“好,有你在,我就不怕!”
馬車之間小心的保持距離往前走,過了一會兒,好像到了樹林中間,果然遇到了埋伏,有人大喊:“殺!”
隨着這蕭殺的利喝聲,突然出現了拌馬繩,好幾匹馬都被拌倒,發出了悽慘的哀鳴和嘶喊……
“啊!”青梅感覺到車廂一斜,下意識的低呼了一聲,就發現自己已經被溫君昊抱着離開車廂。
外面樹上,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人,快速的對從車廂裡出來的人射箭,箭如飛雨,護衛們有的發出悶哼和慘叫聲。
溫君昊把青銅劍武的密不透風,順勢大喝道:“都進樹林!”
說完,自己抱着青梅一晃,就沒入樹林中。
有他帶頭,護衛們用刀劍護着自己,也四散開快速的飛向邊上的樹林。
殺手的注意力大都在溫君昊身上,十幾個青衣人,手持利劍,迅速的對溫君昊出手。
“青梅別怕,閉上眼睛!”
溫君昊一手抱着青梅的腰,一手舞動着青銅劍,和他們纏鬥在一起。
真是長劍如虹,劍氣捲起了漫天的枯葉,劍氣翻騰,樹林中充滿了殺氣。
“殺!”殺手的嘶喊聲透着決然,快速的從四面八方攻向溫君昊手裡的青梅。
“找死!”溫君昊的聲音是說不出的冷冽,抱着青梅騰空而起,身子在空中旋身,揮舞着手裡的青銅劍,刀劍相擊,留下一片絢爛的光幕,如同點點繁星在星空中……
殺手們前繼後赴,可是他們的後面,卻是辛五他們快速的過來,持劍和他們纏鬥在一起。
慘烈的廝殺,過了好一會兒才停止……
青梅沒有聽話的閉上眼睛,看見了這殺戮,只覺得臉色鐵青,渾身打顫,可是她緊緊的咬住自己的脣,免得邊上的男人分心。
溫君昊看着地上也有自己人倒在那,沉聲道:“你們把兄弟好生安葬,入土爲安!”
辛五和辛九,還有幺幺都隨着溫君昊一起離開,去馬車那邊。
馬車那似乎很平靜,空無一人,有幾匹馬倒地,後面的卻是好好的!
溫君昊卻感受到了殺意,旋身就想離開,大喝道:“快走,有埋伏!”
這次的箭距離更近,更快,更狠的射向他們……這樣,就算是溫君昊也不能保證,自己和青梅能完好無缺的離開。
“保護好夫人!”溫君昊把青梅推在辛五身邊,自己心隨劍動,快速的回身而去。
青梅就看見他劍光閃爍,人影飄渺,青銅劍密不透風的把射來的箭擊落,很快的來到馬車前。
一劍揮出,劍氣襲人,馬車被劍氣劈開,裡面的八個人慘叫着死去……
而在不遠處的樹叢裡,竄出了四道身影,彼此之間配合的天衣無縫,舉刀就下殺手,殺氣翻滾。
溫君昊眼神充滿駭人的殺意,劍如游龍,人如驚鴻騰空而起,快如閃電,直撲其中一人而去,凌厲一揮,就逼得那人悶哼一聲,快速的後退。
行家一出手,就知道有沒有!
可是另外三道刀光,隨之而至,似乎帶着雷霆萬鈞之勢,把他籠罩在刀光劍影裡,殺意沸騰。
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
青梅看的眼花繚亂,心裡擔憂無比,覺得溫君昊勢單力薄,而樹林裡的十幾個自己人也出來了,她就下意識的求救:“辛五,辛九,你們去幫幫他好不好!”
“是!”辛九想要帶人上前幫忙,辛五卻一把攔住,神色嚴肅的開口:“夫人,現在爺已經是人劍合一的狀態,我們去反而是添亂!”
“哦,那你們別去打攪他!”
青梅雖然不懂武藝,可是還是很能聽他們的話,不會不懂裝懂的非要他們動手。
這邊,溫君昊自認自己也算武藝有成,可是現在在四個人的攻擊下,一時之間也無能爲力。
他仗着自己身形敏捷,左右挪移間,快速的避開他們的攻擊。
雖然危機四伏,可是他心裡不慌,摸清他們的攻勢後,眉頭一皺,身形一動,青銅劍對準其中一個人的胸口而去。
那人身形一動,飄着後退,順勢舉刀劈向他,刀劍相擊,留下清脆的聲音。
動手的那一刻,另外三人也快速的開始攻擊偷襲……
溫君昊一道劍光逼退和自己動手的人,一個旋身,人已騰空而起,快如閃電,直撲他們而去。
刀劍相加,他的劍氣凌空飛舞,卻又彷彿進入人劍合一翩若驚鴻,婉若游龍的意境,揮手間氣韻貫通,毫無拖泥帶水,攻守之間滴水不漏,一派大家風範。
刀劍低沉的碰撞,不知敵我的悶哼,整個樹林都被這種慘烈氣息所籠罩所洇滅……
從開始偷襲,到一切平靜下來,也不過是一盞茶時間左右。
青梅覺得這個時候的他,陌生的就像是一個殺神,可是卻還是那樣的讓自己心動,這是她一次看到他這狠辣的出手,卻絲毫沒覺得他不應該這樣狠。
人爲刀俎我爲魚肉,要是死的不是他們,那自己可就活不了。
辛五見沒事了,快速的上前扶住溫君昊,警惕的看着四周,很是擔憂的低語:“主子,我們趕緊離開這裡,您不應該動手的,這下您的身子……”
溫君昊嚥下在喉頭翻滾的鮮血,卻還是‘噗’的噴出一口鮮血,才把大半的力氣靠在辛五身上,低聲道:“先找地方歇下。”
青梅也看見他吐血,卻沒有驚惶的大喊大叫,只是讓辛九找到好的馬車,讓辛五趕緊扶着他上去。
辛五讓幾個人留下來收攏剩下的人手,自己幾人快速的護着馬車離開這樹林。
溫君昊半靠在榻上,感覺到她渾身發抖的用帕子給自己擦臉,鳳眼半眯的看着她,嘴角扯出一個淡淡的笑容,低低的開口:“是不是嚇着你了?我身上有血腥氣,你離我遠點,免得……”
“君昊,我沒嚇到,我就是怕你受傷!”青梅桃花眼帶着亮光的看着他,真心的道:“我覺得你的武藝真是太棒了!就是溫君昊的劍一出,大秦誰與爭鋒?你就是蓋世英雄,大秦的第一高手,真的是帥呆了!”
因爲擔憂他,青梅覺得自己先前的害怕和噁心都去了很多,她畢竟是第一次見到這場面,害怕是難免的。
而且她也知道,今兒要不是他出手,辛五他們必定不能活命。
聽着她的一連串恭維,溫君昊這才放下心,打趣道:“是嗎?那比起你上次說的東方不敗怎麼樣?”
青梅看着他慘白卻不失清雋的臉,對他一笑:“肯定和東方不敗一樣美呆了!”
又看着他關心的問:“你要不要躺下好好的歇歇?”
“不用,我躺着不舒服!”溫君昊閉上眼睛,低低的道:“很快就到住的地方,到時候我歇歇就好了。”
馬車平穩的離開,除了辛五,辛九和幺幺,還有另外八個護衛。
剩下的人還在樹林裡和五皇子的侍衛一起,想要把刺客都殺了,順便查查有沒有什麼留下的蛛絲馬跡。
誰也沒料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主要是溫君昊自己也沒想到,自己無意之中拿到這青銅劍和弩箭,竟然引起這麼大的動亂。
馬車來到客棧前的時候,已經是下午的申時末(五點),天上的雷聲越來越急,大家看到客棧都鬆了口氣。
“夫人,到地方了!”幺幺先扶着青梅下來,辛九扶着溫君昊下來。
辛五率先下馬車,進去下意識的一打量,或許是因爲天氣的原因,不大的客棧坐了二十幾個男女,在那吃飯打尖,看着很是熱鬧。
他走到櫃檯,看着櫃檯後撥算盤的人,拿出一錠五兩的銀子,開口道:“掌櫃的,我們要三間相連的上房,再準備個通鋪!另外給我們準備五桌的酒菜……”
“好嘞,客官是先吃飯嗎?”
掌櫃的對他笑了笑:“今兒天氣不好,客人不多,房間和飯菜足夠。”
辛五看着他笑了笑:“你這邊人肯定不會很多,畢竟地方太偏了。”似乎無意的看了他一眼,就開口道:“我們先去樓上歇歇,給我們準備一桌上好的酒菜!”
“好嘞,小二,帶客官他們去二樓!”
辛五他們來到房間後,示意兩個人守在門口,就對溫君昊低聲道:“爺,這個客棧不對,我們等人來了就趕緊離開。”
辛九很疑惑的問:“這麼了嗎?”
“掌櫃的換人了不奇怪,可是他說今兒天氣不好,人不多就奇怪了,這地方的人從來都是不多的!”辛五臉上早就沒有了笑意,神色嚴肅的低語:“而且坐在那吃飯的人,渾身筆挺,就像是……”
青梅沒想到辛五的眼神這麼毒,不管他說的對不對,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還是離開爲妙。
不過現在溫君昊受了傷,要是不休息的話?
青梅低聲問:“夫君,你能趕路嗎?前面還要多久才能到別的客棧?”
溫君昊劍眉未皺,低聲道:“沒事,我不要緊,等一下人來了就離開!”
他心裡一寒,卻忍着不露聲色,這要是真的衝自己來的,那一環扣一環,後面的人心思好深啊?
他的心裡在盤算,自己帶着青梅離開的可能性……如果說他先前那一戰,是爲了辛五他們不折損在那,現在他最想的就是青梅的安全。
他心裡覺得就算樹林裡有人沒了,可是怎麼着也還能回來三十左右的人,那麼……
很快就有幾個小二端着飯菜進來,笑着道:“客官,你們的飯菜來了!”
辛五讓他們放在桌子上,笑着道:“放那就好,你們下去吧?有事我們會叫你們的!”
“是!”幾個小二離開的時候,下面還有客人吃了晚飯上來,想遇間,一對眼,那漢子就不依的道:“這是我們要的房間,你們怎麼給別人了啊!”
小二趕緊道歉:“哎呦,客官對不住,是我弄錯了,我們這邊還有,您住這邊好不好?”
“我不管,你是不是看不起我……”那客人似乎喝多了酒,很是不依不饒,拉着小二的手臂就開始廝打:“你是不是覺得老子好欺負,你這嫌貧愛富的混帳,狗眼看人低,我今兒非要住在那……”
下面的人很順理成章的上來勸:“這位兄臺消消氣,何苦來呢……”
辛五聽着他們說話,看了看外面,神色嚴肅的道:“主子,他們要動手了,我們離開吧?”
溫君昊聽着外面的聲音,眉頭緊皺的道:“好,從窗戶離開!我記得這後面不遠處就是碼頭,到時候上船!”
有兩個護衛,先推開窗戶,小心翼翼的四處看了一下,發現下面沒人,就一躍而下……
在他們剛剛落到地面的時候,四面八方的飛箭很快就射到他們的身上,兩人發出一聲悶哼就沒了性命。
而下面已經傳來大喝聲:“給我殺!”
“都衝出去!”幾乎同時,溫君昊一把抱住青梅,一手拿着青銅劍,快速的從窗口越出。
四面八方的飛箭很快就密集如雨的射到他們的身上,想要他們的性命。
溫君昊把青銅劍揮舞的密不透風,身形敏捷又快速凌空飛躍而出……
他知道,箭的射擊範圍並不遠,自己只要離開這邊,就能護着青梅逃離……
青梅在溫君昊的懷裡,看着他的肩膀上已經被箭射中,雖然他哼也不哼,可是心裡閃過了絕望……
201 絕處逢生
青梅知道,如果不是因爲自己,他肯定能更從容離開,可是她並沒有讓他放下自己,那是對他的侮辱,他不是那種人。
那麼,就算是死,自己也陪他在一起。
或許只能求來世,兩人可以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長大。
箭雨後,當然還有以逸待勞的追兵。
“殺!一個也不能留!”殺手的嘶喊聲透着決然戾氣和殺意,快速的攻向溫君昊和辛五他們。
“大家散開走!”溫君昊眼神充滿駭人的殺意,大聲的道:“回京告訴太子,是二皇子想奪寶物!”
他這話一出,追殺的人楞了楞,溫君昊的手下,卻大聲的應‘是’快速的離開。
既然想要一個不留,那麼失散逃命反而能增加機會。
其中有一個人怒喝:“一個也不能放走,殺!”
高手對決,差之毫釐謬以千里。
溫君昊抓住這個好時機,劍如游龍,人如驚鴻騰空而起,凌厲一揮,就逼得身邊的幾人快速的後退。
就是這個機會,他用盡力氣,把青銅劍當成飛劍,快速的對準領頭人射去,自己也抱着青梅消失在大家的面前。
那個人看見青銅劍對自己射來,下意識的想要避開,可是那劍卻迅速的出現在他的身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又快又恨的刺進了他的胸膛,讓他避無可避。
那人睜大了眼睛,用手握住只留劍柄在外面的青銅劍,不敢置信的道:“溫君昊竟然有這麼好的武功……”
另一個人毫不猶豫的抽出他胸前的青銅劍,不顧那人的死活,那血隨着劍抽出,噴射而出,那人也快速的倒下,睜着眼睛死不瞑目。
拿着劍的人厲喝道:“都給我追,他們肯定是去坐船逃離!讓我們的大船也追過去,他們要是坐船,那才真是自尋死路!”
溫君昊帶着青梅幾個瞬移後,就覺得自己堅持不住,落在地上,靠着樹幹,喘着氣看着青梅身上沒受傷,才低低的道:“你沒事吧?前面就有船,我們過去吧?”
“我沒事,我扶你過去!”青梅聽到他關心的話語,鼻子一酸,眼淚都差點落下來。
他的肩膀上還有兩支箭,可是青梅不會處理,現在也沒時間處理。
這種時候,青梅的心裡其實應該是很害怕,很無助,可是一想到溫君昊受傷了,看着他慘白的可怕的臉,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力氣,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就往他說的方向走。
辛五很快出現在溫君昊的面前,看着他的臉色一變,趕緊上前抱住他,看着青梅道:“爺,得罪了,前面有船!夫人,您還跑的動嗎?”
後面似乎傳來了聲音,青梅不敢耽擱下去,趕緊道:“能的,快走,不能耽擱了!”
其實,青梅覺得大家都知道,那船不見得安全,可是這總比落在他們手裡強。
天上的雷聲轟鳴,從細雨變成了瓢泊大雨。
青梅氣喘噓噓的看着自己面前的兩艘烏篷船,看着辛五腳尖一點,就抱着溫君昊上船,隨後又說聲“夫人得罪了”就抱着青梅也上船了。
青梅看他砍斷繩子,拿着船槳就開劃,扶着臉色難看的溫君昊,卻還是低聲問:“辛五,幺幺他們都沒來呢?”
辛五劃船槳的手頓了一下,卻還是澀澀的道:“還有一艘船,爺和夫人的安危更重要。”
青梅咬了咬脣,卻不再說話,這個時候,能不能活下去,就是靠天命了。
而這個時候,辛九也抱着受傷昏迷的幺幺過來,看見他們,眼神一亮,腳尖一點就落到船上,把幺幺放到青梅身邊,就拿起另外船槳就開劃,快速的道:“後面的追兵已經來了,我們快離開。”
小船快速的離開岸邊,青梅他們還有烏篷船上的小蓬遮擋雨水,可是辛五和辛九很快就被雨水打溼。
青梅看着雨水落入湖裡,一望無際的湖水現在顯得很是平靜,悠悠湖水碧浩渺,顯得幾人和烏篷船特別渺小,心裡莫名的心慌,總覺得湖水會把自己幾人吞噬殆盡。
她緊緊的靠着溫君昊,覺得他的身子很是冰涼,下意識用力抱緊他,低低的問:“君昊,你的傷口怎麼樣?要不要我動手拔箭?”
溫君昊握緊了自己的手,免得自己暈過去,看着她臉上難掩害怕和擔憂,桃花眼裡帶着關切的看着自己,勾脣淡淡的一笑:“青梅,我娶你是想和你好好過一輩子的,沒想到天意弄人,倒是讓你和我共赴黃泉路!”
青梅緊緊的抱着他的腰,把自己埋在他的懷裡,忍住想流眼淚的慾望,桃花眼帶着笑容看着他:“只要和你在一起,我心甘情願!溫君昊,哪怕是上窮碧落下黃泉,你也要找到我,和我一起輪迴。”
“好,任他凡事清濁,爲你一笑間輪迴甘墮!”他俯下頭,把自己的下巴頂在她帶着雨水的秀髮上,鳳眼看着漸漸黑下來的大雨天。
天色似乎黑的特別快,烏篷船不能辨別方向,辛五很是焦急:“爺,您看這怎麼辦好?”
溫君昊就開口:“罷了,隨波逐流吧?”
辛九來到裡面,先給幺幺把脈,纔看着溫君昊背上的箭,低聲道:“爺,屬下爲您拔箭吧?”
“嗯!”
辛九拿出自己隨身帶着的傷藥,又從懷裡拿出乾淨的布條,快速的拔箭,上藥,包紮……
青梅的手,緊緊的握住他的手,看着他閉着眼睛,皺着眉頭,卻還是哼都不哼一聲。
她下意識的把剩下的傷藥收在自己的懷裡,聲音雖低,卻很堅定:“四爺,下次我給你上藥。”
辛五在一邊靜靜的看着幺幺的傷勢,拿出一個玉瓶子,倒出兩粒塞進她的嘴裡,就把玉瓶遞給溫君昊:“爺,這是郭大夫給的固本培元的!”
“我這有!”
溫君昊從自己懷裡拿出更小的瓶子,倒進嘴裡後閉上眼睛。
他剛剛閉上眼睛,卻又猛然睜開,鳳眼深邃的低語:“追上來了!”
辛五和辛九也臉色一變,異口同聲的道:“是大船來了!”
大船上點起了燈籠,也照亮不遠,船上的人也很無奈,苦着臉道:“大人,這天色也太邪門了,黑的這麼快。”
爲首的大人很不耐煩催促:“你個白癡,連追人都會追錯,要不他們現在早就死了!”
“屬下是看着烏篷船追的啊,誰知道里面的不是他們呢!”屬下也很無奈,爲什麼要留兩艘烏篷船呢,這追錯了能怪自己嗎?
爲首的大人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可惜吳大人已經死了,不能回答你的問題了,我也想知道他爲什麼會這樣好不好?你讓人快點!”
“大人,不能再快了,他們估計不懂水路,這邊有瀑布……”
有人指着前面驚呼:“大人,你看那就是另外一艘烏篷船。”
大船的不遠處,藉着昏暗的探照燈,確實看見了一艘小船,那大人很興奮的道:“快,弓箭手準備……”
而此時,天色已經黑的伸手不見五指,辛九聽着水流的聲音不對,下意識的握住了還在昏迷當中幺幺的手,沉着臉道:“爺,這水聲不對,就像是不遠處有瀑布一樣……”
溫君昊下意識的握緊了邊上青梅的手,嚴肅的道:“最後一絲生機,你們各自保重,要是有人活着回去,就讓我二哥的兒子溫澤雨管暗部!”
“主子!”辛五很羞愧的道:“都怪屬下……”
溫君昊的聲音在黑暗裡顯得格外清越:“辛五,別說了,這不怪你!比起亂箭射死,瀑布反而是一個生機,快點……”
“射箭……”
“咦,他們還加快了,前面就是瀑布了!”
烏篷船在黑暗中落下了瀑布,青梅下意識的拉住了溫君昊的手,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和他分離。
她很怕死,可是在這一刻,握住他的手,卻覺得一點也不害怕……
瀑布的水聲震耳欲聾,幾個人也離開了不斷旋轉的烏篷船,如同飛葉一般落入水裡……
青梅再度有知覺的時候,看着天上淡淡的亮光,似乎是大清早要出太陽的感覺,她下意識的看着抱着自己的溫君昊,聲音嘶啞的道:“君昊,我們沒死……”
沒有聽見他的聲音,讓她的心裡一慌,用力的從他的懷裡掙扎出來,看着他閉着眼睛,慘白的臉,青梅只覺得自己的腦袋一懵。
這一刻,她真的好怕他已經死去,顫抖着手小心翼翼的探了探,發現他溫熱的呼吸,忍不住喜極而泣。
這幾秒鐘裡,對她來說就是一念天堂,一念地獄,還好,他沒有棄自己而去。
她看了看四周,自己和他在潮溼的沙灘上,那邊的水流不息,如同大海的水面無邊無際,這邊卻是一片沙灘,還有身後無邊無際的樹木森林。
要是溫君昊好好的,自己就不會這麼擔憂,可是現在他昏迷不醒,要是森林裡的老虎,獅子,或者狼,或者蟒蛇……那麼自己和溫君昊,就是最誘人的香噴噴的點心。
她趕緊讓自己的腦子不要胡思亂想,心裡再一次慶幸自己還活着,慶辛現在天氣不是很冷,慶幸天上似乎要出太陽了。
“咕咕”肚子在這個時候提醒她,該弄點什麼東西犒勞一下肚子,要不人家就要罷工了。
青梅伸手去拉地上的溫君昊,可惜昏迷的人,身子沉重的很,她根本不能抱起他。
“老天保佑,你帶了火摺子,還有靈藥,還有,什麼都有,最好是百寶箱,什麼都有……”她去摸他的懷裡,心裡希翼有火摺子,有自己需要的任何東西。
可是,好運明顯用完了,他懷裡乾淨的一盆如洗,啥都沒有……不,有一個荷包,裡面都是面額一千兩和五千兩的銀票,估摸着有十來萬。
青梅忍不住磨牙:“這還叫沒私房錢?”
也是,溫君昊這樣的人,平時有什麼屬下都會給他打理妥當,就連那秘藥,也是因爲太過珍貴,他才自己貼身收藏。
青梅趕緊找自己身上的東西,也是一個荷包,只有幾千兩銀票,還有一塊帕子,和一瓶沒用完的傷藥。
她再一次慶幸,自己那個時候收好了這瓶傷藥。
太陽很快就衝破雲層躍了出來,灑下萬丈光芒。
有幾頭野鹿快速的過來,看着陌生的東西很是好奇,見青梅沒有威脅,又優雅的“呦呦”叫了幾聲,就去喝水。
青梅看着那健壯的野鹿,也嚥了咽口水,想起了美味的鹿肉。
當然,她只能想想而已,她現在怕的是老虎什麼的也來喝水,看見溫君昊就會把他叼回去當壓寨夫君。
人的潛力都是逼出來的。
她蹲下身子,拉住他的雙手,一咬牙,還真的把他攥了起來;讓他的身體伏在自己的背上,覺得他沉重的就像是一座山,卻還是咬牙切齒的一步步的往偏僻的沙灘邊緣走去……
森林裡她也不敢進去,只能去邊上,希望能找到一個可以容身的地方。
穿過了幾棵樹木和灌木,有幾塊石頭和一下片的草地,可以做容身之所。
這地方就算不是很好,青梅也沒力氣再走了。
兩人躺在草地上,看着頭頂上的太陽,青梅覺得自己……好餓,好餓啊。
自己和他有十幾萬兩銀子,可是卻買不到一個饅頭,真的好想吃雞鴨魚肉啊……
她看着灌木邊上有一粒粒覆盆子,在碧綠的葉子間格外誘人,趕緊過去,小心的看了看四周,生怕有蛇出來親吻自己。
摘了一顆放進自己的嘴裡,甜甜的滋味,美味的讓她差點落淚。
她小心的採集了,放在帕子上拿回去,塞進他的嘴裡,卻發現他根本沒反應,也不會咀嚼。
“好吧,溫君昊你別怪我沾你的便宜啊!”
她含在自己的嘴裡咬碎,再餵給他……
她覺得自己起碼摘了兩三斤覆盆子,兩個人分了,看他身上的衣裳還沒幹,乾脆全都扒下來,放在石頭上曬。
太陽火辣辣的,她看着他光着身子上的傷口,小心翼翼的爲他換了藥。
或許是藥好,他的傷口還是血肉模糊,可是卻沒有腫脹,讓青梅放心不少。
而且在脫他靴子的時候,在靴子的外面有暗袋,她還發現了一把匕首,雖然小巧玲瓏,卻給人削鐵如泥的感覺。
“好吧,這可真是意外的收穫。”
青梅去邊上的樹上試了試,果然很鋒利,她把樹枝削尖,把樹葉留下……
“嗷嗚!”虎嘯聲讓青梅打了個寒顫,她趕緊來到溫君昊身邊,一手拿着削好的樹枝,一手拿着匕首……
遠處的虎嘯和不知什麼動物的嚎叫,幾乎響徹雲霄,讓她的手都在發抖,冷汗從她額頭上冒出……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歸於平靜,不知是因爲天上的太陽太熱,還是太過害怕,青梅已經渾身溼透。
她想了想還是小心翼翼的去看看,既然在這裡,總要知道有什麼動物吧?
兩隻高大雄壯的獅子在那沙灘上撕咬老虎的身子,地上的老虎已經殘缺不全……
很快,吃飽喝足的獅子大搖大擺的離開,順便我挨着你,你挨着我的秀一下恩愛。
獅子不在了,天上盤旋的幾隻禿鷲就來撿便宜……青梅看見還有兩隻烏黑的小小野狗,似乎只有自己的手掌大,也去那附近徘徊,似乎覺得那不太合適它們的胃口,就往青梅這邊跑來。
離的近了,青梅發現這兩隻小野狗四肢是黃色的,腳上還沾染了老虎血,還有一隻的眼圈邊也是黃色的,黑色的毛很毛茸茸的,看見青梅還低低的叫了幾聲。
“你們快回家找媽媽吧?這到底是什麼地方?獅子和狗都存在!”青梅看着他們自言自語,還是轉身往回走。
其中一隻小狗,一口咬住青梅的裙角,毛茸茸的的身子就掛在那搖擺,看着就像一團毛球。
另外的一隻小狗站在那,圓溜溜水汪汪的大眼睛呈現深淺不一的褐色,眼巴巴的看着青梅,發出極細小的聲音。
“就你們這樣,還不夠給老虎塞牙縫呢!算了,先跟我回家吧!”
雖然自己該回去了,可是這兩隻小狗太可愛了,青梅試探性的去抓地上那隻,見小狗不反抗,放在自己的手上,才發現小狗的腳上黏糊糊的,青梅這才發現小狗的腳可能受傷了。
“這可真是……”
青梅坐在溫君昊身邊,勾了一點傷藥敷在小狗受傷的地方,又摘來幾個覆盆子給它們吃,摸了摸小狗毛茸茸的的小腦袋,低低的道:“好了,你們就是中華田園犬吧?趕緊回家吧!”
兩隻小狗細細的叫了幾聲,就在青梅邊上趴下閉上了眼睛,陽光正好,可以睡個好覺。
面對這情況,青梅也無能爲力,她雖然喜歡狗狗,可是這情況下自己根本不能照顧它們。
她看着溫君昊臉色,在太陽的照耀下似乎好了很多,她也躺在草地上,靠在他身邊嘀咕:“夫君,你快點醒來好不好?我一個人真的有點害怕!你都睡了這麼久了,小心變成懶豬……”
她不知不覺也迷了過去,卻聽到細細的叫聲,趕緊睜開眼睛,就看見兩隻小狗護在自己邊上,對着一條大拇指粗細的蛇哄叫。
她渾身一個機靈,趕緊拿起匕首,可是到底不敢對這無骨動物下手,拿着一根長長的樹枝,把蛇挑起後扔的遠遠的。
一隻小狗隨着青梅跑來跑去,顯得格外的愉悅。
青梅回來後,仔細的檢查了一遍四周,確定沒有這種無骨生物,這才鬆了口氣,摸了摸自己邊上兩隻小狗毛茸茸的小腦袋:“果然是中華田園犬,好樣的,謝謝你們的提醒了!”
或許是因爲溫君昊的昏迷不醒,讓她對這兩個小生命有了相依爲命的感覺,它們對自己沒有惡意,她心裡就不想趕它們離開了。
她又小心的往裡面走,找到了些拐棗(也叫敬個禮)和一些牛腰子果,用裙襬兜着回來,又用原先的方法喂着溫君昊吃了些牛腰子果,也喂着兩隻小狗吃了一些,看着太陽已經西斜,心裡開始擔憂晚上該怎麼過了。
樹林裡比外面涼爽,晚上會冷,還怕有出來覓食的野獸……
青梅很是殷勤的摸了摸兩隻小狗的腦袋,低低的道:“小乖乖們,晚上就靠你們守夜了,等你們姐夫好了,姐姐帶你們離開這裡,到時候吃香的喝辣的,保證好好對你們!”
兩隻小狗覺得她的撫摸很舒服,下意識的喊的更歡快了。
青梅看天色已經不早,定了定心,反正落到這地步,擔憂也沒有用,就拿起衣裳給溫君昊穿上,一邊穿一邊揩油:“沒想到你看着瘦,還挺有料的,你這麼沉,我可挪不動你,你就不能配合點嗎?你就不能理我一下嗎?溫君昊,我只要你醒來就好!”
202 相依爲命
“沒有和你在一起白頭到老,我怎麼捨得死去”溫君昊睜開眼睛看着她,忍着渾身的不適,勉強的笑了笑。
“君昊,你醒來了!”青梅驚喜的看着他,覺得他的這句話是最美的情話,鼻子一酸,眼淚不知怎麼的再也忍不住,撲到他的懷裡,哽咽的又哭又笑:“我只要你醒來就好!君昊,你真是嚇死我了!”
溫君昊覺得自己這次動用內力過度,怕是要好好調養才能好,看了看身邊的環境,還是伸手抱住她,溫潤一笑:“我還沒把你吃幹抹淨呢,就算是去了黃泉路,也要跑回來留在你身邊的。”
青梅用衣袖抹去了眼淚,忘記自己今兒砍樹枝什麼,衣袖早就髒了,倒是把臉弄成小花貓了。
“你身上疼不疼?”她桃花眼裡都是喜悅,一連串的問:“有沒有哪兒不舒服的?要不要吃點果子?”
溫君昊看了看自己渾身上下只有一條褻褲,對她笑了笑:“媳婦,我是不是醒來的早了幾分鐘,你是不是沉迷我的美色,終於按耐不住,準備對我霸王硬上弓了?”
“是,誰讓你長的這麼如花似玉呢?”
青梅嗔了他一眼,還是滿心的歡喜,因爲他醒來,她心裡的陰霾和無助終於消散,扶着他擔憂的道:“你要是哪兒不舒服,千萬別忍着啊!”
溫君昊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低聲道:“人有三急……”
青梅秒懂,扶着他來到樹後,自己背過身去,低聲道:“有事你喊我啊!”
等青梅扶着溫君昊回去的時候,青梅一邊給他穿衣衫,一邊低聲的把事情說了一遍,揹着他來到這,聽到老虎的慘叫,還有忠心的小狗趕走蛇……
最後才無奈的雙手一攤:“我們是最富有的難民,現在就餓了就吃果子,渴了還是吃果子!”
“哎,沒想到我媳婦這麼厲害啊!”溫君昊聽她說完,很是感嘆:“要不是你,我就去老虎肚子裡了,這救命之恩,我就以身相許吧!”
青梅替他繫好腰帶,扶着他坐下,桃花眼帶着懷疑的看着他,眼神猥瑣:“就算是以身相許,我也怕你有心無力啊?你還是好好養傷吧?”
要是他的身子好,剛纔他就不會把身子重量放在自己肩膀上,可是現在自己只能不知道找草藥,也沒能飛天遁地,能做的,就是不板着自己的臉。
溫君昊表示這話沒法接,盤腿坐在地上,看着打盹的兩隻小東西,鳳眼一眯:“這就是你說的小狗?”
“是啊,毛茸茸的很可愛對不對?”青梅生怕他不喜歡狗,看着他笑了笑:“狗其實是最忠心的,而且它們這麼小,就救了我一命,我們先帶着好不好?”
溫君昊扯了扯嘴角,無奈的道:“這或許是雪山獅子!”
“你和我開玩笑吧?”青梅瞪着他:“你別欺負我沒文化,我先前可是看到過獅子的好不好?”
他笑了笑:“這雪山獅子又叫藏獒,也叫鬆藩狗,你不會認爲在這地方,普通的狗能活下來吧?”
青梅咬了咬脣:“你說的對,那怎麼辦?要是它們的爹孃找來怎麼辦?”
“沒事,估計是沒爹孃四處流浪的!”
青梅點了點頭,見他閉上眼睛盤膝而坐,也不打攪,乖乖的在邊上守護。
她以爲自己能看到他頭頂的白霧,或者什麼變化,可是發現他只是一動不動的坐在那。
受傷的小狗來到青梅的身邊,青梅摸了摸小狗毛茸茸的小腦袋,低低的道:“我就喊你點點吧?點點,你要不要回家找你爹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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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隻小狗看見青梅在撫摸,屁顛屁顛的跑到青梅身邊,打着滾表示自己也要撫摸。
青梅也摸了摸小狗的腦袋,低聲道:“你就叫滴滴吧?你們是兄弟還是姐妹啊?我們能離開這裡嗎?到時候你們願意和我們一起走嗎?”
青梅看着天上的太陽快要結束一天的工作了,在太陽下班前,又在附近採了不少野果。
好在這裡的原住戶大都喜歡吃肉,不喜歡吃素,這野果很豐沛,一時半會餓不死。
天色慢慢的暗了下來,“嗷嗚嗷嗚”狼的叫喊聲不知在哪想起,傳到青梅的耳裡,讓她渾身哆嗦起來,下意識的握緊了手裡的匕首。
小狗狗們似乎也知道這時候不能出聲,伏在青梅的腳邊不動。
她看着邊上的溫君昊,哪怕心裡很害怕,也不敢上前打攪。
溫君昊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天還沒黑透,看着兩隻狗和自己的小媳婦,都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忍不住一笑:“你們這麼看着我做什麼?”
一手環住青梅的肩膀,伸手想去摸兩隻小狗的小腦袋,不料它們都弓着小身子,喉嚨裡發出稚嫩的聲音,對他齜牙咧嘴……
青梅趕緊揉了揉它們的小腦袋,低聲道:“叫什麼叫?這是你們的姐夫,乖乖的!”
溫君昊看着兩隻小狗果然安分下來,心裡很是詫異,卻還是摸了摸它們的腦袋,這纔看着青梅低聲問:“天黑了,我覺得還是樹上安全一點,我現在恢復了點力氣,要不我們上樹過夜吧?”
青梅看了看邊上不遠處的大樹,趕緊點了點頭:“好,我們先吃點東西,我再給你換藥,我們再上去。”
“哎呦,你又摘了這麼多果子啊?”溫君昊吃着她餵給自己的果子,鳳眼溫柔的看着她:“媳婦,我們這樣也算不離不棄了吧?”
“是,夫君,我沒想到你武功這麼好,要不是被我拖累,你也不會受傷……”
“傻瓜,說什麼呢?只要和你在一起,不管是生,還是死,我甘之如飴!”
兩人吃完了東西,溫君昊拿着匕首割了些藤蔓,藉着明亮皎潔的月光,兩人兩狗來到大樹邊,這是一顆大樟樹,粗壯又枝杈多。
青梅看了看,把匕首插到自己的腰上,又把裙角撩起,露出裡面白色的褻褲,看着他道:“我先爬上去拉你一把?”
溫君昊的嘴角抽了抽:“我倒是忘記你喜歡爬樹了,記得初見你時,你就在青梅樹上摘青梅,最後我這青梅樹下的人抱住了樹上落下的青梅妖精!”
兩隻小狗在青梅的腳邊磨蹭,發出細細的聲音。
青梅對他笑了笑,桃花眼帶着亮亮的光彩:“我從來沒說過自己是大家閨秀啊?”
溫君昊用手溫柔的撫摸她的眉眼,眼神炙熱的盯着她桃花瓣一樣嬌嫩的脣,低低的道:“青梅,我很慶幸你不是大家閨秀,這輩子能遇到你,是我最歡喜的事情。”
“嗷嗚……”
青梅聽到狼嚎虎嘯,還有各種奇怪的聲音,瞬間覺得樹下太不安全,伸手把兩隻小狗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就敏捷的爬上去。
溫君昊看她肩膀上的兩隻小狗,瞬間覺得不好了,那是自己手能放的位置啊!
青梅看着他也爬上樹,驚訝不已看着他:“原來你也會爬樹啊?”
“我可沒說我不會爬樹啊?”溫君昊看她驚訝的樣子,伸手點了點她的鼻子,寵溺的低語:“我現在有內傷,最好不要用內力,以後就勞煩媳婦多多照顧了!”
“好,”青梅用力的點頭,桃花眼裡帶着認真:“君昊,既然能大難不死,我們都要好好活下去!”
溫君昊對野外的生存,還是比較瞭解的,拿了匕首,砍下樹枝放在樹杈上,又拿着早就準備好的藤蔓纏繞了一下,就變成了樹上的一張小牀。
“這香樟樹能防蚊,這樹枝也很牢固,等下我們可以好好的睡一覺。”
青梅驚喜的看着他:“君昊,你真的是太能幹了!”
“對,明兒要是有大太陽,我試試鑽木取火!”溫君昊把她拉到自己的懷裡,溫聲道:“晚上我們抱着睡,免得後半夜冷了着涼。”
“好!”青梅可不會矯情,這個時候,可是生不起病。
晚上的微風吹在人身上很舒暢,明亮皎潔的月光下,樹底下不遠的景色,也能看的比較清楚。
在各種突遠突近的嚎叫聲裡,花豹敏捷的出現在他們的視野裡,一口咬住他們沒發現的灰撲撲的兔子,快速的離去……
青梅下意識的縮在他的懷裡,低低的問:“我好像聽說,那個豹子好像是會爬樹的對不對?”
溫君昊和她靠在一起,一本正經的道:“對啊,說不準這裡的野豬也會爬樹!”
青梅苦笑不已:“那我還是覺得它們都不要爬樹比較好,畢竟我現在不想吃了它們!”
點點和滴滴似乎並不怕高,站在邊上開始打架,估計它們覺得青梅和別人靠在一起,又心裡不平衡,也爬到他們的身上去亂踩。
溫君昊鳳眼緊皺的瞪着不知死活的它們,可是它們不會顧忌他的臉色,猶自撒歡,發出細細的叫聲。
青梅看他臉色不好,趕緊笑了笑,抓着兩隻狗狗放在自己身邊,摸着它們的腦袋,低低的倒:“點點,滴滴,你們不要吵姐姐和姐夫睡覺,要不就把你們扔下去。”
溫君昊嘴角抽了抽,無奈的道:“雖然你有兩個弟弟,我其實不覺得它們像你的弟弟!而且,它們是一公一母!”
青梅嗔了他一眼:“不是我的弟弟,那就是你的弟弟和妹妹,讓它們喊哥哥和嫂子!”又好奇的問:“哪隻是公的?哪隻是母的?”
“眼睛邊有黃團的,就是母的……”
青梅恍然大悟:“哦,點點是妹妹啊?滴滴是哥哥!”
“點點滴滴?”溫君昊清越的聲音,唸了一遍這兩隻小東西的名字,鳳眼帶着愉悅看着她:“這是我們之間點點滴滴的見證嗎?”
“和你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在我的心裡,都是我人生裡最美好的回憶!”
兩人低低的說了一會話,溫君昊就迷迷糊糊的靠在樹上睡了過去。
青梅心疼他身子虛,可是自己又不能找好東西給他補補,只能伸手抱住他,給他一點溫暖……
香樟樹的味道挺好聞的,青梅聽着遠近傳來的各種嚎叫,因爲身邊這個男人在,心裡安定了很多。
不過饒是如此,她也不敢睡熟,經常眯過去又被叫聲驚喜,抱住他溫暖的身子,生怕他掉下去。
第二天的早上,又是大太陽,溫君昊和青梅繼續找一些野果子,山葡萄雖然小,卻甜甜的,烏飯子也很可口,竟然還發現了一些野生藍莓。
當然,兩人也很小心,地上毒蛇,還有色彩斑斕的蜘蛛,都被兩人手裡的木棍趕跑。
這個時候,溫君昊發現兩隻小狗雖然很小,沒什麼用處,可是它們的眼神和嗅覺很靈敏,哪怕是和樹枝一樣顏色的蛇,或者別的,也能被它們發現,發出細細的聲音提醒他們。
就衝着這個,他就覺得自己不嫌棄它們勾走了青梅的注意力,反正它們也不會真的喊自己姐夫。
帶點酸的東西太開胃,青梅他們只剛嚐嚐,不敢多吃。
三隻松鼠在樹上看着他們,翹着毛茸茸的大尾巴,覺得他們挺陌生的,很是仔細的打量幾眼,才跳躍着離開。
兩隻灰兔子看見他們,青梅腦子裡瞬間都是紅燒兔肉,麻辣兔丁,嚥了咽口水就拎着棍子衝上去:“敢嘲笑我,我要咬死你們!”
溫君昊看了看自己手裡的木棍,到底不敢動手,要是自己動手了,就會變成手無縛雞之力,萬一遇到那猛獸……
點點和滴滴也很興奮,發出細細的“嗷嗷嗷”聲,撒歡的去圍攻那野兔。
可伶的野兔也很悲催,它們只是出來吃點東西,爲什麼總是有人垂涎它們?
一隻野兔避開了小狗,又快速的避開青梅的棍子,躍入草叢無影無蹤。
還有一隻野兔避開了他們的攻擊,慌不擇路,撞到了溫君昊的身上,被溫君昊的木棍砸中……
“哇,太厲害了!”青梅歡呼一聲,又上下打量了溫君昊一眼,揶揄的開口:“君昊,這肯定是母兔子,對你一見傾心,託懷送抱!”
溫君昊無奈的看了她一眼,拎着野兔開口:“我們先回去吧?”
頭上的太陽火辣辣的,趁着這個時候沒動物來喝水,溫君昊在邊上用匕首宰殺野兔。
青梅在一邊替兩隻小狗洗澡,見它們不斷的掙扎,低聲恐嚇:“要是不想變成你姐夫手裡的兔子一樣,你們就給我老實點,要不我就讓你姐夫收拾你們!”
兩隻小狗似乎能聽明白青梅的話,看着溫君昊笨拙的把野兔剝皮,乖乖的耷拉着小耳朵,認命的被青梅折騰。
青梅把它們打理乾淨,就放在邊上的石頭上曬太陽,自己見陽光正好,也洗了下帕子給自己擦了個遍。
昨兒的木頭經過兩天的暴曬,已經很乾了,溫君昊拿着削好的小木棍打磨光滑,又弄來一些乾的樹葉,在大木棍上開始慢慢的轉動。
他的速度從慢到快,過了一會就有白煙冒出,他把樹葉放上去後,用力的吹了吹……
“真的着火啦!”青梅看到有火苗冒出,趕緊把樹葉和小樹枝放上去,看着火苗越來越大,才鬆了口氣:“這下好了,不用擔心吃生的東西了,夫君,你怎麼會懂得這麼多?”
溫君昊對她笑了笑:“我在暗部呆過一段時間,也學會了一些東西!我來烤肉給你吃!”
點點和滴滴似乎很害怕火,下意識的退的遠遠的,弓着小身子,在那發出細細的稚嫩的吼聲:“嗷嗷……”
青梅瞪了它們一眼,低聲道:“不準叫,去那躺着眯一會,我們就這麼一隻兔子,只夠我們塞牙縫,要是你們的叫聲把別的東西引過來,你們就每份了……”
溫君昊小心的烤着野兔,可是還是手藝不到家,還是有點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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昕玥格的新文在pk啦,美人們快去圍觀麼麼啾~
《農門辣女:媒婆俏當家》
本是漂亮小白領,突然變成又胖又醜農家女,沈瑤發誓:就算醜,也定要當最有錢的醜胖子!
從此,調教乾孃變身美食家,種種喜果換成白花花大銀子;
順便戴上紅花穿起紅袍,扭着小腰當起說媒拉縴小媒婆:
東家姑娘美,西家小夥帥,紅線一牽,洞房一進,媒人禮嘩啦啦進了兜兜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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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黑風高熱被窩,沈瑤數着銀子唱小曲兒:媒婆好媒婆俏,能掙錢來能泡哥兒~相公,來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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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純的種田掙錢文,無宮鬥無權謀,溫馨甜寵,輕鬆歡快,歡迎姑娘跳坑寵愛~
203 好漢難敵羣狼
雖然沒有鹽的野兔,味道實在不怎麼樣,可是好歹是肉啊,兩人還是小口小口的吃着,青梅還用小塊的餵了點給兩隻小狗。
點點和滴滴倒是很給面子,把青梅喂的吃的乾乾淨淨,順便蹲坐在那,圓溜溜水汪汪的褐色大眼睛看着他們手裡的野兔。
這味道比野果子好多了,可憐它們只喝過自家孃的奶水,可是自家娘被兩隻老虎咬死了,這纔跟着其中一隻老虎,期待還能看見自家娘……
青梅又撕了點兔肉給它們,自己啃了最後一點兔肉,隨便遞給他幾個野生的獼猴桃,既可以漱口,又可以解渴。
吃飽喝足後,青梅往火堆添了幾根剛剛砍下來的樹枝,這樣耐燒點,才拉着他一起躺在草地上,低聲問:“夫君,你說幺幺他們能不能和我們遇見?”
“這樹林太大,估計有點難!不過辛五和辛九沒受傷,處境肯定比我們好……”
“嗷嗷……”
兩隻小狗吃飽了就在那打盹,突然弓起身子,盯着某處開始嗷嗷叫。
溫君昊和青梅也快速的坐起,握住身邊的棍子,警惕的看着小狗們盯着的地方。
一隻黃色的花豹,身姿矯健的一躍,就來到他們面前,豹眼裡看着他們,顯示自己對這獵物很有興趣……
青梅覺得花豹的眼神,就和自己看着野兔的眼神一樣,心裡莫名的發慌。
溫君昊拔出匕首,鳳眼微眯,卻還是安撫她:“青梅,你慢慢的退後,這裡交給我!”
“你不能動用內力,不到萬不得已,就不要用!”青梅說完握緊手裡的棍子,又撿起來一根着火樹枝,鼓足了勇氣:“反正它也沒拖家帶口的來,我們就算不能打死它,也能把它趕跑。”
花豹不敢貿然行動,只能試探性的走向他們,豹眼帶着兇光的看着……
點點和滴滴見花豹上前,瞬間掉頭就跑,躲到了青梅的身後,繼續吼……
花豹按耐不住,快速的對青梅撲過去,揮動自己的利爪,還有自己鋒利的牙齒,決定飽餐一頓。
青梅揮舞着兩根棍子,用力的敲打過去,溫君昊也眼明手快的揮動着棍子,想扎進花豹的身體,卻還是被花豹警覺地躲開。
青梅不顧一切的乘勝追擊,一棍子打過去,心裡想着:你想吃我,我也想吃你,反正你休想得逞。
花豹被前後夾擊,一時之間無可奈何,快速的躍開,看了看地上留下的骨頭,一邊警惕的看他們,一邊快速的啃了啃纔不甘心的離開。
青梅看着離開的花豹,驚訝的問:“難不成是被香味引過來的?”
“應該是!”溫君昊看了看兩人棲身的大樟樹,低聲道:“我們準備樹枝可藤,再把樹上棲身的地方往上升升。”
“好!你歇歇,我來弄!”青梅趕緊拿了他手裡的匕首,讓他多歇一會,自己去砍樹枝。
溫君昊看着她用力砍樹枝的背影,那麼窈窕,可是她卻一點也不嬌氣,反而儘可能的讓自己多歇歇。
說真的,要不是青梅機靈,自己和她現在早就在野獸的肚子裡幽會了。
都說同甘容易,共苦難,她讓自己明白了,她可以讓自己寵成小女人,也可以盡力的保護自己……
他鳳眼打量着這處地方,心裡卻很是擔憂:都說猛獸的地盤,纔沒有別的野獸來挑釁;這裡來的野獸很少,是不是因爲有厲害的大傢伙在休眠呢?
可是自己今兒仔細看過,沒地方比這處更加合適人呆着,自己只能儘快讓身子好起來,或者是期待辛五他們找到自己。
過幾天,他準備在沙灘上點火,有了烽火,看看辛五他們會不會找來。
這個時候,外面似乎出現了人的大喊聲:“四爺,四夫人,屬下來救你們了!四爺,四夫人……”
青梅停下手裡的動作,不顧自己滿頭大汗,跑到溫君昊的身邊,喜極而泣:“夫君,你聽見沒有,有人在喊我們啊!太好了,有人來救我們了!”
“傻姑娘,這是仇人好不好?”溫君昊拉着她的手,看着她手上都是樹枝上的髒東西,很是心疼,低聲道:“是我的暗衛不會這樣喊,而且來的不可能這麼快!”
“對啊,我差點被騙了!”青梅回過神,心裡很是慶幸:“還好,我沒有傻乎乎的跑出去自投羅網。”
“是啊,你別急,等到我們避過這五六天,我們可以點燃烽火,這樣辛五他們看見必定會過來!”
溫君昊看着她笑了笑:“到時候我身子也能恢復很多,就算野獸來襲,也能保護你!”
青梅低頭看了看自己髒兮兮的手,笑的眉眼彎彎:“好,我們再過幾天野人的生活!點點和滴滴還在那等我呢,我先去幹活了!”
溫君昊拿着樹枝和藤條,在那上面加固,才閉眼調息。
接下來的兩天,他們也沒有好運打到送上門的野兔,只能吃野果飽腹,垂涎的看着各種動物矯健的身姿。
七月二十這天,是他們在野外生存的第四天。
早上的太陽並不炎熱,青梅把蓋在自己身上的草放在邊上,用手指當梳子,把自己的長髮綁成了麻花辮盤起,利索的爬下樹,看着兩隻狗圍着盤膝調息的溫君昊坐着。
兩隻狗看見青梅,很親熱的圍過來,咬着她的衣角嬉戲,還發出細細的嗚咽聲。
“你們別吵,點點你陪着姐夫,滴滴我們去摘點覆盆子!”青梅打量了一下四周,不敢走的太遠,讓點點留下,自己就去邊上摘覆盆子。
這東西長的快,每天都有果子會變紅,青梅摘了幾個放進自己的嘴裡,又給滴滴餵了幾個,才摘了放到大大的樹葉裡。
“辛九,救命啊!五哥救命啊……”
青梅正想轉身回去,卻聽到模模糊糊的聲音,好像是幺幺的,下意識的往前走了幾步,透過灌木的縫隙看去,果然是幺幺在那邊喊邊跑。
青梅看她跑向湖那邊,趕緊開口使勁的大喊:“幺幺,往左邊跑,前面是湖,你想去洗澡嗎?”
“夫人,夫人,你還活着真好啊!”
幺幺趕緊改變方向,跑向了灌木這邊,按着青梅說的路線,快速的來到她的面前。
青梅看着她臉色慘白,趕緊問:“是什麼東西追你呢?”
“是熊,嚇死奴婢了……”幺幺拍了拍胸口,回身看了看,沒發現熊的蹤跡,很是疑惑,驚喜不已:“難不成奴婢的輕功太厲害了,連熊都追不上我奴婢了?”
青梅趕緊問:“辛五和辛九呢?你們一直在一起嗎?”
“是啊,奴婢被辛九抱着沒什麼事,一起被衝到這鬼地方,他們也都受了點傷,就想找到爺和夫人,可以一起離開……”
“幺幺,幺幺……”
幺幺的話沒說完,就看見辛五和辛九衣裳狼狽的出現在附近。
好吧,這下子終於團聚了,大家聚在一起,各自把事情說了一遍後,辛五哭笑不得的看了幺幺一眼:“你招惹動物的本領很厲害,而且跑的也很利索,我和辛九好不容易,才把那熊趕跑,你倒是悠閒啊?”
幺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五哥,我也不知道那熊住在那啊?我只是兔肉吃膩了,想摘點果子而已啊?”
青梅一聽這話,忍不住給她一個白眼:“真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飢,讓你吃三天的果子,看你還想不想吃。”
辛五聞絃歌而知雅意:“屬下這就去抓點野兔過來!”
溫君昊矜持的點了點頭,彷彿他不是餓着的人:“也好,要是沒有不必勉強,你小心點!”
溫君昊和辛九說着這裡的野獸兇猛,幺幺試探性的想摸小狗,點點和滴滴卻對她齜牙咧嘴哼哼……
“點點,滴滴你們不準這樣,姐姐都教了你們多少回了,怎麼還是記不住呢?乖乖……”
幺幺聽着她的溫言軟語,下意識的哭喪着臉:“夫人,您是它們的姐姐,那它們不也變成是奴婢的主子了嗎?”
青梅心虛的摸了摸鼻子,趕緊辯解:“你聽錯了,我說的是你是它們的姐姐。”
幺幺看着兩隻毛茸茸的小狗,不依的道:“奴婢纔不要做它們的姐姐呢?”
“好,好,我不說了行嗎?我帶你去摘野果子!”
溫君昊吩咐辛九砍樹枝,見辛五很快拎着兩隻五六斤的野兔過來,讓他去河邊宰殺,小心血腥味,現在他可不想青梅再做什麼,這幾天看着她似乎瘦了很多,讓他很是心疼。
幺幺滿口的吃着果子,不住的點頭:“夫人,這太好吃了,您怎麼不多吃點啊?”
青梅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因爲我要留着肚子吃肉!”
“肉其實一點也不好吃,看着烤的金黃,可是一點鹽都沒有,辛五還找來辣子抹在肉上,要不更難吃……夫人小心,這有一條大蛇!”
點點和滴滴也對蛇嚎叫的不停,要不是這蛇實在太大,它們都恨不得上去撕咬!
手腕粗的大蛇也覺得很不滿,它在樹蔭下舒坦一下都被他們吵醒,確定她們不是自己可以吞的下的,快速的遊走。
青梅看着只覺得渾身發冷,趕緊拉着想動手的幺幺回去:“有話好好說,人家都走了,你別動手啊!”
幺幺好奇的看着她:“夫人,奴婢和蛇能說什麼話?”
青梅不能告訴她,自己最怕這種東西,只能打哈哈:“嘿嘿,我忘了你們沒有共同語言了,不過它們是這裡的原住民,我們還是別趕盡殺絕的好,果子已經夠多了,我們回去吧?”
“哦,好,夫人好奇怪啊?這邊的野果特別的多,我們先前呆的地方都是石頭和野獸多……”
青梅終於飽餐一頓,帶着辣味的烤兔肉,心滿意足的靠在樹上吃覆盆子解膩。
溫君昊也很優雅的吃了一隻野兔,順便讓辛九把骨頭扔遠點,兩隻小狗和他們都熟悉起來了,兔頭吃的太飽,就跟着辛九一起跑。
辛五低聲道:“爺,前幾日來的那波人,估摸着是追殺我們的人!您看,我們的人是不是遭遇不測了?”
溫君昊神色凝重的點頭:“現在也說不好,我們先不要輕舉妄動,等着過幾日,我的身子大好,大家再做準備!”
“是,就怕他們還不死心,不過,京城的人要是知道消息……”
溫君昊的濃眉微皺,嘴角帶着嗜血的冷笑:“現在京城裡出手的人肯定知道了這個消息,這筆賬,我遲早會加倍奉還!”
“爺,那您先靜坐調息吧,這邊屬下會看着的!”
溫君昊點了點頭,看着邊上的青梅眉眼溫潤的道:“青梅,這幾天你沒睡好,現在他們都在了,你也安心的睡一覺吧?”
“好,吃飽了,我也有點困了……”青梅看着天上的大太陽,還是決定到樹蔭下眯一會兒。
自己終於不用戰戰兢兢的害怕猛獸來串門,也不用怕睡夢中被蛇給親一口,雖然有兩隻小狗在身邊,可是看着它們的小身板,實在沒有安全感,讓青梅覺得靠不住啊。
這一覺,青梅睡的很香甜,一覺醒來已經是黃昏。
幺幺守在她的邊上,見她醒來了,滿臉笑意的開口:“夫人您醒來了,爺帶着他們去邊上走走,看看地形!”
“哦,我很久沒睡的這麼香了,現在總算把這幾天缺的覺補回來了!”
青梅毫不顧忌的伸了個懶腰,看着她亂蓬蓬的頭髮披在身後,好心情的道:“你就不會扎個辮子嗎?看你這樣子,虧得辛九不嫌棄你!”
幺幺笑了笑:“奴婢先前洗了個頭,頭髮沒幹就沒紮起來!再說九哥纔不會嫌棄我呢?”
青梅吃了幾個野果,就對她動手:“別動,我來給你扎辮子!”
幺幺趕緊拒絕:“這怎麼行呢?該是奴婢服侍夫人才是!”
“這有什麼,現在我們是相依爲命!”青梅用自己的手指當梳子,隨後仔細的編着麻花辮,神色愉悅的道:“我們的運氣甚好,這九死一生,想來都後怕,還好我們都好好的!”
“是啊,夫人,奴婢回去後就想和九哥成親了!”幺幺笑的很愉悅:“奴婢都沒想到,九哥會對奴婢這麼好,奴婢心裡就想着,這輩子能嫁給他就好!”
“你個不害臊的!”青梅抿嘴一笑:“我回去就給你們辦婚禮,你就盼着我們早點回去吧!以後,你就隨着辛九好好過日子吧?”
幺幺趕緊搖頭,卻忘記自己的頭髮在她的手裡:“夫人不要奴婢了嗎?”
“你別亂動啊!”青梅把辮子盤上去,笑着道:“我怎麼會不要你,可是你不希望和他在一起嗎?辮子紮好了!”
“多謝夫人!”幺幺摸了摸自己的頭髮,纔看着她笑“奴婢身手不夠,要是和九哥一起出去,反而是他的拖累,還不如在夫人身邊!”
“這也好……”青梅看着他們回來,趕緊起身:“四爺,你沒事吧?”
溫君昊走在前面,雖然衣服狼狽,可是他把自己收拾的很清爽,彷彿穿着華服走來,看着她關切的眼神,眉眼之間帶着溫潤的笑意:“你放心,我已經好多了,隨意走走不打緊,你睡好了嗎?”
他來到她身邊,順勢拉着她的手:“辛九挖了一袋子地瓜,我們晚上烤地瓜吃,好不好!”
“好!”青梅看着點點和滴滴圍着自家的腳邊,很怕踩到它們,低聲道:“走開點啊,就知道跑出去……”
溫君昊心裡覺得這兩隻狗狗,把自己媳婦的注意力吸走太多了,握着她的手,在她手心撓了一下,淡淡的道:“它們不乖!”
青梅疑惑的看着他:“它們不乖我們好好教就是了!”
瞪着兩隻小狗:“還不趕緊去邊上,信不信我真的踩到你們!”
溫君昊很不友善的目光淡淡的掠過在她腳邊的它們,眼神帶着不容忽視的怒意,心裡決定晚上不帶它們上去睡。
想想就氣人,爲什麼自己淪落道和狗爭寵的地步呢?而且還貌似爭不過它們?
青梅見他眼神不善,瞬間秒懂,拉着他去樹邊坐下,溫聲道:“夫君,走了這麼久,你也渴了吧?來吃點果子好不好?外面有什麼發現嗎?”
接過她遞來的木通子,溫君昊嘴角又露出了點笑意:“這大湖看着沒有什麼大風浪,這樣到時候可以做個竹筏……”
今兒晚上有這麼多人在,大家也敢在篝火邊多呆一會,辛五感嘆:“爺,您和夫人這可真是九死一生,水邊確實是最危險的地方,要是稍有差錯,後果不堪設想啊!”
溫君昊的臉色,在火光的照映下,似乎好看很多:“是啊,我也沒想到青梅這麼厲害,竟然能背的動我!”
幺幺靠着辛九,聽着遠遠傳來的嚎叫,眨着不大的眼睛,很是好奇:“爲什麼這邊的野獸比那邊的少呢?”
有這麼多人在,聽到那些恐怖的聲音,青梅也不覺得害怕了,靠着溫君昊,一手撫着自己身邊擠成一團的兩隻小狗,看着她得意又揶揄的笑:“因爲你的肉比較香甜,它們都喜歡你,這纔去陪着你!連熊都想請你吃熊爪,對不對?”
幺幺不敢反駁,對青梅一臉討好的笑:“夫人,希望它們沒發現奴婢不見了,不要跑到這裡來找奴婢!”
“是啊……”
青梅的剛剛開口,她手下的兩隻小狗就豎起來小身子,衝着前方細細的嗷嗷叫……
辛五和辛九快速的握住樹枝,起身攔在他們的面前。
溫君昊也拉着青梅起身,看着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後,很多狼就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青梅看着那些體型高大,勻稱,四肢修長,呲着鋒利的尖牙,吐着那血紅色的舌頭,散發着綠油油的兇光的狼,瞬間覺得心虛氣短,低聲的問:“不是說狼都怕火光的嗎?它們也應該不會爬樹對不對?”
“對,你先上樹!”
溫君昊看着不遠處的大樹,快速的道:“辛五添柴,幺幺和辛九護着兩邊……”
他的話還沒說完,狼羣已經散開,可以說是從四面八方圍成一個圈,對着裡面香甜的食物,吐着那血紅色的舌頭流口水。
青梅苦笑:“君昊,估計這些狼還能聽懂你的話,或者是懂的孫子兵法!”
領頭的狼異常兇猛的仰頭嚎叫:“嗷嗚……”
青梅莫名覺得那狼是在喊“吃大餐了!”踢了踢躲在自己腳邊的兩隻小狗:“點點滴滴,你們快跑,趕緊去逃命吧?希望它們看不上你們這點小身板!”
“嗷嗚……”而這個時候,幾匹狼敏捷的躍進來,張開大嘴,想撕咬可口的點心……
好漢難敵羣狼,面對兇猛健壯的野狼,辛五他們還沒恢復的身子也很吃力,幾個回合下來,身上也多了好幾道傷口。
而血腥味更加刺激着狼羣的嗅覺,一擁而上,準備吃大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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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友文《毒醫無雙:最萌世子妃》作者聶曦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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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4 吃貨的執着
在這危機時刻,溫君昊也忍耐不住,不顧自己的虛弱的身體準備出手。
幺幺拿着木棍護在青梅面前,兩隻小狗的叫聲越發淒厲……
“嗷唔……”更淒厲嘹亮的聲音響起,震耳欲聾,不遠處多了一頭像獅非獅,似虎非虎的動物,那健壯的身軀和響徹天際的吼聲,讓這邊的人和狼羣都愣住了。
可是那怪獸卻沒愣住,反而是轉眼之間就衝過來,高大魁梧的身軀站在青梅她們身邊。
溫君昊一把把青梅拉在自己的身後,看着比自己還高的怪獸,手裡的匕首準備出手,可是這個時候,看見怪獸低頭對兩隻小狗聞了聞。
點點和滴滴撒歡圍着它轉,細細的聲音不斷,用它們特殊的聲音交流。
青梅拉着溫君昊,覺得他渾身的肌肉都緊繃在一起,低低的開口:“你先別動手,我覺得驚天獸沒惡意!”
溫君昊果真沒動手,就算自己能弄死這怪物,也逃脫不過狼羣,反正都是一死,不如試試看自己的運氣怎麼樣。
“嗷嗚……”狼羣頭狼覺得這新來的是來搶飯碗的,很是憤怒的簇擁過去,準備先把這半路出來的傢伙給收拾了。
“嗷唔……”怪獸張開血盆大嘴,對準邊上的狼就撕咬過去,一口下去,血花飛濺,卻又把狼嘴裡的狼吐了,對準另一隻狼咬下去……
溫君昊趁機拉着青梅往樹邊走,用手勢招呼大家上樹。
青梅想帶兩隻小狗離開,卻發現它們再喝狼血,自己不敢耽擱,趕緊上樹。
五個人利索的上樹,緊緊的盯着下面的戰場,野獸間的廝殺更加血腥,殘暴,讓人覺得渾身發麻……
溫君昊感覺到自己是撿回來了一條命,看着邊上的青梅渾身無意識的輕輕顫抖,伸手把她攬進自己的懷裡,低低的道:“青梅,你說那是什麼驚天獸嗎?”
“我也不確定,可是在古籍上看到過這圖像,看着差不多呢?”青梅在他的懷裡覺得安心了很多,低聲道:“希望它不會有事!”
都說蟻多咬死象,哪怕那驚天獸再兇猛,面對二三十頭狼,也留下了傷口,好在它很聰明,看準了機會對頭狼下口。
頭狼面對這血盆大口,最終還是選擇逃離……
頭狼一走,剩下的狼羣都轉身就跑……
看着逃離的狼羣,驚天獸又發出了一聲震天大吼:“吼……嗷唔……”
它的聲音傳出很遠,久久不息,一時間沒有別的動物發出聲音來挑釁。
可是在這聲音後,驚天獸也坐下來,開始吞噬留下的野狼屍體……
大樹上,青梅看着底下的兩隻小狗去了驚天獸身邊,心裡糾結的很,她想自己下去看看,可是又怕溫君昊不願意。
畢竟看那驚天獸龐大的身軀,青梅覺得自己這邊的殘兵敗將完全不是對手。
溫君昊鳳眼深邃的看着那火光下一大兩小的動物,看着青梅溫潤一笑:“我陪你下去見見它們好不好?”
“你不能去,”青梅下意識的拒絕,低低的嘆了口氣,勉強笑了笑:“我們都不下去,等它離開吧?”
溫君昊心裡覺得,自己比那被她愛不釋手的小狗重要的多,劍眉一挑,神色愉悅的道:“那你確定驚天獸不會爬樹嗎?”
“這個,我也不確定啊……”青梅心裡思索了一下,確定自己沒有了解過這答案,很是糾結的道:“狗會爬樹嗎?”
看着她思索的樣子,格外誘人,溫君昊手緊了緊自己懷裡的姑娘,忍住想吻她的衝動,低低的道:“傻姑娘,這裡應該是驚天獸棲身的地方,我們這是在人家的地盤上,要是它真的想怎麼樣,我們也跑不掉!不過這等稀有的神獸,想來是會通一定的靈智的!”
又看着辛五他們道:“你們身上有血腥味,不能下去刺激它,就留在這上面等我們。”
“是!”辛五他們應了一聲,又神色糾結的開口:“爺,要不……”
“不必多說,我主意已定!”溫君昊聲音雖輕,可是卻是不容拒絕。
驚天獸聽到邊上發出的動靜,似乎很人性化的看了一眼,又低頭優雅的進食。
哼,無知的人類,你們的鮮血沒狼的美味;你們的肉沒有狼的有嚼勁;要不是曾經有人類幫助過我,要不是我的孩子是你們救的,你們在就被我咬死了。
青梅和溫君昊小心翼翼的來到它的身邊,青梅就陪着笑臉溫聲招呼:“你好啊,驚天獸,多謝你的救命之恩!”
點點和滴滴吃飽喝足了,又跑到青梅身邊興奮的玩耍,驚天獸銅鈴般大的眼神就溫和了很多,衝着青梅伸展了一下自己的身體後,又繼續趴下舔了舔自己的傷口。
青梅蹲下身子,摸了摸兩隻小狗,溫聲道:“這是你們的爹或者娘嗎?它現在受傷了,你們和我去休息好不好?”
兩隻小狗卻跑到了驚天獸的身邊,伸出小舌頭去舔它的傷口。
溫君昊確定這傢伙對自己沒有威脅,心裡才鬆了口氣,低低的道:“我們別打攪它休息了,有話明兒再說吧?”
“美麗的驚天獸,晚安了!”青梅對它諂媚的笑了笑,溫和的道:“我們就在你邊上借住一下,也算是鄰居了,你可不要嚇我們啊!”
樹上的幺幺看着夫人和爺站在驚天獸邊上都顯得嬌小,卻平安無事,忍不住驚訝的道:“五哥,九哥,你們看啊!這是爲什麼呢?難道它知道夫人救了它的兒子嗎?”
辛五大大的鬆了口氣:“絕對是,難怪有古話說有些人連畜生都不如呢?”
辛九拉着她坐下,低聲道:“爺早就覺得這地方不正常,像是兇獸的居所,沒想到果然如此。”
青梅來到樹下,抱着樹枝好幾次都滑下去,對身後鳳眼亮晶晶的男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低聲認慫:“好吧,其實我的心裡還是害怕的!”
“不,其實你已經很勇敢了!”他伸手溫柔的撫摸她的眉眼,鳳眼帶着寵溺,溫和的低語:“要不是你,我們今兒都要交代在這裡了!”
青梅無奈的雙手一攤:“希望它這幾天肚子都不會餓,也希望它對我們的美色不會垂涎三尺,那我們就能過的舒坦點。”
“會好的……”溫君昊心裡也怕自己幾人是它圈養的食物,可是現在無能爲力,只能往好的地方想。
幺幺放下樹藤,小心翼翼的用雙手放在嘴邊說話:“夫人,您趕緊上來啊?”
這一個晚上,他們心裡誰都沒睡踏實。
第二天的早上,等到太陽出來了,驚天獸就看了大樹一眼,邁着矯健的步伐,帶着兩隻小狗去外面捕獵還是散步,或者喝水?
青梅他們也都趕緊下樹,人有三急,誰也避免不了。
等到回來的時候,聽到不遠處傳來的各種嘯聲和嚎叫聲,還有一陣陣腳步聲,辛九默不作聲的往坑裡添了點木材。
辛五低聲道:“爺,我們是趕緊離開這裡,還是……”
“你們的身體本來就有內傷,昨兒和狼廝殺,更是傷上加傷,我們就留在這兒吧?是死是活,聽天由命!”
溫君昊說完嘴角一翹:“我相信它們通人性,看在青梅照顧它孩子的份上,也不會把我們當點心。”
辛五抱拳道:“那屬下去摘點野果子!”
辛九留下幺幺,自己也和辛五一起離開。
這個時候,是原住戶們洗漱,喝水的時候,青梅他們自然不會去和它們見面。
溫君昊陪着青梅去邊上採覆盆子,青梅摘幾個就放到溫君昊的手裡,笑了笑:“快吃啊,等下你去樹上打坐吧?”
幺幺離開他們不遠,確定爺和夫人不吃自己摘的,也快速的往自己嘴裡塞紅彤彤,甜滋滋的覆盆子,心裡覺得就算是死,也要做個飽死鬼。
過了一會兒,一家三口散步回來了,青梅看見驚天獸的大嘴裡,還叼着一隻野羚羊,銅鈴似得眼神看着青梅。
點點滴滴歡快的跑到青梅身邊,咬着她的裙角,在她的腳邊鬧騰。
“你們散步回來了啊?”青梅趕緊蹲下身子,把手裡的幾個覆盆子遞給它們:“吃點這個吧?你們還小,要葷素搭配!”
兩隻小狗快速的吃乾淨她手心裡的覆盆子,就往前跑幾步,還回身叫幾聲,示意青梅跟上。
青梅跟着小狗來到了驚天獸邊,看着它扔在地上的野羚羊,笑着招呼:“早上好,你們還沒吃早餐嗎?”
驚天獸看了看青梅,又躺在地上,懶洋洋的舒展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就趴着休息了。
兩隻小狗歡快的在青梅和野羚羊之間小跑,嗷嗷直叫。
青梅福至心靈,低聲問:“是不是讓我給你們烤肉啊?”
兩隻小狗興奮的嗷嗷直叫,艾瑪,總算是明白這意思了。
青梅苦笑:“別急,等辛五回來給你們弄!”
不久之後,肉的香味飄了出來,看着自己身邊的驚天獸,辛五和辛九額頭上冒着冷汗的退遠點。
驚天獸也想嚐嚐味道,點點和滴滴不滿的對它嗷嗷叫,,圓溜溜水汪汪的褐色大眼,眼巴巴的看着青梅。
青梅心裡狂汗不已,這是讓自己先吃的意思嗎?你們對我這樣好,確定你家大人不會生氣嗎?
她靈機一動,用匕首割下一點點肉,放在邊上的石頭上,溫聲道:“乖,你們快吃吧?”
兩隻小狗對她叫了兩聲,就埋頭大吃。
驚天獸和青梅互相想望,青梅看着它的眼神,殷勤的笑:“驚天,你是讓我也吃點嗎?”
驚天獸覺得這人好笨啊?連這都還要問,要是不讓她吃,自己能等着嗎?
青梅發誓,她在它的眼神裡看到了嘲笑。
真是太過分了,青梅拿着匕首就砍下了一條野羚羊的腿,下一秒,就見剩下的都被驚天獸拖走了。
兩隻小狗覺得自家爹太過分了,嗷嗷的喊着,也去它那分一杯羹……
不遠處的溫君昊,心裡嚴重懷疑那驚天獸就是公的,纔會對青梅這麼好,真是太欺負人了。
一隻野羚羊的腿大概也有十來斤,青梅拎着回來,大家一起分着吃了……
幺幺吃完後,又拿起一個獼猴桃剝開,一邊吃一邊低聲感嘆:“夫人,這野生水果的滋味真好吃,可惜這裡沒有鹽,要不剛纔那野羚羊的腿更好吃。”
青梅伸手搶了她手裡剝好的獼猴桃,自己咬了一口,狠狠的道:“不準說鹽,要不不准你吃水果,讓你天天吃肉。”
辛九把自己剝好的獼猴桃遞給幺幺,給了她無聲的安慰。
那邊驚天獸很快就把野羚羊吃完了,對於這久違的味道,它覺得自己還可以多吃點,轉身就快速的離開。
兩隻小狗看見它離開的太快,也絲毫不留戀,屁顛屁顛的跑到青梅的身邊繼續鬧騰。
溫君昊乾脆眼不見爲淨,自己繼續去打坐,現在他可不敢沒眼色的嫌棄它們,免得欺負了小的,到時候被大的收拾。
驚天獸很快就回來,這次叼回來的是一隻野鹿,扔在地上就看着辛五他們,它可沒忘記,剛纔就是他們收拾的。
辛五苦笑不已,和辛九一起擡着去水邊收拾。
青梅看着兩隻小狗和自己的手都髒兮兮的,和幺幺說了聲,也跟着去洗洗。
辛五他們在下游,而青梅就在上游先把自己打理乾淨,在對兩隻小狗下手揉搓搓……
小狗歡快的嗷嗷直叫,還拼命的撲騰……
青梅一手拎着一隻,準備往回走,卻見驚天獸霸氣的站在不遠處,優雅的來到她身邊,看看她又看看湖水。
青梅看着它笑了笑,內心腹議:親,我們種族不同,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啊?
驚天獸一步步走到她身邊,逼得青梅一步步的退後……
辛五和辛九看見這邊的情景,緊張的站起來,想要走過來……
青梅已經退到了水邊,看着驚天獸嫌棄的看了自己一眼,又伸出一隻爪子撩了一下水……
“明白了,讓我幫你洗澡澡對不對!”
天上陽光正好,湖裡青梅騎在它的背上,很是用力的揉搓它的毛,辛五還很體貼的採來一種葉子揉碎,擦在它的身上揉搓。
等到替它洗好澡,青梅也渾身溼透了,讓辛五他們離開,自己快速的洗了個澡,才準備上岸。
辛五他們是男人,要避諱夫人,回去後看見自家爺還在打坐,就讓幺幺過來。
驚天獸在岸上嗮太陽,順便讓兩隻小的在自己身上翻爬,見青梅終於回來,也起身準備回去。
突然,它對青梅一聲大吼“嗷唔”喊聲還在青梅的耳邊迴響,把青梅震了個內焦裡嫩,心裡發毛:難道是看我洗乾淨了,準備下口?
幺幺過來的時候,剛好看見驚天獸撲向自家夫人……的身後,夫人身後的水面上,有一條長長的水線……
“夫人,快往岸上跑,你身後有大蛇……”
青梅看見驚天獸越過自己,快速的撲向自己的身後,頓時水花四濺,後面湖裡的水花,動靜大的嚇人。
而岸上的小狗嗷嗷大叫,還有幺幺的話,讓青梅就像兔子一樣蹦上了岸,回身看着烏黑的巨蟒纏繞在驚天獸大得身上,而驚天獸卻死死的咬着巨蟒的七寸不放鬆……
青梅渾身哆嗦着從邊上拿着被太陽曬的燙燙的外衣披在自己的身上,大喊:“驚天加油,咬住不能鬆口……”
幺幺趕緊隨她喊:“驚天加油,咬住不能鬆口,等下就給你烤蛇肉吃……”
這邊的聲音,隨着風聲飄了過去,正在準備烤架的辛九警覺的擡頭,低聲道:“我好像聽到幺幺的聲音了!”
“那你去看看!”
事實證明,驚天獸真的是吃貨,咬定七寸不鬆口,等到辛九趕來的時候,那蟒蛇已經慢慢的沒了力氣,在驚天獸的身上慢慢的滑落……”
205 青梅,我來了
“青梅!”溫君昊睜開眼睛的時候,看着不遠處一條十來米長的蟒蛇在地上,心裡一慌,下意識的喊了一聲,蹭的站起來,這纔看到青梅坐在自己身後不遠處。
“我在這兒呢!”青梅看見他起來了,趕緊問:“夫君你沒事吧?”
“我沒事,你沒事就好!”溫君昊看着辛五他們都在另一邊烤野鹿,大家一個不少,這才把心放下來,看着她問:“這大傢伙哪兒來的?”
“湖裡來的……”青梅把事情說清楚,後怕的拍了怕自己的胸口:“沒想到湖裡還有這大傢伙的存在啊?驚天還想吃這個,你可不準碰啊!”
“好好,我不碰!”溫君昊伸手攬住她,溫聲道:“別怕,等下我們不吃這個!”
那邊的野鹿已經烤好,辛五才用匕首割了一段蛇肉,繼續烤蛇肉,而裡面的蛇膽什麼的,就被驚天它們三分食了。
驚天吃了幾十斤烤的,覺得還是不合自己的胃口,用嘴巴咬了咬,做出了個往外拖的動作,看着辛五他們“嗷嗚”的叫了叫。
不用說也知道,這是扔了的意思。
辛五苦笑招呼辛九一起去:“我們把這東西扔到水邊去吧?”
那裡早晚來喝水的客人多,應該很快能把這消耗掉,免得發出怪味。
人落平陽被犬欺,等自己身上的傷好了,到時候就……就算自己想怎麼着,估計夫人也不讓。
七月的白天還比較熱,早上和下午就比較涼爽,晚上就有點冷了。
辛五他們在大樟樹上做了三個“窩”放了乾淨柔軟的茅草,暫時不覺得冷。
不幸中的萬幸,好在這幾天天氣好,要是下雨的話,那估計就慘了。
而湖上又有一次來邊上喊“四爺,四夫人……”可是現在這個時候,不是自己人的聲音,沒人敢應聲……
按照暗部的約定,這個時候喊的應該是“暗爺”纔是。
五個人和驚天它們暫時相處融洽,溫君昊覺得自己辛五他們,再過一兩天,應該恢復的差不多了,(當然,他只能有以往一兩成的功力),祈求老天這幾天千萬別下雨。
可是老天說翻臉就翻臉,在七月二十三的這天早上,睡的正香的青梅就被溫君昊叫醒:“青梅,快起來,下雨了!”
“啊!”青梅趕緊從茅草窩裡起來,果然感覺得雨滴落在自己的臉上,瞬間清醒:“那我先把肉乾收了,對了,我們還得去找個地方避雨了吧?”
那肉條是青梅和幺幺閒着沒事,用各種野物的腱子肉,小心的切成一條條烘出來的,塗上了辣辣的,餓了吃幾根十分管飽,而且要是真的只能用竹筏離開,這就是他們的乾糧。
青梅下了樹,幺幺已經用葉子把肉乾收好,辛五他們已經在收割藤條,準備綁在樹間,弄個避雨的場所。
兩隻小狗根本沒在意下雨,很歡快的在青梅的腳邊玩耍:“嗷嗷……”
青梅蹲下身子,揉了揉它們巴掌大的毛茸茸的的身子,看着陰沉沉的天,和天上的小雨,很是憂傷:“小雨倒是無礙,可是要是下大雨怎麼辦?”
驚天獸邁着優雅的腳步來到青梅身邊,褐色的大眼睛嫌棄的看了青梅一眼,繼續優雅的往前走。
“夫君,我怎麼覺得他在鄙視我?”青梅看着他問:“你說它是不是去找避雨的地方了?”
溫君昊無奈的道:“這不是你們之間更熟悉嗎?”
驚天獸見這些愚蠢的人類還不跟上來,回身就是低低的吼聲:“嗷嗷……”
青梅看着溫君昊商量:“要不我們跟上前去看看?”
溫君昊點了點頭,乾脆招呼大家都跟上,辛五他們還拿着燃燒的木棍。
驚天獸帶着他們來到不遠處的山壁前,對着藤蔓纏繞的某一處就撞進去……
事實證明,人家絕對沒有想不開,裡面是個大大的山洞,裡面竟然很乾燥舒爽。
當然,裡面也有點暗。
辛五他們趕緊生火,又趁着現在雨小,去外面砍樹枝,枯樹什麼的,他一邊砍一邊對辛九說笑:“你說我們這是多想不開,準備柴火給那驚天,要是它想吃我們了,還可以試試紅燒人肉!”
辛九斜了他一眼,很肯定的道:“要吃也先吃你,誰讓你話最多!”
“怎麼可能?明明是幺幺最胖,應該是吃她纔對啊!”
辛九瞪了他一眼:“胡說什麼呢,幺幺一點也不胖,這些日子都瘦了很多!
“好吧,是不胖,只是豐滿而已!”辛五從善如流的答應,對他眨了眨眼,曖昧的問:“不過幺幺白白嫩嫩的,抱在懷裡是不是很舒服?”
“胡說八道,懶得搭理你!”辛九的臉上莫名的紅了起來,抱着砍下的一堆木材用藤條綁好後,就背起來往裡面走。
“等等我啊!被我說中還不好意思了啊?”辛五利落的收拾好,就趕緊的跟上,暗自嘀咕:“真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飢,就算落難了,你們也成雙成對,下次我一定讓夫人帶上瑤姬出門!要是這一趟她出來了,說不準我們也恩愛有加了!”
七月的天,本來就是雨水最多的季節。
辛五一進門,外面的豆大的雨滴就密密麻麻的落下來。
溫君昊見驚天盤坐在一處地上,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那後面卻還有窄窄的通道,不知道里面是什麼?也不知道安不安全。
他起身走過去打量了一下,覺得裡面似乎有亮光,下意識的問:“驚天,我們可以去裡面看看嗎?”
驚天用自己褐色的大眼睛看了看他,又看着在青梅在擼自己的兒女,衝着她低低的嗷嗷的叫了幾聲。
青梅趕緊把兩團暖暖的棉花,不是,是小狗放下,對着它笑了笑:“驚天,你找我有事嗎?”
驚天看了他們一眼,起身抖了抖自己的毛髮,往裡面走。
“我們都進去看看,小心點!”溫君昊覺得不進去看過不放心,誰知道里面還會不會有什麼東西?
走進狹長的通道,裡面就亮堂起來,牆壁上有着某種會發光的礦石,而且沒有什麼讓人擔憂的氣味。
裡面只是一個簡簡單單的石室,一張石牀,石桌石椅,別的空無一物。
溫君昊鳳眼看過後,卻心裡一凜:這裡住的肯定是絕世高手,那石桌什麼的才能打磨出來……
青梅心裡倒是很好奇,看着驚天低聲問:“這裡是不是住過人啊?他是絕世高手嗎?現在去哪兒了?”
驚天褐色的眼看着青梅,看了看,自己閉上眼睛不搭理她:就算我說了,你聽的懂嗎?這女人真傻。
青梅也覺得自己問了個傻問題,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小心翼翼的坐到凳子上,眼神亮晶晶的看着發出亮光的礦石:“驚天,這些發亮的是靈石嗎?”
驚天的耳朵動了一下,卻絲毫沒反應。
溫君昊他們轉了轉,卻還是沒絲毫髮現,外面雨下的大,乾脆坐在石牀上打坐。
夏天的陣雨,來的快,去的也快,等到午後雨就停了,辛五他們去找了些果子吃了後,也打坐休養。
第二天的早上,驚天就嗷嗷的悶哼,齜牙咧嘴的趕着他們出去。
青梅一邊往外走,看着帶頭的驚天,很是悶悶不樂,大着膽子抱怨:“驚天,你怎麼能這麼小氣呢?讓我們住這裡好不好,反正空着也是空着啊?”
驚天睜大眼睛瞪了青梅一眼,確定大家都跟上來了,才帶頭離開領着他們回到原處後,自己又帶着兩隻小的走了。
“今天已經是七月二十四了,”溫君昊也覺得那石屋有古怪,可是現在他歸心似箭,沉聲道:“辛五,你去那邊割藤蔓,辛九和我去找點獵物來,青梅你和幺幺多做點肉乾,過兩天準備離開!”
“是!”
青梅看着溫君昊要走,趕緊開口:“你帶我也一起去好不好?”
“你放心,我不走遠,就在這附近走走,很快就回來。”
青梅趕緊把自己腰間的匕首給他,低聲叮囑:“夫君,要是打不過,千萬不要逞強,趕緊爬上樹避避!”
他看着她擔心的表情,鳳眼深邃的勾脣一笑,拍了拍她的肩膀,眼神炙熱的盯着她桃花瓣一樣嬌嫩的脣,俯身看着她,聲音低啞:“你放心,我們還沒過洞房花燭夜呢?我怎麼捨得讓自己有危險?倒是你和幺幺,還是去樹上呆着,等我們回來!”
青梅看着他拿着匕首離開挺拔的背影,嘟了嘟脣,很是不滿的嘀咕:“你以爲我不知道嗎?你們肯定是想去洞穴看看唄!要不怎麼走的都是同一個方向呢?”
辛五確實明白自家主子的意思,在前面等着,三個人快速的往那山洞走去。
地方並不遠,十來分鐘就找到了山壁前,可是三人卻再也找不到那山洞了,任何藤蔓裡摸進去,都是山壁,哪來的山洞?
辛五看着辛九低聲問:“你說這是怎麼回事?”
辛九眉頭緊皺的看着四周,對溫君昊低聲道:“爺,或許是因爲陣法,或許是因爲別的玄機,屬下完全看不出來!”
“那就算了,我只是覺得昨兒的打坐很有效果,連我的內傷都似乎好了很多!”溫君昊說完很是遺憾的嘆了口氣:“有些東西可遇不可求,我們回去吧?”
他們回去的時候,摘了些野果,還割了些藤蔓,這才滿載而歸。
青梅和幺幺把樹上的三個“鳥窩”整理了一下,又把茅草都扔下來曬,等到忙好就坐在樹邊說話,萬一有什麼野獸來,也好快速的上樹。
幺幺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低聲問:“夫人,您餓了嗎?”
“傻瓜,在餓的時候,千萬別說餓字,這樣會越說越餓的!”青梅靠在樹枝上,摸了摸自己空空如也的肚子,幽怨的開口:“驚天今兒是不是沒捕獵啊?到現在都沒有野物給我們送回來呢!”
幺幺也嘆氣:“或許它不想養活我們了吧?”
青梅一想也是,這幾天還真的是它打獵養活五個人,不由失笑:“它還真是我們的衣食父母呢,我們去摘點果子吧?”
“好吧,幸好這裡野果多!”
她們摘了幾個野果,溫君昊他們就拎着很多的野果回來了,笑着招呼:“快來吃果子,咦,它們怎麼還沒回來呢?”
青梅和幺幺走過來,笑着道:“估計是不想養活我們了,下午你們先在邊上打獵吧?野兔,野雞什麼的味道都不錯!”
“好!”
不過他們想多了,驚天很快叼着一隻野羚羊過來,兩隻小狗在它的背上興奮的嗷嗷直叫。
驚天把叼着野羚羊扔在青梅的不遠處,就看着青梅低低的嗷嗷叫了幾聲。
青梅上前把兩隻小狗拎下來,看着驚天嘴邊的毛髮上濺到了血漬,試探性的問:“你是想我給你洗澡嗎?”
驚天愉悅的叫了一聲‘嗷嗷’
想到那湖中巨蟒,青梅渾身一哆嗦,一臉苦笑求饒:“大王,小的實在做不到啊?您還是換人吧?”
辛五自告奮勇的道:“驚天啊,今兒我來給你洗吧?”
驚天覺得這女人太膽小了,也不勉強,抖了抖自己身上的毛髮,優雅又矯健的往湖邊走。
兩隻小狗在青梅身邊玩鬧,青梅看着它們烏黑的毛上也沾染了血漬,無奈的道:“我們也去洗洗,只要不下水,應該沒事的吧?”
小狗洗澡那還好,替驚天洗澡的辛五就不輕鬆了,面對着這高大健壯的驚天,那搓澡的就是苦力活。
不遠處,一艘大船很快的從一邊拐過來,船頭站着幾個人,其中一個拿着千里眼,看着在水裡和獅子撲騰的男人,雖然面目看不清楚,可是岸上的那個女的,就是青梅啊……
王航沛真的沒想到,自己還能見到她,興奮又焦急的喊:“快點,快點,青梅有危險啊!水裡有野獸想要吃她,她怎麼不跑呢?難道水裡的是溫君昊?”
“你說什麼呢?真的假的?”袁錦暉聽到這,心裡一急,伸手就奪過他手裡的千里眼,自己一看,也驚呼起來:“快點,快點,那個男得不是君昊!君昊去哪兒了”
不會是被吃了吧?
他們其實真沒想到溫君昊他們還活着,這次是來水祭他們的,好歹不能讓他們做孤魂野鬼啊?
驚天先發現有船過來,對着船就一聲吼:“嗷唔!”
辛五洗的太賣力了,水花的動靜也不小,沒發現船過來,聽到它的嚎叫,心裡以爲又是大蟒蛇來了,身子快速的往後一翻,就來到岸上。
青梅看着那過來的船,喜憂半摻的問:“辛五,你說那邊來的船是敵是友?”
“哦,原來是船來了,我還以爲又是上次的東西呢?”
辛五可不敢賭是敵是友,相隔太遠也聽不到聲音,趕緊招呼:“夫人,我們先回去,問問爺的意思。”
“哦,驚天,我們趕緊回去!”青梅抱着兩隻小的招呼一聲,就快速的往回跑。
驚天很不滿自己洗澡被打斷,衝着船的方向大吼一聲,這才快速的上岸,一躍就到了最前面……
王航沛從袁錦暉手裡搶過千里眼,自己從千里眼裡看到辛五躍上岸,怪物吼了一聲就追上去,他覺得自己的心裡拔涼拔涼的,那怪物的吼聲,隔着這麼遠也能聽到,這下他們還能有活命的可能嗎?
“給我劃快點,青梅他們有危險了!青梅,你可要等着我們來救你們啊!”
而這邊,溫君昊聽了青梅和辛五的話,皺眉沉吟一下,才低聲道:“幺幺,你陪着夫人去樹上躲着!我們潛過去看看,要是來的不是自己人,我們就往西邊跑,再悄悄的轉回來!”
206 故人重逢
“溫君昊,你在哪?”
“青梅,我來救你了……”
“四爺,您在哪兒……”
溫君昊聽到這雜亂的聲音裡夾帶着自己熟悉的聲音,嘴角下意識的露出笑容,朗聲道:“錦暉,航沛,我在這裡!”
“溫君昊,你還活着!”王航沛看着他很驚訝:“青梅沒事吧?”
溫君昊毫不猶豫的給了他一個白眼,這人太不會說話了,這是多想自己死啊?沒好氣的道:“你都沒死,我怎麼可能死!”
袁錦暉高興的拍了拍溫君昊的肩膀,喜悅的神色不言於表:“君昊,我就知道你不會有事的!”
溫君昊心裡覺得這纔是好朋友,眉眼帶笑的握拳碰了碰他的胸口:“哈哈,借你吉言!”
王航沛在一邊,毫不猶豫的拆臺:“錦暉,你知道四爺不會有事,還買了好幾箱冥幣黃紙的來祭奠?我讓你少買點,你還和我吃鬍子瞪眼的不依?”
溫君昊的笑容僵住了,毫不猶豫的給了王航沛一記眼刀子。
“你可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袁錦暉也瞪了王航沛一眼。
王航沛見他們都瞪自己,反而愉悅的笑了:“我就知道禍害遺千年,你怎麼可能死!”
“你纔是禍害!”溫君昊毫不客氣的開口:“讓人把你們船上好吃的都給拿上來,順便把你們的衣服給我們拿來!”
“嗷嗚,嗷嗚……”
“吼吼……”
王航沛聽着樹林裡啥聲音都有,很是不解的問:“好吃的拿來,你要請這些野獸吃飯嗎?”
辛五看見自家爺的臉色都抽了,趕緊賠笑:“二爺,這地方沒鹽啊,屬下們嘴都淡了!”
溫君昊無奈的道:“拿了東西后,讓船停遠點,等下這裡可熱鬧了!我們去裡面說話吧?”
一邊用石塊壘了個簡單的竈臺,鍋裡在燉肉,一邊大家坐在一起吃糕點和醃菜。
沒辦法,這天太熱,他們又在湖裡過了兩天,能吃的都吃了,船上能帶的就只有醃菜和大米,還有面粉和調料,醃肉什麼的。
王航沛覺得自己見過的奇聞怪事也不少,可是聽了溫君昊的話,看着遠處躺在那曬太陽的驚天,哪怕有距離的有點遠,也還是忍不住膽戰心驚,萬分慶幸的道:“你們沒事就好,這可真夠幸運的!”
又看着躺着青梅腳邊,享受着青梅撫摸,很是眼饞:“這小東西長大了,真的能像大的那麼威風嗎?我們帶走吧?”
青梅的手頓了頓,卻沒有答應他。
她自然也想帶着兩隻小狗離開這裡,可是它們在這裡才能成爲驚天,或者和驚天一起被接走。
自己要是帶它們離開,它們就變成了寵物,就像長成驚天那樣,卻也沒了那份王者之風。
而且要是有一日,它們長成了矯健雄偉的驚天,被別人看上怎麼辦?皇權至上,皇親國戚……
溫君昊看着青梅不說話,瞬間明白她心裡的想法,鳳眼帶着幽深的斜了他一眼,正色問:“外面的情況怎麼樣?”
王航沛的神色嚴肅下來,沉聲道:“無一活口,我覺得五皇子的侍衛沒回去,太不對勁,這才和五皇子決定到這裡來!”
他的眼神帶着說不出的怒意,恨恨的道:“結果卻發現那樹林裡有人死前在樹上刻下的字,又有暗衛發現有人頻繁的在這邊遊蕩,最後……抓住了嚴刑拷打,這才聽說你們墜下瀑布生死不知,可是太子還是不安心,讓人來湖上尋找你們的蹤跡,就怕你們還活着,留下隱患。”
他說完後,場面一時間鴉雀無聲。
袁錦暉嚥了咽口水,纔看着溫君昊,語氣乾澀的開口:“太子還不是皇上就這樣殘暴,哪怕我妹妹在東宮,也不見得是我們袁家的依靠!君昊,我是你的朋友!”
溫君昊其實是想提點,這件事情的罪魁禍首可能是二皇子,可是到底沒說出口,因爲二皇子把一切摘得太乾淨了,自己沒有證據。
他只能點了點頭,鳳眼專注的看着他:“錦暉,我信你,你回去後提點一下伯父,伯父心裡或許早有對策。”
袁錦暉神色沉重的點頭:“好!”
溫君昊又看着王航沛問:“五皇子也來了嗎?你們什麼時候上船的?現在我出事的消息知道的人多嗎?”
“五皇子帶人來的,他還在搜查蛛絲馬跡,另外我們是前天早上出發的,誰知道昨兒下了一場大雨,這才耽擱了行程,知道你處事的消息人不多!”
王航沛簡單明瞭的說完,纔看着他道:“五皇子把送消息的任務交給我,所以你府上的人,還沒得到你的消息!這次雖然折損了這麼多人,萬幸你們還活着,免得老夫人白髮人送黑髮人,真是不幸中的萬幸!”
溫君昊點了點頭,聲音帶着疑惑不解:“我現在不明白的就是太子爲什麼要除掉我?”
他知道是爲了弩箭,可是這次的事情給他敲響了警鐘,欲速則不達,或許自己不該推波助瀾,現在不是報仇的時機,他要等機會。
王航沛看着他一臉不解的樣子,心裡也很疑惑,可是從他的話里語氣,確實不像有假,皺着眉頭沉思:“難不成是因爲你得罪了溫家大房?或者是無意間破壞了太子的什麼謀劃?還是因爲太子妃……”
青梅在邊上聽着他們說話,見兩隻小狗睡了,自己也開始發愁:“京城的天要變了,希望不要再波及到溫家,要是再來一次這麼兇險的事,自己可不知道還能不能吃的消啊……”
等到肉熬好了,辛五習慣成自然的先給驚天送上,再給大家乘上。
青梅小口小口的喝着香味濃郁的肉湯,主要是裡面有鹽味,很是滿足的笑:“果然有了鹽味的肉特別的美味啊!”
溫君昊心疼的看着她憔悴了不少的臉色,她現在穿的是王航沛的緋紅色暗紋的直裰,因爲太過寬大,更是顯得瘦弱,而且她最近的肌膚都黑了好多,鳳眼帶着寵溺:“回去給你好好補補!”
王航沛心疼不已:“是啊,青梅,你都瘦了很多,多吃點,補補身子!”
青梅心裡很感激他來這一趟,桃花眼裡都是笑意,眉眼彎彎的道:“好,大家都多吃點!”
溫君昊斜了他一眼,要不是看他眼神清明,自己哪怕打不過他,也要讓驚天收拾他,實在是太過分了,自己的媳婦自己會心疼的好不好?
等到大家吃完後,已經是黃昏時分,聽着不遠處傳來的虎嘯狼嚎,袁錦暉臉色都變了,苦笑着問:“我們難道不用躲躲嗎?這些傢伙要是全都來,那我們估計還不夠它們塞牙縫吧?早知道還不如去船上呆着安全。”
青梅下意識的打了個哆嗦,看着袁錦暉低聲道:“袁大哥,你錯了,湖裡比岸上還要危險,有大蟒蛇!”
袁錦暉臉色一變,苦着臉道:“昨兒下大雨的時候,我們也看見過,哎呦,這可真是愁人!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傢伙呢?”
王航沛嘆了口氣:“這可真是前有虎狼後有大蟒,難怪這地方被當地人稱爲龍湖呢?”
溫君昊皺了皺眉頭,看着他們問:“你們船過來,可知道這邊的島有多大?”
“很大,我們在島邊過來,已經有兩個來時辰,也不過是才西邊到這東邊,要是想全部轉一圈,估摸着一天也難!”
王航沛找人仔細的打聽過這邊的地形,低聲道:“都說這地方是百年前憑空出現的,當時狂風暴雨不斷,後來就多出了這島,那個時候剛好是先皇繼位的時候,欽天監就說是大吉之象……”
青梅聽了很是疑惑不解,可是這地方太過怪異,不過世界上又很有事情是不能用常理來推斷的,比如她自己和溫君昊。
溫君昊心裡也想到了這,下意識的看向了青梅,鳳眼含情的溫潤一笑。
青梅瞬間被治癒了,管那麼多做什麼呢?還不如好好的過好每一天。
王航沛看着他們眉來眼去的樣子,雖然心裡讓自己不要在意,可是還是酸溜溜的道:“當着我們的面,你們這樣子真的好嗎?就像是兩個男的在斷袖!”
“二哥,我知道你這是羨慕了,你早點成親不就好了?”青梅說完想起身,發現袍子太長了,行走不方便,看了看自己身上緋紅的直裰,乾脆讓幺幺把自己的下襬和袖子都割短一點。
王航沛故作心疼的嚷嚷:“哎呦,那袍子料子和繡工都是頂尖的,一百多兩銀子呢,就被你這樣糟蹋了,可心疼死我了!”
青梅這樣一收拾,還真的利索了很多,得意的看了他們一眼:“誰讓你是我二哥來着?你們說話,我去看看驚天。”
青梅一起來,兩隻小狗也搖了搖小腦袋,嗷嗷的叫着跟上青梅的腳步。
青梅來到驚天邊上,看着太陽要下山了,桃花眼看着驚天褐色的眼,低低的開口:“驚天,我們可能明天要走了,你和點點滴滴想離開這裡嗎?”
驚天的眼睛似乎睜的更大了,大眼睛呈現深淺不一的褐色,看着似乎格外的美麗和妖異,看着青梅想了想,伸出一隻爪子輕輕的拉了拉她的衣襬,搖了搖自己的大腦袋。
“驚天,你這是不捨的我離開嗎?”青梅很歡喜的看着它,揉了揉頭頸邊的毛,低低的道:“那我們一起離開好不好?”
驚天搖了搖頭,低低的吼了聲,眼睛看着青梅似乎會說話。
這一刻,青梅確實從它的眼裡發現挽留的意思,還有說不出的興奮,就像是它會帶着自己離開一樣……
青梅無奈的看着它:“對不起,驚天,我的爹孃和親人都在外面等着我,我不能留在這!我也覺得你不會離開這裡,那麼點點和滴滴能讓我帶走嗎?”
驚天還是搖頭,褐色的眼裡帶着不悅的看着青梅,喉嚨裡發出低低的聲音,表示自己的不滿。
“好吧?那你要好好的對點點和滴滴啊,哪怕它們以後會很厲害,可是現在還很小,不能好好的保護自己……”
聽着青梅聲音裡淡淡的不捨,還有仔細的叮囑,今天無奈的趴在地上,可能是覺得她太囉嗦了,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青梅只管揉着它的脖子,說完後嘆了口氣:“我真想把你和點點滴滴一起帶走啊?”
驚天嫌棄的看了她一眼,隨即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了看青梅,自己就快速一躍的離開。
王航沛很是驚訝的看着那邊,低聲道:“爲什麼青梅膽子這麼大?”
“廢話,也不看看是誰的媳婦,要是她膽子小的話,你們還真的見不到我們了!”溫君昊說完也起身:“我們該準備吃晚飯了!”
袁錦暉聽着虎嘯狼嚎,無奈的道:“聽着它們這熱情的聲音,我們吃什麼都沒心思吧?”
“聽習慣就好了!”溫君昊很淡然的道:“再說動物的地盤意識都很強,一般沒有動物會來。”
王航沛也起身和他們一起走到青梅的身邊,看着不遠處玩耍的小狗,好奇的問:“驚天去幹嘛了?我們明天走的時候,能把它們帶走嗎?”
“驚天去給我們找晚飯了吧?這個時候我們不能出去,要不容易被野獸盯上!”青梅看着他笑了笑:“我也很喜歡它們,可是不能把它們帶走,它們屬於這裡,無拘無束,要是被拘在一方小天地裡太可憐了。”
王航沛沉默了一會,卻點了點頭:“你說的很對!難怪它們對你這麼好!”
驚天很快就健步如風的跑回來,把嘴裡的一隻野鹿放下,看了看和自己打招呼的青梅,又轉身出去。
青梅趕緊喊:“驚天,我要吃野雞,沒有野雞野兔也行啊!”
驚天似乎聽到一樣吼了一聲,又無影無蹤了。
辛五很快過來,拎着野鹿走遠點收拾。
“啊嗷嗷……”兩隻小狗也歡快的喊着,趕緊跟上去喝鹿血。
王航沛嘖嘖稱奇,看着他們揶揄的笑:“原來你們就是驚天養活的啊?”
溫君昊鳳眼冷颼颼的看着他,淡淡的道:“你不要它養活嗎?那你晚飯不用吃了!”
袁錦暉好奇的打量慢慢暗沉下來的四周,低聲道:“我覺得這裡的風水極好!靠山有水,卻沒有野獸來搶奪這裡,估計這驚天很有來歷吧?”
“是呢,這驚天是在傳說中才有的,說是一個女仙人的愛寵……”
驚天過了一會兒纔回來,嘴裡叼着兩隻死透了的野雞,它實在不明白,這女人怎麼這麼傻,就喜歡吃這小東西,骨頭多又一嘴毛。
“驚天,你實在太厲害了,謝謝你啊!”青梅可是知道野雞不好捕,歡喜不已:“幺幺,快來拿走弄出來,我們晚上喝雞湯!”
驚天又從大嘴裡吐出一隻沒有青梅手掌大的銀白色的貓咪,放在她的鞋邊,褐色的眼睛看了看她。
“這是給我的嗎?”青梅看着那麼小的貓,趕緊搖頭:“不用了,你趕緊把它送回去吧?我不要!”
驚天卻沒理她,自己邁着優雅的步子,對着外面的聲音似乎感到不耐煩,往外幾個跳躍間,才大吼一聲:“嗷唔!”
這喊聲,就如同驚雷,讓袁錦暉和王航沛還有他們的四個貼身侍衛都嚇了一大跳。
青梅下意識的看着自己腳邊簌簌發抖的一團小東西,它的聲音很輕,顯得很害怕的樣子。
她伸手把它捧在手心裡,無奈的對邊上的溫君昊苦笑:“你說它是不是怕我帶走點點滴滴,這才找了只野貓給我?”
溫君昊看着這小東西,確實想不出它長大的樣子,可是想着這小東西應該沒威脅,還是低聲安慰:“既然是驚天給你的禮物,你就帶着吧?”
207 對色狼就該這樣
溫君昊覺得按着驚天通人性的樣子,應該不會送沒用的東西給青梅,就算是沒用的貓,自家又不是養不起。
“好吧!”青梅看着手裡的小不點,很是無奈的嘆了口氣:“你就叫小點滴吧?”
點點滴滴看見有比它們小的動物,很是好奇的把小貓用爪子撥來撥去,小貓忍受不了,乾脆把自己團成一團。
兩隻小狗更興奮的嗷嗷直叫,對着小貓不停爪子。
晚上的雞湯很鮮美,青梅喝了兩碗,又吃了雞爪,雞腿什麼的,覺得肚子都撐了,端着一碗雞湯來餵它們三隻小的。
“點點滴滴,你們怎麼能欺負它呢?趕緊過來喝點湯。”
聽到青梅的喊聲,兩隻小狗屁顛屁顛的跑過來,喝了點碗裡的湯,覺得沒有新鮮的鹿血好喝,又在她的腳邊嗷嗷嬉鬧。
小貓似乎被香味吸引,搖搖晃晃的來到青梅的邊上,看了看邊上的兩隻沒有折騰自己,趕緊喝湯。
湯被它們喝了點,青梅用的又是高腳碗,小貓兩隻爪子攀着碗邊,喝了點之後,整個身子就掉進了高腳碗……
“哎呀!”青梅想上前幫忙,卻看到小貓在碗裡喝的好開心,哎呀,這樣喝輕鬆多了。
青梅心裡覺得自己這個點滴的名字起錯了,應該是吃貨纔是……
哪怕有再多的不捨,黑夜還是過去了,月亮姐姐下班了,太陽哥哥又上班了。
青梅抱着三隻小東西,走到了船邊,依依不捨的看着它們:“點點,滴滴,你們要好好的,我還回來看你們的!你們到時候不要忘記我好不好……”
驚天比青梅還高大的身軀站在她的身邊,聽着她說個不停,看着邊上的大船,低頭喝水。
溫君昊揮手示意他們先上船,鳳眼溫柔的看着她:“青梅,我們該走了,下次我們坐着大船再來看它們好不好?”
驚天似乎聽懂了他的話,褐色的眼裡好像帶着說不出的妖異。
青梅把三隻小東西放到地上,伸手揉着驚天的脖子,笑的眉眼彎彎:“驚天,謝謝你,我會永遠記住你和點點滴滴的!”
驚天看着她低低的從喉嚨間發出低低的嗷嗷聲,青梅轉身離去,點點和滴滴對着她嗷嗷叫喚,似乎在道別,可是卻沒有跟上。
青梅是不想帶着小貓離開,可是小貓一看邊上嗷嗷叫喚的點點和滴滴,還是連滾帶爬的追上:“昂昂昂……”
那個喂湯的,你忘記我了,帶我離開啊,我可不要做毛團啊!
青梅聽到叫聲,這才抓起它一起離開。
看着船越來越遠,驚天又大吼一聲:“嗷嗚!”
青梅從千里眼裡看着驚天它們離開,這才把千里眼遞給王航沛,紅着眼睛心情低落回到裡面。
溫君昊也陪着她回去,低聲道:“有機會我們還會回來的,我肯定陪你來看它們!”
“我沒事的,月又陰晴圓缺,人有悲歡離合,能認識它們就是我們的緣分!”青梅長長的吐了口氣,看着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可能從來沒養過這小動物,心裡一下子有點失落!”
溫君昊嘴角一勾,點了點她挺翹的鼻子,鳳眼寵溺的看着她:“媳婦,你還有我在,我們纔是永遠不分離的,對不對?”
“對!”青梅笑的眉眼彎彎,看着俊美清雋的男人,心裡覺得這十天雖然艱辛,可是自己和他總算是生死不分離。
“今兒已經是七月二十五了!”青梅看着王航沛他們走進來,下意識的問了一句,見他點頭,有點焦急的道:“那我們這趟出來太久了,該早點回去了,要不娘該擔心了!”
溫君昊點了點頭:“是啊……”
他也不想多留,畢竟是非之地不久留,而且京城已經開始亂了,自己可不想去渾水裡走一遭。
回去的時候或許是因爲順風順水,在第二天的中午就回到了岸邊。
等他們坐着馬車回到五皇子駐紮地的時候,秦成淵親自相迎,很是欣慰的扶住他的手,連聲道:“都別多禮,你們沒事就好,這可真是太好了!”
溫君昊一臉誠懇,感激的神色:“多謝王爺,千金之體坐不垂堂,沒想到還讓王爺您辛苦這一趟!”
秦成淵是真的高興他還活着,愉悅的道:“你們先去邊上的房裡沐浴更衣,我們等下一邊吃一邊細說。”
房間裡準備好了點心和燕窩,還有些花生什麼的零食,溫君昊示意辛五他們也去梳洗歇息,自己和青梅吃了些東西纔去洗漱。
這裡只有一個浴房,青梅就讓溫君昊先去沐浴:“你先去打理好,還要去見五皇子呢?我反正沒事。”
“也好!”溫君昊走到門口,回頭鳳眸深邃的看着她,誘惑的低語:“媳婦,一起鴛鴦浴好不好?”
“青天白日的,我敢你敢不敢?”青梅桃花眼瀲灩的斜了他一眼:“你要我真的來洗鴛鴦浴嗎?”
他暗自磨牙,眼神帶着幽深的看着她:“好,你個小妖精,你給我等着,過些日子看我怎麼收拾你!”
青梅看着他進去,不由低笑,一邊把燕窩倒在小碗裡給點滴吃,自己下意識的去找鏡子看了看。
“天,我的臉黑了好多……”青梅驚訝的捧着自己的臉,看着小鏡子裡的自己瘦了點,白嫩的臉色黑了好多,除了桃花眼依舊瀲灩,整個人真的好憔悴的樣子。
她不由感嘆:“就我現在這樣子,虧他還能甜言蜜語,深情款款的對我!不過老天對他確實是太偏愛了,他都沒變,就我變了……”
溫君昊沐浴出來,青梅用幾塊布巾替他擦乾頭髮,他就讓青梅沐浴,自己急着去秦成淵那邊了。
青梅沐浴後,替小貓也用澡豆洗了個乾淨,可憐的小貓本來就小,貓毛一溼,顯得更小了。
幺幺收拾好自己,就過來替她擦頭髮,看着青梅用小布巾擦小貓,忍不住笑:“夫人,這小貓好笑啊?就和小老鼠一樣!”
“你這一說倒也是,不過點滴你放心,我會好好疼你的……”
青梅擦乾小貓後,就摸了摸小貓的身子,低聲道:“好好睡覺,快快長大吧!”
“昂昂昂……”
青梅很認真的看着小貓橙色中夾雜着綠色的眼睛,低聲道:“點滴,你叫錯了,你應該是喵喵喵這樣叫的!”
“昂昂昂……”沒毛病,我應該是這樣叫的!
青梅鍥而不捨的教它:“點滴,喵喵喵……”
“昂昂昂……”
青梅皺眉:“你不是狗狗啊,你得喵喵叫,要不以後不給你好吃的!”
“喵喵昂……”好吧,爲了好吃的,叫什麼不是叫阿!
“點滴你好棒啊!”青梅很有成就感的笑:“你是一隻貓,就是這樣叫,你是不是覺得你自己是驚天的孩子,還那樣叫……”
申時初,溫君昊從五皇子那回來的時候,身上帶着點酒氣,揮手示意在軟榻上打盹被自己驚醒的幺幺退下。
他看着青梅在牀上睡的香甜,腳踏上是小窩裡睡的正香的小貓。
她的秀髮滿枕,柳眉彎彎,長長的睫毛,睡的很是香甜,讓他也忍不住想和她一起睡。
他俯身,含住她的脣舔了舔,軟軟的香香的,誘惑着他想要更多,他準備吻醒她,再哄她一起睡……
可是青梅的警覺性很高,應該說是沒回過神,還當自己在荒野上,覺得老虎或者獅子,把自己當成了點心。
“啊啊……”青梅不知從哪兒爆發出來的力量,手腳並用的把他踹到了地上。
路過的王航沛聽到這淒厲的聲音,不顧一切的衝進來,看着四腳朝天倒在地上的溫君昊,和在牀上一臉驚訝的青梅。
青梅拉着被子,不好意思的看着他:“四哥,對不起啊,我還以爲是老虎呢?”
點滴被驚醒,也弓着小身子開始大叫:“昂昂昂……喵喵……”
“哈哈哈……”王航沛捧着肚子大笑:“妹子,哥哥誰都不服就服你,好樣的,不過這不是老虎是色狼,對待色狼就該這樣,哈哈哈……”
溫君昊是沒有防備,這才中招,很快從地上一躍而起,看着他鳳眼幽深,渾身都是說不出的寒意,一字字的道:“王二哥,你要不要試試看我拳頭的滋味?”
辛五他們也在睡夢裡驚醒,慌張的跑過來,雖然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可是看裡面的情形,很明智的退出去,攔着王航沛的侍衛不讓進。
“哈哈哈哈……不用了,我不笑了……哈哈……我保證我什麼也沒看見,什麼也不知道,我怎麼會在這裡?我走錯門了……”
捧着肚子離開的王航沛,笑的臉都抽了,困難的離開,留下一串大笑。
辛五他們趕緊關上門,免得裡面的人尷尬,反正看他這樣子,也能猜的八九不離十了,肯定是自家爺……
他在的時候,青梅穿着褻衣不好意思下牀,現在趕緊掀開被子準備下牀:“夫君,你有沒有摔疼啊?要不要緊啊?”
“沒事,我沒事!”溫君昊上前扶住她,自己順勢也蹬了靴子上牀,抱着她,俯身親了親她的額頭,心疼的低語:“這幾天你被嚇壞了吧?都怪我,還嚇着你了……”
“君昊,你真好!”青梅擡頭看着他嫣然一笑,桃花眼波流動,猶如萬花齊開:“你沒覺得我變醜了嗎?還會想親我嗎?”
他攬着她香軟的身子,聞着她身上的幽香,聽着她悅耳的聲音,整顆心都被一種滿足感包圍着,心情甚好。
聽到她的話,他用手溫柔的撫摸她的眉眼,眼神炙熱的盯着她美麗惑人的桃花眼,低低的道:“在我的心裡,你就是最美的,是獨一無二的!”
她心裡歡喜,巧笑情兮:“夫君真會說話,這情人眼裡出西施,原來是真的存在的啊!”
“我就知道我媳婦是最好看的!”
他慢慢的湊近她,鳳眼深邃,一雙瞳孔宛若九天繁星吸引着她,讓她甘願沉淪……
兩人的脣,又黏在了一起纏綿,恨不得把兩人變成一人才好……
他脣齒之間有着淡淡的酒味,醇香誘人;他的氣息帶着點急促的噴灑在她的臉上,兩人之間的呼吸都交融在一起。
他溫軟的舌調皮的誘惑她的舌頭,嬉戲糾纏不休,又像飢餓的許久的人,貪婪肆意地需索着她脣齒間所有的芳香,流連輾轉纏綿……
男色惑人,這一刻,她悄悄的伸出自己的小爪子,靈活的解開了他的腰帶,讓自己的手在他結實的背脊上游移……
她的碰觸偷襲,讓溫君昊倒吸一口涼氣,全身上下陣陣酥麻,彷彿被一根羽毛撓在了心上。
他很想她繼續下去,可是想到這地方,這時辰,只能依依不捨的離開她的脣,見她迷離的桃花眼帶着說不出的風情,趕緊低聲哄:“媳婦乖乖,把手挪開好不好?乖,我們不能繼續了,我們說說話吧?”
青梅見心裡期待的乾柴烈火,一發不可收拾沒有上演,想到這地方,自己也不敢和他鴛鴦戲水,只能收回自己的魔爪,嬌嬌軟軟的低語:“你好沉,趕緊挪開啊?”
他低頭,咬着她白玉一般的耳垂,聲音暗啞:“不要,我要再壓一會兒,我這是爲你好,讓你多多熟悉,免得以後……”
他的話太那個,他的呼吸噴進了她的耳朵,讓她的雙頰泛起了紅暈,睫毛微垂,將女兒家的嬌羞表現得淋漓盡致!
於是,青梅毫不猶豫的擡頭,一口咬着他的肩膀磨牙,桃花眼得意的看着他笑,一臉你不住口我不鬆口的模樣。
他將一個輕吻落在她頸間,一開口是魅惑人心的沙啞,帶着灼人的氣息,彷彿要將她融化:“我的小姑娘,你的腰真柔軟,我很喜歡這姿勢……”
青梅看着兩人的姿勢,心裡都快鬱悶死了,鬆口就把自己埋進被子裡,嬌軟的撒嬌:“走開了,我不想理你!”
“我錯了,別把自己悶壞了!”他連着被子把她摟進自己的懷裡,扒出被子裡眉眼帶着春情的小媳婦,低頭溫柔的親吻她的臉:“乖乖,我們吃晚飯了,吃了晚飯你繼續睡,我還有事情姚商議,等到明兒早上我們就啓程回家。”
“好……”
這次五皇子派了自己的二十侍衛護着‘重傷’的溫君昊回去,一路上倒是平安無事,在八月初二這邊午後,終於回到了白鹿城。
五皇子的侍衛,自然是有管家招呼安排妥當。
青梅和溫君昊先去老夫人那裡請安。
因爲他們事先沒有讓人回來報信,還是管家一邊開大門,一邊讓人趕緊和老夫人報信的。
溫老夫人來到門口,看着兩人都瘦了一圈,而青梅的臉色也不好,就知道他們這次不是這麼順利了,歡喜的道:“好,你們回來就好!”
兩人恭謹的行了禮,溫君昊溫和的道:“讓娘操心了!”
“別多禮,回來就好!”溫老夫人一手拉住青梅,就覺得手感不對,仔細一看,明顯粗糙了很多,惱怒的看着兒子:“你看看你,好好的人被你帶出去,這變成什麼樣子了!”
溫君昊也不惱,他心裡巴不得自家娘多疼疼青梅了,溫潤一笑:“那就勞煩娘好好調養了,這次要不是帶青梅去,你就看不到兒子了!”
溫老夫人雙眼有神的看着他,神色嚴肅的問:“怎麼回事?”
“我遇到太子和二皇子暗殺,最後掉入湖中昏迷不醒,是青梅揹着我找到安全的地方……”
溫君昊自然不會說自己爲了救青梅而受傷,只是說了島上的艱辛和困難……
溫老夫人拉着青梅坐下,聽了趕緊讓人請大夫,自己慈愛的看着青梅,眼裡滿是欣慰:“青梅,你是個好的,小四娶了你,那是他的福氣!”
青梅羞澀的笑:“那是因爲娘把四爺教的好,他對我不離不棄,我自然是生死相隨,相濡以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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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8 珠胎暗結
溫老夫人是個很聰明的人,也是個很開明的娘,這點從她讓兒媳們陪在自己兒子身邊就可以看出,所以她只想着小夫妻和和和美美。
她不會去追究沒有功夫的青梅,如何能在那混亂裡活下來,兒子護着她是應該的,可是在最後青梅救了自家兒子,自己心裡就領她這份情。
溫君昊等了一會還不見郭遠東來,看着坐在一起說話的婆媳,疑惑的問:“娘,郭大夫怎麼還沒過來?”
溫老夫人皺了皺眉,低聲道:“肯定是讓大房給請去保胎了!”
“啊!”溫君昊下意識的睜大眼睛,不敢置信的低呼:“大嫂又有身孕了?”
溫老夫人無奈的看了兒子一眼,看見青梅也同樣驚訝的看着自己,神色暗沉的低語:“不是,是阿澤的妾懷孕了,已經有三個來月的身孕了!”
她對下人可以賞罰有度,對大小事可以雷厲風行,可是對這內宅之事,又都是孕婦,她一時之間也束手無策!
“胡鬧!”溫君昊神色不悅的開口:“澤生這是瘋了不成?還沒娶妻,妾就有了身孕,這孩子還不打掉,保什麼胎氣?”
溫老夫人嘆了口氣,沉着臉不說話,這道理她何嘗不知道,可是兒子,兒媳,孫子都求自己,自己能怎麼辦?
青梅看了看他們母子的神色,出聲道:“四爺,這阿澤的事情,娘畢竟是隔了一房,能說什麼呢?您卻和大哥說一聲就好,下次讓他們另請名醫!”
溫老夫人也點頭:“我也不愁沒重孫子抱,可是這事我也不能強來啊!這次爲着兩個姨娘衝撞了許姨娘,這事鬧得我頭疼,依着我的性子就是眼不見爲淨……”
她倒是想動手呢?可是都是孕婦,而她這個年紀了,最怕的就是做這些傷天害理的事情,再說他們都不樂意,捧着鳳凰蛋一樣捧着那姨娘,好像就怕她怎麼樣似的,自己何苦來呢?
溫君昊心裡很鬱悶,自己要操心的事情不少,可是這府裡還出這種事情,掩住心裡的不滿,溫聲道:“娘說的是,您好好看着我們就好了!不過那未過門的小姐怎麼辦?我們溫府可不能欺瞞人家!”
溫老夫人頭疼的看着他:“我也是前兩天才知道這消息,這大婚的日子都要到了,你說這事我能怎麼辦?”
“娘您別急!車到山前必有路,這事我們慢慢來,改天請鬱小姐上門問問好不好?”青梅說完看着她一笑:“娘,二嫂和三嫂也快要回來了吧?”
溫老夫人一嘆息,神色複雜的道:“你是不知道你二嫂和大房的過節,罷了,你們的身子要緊,看看這都瘦成什麼樣子了,趕緊回去好好休息,有事明兒再說!”
“是!”
溫君昊又和自家娘說了些要緊事,就告辭回到了悠然居。
青梅覺得或許是因爲有他在,自己這麼快就把這裡當成了自己的家,紅芳她們早就準備好沐浴的東西等着侍候青梅。
青梅先洗臉洗腳,才脫去衣裳躺在大澡盆裡,裡面漂浮着乾花瓣發出清香,紅芳和紅萍給她洗頭,擦背,順勢說着他們離開後的事情。
“瑤姬和瑤華大都時間都在莊子上,今年釀了三百甕果酒,另外鋪子上已經開始賣水果罐頭,還說擇子開始收了幾萬斤,桃膠採集了很多……”
青梅聽了很是滿意,不由一笑:“不錯啊,我不在你們都打理的井井有條,改明兒我帶你們去外面買布料,首飾,吃好吃的獎勵你們。”
紅芳溫柔的笑:“奴婢們沒幫上什麼忙,都是瑤華她們在忙碌!”
“是,夫人帶奴婢們出去吃好吃的就好!”紅萍機靈的笑:“瑤華特意另外放了一些果酒,說是最好留出來給夫人送禮,自己喝!”
“好啊,到時候少不了你們的份……”
等到青梅沐浴好,青絲綰成桃花髻,抹了點上好的珍珠膏,青眉如黛,桃花眼清透迷人,那沾染了點胭脂的紅脣更顯嫵媚。
青絲如墨,玉釵斜插,掩映烏雲,翠袖巧裁,輕攏瑞雪,一襲淡淡紫色織錦寬袖長裙,裙襬繡着迎春花,耳上也戴上一對紅色的墜子,手上也戴上紅玉串。
她看了看鏡子,見自己這一打扮,便將憔悴掩去,很是滿意的出去。
溫君昊也沐浴好了,黑髮束冠,只是一身簡單的葛青色直裰,廣袖收腰,一條青色的腰帶裹住他勁瘦的腰身,坐在那也是清雋不凡,說不出的飄逸出塵。
他正和郭大夫在說話,聽到聲音就擡頭看去,見是那收拾的光彩照人的青梅,心裡一喜,自己的媳婦是能吃苦,也能嬌俏可人,溫和的道:“青梅,你過來讓郭大夫把脈!”
郭大夫趕緊起身:“屬下見過夫人!”
“好,”青梅笑着應了一聲,來到一邊坐下,才溫和的道:“不必多禮,勞煩郭大夫了!”
“不敢,這是屬下應當的!”郭大夫上前細細的把脈,過了好一會兒纔開口:“夫人是體虛,這段時間沒有好好休息,夜不安枕,神思過勞,心緒鬱結,到底是傷了身子,屬下先開幾天溫補的藥,過三天再換方子!”
“好,我聽你的!”青梅對大夫還是很尊重的,對他靦腆的一笑:“郭大夫,我這落水過,您看我的身子有沒有宮寒什麼的?”
她覺得有病就要趁早治,要是以後自己因爲這生不出孩子就不好了。
郭大夫低低的道:“夫人,是有點,所以屬下說您是體虛,不過您放心,過一個月肯定會無礙。”
青梅這才鬆了口氣,笑得眉眼彎彎:“好,那就勞煩郭大夫您費心了!”
“不敢,屬下這就去配藥!”
對郭遠東來說,大房的人來請,自己不好意思不過去,可是,面對大房的三個孕婦,特別是許姨娘的諸多要求,他也很無奈的好不好。
現在好了,自己又不用去大房了,四夫人可比她們好說話多了。
紅萍她們端上雞湯麪和幾樣小菜,就退到外面聽吩咐。
“好香啊?”青梅趕緊拉着他:“家裡的飯菜特別香,我們先吃點。”
“好,”溫君昊看着青梅,心裡一動,拉着她的手,溫聲低語:“媳婦,等你身子好了,我們就過洞房花燭夜好不好?”
那‘洞房花燭夜’從他的嘴裡說出來特別纏綿旖旎,就像是兩人在做那不可說的事情一樣,讓青梅莫名的紅了臉,難得嬌羞的低語:“你不害臊,誰要和你……”
“當然是你啊?”
兩人說的太投入,沒有注意到跑來撒嬌的貓,貓咪雖小,脾氣卻不小,見自己‘喵喵’叫沒人理,長大嘴巴就大叫“昂昂”大喊。
青梅還以爲自己踩着它了,趕緊低頭看,見它弓着身子大喊,不由一笑:“點滴乖啊?給你也好吃的!對了,紅萍,你把這點滴送給郭大夫看一看,看看有什麼驅蟲藥或者藥粉什麼的,給弄一點。”
“是!”
紅萍趕緊上前,小心的抓着貓脖子那的軟肉,放在自己的手上離開。
“昂昂啊……”點滴憤怒的大叫,但是它的聲音實在太小了,反而像是在撒嬌。
爲什麼不給我東西吃?爲什麼要帶我離開這裡?等我長大了,我一定要報仇雪恨‘喵喵……’
紅萍覺得這小貓好可愛啊,銀白色的毛茸茸的一小團,放在自己手心裡還是小小的一團,還會對自己撒嬌的叫,只覺得心都萌化了,低低的哄:“小乖乖,小點滴……”
這個時候的貓很多,有養着抓老鼠的,也有富貴人家太太小姐,養着做寵物的。
自然,就有相對的藥物讓貓咪乾淨的藥浴和中藥。
大房裡,許俏蓮摸着自己的肚子,心情很不好的冷哼:“青梅,你爲什麼要回來!”
自己這些日子過的很舒坦,管着大房的小事務(大事自然還是於氏自己在管),經過自己和大夫人的耳邊風,溫澤生又願意留下自己肚子裡的孩子。
有了孩子,她的心就大了,準備讓娘把消息送到鬱清夢的耳朵裡,到時候她一鬧騰,婚事散了的話,自己就能頂上,做溫澤生明謀正娶的夫人;要是鬱清夢還是想要進門,自己就能母憑子貴的壓她一頭,反正大夫人不喜歡她……
可是她現在聽到青梅回來了,心裡頓時煩躁起來。
秋雨端着煎好的安胎藥進來,溫聲道:“姨娘,您先喝藥吧?您放心,奴婢看着婆子熬的!”
對於許俏蓮有身孕,秋雨也是最高興的人,許梓健已經定下婚事,自己等她生了孩子,就可以出去做姨娘了。
而且自己和他早已經暗度陳倉,她那個又很久沒來,早就想找個機會出去看看了。
要是有了孩子,自己也要生出來,反正自己小姐不就是做了個榜樣?
許俏蓮嚐了嚐,覺得不是很燙,這才一口喝了,看着她低聲道:“我寫封信,你趕緊給我娘送去,讓她把這件事情給我辦好,明白嗎?”
“是!”
許俏蓮放下碗後,去邊上的小書房寫了封信,吹了吹才遞給她,神色嚴厲的道:“你和我娘說,這件事一定要辦好,我和肚子裡的孩子,就指望着這次機會了!”
“是,姨娘您放心就是!”
秋雨坐了大房的馬車,來到許家的時候,丫鬟就說:“秋雨姐姐,老爺還沒回來,夫人去逛街也沒回來,公子也沒在,您有事就和奴婢說!”
“沒事!我就是過來瞧瞧,那我先回去了!”這種事可不敢讓別人知道,秋雨心裡很是焦躁不安,生怕在外面的時間太久了不好,乾脆一跺腳就準備明兒再來。
秋雨才離開大廳,就看到許梓健帶着小廝回來。
他穿着一身秋香色暗紋的直裰,同色的腰帶側面是一塊羊脂玉的圓形玉佩,手裡拿着摺扇,看見她眼睛都亮了,帶着點浮腫的單眼皮,色眯眯的看着她笑:“秋雨,幾天沒見,你越發標誌了!”
秋雨杏眼含春的給了他一個媚眼,嬌滴滴的道:“奴婢見過公子!姨娘讓奴婢出來有急事呢?偏偏府裡主子都不在!”
她在溫府吃穿用度都很好,自然是珠圓玉潤,肌膚白皙,很有幾分姿色。
不過要是她沒幾分姿色,許梓健也不會看上她。
“我爹孃都不在?”許梓健眼神別有深意的看着她,語氣帶着幾分輕浮:“那你和我去書房說話吧!”
“是,奴婢遵命!”
許梓健揮手讓小廝退下,和她來到書房,關上門就一把摟住她,感覺她胸口鼓鼓的兩團頂着自己,色授魂與,抱住她就啃:“寶貝,你可想死我了!我都快兩個月沒沾着你了,你怎麼不找個藉口出來見我?”
“死人,你輕點……”秋雨的聲音更加柔媚,攀着他的肩膀嬌媚笑:“小姐有了身子,就事事要我看着,人家哪有時間出來呢?”
許梓健解了她的腰帶,就把她抱到書桌上,堵住她的嘴……
過了一盞茶時間,秋雨收拾好自己,這才擔憂的道:“我月事已經一個月沒來了,這要是有了身子怎麼辦?”
許梓健輕佻的笑了笑:“那你就早點出來做我的姨娘就是!對了,你出來有什麼事?”
“我心裡很是擔憂,你等下陪我去醫館看看好不好?”秋雨把荷包裡的信遞給他,低聲道:“姨娘說這件事一定要辦好,她和肚子裡的孩子,就指望着這次機會了!”
許梓健快速的看了一遍,才起身道:“好,這事你讓俏蓮放心,我陪你去醫館看看!”
他身邊也有一個通房,到現在還沒子嗣,心裡也有點擔憂,生怕自己前幾年酒色過甚,影響了子嗣,現在很是剋制自己。
“哦!”秋雨歡喜的點頭,卻又皺眉:“可是門口溫府的馬車怎麼辦?”
“打發他回去,就說我妹妹想吃點東西,我們買了親自送過去!”
秋雨點了點頭,跟在他身後出門,看着門口一臉老實的王老實開口道:“王老實,你先回去,我買了姨娘要的東西就會和大公子送去!”
“是!”王老實看着是個很普通的中年漢子,穿着灰色的粗布衣衫,矮小又木木的,看着他們上了馬車,自己也趕着馬車離開。
在拐彎處,卻把馬車停下,脫了外面的外套,露出裡面青色的短打,給了邊上鋪子裡二十文錢,讓他照看一下馬車,自己快速的和風一樣追上去。
這個時候將近黃昏,路上的馬車多,前面的馬車很快被他追上,他就順勢跟着馬車走。
等看到馬車在醫館面前停下,自己就蹲在一邊的角落裡看着。
過了一會兒,他們兩人就出來了,手裡並沒有拿着任何東西。
王老實看着他們上了馬車後,自己才進去找到大夫,陪着笑問:“大夫,我家公子讓我來問問,有沒有什麼東西要特別注意!”
“就剛纔那兩位嗎?”大夫見他點頭,就淡淡的道:“孩子快兩個月了,不能同房……”
大房裡,許俏蓮不敢置信的看着許梓健,恨恨的道:“你就不知道注意點?這大嫂還沒進門呢,你就有了庶子……”
許梓健看着她不在意的笑了笑:“蓮兒,你別生氣啊,你身子要緊!我那邊你不用擔心,要不是海家銀子多,我纔不想娶她呢?”
許俏蓮埋怨的看了他一眼,自己看着門口怯生生的秋雨,無奈的道:“既然如此,你明兒來把人接走吧?”
“嘿嘿,那就多謝妹妹割愛了!”許梓健笑的猥瑣:“這都怪你把妹夫看的太嚴了,秋雨這麼好,他都不下嘴,可不是便宜我了?都說酸兒辣女,看秋雨這樣子就知道會生兒子,到時候你就有……”
209 狸貓換太子
許俏蓮突然眼睛一亮的看着秋雨,和自己的纖細比起來,她確實圓潤很多,看着就是多子多福的樣子……
“姨娘!”秋雨覺得許俏蓮的眼神在發亮,看着自己的肚子,真的有點嚇人。
許俏蓮自己打開了房門看了看,外面空無一人,她嘭的一聲關上門,眼睛發亮的看着他們,低聲道:“大哥,秋雨肚子裡的是大公子的骨肉,你明白嗎?”
秋雨一聽這話,臉色一白,趕緊跪下道:“姨娘,奴婢孩子真的是公子的啊,那次您讓奴婢出府給……”
許梓健卻疑惑的看着許俏蓮:“你的意思是?”
“就是這意思,大哥,我的肚子裡要是不是兒子,那可怎麼辦?”許俏蓮雙眼露着算計:“而且先前有一次他喝多了,是歇在我這兒的……”
許梓健有點沉吟:“可是這能行嗎?”
“大哥,只要你會生,孩子有多少有多少,而且我也不會虧待孩子……”
許俏蓮覺得這是自己爭那個位置的利器,而且這孩子只是庶子,給他東西就當補貼孃家了,總比被青梅收颳去好。
畢竟要是自己生個女兒,那自己這年紀肯定要緩一緩,大夫說自己年紀小,這生孩子就是一道坎……她就不信自己和秋雨都會是女兒。
許梓健一想也是,反正是自己的孩子,和妹妹對了個眼色,自己上前扶起秋雨,溫和
開口:“秋雨,都說孃舅親,打斷骨頭連着筋!妹妹肯定也是一樣的,而且就算是溫府
的庶子,妹妹也不會虧待這孩子,好歹也能分到一份家業,你生了孩子後,就讓妹妹送你出府……”
秋雨心裡一琢磨,覺得這就和戲曲上說的狸貓換太子一樣,反正自己和孩子不會吃虧,也點了點頭,一起合計起這件事情怎麼說好。
悠然居的書房裡,溫君昊聽到秋雨有孕的消息,皺眉道:“讓人繼續盯着!”
“是!”
溫君昊皺起了眉,心裡琢磨着這個孩子是誰的?自己安排在大房的人到底是晚了點,不能探聽到最有效的消息。
這個時候,辛五的聲音在外面想起:“爺,大爺和大公子過來了!”
“請進來!”
“是!”辛五讓小丫鬟去請人,又招手讓紅玉送上茶點。
溫君和父子沒一會就進來,溫君昊起身看着他們道:“大哥,京城出事了!”
他把能說的說了,有些東西都沒說,畢竟溫君和在官場上,很多東西都要知道,才能好好的謀算。
溫君和也點頭,欣慰的看着他:“你沒事就好,這次的事情太驚險了!我今兒也收到消息,皇上不知爲何事震怒,禁足了太子……”
溫澤生安靜的聽他們說話,偶爾說幾句自己的見解。
“……朝廷上風雨欲來,現在我要好好養病,大哥在外面行走也要多加小心,我們不能趟這趟渾水!”
溫君昊說完,發現已經過去了一個時辰,外面的太陽也快落山了,這才道:“希望我們能躲過這場風波,今兒的事,我不希望有第五個人知道!”
書房裡添茶水的事情都是辛五親自在做,溫君昊鳳眼深邃,目光淡淡的掠過他們,眼神帶着不容忽視的嚴厲:“大哥,您內宅不平,任憑在外再怎麼厲害,也是無用!”
“這個你放心,自然就是我們四人知道!”溫君和很是心虛的摸了摸手上的扳指,低低的辯解:“我岳父已經寫信說過你大嫂了,還來信給你致歉,讓我好好教導你大嫂!”
又看着他溫潤一笑:“四弟,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你不要怪你大嫂了!”
溫君昊挑眉看着他,點了點頭:“我信大哥!不過,這是最後一次機會,要不,我不介意爲她準備個佛堂!”
溫君和瞬間覺得心裡一沉,這意思就是不信大嫂了吧?是讓自己看好於氏的意思吧?
他的聲音帶着點乾澀:“好!”
溫澤生抱拳,低聲求情:“四叔,我娘真的知道錯了,抄了很多的佛經,您……”
“澤生,我向來知道你孝順!”溫君昊鳳眼暗沉的看着他,帶着點不悅:“可是你要知道你姓溫,不是姓於?”
溫澤生臉色一變,神色心虛的應下:“是!多謝四叔教導,侄兒銘記在心!”
溫君昊一聲冷哼,恨鐵不成鋼的看着他們父子:“大哥,按說這事不歸我管,可是你們大房這是怎麼了?阿澤不懂事,你也不知道事情的輕重嗎?阿澤的媳婦還沒進門,這妾卻有了身孕,你們大房這是嫌內宅不夠亂嗎?”
溫君和在外做官也是明辨是非,爲人處事都很好,可以說是很懂權衡之術,深韻官場之道,可是爲人太重情……就是因爲這樣,他才與暗主之位無緣。
溫君和瞪了兒子一眼,覺得自己替兒子背黑鍋,很是無奈的苦笑:“都怪這孽子不仔細,而且這也是前兩天才知道,我還想着要不就把這妾送到莊子上,到時候新人進門,過個一年半載的再說!”
溫澤生瞬間紅了臉,尷尬又扭捏的低語:“四叔,侄兒知道錯了,可是這好歹是我的第一個孩子,是我的骨血,我知道好歹,以後不會偏心的!”
溫君昊只覺得頭疼,無奈的道:“我頭疼,就不留你們一起用晚飯了,大哥,你們回去吧?”
“好好,你好好歇着啊!”自家娘和弟弟,說到這件事,都忍不住喊頭疼,溫君和也覺得不好意思,和兒子趕緊快速的離開。
他心裡決定,自己這幾天要‘公務繁忙’最好是早出晚歸,免得被弟弟說。
雖然他心裡也知道,兒媳婦沒進門,兒子的妾就有了身孕確實不好,可是誰讓自己的妾也有了身孕呢?這上樑不正下樑歪,自己能說什麼呢?
他心裡覺得,這弟弟語氣太像自家爹,讓自己有種被自家爹訓斥的感覺,實在是不太美妙。
溫君昊看着他們離開了,心裡才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什麼事?不過,外面的紅玉來請他過去吃飯,他也就趕緊過去了,自己要看着她多吃點纔好。
主子回來了,四房的小廚房的人就聊足了勁準備,龍井蝦仁香滑可口;美味的八寶鴨絲毫不肥膩;還有雞肉冬菇湯,鯽魚豆腐湯鮮美可口,清炒豆角和茭白什麼的,鮮美的緊。
青梅和他吃飽後,就起身道:“我們去花園裡邊走走,順便消消食,等下回來喝藥。”
“好啊,你現在就好好養身子,別的什麼事都不要管!”溫君昊很自然的來到她身邊,拉住她的手往外走:“你不是說昨兒寫了信嗎?明兒我替你送出去!”
“夫君你真好……”點滴本來在邊上的專屬小碗裡吃東西,看見他們走了,趕緊跟上:“喵喵……”
主人,你要去哪裡了?你怎麼忘記我了,虧我今兒陪你一整天。
青梅蹲下身子,把它放在自己的手心裡,對溫君昊一笑:“這傢伙比點點和滴滴還黏人,我倒是很好奇,它長大了會是什麼模樣!對了,郭大夫說這是公貓,你要不要摸摸?它身上用煮了的藥水洗的很乾淨。”
溫君昊看着那貓眼,在夜色裡散發着橙色中夾雜着綠色的眼睛,似乎閃爍發光,心裡覺得有點滲人,下意識的拒絕:“不用了,太小了,我怕一用力,就把這小東西捏死!”
點滴似乎聽懂他的話,對着他憤怒的叫:“昂昂昂……”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嫌棄我,等我長大了,我就……好吧,我暫時不敢咬你!
青梅溫柔的撫摸着小貓的背,感覺它柔順的躺在自己的手心裡,很是歡喜溫聲細語:“點滴你真乖,小肚肚好撐是不是?我給你摸摸……你這樣在我的手心裡,就是我手心裡的寶,乖啊……”
在一邊的溫君昊,怎麼能忍受這樣的冷落,看着自己媳婦手裡的它享受的樣子,鳳眼一暗,就溫和的開口:“青梅,你要是想點滴長大的快點,就要讓它多走走,多跑跑纔好!”
“是這樣嗎?”青梅還真沒養過小動物,她小時候倒是想養狗狗,可是許家附近的狗對她都不大友好,好像自己會吃狗肉一樣。
老天爲證,她前世今生,真的沒吃過狗肉啊?
溫君昊很肯定的點頭:“是啊,我養過小貓,我知道。”
“哦,好吧?”青梅彎下腰,把點滴放在地上,笑着道:“點滴快跟上哦!要不你就會被大老鼠叼走的!”
“喵喵……”爲什麼主人這麼笨?爲什麼要這樣對我?
點滴一邊跟上青梅的腳步,一邊哀嚎:“喵喵……”
溫君昊神色愉悅的和她說話:“新房子那邊的進度很快,再過一個多月就差不多了,到時候我們雙喜臨門,你歡不歡喜?”
“我有什麼好歡喜的?”青梅的桃花眼波光瀲灩的帶着笑意,卻和他裝傻:“我這裡住的挺好的!”
“可是我盼着這天,盼的心都快跳出來了!金榜題名我很淡然,可是這洞房花燭夜卻是我最期待的!”
院子裡,月色靜謐,燈籠在邊上照耀,青梅看着身邊的美男,聽着他悅耳的情話,覺得這生活很美好。
至於後面的點滴,完美的被忽略……
回到房間後,青梅這才記起點滴被自己忘了:“哎呀,點滴呢?千萬不要走丟啊?”
趕緊回頭去找,卻見月色下,點滴努力的攀着進門的臺階,可是這臺階對它來說真的太高了,看見走出來的青梅,睜着自己美麗的大眼睛,可憐兮兮的對着她訴說委屈。
“喵喵……”你怎麼把我忘了?
青梅看着那銀色的一小團,那美麗可愛的樣子,瞬間被萌到了,捧起它就笑着安撫:“點滴,你真的好厲害啊,能找到回家的路,你真的好棒啊……”
走出來的溫君昊聽到她的話,看着點滴的鳳眼一眯!
點滴看見了他的眼神,很慫的把自己團成一小團:“喵喵……”
溫君昊這纔開口:“讓小東西早點睡吧?我們也該喝藥安歇了!”
“好!”青梅把它放在窩裡,這纔去洗漱。
她洗漱出來的時候,就看見兩碗還冒着熱氣的中藥,散發着澀澀的味道,而他坐在那笑着看自己,鳳眼帶笑:“媳婦,我在等你一起喝,我麼同甘共苦。”
青梅小口一嘗,覺得不燙,很是爽快的端起藥碗,豪邁的道:“壯士,我們來乾了這碗酒!”
“調皮!”
溫君昊自然是一口喝完,見她放下碗,就伸手拉着她的手腕,輕輕的一用力,就把她抱在懷裡,清雋的臉上帶着一絲絲的促狹:“媳婦,我教教你什麼纔是同甘共苦?”
青梅眨了眨桃花眼,對他燦爛一笑:“大叔,你剛纔喝多了酒是不是?所以現在就借酒裝瘋賣傻的想要非禮我嗎?”
“是啊,沒想到小娘子這麼聰明伶俐,你乖乖的,我就饒你一命!要不,我就辣手摧花!”
“大叔,我喜歡你對我辣手摧花呢?”青梅眨了眨自己的桃花眼,暗送秋波的調謔:“你可不要讓我失望啊?十個月後的今天,我還想着給你生個……”
好吧,溫君昊不敢辣手摧花,只能以吻封住她未出口的話,低下頭去輕輕地含住那嬌嫩的脣,只覺得柔軟又甜美,忍不住勾着她一起脣齒纏綿……
他脣裡淡淡的藥香,還有他身上淡淡的沉香味,似乎特別好聞。
他緊緊的抱住她,似乎想把懷裡的小姑娘融入自己的骨血裡,夜色纔開始,旖旎的場景,如火般熱烈。
八月初四的午後,瑤姬姐妹從莊子上回來請安。
青梅翻看着記錄的清楚的賬目,看着她們笑了笑:“很好,現在莊子已經步入正軌,你們也可以好好歇息幾天!看看你們也黑了不少,我這邊的珍珠膏和百花膏拿去擦擦!”
瑤華姐妹一起笑着道謝:“多謝夫人賞賜!”
“早上的時候,大掌櫃把鋪子裡的賬簿送來了,瑤華你去看看有沒有什麼差錯的!”青梅說完又看着瑤姬:“幺幺和辛九準備在八月十五成親,你有看的上的人嗎?”
瑤姬下意識的搖頭:“多謝夫人,奴婢現在還沒有!”
青梅無奈的搖頭:“強扭的瓜不甜,你有喜歡的人再告訴我,你們去收拾一下,明兒我帶你們出去吃喝玩樂!”
瑤姬瞬間笑的燦爛:“多謝夫人,奴婢想吃一品樓的酥肉,粉蒸肉,五花肉……”
青梅聽着這一串肉,只覺得頭疼,無奈的道:“我覺得你和幺幺才該是姐妹,這口味實在是像!”
說曹操曹操就到,幺幺拎着食盒從外面進來,喜氣洋洋的道:“夫人,奴婢從一品樓回來了,還都是熱乎乎的,香噴噴的……”
她手腳利索的揭開食盒,把菜一個個端出來,青梅聞着那撲鼻的香氣,也忍不住嚥了咽口水,低聲道:“快叫紅芳她們都來一起吃!”
主僕七人,在吃過午飯的情況下,又把六個肉菜吃的乾乾淨淨。
青梅把最後一塊粉蒸肉放到點滴的碗裡,看着剛剛醒來,一臉蒙圈的點滴,溫柔的道:“點滴,快吃吧,這可是我好不容易從幺幺她們這些吃貨的嘴裡給你留下來的,你不吃可就要被她們搶着吃了。”
“昂昂昂……”點滴看着幺幺她們,憤怒的喊了喊,這才低頭吃肉。
幺幺她們覺得好無辜,可是面對夫人的冤枉,還不能辯白,她們覺得夫人肯定是怕她們更受點滴歡迎,才這樣說她們的。
青梅看着它的小嘴不停的撕咬,吞噬,覺得這真是太好看了,自言自語:“看我,怎麼忘了牛奶,你這個年紀,不應該是喝牛奶的嗎?”
這個時候,鬱家的大門外,卻來了幾個擔着針頭線腦,走街串巷的貨郎叫賣:“針頭線腦勒!”
“果子,白糖,紅糖勒……”
210 別急,我來了
餘氏和女兒在小院子裡做針線,聽到這聲音,就笑着起身:“我去買幾樣線,夢兒,你有什麼要帶的嗎?”
她們住的地方是個簡單的四合院,除了他們自己三個人,另外買了個婆子和小丫鬟,這鬱清夢的好日子要到了,自然忙着針線鋪蓋什麼的。
鬱清夢笑了笑:“我這還有,娘買點紅糖什麼的,另外買點果子。”
“好!”
這一片,都是這種四合院,而且住的也都算是中等人家,有的在衙門,有的在書院,有的在外面當掌櫃的。
餘家前面有一塊空地,有個小池塘,還有幾顆棗樹和柳樹,樹下放着石墩子,幾乎每天都會有很多貨郎來賣東西。
餘氏和邊上的幾戶人家,相處的都很不錯,出門看見貨郎那人多,也不急着過去,和坐在石墩上說話的兩個婦人,笑着招呼:“劉家嫂子,李家妹子,你們都在啊!”
“餘家嫂子,你過來坐會!”李家的婦人招呼她,笑着道:“反正前面人多,我們別急!”
劉家的拉着餘氏坐下,心急的問:“妹子,坐這兒,她正說溫府的趣事呢?你趕緊說啊,現在怎麼樣了?”
“現在大少奶奶還沒進門,可是這妾已經有了孩子,就要買幾個人,說是好好調教再去服侍那姨娘,我家小姑子竟然敢打我小女兒的主意,被我罵一通才趕走……”
餘氏是知道李家嫁出去的其中一個姑娘,現今是做人牙子生意的,聽到這裡,心裡一慌,澀澀的問:“是哪個溫家啊?這麼妻妾不分?”
她們先前來買房子,只是管家的陪着來,到現在也不知道她們的底細。
餘氏的心裡總覺得不踏實,女兒沒嫁過去,她也沒和大家說女兒嫁到哪家,準備八月十八新女婿上門再請大家去坐坐。
“自然是我們白鹿鎮知府的大公子……”
鬱清夢一看自家娘臉色難看的進來,關上大門就靠在門上,心裡一慌,快速的起身,上前攙扶她胳膊,焦急的問:“娘,您這是怎麼了?是不是哪兒不舒服?”
餘氏握住她的手,紅了眼圈,留下了眼淚,咬着脣低泣:“我沒事,是,是……”
“是什麼呢?娘,您說就是了,沒什麼事是過不去的!”
鬱清夢拉着她坐下,焦急的道:“您說啊?到底是什麼事?”
餘氏咬着脣,低低的道:“我聽到外面有人說溫澤生的妾有了身孕,你說,溫家不是欺負你爹去的早,這不是糟蹋你嗎?這都要成親了,這可怎麼辦啊?”
“有這事?”鬱清夢秀眉一皺,美麗的鵝蛋臉上沾染了幾分怒氣,卻還是低低的道:“耳聽爲虛,眼見爲實,這件事我要上門去弄清楚!”
“你不能去,要去也是我去!”餘氏焦急又憤怒:“早知道溫家看不上我們,當初何必假惺惺的?我要去問個明白!”
“娘,您別去!”鬱清夢知道溫大夫人對自己的不滿,自然捨不得自家娘上門受氣,低頭一沉吟,就開口:“我明兒去給溫老夫人或者四夫人請安,到時候看看有什麼消息!”
餘氏抹去眼淚,低低的道:“要是真的是這樣,我們不要這門婚事!”
鬱清夢咬了咬脣,默默的點頭。
餘氏看到女兒這樣子,握緊她的手,嚴肅的開口:“夢兒,你爹走前最不放心你,你可不能做傻事,任憑溫家再富貴,男人的心不在你身上有什麼用?”
鬱清夢趕緊點頭:“娘說的是,我明白了!”
她不知道青梅出門纔回來,心裡琢磨着四夫人會不會和自己說明白……
八月初五的早上,太陽高掛,卻已經不炎熱,青梅還在牀上呼呼大睡。
都說物是主人形,點滴也在梳妝桌邊上的小窩裡睡得香甜。
幺幺進門,低聲喊:“夫人,鬱小姐求見,您是見還是不見?”
“哪個鬱小姐?”青梅懶洋洋的睜開眼睛,伸了個懶腰,估摸着已經是九點來鍾了,乾脆準備起牀。
“就是大公子的未婚妻,鬱家小姐啊!”
“不見,就說我身子不好!”
大房的事情,青梅是真的不想摻合了,現在好不容易連廚房都分開了,自己何必去見那鬱小姐呢?
“是!”幺幺清脆的應了一聲,轉身就要離開。
“等等!”青梅心裡想起那鬱家,現在是孤兒寡母的,那鬱小姐爲人也不錯,現在她上門,肯定是無奈之舉。
而且溫老夫人這幾日也是不舒坦,自己和她都不見的話,實在可憐。
主要是人家小姐沒做錯事,這件事是溫澤生錯了……
青梅還是低嘆一聲:“請進來客廳,上好茶。”
“是!”幺幺應了一聲,走到門口回身看她已經去了淨房,知道她是不會再改變主意,示意外面的紅芳她們進去侍候,自己親自去接鬱清夢來到大廳,讓瑤姬送上瓜果,茶水。
鬱清夢優雅的端起瓷白的茶盞,小小的抿了一口,只覺得茶香撲鼻,口齒留香,下意識的又喝了一口,這才放下,看着瑤姬笑盈盈的問:“這位姐姐,是不是我來的不巧?四夫人最近忙嗎?”
瑤姬微微一福身,才俏生生的道:“鬱小姐來的巧,夫人先前去了趟京城,前兒纔回來,您來的正是時候!”
“哦,那我是好巧!”
鬱清夢又端起茶盞捧在自己的手心裡,心裡琢磨着到時候怎麼說。
過了一會兒,青梅穿着一身玉色的繡花長裙過來,頭上只帶了玉簪和珠花,看着她溫柔一笑:“鬱小姐,好久不見,今兒我怠慢了!”
鬱清夢見她臉色有點憔悴,還沒上次見面的容光煥發,趕緊起身,微微福身見禮,誠懇的道:“四夫人安,都怪我沒有提前送帖子,多謝夫人撥冗見我!”
“你能來我高興還來不及不呢?快請坐!”
青梅在位置上坐下,接過紅萍遞來的清茶,捧在手裡看着她問:“一轉眼,已經很久沒見了,你們最近好嗎?”
“是,多謝夫人惦記,我們挺好的!”鬱清夢把帶來的一個小包裹遞上,溫聲道:“我閒來無事,繡了幅屏風送給夫人,禮輕情意重,還望夫人莫要嫌棄。”
紅萍看了看青梅的眼色,就趕緊躬身接過。
“多謝你!”一副屏風最起碼要幾個月的時間才能完成,青梅收斂了臉上的笑意,看着她道:“鬱小姐,你有什麼事情要問我,儘管問就是!只要是我知道的,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是!”鬱清夢看着她,神色之間是掩不住的緊張,澀澀的開口問:“四夫人,我聽說大公子的妾有孕了,不知是真是假?”
“是真的,已經有三個來月!”
青梅沒想到她的消息這麼靈通,這才幾日就知道消息,心裡琢磨着,可能是有人特意讓她知道這件事,溫聲道:“鬱小姐,無論你有什麼打算,能幫的我一定幫忙!”
“他,我!既然如此,這門婚事就此作罷吧?”鬱清夢低低的說出口,臉上卻是一臉決然。
她的手緊緊的握着茶盞,可是還是忍不顫抖,哪怕她喝了幾口茶的茶盞並不滿,茶水也撒了出來,弄溼了她粉色的牡丹花長裙,剛好在腰下面那個位置,顯得很是明顯,看着格外不雅。
青梅見了,趕緊開口:“紅玉,帶鬱小姐去隔壁的偏房,拿一身我沒穿過的衣裳給她換上。”
鬱清夢趕緊推辭:“多謝夫人好意,我這烘一下就好了!”
“你和我客氣做什麼?”青梅示意紅玉帶她過去,又吩咐紅萍:“你把那身銀紅軟煙羅的裙子給鬱小姐送去!”
紅芳解開那包裹,把那繡的屏風拿出來,裡面是榴生百子,看着那精緻的繡功,青梅很是感嘆:“難爲她手巧,可惜了這好姑娘!難得她心裡明白,這門親事確實是雞肋!”
“是啊,大夫人可不是好說話的主……”
瑤華急衝衝的進來:“夫人,二房的夫人和公子小姐回來了!兩位公子和小姐來給您請安了!”
“啊,快請,怎麼這麼突然?”青梅趕緊起身:“快請準備見面禮!四爺呢?”
“四爺今兒一大早就坐着馬車去新宅子那邊了!”
點滴很不解大家爲什麼手忙腳亂起來,優雅的邁着自己的小貓步出門,準備轉悠轉悠。
“喵喵……”一隻雪白的大貓,看見銀色的小貓,快速的撲過來。
點滴一看這架勢,嚇得落荒而逃,無意間闖進了邊上客房的……
裡面傳出來姑娘家低低的驚呼聲:“哎呀,哪來的大貓?可別撓人啊……”
“哎呀,哥哥,雪花又亂跑了!”溫嬌凝求救的看着邊上溫澤雨,不好意思的笑:“您幫我去把雪花帶回來。”
溫澤雨冷靜沉着的臉上,無奈的看了妹妹一眼,卻還是一躍而起,快速的進入客房……
瑤姬是在悠然居的大門口,迎着她們進來的,可不知道那客房有女眷在更衣,抿嘴一笑:“小姐安心,那是紅玉的聲音……”
客房裡,鬱清夢脫了自己的外衣,紅玉看着她白色的褻褲也溼了,抿嘴一笑:“好在奴婢拿了乾淨的褻褲,雖然天不冷,可是這溼了的褲子穿在身上到底不舒坦,而且這是新做的洗乾淨的,夫人還沒穿……”
“謝謝這位姐姐!”鬱清夢也怕溼的褲子又把裙子弄髒,脫了自己的褻褲,裡面只剩下及膝的底褲。
她拿着褻褲剛要穿上,卻見腳邊不知何時有着一小團銀球,隨後就竄進來了一隻白色的大貓,飛撲着她的腳邊,剛好落在她的褻褲上……
紅玉自然是先護着自家夫人的愛寵,把點滴捧在自己的手裡,看着那白色的貓很漂亮,也不敢用腳去踢,只能把點滴遞給鬱清夢,自己揮着雙手去趕大貓,低低的道:“哎呀,哪來的大貓?可別撓人啊……”
鬱清夢捧着點滴,點滴聽着貓叫,下意識的往前一躍,四肢緊緊的抓在那褻衣的領口,把褻衣裡的肚兜都露出來了。
“哎呀,趕緊把這貓拿走!”這下子,鬱清夢急了,雙手捧着點滴,急的不行。
溫澤雨快速的進來,還以爲自家貓闖禍了,趕緊越過花開富貴的屏風:“別急,我來了!”
他的速度太快,沒等裡面反應過來,人已經在裡面了。
鬱清夢下意識的擡頭,看見那年輕公子進來,心裡一慌,臉色一白,趕緊拉過邊上的銀紅軟煙羅的裙子遮住自己,氣的直打哆嗦:“你,你,你……”
“喵喵……”白色的大貓怎麼肯罷休,它心裡覺得那銀色的小貓就是自己的孩子,不依不饒的一躍上前,拉住銀紅軟煙羅的裙子不放……
點滴也惱了,自己爲什麼要怕它呢,張着小嘴昂昂昂直叫……
溫澤雨一進來,入目的就是那一雙白皙修長的長腿,柔美的曲線和那褻衣裡若隱若現的大紅色的肚兜,顯得她纖細的脖子,和白皙的肌膚,特別是……
他趕緊轉身走到屏風外,低低的道:“對不住,在下冒犯了。”
紅玉是真的要哭了,誰能告訴她,爲什麼會出現這種事?
紅萍從耳房端着熱水出來,看着這情形,當機立斷的往外走,着急不已:“你這登徒子?誰讓你亂進房間的?你給我等着,我去找夫人過來……”
溫澤雨也很鬱悶,要是主臥裡,他肯定不敢進去,可是因爲是偏房,又是這大白天的,他怎麼知道里面有衣衫不整的姑娘?
聽到紅萍的話,只能苦笑:“我必定給這姑娘一個交代。”又低聲的喊:“雪花,再不出來我剝了你的皮!”
‘喵喵……’雪花聽到他這聲音,到底還是灰溜溜的走過去!
溫澤雨也很鬱悶的看着自家腳邊的大貓,心裡想,裡面的這要是丫鬟還好說,自己納妾也就是了,可是這要不是的話,自己這次回來,就是和表妹商議婚事的,可怎麼好?
鬱清夢惱怒的把點滴從自己胸口拉下,羞憤欲絕的穿好衣褲。
紅玉看着她紅着眼睛,淚珠在眼裡打轉,也很內疚賠不是:“鬱小姐,都怪奴婢太過大意,您別急,夫人肯定會給您做主的……”
溫澤雨一聽裡面的是小姐,心裡暗叫糟糕,無論怎麼說,自己亂闖房間就是不對。
紅萍跑進去,快速的把事情一說,青梅就覺得今兒是自己的災難日,無奈的道:“這下可麻煩了,你趕緊去請老夫人和二夫人過來!瑤華,幺幺,你們先隨我過去。”
自己也趕緊走過去,看着瑤姬領着兩個面生的稚嫩姐弟,目瞪口呆的站在偏房門口,很是無奈的開口:“幺幺,關了悠然居的大門,不準小丫頭隨意亂走!”
溫嬌凝沒想到自家哥哥闖下這等大禍,看着一身玉色的繡花長裙的年輕姑娘帶着丫鬟過來,聽這口氣,就知道這比自己大一兩歲的姑娘就是自己的四嬸。
她趕緊屈膝問安:“嬌凝見過四嬸!”
“澤華給四嬸請安!”
“不必多禮,你們先去大廳裡喝茶吧?”
青梅這纔看着門邊的男人,身量不高,可是出了這大事,神色堅毅冷靜,雖然是單眼皮,可是濃眉,眼神特別明亮,渾身散發出強大的氣場,讓她想起了‘眼小聚光’這個典故。
面對這比自己年輕的四嬸,溫澤雨也很尷尬,特別是自己現在這個局面,想想就是個唐突客人的登徒子,還是抱拳行禮:“澤雨給四嬸請安。”
“昂昂昂!”點滴似乎也聽到了青梅的聲音,快速的衝出來,在她的腳邊又換成喵喵喵的叫聲。
主人,有人欺負我,你可要爲我做主啊?
------題外話------
這就是典型的貓禍了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211 再給我吃
誰說混亂的場面,只有雞飛狗跳能形容?
雪白的波斯貓看見點滴,瞬間兩眼放光,不顧一切的撲上來:“喵喵!”兒啊,娘來啦!
點滴雖然身量尚小,可是屬於豹貓的天賦卻已經有了,快速的往邊上躲,順便求救:“喵喵……”主人救命啊,這有個瘋婆子!
溫澤雨身子一挪,一把撈住波斯貓,眼神幽深的看着自己手裡的一團,冷哼一聲。
波斯貓似乎渾身發抖,艱難的轉着頭,看向不遠處的溫嬌凝,深藍色的大眼了帶着無盡的祈求:“喵喵!”快救我啊,我要被你哥凍死了!
面對這麼可愛的波斯貓,青梅心裡的鬱悶都少了很多,低聲道:“幺幺,點滴交給你了!”
“是!”幺幺伸手拎起點滴,看着它也閉上眼睛裝睡,乾脆放到自己的袖子裡。
青梅扯了扯嘴角,拼命忍住自己的笑意,才溫和的道:“澤雨,你們先去大廳坐吧?你娘很快就來了。”
“好!”溫澤雨看見她走進去,下意識的頓了頓。
青梅越過屏風來到裡面的花廳,看見鬱清夢已經穿好了衣裳,怔怔的坐在那,看着外面的景色,顯得很是迷茫和無助。
“鬱小姐,今兒這事是我的不是,但凡你有什麼要求都可以和我說!”青梅的聲音裡透着歉意,上前坐在她身邊,輕輕的拍着她的肩膀,溫聲軟語:“清夢,我知道你是個好姑娘,你受委屈了!”
鬱清夢的紅着眼圈,聲音清脆又清冷,低低的開口:“四夫人,都怨我自己,不該……”
溫澤雨神色還是平靜無波,悄悄的離開房間,心裡卻已經記住了‘清夢’這個名字。
頤和堂裡,堆放着二十幾個禮盒,還有兩個大箱子。
馮寶娟笑容滿面的和婆婆在說着話:“……那邊的藥材極好,二爺就親自一家家的去挑;還有那皮毛,很是順滑……”
聽到丫鬟來說四夫人請她們過去,不由一愣,按禮來說,自家兒女去那邊見禮,隨後應該是她來給自己見禮纔是啊?
溫老夫人卻知道青梅讓自己過去,肯定是出大事了,起身道:“老二家的,我們去看看那邊的景色!”
“好啊,我聽說悠然居佈置的很清雅!”馮寶娟趕緊起身和她一起走,心裡卻很好奇,這四弟媳看來很得寵啊?能讓自家婆婆二話不說就過去。
等到她們來到悠然居,幺幺早就在那等着,紅芳早就在那等着,看見她們趕緊福身請安:“老夫人安,二夫人安!”
溫老夫人見院子裡小丫鬟和婆子都不在,心裡就知道出事了,低聲問:“怎麼回事?”
紅芳是從老夫人那出來的,自然知道她的性子,低聲很利索的就把事情說清楚:“今兒早上鬱小姐來了……偏偏那貓追着點滴進去,二公子也沒打招呼就進去,這下鬱小姐衣裳都沒穿,雖然趕緊遮住了,可是到底……”
馮寶娟聽了,神色詭異的看了溫老夫人一眼,下意識的咬脣,雙手糾結的擰着手裡的帕子,勉強笑了笑:“呵呵,這雪花可真調皮,我早就讓嬌嬌別帶來,沒想到回家就闖禍啊?娘您說怎麼着,兒媳都聽你的!”
“你,”溫老夫人哭笑不得的看着她,無奈的嘆氣:“這鬱小姐是澤生未婚妻,你說這事,你聽我的有什麼用?”
“啊,這可好巧啊!”馮寶娟下意識的咬脣,總算知道爲什麼四弟妹會請自己過來,可是這事,自己也不知道怎麼辦了啊?
溫老夫人無奈的嘆氣:“罷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她們走進客廳,就看見澤雨他們起身相迎,瑤華奉上茶,才躬身道:“老夫人,二夫人,四夫人和鬱小姐還在偏廳,請老夫人和二夫人先說說話。”
這是給她們機會了解事情的真相,免得等下當着人家鬱小姐的面說,那樣太尷尬。
“祖母,娘,這件事都是我的錯!”溫澤雨率先起身認錯:“都怪我太魯莽了,沒有敲門就進去,鬱小姐的條件,只要不過分,我都願意滿足。”
馮寶娟快速的上前,伸手就揪住他的耳朵,恨恨的低罵:“你個小混帳,你以爲這是我們的家裡啊?哪裡都敢亂闖,在外面把規矩都鬆散了,這毀了人家姑娘的清白,自然是要娶回家了啊!”
溫嬌凝見自家孃的手勁不小,趕緊起身求情:“娘,你趕緊鬆手啊,這事都怪我,都怪雪花亂跑,不關哥哥的事!”
溫澤華拿着蛋糕吃着,看的眉飛色舞,低低的偷笑:“姐姐就是偏心,娘每次收拾我,你都不幫我!娘好不容易纔收拾大哥一次,你就去求情!”
辛媽媽見自家主子無奈的扶額,心裡不知怎麼的,覺得自己很想笑,這二夫人可是越來越潑辣了啊?看來二爺對她很是不錯。
溫嬌凝回頭瞪了弟弟一眼,恨恨的道:“你就唯恐天下不亂,給我等着,我必定讓爹好好收拾你。”
溫澤雨皺着眉,覺得自己都是大人了,被自家娘這樣有點臉紅,聽到自家孃的話,瞬間目瞪口呆,驚訝的道:“娘,你不是說我和表妹要訂婚了嗎?”
馮寶娟看着坐在凳子上吃的臉頰鼓鼓的小兒子,哼哼冷笑:“你聽錯了,是你弟弟和小表妹訂婚!”
溫嬌凝無奈的看着自家娘,生怕她鬧出笑話,俯身低低的道:“娘,這鬱小姐可是大堂哥的未婚妻。”
馮寶娟鬆門了擰着兒子耳朵的手,眼神看着兒子,很是一副打抱不平的樣子:“你看了人家大小姐腿,還想不負責任?你這不是逼着她去死嗎?再說未婚妻,未婚妻,不是還沒成婚嗎?”
轉身看着溫老夫人,神色帶着詭異:“娘,您說這話對不對?”
溫澤雨的腦海中,瞬間浮起那雙修長又白皙誘人的腿,還有那大紅色的肚兜,若隱若現的……
溫老夫人想起往事,眼神帶着無奈,淡淡的道:“你們都別多說,先聽聽人家鬱小姐怎麼說!”
“是,奴婢這就去請。”紅芳下意識的看了溫澤雨一眼,自己趕緊去隔壁請自家夫人和鬱小姐過來。
按說溫澤雨是該回避的,可是馮寶娟就像沒看到自家大兒子一樣,又回到位置上,抱着自家的大白貓,伸手輕輕的擼貓,和它深情的對視。
溫老夫人低着頭,似乎在琢磨這事該怎麼辦?她心裡覺得,這件事還真不好辦啊?
紅芳進來,微微福身:“夫人,鬱小姐,老夫人有請。”
“好!”青梅看着神色猶豫的她,溫聲道:“鬱小姐,我們過去好不好?”
鬱清夢擡頭看着她,下定決心低聲道:“四夫人,我想和大公子退婚,想讓二公子出一萬兩銀子,我們以後互不相擾!我準備帶着銀子和娘還有弟弟會老家。”
鬱清夢知道,自家現在沒什麼銀子了,而且溫澤生姨娘有了身孕,自家娘也不會讓自己嫁過來。
那麼,還不如要點銀子,自己回去買點地,安安生生的找個忠厚的男人,也好照看娘和弟弟。
當然,她是想着漫天要價,就地還錢,哪怕有個五千兩,自家安頓下來也差不多了。
雖然這有點訛詐的感覺,可是誰讓他們自己撞過來?誰讓那男人看了自己的腿?誰讓自己缺銀子?
青梅聽了,心裡也覺得這法子好,而且這一萬兩雖然多,可是人家姑娘確實委屈,溫聲道:“清夢,你既然這麼想,那我們就過去和老夫人說清楚!你放心,這事你在理!”
聽到青梅這樣說,鬱清夢心裡反而不好意思了,羞紅着臉道:“其實不用那麼多,五千兩就可以了!我也不會爲着事要死要活,只是手裡缺銀子,又想讓娘和弟弟生活的好點,到時候回去買點地,找個忠厚的男人,也好照看孃家一點。”
“清夢,你真的是個好姑娘,是澤生沒有福氣,這才錯過你!”青梅心裡覺得,就衝着她的這番話,自己到時候也要給她送份儀程。
本來溫澤生有錯在前,又是溫澤雨魯莽在後,是溫家對不起她,而不是人家姑娘訛詐。
青梅和她進去,雙雙見禮:“娘(老夫人)安!”
溫老夫人神色入場的看着她們,笑着道:“好,都坐下說話!青梅,那是你二嫂!”
青梅看着邊上抱着貓起身的馮寶娟,見她中等個兒,臉如滿月,濃眉大眼,肌膚白淨,嘴脣有點豐厚,身段豐滿,圓臉上帶着笑意,看着很是可親。
她的頭上挽着凌雲髻,戴着金絲八寶簪,身上穿着雲霧綃翡翠撒花長裙,腰上繫着繡金絲腰帶,看着很是張揚熱情,很有當家夫人的氣勢。
青梅上前微微一屈膝,溫聲道:“青梅見過二嫂,沒有上前拜見,勞煩二嫂過來,真是失禮了。”
“弟妹可真好看,我看了就喜歡!”馮寶娟趕緊拉着她的手,眉眼都帶着笑意,不好意思的道:“倒是我們一回來,就給你添麻煩了,你可不要介意啊?我……”
溫澤雨看着那一身銀紅軟煙羅的裙子姑娘身量高挑婀娜多姿,眉如遠山,柔美中帶着點英氣,一雙美麗的眼微微上挑,小巧的瓊鼻下,櫻桃小口一點……他的眼神下意識的落到她的長腿上。
又覺得這樣不對,趕緊看向別處。
馮寶娟和青梅寒暄完,就來到鬱清夢邊上,拉着她的小手,很是歉意的道:“鬱小姐,今兒這事是澤雨不對,您要打要罵,我都絕無二話!不過,他到底唐突了你,要不你做我的兒媳婦吧?”
鬱清夢驚訝的看着這熱情的夫人,心裡覺得她真的有點不靠譜,難不成這兒子是她撿來的?或者是妾生的?要不怎麼會讓他娶自己?
溫澤雨聽到自家孃的話,忍不住皺眉,冷靜的聲音帶着某種警告一樣的開口:“娘!”
又上前走到鬱清夢面前,一抱拳,溫和的開口:“鬱小姐,今兒是在下魯莽了,你有什麼要求,儘管說就是!”
鬱清夢看着自己面前那身量不是很高的男人,一身淡藍色的直裰,袍角袖邊,繡着精緻的紫竹,飛眉入髻,神色堅毅冷靜,雖然是單眼皮,可是眼神特別明亮,就像是滿載漫天璀璨的光華。
她低下頭,心裡又覺得自己要求說不出口。
青梅看着她爲難的樣子,拉着她來到一邊坐下,笑着開口:“娘,二嫂,鬱小姐想和大公子退婚,想讓二公子出五千兩銀子,她準備和家人帶着銀子回老家!”
溫老夫人深深的看着鬱清夢一眼,這姑娘雖然力持冷靜,可紅暈兩頰,眼神裡帶着點侷促不安。
她心裡覺得她的要求一點也不過分,想了想,溫和的開口:“鬱小姐是這意思嗎?”
鬱清夢擡頭看着她,覺得自己在她的眼神裡無所遁形,還是努力清冷的點頭:“是,還請老夫人成全!”
“好,明兒你和你娘來一趟,這件事到底還要你娘點頭,要是她願意,我們明兒就和大房去說清楚,退回各自的庚帖!”
溫老夫人說完,看着邊上的辛嬤嬤道:“你去取五千兩銀票,順便送鬱小姐回去!”
鬱清夢沒想到她答應的這麼爽快,心裡鬆了口氣,也不想多呆,趕緊福身告辭:“多謝老夫人,我先告辭了!”
她覺得和他呆在一起太尷尬,特別是他看着自己的時候,自己總覺得自己沒穿衣服一樣。
馮寶娟看着她婀娜多姿的離開,卻神色憂傷的嘆了口氣:“娘,我覺得這姑娘很好,也很聰明。”
溫老夫人就像沒聽見這話一樣,看着青梅道:“她們怎麼得到消息了?是不是那邊的人做的?”
“八九不離十吧?她今兒來是……”青梅仔細的說了一遍,很是惋惜的嘆了口氣:“可惜這麼好的姑娘,可惜大哥好心辦了壞事!”
溫老夫人神色嚴肅的開口:“娶妻娶賢,我還想着老大那房,以後給她當家呢?沒想到出了這事,真是……”
青梅趕緊端着茶給她,乖巧的道:“娘,都說兒孫自有兒孫福,您別擔憂了!眼下大婚的日子要到了,您說怎麼辦好?”
溫老夫人接過茶喝了兩口,這才冷哼一聲:“你不是說兒孫自有兒孫福嗎?那這件事我就不管了,隨着大房自己去折騰!我倒要看看,他們到時候怎麼辦?”
青梅接過她的茶盞,掩不住自己的脣邊的笑意:“橫豎都這樣了,乾脆明兒大家坐一起再說吧?午飯的時辰快到了,娘和二嫂,嬌凝,你們都在這用午飯吧?”
“不必了,這幾天我食素齋!你們一起吃吧!”溫老夫人說完起身看着他們:“老二媳婦,你要是哪兒不熟悉就問青梅,至於今兒這件事,誰都不許多說,知道嗎?”
大家都躬身應下:“是!”
王嬤嬤趕緊伸手扶住她,看着客廳裡的人不多,溫聲道:“主子,您就安心回去歇着吧?這裡就由二夫人和四夫人看着,肯定不會再出差錯的!”
大家送着溫老夫人離開大廳,青梅這才轉身看着馮寶娟,溫聲道:“也不知道二嫂你們的口味,要不要添點什麼?”
溫澤華拿着最後一塊蛋糕,趕緊開口:“四嬸,我就只要再給我吃這個就好!”
青梅看着那蛋糕盤子都空了,趕緊開口:“好,瑤華,再去廚房端蛋糕,要是有牛奶的話,也給公子端來。”
“你這吃貨!”馮寶娟說了兒子一句,就看着青梅笑:“那我們就打攪了,我們什麼也不挑!”
又看着她笑:“四弟妹啊,你和我說說大房的事好嗎?”
212 旖旎的時光
溫君昊從外面進來,就聽到門房說二夫人帶着公子小姐回來了。
可是他也以爲他們的午飯是在娘那裡吃的,準備吃了午飯,再去那邊見見侄子。
回到自己的悠然居,看到一桌子的菜,還有二嫂他們已經動筷子,也很神色如常的打招呼:“二嫂,你們回來了,一路辛苦了!”
“不辛苦!你還沒回來我們就開動了,真是不好意思了!”馮寶娟對他笑了笑:“不過你這媳婦娶的好,處事利落,恭喜四弟了!”
溫澤雨他們兄妹三也起身見禮:“四叔安!”
“二嫂過獎了,不必拘禮,大家都坐下!”溫君昊坐在青梅身邊,招呼大家動筷子。
青梅給他夾了一筷子清蒸鱸魚,桃花眼帶笑的看着他:“我還以爲你不回來吃午飯了呢?”溫澤雨記得自家四叔很少笑,看着就像是清雋似仙,很是不可親近的感覺。
可是現在看着他眉眼都帶着笑意,對四嬸很是溫和:“外面沒事,我就早點回來了!你不是愛吃魚嗎?多吃點!”
等到吃了午飯後,馮寶娟帶着兒女起身告辭,青梅就讓紅芳帶幾個丫鬟婆子去幫忙。
溫君昊和她一起進花廳,瑤華就端着兩碗藥過來,分別放在他們的面前:“爺,夫人,可以喝藥了!”
兩人喝了藥,溫君昊就揮手示意她們下去,自己拉着她一起坐在軟榻上,伸手把她抱在自己的懷裡,神色愉悅的看着青梅笑了笑:“我的媳婦可真厲害,處事井井有條啊!”
“你還說呢?今兒就出了亂子!”青梅靠在他的胸膛,把今兒的事情說了一遍,很是懊惱:“再也沒比這更讓人鬱悶的事情了,早一點,或者晚一點,都不會有這事,真是氣死我了!要不是鬱小姐好說話,你說可怎麼了?不過二嫂怎麼不去大嫂那吃飯,按說不是她們更應該親近嗎?”
“哈哈,那可真是好巧!”溫君昊說完,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看着她笑了下,一臉高深莫測表情:“你不知道,二嫂是不會去大房吃飯的,這裡還有一樁舊事!”
青梅擡頭,很是好奇的問:“那你告訴我啊?免得我不小心犯了忌諱!”
溫君昊鳳眼帶着笑意看着她:“這要看你的表現了啊?”
“四叔,你可不要逼我啊!”
青梅纔不怕他,雙手摸着他的腰帶,順勢伸手解開,本來整理的一板一眼的衣裳頓時鬆散了,一把握住已經鬆開的領口,桃花眼帶着笑意的開口:“你信不信,我把你扒光了,再把你綁起來,然後非禮你?”
“原來我媳婦喜歡這種?”他冷靜神色消散開去,一抹溫柔笑意在眉間處瀰漫開來,連說話也帶上了幾分旖旎纏綿:“只要你喜歡,我很樂意配合你的各種姿勢!”
青梅的手摸了摸他的下巴,桃花眼帶着誘惑:“那我們現在試試嗎?”
他知道,現在當然不能試,她都還在調養身體呢?可是看着她那雙桃花眼,波光瀲灩的看着自己,讓他忍不住心蕩神怡,腦海裡想入非非的浮現出各種不可描述的姿勢。
“你個小妖精!你給我等着,看我到時候怎麼收拾你!”
他當然不會告訴她,自己今兒早上是去催新房的進度,現在看着她在自己的懷裡嬌媚的樣子,忍不住情動。
他用力抱着她的柳腰,低頭含住那嬌嫩的脣,只覺得柔軟又甜美,芳香誘人的讓自己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感覺自己的身下不對,她有點竊喜,哪怕自己現在憔悴,他卻還是這麼熱情的對自己,他的脣似乎帶着令人心悸的魔力,讓青梅不捨的推開,也不想推開。
自己和他是夫妻,爲什麼要拒絕這麼甜蜜的親吻呢?
脣齒纏綿之間,帶着淡淡的藥味,還有他身上淡淡的沉香味,讓青梅軟軟的倒在他的懷裡,任憑他予取予求。
溫君昊看着懷裡小姑娘柔順又嬌媚的小模樣,恨不得把她這樣那樣,再翻來覆去,七上八下……
可是想到她的身子,只能依依不捨的離開她紅潤香軟的脣,她貼着自己身體的香軟,那誘人的幽香更是縈繞在自己的鼻尖,讓自己快要按捺不住身體那叫囂着想要……
他只能故作平靜的起身,端着茶喝了幾口,鳳眼帶着掩不去的慾望,深深的看着那桃花眼瀲灩的小媳婦,咬牙切齒的道:“你給我等着,到時候我讓你三天三夜不下牀!”
他的話太讓青梅臉紅心跳,生怕他說到做到,羞惱的道:“大叔,是你自己賣關子不告訴我,現在又威脅我?”
“大叔?”溫君昊看着小姑娘那桃花眼卻帶着柔媚,一挑眉,曖昧的道:“我已經告訴你,我想吃了你啊!”
“你給我說正經的啊……”青梅瞪了他一眼。
青梅不知道自己眼神有多迷人,哪怕是瞪人,別有一番嫵媚。
“我媳婦的美人計見效,我這就告訴你!“”溫君昊對她笑了笑:“你別看二嫂好說話嗎,其實她當家理事很有幾分手段!”溫君昊低嘆一聲:“二嫂本來是和大哥商議婚事的,可是大哥自己看上了大嫂,爹孃最終還是成全了他!”
卻不料溫君臻卻和馮寶娟有了瓜葛,雖然成親了,可是和大房卻始終有了芥蒂,到現在也不過是面子情而已!
“這可真的是出人意料!”青梅很是驚訝這內情,緊張的低聲問:“那三嫂是個什麼樣的人?”
溫君昊微微一笑:“那是一個聰明人,和大嫂二嫂相處的都很好!”
“哦,我懂了!聰明人好啊!”青梅瞬間瞭然,在大房和二房有芥蒂的情況下,她都能左右逢源,就可以知道她性子有多伶俐了。
幺幺的聲音在外面想起:“爺,夫人,茶來了!”
“進來吧?”
青梅應了一聲,就看見點滴從外面衝進來,對着幺幺弓着小身子,很是憤怒的叫:“昂昂昂!”你這笨蛋,把我收在袖子裡,要不是外面有大貓虎視眈眈,我早就咬你了。
青梅伸手撈起小貓,恨鐵不成鋼的點了點它的鼻子:“點滴,說了多少次了,你要喵喵喵的叫,還有你看到大貓怕什麼?你就不會衝上去撒嬌嗎?”
點滴在她的手裡翻了個身子,彎着雙手雙腳,橙色的大眼睛看着她撒嬌“喵!”
那銀色的毛泛着亮光,那橙色的大眼睛深淺不一,特別好看,盯着青梅的樣子,更是乖巧可愛。
青梅果然被萌到,伸手輕輕的摸着它的小肚子,桃花眼亮閃閃的看着它,美滋滋的笑:“哎呦,點滴好像長大了一點點了,你眼睛真好看,你的聲音真好聽……”
溫君昊喝了口茶,纔拿着乾淨整潔的白帕子印了印自己的脣角,鳳眼深邃帶着煞氣的看着她手心裡的小貓,儀態優雅矜貴的開口:“媳婦,你也知道我對聲音比較敏感,點滴的呼嚕聲,讓我睡得一點都不安生!”
青梅猶豫的看着他:“那怎麼辦?要不要讓郭大夫給你開點安神的藥?”
她就不能想到把那貓挪開嗎?
溫君昊暗自磨牙,卻神色愜意的靠在軟枕上,屈指彈了彈袍子,微眯着鳳眼看着她,聲音低啞的道:“我醒來,看着你睡得香甜的樣子,就想吻你,就想抱着你,還想問問你,我最近有沒有重了點?”
青梅羞惱的嗔了他一眼,嘟着小嘴:“既然是點滴的呼嚕聲太響了,那我晚上把點滴的窩移到花廳就好!”
溫君昊這才展顏一笑,看着她一挑眉:“那就這麼說定了!”小樣,你再好看有什麼用?還不是被我攆出我們的房間。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哪怕是小公貓也不行。
“好了,我知道了,點滴乖乖,晚上就一個人睡啊……”
二房歇在聽雨閣,馮寶娟指揮着自己帶來的,還有青梅那邊的丫鬟婆子動手,很快就利索的收拾好。
因爲溫老夫人想着她們要回來了,早就讓人收拾了幾個院子,現在不過是按着自己的喜好收拾了一下。
等到下午的時候,自己帶人送着一小箱子禮物過去。
青梅睡醒不久,溫君昊又去了前面書房忙碌,她自己也去小書房寫家信,順便查看賬目。
本來是今兒想着帶丫鬟們出去走走的,可是這事一出,這幾天就沒空了。
聽到幺幺說二夫人來了,趕緊迎出去,笑着道:“二嫂,你那邊可有什麼東西要添的嗎?”
“娘先前讓人收拾過,現在都差不多了!”馮寶娟對她笑了笑:“這是我給你的見面禮,那邊的燕窩,雪蛤都很不錯,我就開了個鋪子,這次回來給你帶了點!”
青梅笑着道謝:“多謝二嫂!您這一說,我才反應過來,我今兒也沒給見面禮,等下肯定補上!”
“哈哈,別的倒罷了,澤華就惦記着你這點心呢?”
馮寶娟說完,拉着她一起坐下,把一個荷包遞給她,低聲道:“這裡有兩千兩銀票,弟妹明兒給鬱小姐吧?”
青梅想了想,還是拒絕,看着她誠懇的道:“二嫂,不是我不幫忙,可是這件事,我還真不能插手太多,免得大嫂多心!”
青梅對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二嫂你不知道,我和大嫂有點矛盾,要是大嫂知道我給鬱小姐銀票,她還以爲這婚事是我插手破壞的呢?”
“哦,那是不能讓你難做!”馮寶娟收好荷包,興致勃勃的看着她,眼神都是好奇:“那個,你們是爲什麼事有矛盾的呢?我和她也不合得來……”
青梅自然把能說的都說了,纔看着她嘆了口氣:“她這是看我不上眼,覺得我出身寒門,又開了幾家糕點鋪子,覺得我和她之間不過是面子情罷了!”
馮寶娟很是讚歎的看着她,笑着道:“沒想到弟妹有了這麼多鋪子,有道是英雄不問出處,我就覺得開鋪子很好,弟妹你肯定能有一番作爲的!”
“承蒙二嫂美言!”青梅抿嘴一笑:“我的不過就是打發時間的而已,哪裡像二嫂開的是補品鋪子?”
馮寶娟笑的很是愉悅:“你可別捧我,等一下把我捧的飄飄然,摔下來就不好了!對了,過段時間三弟妹要回來了,她脾氣最是溫柔,不過就是萬事不沾身……”
兩人說了會話,馮寶娟才告辭回去。
瑤華她們就打開她送來的箱子,一看裡面用玻璃罐子裝着的燕窩,雪蛤,木盒子裝着靈芝,人蔘什麼的,忍不住咋舌:“我的天啊,二夫人好生大方,這禮物估摸着要好幾千兩,或者上萬兩銀子吧?”
這箱子一打開,花廳裡瀰漫着一室的藥香味,青梅深深的吸了口氣,自己一樣樣看過讓瑤華記下,又原樣封存好,拿着一支用紅線綁好的百年人蔘,看着參須齊全的樣子,桃花眼裡帶着疑惑:“是啊,估摸着差不多要有兩萬兩銀子,而且這人蔘,有些藥鋪都沒有,可是有價無市的好東西!”
青梅也覺得這二嫂很會做人,這見面禮比頭面和料子可珍貴多了,而且自己吃和送人都是極好的。
她想了想,就開口:“把準備給二公子他們的見面禮,都加厚一倍,等下我和四爺一起送過去。”
她準備問問君昊,自己的見面禮會不會薄,而且一起去走走,也算是交好的意思。
二房裡,溫嬌凝抱着貓坐在院子的亭子裡,準備等丫鬟們把自己的房間徹底收拾好才進去。
而且時不時的有丫鬟和婆子,來問她各種事務。、
“大哥的院子一定要素雅,小弟的院子一定要清淨,他本來就好動……”
馮寶娟聽着女兒的安排,很是滿意的點頭,等她說完才坐在她邊上,笑了笑:“你說的很對,儘量佈置的好一點,我們這次要住的時間可不短。”
“娘,喝杯茶!”溫嬌凝親自給她倒茶,笑着附和:“是啊,大哥要訂婚,弟弟要進白鹿書院,我們肯定要多留一會!”
馮寶娟點頭,接過茶喝了一口,低聲道:“而且你爹也想調過來,哪怕不是白鹿城,附近近點的……”
“這挺好的!”溫嬌凝好奇的問:“娘,爲什麼要給四嬸送這麼厚的禮呢?我看了差不多將近兩萬,這可是我們鋪子一年的淨利潤啊?”
“這有什麼捨不得,銀子本來就是花的!妻憑夫貴,母憑子貴!”馮寶娟趁機也想教導女兒一番,溫聲道:“你四嬸雖然孃家不顯,可是她現在嫁給你四叔了,他們就是夫妻一體!而且你祖母和四叔對她的態度都很不錯,你哥哥這事,又是被她壓下來,這纔沒有鬧大,要不被大房知道了,你大伯母可是最擅長指桑罵槐……”
溫嬌凝若有所思的點頭:“娘說的是,祖母雖然慈愛,可是也很威嚴,四嬸和她說話卻很自在!而且,我從沒見過四叔這麼溫和親近一個人!”
“是啊,乖女兒,你要知道,姑娘家嫁人就是一道坎,只要夫妻和睦,夫君敬重,那你就能當家立事;可是要是夫君心思太多,那麼捏緊自己的嫁妝,未嘗不是一條出路,不過你自然不一樣,你爹和你兄弟都給你撐腰,但凡你夫婿不好,就能打上門去……”
馮寶娟心裡,從來不覺得姑娘家就該忍氣吞聲。
“娘,您說的是什麼話呢?”
母女倆說了會話,又起身去整理東西。
溫澤雨從書房吃了晚飯,告辭回來的時候,已經是黃昏時候,他聽了四叔的話,心情很是沸騰,卻也知道四叔的話是最正確的,以靜制動纔是最好的。
213 你不要欺人太甚
馮寶娟正在四處查看,見到大兒子回來了,笑着招呼:“小雨,你回來了,晚飯用了嗎?”
“娘,我已經和四叔一起用了!”對於自家娘稱呼,溫澤雨雖然很想反抗,可是卻無能爲力,無奈的看着她,下意識的想起了鬱清夢的事情,神色冷靜的問:“娘,既然鬱小姐要離開,您就給她私下準備點銀子吧?”
“還用你說,我準備了兩千兩,可是你四嬸說鬱小姐估摸着不會要!”馮寶娟看着他,嘆了口氣:“可惜了那小姐,我倒是很喜歡她這性子的,不驕不躁……”
溫澤雨挑眉看着她,明亮的眼睛裡很是平靜:“娘,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就是覺得,你不是很喜歡你表妹,沒必要爲着孃的話,就非要娶她啊?”馮寶娟看着兒子訕訕的笑了笑:“娘覺得鬱小姐很不錯!”
溫澤雨看了她邊上丫鬟婆子,她們就趕緊福身退下。
他看着邊上沒人,才神色平靜的看着自家娘,低聲道:“娘,你不能因爲鬱小姐是大堂哥的未婚妻,就鼓勵我去搶!表妹的年紀也大了,又等了我兩年,我要是不娶她,怎麼對的起她?”
馮寶娟兩年前就叫囂着讓他和表妹定親,他那時根本不覺得娶妻有什麼好的,很是隨意的應了一聲,就忙着自己唸書,練武,還要和暗部的人一起收集消息。
而且,因爲馮家是京城附近的,他這兩年也沒空去外家。
但是不管怎麼說,他是個有擔當的男人,既然自家娘和外家說好,自己就不能不顧表妹兩年的等候。
“我是那樣的人嗎?我覺得你爹對我挺好的!”馮寶娟很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兒子,眼神裡有點心虛:“可是你表妹年紀太小,我怕別人說你老牛吃嫩草!”
溫澤雨瞬間覺得不對,眼神幽深的看着自家娘,冷颼颼的問:“我記得我和表妹就相差一年啊!”
“嘿嘿,這個,你大表妹的孩子都要落地了,你小表妹倒是待字閨中,就是你還要等五六年,可不就是老牛吃嫩草了嗎?”
溫澤雨深深的吸了口氣,陰森森的道:“所以,娘,你到底給我定親了沒有!”
他總算知道爹的憂傷,他娘對爹的通房很好,帶着她們出去做生意,見世面,教的她們自強自立,自求離去,另覓佳婿;到現在每逢過年過節,都帶着孩子給自家娘送厚禮,感恩戴德。
那通房本來就是他爹先前的貼身丫鬟,他爹後來就沒了那心思再納妾,說怕自己又給娘送掌櫃,要是再多幾個,孃的生意做得太大了,就會翅膀長硬了,自己也拋下他們飛走了。
可是自己是她的親生兒子啊?難道自己是撿來的?
“我沒定親啊,那還不是看你不想成親,我心裡着急嗎?”
馮寶娟也很無奈,小心翼翼的看着他,賠了笑臉:“我就想誑你回來,讓你祖母給你找個好媳婦!”
看見兒子神色不善,很是委屈的看着他:“我就想抱孫子啊,沒有孫子孫女也好啊?可是你就往外跑,我能不急嗎?”
面對這樣的娘,溫澤雨能怎麼辦?上樑不正下樑不能歪啊,只能深呼吸,悠悠的道:“娘,您可真是我親孃啊,坑兒子坑的這麼狠,你可真……”
“不是啊,我去年就琢磨着要告訴你!”馮寶娟心虛的笑了笑:“可是那尤小姐對你很不一般,你對她也不錯,我就不喜歡那嬌滴滴的小姐,所以我就又忍了!”
好吧,誰都有少年慕艾的時候,溫澤雨沒想到自家娘,眼睛這麼毒,自己對那尤家小姐確實有過好感。
不過,自己因着有了未婚妻,又想着娘和表妹婆媳之間也能更融洽,這才遠離了她。
他只能無奈的嘆了口氣,看着她問:“所以你先前說讓弟弟和小表妹訂婚的事情,娘是早有打算了,對吧?”
馮寶娟看着他笑了笑,神色之間有着一絲算計:“沒有啊,我和你舅母他們沒提過這事,不過,到時候用來唬你弟弟不是挺好的嗎?當然,你弟弟要是和你表妹兩情相悅,那就更好了,你有意見嗎?”
“我一點意見都沒有!”溫澤雨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問:“我的院子在那邊?”
“東面的第一個院子就是!”馮寶娟很殷勤的笑:“小雨啊,你真的不考慮一下鬱小姐嗎?是不是她的腿不好看啊?要是你真的不喜歡,那我就求你祖母給你挑姑娘了啊!”
“這件事,過幾天再說!”溫澤雨越過她,自己一步步的往院子走去,可是面前卻都是那白皙誘人的腿,還有那……
馮寶娟看着自家兒子離開了,很得意的笑:“你爹還說我會把你氣死,可是我這不是找了個好時機嗎?哈哈哈,這事可算過去了,今兒個真高興……”
溫澤雨身邊就不喜歡丫鬟侍候,都是小廝。
他心不在焉的沐浴後,還是換了一身深藍色的直裰,悄悄的溜出院子,來到門房那,找到今兒送鬱清夢迴去的車伕出來……
鬱清夢迴到家後,並沒有說自己被莫人看光了,只是說了溫澤生妾有了身孕,明兒娘去退婚,溫府老夫人貼補了五千兩銀票。
餘氏很是猶豫不決:“那這銀票我們真的收下嗎?”
鬱清夢很堅定的點頭:“我們收了,回去置地,也能衣食無憂,還能把弟弟給供出來。”
鬱清華在門外聽到這話,推門走進來,還帶着稚氣的臉上卻是堅定:“娘,姐姐,我一定會努力的,纔不辜負娘和姐姐處處爲我打算,以後,我必定要爲姐姐撐腰!不過,買田置地的地契上都寫姐姐的名字……”
鬱清夢覺得自家弟弟爭氣又聰慧,心裡很是欣慰,同時又有點遺憾,自己本來還想着弟弟能在白鹿書院多呆幾年……
母子三人說了會話,這才各自去忙。
等到晚上的時候,四合院裡,燭光跳躍,鬱清夢見婆子送上熱水,也打發她們回去歇着,自己在浴桶裡泡澡。
自己靜靜的泡個熱水澡,是一天裡最放鬆,最舒服的時候,特別是今天,真是多事之秋。
溫澤雨來到四合院外,聽到附近有狗聲,下了馬車給了車伕一兩銀子,淡淡的吩咐:“你先回去,記住今兒的事一個字都不許往外說,要不別怪我心狠手辣!”
“是!小的不敢,小的明白!多謝二公子賞!”
溫澤雨看他離開後,自己才縱身一躍,悄無聲息的進了人家院子。
他下意識的先往正房去,燭光淡淡的印在窗戶上,裡面有個長吁短嘆的女聲,可是確定不是鬱清夢的聲音。
他快速的往另一處飛躍,透過開着的窗戶,看見有個年輕的小公子,在燭光下看文章,那麼,她在幹嘛呢?
溫澤雨小心翼翼的往另外一邊燭光處走去,莫名的覺得心跳加快,心裡期待她見到自己會說什麼呢?
他看了看四周,纔打開一扇窗戶,進去後循着裡面輕輕的腳步聲走去。
八月的天也不是很冷,鬱清夢雙手揉着用布巾包着的溼頭髮,身上只穿着半舊不新的褻衣,擡眼看到突然出現在自己房間裡的男人,她下意識的把手裡的毛巾朝他扔去,張開嘴巴:“……”
“噓,別喊!”溫澤雨沒想到自己來的正是時候!不是,應該說來的不湊巧,看見這香豔的情景,見她張開小嘴,就知道事情不妙,快速的來到她的身邊,一手捂住她的嘴,一手把她的兩手製住,低聲道:“別怕,是我!”
鬱清夢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一腳就踩在他的腳上,混帳,白天沾我的便宜還不夠,晚上還敢再來,我踩死你。
溫澤雨自然避開她這一腳,她一腳踩空,自然不甘心,又一腳一腳的踩去。
溫澤雨一步步後退,整個人就退到了牀邊,乾脆一個旋身,把她按在牀上,居高臨下的看着她,低低的道:“我是來道歉的!”
褻衣薄薄,裡面深藍色的肚兜,隱隱約約的勾勒出美好的曲線,還有她那褻衣的袖子往上滑,露出欺霜賽雪的肌膚,竟然比褻衣還白。
鬱清夢被他制住,手不能動,嘴不能言,只能恨恨的瞪着他……
溫澤雨有時也要往三教九流之處跑,不是沒有見過絕色美人,聞過各種胭脂香味,可是這剛出浴的美人,清爽的味道似乎格外香甜。
他看着她眼神怒火都要把自己燃燒了,也覺得自己這樣道歉,反而更像是又在佔便宜,沉靜的眼神閃了閃,低聲道:“你別嚷嚷,我就鬆手,好不好?”
鬱清夢只能點頭,叫人了有什麼用?除非自家爹從地底冒出來,才能收拾了他。
溫澤雨想要鬆開手,才覺得手下的嫩滑,還有她鼻子的呼吸,噴灑在自己的手上,讓自己心裡癢癢的,很是捨不得鬆開手。
鬱清夢見他眼神幽深的看着自己不鬆手,急的伸出舌頭去舔他的手心,那柔軟的觸感,讓他下意識的收回手,神色複雜的看着她:“我不是故意的!”
鬱清夢也覺得自己做的不妥,很想去漱口,她本來是想着咬他的,可是怎麼變成了舔他的手。
她又氣又急,順勢來到牀上,用被子遮住了自己的身子,看着他恨恨的低語:“你不要欺人太甚,我都一再退讓,什麼都不計較了,你還想怎麼樣?你爲什麼要欺負我們這孤兒寡母的?”
溫澤雨坐在牀榻上,摸了摸鼻子,看着她的被子拉到了脖子那,一雙美麗的眼微微上挑,染上了怒火和凌厲,卻依然美麗的震撼人心。
花有千百種,只要自己喜歡的,就覺得是最美的。
他不知怎麼的,覺得這姑娘越看越美麗,越看越讓他心動,那話就下意識的脫口而出,看着她,認真的道:“清夢,我會負責的,我娶你!”
他先前明明想的是給她留點銀子,順便讓人送他們回老家,畢竟她和大堂哥有過婚約,自己要是娶了她,那就是加深了大房和二房之間的矛盾。
“你說什麼?”鬱清夢驚訝的看着他,見他神色堅毅冷靜,明亮的眼神特別認真,下意識的拒絕:“不要,我們高攀不上,我只求從此以後不再見你!”
溫澤雨一聽很是鬱悶,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她喜歡大堂哥,還是覺得自己不夠英俊高大,只能淡淡的看着她:“可是我看了你的身子,我就因該負責!”
鬱清夢看着他冷笑:“沒事,我不介意!再說難不成有姑娘看上你了,來到你面前寬衣解帶,你看了都要娶回家不成?”
溫澤雨一時間啞口無言,很是鬱悶的道:“那自然不能混爲一談,今兒這事,只怪我太過魯莽,我纔想娶你!”
鬱清夢一聽他是爲這想娶自己,很是羞惱,還帶着點莫名的失望,淡淡的道:“依着二公子這夜探閨閣的法子,實在是想娶多少有多少!此事不必多說,你回去吧!”
這話就和刀子一樣,溫澤雨從來沒被一個姑娘家這麼拒絕過,覺得自己在她的眼裡,就是登徒子,也不多說,起身就把一個荷包放在牀上,神色複雜的看着她憤怒的眼神,沉靜的開口:“既然鬱小姐這樣說,溫某也無話可說,這是我的一點心意,就此別過!”
“我不要!”鬱清夢下意識的拒絕,可是男人毫不猶豫的轉身從窗戶離開。
鬱清夢下牀看着窗外,已經是沒有他的人影,只能關好了窗戶,回到牀上,拿着那深藍色的荷包解開,裡面是一張張面額不等的銀票,總共有三千兩。
她莫名的紅了眼睛,卻還是放進荷包,決定要還給他,心裡卻思緒翻騰,一時之間不知該怎麼辦好?
溫澤雨沒了馬車,乾脆上了屋頂,不時的跳躍飛奔,才覺得自己心裡的鬱悶好了很多。
他因爲是走近路,而晚上的馬車跑不快,那送他去的馬車回府的時候,車伕看見自家二少爺也進府了,他不由喃喃自語:“原來二少爺吃了閉門羹啊,這下還是不照面的好,免得他看見我就尷尬。”
這個時候,時辰已經是快戌時末了(晚上八點後),天氣不冷不熱,桂花的香味從園子裡遠遠的飄來,溫君昊也準備抱着香軟的小媳婦,來做點牀上運動。
當然,是很純潔的牀上運動,青梅讓他幫着自己壓腿,自己做幾個仰臥身。
溫君昊覺得這差事很好,不僅可以看她婀娜的身段,還可以揩油……
瑤華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四爺,二公子有事找您!”
溫君昊楞了下:“哦,讓他去書房!”
自己起身穿衣,看着在做奇怪動作的青梅道:“你等我,估摸着有什麼事,我去去就來!”
青梅歡快的對他揮了揮手:“沒事,肯定是有什麼要緊事,你去忙吧?”
點滴很委屈的在客廳的小窩裡發呆,看着溫君昊離開了,趕緊溜到裡面去,對着牀上的青梅撒嬌:“喵喵……”主人,壞蛋走了,我可以來陪你了。
青梅下牀抱起它,溫柔的問:“點滴,你是不是也想家了,想你的點點姐姐和滴滴哥哥了?”
“喵!”點滴憤怒的叫,不,我纔不想,它們只是把我當成一個球。
“哎呦,你答應了啊,你也想它們了啊,你可真乖!”青梅繼續和它雞同鴨講:“你身上好香啊,那藥水洗着好舒服吧?”
“喵!”點滴卷在她雙手裡,看着她愉悅的叫,它也覺得這裡的伙食很好,當然,最好的就是自己主子每天給它洗澡。
溫君昊來到書房,看見溫澤雨神色嚴肅的依窗而立,身姿筆挺的站在那,眉頭緊皺,似乎遇到了什麼心煩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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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君昊會出什麼餿主意呢?
214 戰鬥力強悍
溫君昊還以爲出了什麼事,看着他開口問:“澤雨,有什麼事嗎?”
“四叔!”溫澤雨回身看着他,沉默了一下,纔開口:“四叔,我想娶鬱小姐,你覺得行不行?”
“……”溫君昊覺得,這個問題,他應該還是去問自己娘,或者他娘都行,自己好像也不知道他娶鬱清夢行不行啊?
溫澤雨也覺得自己的問題好像有點奇怪,看着他不好意思的開口:“四叔,我娘說我和表妹沒訂婚,大表妹已經嫁人了,她先前說下聘禮,其實就是添妝!現在我外祖家的只有小表妹待字閨中。”
溫君昊的嘴角抽了抽,淡淡的道:“你爹孃真是胡鬧,不過,你要是娶她,你大堂兄和大房,可能以後不大好走動啊!”
“我知道,可是他們已經決定退親,不是我橫刀奪愛!”溫澤雨看着他:“四叔,我是認真的,你幫我好不好?”
溫君昊知道,依着自己二嫂的性子,肯定會舉雙手贊成,可是自家娘那邊……
溫君昊想了想,纔看着他疑惑的問:“澤雨,爲什麼是她呢?”
“我知道,無論家世,美貌,或者別的,她都不算好,可是我就是覺得她很好,怎麼看都順眼!”
溫澤雨看着自家小叔皺着眉,低聲道:“四叔,就像是您娶四嬸一樣,我真的不是爲了別的,只是爲了我的心動!”
溫君昊挑眉看着他,鳳眼幽深又犀利,卻見他看着自己,一點也不躲閃的眼神,吐出了一口氣,無奈的道:“既然如此,你明兒就和你娘說一聲吧!到時候我會和你祖母說的!”
他的心裡覺得,溫家帖子已經出去,那麼陰差陽錯之下,就是新郎換人了,好在還有一個多月,什麼都還來的及。
溫澤雨看着他不好意思的開口:“四叔,可是,現在的事情是她不願意嫁給我!”
溫君昊眉一挑:“所以呢?”
“所以我就想知道,鬱小姐怎麼樣纔會改變主意啊?”溫澤雨眼神期待的看着他:“四叔,您肯定能幫我的對不對!”
溫君昊很是無奈的看着他:“你說你有什麼用?這麼簡單的事情都搞不定?”
其實他也不知道怎麼搞定啊?只能很淡然的道:“都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要是不成,你就不會霸王硬上弓嗎?再不濟生米煮成熟飯,不是可以儘快成婚嗎?”
溫澤雨眼神詭異的看着他,原來自家四叔是這樣才把四嬸娶到手的,低聲道:“四叔,那我去了?”
“哦,好!”溫君昊見他轉身,疑惑的問:“不對,你要去哪兒?”
溫澤雨看着他:“那個,你不是說生米煮成熟飯嗎?這種事速戰速決,我這就去……”
“你傻啊,我那是隨口說的,你還能當真啊?”溫君昊覺得這是餿主意,沒辦法裡的辦法,現在這樣那不是教壞小孩子嗎?瞪了他一眼:“回去給我好好呆着,等明兒他們退婚了,我們再做商議。”
“哦,那我聽四叔的!”溫澤雨看了他一眼,嘀咕道:“侄兒也覺得四叔的法子不大管用,不過,我看四嬸和鬱小姐很是親近,不知能不能去拜見四嬸!”
溫君昊鳳眼一眯,覺得自己被他耍了,冷哼一聲:“行了,你回去等消息吧!”
“是,侄兒改日肯定給四嬸送上厚厚的謝媒禮!”
溫君昊回去後,見青梅從淨房出來,就笑着打趣:“媳婦,是不是沒有我的懷抱,你就睡不着?”
“是呢?你還想的真美!”青梅自己先上牀,看着他促狹的笑了笑:“等到天氣冷了,我倒是很喜歡你這人肉抱枕,暖和又顏值高!”
“我樂意的很……”溫君昊也去淨房,隨後出來上牀,抱着她低聲道:“媳婦,我和你說個事……”
青梅聽他說完,只覺得自己再也忍不住笑意,趴在他的懷裡笑得花枝亂顫:“哎呦,四叔啊,沒想到澤雨竟然喜歡上鬱小姐,沒想到你竟然出了這餿主意,哈哈……”
溫君昊伸手輕輕的拍着她的背,無奈的道:“有這麼好笑嗎?”
“哈哈,我的眼淚都快出來了,你說你們……”
點滴被吵醒,在外面抗議的喊了幾聲:“喵喵!”
青梅這才收了笑容,藉着燭臺跳躍的亮光看着他,桃花眼裡帶着誘惑,揶揄的低笑:“四叔,要不你表演一下,什麼叫霸王硬上弓?什麼叫生米煮成熟飯?”
溫君昊伸手在她挺翹的臀部拍打了一下,鳳眼深邃明亮的宛若九天繁星,低低的道:“要是當初你不願意,我們現在早就是夫妻了!”
“你這色狼!”青梅雖然這麼說,可是桃花眼裡盛滿笑意,低聲道:“要是娘和二嫂不介意鬱小姐的身份,這件婚事未嘗不可!”
溫君昊不是想不出法子,而是懶的爲這種事費腦而已,看着她桃花眼滴溜溜的轉,顯得很是機靈可愛,笑着道:“願聞夫人高見!”
“很簡單,鬱清夢當初想嫁到溫府,爲的就是大樹底下好乘涼,孤兒寡母不受欺負!再是她的弟弟可以進白鹿書院,也可以讓她娘安享晚年!”
青梅說完嘆了口氣:“所以,她明知道大房不是善地,大夫人不喜歡她,她也沒有改變主意,要不是姨娘有了身孕!”
溫君昊的大手,很溫柔的撫摸着她的背,溫聲道:“那你覺得澤雨怎麼動手好?”
青梅笑得眉眼彎彎:“自然是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從她弟弟的學業,說到……”
八月初六的早上,天色陰沉沉的,風不知從哪兒刮來,讓人已經感到了初秋的寒意。
青梅打了個哈欠起來,一看邊上溫君昊已經不在,想到今兒餘氏她們要來,自己也起來。
點滴見溫君昊離開了,自己又溜到裡間,看着青梅出來,就一躍上了凳子,又從凳子上躍到了梳妝檯上,用自己的小爪子搖了搖鈴鐺。
青梅看見它的動作,真是很驚喜用雙手捧住它:“哎呦,點滴這麼厲害,竟然能躍的這麼高?竟然這麼聰明?”
點滴聽到主人的誇獎,很是得意的喵喵叫喚。
紅芳她們進來侍候,青梅看着給自己梳髮的紅芳,低聲問:“那邊有消息了嗎?”
“就知道大房的人都被喊到老夫人的頤和居了!”紅芳說完低聲道:“爺說他等一下就過去,讓夫人您用了早點,喝了藥再過去。”
“好吧,快點,快點,頭髮簡單點就好……”
頤和居里,雖然站了溫君和夫婦,還有溫澤生,可是隨着溫老夫人的話落下,大廳裡卻鴉雀無聲,充滿着低氣壓,讓人大氣都不敢出,靜謐的落針可聞。
溫君和下意識的看了看自家娘平靜的臉色,卻剛好和她鋒利的眼神相對,讓自己不敢直視。
溫老夫人一一看過他們的臉色,眼神帶着不容忽視的威嚴,淡淡的開口:“趁着鬱小姐還沒上門,你們一個個給我說說!”
於氏最近真的清減很多,看了看她的神色,卻是聲音溫柔的開口:“娘,這門婚事當初是鬱家要結的,現在婚期都要到了,她卻開始拿喬,是不是太不把溫家看在眼裡了?”
她看着溫老夫人沒有不滿的神色,又溫和一笑:“再有,不僅是俏蓮有了身孕,她邊上的丫鬟也服侍過澤生一回,沒成想也有了身孕,現在澤生有了兩個孩子,這可是大喜事啊?娘就要可以抱玄孫和玄孫女了!”
溫老夫人絲毫不領情,淡淡的道:“庶出的就不必往我這邊領了!”
又看着臉色緋紅的溫澤生,淡淡的道:“妾和通房,澤生你年輕,饞嘴貓兒似的貪新鮮,我都能理解!可是我就不明白了,你們就這麼喜歡妾和通房的孩子嗎?既然如此,那麼今兒和鬱家的親事就退了吧?”
溫澤生聽了祖母的話,羞的俊臉通紅,他其實並不沉迷牀第之歡,而且對那日的事情也沒有什麼印象。
可是許俏蓮私下讓婆子熬墮胎藥,卻被自家娘知道,這才引出了秋雨的身孕之事。
許俏蓮很無奈的道:“妾有了身孕,已經讓公子爲難,這要是秋雨的身孕傳出去,怕是更加爲難。”
秋雨跪在地上失聲痛哭:“公子那天喝多了,姨娘身子有不爽利,就讓奴婢去侍候,公子喝迷糊了……奴婢就只有那一回和公子在一起!”
許俏蓮抱着她,主僕倆失聲痛哭:“我不是不讓秋雨生,可是我怕對公子不好,這才……”
於氏想了想,卻讓兒子把人留下來,很是溫和的道:“澤生,這孩子和你有緣,好歹是一條性命,就留下吧?”
溫澤生面對這一切,心裡莫名的很想逃避,想不通自己的人生爲什麼會是這麼樣的。
他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和地上的丫鬟她春風一度,可是現在的這事情……
現在,溫澤生聽到祖母的話,只能點頭:“是嗎,孫兒知道了!”
於氏卻詫異起來,見溫老夫人的神色不像在說笑,很是驚惶無措的開口:“不行啊,娘,這門親事不能退啊?還有一個多月,就是澤生大喜的日子了!這沒有了婚禮,到時候,怎麼像前來道喜的客人交代?這可關乎我們溫府的顏面啊?”
溫老夫人神色淡然的看着他們:“你們現在知道顏面了?可是我不在意了!”
這個時候,馮寶娟帶着兒子女兒過來請安,似乎沒注意到裡面劍拔弩張的緊張局面:“給娘(祖母)請安!”
溫老夫人應了一聲,就開口道:“你們坐下吧?這次害你們白跑一趟了,澤生的婚事取消了!”
馮寶娟心裡很想大笑幾聲,來表示自己的歡喜,可是臉上卻還要保持一臉驚訝,看着溫老夫人誠懇的道:“看娘您這話說的!就算府裡沒喜事,我們也該回來給您請安纔是!再說看四弟媳不照樣是難得的喜事嗎?”
又轉身對着溫君和他們微微欠身:“大哥,大嫂,婚姻之事可不是兒戲啊?你們可要三思啊?”
溫君和不好意思看她,一看見她,就想起了自己的年少輕狂,只能點頭低低的附和:“是,二弟妹說的是!”
於氏看着馮寶娟的眼神,卻是恨不得打死她,自己這輩子最不想看見的就是她。
一看到她,就想到君和是不是後悔,想到婆婆爲自己的夫君看中的是她,想到她張揚明豔的笑容,還有那三個孩子,心裡怎麼也不舒暢。
於氏也笑着開口:“二弟妹這話雖然有理,可是我這未過門的兒媳婦,最是乖巧柔順,想來是因爲聽了什麼閒話,纔會和澤生鬧彆扭呢?”
“這也能是鬧彆扭?”馮寶娟看着她,不懷好意的笑了笑,聲音沒清脆的道:“要是大哥沒成婚前,大嫂知道他的通房有了身孕,難不成也會願意嫁過來?”
又自嘲一笑:“看我說的什麼傻話,你連大哥有了未婚妻都不在意,怎麼會在意大哥通房有了孩子?”
“你,弟妹,你怎麼能這樣說?我當初可不知道……”
溫老夫人以前還會出聲調解一二,現在卻端着參茶在慢慢的喝,絲毫不管下面兒媳婦之間的緊張氣氛。
她自己想起來,也是一肚子的火,一肚子的抱怨,自己四個兒子,可是卻不敢讓兒媳婦們留在一起侍候,爲的就是這之間的陳年往事。
誰家的婆婆有自己這麼好說話?可是她們還一個個的鬧騰,既然如此,她乾脆就讓她們鬧個夠。
青梅和溫君昊來的時候,正是頤和居里最熱鬧的時候,辛嬤嬤親自站在門外,讓丫鬟們離得遠遠的,看見他們來了,福身行禮:“……”
“噓,嬤嬤您別出聲啊?”青梅拉着她低聲道:“裡面聲音有點大,我心裡害怕,先聽聽出了什麼事?”
這樣偷聽真的好嗎?辛嬤嬤無奈的看着四爺,見他神色帶笑,鳳眼寵溺的看着四夫人,絲毫不介意的樣子,自己也就不說話了。
青梅聽到馮寶娟的話,心裡暗樂,沒成想二嫂說話這麼有意思,看來今兒沒白來。
聽了二弟媳的話,溫君和只覺得自己老臉一紅,見自家娘不出聲,只能開口調解:“二弟妹,你大嫂沒有別的意思,你別多心!這一路風塵,您辛苦了!”
青梅聽到這,示意溫君昊一起進去,卻見有丫鬟來報:“嬤嬤,鬱夫人和鬱小姐來了!”
“快請!”辛嬤嬤趕緊應了一聲,順便用眼神示意他們進去。
青梅就看着他笑了笑:“四爺您先進去吧?我在這兒等一等她們。”
“好!”溫君昊儀態優雅矜貴進去,目光淡淡的掠過他們,才冷漠的開口:“大家都請坐吧?今兒的正主馬上來了!”
馮寶娟一聽這話,率先笑了笑,回到座位上坐下,端起茶,美滋滋的喝了一口,只覺得自己興奮的很。
溫澤雨下意識的看了眼自己的堂兄,不可否認,他比自己高一點,眉眼也比自己更英俊,可是他臉上的愁容,讓他看着不如自己冷靜沉着。
他的心裡,也開始期待了起來,鬱清夢她進來後,會先看誰?
過了一會兒,青梅和餘氏,還有鬱清夢進來,看着老夫人就一起福身見禮。
溫老夫人笑着開口:“青梅,你還不替我扶鬱夫人和鬱小姐坐下?趕緊上茶!”
“多謝老夫人!”餘氏也不推辭,和女兒一起坐在右邊的圈椅上,對面卻是溫澤生他們一家子。
她也不拖泥帶水,很是爽快的開口:“老夫人,今兒我和女兒上門,是爲着解除我女兒和大公子的婚約!”
225 打成一團
馮寶娟坐在邊上,聽着餘氏的話,神色愉悅的喝茶吃糕點,順便看大房人各自的臉色。
她覺的今兒能看到這場大戲,自己也算不虛此行了。
隨着餘氏的聲音落下,溫澤生和溫澤雨眼神,下意識的都瞄到了鬱清夢身上。
鬱清夢眼觀鼻鼻觀心,絲毫不東張西望,其實她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了溫澤生和溫澤雨。
說真的,她看到溫澤生,心裡沒有像自己想的那樣憤恨不平,畢竟有那不懷善意的婆婆在那,不過還是有些遺憾罷了。
自己準備了很多對付許姨娘的招式,這下可都用不到了。
至於溫澤雨,她看着他冷靜自若的神色,心裡就覺得自己很想打破他那冷靜的表情。
不過,她也知道現在最好的結局,就是溫家痛痛快快的答應自己和娘,還有弟弟能一起回到老家去!
溫澤生看着素雅又冷靜的鬱清夢,最終還是上前幾步,微微彎腰一抱拳,聲音澀澀的道:“是在下對不起伯母和鬱小姐,伯母和鬱小姐有什麼地方需要在下效勞,在下必定不遺餘力。”
如果說溫澤生是溫暖的春風,那麼溫澤雨就是冰冷的冬日寒風,他眼神銳利的看着鬱清夢,似乎想從她的臉色上看出點什麼。
鬱清夢的聲音很清冷:“不必了,多謝大公子!”
溫君和看到這清冷自持的姑娘,想到自己當時和他爹的約定,心裡也不由涌上了點愧疚之情!
他看着餘氏道:“鬱夫人,您要是願意,可以一直住在這,到時候我認小姐爲義女,也好爲她找個好夫婿!”
於珍箏只覺得自己快被氣瘋了,拉了拉他的袖子,焦急不已:“大爺,這樣到日子,我們怎麼和親朋好友交代?這門親事不能退!我們可以把許姨娘和那通房送到莊子上去,這樣總可以了吧?”
這事傳出去,對溫澤生的名譽損害最大,對溫君和也有壞處,她雖然不滿意這個兒媳婦,可是一時之間卻找不到人來替代啊?
而且妾和通房有了身孕,哪有好人家的小姐願意進門?
她先前不過是仗着他們孤兒寡母,沒權沒勢,這才讓許俏蓮留下孩子。
馮寶娟心裡快要笑出聲了,親熱的拉着鬱清夢道:“我聽過一句古話,誰說女子不如男?今兒看着鬱小姐這份乾脆,心裡就覺得喜歡,你看我兩個兒子,都是潔身自愛的!你要是看不上他們,我孃家的侄子那真是一表人才,俊美……”
餘氏母女愕然的看着溫澤雨和他的弟弟溫澤華,大的還罷了,小的還一臉稚氣,這是準備讓他大三歲,抱金磚嗎?
於珍箏覺得自己被她氣死了,這當着自己的面挖牆腳,實在太過可恨,柳眉倒豎的打斷她的話,看着她:“馮寶娟,我家澤生哪裡不潔身自愛了?難不成你就找不到兒媳婦了?還是你就是爲着你自己的事情懷恨在心?非要和我們作對?”
馮寶娟對她笑了笑:“我有什麼好恨的,大嫂怎麼老是對陳年往事耿耿於懷?不過,要是大小姐的夫婿還沒娶大小姐,妾和通房就有了孩子,你也會願意嗎?”
“你無理取鬧!”於珍箏覺得鬱清夢怎麼能和自己的女兒比,恨恨的道:“寧拆一座廟,不拆一門親,你看看你說的是什麼話……”
溫老夫人終於開口冷哼:“都給我閉嘴!”
隨着她的聲音落下,客廳裡充滿着低氣壓,讓人大氣都不敢出。
溫老夫人看着他們,沉下臉,很乾脆的開口:“老大家的,這事我做主了,把庚帖拿出來!”
於珍箏驚訝的看着溫老夫人,見她眼神裡不容拒絕的神色,只能心不甘情不願的應了聲“是,我這就去拿。”
溫老夫人又開口:“青梅,你請鬱夫人她們去悠然居坐坐,留着吃午飯!”
青梅一直安靜的做壁花,覺得二嫂的戰鬥力很強,很想她們繼續下去,誰成想九點到了自己的名字。
青梅笑着答應:“是,鬱夫人,鬱小姐這邊請!”
餘氏知道溫老夫人是有話要對兒子說了,自然很識趣的把溫澤生的庚帖給了邊上的嬤嬤,福身告辭:“多謝老夫人,我們先告辭了。”
青梅和她們母女來到門外,就低笑:“我們去我院子裡坐坐吧?今兒我婆婆可是要訓人了!等下我婆婆會把鬱小姐的庚帖送來的。”
餘氏笑着道謝:“多謝四夫人。”
鬱家就算是她夫君在的時候,也因爲是寒門子弟,並沒有多少身家,她看着悠然居里面精緻的庭院樓閣,心裡也忍不住暗自一驚。
青梅和她們在客廳坐下,丫鬟們就奉上茶點,隨後去門外守着。
鬱清夢看着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四夫人,您昨兒借給我的衣裳還沒幹,我明兒再讓人送來!”
青梅看着她笑:“你要是送來,我可真要惱了,難不成我們相識一場,我送你件衣裳還不成嗎?再說昨兒你在我這受委屈了,我這心裡歉疚的很……”
鬱清夢生怕她把昨兒的事說出來,讓自家娘擔憂,趕緊打斷她的話:“多謝四夫人,那衣裳我喜歡的很,那我就厚顏收下了!”
這個時候,門口進來了馮寶娟和溫澤雨。
鬱清夢看着笑意盈盈的二夫人,心裡直覺大事不妙……
馮寶娟進來就對餘氏彎腰行禮:“鬱夫人,真是對不住嗎,都怪我教兒無方,這混帳昨兒和鬱小姐坦誠相見,您看我們什麼時候商議婚事?”
鬱清夢見娘看自己那驚訝的眼神,急的眼淚都快出來了,羞惱不已:“二夫人,我什麼時候和令公子?”
後面的坦誠相見,卻是怎麼也說不出來。
溫澤雨也覺得不好意思,求救的看了青梅一眼。
青梅見餘夫人神色激動撫着自己的胸口,趕緊拉着她坐下,嗔了馮寶娟一眼,溫聲道:“鬱夫人您別急,是我二嫂說錯了,昨兒是我這侄子,爲了找貓誤闖偏房,剛好遇見鬱小姐……這雖然是二公子失禮了,可是二公子沒有婚約,也沒有通房妾室,又對鬱小姐一見傾心,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也算是靈貓爲媒,陰差陽錯的好姻緣,您說是不是?”
餘夫人聽了青梅的話,見女兒紅着臉,抿脣羞惱,卻還是微微的點頭,就知道四夫人說的沒有假。
可是想到女兒到底和大公子議過親事,好像不是很妥?
“原來鬱夫人不知這事啊?倒是我多嘴了,您喝杯熱茶壓壓驚!”青梅端着熱茶給她,很是溫柔的道:“您也知道孟母三遷,這白鹿城景色宜人居住,又有白鹿書院,您也住了這麼久,知道這人大都淳樸,何必急着回去?不如多住一陣,看看二公子的爲人,要是合適,自然是佳偶天成。”
“對對,就是這話!”馮寶娟來到餘氏身邊拉着她的手,笑的很親切:“夫人,我就這麼說吧?我是絕不會給兒子房裡放通房的(你是放過兩個俏丫鬟,可惜你兒子不領情),我也有女兒,將心比心,我女婿要是敢納妾,我就敢打上門去……”
邊上的鬱清夢低眉順眼的站在邊上,聽着她們說話,心裡卻若有所思,別的倒還罷了,可是自家弟弟的學業,卻是說到她的心坎上。
她爹只是寒門,老家也沒什麼親人幫襯,而且路途遙遠,書院什麼的肯定不能和白鹿城相比……
可是,自己和他成親,以後他的心裡真的沒有尷尬嗎?
她下意識的看了看溫澤雨,男人一身淡青色直裰,腰間繫着黑色帶寶石的腰封,揹着手站在那,神色堅毅冷靜,氣勢凌人,看着很是不好親近。
這個時候,溫澤雨有神的眼睛看着她,裡面流露出溫暖,讓她趕緊低頭……
餘氏在青梅和馮寶娟的你一言我一語裡,心裡也開始搖擺不定,很是猶豫的道:“這件事,我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麼着,兩位夫人讓我回去想想。”
青梅覺得她的心裡已經動搖,以後就看溫澤雨自己了,笑着點頭::夫人說的是,這是大事,自然不能草率!”
馮寶娟也不急,自己對兒子有信心,再有自己難得看到他求而不得的樣子,心裡覺得這樣挺好的,誰讓他先前說自己胡鬧的?
她笑着開口:“鬱夫人,鬱小姐,今兒午飯就去我們那院子裡用吧?”
青梅笑着打趣:“二嫂,您這樣我可不依,您這可是新人還沒進門,就把我這媒人扔過牆了嗎?”
“怎麼會呢?”馮寶娟笑着很愉悅:“只要弟妹願意去,我歡喜還來不及呢?”
餘氏自然不會前去,笑着拒絕:“多謝二夫人美意,我們今兒就不打攪了……”
幺幺快步進來,福身請安:“夫人,大夫人來了!”
“快請!”青梅還以爲她只會讓丫鬟送來,沒成想她竟然親自送來,下意識的看了她們一眼,心裡暗暗叫苦:“這下戰場轉移了,到時候要是兩人打起來怎麼辦?”
於珍箏很快就擡頭挺胸的進來,看着裡面的幾人,覺得她們都和自己作對,把手裡的一張紙往地上一扔,神色不善的冷笑:“當初你們眼巴巴的求着我家大爺,就是爲了你女兒的親事,害的我這邊推了高門貴女,現在你們另攀高枝,就又要毀約,倒還不如按斤論兩的賣呢?”
“大伯母,人必自重而後人重之,人必自侮而後人侮之!”她的話音剛落,溫澤雨就淡淡的開口,他的聲音並不重,可是挫鏘有聲。
他上前俯身撿起那大紅的庚帖,雙手奉給餘氏,溫聲道:“夫人,是明珠自然不會蒙塵!”
就這一份尊重,讓餘氏的心裡很是慰貼,只覺得他再順眼不過,伸手接過,笑着道謝:“多謝二公子!”
於珍箏被他頂撞,怒急攻心的道:“溫澤雨,你連你大堂兄的未婚妻也敢挖牆腳,你可真是有出息!不過也難怪,有其父必有其子,你爹也不是撿了你大伯的未婚妻!”
馮寶娟上前指着她的鼻子罵:“那我們也是媒妁之言,不像你,私自勾當別人的未婚夫,你還有臉說!”
青梅也不上前去勸,站在那柔聲道:“大嫂二艘消消氣啊……”又不懷好意的指使溫澤雨:“你去請你大伯過來!”
他要是在,那怎麼能打的起來?不過,家醜不可外揚,又讓丫鬟領着鬱夫人她們去邊上坐坐。
溫澤雨看了看自家娘豐滿的體型和大伯母纖細的身軀,想着自家娘拎着自己耳朵的勁,渾身一打哆嗦,趕緊抱拳:“四嬸您勸着點,我去去就來!”
被人指着鼻子罵自己勾搭男人,於珍箏怎麼能受得了,伸手就拍打她的手臂,眼神冒火的罵:“你再胡說,我撕了你的嘴!”
“你就是和溫君和勾搭成奸……”
“啊,我和你拼了!”
於珍箏不顧一切的撞向馮寶娟,伸出長長的指甲划向她的臉。
馮寶娟在家經常收拾兩個兒子,伸手靈活的很,避過還去掐她的脖子,恨恨的罵:“你個不要臉的,爲老不尊,嫌貧愛富……”
跟着於珍箏來得兩個丫鬟,一見這打起來,趕緊上前來幫忙:“夫人……”
青梅對幺幺她們使了個眼色,她們就上前攔住:“你們不能去,那就是以下犯上,趕緊回去喊大爺啊?”
人的爆發力是無窮的,於珍箏不知哪兒來的力氣,竟然把馮寶娟撞了個趔趄,青梅眼疾手快的扶了她一把,嘴裡卻勸架:“兩位嫂子不要打了,澤雨已經去請大哥過來了啊?”
馮寶娟一手一把拉住於氏的頭髮,一手往她的手上擰起用力掐:“老孃和你拼了!”
“哎呦,我咬死你……”
“你們都住手!”青梅不能否認,自己心裡對於氏沒好感,可是也不想她們在自己這打的頭破血流,要是在老夫人房裡,她纔不會急。
不過,要是在老夫人那,她們也打不起來。
可惜青梅小看了她們之間的新仇舊恨,兩人這是爆發了多年的怒火,花拳繡腿,外加怒罵,一發不可收拾……
溫君和兄弟和澤生,澤雨他們快速趕來的時候,看見地上簪環珠花掉了一地,還有幾個丫鬟抱着兩個披頭散髮的女人,她們雖然被分開,可是雙腳還在借力踢來踢去……
“兩位嫂子別打了!”青梅在邊上勸,看着他們進來鬆了口氣:“大哥,您趕緊勸勸大嫂吧?大嫂一時之間接受不了退婚的噩耗,這怒急攻心,就和二嫂廝打起來了。”
“你們這,真是成何體統!”溫君和一時之間,真的不敢相信那兩個披頭散髮的是自己的夫人和弟媳,這說好的大家閨秀,怎麼就變成了潑婦罵街?
馮寶娟和於珍箏看見他們進來了,倒是回過神,趕緊管住了自己的腳。
於珍箏覺得自己的頭皮還有渾身都火辣辣的痠疼,紅了眼,委委屈屈的低聲喊:“夫君,她先動手的!”
她頂着一頭亂糟糟的頭髮,做這可伶兮兮的樣子,還真是好不可憐。
馮寶娟雙手插腰,同樣是頭髮凌亂,可是卻得意的哈哈大笑:“怎麼,你打不過我,還想着讓你男人來打我不成?我男人又不是死了,等他回來,讓他們好好打一架怎麼樣?要不,我兒子一人對付你們父子,打輸了算他學藝不精!”
聽到自家孃的話,溫澤雨的嘴角抽了抽,自己真的是撿來的吧?心裡覺的被鬱清夢聽到這動靜,估摸着自己的追妻之路更加坎坷。
溫君和無奈的看了她一眼,只能道:“你們夠了,你們都什麼歲數了,還這麼不懂事,娘爲着小輩已經操碎了心,你們就不能孝順點嗎?”
溫君昊鳳眼微眯,卻不說話,只是看着自己那邊上低眉順眼的小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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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醫凰妃:冷王溺寵妻》琉璃陌著
簡介:寵妾滅妻,寵庶滅嫡,姨母陷害,庶姐凌辱。這一切的一切都因爲那紙婚約!她成了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她忍辱多年。百般期待,卻等來了一紙休書!那些人把她最後的尊嚴撕毀殆盡!
三年迴歸,她如鳳凰涅槃,浴火重生。她本無心情愛。卻遭那個如神嫡的男人百般疼寵。
他是冥宸閣的掌管當家人,是紅羅都的戰神三王爺,是整個君曜國閨中千金的心上人。
認定一人,終其一生。他傲視天下,卻獨獨對她百般依順。天下沒了,他可以再奪,而她,是他最後的底線。
216 鹹魚還能翻身
等到這邊散場,餘氏母女也神色怪異的告辭回去,出了這種事,自己母女要是再留下吃午飯,那就太缺心眼了。
青梅送走了餘氏母女,自己也趕緊去溫老夫人那,把今兒的事情說清楚。
溫老夫人聽了後,並沒有生氣或者發怒,只是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的道:“怎麼樣?打架好看嗎?推波助瀾很有心得啊?你這下子心裡舒暢了吧?”
“娘,您就是知道,也不能說出來啊,這做了壞事被你知道,我多不好意思啊?”
青梅臉上可沒有一點不好意思的神色,對她笑了笑:“我就是有那麼一點點幸災樂禍,可是沒想到兩位嫂子打起來這麼猛,我就趕緊讓人把她們分開了。”
青梅心裡知道,自己心裡的小九九,瞞不過她的眼,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娘您聰明睿智,什麼都看在眼裡,您也知道我沒有壞心眼是不是?我就是覺得這是一個挑破她們之間陳年怨氣的時機,嘿嘿沒成想,她們比我想的還要猛!”
溫老夫人嗔了她一眼,見她對自己笑得眉眼彎彎,心裡也沒真的生氣,哼了一聲:“別的我不知道,反正她們再次碰到一起的時候,肯定還是一團和氣!”
青梅桃花眼裡帶着讚歎:“這可真不容易啊?看來我以後要是生個女兒,怎麼也要交她點拳腳功夫,免得以後打架吃虧。”
溫老夫人忍不住笑:“那也要等你先把孩子生出來再說,我就不信你捨得嬌滴滴的女兒去練武?”
又看着她問:“對了,澤雨的事成了嗎?”
青梅偷笑:“我也不知道呢?那時她們母女雖然不在現場,可是就在偏房,好歹也能聽到點動靜吧?”
對於她毫不掩飾的幸災樂禍,溫老夫人很是無奈,低聲道:“這件事他們要是沒定下來,你別摻合了,免得萬一不成,他以後的媳婦埋怨你!”
“是,娘,您待我真是太好了!”青梅拉着她的胳膊,這種撒嬌的動作,她做起來毫無違和感,桃花眼裡帶着甜甜的笑意:“我真的好幸運,娘什麼都會教導我!”
“就你嘴甜!”溫老夫人何嘗不想兒媳婦和睦,可是一個個不省心,就這個,倒還乖巧,讓她下意識的多疼一點。
溫君昊知道自家小媳婦去了娘那,生怕被訓的哭鼻子,過來見她們湊在一起說話,心裡也歡喜起來,溫聲道:“娘,今兒我們要在您這兒蹭飯!”
“好啊,”溫老夫人看着他,一語雙關的揶揄:“反正你也喜歡吃素。”
不過,老夫人那兒的素齋做的很是美味,青梅吃的很是滿足。
溫君昊見青梅回去後,還是忍不住暗樂,這事估摸着能讓她有好幾天的好心情!
他忍不住搖頭:“你等一下記得喝藥,我先去書房一趟!”
“好!”青梅好心情的點頭:“你也先喝了藥再走啊?”
沒多久,外面走進來一隻大貓,正是二夫人房裡的愛寵雪花,而它的背上,卻趴着擡着小腦袋趾高氣揚的點滴。
點滴看見青梅,就得意的喵喵叫:主人,我打敗這大傢伙了,等以後我就能保護你了。
青梅喝了藥,就趕緊招呼:“太好了,你們都是貓,本來就應該相親相愛啊,我來幫你們洗澡!”
點滴很是靈巧的一躍,就落在青梅的下襬上,不滿的“喵喵”叫,自己這麼厲害,怎麼可能和那雪花是同類?
青梅招呼幺幺把藥粉和溫水端來,給兩隻貓都洗了個溫水澡,看着大貓白毛浸水後,體積小了很多,很是感嘆的道:“雪花,原來你真的不怕,可惜沒有啤酒,雪花啤酒,可真是讓人懷念的味道啊?”
點滴很不滿的搖了搖自己的小腦袋,覺得主人看雪花的眼神好討厭,下次不帶雪花來玩了。
青梅拿着乾淨的布巾,細心的給自家的點滴擦乾,看着它享受的樣子,繼續擼貓:“點滴,你真的好乖啊!洗乾淨了,我們就一起午睡吧?”
圓滾滾的小胖子溫澤華偷偷摸摸的進來,白淨的臉上,眉眼清秀,來到青梅身邊,看這她帶笑的眼,期期艾艾的問:“四嬸,我想吃好吃的糕點,您可以給我嗎?”
“自然可以!”青梅一下子被萌到了,小男孩的這個樣子,真的好可愛啊,讓她想起了自己的兩個弟弟。
‥…
相比青梅的吃得香,睡得好,於珍箏卻是氣的食不下咽,在心裡詛咒該死的馮寶娟,把她千刀萬剮也難消自己的心頭之恨。
而且,她動手的地方,自己都不好意思說,真是缺德。
還有,青梅明着是勸架,按着卻是偏幫她,也是該死。
看到自己兒子沒有新娘的婚禮,於珍箏的心裡,從未所有的期待自己能有機會弄死她們。
“……你是當大嫂的,就不能讓着點?忍着點嗎?”溫君和自然是說了媳婦幾句,見她紅着眼睛默默流淚,也無奈的道:“好了,等過幾天你養好傷,再去和二弟妹陪個不是!”
“我不去!”於珍箏聲音裡帶着哭腔:“她搶了我的兒媳婦,打死我也不去!”
溫君和很是無奈的勸:“好了,這事也不能全怪鬱小姐,要怪就只能怪我們兒子這事不地道!”
“她們還想怎麼樣?我都同意了這婚事……”
溫澤生的聲音從外面傳來:“爹,娘,藥熬好了!”
於珍箏看見自家兒子給自己端藥,心裡一酸,低聲道:“爺,我們兒子已經夠好了,現在婚禮的日子要到了,我們怎麼辦?”
溫君和自然也覺得自己的兒子好,皺眉沉吟:“要麼就是實話實說,要麼就是再找一個好的……”
“爹孃,爲着兒子的事情,讓爹孃費心了!”溫澤生打斷自家爹的話,開口道:“設身處地的來說,我確實不應該在新人沒進門前,就讓許姨娘有了身孕!現在既然這樣了,要不到日子就娶了她吧?”
“不行!她怎麼配得上你?”於珍箏猛地從牀上做起來,牽動着自己渾身的傷口,覺得再疼也比上自己的心疼,自己這麼好的兒子,怎麼就落到娶許俏蓮那門戶裡出來的女子呢?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這樣說起來,鬱清夢家世說起來都比她好聽,人家好歹是官宦人家的小姐。
溫君和卻皺眉想了想,纔開口道:“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妾和通房都有了身孕,好人家的小姐誰會樂意?再者是那姨娘肚子裡的孩子,就不會是庶出了!”
“不要!”於珍箏是真的哭了,看着自己英俊溫和的兒子,眼淚簌簌的往下掉:“我的兒子這麼好,我怎麼能忍心不給他挑個好媳婦,我寧願丟人,也不同意這門婚事。”
什麼是後悔莫及,於珍箏現在知道了,她的心疼的就如同刀絞,自己真是悔不當初,自己怎麼就爲了給兒媳婦難堪,留下了青梅肚子裡的孩子?讓自己的兒子落到這種境地。
這一刻,她殺了鬱清夢的心都有。
溫澤生卻低聲安慰:“娘,事到如今,您就依了我這會吧?”
溫君和看見自家夫人就是哭,卻也不願意答應,低聲道:“好了,這件事不急,我們明兒再說,你先喝藥!”
外面,許俏蓮端着托盤,聽到裡面的話,緊緊的握着托盤,眼神裡閃過陰冷的光芒。
聽到溫澤生讓自己做他的媳婦,她還來不及欣喜,就被於珍箏反駁氣死,沒想到她這樣對自己,真是……
許俏蓮悄悄的走開,自己回去琢磨了一下午,又去書房見了溫澤生。
等到快晚飯的時候,才端着燕窩來到於珍箏的房裡,溫柔的道:“夫人,您喝點燕窩補補身子吧?您現在這樣,大公子很是自責呢?”
於珍箏先前有多喜歡她,現在就有多討厭她,閉上眼睛冷漠的道:“放着吧?”
“是!”許俏蓮就像沒看懂她厭惡的神色,扶着並不明顯的肚子跪了下來,看着她紅着眼圈道:“夫人,大公子那麼好,能做大公子的妾,能陪在大公子身邊,我已經是心滿意足,再也別無所求了!”
許俏蓮頓了頓,看着她道:“現在大公子有用到妾的地方,妾願意出面嫁給大公子,夫人您再暗地裡慢慢的尋摸好人家的小姐,等到有了人選,妾可以退位讓賢!到時候,就說妾暴病身亡,不就可以兩全其美了嗎?”
“沒想到你如此爲澤生着想!”於珍箏這才睜開眼睛看着她,眼神帶着探究:“不過,你怎麼會怎麼想?”
“夫人,您不知道我的心,只要是對大公子有益的事,我就是死了也甘願!”許俏蓮看着她,眉眼一片赤誠:“大公子這麼好的人,我怎麼能捨得他受委屈?怎麼能讓他被人誤解?夫人,大公子爲了大爺的意思,迎娶我這小門之女,傳出去顯得他多孝順!”
於珍箏嘴角終於露出一絲笑容:“我果然沒看錯你,。你快起來,你有身孕的事,知道的人也不多,等下就讓人交代下去……”
“是,妾都聽夫人的安排!”許俏蓮聽到她的話,心裡也很愉悅:於珍箏,只要我坐上大少奶奶的位置,你就別想讓我下來。
這輩子,我就是死,也要保住我大少奶奶的身份。
幾天後,許俏蓮悄悄的出府,回到許家,準備大婚。
青梅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正喝了藥,和溫君昊在院子裡走動,還是很感嘆:“沒想到許俏蓮還能鹹魚翻身啊?”
又嗔了他一眼:“真是多情公子,這下可是把他自己賠進去了!”
溫君昊的神色之間卻帶着不滿,恨鐵不成鋼的嘆息:“他這是遺傳了他爹所有的心軟,要是他的媳婦真的敢興風作浪,內宅之中想要一個人死去的法子太多了!人吃五穀雜糧,哪有不生病的?”
青梅咬了咬脣,卻沒有再說話,她雖然很想許俏蓮死,可是她現在懷着孩子,溫老夫人不會希望自己動手的。
溫君昊說完,才怕自己嚇着她,看見她嘟着小嘴,那粉嫩嫩的小嘴,好想讓人咬一口,眼神一暗,聲音就曖昧了起來:“看到你這樣,我好想吃你!”
青梅挑了挑柳眉,眯起了自己的桃花眼,挑釁的看着他:“大叔,我就怕你牙口不好,吃不下我呢?”
“你給我等着,到時候看我怎麼收拾你!”溫君昊心裡默默的計算着日子,看着她笑的眉眼彎彎,心裡只覺得癢癢的……
青梅纔不怕他呢?又不是自己現在乖乖的,他就不會‘收拾’自己。
再說,他長的這麼好看,男色惑人,自己心裡還真覺得那運動也挺好的,不是嗎?
辛五的聲音從後面傳來:“爺,夫人,郭大夫來複診了,還有京城有信到了!”
“哦!”溫君昊還是先和青梅回去,讓郭大夫把脈。
……
現在正是黃昏時分,太陽還留戀人間的美色,遲遲不願意下山。
鬱清夢家附近的空地上,有十幾個小孩子在玩老鷹抓小雞,歡聲笑語不斷;另外一邊的水塘邊,還有幾個婦人再用棒槌敲打衣衫,順便好奇的看了看鬱家門口的年輕公子。
“這公子穿戴好生氣派,難不成是鬱家姑娘的未婚夫?”
“應該是日子近了,先來看看吧?”
“不過這幾天鬱家嫂子怎麼不見出來說話?我昨兒還以爲她身子不好,特意給她送了點蔬菜呢……”
溫澤雨拎着幾樣糕點,渾身不自在的看了看附近,心裡再度覺得自己似乎被自家娘騙了,可是既然來到這,還是鼓足勇氣敲門。
馮寶娟雖然被禁足了,可是不影響她熱情的爲兒子出謀劃策:“你聽孃的沒錯,下午的時候去,那時候走動的人多,她們肯定不好意思把你拒之門外!再有那個時候去,你就可以順勢留下來吃晚飯,也可以趁機和她多呆一會,培養感情是不是?”
說完,見兒子還在猶豫,很是焦急的推了他一把:“哎呦,我怎麼生了你這個木頭,你倒是趕緊去啊?”
溫澤華剛好拎着幾包點心進來,看見他們一愣,下意識的轉身就想往外走。
“你來的正好!”馮寶娟上前就奪了他手裡的糕點,笑着道:“你再去你四嬸那拿,這點讓你大哥給你嫂子帶去!對了,靈芝,你趕緊去庫房拿兩罐人蔘片……”
他也覺得自己該來見見鬱小姐了,也就順勢聽自家孃的話,拎着東西,坐着馬車來到附近,就讓馬車回去了!
“來了!”一個陌生的婆子打開門,看着他明顯一愣:“公子您找誰?”
溫澤雨淡淡的道:“我是來見鬱夫人的!”
餘氏聽到聲音也出來,看見是他趕緊招呼:“二公子來了,快裡面請!”
她和女兒私下說過,發現女兒對這麼親事,似乎心裡有點樂意;可是她覺得,未來的婆婆太厲害,而且女兒又和大公子有過婚約,心裡就覺得有點不樂意。
她心裡不願女兒嫁到溫府,而且也擔憂女兒是爲着兒子和自己,纔想着嫁到溫府。
母女倆意見不統一,這幾日一時之間,沒能說起回去的事情。
不過,餘氏對溫澤雨上門,雖然尷尬,卻還是準備和他把話說清楚,免得他再上門。
溫澤雨和她一起來到客廳,把幾包禮物遞給她,溫聲道:“伯母,冒昧打攪了!一點點心,還請伯母嚐嚐!”
看着他這樣,餘氏想要拒絕的話,就有點說不出來,還是接過她手裡的東西,勉強的笑了笑:“多謝二公子,不過,我覺得你和我女兒不大合適!畢竟一家子生活在一起,要是……”
217 意想不到的婚禮
這可真是出師不利,丈母孃看女婿,沒有越看越順眼。
溫澤雨被她這樣拒絕,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驚訝的看着她,很想問問,自己怎麼着才能讓她滿意。
這個時候,外面進來了窈窕秀美的鬱清夢,來到溫澤雨身邊,神色之間有着羞怯,伸手就把荷包帶給他,紅着眼睛道:“這是你昨兒晚上落在我那的荷包……”
溫澤雨一眼就認出那是自己前幾天給她留下的荷包,心裡不明白她爲什麼說謊,卻還是拒絕:“我給你,你就留着吧?”
“你,你們……”餘氏覺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來了,驚慌又驚訝的看着他們倆的神色:“你們昨兒什麼時候見面的?二公子,你怎麼能這樣?”
餘氏沒想到,他們竟然私下有來往?這難道是自己的女兒真的喜歡他?
鬱清夢還是把荷包放在他的身邊茶几上,低着腦袋,落寞的道:“我已經收了你家祖母的五千兩,你的三千兩我不能要,我聽我孃的,準備回老家了!”
“你們什麼時候走?”溫澤雨看着她身着淡紫長裙,細腰以雲帶盈盈一束,發間一支碧玉簪,簡單卻格外俏麗,雖然說着類似私會的話,看着卻還是那麼端莊清冷。
“等等,”餘氏看着他,似乎難以啓齒的道:“二公子,您待我女兒是真心的嗎?要是以後夫妻間有了嫌隙,你會用她和你大堂兄之間的事,舊事重提嗎?”
“伯母,都說一家有女千家求,清夢只不過是和我堂兄議婚,我自然不放在心上!”
溫澤雨說完,很誠懇的看着她道:“我要是能娶了清夢,自然會好好待她!”
餘氏看着他眉眼堅毅,看着自己的眼神沒有躲閃,心裡到底是滿意他這樣人,覺得他的神色和自己夫君很像,長嘆一聲:“好,既然你們之間兩情相悅,那我就不管你們了,等過幾天再說吧?”
她覺得自己是女方,應該矜持點,不能眼巴巴的上門議婚,又怕他覺得自己太冷漠,不喜歡他,溫聲道:“二公子既然來了,那就留下一起吃晚飯可好?”
溫澤雨覺得自己就像是在地獄回到了人間,這轉變是自己一時都意想不到,不過最終卻是如願以償,只覺得背上的褻衣都被冷汗打溼了,趕緊應下:“是,多謝伯母,那我就打攪了!”
餘氏聽他答應,笑着點頭:“不打攪,不夠就是家常便飯,二公子不嫌棄就好!”
溫澤雨趕緊道:“怎麼會呢?您喊我二公子也太生疏了,伯母喊我澤雨就好!”
“好,澤雨,你坐下喝杯茶!”餘氏見他有禮又隨和,神色之間難掩笑意和喜悅,看着女兒瞪了她一眼:“愣着做什麼?還不趕緊給二公子泡茶?”
她自己趕緊離去,開什麼玩笑,怎麼可能真的是家常便飯呢?好在附近就有幾家熟食店,味道也很不錯。
鬱清夢看見自家娘歡喜的離開,心裡卻沒有了剛纔的鎮定,反而有了心虛,有了幾分擔憂,和那麼一點羞澀。
她倒了杯茶捧給他,低聲道:“家裡只有這普通的茶葉,你要是渴了,就將就着喝吧?”
溫澤雨自然不會嫌棄,喝了兩口才放下茶盞,起身看着她:“你爲什麼不敢擡頭看我?是因爲剛纔的謊話嗎?”
“我哪有說謊?”鬱清夢擡頭看着他,見他雖然沒有比自己高很多,可是那炙熱的眼神,那黑色的瞳孔宛如無盡深海,帶着讓人心悸的感覺盯着自己,似乎讓自己的小心思無處可逃。
她眼神閃了閃,低聲狡辯:“我只是太過緊張,說錯了時間而已。”
“清夢,我知道你現在對我還陌生,可是你有事可以想着我,讓我替你一起分擔!”溫澤雨心裡一琢磨,也就知道她願意嫁給自己,一是爲了她的弟弟和娘,再是爲了她自己出口氣。
鬱清夢見他說中了自己的心思,咬脣看着他的眼睛,低低的問:“你是不是覺得我利用你?我是不是很過分?要是你不願意,我可以……”
“不,我願意!”
溫澤雨看着她美麗的眼,聲音清越:“我相信我們以後能過的很好!”
一開始,是因爲自己看了她的身子;後來,卻是因爲她的不妥協,她敢於退婚;現在卻是因爲她的孝心,畢竟她能這樣對她娘和弟弟,以後也能這樣爲自己着想。
鬱清夢咬了咬脣,心裡卻覺得莫名的喜悅,臉上也浮現了淡淡的紅暈,帶着點嬌羞的低聲道:“要是我們有那一天,我必定會努力做個賢妻良母!”
美人含羞,少了一分清冷,卻多了一分嬌媚,讓他心裡莫名一跳,想到了那洞房花燭夜,良辰美景,才能生兒育女,才能讓她做良母是不是?
“清夢,你覺得我娘什麼時候上門比較合適?”溫澤雨生怕好事多磨,覺得還是早點定下來好安心。
而且他娘現在禁足,到時候也可以藉機出來走動一下。
鬱清夢沒想到他這麼急,低聲道:“我這邊倒是無妨,什麼時候都行,隨時恭候大夫人。”
“你怎麼能喊我娘大夫人呢?你應該喊她伯母,喊我二哥,或者澤雨!”男人的眼神灼灼的看着她,壓低聲音道:“或者喊我夫君也行!”
鬱清夢見他捉弄自己,美麗的大眼帶着笑意,嗔了他一眼:“我還可以喊你小雨對不對?”
溫澤雨也不害臊看着她,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小雨這個名,從你嘴裡說出來格外的好聽,不如以後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你都這樣喊我?”
她不知道,他這樣冷靜沉着的男人,也會這樣花言巧語,只能嗔了他一眼,起身卻拿盤子:“家裡今兒沒有買糕點,我就沾你的光了!”
“你和我客氣做什麼?我的不就是你的!”
一包小蛋糕,雖然冷了,卻還是很香;還有一包菱角粉糕,用的是梅花模子,格外好看;還有一包是牛奶花生糖,看着就格外誘人;另外的兩包拿在手裡輕飄飄的,打開卻是切好的人蔘片和紅棗片什麼的,淡淡的藥香味傳出來。
“這也太貴重了吧?”鬱清夢下意識的想要包好:“你帶回去給伯母泡茶喝吧?”
溫澤雨輕笑:“這有什麼?我娘就是開了間小鋪子,裡面賣的就是這種東西,你們多吃點,補補氣血纔好!”
“哦!”鬱清夢知道,這種賣補品的鋪子怎麼也不會小,看着他道:“那伯母和你妹妹喜歡什麼顏色的衣裙,我給她們做身衣衫吧?雖然不值什麼,到底也是我的一片心意!”
她說完,見他看着自己皺眉不語,還以爲他看不上,咬脣道:“是我唐突了……”
“不是,是我想不起來她們喜歡穿什麼?”
溫澤雨看着她,溫聲道:“不過我喜歡穿藍色或者玉色的直裰,以後就勞煩你了!”
鬱清夢忍不住嗔了他一眼:“你想的美!”
“因爲你長得美,所以我想你想的美!”
“沒想到你長的一本正經的樣子,卻這麼不正經!”
溫澤雨覺得和她說話,讓自己的心情大好,眉眼帶着笑意:“我哪兒不正經了?要是我不正經,當初第一次看見你,我就應該……”
他還想說下去,聽到腳步聲,就坐到凳子上,伸手彈了彈袍子,又端着已經冷掉的茶喝了一口。
鬱清夢還在驚訝他的轉變,就看見自己的弟弟一臉緊張的小跑進來,看着她好好的看着自己,纔開口問:“姐姐,家裡來客人了嗎?”
鬱清夢心裡一暖,溫聲道:“是,這是溫府的二公子,你喊他一聲溫二哥就好。”
心裡卻覺得,這個男人太會裝模作樣,剛剛還調戲自己,現在卻一本正經的樣子。
“二公子!”鬱清華心不甘情不願的喊了一聲,看着溫澤雨的小眼神裡有打量,也有不樂意,很是糾結的樣子。
溫澤雨解下自己腰間的葫蘆玉佩遞給他,聲音溫和的道:“清華,我有個弟弟叫澤華,很快你們就能一起唸書了。”
鬱清華看見姐姐給自己使眼色,只能鬱悶的接了下來,低低的道:“多謝二公子!”
“你這個年紀,正是年少輕狂的時候,何必這麼多禮?”
溫澤雨想到自家弟弟,再看看他,伸手拍了拍他稚嫩的肩膀,溫聲道:“以後鬱家的事有我和你姐姐呢?你年紀還小,不能一味的死讀書,等你沐休的時候,我來接你一起去跑馬!”
鬱清華不是不知道好歹的人,見自家姐姐神色感激的看着他,就知道他們之間八成已經說好什麼!
而且,他這話說到人的心坎裡,讓自己很是舒心,抱拳道:“多謝溫二哥!”
溫澤雨很溫和的對他笑了笑:“你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從書院回來也該餓了,趕緊洗手吃點點心吧?”
過了一會兒,餘氏進來,看着溫澤雨耐心的和兒子說着自己不懂的文章,心裡瞬間就覺得溫澤雨爲人真是太好了。
自家兒子自從夫君去後,整個人就變得很是沉默寡語,好像很想一下子長大,可是自己和女兒又不知道從何開解……
她笑吟吟的道:“澤雨,可以吃晚飯了!”
溫澤雨回到自己院子的時候,丫鬟就趕緊笑着來請:“公子您可回來了?夫人正等着你過去呢!”
“好!”
溫澤雨正要和自家娘說話,也轉身往她的房裡走去,本來自己是打算先換身衣裳的。
“怎麼樣?怎麼樣了?”
馮寶娟拉着兒子的手,着急的問:“是不是成了?是不是留你吃晚飯了?”
“是,應該差不多了!”溫澤雨矜持的點了點頭。
“哈哈,我就知道我的計謀天下無雙,”我就知道我兒子這麼帥,肯定能給我娶媳婦!
馮寶娟笑得不住拍兒子的肩膀,自我感嘆:“歲月不饒人啊,一眨眼你就能娶媳婦了,很快我就能抱親孫子了!你還不好好謝謝我?”
溫澤雨看着自家娘得意的樣子,無奈的低聲道:“多謝娘!這下子,你就有藉口離開院子,不用禁足了!”
“對啊,哈哈哈!要不是你四嬸來陪我說了會話,我都不知道,我錯過了很多趣事!”
馮寶娟問了兒子經過,很乾脆的道:“好,明兒我就準備禮物去鬱家!”
溫澤雨看着她提醒:“娘,鬱家不富裕,到時候我們定禮用什麼?”
“今兒我和青梅說起這事,給鬱家準備兩個鋪子,再給他們準備個莊子,另外看看有什麼好點的院子,再準備首飾……”
馮寶娟覺得,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自己給銀子還不如給這東西來的實惠,再有就是他們手裡也有婆婆給的五千兩,要是沒什麼大事,應該能好好的過幾年。
溫澤雨聽了也點頭,覺得自家娘終於又變得靠譜了。
有了正事,第二天早上,馮寶娟很順利的出門,坐着馬車來到鬱家。
餘氏沒料到她來的這麼快,心裡自然歡喜,鬱清夢反而不大好意思,奉上茶點後就退下。
馮寶娟和餘氏說了些客套話,就開口道:“妹子,你看兩個孩子年紀也不小了,早點定下親事可好?”
“好,我也好爲女兒準備好嫁妝!”餘氏覺得自己先說出來自己的打算好:“上次老夫人給的五千兩銀子,我會用其中的四千兩辦嫁妝,另外的就要留下家用了!不過定禮我會讓女兒全部帶走,還望二夫人不要介意!”
馮寶娟沒想到她這麼捨得,還真的高看她一眼,笑着道:“妹子這話我覺得不對!說真的,現在我們也不缺這點銀子,也沒自己過得舒適,卻讓親家拮据!”
又拉着她的手,溫聲道:“昨兒澤雨就和我說了,給準備兩個鋪子,再給準備個莊子,另外看看有什麼好點的院子,這樣你們好過了,清夢也就能安心的生兒育女了,對不對?”
“這可使不得,這太多了!”餘氏趕緊搖頭:“那一千兩銀子,就可以讓我媽舒舒服服的過好些年了,到時候清華也長大了!”
比起銀子什麼的,她更想兒子以後和澤雨親近點。
馮寶娟就喜歡她這脾氣,笑着道:“妹子,你聽我說,清華要娶妻生子,你給他留着鋪子和地,也算是一份家業!再有就是清華以後出息了,難不成還會忘記姐姐?”
鬱清夢在隔壁聽到她們的話,心裡對未來的婆婆很是感激,這有了鋪子和莊子,自己的孃家生計就不用自己操心了。
接下來的日子,馮寶娟很是忙碌,讓官媒換庚帖,議親事,忙的團團轉。
相比溫澤生和鬱清夢議親時的低調,馮寶娟卻高調的很,鬱家邊上的人家都知道鬱小姐要嫁人了。
而且好巧不巧,溫澤雨和鬱清夢的八字好,最近的好日子就是九月二十八和明年的十月。
馮寶娟和餘氏一商量,就把婚事定在九月二十八。
青梅聽到馮寶娟的話後,真是目驚口呆:“二嫂,您可真是雷厲風行啊?二哥趕的回來嗎?”
“我這不是怕煮熟的鴨子飛了嗎?”
馮寶娟笑得很愉悅:“我和娘說過了,也讓人給你二哥送信了,主要是清夢這孩子,我真的喜歡!”
青梅點頭:“既然定下日子了,那二嫂肯定要忙一陣子,用的到我的地方,您儘管開口就是!”溫澤雨
馮寶娟愉悅的笑:“弟妹,我就等你這句話呢?十八就是下聘的日子,就請你去撐場面了!”
“行!這是必須的!”
二房最近動靜這麼大,於珍箏讓人時刻注意着這邊的消息,聽到溫澤雨下聘的日子,還有成親的日子。
她生怕自己兒子的婚禮被比下去,怕自家兒媳婦的嫁妝被比下去,私下又多準備了不少嫁妝,悄悄的送到許家撐場面。
218 隔牆有耳
自從許俏蓮回到許家待嫁,許家上下無不喜氣洋洋,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女兒有這麼大的造化,竟然從妾變成了溫澤生的妻子。
這下可真是一步登天,以後和溫府就是親家了。
許俏蓮身邊的秋雨也懷孕了,自然也從溫府挑了一個婆子,一個丫鬟服侍自己,這次她們回到許家,自然也帶來侍候。
秋雨身邊的李婆子和小玫,模樣普通,看着都很老實忠厚,她也就放鬆了警惕。
許梓健現在時常偷偷見秋雨,畢竟她肚子裡的是自己的孩子,他也怕她對溫澤生生出了什麼不該有的心思,到時候還真的假戲真做,給自己戴綠帽子。
這日午後,許梓健走進秋雨的房間,見秋雨躺在牀上,看着有丫鬟在擦傢俱,趾高氣揚的開口:“你去我妹妹那,她有事找你!”
“是!”小玫趕緊應了聲,就快速的離開。
秋雨看着她離開,這才嬌滴滴的道:“大白天的,人多眼雜,你又來做什麼呢?”
“沒事,小留在外面守着呢?我這不是想你和我們的孩子了嗎?”
許梓健上前坐在牀榻上,伸手撫摸她的眉眼,甜言蜜語的調笑:“你就不想我嗎?還是昨晚上累着了,到現在還起不來?”
秋雨嬌羞的躲到他懷裡:“你還說,誰讓你這麼折騰人!”
“你不喜歡嗎?那還拼命的抱着我不放?”
許梓健低聲道:“我等下讓廚房給你端燕窩,你記得多吃點!”
“好,算你有良心……”
窗戶邊的婆子,看見去解手的小廝過來,飛快的離開。
許梓健倒沒有多待,看到在院子一角洗衣裳的婆子,也沒有在意,很快就出去了這小院子。
沒多久,小玫就回來了,李婆子招呼她進去廚房,低聲道:“我就說昨兒怎麼打發我們去大廚房幫忙,原來是爲了方便他們鬼混,這下我要趕緊回去報個信。”
小玫拍了怕自己的胸,驚訝不已:“真是好大的膽子啊?這許家這回是要完了!”
“也不一定,畢竟那個懷着身子呢!這不是我們該管的事情,晚上的時候你看着點……”
八月二十三的早上,青梅起來看着牀下腳踏上的點滴,小身子捲成一團,就像一個銀球,看着格外好看,笑着打了個招呼:“點滴乖乖,早上好啊?”
點滴是個很聰明的小貓,知道另一個男人霸佔了自家主人,對自己還很小氣,不想看見自己出現在牀上。
它記得自己有一次躍上了主人的牀,卻被那小氣的男人扔進了小魚池裡,雖然它學會了游泳,卻也知道自己鬥不過他。
點滴乖巧的喵喵叫,又起身躍向桌子,用自己的爪子拉了拉繩子。
現在天氣冷了,丫鬟們一般都在抱廈,聽到銅鈴響了,就趕緊進來服侍。
紅芳一邊替青梅梳髮,一邊低聲道:“爺一大早就出門了,說是新院子那邊有事!”
“瑤華她們出去了嗎?”
瑤姬趕緊點頭:“是,瑤華今兒去查賬了……”
現在八個鋪子,每到月末,瑤華就去一一查賬,剩下的丫鬟就輪流跟去吃喝玩樂。
當然,這是青梅允許的,她覺得她們經常在內宅,就着後院的一畝三分地打轉,未免太過壓抑。
特別是聽了二嫂把二哥的兩個通房,培養成胭脂鋪子和繡鋪的掌櫃,心裡更加佩服。
因此,今兒除了瑤姬和紅芳,另外幾個都去了外面。
她吃了早飯,就溜着點滴去了溫老夫人那裡打個轉,陪着說了會話,就回來準備等溫君昊回來吃午飯。
好吧,自己的生活是太墮落了,外面的鋪子有掌櫃和瑤華,自己抽查一下賬簿就可以;莊子上的事情有東平在,也已經井井有條,自己就是名副其實的甩手掌櫃了。
青梅決定,自己要研發新的點心。
她回來就去書房琢磨,現在各種點心鋪子的糕點很多,自己就不用去插足了,不一定比的過他們,不如開始做肉類。
牛肉乾,麻辣兔丁,或者是豬肉脯……
青梅仔細的開始回憶,做這些東西要用到的工具,還有要注意的事宜。
不知過了多久,溫君昊神色陰沉的走進來,坐在圈椅上看書桌後寫寫畫畫的媳婦。
青梅擡頭看見他神色陰沉,眼神似乎看着自己,又似乎沒有焦距的看着遠處。
“四爺,你這是怎麼了?”青梅心裡一緊:“您這眼神,看着讓人發毛!”
紅芳和瑤華端着茶點進來,溫聲道:“爺,夫人,可以用午飯了!”
“你們先下去!”
溫君昊見她們離開,這纔看着青梅,卻一副不知如何開口的樣子。
青梅來到他身邊,低聲問:“你這是怎麼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狐疑的看着他問:“你該不會是也看了什麼不該看的東西了吧?”
“你想到哪兒去了?”溫君昊拉着她坐在自己的身邊,低聲道:“青梅,對不起,我……”
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樣子,青梅心裡一咯噔:常在岸邊走,哪有不溼鞋?難不成他也中了仙人跳或者美人計了?
伸手就擰住他的耳朵,(學自二夫人對待兩個兒子),桃花眼兇巴巴的瞪着他:“說,你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
“我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我只是想把許家大房活活打死而已……”
青梅一聽是這回事,趕緊鬆開他的耳朵,順便還替他揉了揉,笑着道:“這有什麼,你就是活剮了他們,我也不會眨一下眼睛,說你一聲不是!不過,我很好奇,他們做什麼惹到你了?”
溫君昊已經冷靜了下來,低聲道:“許俏蓮身邊的那個丫鬟,肚子裡的孩子不是澤生的!”
“哦,那麼應該是許梓健的吧?”青梅聽到這消息,倒是一點也不意外,嘆了口氣:“他先前就弄大了他爹身邊通房的肚子,還想着對瑤姬出手,她們才和我合作……”
溫君昊冷哼一聲:“真是該死!”
青梅好奇的問:“你打算怎麼出手?”
“讓我再想想,我先前的想法不對,這事不能明着來!”
他先前是想着明着來,把他們打入大牢,在萬人面前把姦夫淫婦繩之於法;可是現在冷靜下來,卻知道自己先前是被氣暈頭了,這纔想着光明正大的弄死他們。
這件事只能暗中出手,還要讓外人覺得他們是罪有應得,活該有這下場纔好……
這樣,不會對溫府的名聲有礙,也不會牽連到青梅,要是明着來,青梅也要被牽連進去!
青梅低聲道:“其實他們父子都好色,而且……”
溫君昊點頭,心裡已經平靜下來,說真的,今兒自己剛剛聽到的時候,真是怒火滔天,這不是把溫府的人當成傻子嗎?當然,也埋怨自己,那個時候聽到過許梓健陪秋雨去醫館的消息,竟然沒有想多。
他決不允許有人膽敢混亂溫府的血脈,這件事等一下和大哥他們商量一下。
畢竟是大房的事,沒道理自己一個人生悶氣。
他起身順勢牽起青梅的手,溫聲道:“好了,我們先去吃午飯吧?這件事先別讓娘她們知道!”
“哦,你有事先不要喊辛九,好歹讓他和幺幺過個新婚假期。”青梅和他往外走,低聲道:“這幾日沒見着幺幺,我倒還真的有點想她呢?不過等下個月,她就會回來了!”
“有我在你的身邊,難道還不夠嗎?”溫君昊緊了緊她的手,鳳眼幽深的看着她:“我都記着呢,你給我等着!”
青梅對他笑了笑,知道他今兒有事,拉着他坐下,就給他殷勤的夾菜,體貼的道:“別爲了別人,反而讓自己心裡添堵,嚐嚐這豆腐卷,味道好極了!”
這是溫老夫人那邊送過來的,豆腐皮裡面有猴菇,有肉沫,還有筍尖,味道很是鮮美,而且材料難得。
他也給她夾了一個,優雅的吃了後,看着她別有深意的道:“我只喜歡吃你的豆腐!”
“我倒是樂意讓你吃,就怕你不敢吃!”青梅桃花眼帶着笑意,看着格外的嫵媚誘人。
溫君昊覺得,自己只要看着青梅,無論是說什麼,就能有了好心情。
不過,半個時辰後,溫君和聽了自家弟弟的話,卻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真是該死!”溫君和向來溫和的臉上,現在氣的眼珠子都紅了,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恨不得把許家的人都千刀萬剮纔好,看着弟弟語氣陰森的開口:“君昊,你讓人把許家的人都處理了吧?除了許姨娘,不用留下一個活口!”
“好,我知道了!”溫君昊淡淡的應了一聲,看着他憤怒的樣子,自己心裡也不好受,開口:“那你和澤生好好說,這件事就我們三人知道!”
在他心裡,青梅和自己是一體的,是一個人。
溫君和想到自己兒子,沉默的點了點頭,閉上眼長嘆一聲:“等那姨娘生了孩子,就讓她‘病逝’吧!”
“好,不過今兒已經是九月初七了,澤生的婚事怎麼辦?”
“就說你大嫂生了重病,澤生要侍奉在前,沒工夫成親!”溫君和閉了閉自己的眼睛,低聲道:“好在澤雨不是要成親了嗎?到時候親戚朋友也不至於空來一場。”
溫君昊點了點頭:“好,那這邊的事情就交給大哥了,許家那邊交給我來安排!”
溫君和深深的呼吸,也冷靜了點,看着他道:“君昊,風過留聲,雁過留痕,這個時候正是要緊的時候,明着暗着盯着我們的人也不少,我們不能明着動手,要不於我們溫府的名聲不利!”
溫君昊知道,在有些事上,自家大哥還是靠譜的,應了聲:“大哥你放心,我已經找到對付許家的法子!”
溫君和驚訝的看着他問:“什麼法子?”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自古以來,每個繁華之地,青樓楚館就是不能少的存在。
白鹿城的牡丹樓,芙蓉閣等都是翹楚的存在。
華燈初上,牡丹樓就燈火通明,嬌聲燕語不斷,來往的人大都坐着馬車,或者坐着轎子前來,還有人偷偷摸摸,遮遮掩掩的進來,想來是怕被人看見自己出入這花街柳巷……
大廳裡面很溫暖,顏色鮮豔的姑娘們只穿着薄薄的裙子,環肥燕瘦皆爲美人,露着一大片雪白的肌膚,扭腰挺胸的揮舞着手裡香味濃郁的男人:“公子,去我那坐坐啊!”
“劉老爺,您好久沒來了,我服侍你……”
溫君昊雖然清雋不凡,可是卻沒有人上前招呼,不僅是因爲他沉着臉,更是因爲他太過俊美,讓人自愧不如,自然不願去糾纏。
不過,要是這樣的公子能看上自己,就算是倒貼,她們也願意啊?
青梅穿着一身小廝的衣裳,蠟黃的臉上半眯着眼,看着就是無精打采的樣子,可是卻拼命的東張西望,很是好奇的樣子。
辛五覺得她樣子,更像是色狼,哭笑不得的時常拉着她的袖子提醒她,一起跟在溫君昊的後面,來到了三樓。
這裡香味襲人,嘈雜的聲音卻少了很多,前面的小丫鬟帶着他們來到門前,就俏生生的道:“姐姐,客人來了!”
“進來吧?”
有一個小丫鬟從裡面打開門,請他們進去後,自己關上門,守在門口嗑瓜子。
房間裡面出人意料的清爽淡雅,梨花木的桌椅淡藍色的簾子,讓人想到了天邊的雲彩。
軟榻上斜依着一個絕色美人,金釵斜插,掩映烏雲,翠袖巧裁,輕攏瑞雪,櫻桃口淺暈微紅,春筍手半舒嫩玉。
“爺!”她看見他們,就起身走來,真是步步生蓮,婀娜多姿凹凸有致的讓人臉紅心跳。
從容顏到身材,還有那肌膚都無可挑剔,真是冰肌玉骨,嬌蕊帶露,粉瓣微顫,旖旎動人,讓人看了就心癢難耐。
“爺,您可好久沒來看奴家了啊!”她一開口,聲音更是嬌軟纏綿讓人心癢難耐:“浮生若夢紅顏淡,人生得意須盡歡,您今兒來了就別走了吧?”
溫君昊無視她的嬌媚,一掀袍子就坐在邊上的圈椅上,看着她淡淡的道:“四九,等下我大哥會帶人來,他右邊的人就是你的目標。”
他一坐下,後面的辛五和青梅就變得比較注目了。
“哦!”牡丹看着青梅愣了愣,美麗的大眼眨了眨:“小姑娘,你這樣打扮騙誰呢?”
青梅看了看她的波濤洶涌,很鬱悶的低頭看了看自己平坦的胸口,決定回去就每天吃木瓜。
聽到她的話,青梅看着她笑了笑:“本來想騙你的,可是看來你不上當啊!”
“姑娘你笑的真好看,眼睛也好看,看人的時候,稍微斜一點,就很有風情,是不是……”
溫君昊可不願意自己的小媳婦被她教壞,冷哼一聲:“那是你主母!”
牡丹驚訝的看了看青梅,低聲咕噥:“明明還是小姑娘呢?”
到底收斂了神色,抱拳道:“四九見過主子,見過主母。”
溫君昊看着她,神色嚴肅的道:“你來這已經三年了,仇也報了,這次的事情做好了,就回到暗部吧?”
“是,還請主子吩咐!”
“你今兒藉機去許家,到時候再……”
溫君昊把事情交代清楚,就起身準備離開:“要是你在許家有什麼事,直接讓李婆子和小玫去傳消息!”
“是!”牡丹說完,看着他們的神色,低聲問:“主子,屬下到時候弄垮了許家,主母不會介意吧?”
青梅驚訝的看着她問:“我爲什麼要介意?”
她笑了笑:“屬下知道許家是什麼樣的人,是因爲許梓健他們經常來,還說主母是他的堂妹,兩家關係很好!就是因爲有主母的撐腰,她妹妹才能由妾邊成妻!”
219 收拾渣男
哪怕許家大房已經出族,可是誰又知道他們還會打着青梅的旗號在外面招搖。
而且青梅也不能逢人就說許家大房不好,現在才被他們有機可乘,自己總要找個機會說清楚纔好。
溫君昊交代清楚,就和青梅離開牡丹樓。
青梅坐在馬車裡,還是很鬱悶:“我沒想到他們可以這麼無恥,要不是牡丹說起,我還被矇在鼓裡,真是太過分了!”
溫君昊卻很慶幸:“還好我沒明着動手,要不然可真是把你牽連進去了!”
看着她神色鬱悶,溫聲道:“好了,這下牡丹去了,也就一勞永逸了!”
青梅想到牡丹的絕色姿容,很是惋惜的道:“可惜一朵鮮花被色狼糟蹋了!”
“傻瓜,只要牡丹不樂意,那不過只是美夢一場罷了!”
溫君昊說完看着她,搖頭嘆氣:“我今兒可帶你來過了,下次你就不許讓我再帶你去這種地方了!”
“好,我就是有點好奇而已!”青梅對他笑了笑,下次自己也不會想來了。
溫君昊看着她的某處,很是心疼:“我來幫你把繃帶解了吧?這樣綁着多難受?你不心疼我還心疼呢!”
“走開,我不要,你這色狼……”
第二天的時候,青梅難得早起,等着辛五給自己送消息過來。
辛五很快進來,低聲道:“夫人,事情已經成了!昨兒牡丹樓的牡丹姑娘,因爲許延成長的像牡丹的未婚夫,對他青眼有加,願意從良爲妾……昨晚上許大人就把她接回去了!”
青梅很是驚訝的看着他:“怎麼可能?他就不會懷疑牡丹有什麼不對?”
“夫人,秦樓楚館裡的很多姑娘從良,都會選擇這裡富豪或者衙門的官員,特別是牡丹姑娘很少接客,又向來有美名!而且本身也有點積蓄,帶她回去不用花銀子,反而還能人財兩得……”
青梅聽了後,很是感嘆的嘆了口氣:“難怪說美人鄉,英雄冢,何況他只是個貪財好色之人而已。”
辛五離開後,青梅就起身去溫老夫人那裡。
隨着婚禮日子的接近,馮寶娟已經在溫老夫人那,說着各種安排:“……到時候直接包下酒樓,等着大公子的婚禮後,願意留下的就住下!”
溫老夫人臉上有點沉重,看見青梅進來請安,就開口道:“澤生先不成親了,你們大嫂身子不適,澤生又是個孝順的,現今只能耽擱澤生的婚事了!”
馮寶娟一愣,趕緊道:“那我和弟妹等下去看看大嫂!”
“不用了,她得了重風寒,要是傳染就不好了!”溫老夫人閉了閉眼睛,嘆了口氣:“青梅,你跟着你二嫂打下手,幫着點!”
馮寶娟心裡琢磨了一下,溫聲道:“是呢,三弟妹還沒回來,現在就靠四弟妹幫我了!”
“你們去忙吧!”
馮寶娟和青梅離開頤和居,就低聲道:“我就覺得大嫂肯定做了什麼事,或者是大房出了什麼事,才讓娘這麼生氣!你有沒有聽四弟說什麼?”
“我也不知道啊,回去我問問去!”青梅一臉好奇:“真不知道大嫂現在會不會氣吐血!”馮寶娟笑了笑:“肯定是要氣的倒下了!你來幫我看看,府裡還有哪些院子是空着的,到時候可以……”
許家,許延成白得了個如花似玉的通房,真是說不出的神清氣爽,這一晚上,都分不清自己是在做夢還是在真的。
只恨春宵苦短日高起,恨不能什麼事都不管,就在溫柔鄉里纔好。
不過,他也怕牡丹被自己兒子偷窺,乾脆讓自己的長隨的媳婦來服侍牡丹,這才心下稍安,依依不捨的去了衙門。
宋娜娜自然不滿,不過到底不想違揹他的意思,心裡就琢磨着讓女兒替自己說幾句。
現在許俏蓮在許家的分量可不輕,就算是許延成,對她的話也要掂量一二。
可是許俏蓮聽到自家孃的話,還是低聲勸解:“娘,那種地方出來的不過是個玩意,爹現在心裡正歡喜,您何必在這個時候讓他不高興呢?而且,那種地方出來的,也不會有身孕,等以後再慢慢的磨搓她就是了!”
“你說的也對!”宋娜娜對女兒,也沒有什麼說不出口的,低聲道:“我就怕你哥,看着那妖豔的賤貨,又起了什麼不好的心思!”
許俏蓮笑了笑:“娘,您真是糊塗了,要是我哥和她有什麼不清不楚,那就說她勾引了我哥,順勢把人打死不就是了!”
“也是啊!”
外面的丫鬟進來,歡喜的道:“夫人,小姐,大公子來了!”
“他怎麼來了?”許俏蓮掩飾不住心裡的歡喜,起身扶着自己的肚子,就去了前面見他。
溫澤生只覺得自己做了一場噩夢,可是醒來發現什麼都沒過去,雖然他心裡對許家,對許俏蓮充滿了怨恨,可是一想到爹的吩咐,還是過來了!
許俏蓮很快就出來,看見他心裡歡喜,笑的格外嬌豔:“大公子,您今兒怎麼有空過來?”
看着他陰沉的臉,很是擔憂:“您這是怎麼了,看着精神不大好?”
他看着她這笑顏如花的樣子,很想掐住她的脖子問問,爲什麼要把秋雨肚子裡的孩子說成自己的,難怪自己根本沒有什麼印象。
他忍住滿腔的怒火,低低的道:“我來是告訴你,我娘身子不好,我們的婚事要延後幾天,日子等我娘好了再定!”
“啊!怎麼會這樣?我們的婚禮可以從簡啊!”
許俏蓮自然不願意延後婚期,焦急的看着他:“我進門了,也能服侍大夫人啊!還有,我可以沖喜啊!對不對?大公子,您看青梅沖喜,都能把四爺衝好,那我也能進門沖喜,說不準到時候也能讓夫人康復呢?”
溫澤生看着她急切的表情,似乎有點爲難:“可是那樣的話,不是太委屈你了!”
“不會,不會,只要夫人能好起來就好……”
許俏蓮心裡很不安,生怕大夫人到時候給他找了什麼小姐,那自己不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嗎?再說只要能變成他的媳婦,能變成溫家大少奶奶,只要能光明正大的陪在他的身邊,自己就心滿意足了。
就是因爲她做過妾,才知道妾是連溫老夫人也不能見的,是看着他只能喊大少爺的。
溫澤生嘆了口氣,心裡不願再看見她,要是不知道這些事,自己或許還會感激她。
可是現在,卻覺得自己好傻,纔會被她們主僕玩弄在股掌之間。
“那好,我先回去了!”他不願意再待下去,轉身就要離開。
許俏蓮趕緊上前抓住他的袖子,溫柔的看着他,殷勤的叮嚀:“那大公子要好好的保重您自己,要是大爺和大夫人願意的話,我什麼時候都能進門沖喜!大公子,您一定要儘快給我送消息,我心裡真的好擔心大夫人啊!”
許俏蓮說完,覺得自己有點太急切了,溫聲軟語的道:“大公子,您不知道,自從我離開了溫府,我們的孩子就在我的肚子裡鬧騰,他肯定想早點回去看看他的祖母呢?”
溫澤生眼神複雜的看了眼她的肚子,諷刺的笑了笑:“是啊,你的肚子大了很多,我和爹孃商量一下,到時候你進門沖喜吧!”
“好,只要夫人的身子能好起來,我願意沖喜。”
溫澤生神色複雜的看了看她的肚子,還是轉身快速的離開。
其實不會有沖喜,這不過是迷惑她罷了,也免得她不見有人上門商議婚事,而知道事情出了亂子。
許俏蓮,我們之間就是個錯誤,我終於明白了,有些東西是不能將就的,有些東西不是可以勉強的。
這次的事情,她有錯,自己也有錯,可憐的卻是那個還沒出生的孩子。
雖然他的神色不好,可是許俏蓮也覺得他太擔憂大夫人了,自己惴惴不安的等消息。
到了下午的時候,纔有小廝來送口信:“大公子讓小姐不要擔心,好好的養身子,夫人答應大小姐進門沖喜,日子的話,還要等大夫人合過你們的八字才知道。”
許俏蓮終於鬆了口氣:“好,你回去告訴大公子,我等他給我的日子!”
當然,只要沒進溫家的大門,她的心就放不下來。
宋氏自然是覺得女兒委屈了,可是除了憤憤不平,別的也不能怎麼樣,畢竟是自己女兒求着沖喜的,只能把火撒到牡丹身上:“都是那個賤人,她進門就沒好事,真是晦氣。”
許俏蓮神色不善的冷哼一聲:“娘說的是,說不準她和我八字相剋!”
許延成從衙門回來,本來就覺得有點累,聽到她的話,心裡更是不滿:“這不關牡丹的事,昨兒我就聽溫大人說過,他的夫人生了重病,這纔去牡丹樓喝酒散心!”
“大爺,你不關心女兒,就爲她狡辯,你……”
許梓健怎麼捨得牡丹被趕走,他堅信自己一定能把她得手,開口道:“娘,您別急,兒子明兒去溫府看看,也好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再說只要妹妹能進去,就算是沖喜的又怎麼樣?青梅不照樣過的很好嗎?”
對他來說,只要自己的妹妹能進府就好,至於是不是八擡大轎,他根本不在意。
許延成覺得自己兒子這注意好,點頭道:“行,那就這麼着吧?梓健你明兒去摸摸底,最好是能有個確定的日子!”
起身道:“時候也不早了,大家都去歇着吧!”
話沒說完,人就三步併成兩步的離開大廳。
“你,你們看看,他這像什麼樣子!”宋氏氣的胸口疼:“真是妖孽,我早晚弄死她!”
許梓健笑了笑:“娘,您不是有我和妹妹嗎?再說樓子裡出來的女人,大都不能生孩子,您怕什麼呢?”
“大哥,”許俏蓮神色詭異的看着他問:“你說樓子裡出來的女人,是什麼東西用多了,纔不能懷孕?”
許梓健看着她笑了笑:“你要是想要‘涼藥’我可以給你弄一點,這東西要是喝了,說不準這輩子也就生不出孩子了!”
許俏蓮舒了口氣,浮現出了冷笑:“好,給我多準備點!”
宋氏也浮現出笑容,低聲道:“到時候也給我點,爲了保險,再給牡丹也吃一點。許梓健笑着點頭:“行,我現在就去給你們弄一點!”
反正牡丹現在被自家爹霸住,自己還不如去外面逍遙自在。
第二天早上,許梓健來到溫府的時候,已經是辰時末(九點),畢竟他昨兒晚上也累了,太早也起不來是不是。
青梅現在每天倒是起來的不晚,這個時候已經在議事廳了,開始準備來客的名單安排什麼的。
門口的小廝,小跑着進來抱拳道:“四夫人,許公子想到大房拜見大公子,小的說大公子不在,他就說進來等……”
“他想進來,那可真是做夢呢!”
青梅冷笑一聲打斷他的話,自己起身往大門處走:“我早就想收拾他了,他竟然還敢送上門來!”
門口候着的紅芳她們趕緊跟上,和青梅走向溫府大門口。
許梓健不能進門,心裡惱火的要死,卻只能勉強的忍耐自己的脾氣,心裡琢磨着自己妹妹進府後,可以好好的收拾這些看門狗。
聽到一陣輕輕的腳步聲傳來,卻見是兩個丫鬟跟着青梅出來。
許梓健心裡覺得,自己妹妹要進門,這待遇就是不一樣了,連青梅都只能來迎接自己。
他下意識的揚起一抹笑容,一派溫文爾雅風度翩翩的樣子,開口道:“青梅,好久不見了!”
青梅冷哼一聲,站在臺階上,居高臨下的看着他,又一臉不屑的看着邊上的紅芳。
紅芳就很機靈的開口,聲音清脆卻大聲:“奴婢道是誰呢,原來是許姨娘家裡的哥哥!四夫人的名字也是你能喊的?再說你懂不懂規矩啊,妾的孃家人來了,應該去角門纔對,到這裡來做什麼?”
許梓健被這丫鬟一搶白,氣的臉紅脖子粗,瞪着她恨恨的道:“好大膽的奴才,你不知道我妹妹是大公子的未婚妻嗎?青梅,你就看着奴婢如此張揚?”
“我的奴婢說的都挺對的啊,你要是想見人,就去角門那邊,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青梅看着他,嘴角一翹:“再說你們許家大房,因爲行爲不端,早就被出族了,你下次見到我,就離我遠點,要不我會忍不住讓人收拾你!”
許梓健氣的伸手指着她,大喊:“你敢!”
自己的妹妹是溫家大少奶奶,自己的爹是在衙門,大大小小也能算是一個小官,自己憑什麼要被她教訓。
青梅桃花眼帶着凌厲,冷哼一聲道:“我爲什麼不敢?讓他跪下!”
“是!”侍衛頭領章之鴻心裡暗自留淚,手下卻不敢耽擱,上前親自動手,伸腳一踢,他就大喊一聲跪在堅硬的地上,再抓住他的手一拉一擰……
“啊啊,我要弄死你們……”許梓健聲音淒厲的大喊,眼淚不受控制的流了出來。
“放開我家公子!”跟着他的小廝趕緊上前,想要幫忙,卻被另外的兩個侍衛拉住。
章之鴻看了看青梅的臉色,這才鬆開手,站在一邊。
他這一鬆開,許梓健就忍不住疼痛的想抱住自己的膝蓋,卻發現手脫臼了,一點也使不上力,一面疼的忍不住流淚,一面憤怒的大喊:“許青梅,你給我等着!”
“我就這等你!”青梅睥睨的看着他,凌厲又帶着煞氣:“你們行爲不端,被逐出族裡,下次要是再敢放肆叫我的名字,見一次打一次!”
許梓健眼神怨毒的看着她們,青梅優雅的轉身進府,淡淡的道:“記住,誰敢讓他從大門進來,就給我離開溫府!”
220 牡丹花下死
外面不遠處停着幾輛馬車,因爲角度問題,後面的馬車都被前面的馬車遮擋了,停在那並不明顯。
領頭的馬車青色布簾被人拉開一點,看着一個小廝扶着臉色青白的公子離開……
“沒想到我這四弟妹還真是一個妙人啊?”宋輕煙示意丫鬟把簾子放下,嘆了口氣:“讓人往前走吧!”
“李叔,過去吧!”玲瓏看着自家夫人低聲問:“夫人,四夫人在門口這麼囂張跋扈,她就不怕老夫人責怪嗎?”
宋輕煙低嘆一聲:“肯定是因爲有依仗,沒看到護衛都聽她的嗎?等下把給她的見面禮加厚一倍!”
“是!”
青梅覺得自己這樣一折騰,起碼許家大房再出事的時候,別人不會覺得自己和他們是一夥的,也免得再有人覺得自己見死不救。
她走到半路,外面的小廝又快速的來報:“四夫人,三夫人回來了!”
因爲經歷過剛纔的事情,小廝的態度格外的恭敬。
“哦,紅萍你去請二夫人!”青梅轉身往外走,心裡很好奇三嫂是什麼樣子的。
她看到宋輕煙的時候,下意識的多看幾眼,她頭上挽着凌雲髻,戴着金絲八寶簪,身上穿着雲霧綃翡翠撒花長裙,腰上繫着紅色繡金絲腰帶;高挑秀氣,膚色瑩潤,蓮步輕移,眼如水杏帶着笑意,容貌豐美,真正是個美人。
宋輕煙看着青梅溫柔一笑,率先開口:“你就是四弟妹吧?我是你三嫂!”
“青梅給三嫂請安!”青梅趕緊屈膝一禮。
“弟妹快請起!”宋輕煙趕緊上前扶住她的手,覺得她的手不如自己的細膩柔滑,近看她的肌膚只能算是白淨,也不過是中人之姿,不過那桃花眼倒是生的格外美麗。
就這麼一箇中人之姿的姑娘,倒是委屈了那清雋如仙的四弟了;不過她沒家世,沒十分的容貌,卻能做穩四夫人的位置,才更讓她好奇。
青梅覺得她的手嫩滑無比,近看她肌膚白裡透紅,而且身上散發着淡淡的香味,心裡覺得這是一個講究的美人。
“三嫂回來一路勞累,想必也辛苦了,去給娘請安後就去摘月樓休息吧?”
宋輕煙也鬆開她的手,笑得很是溫柔:“好,有勞弟妹想的周到,我倒是想早點回來幫把手,可是兩個小的在路上身子不舒服,這才耽擱了!”
青梅也關心的道:“那可是孩子的身子要緊,現在回家好好養養!”
後面的丫鬟婆子,小心的簇擁着兩個孩子過來,小姐已經有了幾分稚嫩的風華,公子也很眉眼清秀。
宋輕煙讓他們行禮,大家一邊說笑,一邊往頤和堂走去。
這個時候,馮寶娟帶着丫鬟過來,看見她就笑:“三弟妹,你們可回來了!看我們的三小姐和四公子長的越發出衆了!”
兩個孩子又乖巧的見禮,而宋輕煙也和她行禮問好,一時間倒是熱鬧的很。
溫老夫人見了宋輕煙和兩個孩子,臉上也露出了點笑容,溫和的道:“你們回來就好,這一路也辛苦了,趕緊回去歇歇,晚上再大家一起吃個飯!”
“是,多謝孃的牽掛!”宋輕煙低聲的辯解:“三爺再三囑咐我們早點回來,哪知道兩個小的輪流病了一場,這才耽擱了半個多月!”
溫老夫人收斂了笑意,淡淡的道:“那趕緊下去好好歇歇,再去外面請大夫回來好好看看孩子,這個時候可馬虎不得!”
“是,多謝娘指點!”
溫老夫人揮手示意她們下去,又叫住了青梅問:“小四家的,你今兒早上給我來這一手,是什麼意思?”
宋輕煙離開大廳的時候,下意識的回身,卻見青梅已經靠到自己婆婆的肩膀邊,俯身在她耳邊說着什麼……
而溫老夫人的臉上,卻沒有不滿的神色,反而含着一絲笑意。
在她的記憶裡,自家婆婆就是一個十分講究禮儀的夫人,而且很有殺伐決斷,對府裡的事情那是說一不二,可是對她們這三個兒媳婦,卻並不十分親近。
她走出院子,才笑了笑,低聲道:“沒想到四弟媳這麼伶俐,能把娘哄的這麼開心,改明兒我可要和她討教一二纔是。”
“哈哈!”馮寶娟笑了笑:“行啊,到時候也帶上我去聽聽!”
宋輕煙抿嘴一笑,低聲問:“二嫂,您和我說說,最近我們府裡出了什麼事好嗎?”
“有好多事啊,大公子的婚事不成了,不過你也沒有白回來一趟,我家的婚事……”
再說許梓健,先坐着馬車去醫館看了看,好了後就回家,讓人去請自家爹過來。
他到底不是傻瓜,青梅這樣對自己,是不是因爲溫家大房出了什麼事?還是因爲單純的看自己不順眼?
許延成很快回家,看着夫人和女兒都在兒子的房間,聽了他的話後,倒是搖頭,低聲道:“估計是大房和四房有了齷蹉,你就是剛好送上們,被殺雞儆猴了!”
馮寶娟在邊上抹眼淚,看着兒子心疼無比:“爺,你可要爲咱們兒子討個公道啊?”
許梓健卻在牀上不滿的哀嚎:“爹,你既然知道大房和四房有矛盾,就不應讓我今兒上門啊?難不成我還白捱了頓打嗎?”
許延成也很無奈:“我也是今兒早上才聽溫大爺說的,這事他也只是模糊的發了幾句牢騷,我也沒想到青梅敢下此毒手啊?”
許俏蓮神色不安的道:“爹,您再去探探溫大爺的口氣,我總覺得心裡不安的很。”許延成神色沉重的點了點頭:“好,我們最近都安生點,免得事情有變。”
他去了衙門,剛好可以吃午飯了,溫君和喊了他一起用飯,還低聲的賠了不是,說了些感激許俏蓮進門沖喜的話,又說自家娘偏心,等以後……
許延成這才鬆了口氣,讓人趕緊送信回家,自己又安心起來。
許梓健藉着自己受傷,自然是在家裡好好的養傷,看着自家爹和牡丹在那柔情蜜意的難捨難分,心裡癢癢的,決定自己什麼時候動手。
許延成沒想到自己有這麼好的豔福,能得到牡丹的垂青,人家還私下倒貼了他五千兩銀子。
他心裡越發覺得是真愛,是因爲自己長的像她那早死的表哥未婚夫,這才能得到她的滿心喜愛。
可是他的年紀真的不小了,比不得年輕的時候,那麼精神抖擻,有時候難免力不從心。
偏偏牡丹很是體貼,自掏腰包買了補品給他補身子,又好好的勸他去宋氏那住,免得他累壞了身子。
“爺,我們的小日子還長着呢?”牡丹眼神柔媚的看着他,嬌滴滴的道:“再說您身子要緊,我每天早上親自給你燉補品,您吃了再去衙門,好不好?”
許延成很是感嘆:“難爲你一心爲我想着,我什麼都依你!”
牡丹笑盈盈的道:“您就是我這輩子的依靠,我不爲你想爲誰想呢?就是夫人老說我沒規矩,您好好陪陪她,她心裡就不會怨我搶了她的夫婿了!”
宋氏自然也知道自家男人這些日子身子虛,可是她怎麼可能燉補品給他,這補好他的身子,力氣又不用在自己的身上。
見他住到自己房裡,心裡還歡喜呢,誰知道他上牀沒說幾句就呼呼大睡,氣的她差點吐血。
而第二天,又看到牡丹端着補藥來侍候許延成,讓他眼神都亮了,讓宋氏心裡恨得不行,冷冷的開口:“爺,既然牡丹在我們家,也該換個正經點的名兒纔是!”
“爺,您小心燙!”牡丹體貼的叮囑他,纔看着宋氏笑着道:“夫人,奴再也不會出去拋頭露面,以後只在許家走動,叫什麼都一樣!”
“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許延成唸了兩句詩,很滿意的點頭:“牡丹這名兒很好,除了她,誰能喊牡丹。”
又看着她,話裡有話的道:“娜娜,我可沒有忘記曉倩是怎麼沒的,要是再有什麼,你可別怪我心狠手辣!”
宋氏見他這樣說,一時之間倒也不敢對牡丹怎麼樣,反而收斂了很多。
當然,也是因爲這幾天牡丹吃的東西,都是放了涼藥的。
時間一轉眼,就到了九月二十五這天,牡丹進門已經快二十天了。
現在的天氣已經冷了下來,她一早上也懶的起牀,等到吃午飯的時候,才懶洋洋的起牀。
看着那小媳婦送來的飯菜,她就擺手示意她回去,自己聞了聞,嘴角就帶上了輕蔑的笑容,從牀底下拉出一個小木桶,一股腦的倒進去,自言自語:“還好天不熱,等到晚上弄出去也不會餿了。”
她又走到客廳裡,開始等着有人給自己送飯。
李婆子端着一臉盆衣服進來,木訥的道:“姨娘,你的衣服洗好了!”
靠近她低聲道:“再過半個時辰左右,會讓他回來,到時候就看你的了!”
李婆子本來是服侍秋雨的,可是宋氏怎麼願意買人服侍她,那指着來服侍她的小媳婦,有仗着她男人跟在許延成身邊,每日來個兩回罷了,不過是下面的人誰有空,就去幫一把。
底下的人都是迎高踩低的,就全都推脫,這差事自然落到了李婆子和小玫身上。
“行,總算可以離開這鬼地方了!”牡丹從木盆下面按了一下,底下都是空的,裡面有兩包糕點,一包烤鴨,還有一包羊肉。
她吃了幾塊肉,又就着茶吃了幾塊糕點,才放回去,讓她端走,低聲道:“那你看着差不多了,就把他引過來。”
今兒許梓健書院裡沐休,自然在家看書。
他覺得自己有溫家做靠山,其實也想去衙門謀個一官半職,像爹這樣不是挺好的嗎?
吃了午飯,他本來是回房眯一會兒,可是不知怎麼的,覺得自己渾身燥熱,怎麼也不舒坦,閉上眼睛就是牡丹的樣子在自己的前面晃動。
他心裡一琢磨,這個時候大家都在休息,自己去後院也沒人知道,再說牡丹就是那風塵之地的女子,自己比爹年輕英俊,肯定是更能讓她歡喜。
想到這,他就快速的起牀,自己偷摸着來到後院。
一路暢通無阻,很快就來到了牡丹的院子門口。
她的院子虛掩着門,連個丫鬟也沒有,讓他覺得真是天助我也。
他進去就鎖好了門,快速的往房裡走去。
房裡香味誘人,而更誘人的卻是斜依在牀上的絕色美人,秀髮散亂的落在枕頭上……
他上前就掀開她的被子,見她身上還穿着白色的褻衣,輕攏瑞雪,櫻桃口淺暈微紅,真是一點櫻脣誘人,一雙玉臂妖嬈。
“爺!”她睜開眼睛一看是他,嚇的趕緊翻身坐起,露出了凹凸有致的好身材,驚慌失措的道:“大公子,怎麼是你?”
她這一坐起來,身上的褻衣不知怎麼的就落了下來,露出裡面大紅的肚兜,和遮掩不住的圓潤,旖旎動人之極,讓他看了就心癢難耐,怎麼也忍不住的撲上去:“都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牡丹,你就從了我吧!”
牡丹快速的躲開,順勢拉起被子,遮住自己的身子,看着他哀求:“公子,牡丹求求你,趕緊離開吧?這要是被人看見了,牡丹怎麼能呆的下去?”
她這一開口,聲音嬌軟纏綿讓他心癢難耐:“你要呆在這,從了我就好,我肯定能好好護着你……牡丹,你別跑……”
牀就這麼大,
牡丹躲來躲去,還是躲不開他的追逐,被他一把抱住。
“不要啊,大公子,你別這樣……”可憐的牡丹,連喊都不敢大聲喊,只能緊緊的抱住被子不放。
她嬌媚的低低的聲音,讓許梓健更是心癢難耐,拼命的撕拉着被子,眼睛都紅了:“你今兒乖乖的從了我,你要我怎麼樣都行!我告訴你,這兒就是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你還是省點力氣,留着等一下叫我快點吧?”
許延成今兒急着回來,是有好消息,剛纔溫澤生讓人給他傳話,等一下要來看女兒,順便說說明兒晚上進府沖喜的事情。
他來到後院,下意識的先去看牡丹,見她門鎖着,就覺得不對,看了眼邊上的小廝,低聲道:“你悄悄的翻牆進去,給我開門!”
“是!”小廝有點拳腳功夫,翻牆開了門。
許延成示意他留在門口,自己大步進去,裡面房門也推不動,他乾脆從開着的窗戶爬進去,就聽到牡丹的哭聲傳來:“……公子,我就是死,也不會從了你的!”
許梓健的聲音透着無比的猥瑣:“我的牡丹,你就省點力氣吧,我能讓你死去活來!那老頭子還能有什麼用,不過是銀槍蠟樣頭罷了!”
“我就是喜歡他,你這個不孝的,你怎麼對的起你爹,救命啊……”
許延成心裡的怒火,再也壓抑不住自己,衝進去看到自己的兒子脫得光光的,正按住自己的愛妾,欲行不軌,伸手拎起邊上的小凳子,就對着他的腦袋砸去,火冒三丈的破口大罵:“你這禽獸不如的東西,老子打死你!”
“啊,疼死了!”許梓健只覺得自己的腦袋和肩膀一疼,再也忍不住大喊,回頭見是自己的爹,只能抱着腦袋求饒:“爹,是她誘惑我的,不關我的事!爹,你可就只有我一個兒子,你難不成想絕後?”
許延成看他頭上的血留下來,心裡的怒火也消了很多,聽了他的話,手裡的小凳子就掉到了地上,手指發顫的指着他:“你這個逆子!”
許梓健覺得自己頭上有什麼東西留下來,又疼得要死,再也忍不住心裡的害怕,大喊救命:“娘,妹妹,救命啊,爹要殺人了!”
221 上樑不正下樑歪
聽到兒子的大聲嚎叫,許延成覺得自己要被他氣死了,手指發顫的指着他,臉色鐵青的大罵:“你個逆子!”
牡丹卻狼狽的穿好衣裳,低低的嚶嚶哭泣:“我不活了,我還不如死了來的乾淨!”
許延成是知道她不願意的,趕緊去安撫她:“牡丹,有我在呢?”
宋氏急衝衝
的過來,看到自己兒子抱着腦袋,鮮紅的鮮血一滴滴的落下,而自己的男人,卻在那摟着妖女柔聲安撫,氣急敗壞的道:“還不趕緊去請大夫?”
“是!”婆子應了一聲,就急衝衝跑了。
宋氏指着牡丹大罵:“你個不要臉的賤人,勾搭了我男人還不夠,竟然還敢來勾引我兒子!這許家是留不得你了!”
許延成看着牡丹掩面傷心的樣子,心裡也埋怨宋氏,沒好氣的道:“這都是你兒子做的好事,你怪牡丹做什麼?這等不孝的東西,還不快滾,留在這丟人現眼!”
許梓健手摸到自己腦袋上留下的鮮血,只覺得渾身發軟,兩腿無力,就勢躺在牀上哀嚎:“娘,我好疼,我走不動了!”
許延成只覺得兒子這是故意的,恨恨的道:“你不想走,那就乾脆打死你好了!”
“我的兒!”許氏對兒子是真心疼愛,想到牡丹進門起,這男人就算歇在自己的房裡,也沒碰過自己,新仇舊恨全都冒了出來,衝上去就廝打他懷裡的牡丹,長長的指甲對準她的臉:“你個妖女,亂家的根源,我打死你……”
牡丹怎麼可能被她打到,身子一滑,就躲到了另一邊,順勢撞的許延成過去了一點,在他的臉上留下了五道抓痕。
許延成感受到臉上的刺痛,心裡的火氣沒地方出,起身對着宋氏,一巴掌就揮了過去,罵道:“看看你這好兒子,看看你這潑婦的樣子,我休了你!”
“你打我,你爲了個賤人打我?”宋氏不僅是臉上火辣辣的疼,心裡更是心酸,心痛,仗着自己生了個好女兒,一頭撞過去,哭喊怒罵:“你個沒良心的,我不活了,你乾脆打死我,也好給這妖女騰位置!你打死我們娘倆……”
許梓健看到爹孃鬧騰起來,絲毫不焦急,鬧開了纔好,今兒非逼得爹把牡丹讓給自己,大不了兩人一起……
許俏蓮扶着丫鬟的手過來的時候,看着外面聽熱鬧的丫鬟婆子和小廝,冷哼一聲:“都給我散了,要是誰敢多嘴,我明兒就殺雞儆猴,活活打死多嘴多舌的人!”
雖然她的聲音不大,可是那陰寒的語氣,讓丫鬟婆子趕緊低頭退下。
後面的秋雨,扶着李婆子的手,焦急的過來,聽到裡面夫人中氣十足的喝罵聲,焦急的道:“小姐,奴婢扶您進去!”
她這是擔心許梓健出了什麼事,對她來說,男人拈花惹草不過是常事,只要自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就好。
許俏蓮淡淡的應了一聲,才慢慢的走進去,看見爹孃還廝打成一團;自家哥哥躺在牀上,被子蓋住了他的身子,只露出白皙的手臂,在那直哼哼;牡丹坐在邊上的凳子上,嚶嚶哭泣,很是讓她想弄死她。
她就是見不得她比自己好看,也討厭她妖媚的樣子,伸手拿起邊上的茶盞,就往地上摔去,冷哼道:“爹,娘,你們看看你們,都這個年紀了,有話好好說就是!”
茶盞的破碎聲,讓許延成也回過神,用力的一把推開糾纏着自己的宋氏,恨恨的道:“你看看你娘,把我的臉弄成什麼樣子了?我怎麼出去見人?”
許俏蓮還不知道已經有人去請大夫了,看着自己爹臉上的指甲痕都見血了,自己娘釵環凌亂,兩人的衣裳也是亂糟糟的。
她都不用問,也知道今兒肯定是爲着哥哥想染指牡丹,這才讓爹孃打了起來,眼裡透着寒光,淡淡的道:“牡丹進門起就沒好事,爹還是把她送走吧?”
牡丹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哭的梨花帶雨,楚楚可憐,哽咽的道:“爺,您就讓我走吧?可憐我們沒有緣分廝守!”
許延成現在是有忌憚自己的女兒,可是聽到牡丹的話,又覺得心疼,看着他們不悅的道:“怎麼,你們都翅膀長硬了,都會忤逆我了是不是!”
這頂忤逆的帽子,許俏蓮可不敢接,溫府規矩多,要是這話傳去,哪還有自己的立足之地,趕緊改口:“爹消消氣,姨娘有什麼不好的,娘多教教就好了!”
門口的大夫站在那,聽着裡面亂糟糟的,就知道是些內宅之事,很想掉頭就走,可是身邊的婆子已經出聲:“爺,夫人,大夫來了!”
宋氏一聽,趕緊開口:“快進來,快進來,梓健頭破了,要是變傻了可怎麼辦?”
大夫進去一看,好傢伙,一家子都在,這造型很是別緻。
就是不知道是臉上掛彩的男人,還是衣發凌亂的女人要自己把脈,趕緊低頭問:“請問是哪位頭破了?”
宋氏指了指牀上,焦慮的道:“大夫,傷者在這呢?”
大夫也趕緊上前把脈,過了一會纔開口:“我看着沒什麼大礙,先弄點止血藥敷上!不過到底是見血了,頭部又是人最要緊的,這個還是去請西街的王大夫吧?他對這更精通點,你們也好安心。”
事關兒子的安危,宋氏連連點頭:“您說的是,那趕緊敷藥吧?”
又指着門口的心腹婆子:“趕緊的,坐着馬車去請西街的王大夫!”
牡丹看着那大夫開醫箱拿藥,自己眼睛一轉,趁着沒人注意,伸腳一勾,就把牀底下的小木桶勾了出來。
她彎腰捧起小木盆,怯生生的問:“大夫,勞煩您替我看看,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東西,我吃了後肚子總是不舒服。”
九月的天,已經開始冷了,木盆裡飯菜也不會壞,只是那青菜帶着點黃色,還有幾塊土豆和幾塊肥肉,下面是一點飯,看着就不好吃。
大夫聞了聞,伸手拿起一點青菜葉子嚐了嚐,又吐掉,接過牡丹遞來的茶,看着她急切的神色,還真的起了憐香惜玉的心思,沉吟了一會,才拱手道:“牡丹姑娘既離開了那地方,這涼藥你還是別吃的好!”
宋氏臉色一變,覺得自己應該是先下手爲強,看着她恨恨的道:“牡丹,你在飯菜裡放了什麼?你想誣賴我?你好毒的心腸!”
許延成雖然寵愛牡丹,可是見她端着這東西,也是給許家抹黑,看着她不滿的道:“牡丹,這不是讓你喂貓狗的嗎?”
牡丹下意識的睜大了美眸,驚訝又傷心的看着他,珠淚滾滾,哽咽的道:“原來我在你心中,也不過是貓狗的純在?可憐我一片癡心,竟然落到這下場,我就算是死,也詛咒你們……”
她看着他,似乎不忍心說下去,又似乎是不敢說下去,把木桶往地上一砸,自己哭着飛奔出去,淒厲的道:“你們這樣待我,我寧願一死!”
“牡丹,你給我回來!”許延成大喝一聲,想要去追,卻被宋氏攔着,看着他神色不善的冷笑:“婊子無情,戲子無義,她的話你也能信?你一個男人,追着妾去,被人看見像什麼樣子?你讓你兒子,女兒怎麼做人?”
許俏蓮一直離的遠,生怕他們碰到自己肚子裡的孩子,現在更是坐在門邊的圈椅上,淡淡的道:“娘說的是,爹要是不放心姨娘,就讓丫鬟去找就是了!”
秋雨倒是擔憂許梓健,很想去瞧瞧他,可是又不好意思,只能站在那,低聲嘀咕:“她就是拿喬!”
過了一會兒,去接王大夫的婆子急衝衝的回來,焦急的道:“爺,夫人,不好了,姨娘跳湖了!”
許俏蓮一愣,下意識的問:“死了沒有?”
進門的王大夫和裡面的李大夫,聽到這話,兩人一對眼,無聲的嘆了口氣。
“你說什麼?”許延成心裡一慌,焦急的道:“怎麼可能?還愣着做什麼?趕緊叫人下去救人啊?”
“是,是,奴婢這就讓人去救姨娘!”
一想到那千嬌百媚的美人就這麼沒了,許梓健也捧着腦袋,可惜不已:“這麼冷的天氣,這麼大的湖,可惜了啊!”
宋氏嘴角翹起,忍住自己笑意,嘆了口氣:“可惜了,誰知道她這麼想不開呢?”
王大夫不悅的問:“這是誰要把脈?”
秋雨趁機走到牀邊,低聲道:“大夫,受傷的人在這兒呢?”
王大夫上前把脈後,就開口道:“公子年紀輕輕,卻腎虛的厲害,再有,你最近吃多了涼藥,估摸着以後的子嗣艱難,好好養着吧?”
李大夫低頭,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覺得自己又把他坑了。
自己也知道他的身子出了狀況,可是這有點說不出口,可是王大夫就不一樣了,人家的哥哥是太醫院的,人家的爹是有名的聖手,這有底氣實話實說啊?
許梓健臉色一變,猛地坐起來,指着王大夫破口大罵:“你個庸醫胡說八道些什麼?你想嚇唬誰呢?你以爲我傻啊?我自己好好的會喝涼藥?那是我特意找來給……”
“大哥!”許俏蓮出聲打斷他的話,美麗的眼睛帶着寒意:“早就讓你不要去那些地方,還好發現的早,這就請大夫好好調理吧?”
許延成一聽兒子的身體狀況,也顧不得出去找牡丹了,看着女兒道:“蓮兒,不是說溫府有好幾個大夫醫術高明嗎?要不請來替你哥哥看看?”
王大夫一聽,也不說別的了,示意小廝拎起自己的藥箱,起身招呼李大夫一起走:“我們學藝不精,你們另請高明吧?李大夫,我們去那邊看看,那姑娘救上來沒有!”
“好!你來的時候,看見那姑娘落水的嗎?”
許梓健看着兩個大夫離開了,臉色蒼白的看着許俏蓮,說話都哆嗦了:“妹妹,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啊?我的身子就靠你了啊?”
許俏蓮點了點頭,無奈的道:“哥哥,你也該長進一點,看看你這事鬧得,惹的爹孃生嫌氣!”
許延成看着兒子,恨鐵不成鋼的罵:“看看你這個樣子,一點都不知道節制,早晚死在女人的身上!”
宋氏看着他不滿的道:“還不是你上樑不正下樑歪?兒子就是被你帶壞了!”
“你說什麼?”許延成心裡覺得,今兒的事就沒一樣是順利的,那邊上的湖深不見底,牡丹也凶多吉少,指着她的鼻子罵:“他還不是被你寵壞的!”
宋氏上前一步,看着他冷笑:“子不教父之過,怎麼,心疼牡丹了是不是?難不成你還想殺了我替她償命嗎?”
“我懶得理你!”許延成看她咄咄逼人,心裡很不滿,伸手就推了她一把:“真是唯女子和小人難養也!”
“啊!”他這一推,太過用力,宋氏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
卻沒注意腳底下的飯菜,剛好一腳踏在肥肉上,一個趔趄,下意識的往後倒,雙手無意識的掙扎,一把拉住邊上的秋雨。
許俏蓮下意識的護住自己的肚子,大喊:“小心孩子!”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宋氏這些日子心寬體胖,把秋雨也拉着一起滑到。
“嘭嘭”的兩聲後,兩個人一起重重的倒在地上。
秋雨當下就抱着自己的肚子哀嚎:“我的肚子好疼啊?快救命啊,救救我的孩子……”
血,很快流了出來,宋氏顧不得自己渾身的疼痛,雙手發抖的撐起自己的身子,聲嘶力竭的喊:“快去請大夫啊!”
許梓健神色帶着埋怨的看着她們:“秋雨,你也不注意點!這下孩子沒了可怎麼辦?爹,你的孫子可是被你弄沒的,這下我要是生不出孩子,許家可就斷子絕孫了。”
許延成沉着臉不說話,宋氏看着坐在那神色凝重的女兒,開口哀求道:“蓮兒,你去求求溫公子,你哥哥可不能出事了啊?”
許俏蓮抿了抿脣,慢慢的起身:“好,我寫信讓人給大公子送去!”
許延成這纔開口:“我今兒回來,就是要告訴你們,大公子等下要過來,誰知道卻出了這事!”
想到那不知生死的牡丹,心裡很是不捨,自己率先出門,準備去看看人救上來了沒有。
“大公子要來?”許俏蓮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裳,趕緊起身:“我回去換身衣裳!”
宋氏讓婆子扶着許梓健去書房,又讓人扶着秋雨上牀,看着她嘆了口氣:“你說你,就是沒福之人,好好的亂走做什麼?你先躺着吧,我等下讓大夫給你瞧瞧!”
秋雨疼的不住的哼哼,看着地上的狼藉,還有自己身上的血腥。
自己落到這個地步,小姐忙着去換衣裳,公子沒有看自己一眼,沒有人的憐惜,真的是好悽慘……
許家不遠處有個大湖,還有活水進出,深不見底,也出了幾樁命案,顯得很是陰森森的;傳說天黑了,還能聽到姑娘的哀嚎。
不過,現在還是白天,而且很多人圍着。
許延成並沒有上前,遠遠的看着那架勢,就覺得凶多吉少!
他轉身回去,心裡有不捨,畢竟這麼美的女人,自己還很喜歡;也有埋怨,她是一死了之了,可是自己的名聲該怎麼辦?
他回到家,自己坐在書房長吁短嘆,一時之間,只希望沒人對一個煙花女子的生死在意。
不知過了多久,就聽到自己的小廝慌張的進來,看着他道:“爺,不好了,衙門的人來了!”
“哦,是不是大公子來了?”
小廝焦急不已:“不是,是有人告官,說許家奪了牡丹的銀子,又害她不能生育,還虐待她,剋扣她,她這才被逼自殺!”
222 許家的敗落
許延成憤怒不已:“胡鬧,是她自己跳湖的,關我們什麼事?”
十幾個衙役進來,帶頭的那個抱拳道:“許大人,得罪了,因着告狀的是吳大人的妻弟,說是牡丹姑娘曾經的恩客!而且當初,牡丹姑娘還是您幫着改了賤籍,成了良籍!”
許延成心裡莫名的覺得,自己真是搬起的石頭砸了自己的腳,看着他們的神色,只能抱拳苦笑:“還望兄弟幫幫忙,給溫大人送封信!”
“這個自然,請!”
如果是奴婢,或者是賤籍,那自然是生死有命,可是牡丹在得寵的時候,許延成給她辦了良籍,是良妾!
而且她失魂落魄的離開許家的時候,恰好遇見了對她念念不忘的宋忻樺,見他溫柔相問,一股腦的全說了……
宋忻樺安慰了她幾句,讓自家小廝準備馬車,自己送她回家,話沒說完,就聽見一聲“噗通”聲,回頭一看,牡丹已經跳湖了……
許延成和衙役認識,自然不會揹他們粗魯的對待,好生扶着許梓健上了馬車,又示意宋氏上車,那態度好的讓宋氏誤以爲自己是去郊遊來着。
許俏蓮可不想去牢房走一圈,摸着自己的肚子道:“我肚子裡是溫家大公子的骨肉,我不能算是許家的人,你們不能帶我走?”
帶頭的衙役楞了下,看着她的肚子遲疑了一下,還是點頭:“好,我們走!”
“你趕緊去溫家!”許延成神色複雜的看了女兒一眼,也上了馬車,他其實是想女兒一起走,這樣溫家的人顧着她肚子裡的孩子,也肯定很快會讓他們出來。
看着他們的馬車離開,許俏蓮也顧不得別的,急衝衝的上了家裡的馬車,催着往溫家走。
來到溫府的時候,已經是下午時分,這幾日已經有親戚好友前來,大門前的守衛穿着很整潔,態度很溫和的笑問:“請問是哪位貴客?”
許俏蓮撩開簾子,神色帶着點矜持的道:“是我,我要見大公子!”
“原來是許姨娘!”門口的小廝對她抱拳,笑着道:“許姨娘離開溫府太久,連規矩都忘了呢?你應該從那邊的角門進纔是!”
他的稱呼,讓許俏蓮臉色一變,雙手緊緊的握住自己的裙子,纔沒有失態。
她知道,自己現在身份很尷尬,說是娶妻,卻變成了沖喜,而且看樣子,大房的人沒有把這件事張揚出去。
可是自己要是從角門進去,那就是妾,想了想,笑着開口:“那就去個人,和大公子說聲,就說我在門口有急事要見他。”
“許姨娘,不是小的不去傳話,您看這個時辰,大公子還沒回來呢?”
許俏蓮看了看天色,猶豫了一下,就讓馬車的車伕去到邊上,自己靠在車塌上,撩開一點簾子看着外面,心裡卻在琢磨今兒的事。
這個時候,外面又有幾輛馬車到了,有人上前和小廝說了幾句,小廝就趕緊請了管事的出來,客客氣氣的迎進去。
許俏蓮放下簾子,恨恨的生悶氣:“你們這些捧高踩低的狗奴才,終有一日,我會好好的收拾你們。”
心裡也難免擔憂,要是大夫人變卦怎麼辦?還有,家裡的事,是被人陷害,還是真的……
等待的時候特別難熬,看着時間一點點的過去,許俏蓮心裡也難免心浮氣躁,簾子不知道掀開多少次,纔看着溫澤生從馬車上下來。
守門的小廝,往這邊指了指,不知道再說些什麼?
許俏蓮趕緊放下簾子,撫了撫自己的秀髮,才紅着眼睛等着他過來。
沒一會兒,趕車的車伕掀開簾子,點頭哈腰的笑:“小姐,公子來了!”
“公子!”許俏蓮紅着眼睛看着他俊朗的眉眼,挺直的鼻子,帶點紅潤的薄脣,還有下巴冒出的一點點鬍渣,看着神色也有點憔悴。
她是真的好怕和委屈,一滴滴的眼淚就往下掉:“公子,我爹孃和大哥都被衙門的人抓進去了,您說這事該怎麼辦好?”
溫澤生看着她在自己的面前梨花帶雨的樣子,很是無奈的嘆了口氣,看着她的神色帶着點苦澀:“我爹爲着這件事,現在都沒能回來,這次連我們也要被你們牽累!牡丹樓的媽媽和她曾經的丫鬟說,她是帶着兩萬多銀子去了你家,可是在她房裡找出來的卻只有一百來兩銀子!”
“怎麼會這樣?”許俏蓮很是震驚,沒想到她會有這麼多銀子,趕緊辯解:“我就知道她送給我爹一筆銀子,就五千兩左右!不對啊,她是我爹的妾,她把銀子給誰,也不關別人的事啊?”
他低低的冷哼一聲:“可是你爹說你娘不願意納妾,官府裡並沒有納妾文書,可是牡丹離開牡丹樓前,卻寫下了字據,要是她有不測,手裡的東西都給牡丹樓的郝媽媽養老……”
可是那個時候,誰能想到會出這種事啊?她沒想到這件事情,連自己的公公都按不下,用帕子捂着臉嚶嚶哭泣:“這可怎麼辦呢?您不能不管我爹孃他們啊?”
她的心裡明白的很,要是自家爹孃都被定罪,自己的名聲也要受牽連,那麼,想做他的夫人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溫澤生看着她嘆了口氣:“你急也沒有用,要看我爹現在和他們說的怎麼樣了,你先回去等消息吧?”
“我不要回去!”許俏蓮看見他怎麼可能還想回去,美眸含淚看着他:“公子,我一個人心裡害怕,我能住在溫府嗎?”
溫澤生驚訝的看着她:“這樣不好吧?”
裡面有丫鬟出來,看着他道:“公子,夫人正在問許家的事情,在大發脾氣呢?”
許俏蓮心裡一驚,低聲道:“夫人身子不舒服,誰拿這些無關緊要的小事去打攪她的?”
丫鬟看着她笑了笑:“昨兒起,夫人的身子就好多了,再說來的是於老夫人,怎麼能說是外人呢?”
溫澤生嘆了口氣:“你先回去吧,我要去給外祖母和娘請安,再說大後天就是二弟大喜日子,我抽空再去看你!”
“公子!”許俏蓮看着他轉身,哀婉的開口:“你怎麼能這樣待我?”
溫澤生回身看着她,神色不悅的道:“你還想我怎麼樣?那你說說,秋雨的身孕爲什麼會沒了?爲什麼許梓健會衣衫不整的出現在牡丹的房裡?你們許家簡直就是……”
許俏蓮這下真的慌了,趕緊搖頭:“肯定是誰造謠!”
溫澤生眉一挑:“兩位大夫名聲向來都很好,這件事他們供詞在那,怎麼可能造謠?”
許俏蓮看着他不悅的離開,心裡砰砰直跳,低聲道:“趕緊先回去!”
這件事,實在是太過失策,她要回去把有些證據都消滅掉。
回到家的時候,管家就神色焦急的迎上來:“小姐,您離開不久,又有衙門的人來,把秋雨還有些人帶走了!”
許俏蓮臉色更慘白了,顫抖的問:“別的東西有沒有動?”
“就是姨娘的院子裡搜查了一下……”
許俏蓮扶着丫鬟的手,失魂落魄的去那院子看了一回,自己纔回到房間,只覺得渾身無力的合衣躺在牀上,低聲哭泣:“這下子,我可被他們給拖累了!”
“小姐別擔憂,您肚子裡懷的是溫家大公子孩子,怎麼着也不會有事的……”
“對,我還有孩子!”許俏蓮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低聲道:“給我去準備燕窩,仔細着點!”
“是!”
許俏蓮閉上了眼睛,心裡恨自家人的不爭氣,又怨牡丹死了也不如人安生;最要緊的卻是自己現在該怎麼辦?自己和溫澤生因爲情況特殊,沒有婚書,就只有些聘禮,現在自家出了這事,大夫人肯定會反悔……
許俏蓮心裡擔憂害怕,一時之間六神無主,想着實在不行,自己明兒就去溫家,可是那樣的話,自己就是妾?
許俏蓮還是起身,叫來家裡的丫鬟小廝,敲打了一番,這才吃了碗燕窩回去歇下。
夜色靜謐,天上只有一彎彎的弦月,星星倒是亮閃閃的。
牡丹罩着一見黑衣,悄無聲息的飄進去,在薰香爐裡灑了一把東西,自己就去邊上宋氏的房間轉了轉。
她小心的翻找了一遍,在梳妝檯邊找到了個小箱子,用自己的鐵絲小心的弄開了鎖,見裡面是地契和一些銀票,還有幾樣首飾。
除了地契沒動,另外的收刮的一乾二淨,這纔去了許俏蓮的房間。
許俏蓮牀下還有打地鋪的丫鬟,睡的正香。
牡丹脫下外面的黑衣,露出白色的衣裳,看了她一眼,端起茶盞把冷茶潑到了牀上,又用自己有點冰的手,撫摸着她的臉,低低呼喚:“許俏蓮,你醒醒啊?水裡有好多魚,我帶你去吃魚好不好?”
許俏蓮覺得自己似夢非夢,似醒非醒的睜開眼睛,卻看到了牡丹一身白衣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她的長髮漂浮,似乎還帶着點溼意,看着就像從水裡剛出來一樣,她嚇的臉色發白:“你,你做什麼?冤有頭債有主,你別找我!”
牡丹臉色慘白的看着她笑:“可是我想找你們去陪我,人多才熱鬧啊?下面冷冰冰的,又冷清清的,我不喜歡……”
“不要,求你離開我,我沒有害你,你不能找我……”許俏蓮覺得自己的聲音好輕,她好想大喊救命,可是隻能在牀上渾身發抖的求饒:“求求你,是我爹害你,你不要找我……”
牡丹似乎回過神,愣愣的看着她:“對啊,我先讓他去陪我,明兒晚上再來找你……”
許俏蓮很想求她不要再來找自己,可是眼皮沉的很,閉上眼睛就沉入無限的黑暗裡……
牡丹又披上黑紗,拎着小包裹,悄無聲息的離開了許家,
許家外面的不遠處,停着一輛馬車,她上了馬車後,很不解的問:“爲什麼不直接弄死她呢?”
前面的黑衣人趕着馬車往前走,低低的道:“因爲她肚子裡的是溫大公子的孩子,她現在回去就只是妾!”
“哦,這邊的事情弄好了,我可以回去暗部了嗎?”
“自然可以,你在暗部再呆一年,培養出幾個好苗子,就可以明着出來了!”
牡丹摸了摸自己的臉,很是感嘆不已:“可惜這如花似玉的臉,下次就不能被人迷戀了!”
“這本來就不是你的臉,你有什麼好迷戀的……”
第二天一早,許俏蓮猛的從牀上坐起來,手剛好放在有點溼的地方,嚇的一聲尖叫:“啊,有鬼!彩雲,你去哪兒了?”
彩雲趕緊從外面端着湯羹進來,低聲道:“小姐,奴婢在呢?”
“我昨晚上夢到牡丹了!”許俏蓮緊張的看了看外面,看着大太陽,這才鬆了口氣,緊張的道:“這裡不能呆了,我們趕緊回去,回到溫府去!”
彩雲扶着她,覺得她在渾身發顫,趕緊勸她:“小姐,您別慌,肯定是因爲您做噩夢了!”
“不是的,你看這牀上還是溼的……”
許俏蓮打了個寒顫,慌張的離開房間:“這裡不能住了,收拾一下細軟,趕緊去溫府。”
馬車來到溫府的大門前,就見這大門口已經很熱鬧,來來往往的人都是華衣錦服,衣香鬢影……
“我們去邊上的角門!”許俏蓮只覺得自己的心在滴血,眼淚忍不住流了出來:自己到底還是妾的命啊?原本今兒應該是自己大喜的歡喜日子,現在心裡卻是惶恐難安!
守在角門的幾個婆子,今兒也是穿着嶄新的衣裳,看着拿着牌子的婆子,小廝進進出出。
看見許俏蓮回來了,也很歡喜的扶着她下馬車:“姨娘回來了,後兒二公子的喜酒,您就可以沾沾喜氣了!”
“媽媽們忙!”許俏蓮矜持的笑了笑,就扶着丫鬟的手去了大房。
相比路上的熱鬧喧譁,大房還是很冷清,丫鬟婆子們走動間都下意識的放輕了腳步。
“馮媽媽!”許俏蓮看見於氏身邊的奶孃,領着兩個丫鬟出來,趕緊上前笑着招呼:“馮媽媽,我聽說大夫人身子不爽快,就想着回來侍奉!”
馮媽媽看着她雖然描眉畫眼,可是臉色還是不大好,又見她微微凸起的肚子,微微皺了皺眉:“姨娘怎麼不打聲招呼就回來了?罷了,你隨我去見夫人吧?”
許俏蓮上前幾步,握着她的手的同時,就把一個荷包塞過去,溫聲道:“夫人身子不適,辛苦馮媽媽了!”
馮媽媽捏了捏荷包,輕飄飄的,那就應該是銀票了,順勢把荷包收進袖子的暗袋,這才露出了幾絲笑意,低聲提醒:“夫人本來就爲這二房的婚事,心裡不舒坦;又聽到姨娘家裡的事情,還有秋雨的孩子沒了,發了好大的火!”
“我家是被人陷害了!”許俏蓮看着她,神色之間帶着點哀求:“等下要是夫人責怪,還望媽媽替我辯解幾句纔好!”
“哎,好吧,我盡力而爲……”
於氏身子本來一點事都沒有,不過是被逼裝病罷了,想到二房,想到自己兒子,心裡的鬱悶,委屈,憤恨,倒是讓她真的渾身不舒坦。
可是,看到許俏蓮,也還是冷哼一聲:“你還好意思回來?看看你家的事,真是爛泥扶不上牆,狗肉上不得席面!同樣是許家的女兒,你看看許青梅的爹孃,再看看你的爹孃,難怪你們被趕出族裡!”
這可真是在許俏蓮的心口上捅刀子,可是她只能忍下,捧着肚子跪下,可憐又委屈的道:“夫人,是妾的爹和弟弟不爭氣,要不是妾有了公子的孩子,妾怎麼還有臉回來見夫人!只求夫人早點好起來,早點爲大公子尋一門高門貴女,也免得大房被二房壓一頭!”
223 水裡好冷啊
“算了,你起來吧!”於氏見她沒有再求大少奶奶的位置,說話間又處處爲着自家着想,這臉色就好看了點:“秋雨的孩子到底是爲什麼沒了的?是不是你動的手?”
因爲有些事情,溫家父子沒有告訴她,她也就不知道秋雨肚子裡孩子不是自家兒子的。
所以心裡還是懷疑,是不是她對秋雨下手。
許俏蓮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乾脆也不起來了,跪在地上看着她,誠懇的道:“夫人,妾真的沒動手,秋雨是我的心腹,我怎麼捨得動手?再說她昨兒就被衙門的人接走了,您讓大公子問問就知道,實在是昨兒那姨娘撒了飯菜,這才滑到……”
於氏聽了她的話,倒是信了幾分,開口道:“罷了,你回去歇着吧?我等下讓大夫給你去瞧瞧!”
許俏蓮心裡稍安,溫聲道:“夫人,我已經讓人把您送去的東西收拾好,等下就送進來,還望夫人讓人接應一下!”
她心裡覺得,要是夫人心情好,就還會讓人把東西送到自己那房裡,要是她自己留下了,心情也會好點。
衙門裡,雖然說牡丹在許家受了委屈,可是到底是她自己想不開尋死的,又是她自己選的許延成,到底還是勾不上謀害,許家的主僕都放了出來。
除了小產後失血過多死去的秋雨,還有那李婆子和小玫也回到溫府了。
還有許延成經此一事,溫君和先讓他回府,等風波過後再去衙門。
一家子臉色難看的回到府裡,已經過了中午的時候,才發現裡面亂糟糟的,許延成大罵:“搞什麼,哪裡都亂糟糟的?”
管家趕緊過來,驚喜的點頭哈腰:“爺,夫人,你們回來太好了,這邊是小姐讓奴才們找人把東西送到了溫府,這還沒來的及收拾呢!”
自己的女兒在這個時候,沒去牢房看過自己,反而是回到溫家,宋氏心裡也很傷心,卻還是點頭:“讓人趕緊扶着公子回房休息,準備午飯,這裡慢慢在收拾!”
許梓健只覺得自己的腦袋都是暈乎乎的,聽到妹妹回去了,冷笑:“都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娘,妹妹的心也太狠了,你還指望她以後幫扶我?”
宋氏臉色一變,嘴角抽了抽,卻還是低聲道:“她也有她的難處,你先回去歇着吧!”
小廝趕緊過來扶着他回去,許延成才走近她,低低的問:“趕緊回去看看,要緊的東西有沒有少!”
宋氏點了點頭,越過他快速的回到自己的房間,見自己那帶鎖的小箱子還在,鬆了口氣,小心的從荷包裡拿出鑰匙打開後,卻見裡面的銀票都沒了,好在地契還在。
不過這也讓她接受不了,雖然在牢房裡面也沒受過罪,可是一直懸着心,現在回到家,好不容易鬆口氣,卻發現三千多兩銀子沒有了。
其中三千兩還是許延成,從牡丹那裡拿來,被她知道後,藉着家用的藉口拿來的。
她雙手發抖的去摸自己的首飾盒,裡面的空空如也,連朵珠花也沒剩下,她只覺得自己腦袋一懵,瞬間渾身發軟的倒下去。
這邊,許延成也快速的去了書房,看着自己私房一文不存,氣的臉色發青,怒氣衝衝的來到宋氏這邊,卻發現她暈倒在地,趕緊讓人請大夫。
大夫來了看診後,開了方子,淡淡的道:“尊夫人是氣急攻心之下,纔會暈倒的,等下開幾副藥,好好調理一下就好!”
許延成神色沉重的道:“多謝大夫,我兒子身子不好,勞煩你去瞧瞧!”
“好!”
大夫又去給許梓健把脈看診,皺眉道:“令公子最好補補,要不以後恐怕……”
許梓健臉色一白,雙眼瞬間紅了,哀求道:“爹,救命啊,兒子真的不想死,也不想變成廢人啊!爹……”
許延成瞪了他一眼:“閉嘴,吵得人頭疼!”
又看着大夫道:“請大夫開方子吧?”
大夫點了點頭,開了方子讓人去抓藥,纔開口道:“一共是八十六兩銀子!”
許延成一愣,驚訝的問:“怎麼這麼貴?”
大夫看着他笑了笑:“補腎和補身子的方子,用的都是上好的藥材,本身就不便宜!你要是嫌貴,那你夫人的五貼補藥,五兩銀子就好了!”
許梓健趕緊開口:“只要能治好我這病,這點銀子不貴!爹,您說是不是?”
許延成恨恨的瞪了他一眼,神色僵硬的把荷包裡的一百兩銀子拿出來遞給他:“有勞大夫了!”
不當家不知柴米貴,現在家裡三個主子,十四個下人,可是偏偏家裡的銀子不知去向。
大夫一走,許延成就神色不善的看着兒子,低聲道:“混帳,把你身上的銀子都給我交出來!”
許梓健下意識的捂住自己身上的荷包,緊張的看着他:“爹,你想做什麼?”
許延成冷哼一聲,掀起被子就去搶他的荷包,低聲道:“家裡的銀子沒了,你的先拿來用一下!”
“不要,我不給,爹你不能這樣對我,好歹讓我留個後!”許梓健一聽家裡沒銀子了,下意識的把荷包捏的更緊了,開玩笑,自己可不要變成廢人,這點銀子好歹還能再看次病。
許延成伸手就一把弄下他身上的玉佩,又去搶他的荷包,惡狠狠的道:“混帳,不要也得要!今兒由不得你不要!”
大夫走出門,纔想起自己忘記叮囑那要忌口的食物,又讓婆子領着進來,看見許梓健被他壓在下面,底下的那個衣衫凌亂的喊“不要,我不給,爹你不能這樣對我!”
而那個爹卻壓着他不放“今兒由不得你不要!”
這也太刺激了,這也太禁忌了,大夫下意識的捂住自己的胸口,覺得自己一口氣上不來,差點暈了過去。
婆子趕緊提醒:“爺,大夫說公子要忌口!”
許延成一聽,趕緊鬆開手,起身整了整自己的袍子,溫聲道:“有哪幾樣要忌口嗎?”
“忌辛辣,忌女色!”大夫說完就轉身離開,想了想又回身加了一句:“也忌男色!”
許梓健哀嚎一聲:“你乾脆說聲做和尚就好了!”
大夫轉身就離開,捂着自己的胸口嘀咕:“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
宋氏醒來的時候,一咕嚕的坐起來,看着不遠處神色陰沉的許延成,驚慌失措不已:“爺,銀子不見了,銀子,我們的銀子不見了!你報官了嗎?”
許延成重重的把手裡的茶盞放到桌子上,看着她冷笑:“蠢貨,你還嫌我不夠丟人,還嫌事情鬧得不夠大嗎?你怎麼不用腦子想想,你鎖好的匣子裡銀票爲什麼會不見,這是有人想要看我們的笑話!”
“會是誰啊?你在外面到底是得罪了什麼人?”
宋氏覺得自己緊張的心都要跳出來了,看着他驚惶的道:“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他疲憊的摸了摸自己的臉,嘆了口氣:“要是我知道那就好了!我來到這後,做事都留三分餘地,沒有得罪人!”
宋氏擔憂的道:“都說千防萬防,家賊難防,你說會不會是下人們搞鬼?”
許延成眼神透着狠厲:“那你查一查,現在家裡沒銀子了,你說怎麼辦?”
宋氏咬了咬脣,低聲道:“明兒我就去向蓮兒要點!”
許延成冷哼一聲:“現在梓健看病就是一筆不小的開支,而莊子上的收成還要三個月,家裡我們三人手裡的銀子加起來,也不過是三百多兩!實在不行,就把女兒的莊子先賣掉!”
宋氏臉色一變,卻還是點了點頭:“好,明兒我去見過她再說。”
溫府裡,許俏蓮躺在柔軟又舒適的牀上,想到大夫說自己也動了胎氣,自然不敢在走動,好在身邊服侍的丫鬟還在,雖然沒有秋雨體貼,可是好歹也不用害怕了。
丫鬟進來,低聲道:“姨娘,大公子已經回來了,不過和大爺去了二房!”
她聽了,心裡下意識的覺得,他還在生自己的氣。
許俏蓮長長的嘆了口氣:“好,我知道了,晚上你值夜,要是公子過來,務必叫我醒來!”
“是!”
許俏蓮一想到於氏把自己送回來的東西,都拿回去,心裡是很失望的。
可是自己現在也沒別的法子,只能安慰自己,錢財都是身外之物,加上昨晚上沒睡好,今兒又緊張了一天,閉上眼睛,就沉沉睡去。
雖然失去了夫人之位,可是隻要自己好好的,只要自己能生出兒子,未嘗不能一拼。
她一覺睡到第二天的早上,起牀聽丫鬟說昨兒大公子沒來,心裡雖然失望,卻還是仔細的把自己收拾好,纔去給大夫人請安。
於氏和自己娘在說話,這次她本來是來參加外孫的婚禮,如今卻是給二房的人賀喜,讓於氏想起來一遍,心裡就忍不住吐血。
於老夫人倒是很溫和的勸解了她一番:“……你和她較什麼勁?她的男人被你搶了,你就讓着她點不行嗎?你只管過好你自己的小日子,等到下回官員調派,讓女婿換個地就是!在說你們那邊的宅子不是要弄好了嗎?到時候就說不好佔弟媳婦的便宜,留在這邊,豈不逍遙自在?”
於氏懨懨的點頭,看着自己面前精美的糕點,也覺得胸口堵的慌,食不下咽,嘆氣:“我現在就是擔憂阿澤的婚事,我覺得這些日子,他和我疏遠了很多,而寶玲有了身孕,又不能來看我……”
“你看看你這話,你女兒懷孕了,這不是大喜事嗎?再說,你還盼着她回來給二房賀喜嗎?”
馮媽媽進來,恭謹的道:“老夫人,夫人,許姨娘來請安了!”
於氏嘆了口氣,見自家娘皺眉,溫聲道:“這姨娘倒還懂事,昨兒就把東西都送回來了,娘要不要見見?”
“你見吧,我去那邊見見親家母!”
許俏蓮見過於氏,殷勤的說了些話,自己纔回去歇着,畢竟她現在身子也要好好調養。
她纔回到自己的院子,就看見自家娘在那坐着等自己,驚訝的問:“娘,爹和哥哥都沒事吧?”
宋氏看着丫鬟,淡淡的點頭:“我們沒什麼事!”
許俏蓮讓丫鬟退下,自己和娘到了裡間,就低聲的賠不是:“娘,我也是沒辦法,這纔回來的,爹和哥哥出了這事,我溫家大少奶奶的位置也丟了,要是再不回來,就怕這妾都沒得做了!”
“你個死丫頭,真是好狠的心啊!”宋氏也忍不住瞪她一眼:“我真是白疼你了,爹孃出事,你都不知道去瞧瞧,你的良心呢?”
“我真知錯了,娘,我是太害怕了啊?昨兒我就和夫人求情呢……”
宋氏聽了女兒的話,心裡才舒坦點,低聲道:“你爹的事情,你也上點心,再有,家裡現在銀子不湊手,你先借點給娘週轉一下!”
“娘,我身邊的銀子都給你買莊子了,現在五兩的月銀,根本不夠我自己花用……娘您也心疼女兒好不好?這上上下下的打點,就算我想吃什麼,也要給廚房銀子!”
許俏蓮訴苦後,到底還是起身,用鑰匙打開小匣子,無奈的道:“娘給我留下三百兩,另外的拿去用着吧?”
宋氏看着裡面只有七張百兩的銀票,也拿了四張,見碧玉鐲子很是清透,笑着道:“這個也給娘拿去急用一下吧?”
許俏蓮趕緊鎖上盒子,嗔了她一眼:“這是夫人賞的,我還要留着撐場面呢?這些銀子你們省着點,儘夠用到莊子上的出息了!”
宋氏心裡覺得,自家女兒小氣,可是又不能說什麼,只能不滿的開口:“那行,我先回去了!”
“我送娘一段,免得那些婆子不尊敬娘!”
許俏蓮也覺得自己冷漠了些,趕緊哄自家娘:“等過幾日,我讓大公子給我點銀子,再給娘送去!”
宋氏心裡,這才舒坦了點,和她一起往外走,看着院子里美麗的花朵和精緻的景色,很是嘆息:“這麼好的院子,你住在這就是享福!要不是我把你生的好,你怎麼能有今天這好日子?”
“娘說的對!”許俏蓮示意丫鬟們都離遠點,自己和娘低聲道:“娘,你回去叫幾個和尚唸經超度一下牡丹,我那時候做夢被她纏住,早上醒來的時候,發現牀上都是溼的,她還說要找我們下去陪她!”
哪怕天上大太陽,宋氏聽到這話,心裡還是發寒,哆嗦着道:“行了,我記住了,回去就辦!她還說別的了嗎?”
許俏蓮低聲的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到現在說起來,還讓她渾身發寒……
到了角門那,這個時候快要吃午飯了,進出的人倒是不多。
許俏蓮塞給看門的婆子一兩銀子,溫和的笑:“幾位媽媽辛苦了,這點拿去喝茶,這是我娘,以後來了,諸位媽媽行個方便!”
爲首的婆子接了銀子,笑着道:“多謝姨娘,奴婢們都記住了,下回太太儘管來就是!”
許俏蓮把自家娘送到門外,低聲道:“那娘您先回去吧?”
這裡離正門不遠,她們聽到馬蹄聲,下意識的往那邊看去,見小廝們都笑着去迎接,都好奇來的是誰!
“是許延東和柳氏他們來了!”
宋氏看着一襲青衫直裰的許延東被小廝們扶下馬車,他自己回身,親自扶着端莊秀麗的柳氏下來,只覺得自己的心猛地被揪緊了。
一隻雪白的大貓,飛快的從府裡竄出來,好奇的看着他們喵喵叫。
“爹,娘,你們可來了!”
青梅的人還沒看見,甜甜的喜悅的聲音就傳出來:“爹,娘!”
224 我不行了
這次許延東和柳氏來,不是爲着大房的婚事,(他們爲此特意晚點啓程),而是爲着女兒女婿要在十月初六,移到新房子裡去住,按着芙蓉鎮那邊的規矩,是要女方的親人來喝一杯暖房酒。
溫君昊爲着他們安全點,舒適點,特意讓辛九他們帶上禮物和馬車去接。
青梅現在看見他們,爲了自己的搬家,不遠萬里的來到這裡,心裡怎麼能不激動?
柳氏看着女兒,眼也紅了起來,卻笑着道:“幾個月沒見,青梅看着又長高了不少!”
溫君昊在邊上微微彎腰,很是恭謹的抱拳道:“岳父,岳母一路辛苦了,裡面請!”
許延東趕緊伸手扶起他,神色之間很是愉悅:“有辛九和幺幺他們在,一路都安排的妥妥當當的,怎麼會辛苦呢?”
辛九已經招呼小廝,把馬車上的酒和帶來的禮物小心的幫進去。
馮寶娟和宋輕煙聽到消息,也帶着丫鬟出來相迎,順勢互相認識見禮。
許延東不好意思的道:“我們也沒什麼好東西,這是青梅在家釀的梅子酒,還有最後的六壇,再有是一些土特產,也好讓大家嚐個鮮!”
溫君昊溫潤一笑,好像他帶來的東西是自己夢寐以求一樣:“還是岳父心疼我,我就惦記着那個味道,今年雖然釀了不少,可是時間還沒到,味道就不行。”
青梅早就依靠在柳氏身邊,環住了她的手臂,黏人的聲音格外甜美:“是啊,娘,我們進去說話!”
柳氏摸着女兒的小手,溫柔的笑:“趁着你這次搬房子,娘給你準備了鋪蓋,都是用新棉花做的,討個好彩頭!”
“娘,”青梅的聲音更甜了:“都說讓你不要動針線呢?”
酒,禮盒,還有十八牀各種重量的大紅被子,繡着各種精緻的百子千孫,石榴葫蘆等吉祥物,都被小廝們小心翼翼的擡進去。
青梅他們一行人,就說笑着移步往裡面走去。
“弟妹,青梅,好久不見!”
聽到這陌生又有點熟悉的聲音,青梅和柳氏一起回身,看着不遠處走來的宋氏和許俏蓮,青梅的心裡瞬間提了起來,好在她的手本來就扶着自家孃的手臂,不着痕跡的捏了她一下。
要是娘在這沒有拒絕她這稱呼,那又要被她們黏上。
柳氏回身看着她,驚訝的道:“這位太太,你們不是已經被趕出許氏了嗎?怎麼還這樣喊我呢?”
宋氏和女兒打的主意,就是趁機認親,見以前溫和的柳氏,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竟然這樣說,不由臉一白,猶自強笑:“雖然是這樣說,可是我家大爺和二爺,到底是血脈至親,就像青梅和景然兄妹之間,難不成景然出族,青梅就不用再管了嗎?”
不能否認,她這個比喻雖然惡毒,可是卻很貼切,邊上的馮寶娟和宋輕煙她們都露出了好奇的神色。
柳氏看着她,神色冷淡的道:“我家景然要是做出那麼大逆不道,禽獸不如的事情,我早就親自打死他了!再說你們自忖是大房的,處處爲難我娘這填房,爲着事我娘和我夫君受了多少委屈?而你們更是因爲一己私慾,意圖謀財害命!”
看着許俏蓮紅着眼睛,哀求的看着自己,歉意的笑了笑:“青梅,娘在這住的幾日,不想看見她們,要不我想起她們曾經的所作所爲,我就心裡發毛!”
青梅的桃花眼,帶着的卻是凌厲的寒意,看着她們母女紅着眼睛,楚楚可憐的樣子,聲音清脆的道:“真是兩朵楚楚可憐,嬌媚動人的白蓮花,可惜這裡站着的男人,都對白蓮花過敏,你們這招用錯了地方!”
溫君昊鳳眼幽深儀態優雅矜貴,目光淡淡的掠過他們,眼神帶着不容忽視的煞氣:“你們一家子,給澤生添的亂子已經夠多了,要是再多糾纏,爲着我們的清淨,只好請許姨娘回去了!還不給我離開!”
“是,我這就走!”宋氏氣的渾身發顫,到底不敢多說什麼,自己快速的去了馬車方向。
許俏蓮紅着眼睛,委屈萬分的去了角門。
宋輕煙抿嘴一笑:“許老夫人,您看看四弟這麼護着青梅,您就能安心了是不是?先前我還擔心,像四弟這樣的容貌人品,我都怕他娶不到媳婦!現在,您看看,這小兩口的登對的,可不是千里姻緣一線牽,男才女貌珠聯璧合的佳人嗎?”
柳氏溫柔一笑,看着她道:“多謝三夫人對青梅的厚愛,我們是小戶人家,青梅要是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好,還要二夫人和三夫人多多包涵纔是!”
馮寶娟很親熱的伸手扶住柳氏的另外一隻手,笑得格外燦爛:“許老夫人,我都不好意思這麼喊您,你看着就像我姐姐一樣,我現在才知道,爲什麼青梅這麼好看了,這可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啊!”
柳氏桃花眼盈着笑意:“兩位夫人這樣說,我可是會當真的!”
“您這是受之無愧,娘在頤和堂等您呢……”
溫君昊和青梅對視一眼,最折磨人的法子,就是讓人一無所有,看來自己還要加把火纔好……
沒有一個正室夫人,會對一個小妾心懷好意,哪怕這個妾不是自家男人的,她們在意的不過是青梅的態度而已。
許俏蓮回到大房,想着這件事遲早會被大夫人知道,乾脆自己添油加醋的說了一番:“……夫人,四爺說的話,真是好讓妾害怕,妾的肚子疼的厲害,您摸摸,這肚子動的厲害!”
“真是人善被人欺!”於氏神色難看的冷笑:“他們自然不想要你肚子裡的孩子好好的,畢竟這是溫府這麼多年,大房的第一個孩子!”
至於另外懷着溫君和孩子的兩個姨娘,則被她完美的忽視。
許俏蓮神色擔憂不已的開口:“妾該怎麼辦?”
“你回去歇着吧,不要去人多的地方湊熱鬧!”
再說宋氏回去後,去了書房把今兒的事情一說,許延成就憤怒的拍桌子,指着她的鼻子火冒三丈的罵:“誰讓你去求他們的,你以爲他們是傻子嗎?我們先前做的事情,他們就算沒有證據,也會把那些事情按到我們的頭上,你不避着點,反而自動送上門去,你是老壽星上吊,活的不耐煩了吧?”
宋氏一想也是,慌亂的道:“這可怎麼辦?都是蓮兒她說的,趁着熱鬧,攀點交情,她也好過的舒坦點!”
“你們這些蠢貨!”許延成恨恨的瞪了她一眼,壓低聲音問:“拿來了多少銀子?”
宋氏看着他,低聲道:“她也只有七百兩,我就拿了四百兩!”
“你怎麼不都拿來!”許延成瞪了她一眼:“她在溫府沒銀子,大公子能不管她嗎?家裡這點銀子夠什麼用?你兒子開一次方子,就要百來兩銀子!”
宋氏很是無奈:“要是都拿來了,你女兒心裡肯定不樂意,再說你想回衙門,也要你女兒吹耳邊風呢!”
都說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不行,你先把莊子賣了!”許延成眼神急切的看着她,低聲道:“我懷疑我們的事情,其中有許青梅的暗手,我懷疑她設計來報仇了!”
宋氏覺得自己已經變成驚弓之鳥,驚惶不已:“這可怎麼辦啊?按着她的狐媚樣,估摸着四爺想對付我們,那是簡單的很!”
“所以我纔要用銀子!”許延成露出冷笑:“你還記得姚建成嗎?他現在也在這邊,他現在是二皇子身邊的紅人,爲着開採石英砂,還要逗留很久,我去找他借人……”
宋氏連連點頭,低聲問:“那我把女兒的莊子先賣了!”
許俏蓮本來是想自己帶走地契的,可是宋氏給她看過地契後,還是留下,低聲勸她好歹多留個心眼……
宋氏嘆了口氣,到底還是把女兒的地契拿來,依依不捨的遞給他,自己安慰自己:“我們只是先借用一下,到時有銀子就給她再買就是!”
許延成拿着地契就離開:“行了,我先去牙行看看!”
他心裡着急,問過幾個牙行後,給了高高的佣金,就等着人來接手。
因着他出的價錢不是很高,很快就以一萬兩銀子成交。
這日是九月二十八,衙門裡上頭的人都去了溫府喝喜酒,剩下的都是經常和許延成打交道的,他塞了點銀子,就辦好了手續。
許延成雖然急着見姚建成,可是姚建成今兒沒空,他就只能先回家。
雖然心裡鬱悶,很想去那些煙花之地享受一下,可是這麼多的銀子帶着,他也覺得不安心。
他回到書房,自己小心的收好銀票,一時之間就在琢磨,是在家吃晚飯,還是乾脆去外面逍遙?
想到家裡愁眉苦臉的宋氏,還有不安分的兒子,他自己乾脆起身去了外面逍遙。
宋氏聽他出去了,忍不住口出怨言:“這出去花天酒地的,連吃帶喝,還要女人,這一晚上起碼七八兩銀子,家裡都這樣了,他還不知道節儉!”
婆子聽到,低聲道:“夫人,還不如買個模樣好點的丫鬟,也不過是三十兩左右!”
“我記得小菊模樣還不錯,等下讓她來見我!”
宋氏是真的想到時候再給女兒買回莊子,怎麼捨得亂花銀子?倒不如家裡的丫鬟給他一個暖牀,也免得他出去那種地方。
亥時末(十一點)夜已深,喝了酒,放鬆了自己的許延成,也覺得已經很累很困了,回來後喝了杯茶,倒頭就睡。
一個白衣女子出現在他的房裡,悄悄的拿走了銀票,又把他喝茶的杯子也帶走,才翩然離去。
“爺,您醒醒啊?”宋氏見快響午了,他還不起牀,乾脆自己來喊。
進門就是一股酒味,還有一股那種味道,他卻臉色難看的在被窩裡掙扎,發白的嘴裡還唸唸有詞:“牡丹,我不要了,你放過我吧!我不行了,我受不了了,你去找我兒子……”
平日不做虧心事,深夜不怕鬼敲門。
宋氏心裡一個咯噔,腦海裡又浮現出了女兒說的話,只覺得渾身發冷,恨自己沒有請人來超度,趕緊上前去喊:“延成,你趕緊醒醒啊!你趕緊醒來啊……”
“啊,別碰我!”
許延成猛然推開她,自己坐起來,睜開渾濁的眼睛,眼角下都是黑眼圈,聲音沙啞的道:“有鬼,有鬼,牡丹來纏着我不放,一晚上也不讓人安生,你趕緊讓人做法!”
宋氏渾身哆嗦了一下:“對,對,她死了後就沒安生過,我這就去請和尚來!你說是和尚好還是道士好?”
“和尚和道士,都請不就好了!”許延成說完,只覺得自己雙腳渾身無力,想到今兒約姚建成吃晚飯,卻還是強撐着起牀梳洗
等到穿好袍子去拿銀子的時候,看見裝銀票的小盒子空空如也,再也受不住打擊,大喊一聲:“我的銀子……”雙眼一翻,就暈了過去。
九月二十九這天,因着昨兒是溫澤雨的大喜日子,今兒府裡還是張燈結綵,喜氣洋洋,熱鬧非凡。
因着溫君昊搬家不準備大張旗鼓,大都的客人都準備回去,府裡一時間也是人來人往,忙碌的很。
溫君昊藉着送客的機會,和青梅快速的上了其中的一輛馬車,兩人在車廂裡換好青色的勁裝後,沒過一會兒,馬車就停下。
趕馬車的辛一低聲道:“主子,小二在前面已經準備好健馬!”
溫君昊拉着青梅下了馬車上了馬,就快速的往莫處跑去……
駿馬在偏僻的小道上,還是跑的又穩又快,約莫過了半個時辰,這纔來到了一處山坳裡。
這裡本來人煙罕至,可是現在卻有人在這挖地查探。
溫君昊在馬上,居高臨下的看着姚建成,鳳眼幽暗不明的道:“姚建成,你爲二皇子收斂了不少的銀子,這個地方不能再讓你得逞了!”
“溫四公子,沒想到你們從京城來到這,竟然還敢管這閒事!”
姚建成看着他們四個人來,生怕後面有援兵,神色嚴厲的道:“莫師傅,你們趕緊動手,免得後面有援兵。”
黑瘦的莫華站在那,神色淡淡的道:“兄弟們先上,要是殺死他們,那你們就是大功一件,你們也好去和二皇子領賞,我和我媳婦給你們壓陣。”
那五十多個侍衛其實早就看他們夫婦不順眼,憑什麼他們被姚建成奉如上賓,都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姚建成。
姚建成心裡覺的,這兩個是自己人,要是受傷就不好了,也就點頭:“大夥上!”
侍衛們早就磨拳霍霍,見他點頭,趕緊亮出刀劍一擁而上“殺!”
一時間,真是長劍如虹,劍氣捲起了漫天的枯葉,山坳了充滿了殺氣。
可是三匹健馬,早就掉頭往一邊跑去,絲毫沒有戀戰的打算。
“有種就別跑!”侍衛們追的很鬱悶,兩條腿怎麼可能跑得過四條腿?帶頭的做了個手勢,大喊:“分散開進攻!”
“是!”侍衛們快速的變成從四面八方攻向溫君昊他們。
姚建成站在高處,看着後面沒有後援來,也不急着逃跑,很是疑惑的問:“他這是在打什麼主意?難不成他的武功真的有傳說那麼高?能夠以一敵百?”
“怎麼可能!”白白胖胖的賈花花,笑的格外愉悅:“夫君,這些侍衛的武藝看着都不錯,我們要不要去幫一把?”
莫華皺了皺眉:“可是你先前不是已經下了藥……”
“下了藥好!”姚建華趕緊打斷他們的話:“你們保護好我就好,反正那些人也不是我的手下!”
賈花花眉開眼笑的道:“嘿嘿,我就是看着他們打鬥,很熱血沸騰,想去摻合一下而已,倒是忘記藥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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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5 大難臨頭
雖然這兩個手下有時候說話很奇怪,可是武藝還不錯,對他們的不聰明,姚建成也只能忍了,看着她,不悅的皺眉:“不是,你什麼時候下的藥?這藥有什麼效果?”
賈花花白白胖胖的臉上,浮現出詭異的笑容:“這藥很奇特呢,要人快速的跑起來,才能發揮藥效,功力盡失,是打劫和暗殺的必備良藥啊?”
“哦!”姚建成懷疑的看着她:“你看你不是很聰明,還是打打殺殺的比較適合你,下藥什麼的,要是弄錯了分量就不好了。”
賈花花很嚴肅的點頭:“公子說的對,弄錯分量還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就是弄錯人!”
姚建成瞪了她一眼,覺得她還沒蠢到家,要不是他們人比較笨,但是武藝還算不錯,自己早就受不了他們了,心裡暗罵:真是醜人多做怪。
莫華看着他的眼神,哪裡不明白他在想什麼,看着下面追殺的人,如同醉漢一樣東倒西歪,嘴角露出了笑容:“花花,你又調皮了,這下肯定是你下錯藥了!”
“我去,你個傻蛋!還不趕緊護着我跑!”
“倒,倒,倒……”賈花花看着下面的人一個個倒下,聽到姚建成說要跑,哈哈大笑:“四爺,他要跑了!”
這下就算是傻子,也知道他們是溫君昊的人,姚建成臉色一變,青白交加的看着他們:“你們這兩個吃了爬外的東西,枉我對你們那麼好,你們忘恩負義……”
莫華眼神犀利的看着他冷笑:“我們那個時候出手救了你,不是說好就護着你一年嗎?現在都快兩年了!”
賈花花愉悅的笑:“我們說要走的,可是你硬要我們留下!先前對我們還很客氣,攀上了二皇子後,就對我們嫌棄的很,還想要我們的賣身契……”
溫君昊看着倒下的人,策馬往前而去,來到他們面前不遠處,抱着青梅人如驚鴻騰空而起,飛躍間就來到姚建成面前。
“青梅,竟然是你!”姚建成這個時候,纔看清被溫君昊小心翼翼的護在前面的竟然是青梅,勉強鎮定下來:“你們想對我怎麼樣?”
他心裡知道,很多人對自己手裡的玻璃方子感興趣,他們一定捨不得殺了自己。
他的眼神看着青梅,見她雖然只是青衣勁裝,可是顯得脣紅齒白,桃花眼熠熠生輝,看着格外美麗。
想到她曾經對自己的癡迷,姚建成雙眼深情的看着她:“青梅……”
溫君昊怎麼能忍受,這個混賬當着自己的面喊自己媳婦的名字,腳一伸,對準他的膝蓋處就踢去……
“啊!”姚建成覺得自己的腿彎處刺痛,整個人不由自主的跪下去,趴在地上。
莫華很體貼的拉着賈花花退後一點,淡淡的道:“四爺越發粗魯了,我們小心點!”
他們也算是看着溫君昊長大的,還教過他武藝,雖然不敢自稱師傅,可是好歹也不怕他板着臉的樣子。
溫君昊自然無視他們的話,不說他們是暗部的護法,自己就怕賈護法,看着自己就說“你小時候,我還給你把過尿呢!”
姚建成疼得厲害,覺得自己的腳骨都可能被他踢斷了,這個時候他又害怕起來,虛張聲勢的道:“溫君昊,我是二皇子的人,你休想我屈服你!”
“啊!”賈花花下意識的驚呼一聲,不大的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溫君昊:“四爺什麼時候長歪了?竟然好上了這一口?可惜了這如花似玉的四夫人……”
見她把姚建華的話,曲解成這樣子,青梅差點笑了出來,嘴角彎彎,桃花眼帶着笑意的看着邊上俊臉上烏雲密佈的男人一眼。
溫君昊覺得自己速戰速決的好,免得被他們歪樓,鳳眼凌厲的看着地上的姚建成,嘴角露出一絲譏笑:“我想要的東西,莫先生他們已經幫我拿到了!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來,二皇子的心也太大了,竟然想要在白鹿城的糧鋪和鐵礦插一腳,我豈能讓你們如意?”
姚建成沒想到他知道自己明着是來找石英礦,暗着卻是來找鐵礦的,這可是隻有二皇子和自己知道,真是讓他心裡發慌。
這個時候,求生的意識就上來了,眼神帶着掩飾不住的陰狠,故作鎮定的道:“四爺,只要你網開一面,我就把知道的幾處鐵礦都告訴你。”
話沒說完,袖子一動就射出兩支袖箭……
袖箭的速度快如閃電,距離又不遠,按說應該能百發百中。
溫君昊優雅的一伸手,袖箭卻被他一手接住,順勢一甩,兩支袖箭都射在姚建成的手腕上,讓他的袖箭沒了做用。
賈花花很是遺憾的開口:“早知道我就不把你上面的毒藥弄掉了,要不這會兒你就可以去找仙女了!”
姚建成臉色鐵青,疼痛讓他咬住自己的脣,纔不至於哭喊出來;這個時候,他也希望袖箭上是毒藥,也好有個痛快。
溫君昊看着青梅,鳳眼帶着催促之意……
青梅上前一步,溫君昊就拉她退回來,鳳眼一眯:“誰知道他還有什麼手段,你就站在這兒說!”
面對醋勁這麼大的男人,青梅也無能爲力,蹲下身子,桃花眼帶着笑意的看着他問:“雖然製作玻璃的法子,莫先生他們已經知道了,我就是好奇一件事,你這方子是在哪兒得到的?”
姚建成覺得他們先前騙自己,爲着的還是玻璃方子,看着她低聲的笑了笑:“那玻璃的製作複雜無比,你們就是拿到方子,也不知道其中比例!”
輕蔑一笑:“就憑他們,怎麼可能知道的清楚?你們想用這招來騙我,未免太看不起我了!”
“我最討厭別人說我笨了!”賈花花不悅的雙手插腰,快速的道:“不就是那麼幾樣東西嗎?其中石英礦……”
姚建成一聽她說的分毫不差,心裡知道自己小看了他們,不過青梅想要知道那方子的來處,就是自己最後活命的好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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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她,神色急切的開口:“我可以告訴你,還可以把我姚府的五十萬兩銀子都給你,只要你饒我一命。”
青梅笑了笑:“其實呢,我也不是很在乎怎麼來的,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畢竟這種東西靠的是機緣!不過你先前欺負我的事情呢,我也一直沒忘記,今兒就來送你最後一程!”
姚建成陰狠的看着她,自己就算是死,也不能讓她好過,恨恨的道:“你,你,許青梅,就因爲我不想娶你,你就翻臉不認人!”
溫君昊渾身發出殺氣,很想把他千刀萬剮,卻還是很快的收斂了去,鳳眼帶着讓人寒芒,淡淡的道:“姚建成,你說出來,我就給你留一個全屍,要不你就別怪我對你千刀萬剮,心狠手辣的對你家人下手了!”
“連皇上都說罪不及家人,你卑鄙無恥想對我家人下手!你……”
溫君昊看着他憤怒的樣子,反而勾脣一笑:“成王敗寇而已,在你之前,二皇子已經派了三撥人來,卻都是無功而返,沒想到你還來自投羅網!”
姚建成只是覺得自己足夠聰明,這才趕來一試,聽到這,知道自己已經沒有選擇,閉了閉自己的眼睛,又睜開眼睛看着:“溫君昊,只要我說出來,你發誓不對我爹孃還有我媳婦動手!”
溫君昊淡淡的點頭:“這個你放心,我也沒興趣對老弱之人動手,也會給你留下你夫人肚子裡的子嗣。”
姚建成想到快生的夫人,還有有孕的通房,還有青杏生下的兒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
不過,他也知道自己已經別無選擇,看着青梅低聲道:“那方子,是我在京城邊上龍湖小島上無意間發現的,裡面有間奇怪的石室,後來卻再也找不到了,那裡毒蛇猛獸巨多,船上的一百多人,活下來也不足十人……”
溫君昊和青梅聽他說完後,兩人面面相覷,青梅低聲嘆了口氣:“沒想到你還有這麼好的運氣!”
姚建成看着溫君昊苦笑:“還望四爺說話算話,留我個全屍,入土爲安!”
溫君昊嘴角一勾,俊美清雋的臉上帶着點笑意:“自然,我說話向來算話!”
說完,自己拉着青梅的手,看着莫華他們溫和的開口:“先生和賈姐姐,這一趟你們辛苦了,我們一起回去吧?”
莫華搖了搖頭:“我們去芙蓉鎮把銀子取來,也算有始有終!”
青梅趕緊開口:“莫先生,賈姐姐,你們能不能過十天再去,也好順勢帶上我爹孃,一路上秋色怡人,領略秋天的豐收景色!”
賈花花最喜歡別人喊她姐姐了,笑着點頭:“好啊,那我們這幾天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莫華的神色瞬間變得很溫和,拉着她胖胖的白白嫩嫩的手,溫聲道:“我知道一個好地方,我帶你去走走!”
“好啊!”賈花花對他甜蜜一笑,又轉身看着青梅,圓嘟嘟的臉和圓溜溜的眼,看着有別樣的美麗:“我們十天後再來找你們!”
話才說完,兩人已經消失在遠處的山林裡。
溫君昊給了辛一和辛二一個眼神,自己也抱着青梅一躍就坐到馬上,駿馬快速的離去。
等到了停放馬車的地方,笑眯眯的辛五已經在那等着,看見他們笑了笑:“爺,夫人,沒有驚動那邊盯着的人。”
“很好,我們回去吧!”
溫君昊綁好車簾子,和青梅一起換好了衣衫,才優雅的彈了彈袍子,看着溫柔的道:“這下子你知道了方子的出處,猜出來是誰了嗎?”
“我不知道,我本來就只是好奇而已,說不準很多珍貴的東西都在湖底!”青梅一邊打理着自己,一邊嘆氣:“人生有很多事,都不一定能有答案!”
溫君昊用手溫柔的撫摸她的眉眼,眼神炙熱的盯着她桃花瓣一樣嬌嫩的脣,寵溺的低語:“青梅,我只要我的人生有你就好。”
“我亦如是!”青梅對他笑了笑:“溫君哈,我有沒有說過,能認識你是我最開心,最幸福的事情!”
他嘴角一勾,俊美清雋的不可方物,顯得格外性感迷人,點了點她挺翹的鼻子,微微一笑:“乖,這話我現在知道了!”
男人英俊的臉,劍一般的眉毛斜飛入髻角,高挺英氣的鼻子,面部輪廓完美的無可挑剔,還有這絕美的笑意,每處都好看的讓她垂涎。
青梅露齒燦爛一笑:“好了,今兒的事總算有驚無險,不過,許延成的盤算卻落空了!暗處的人,真的不會發現我們離開過嗎?”
“不會,府里人多眼雜,誰能知道我們離開呢?再說娘會爲我們遮掩一二的!”
溫君昊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裡,細細的把玩,看着她的神色,確實沒有害怕,才低聲問:“青梅,你會不會覺得我心狠手辣?”
“不會,”青梅靠在他堅硬結實的肩膀上,閉着眼睛,低聲道:“我永遠也忘不了,當初那些侍衛,爲了救我們,卻全都被殺死!能以德服人自然是好,可是以殺止殺也未嘗不是一種讓人顧忌的手段!就算是下地獄,我也和你一起不離不棄……”
“青梅,此生有你一知己,足矣!”溫君昊攬着她香軟的身子,聞着那獨屬於她的幽香,聽着她悅耳卻堅定的聲音,整顆心都被一種滿足感包圍着,心情甚好:“姚建成早就被太子的人盯上,皇上的人也在暗處,這下子,太子就算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青梅睜開眼睛,激動的看着他:“黃河在哪?”
“就在北邊啊?”
“哦,下次我們去瞧瞧!”
“好啊,到時候我帶你去!”
青梅對他嫣然一笑,桃花眼彎彎,顯得格外嬌媚:“我可記住了,我就希望到時候和你走遍大江南北,領略各地的好風景。”
“在我眼裡,我媳婦就是最美的,我只要看你就好!”
他把她緊緊的抱在自己的懷裡,低沉悅耳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青梅,等我們搬進新房之日,也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你說好不好!”
“好!”青梅的聲音帶着點羞澀,可是心裡卻期待自己和他的洞房花燭夜。
他們夫妻悄悄的回去,去了溫老夫人那,吃了給他們留好的午飯,就繼續開始送客了。
等到下午的時候,在府裡陪着親戚好友說話的溫君和,就被衙役請去,說是外面有急事。
溫君昊聽了,勾脣一笑,自己和二哥看了一眼,自己就起身去了書房。
而在一處酒樓包間裡,許延成在那焦急的等待着姚建成回來。
說真的,他現在的神智還很混亂,心裡都懷疑自己的銀子,是被昨兒廝混的窯姐摸走了。
要不怎麼可能消失不見呢?難道是牡丹下手的?
他一想到牡丹,就忍不住渾身哆嗦了一下,想起昨兒晚上慘不忍睹的經歷,她看上自己的男色,使出渾身的手段勾引自己,害的自己差點被她折騰死。
他心裡想着:要不晚上和兒子睡一起?說不準她就看上自己的兒子了?不行,兒子還沒留後呢?還是讓小廝守夜的好……
不對啊,和尚和道士都在自家院子裡,自己怕什麼,等下回去就一切太平了。
許延成一邊胡思亂想,一邊等人。
等了好久,一直等到外面的天色都黑了,可是姚建成還不來,他覺得自己還是去他住的院子看看。
一下樓,這個時辰是吃晚飯的時候,大廳裡高朋滿座,大家都大聲的說話,神色之間很是激動,他也好奇的駐足,聽他們在說什麼。
“……再有銀子又怎麼樣?這下一下子就死光光了!”
226 妯娌之間
許延成心裡浮現不安,下意識的走到樓下,站在邊上聽的更仔細。
“是啊,那個姚建成可真可憐啊,這下子可是客死他鄉!”
“對啊,那麼多人都死了,你們說是不是那個地方有古怪,他們驚擾了先人的安靜……”許延成再也忍不下去,顫抖着問:“請問,是哪個姚建成啊?”
“說是沒來半個月,住在東街那邊最好的宅子裡,帶着很多護衛……”
聽了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話,許延成就知道自己的打算又被毀滅了,爲什麼會這樣?這下自己該怎麼辦?
他坐上馬車,失魂落魄的回到家裡,看見家裡的道士和尚都走了,卻留下了香燭的味道,現在聞到讓他覺得很是安心。
宋氏見他回來了,趕緊問:“爺回來了,怎麼樣了?”
“真是不幸中的大幸,還好沒見着他,要不我可也是一具屍體了!”
許延成心裡覺得自己躲過一劫,把事情和她說了一遍,才嘆氣:“希望今兒的法事有用!”
“怎麼會這樣?幸好……”
許梓健身子也沒大礙,三人一起吃了晚飯,他就嘆氣:“爹,娘,家裡呆着也悶,我明兒想去妹妹那邊走走!”
許延成其實也想去,可是自己出了牡丹那事,現在不好意思去,點頭道:“那也好,這段之間你悠着點,別太囂張。”
“我知道!”許梓健應和了幾聲,就回房休息。
他現在倒是老實很多,不敢沾花惹草,生怕自己真的沒用。
可是不知怎麼回事,或許是因爲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今兒晚上的夢裡,牡丹格外妖嬈,纏着他來了一次又一次……
第二天早上,宋氏看着翻白眼的兒子,臉色難看的讓請大夫,心裡卻一個咯噔,莫名的想起了許延成說的話“牡丹,我不要了,你放過我吧!我不行了,你去找我兒子……”
她的心裡開始煎熬:難不成牡丹真的看上自己的兒子了?早知道她死了這麼難纏,自己就不應該逼死她,這下自己要兒子還是男人?
大夫來看過,惋惜的搖頭:“本來就是腎虛,你又亂折騰,這下要麼好好的養着,要麼就死在胭脂堆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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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梓健渾身打了個哆嗦,臉色慘白,渾身無力的看着宋氏:“娘,這下怎麼辦?我可不想死啊?”
宋氏看着兒子難看的臉色,咬牙道:“別怕,娘再請和尚道士來!”
“娘,你最疼我了!”他伸手拉着宋氏的手,低聲問:“是不是爹想害我?是不是他讓牡丹來找我的……”
“別怕,是大師們還沒弄乾淨……”
而此刻,溫府的內書房,辛一也在低聲的彙報:“爺,太子的人馬已經快速回京,不過皇上的人還留在這,就連許姨娘的孃家附近,也有人守着。”
“好,晚上起不必再去許家!”溫君昊覺得折磨人最恨的法子就是每天心驚膽顫,夜不能寐。
主要是通過這些日子的事,他也發現他們家的人都很自私。
許俏蓮在孃家有難的時候,不管不顧,自己灰溜溜的回到溫府;許延成和許梓健在危急關頭,自顧着自己,不會尾別人考慮;反倒是宋氏,處處謀算,可是眼光不長遠。
溫君昊又開始琢磨京城的事情,一一吩咐下去:“這些日子我們的人都要穩着點,只能打探消息爲主,不要輕舉妄動!”
“是……”
“爺,二爺來了!”
溫君昊一聽二哥來了,趕緊起身:“快請!”
青梅覺得自家男人實在很陰險狡詐,不對,應該說是很多事都在他的運籌帷幄之中,不過好歹大家的注意力都去了京城,這下子他也能鬆了口氣,自己也可以安穩的準備搬家的事宜。
溫君臻這次是爲着兒子的婚事,特意請假回來了的,自然不能久待,和溫君昊低低的商議了一番,就悄悄的帶着自己的夫人回到了任上。
馮寶娟離開之前,塞給她一個小盒子,對着新媳婦笑吟吟的道:“都說長嫂如母,你以後多看着他們點!”
又低聲囑咐:“天氣冷了,適合早睡晚起,你們年輕人真是覺多的時候,我不在,只管多睡就好了!有事就去找你四嬸,或者你祖母都行!”
這還沒三日回門,鬱清夢沒想到婆婆這麼放心,可是自己都不放心啊?雖然說婆婆不在,上面沒人管着,可是同樣也怕有什麼差錯,低聲問:“娘,四嬸要搬房子了,我和妹妹,弟弟怎麼辦?”
“那邊雖然是你四叔的宅子,可是這邊也不算我們二房的!”馮寶娟很理所當然的道:“你們自然跟過去住,要幫忙的地方可以搭把手,也可以多陪陪你們祖母。”
鬱清夢現在總算知道了,自家婆婆的任性,可是婆婆拍拍屁股,就爬上馬車和公公走了,她只覺得北風那個吹,自家夫君和弟弟妹妹難不成是撿來的?
回房打開掛着鑰匙的小盒子,看着一疊厚厚的銀票,看着應該都是一百兩,這起碼有一萬多兩,瞬間覺得銀子那個飄……
不過,她也知道,自己要是這次當不好家,婆婆回來後,肯定沒有自己再當家的機會。
悠然居里,茶香還有糕點的香味,混合在一起,形成特別好聞的味道。
青梅和自家爹孃在說祖母和兩個弟弟的事情,點滴難得乖巧的伏在她的腳邊,懶洋洋的捲成一團。
看着女兒過的好,柳氏很是愉悅:“景然穩重,景軒就跳脫了些,學問也不認真;你爹就說了,再不會帶他們來看你,除非他們自己用功,到時候可以到白鹿城來秋闈;這下好了,兩兄弟都認真極了!”
聽着兩個弟弟努力,就爲了能來見自己,青梅抱着柳氏的胳膊,覺得心裡說不出的溫暖愉悅,卻還是溫聲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我就盼着兩個弟弟好好的就好!”
許延東笑容滿面的看着女兒,溫和的道:“只要考上舉人,別的也都罷了,以後就算經商,也能落個儒商的名號,這很有用。”
“爹說的是,”青梅看着他嬌俏一笑,可愛又美麗:“都說有其父必有其子,爹這麼好,兩個弟弟自然是不會差的!”
柳氏聽了,桃花眼嫵媚的嗔了女兒一眼:“這麼久不見,還是這麼會拍馬屁!”
青梅依着她的肩膀笑:“有其母必有其女,我這是和娘您學的啊……”
許延東看着母女倆笑着抱在一起,她們同樣美麗的桃花眼,都是愉悅的笑意;對他來說,自己的媳婦和自己的女兒就是最美的。
幺幺進來笑着道:“夫人,二少奶奶來給您請安了!”
柳氏就拍了拍女兒的肩膀,溫聲道:“那你先忙吧?我和你爹就在這悠然居的院子裡走走!”
“好,可巧今兒有太陽,卻沒有風,爹孃你們去院子亭子坐坐!”
青梅起身陪着她們出去,恰好見到鬱清夢進來。
因着還是新婚,她秀髮梳成了合歡髻,身上是大紅的石榴裙,看着他們,臉上還帶着點羞澀,卻還是福身行禮:“伯父伯母好,四嬸好!”
許延成微微點頭,和氣的笑了笑;柳氏很隨和的笑語:“二少奶奶好,今兒你的氣色真好,你們說話,我們去園子裡走走!”
現在瑤華帶在很多丫鬟去了新宅子那邊,留下的就是幺幺和幾個小丫鬟,
青梅拉着鬱清夢進去坐下,笑着道:“二嫂昨兒就和我說過,你們只管和我們一起去住就是了,再有你婆婆今年過年前就會回來,你公公也會調到這邊來呆三年……”
鬱清夢聽了才鬆了口氣,感激的笑:“多謝四嬸,那我們到時候就請四嬸多多照顧了!”
她還大自己一歲,叫這四嬸,青梅還真有點不習慣,特別是看她臉上紅暈不散,眼角卻帶着點淡淡的淡青色,一看就是夫妻倆很和諧,晚上纏綿不休,睡不好……、
不對,自己怎麼一下子就想到那裡去了?
青梅覺得自己最近的思想很不對,經常就想到某些少兒不宜的畫面,難道是因爲快要洞房花燭夜,這才變……
青梅趕緊回過神,看着她笑了笑:“這話就不對了,新房子裡巴不得大家都去住,這才熱鬧!明兒你就回門了,東西準備好了沒?”
鬱清夢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管事的已經給我看過單子了,祖母替我都準備好了!”
“那就好,你們離得近,平時也讓你娘,還有你弟弟多來走動一二,清華也好有個伴,你說是不是?”
鬱清夢感激的笑:“是,多謝四嬸!”
“這有什麼,我還嫌孃家太遠,不能時常走動呢!”青梅看着她這樣子,就想起自己剛進門的時候,樣樣都陌生,要不是幺幺對這邊比較熟悉,溫老夫人又和氣,自己肯定沒這麼快適應。
鬱清夢說了會話,看着太陽快下山了,自己也趕緊回去,就算不用下廚,也要問一聲小姑子和小叔子想吃什麼?還有夫君送爹孃一程,也不知道是不是回來吃晚飯。
溫老夫人很體貼他們,自己在頤和堂請了許家兩回,就讓青梅他們都在自己的院子裡用飯。
溫君昊也回來陪着說說話,一起吃飯,散步,說話間非常溫和,還會和許延東下棋,說些閒話家常。
青梅和娘也攜手而坐,母女倆有着說不完的話。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轉眼就到了九月初五,天色陰沉沉的,一陣陣的風帶來了涼意,似乎一下子就冷了下來。
宋輕煙帶着兒女去了老夫人那請安回來,秋穎就對自家娘道:“娘,我想去和清夢姐姐一起說話去!”
“好啊,你去吧!”宋輕煙看着美麗稚嫩的女兒,笑着叮囑:“記住,沒有孃的陪伴,不能去大房走動,明白嗎?”
溫秋穎瞭然的點頭:“是,那女兒過去了!”
宋輕煙看着兒子,好奇的問:“澤權,你不和你姐姐去玩嗎?再說你三堂兄過幾天就要去書院了,趁着他在,你們一起說話不是挺好的嗎?”
溫澤權小大人似得嘆了口氣:“三堂兄有雪花,就愛帶着雪花去找四嬸的點滴玩!”來到她身邊,雙眼渴求的看着她:“娘,我喜歡點滴,你也給我一隻小貓好不好?”
宋輕煙微微皺眉,她是不喜歡養這些畜生的,生怕兒子女兒被貓狗抓去,咬去;可是二嫂家的雪花美麗溫順,青梅房裡的點滴就比較兇了,雖然個子小,可是張牙舞爪……
溫澤權雖然年紀小,看着她的樣子就知道她不答應,坐回凳子上悶悶不樂的道:“點滴可聽話了,我聽三堂兄說,它每天早上守着四嬸醒來,還會叫丫鬟進來,還會跳的好高,還會爬樹,出去玩也不會吃外面的東西……”
宋輕煙難得看見兒子說這麼多話,瞬間心軟,起身道:“那娘去問問你四嬸,也給你討一隻小的!”
“真的嗎?”溫澤權開心的趕緊起身,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太好了,那我們現在就趕緊去。”
宋輕煙來到悠然居的時候,青梅剛好送爹孃上了馬車,去看看新宅子。
其實她也很想去,可是這規矩就是這些日子,自己不能去,一定要按日子和時辰進去。
點滴歡快的在院子裡奔跑,時不時的爬上樹,又跳下來回身尋找青梅,很是活潑可愛。
青梅看着它的樣子,有點疑惑的問邊上的幺幺:“幺幺,我怎麼覺得點滴大了很多,是不是最近的伙食太好了?”
“還好吧?從上次點滴吃撐了起,院子裡的丫鬟們已經不敢給它喂東西了!”幺幺看了看點滴,雖然現在是大了一倍,可是還是開口安慰:“或許點滴正在長身體的時候呢?”
青梅笑了笑:“也不知道點點和滴滴怎麼樣了?想必它們長的更大了吧?”
“那是肯定的,咦,三夫人過來了!”
青梅回頭,見那邊果然是宋輕煙帶着兒子,身後還跟着丫鬟過來,趕緊回身相迎,笑着招呼:“三嫂,澤權,你們來了,快裡面請!”
溫澤權懂事的行禮:“四嬸安!”
宋輕煙笑了笑:“這些天忙的也沒和你好好說說話,現在有空自然和弟妹親近一二。”
青梅心裡琢磨着她的來意,笑着招呼:“這些日子三嫂辛苦了,快裡面請!”
點滴來到客廳,見青梅還沒回來,又一溜煙的回來找她,見她和別人說話‘喵喵’的叫喚了幾聲。
溫澤權看見點滴,雙眼一亮,看着青梅靦腆的問:“四嬸,我能摸摸點滴嗎?”
“自然可以!”青梅顧忌着點滴的小爪子,自己蹲下身,點滴就快速的跳到她的手上。
和原來相比,它現在雖然大了很多,可是卻依舊很輕巧,特別是它那圓溜溜水汪汪的大眼睛,橙色中夾雜着綠色,很是美麗。
它身上銀灰色的毛,亮的很美麗,就像上好的錦緞,很是招人喜歡。
溫澤權上前摸了摸點滴,覺得暖暖的,蓬鬆又柔軟,難掩興奮的道:“四嬸,點滴好可愛,我也想要一隻,您這是哪兒買來的?”
宋輕煙看着小貓還算乾淨可愛,主要是養這些小東西,自小養着才能養的熟,笑着道:“弟妹,在侄子面前,你可不能小氣哦!”
青梅心裡瞬間覺得不好,可是這點滴就這一隻,桃花眼一轉,就笑着應下:“好,我這隻太大了點,澤權喜歡的話,我就挑小的給他,免得小貓認主!”
宋輕煙笑了笑,她是看着她的貓不大,這纔想要,沒想到她還捨不得,看着她別有深意的道:“那就勞煩弟妹了,等過幾日你們搬了新房,我們就該回去了!”
227 無緣的孩子
溫澤權依依不捨的摸了摸小貓,看着青梅問:“四嬸,我們離開的時候,你就會送一隻貓給我嗎?”
青梅一口應下:“當然可以!”
宋輕煙卻笑了笑:“好了,看你這樣子,娘回去也讓人給你尋摸一下!”
說完,對青梅笑了笑,道了個別,轉身就離開了。
青梅看着溫澤權依依不捨的看着點滴,心裡知道,三嫂是覺得自己小氣,不樂意和自己打交道,卻還是笑了笑,抱着點滴回去。
幺幺低聲道:“夫人,君子不奪人所好,三夫人也太過分了!”
青梅覺得宋輕煙心裡,不是喜歡小動物的人,不過是覺的兒子喜歡,這纔想要,笑着嘆息:“因爲她不是君子,她是女人,算了,點滴我是絕對不會給別人的!”
宋輕煙回去後,就讓人傳話出去,要一隻剛剛出生不久的純種小貓,要是讓她滿意,到時候賞十兩到五十兩不等的銀子。
而許梓健聽到這消息的時候,正是在進溫府角門的時候,聽到婆子們議論紛紛,心裡留了個心眼。
有道是一文錢難倒英雄漢,對於許梓健這種用銀子瀟灑慣了的人,沒有銀子的日子更是難熬。
宋氏現在手裡雖然有四百多兩銀子,一大家子的花用,省着點兩天也不過用一兩,可是那看診的銀子,昂貴的各種補藥,他們父子倆卻是花銀子如流水,一下子就用去了一百多兩。
許延成是生怕自己身子不好,命不久矣,藥補食補一起來;許梓健也生怕自己不能傳宗接代,只求貴的,好的,這幾天下來,果然覺得自己神清氣爽,精神抖擻。
這下身子好多了,自然想要出去走動一下,可是自己的銀子先前都被許延成收颳了,他去問宋氏要,宋氏也只給了他十兩。
可是十兩銀子夠什麼用,只能讓他出去吃一頓好的,再去找個美人共度良宵,要是上等的還不夠呢?
他就乾脆來到妹妹這裡打秋風,聽到這話倒是覺得三房財大氣粗,可惜這純種的貓狗倒是多,可是幼崽倒不一定有了,而且自己送去的話就太丟臉了。
他隨着小丫鬟來到妹妹的院子,看見裡面靜悄悄的,好在很快就有丫鬟來領他進去。
許俏蓮懶洋洋的靠在軟榻上,看着精神不大好,低聲問:“哥哥怎麼來了?家裡爹孃都好嗎?”
“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許梓健見她臉色帶着點蠟黃,很是憔悴,驚訝的看着她問:“這是怎麼了,請大夫了嗎?”
許俏蓮捂着自己的胸口嘆了口氣:“大夫才走呢,說是我睡眠不好,憂慮過甚,可是我晚上經常做噩夢,夢見牡丹纏着我,怎麼可能睡的好?”
許梓健很是驚訝:“原來她也糾纏你啊?先前娘讓人來做法,我和爹最近倒是好多了,你還不如讓澤生給你找和尚做法!”
許俏蓮瞬間淚珠滾滾,紅着眼睛道:“我回來也十天了,可是他纔來見我三次,我還聽到他外祖母要給他說門好親事……”
許梓健心裡覺得不妙,緊張的問:“那怎麼辦?你就不會藉着肚子裡的孩子邀寵嗎?”
“我這孩子本來就不穩當,我怎麼敢拿孩子去冒險?”許俏蓮覺得他出餿主意,很是埋怨:“我這還吃安胎藥呢?”
許梓健也不願多說,看着她笑了笑:“你就是太小心了,罷了,你先借我點銀子花花,我這些日子手頭緊。”
她見他雙手空空的來,還伸手要銀子,不耐煩的道:“我也沒有銀子,這兩年我貼補給你們還少嗎?我又不是開着銀樓的,伸手就有!”
許梓健臉一紅,當然,他不是羞的,而是憤怒的,看着她嘆氣:“妹妹,你可真是越有銀子越小氣,看看你身上的穿戴……”
許俏蓮瞪了他一眼:“這是撐場面的知不知道?就是有銀子我也不敢給你,免得你去什麼見不得人的去處!哥哥,你也安生點吧,明年就是娶媳婦的人了!”
許梓健無奈的笑了笑:“罷了,我這就回去還不成嗎?”
他只是不想和妹妹鬧僵而已,自己以後肯定還要用到她的地方。
許俏蓮這纔有了笑顏,自己也扶着肚子起身,低聲叮囑:“過幾日你再來就方便了,青梅她們都要移到新宅子那邊去了!”
一聽到這消息,梓健心頭冒火,羨慕又嫉妒的開口:“這宅子已經是景緻優美,那新宅子更是別具一格,氣派的很……”
許俏蓮神色陰沉沉的,心裡難受的厲害,先前自己什麼都壓青梅一頭,可是現在什麼都比不過她,嘆了口氣:“行了,我送你走了,也該去給夫人請安!”
她也發現了,於氏現在對她也大不如從前了,這裡面的意思,她都不敢去想;她能做的,就是經常去請安,讓她看着自己肚子已經顯懷的份上,不要起別的心思。
許梓健和她一起慢慢的往外走,低聲囑咐:“那我過幾日再和娘來看你!”
雖然是臨近中午,可是外面的天色一點也不好,大房的院子裡也靜悄悄的,許俏蓮讓丫鬟離得遠遠的,自己低聲囑咐他:“回去後,你讓娘給我去寺廟添點香火銀子,好歹把她超度了!”
“好,誰成想那麼絕色的美人,活着的時候……”
大房的院子裡有個魚池,一大一小兩隻貓在那,對着水裡的魚虎視眈眈。
都說隔鍋的飯菜香,點滴和雪花也這樣覺得,對這裡的紅紅黃黃的觀賞魚,特別垂涎,而且也不是第一次來打牙祭了。
點滴看中一條游到邊上的小魚,身子快速的向前,張嘴咬住後扔給了邊上的雪花。
雪花感激的‘喵喵’叫了幾聲,就毫不客氣的開吃。
水花驚的魚兒四散逃開:好奇怪啊,竟然有‘人’對我們下嘴,不是說我們只需要負責貌美如花的嗎?
點滴換了一處,繼續仗着自己靈活的身手,抓了一條魚扔給雪花,看着雪花對自己殷勤的叫喊,很不屑的想:真是傻子,吃了這麼多次,也不知道這紅色的味道不怎麼樣!我就要吃黃色的,或者黑色的也行……
許梓健聽到貓叫聲,笑着道:“我進來的時候,聽到你們溫府三夫人花五十兩要養小貓是不是?你這不是有貓叫嗎?不如我送去做個人情!”
許俏蓮皺眉:“誰知道哪來的野貓,可能是倉庫或者廚房那邊養着逮貓的吧?”
許梓健鬼迷心竅的往叫聲處走去,決定逮只小貓去邀功,看着自家妹妹的份上,三夫人也不好意思給十兩吧?
許俏蓮看到那兩隻貓,卻眼神一變,低聲道:“是青梅那賤人的小貓,哥哥,打死它們兩隻小畜生。”
點滴聽到腳步聲,轉過自己的小腦袋,圓溜溜的大眼看了他們一眼,知道自己應該離開了,可是面前游來游去的不就是自己心心念唸的小黃魚,它決定吃了這小黃魚再離開這裡。
許梓健一聽妹妹的話,脣邊帶着冷笑:“都說貓肉大補,我今兒就吃兩隻試試!”
退後幾步,撿了兩塊比拳頭大的鵝卵石,對準雪花腦袋狠狠的砸去。
雪花吃的津津有味,聽到風聲覺得不對,趕緊一避,石頭砸在了它的後腿上。
“喵喵喵喵……”雪花發出了淒厲的叫喊聲,提醒點滴快跑,藍色的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那兩個人,張牙舞爪的發怒。
許梓健手裡的那塊大石頭,又快速的砸向了點滴。
點滴身形靈巧的往後一躍,弓着小身子防備的看着他們,咧着自己尖利的牙齒,準備咬他們,可是它覺得他們這麼大,自己可能有心無力,要不要去找主人來救這雪花呢?
許俏蓮自己撿起小小的鵝卵石,快速的砸向點滴,不滿的道:“哥哥,小的纔是青梅的,你弄錯了,趁着現在沒人,趕緊弄死他們啊!”
“知道了,大貓已經逃不了了,小貓還不好收拾嗎?”許梓健撿起兩塊石頭,走進點滴下死手的對準它的小腦袋扔。
點滴小身子,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避開兩塊接連而至的石頭,高高躍起,伸出藏在小肉墊裡的爪子,划向了許梓健臉,兇狠的低叫:“喵!混蛋,想吃我,老子弄死你!”
“我去,這哪裡是貓?”許梓健快速的一避,躲開了點滴的攻擊。
點滴落在邊上的石頭上,看着一邊的許俏蓮,擡腳就把後腿受傷動彈不得的雪花踢進池子裡,再也忍不住一躍就對準她的臉劃去。
“啊,啊啊……”許俏蓮下意識的伸手去擋,另一隻手想捏住它掐死。
點滴機靈的一躍,就站在她的肩膀上,張口就咬她的手。
許俏蓮下意識的躲開,自己踩到了自己扔的鵝卵石上,腳下一滑,整個人就倒下了,忍不住驚呼:“啊,救命啊!”
這變故實在太快,快的讓許梓健措手不及,看着重重摔倒在地上,抱着肚子哀嚎的妹妹,他趕緊大喊:“快來人啊,救命啊……”
悠然居里,幺幺從廚房端着一盤子牛奶蛋糕出來,一手拿着一塊細細的品嚐,就看見一個小丫鬟急衝衝的跑向自己,焦急的道:“幺幺姐姐,不好了!”
幺幺笑着道:“小冰,我偷嘴被你看見,這是好事啊,見者有份!”
“不是,我去給大房送果子,聽到點滴闖禍了,大夫人說要讓侍衛抓起來,打死點滴呢!”
“什麼?”聽到這消息,幺幺也不鎮定了,把盤子往她懷裡一塞,嚴肅道:“都給你,你去二房找我家夫人,讓她趕緊去救點滴。”
小冰看着自己懷裡的盤子,又看着無影無蹤的幺幺,着急的往二房趕去。
青梅今兒是帶着點滴來串門,順便看看他們這邊收拾的怎麼樣了,自然是和鬱清夢還有溫嬌凝說些話。
溫嬌凝跟着爹孃在外面,還偷偷的練過武,又時常在外走動,說起外面的趣事,很是生動有趣,竟然沒發現兩隻貓咪溜走了。
聽到丫鬟來說點滴出事了,青梅趕緊站起來,快速的往外走:“這小傢伙,就這幾天也不給我消停!”
“四嬸,我也去瞧瞧!”溫嬌凝也擔憂自家貓咪,趕緊隨着她一起走,鬱清夢也不敢耽擱,心裡擔憂的很。
說真的,於氏聽到許俏蓮肚子裡的孩子沒有的時候,還是大大的鬆了口氣的。
這來於老夫人過來,對着懷孕的小妾很有意見,很是說了她一番,就是讓她爲着自己兒子好,動手除去姨娘肚子裡的孩子爲好。
要不好人家的小姐,誰願意嫁給溫澤生?
於氏心裡也知道這事娘說的對,可是又不願意親自下手,免得被兒子發現,母子間有隔閡;聽到這消息,心裡下意識的送了口氣:好了,這下不用親自動手了!
不過,於氏還是沉着臉,一臉心疼的看着牀上臉色青白的許俏蓮,沉聲道:“去請大夫!”又看着邊上神色慌張的許梓健,開口問:“今兒是怎麼回事?好好的身子怎麼說沒就沒了?”
許梓健也不明白,自己妹妹怎麼可能這麼衰,就這麼把孩子給摔沒了;那個孩子,可是許家的希翼啊?現在該怎麼辦?
對,那隻貓,都怪青梅的貓,要是它乖乖的讓自己打死,妹妹也不會摔沒了孩子。
“是青梅的貓!”許梓健看着她道:“是青梅養了貓,指使那畜生來害我妹妹!”
於氏對這藉口很滿意,卻依舊神色嚴肅的問:“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給我說清楚!”
許梓健神色悲傷的道:“我只是記掛着妹妹,今兒就來看看妹妹,我回去的時候,妹妹就說要去給夫人請安,誰成想……”
於氏聽了後,自然去事發地看看,雪花覺得自己腳疼的厲害,乾脆泡在水裡。
點滴也擔憂的看着她,自己沒有走遠,看見有人來了,弓着自己的小身子,就淒厲的叫:“喵喵……”
於氏冷笑一聲:“來人,給我把這畜生打死。”
點滴見勢不妙,自己小身子快速的幾個跳躍,就飛快的爬上了邊上的樹木,穩穩當當的坐在那,看着下面的人,用小爪子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看着遠處,沮喪的叫:“喵!”
似乎在喊:主人,快來救命啊!
於氏氣的柳眉倒豎,厲聲道:“讓侍衛過來,今兒一定要弄死它!”
侍衛們雖然來了,可是聽到於氏的話,讓他們對點滴下手,卻互相使了個眼色,很是爲難。
他們誰不知道,這是四夫人的寵物,要是打死了,四夫人還不哭死,那……
一個機靈的侍衛出聲:“屬下先去拿梯子!”
另外一個對着手心吐了吐口水,開始爬樹:“屬下去抓住它……”
邊上的十幾個侍衛,在樹底下圍了一圈,眼巴巴的看着他喊:“加油,加油……”
這個時候,他們集體忘記了那叫輕功的東西,也忘記了一身武藝……
點滴見有人爬上來,很機靈的往樹頂跑,細細的樹枝能承受住它小小的身子,卻讓侍衛“無能爲力”興高采烈的上去,沮喪的下來。
於氏氣的手都抖了,眼神鋒利的看着他們,冷笑:“真是好身手啊!”
其中的小頭目,硬着頭皮抱拳請罪:“屬下們武藝不精,真是罪該萬死!”
許梓健手指着他們,憤怒的道:“你們不會用箭射死它嗎?”
於氏深深的吸了口氣,眼神充滿殺氣的看着他們:“今兒這畜生不死,你們一個個別想好過,還不給我動手!”
幺幺來到大房的時候,看見點滴沒有危險,鬆了口氣,自己躲在外面等着夫人一起來;小心的看着裡面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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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褪紅妝:權謀君心》三魚/著
“蕭兒,爲你成魔,不過一念之間。”——冥絕
出生十六載,厭世嫉俗,掩卻心性,化身爲凡,甘心淪爲人人堪笑的對象。
執政數十年,如履薄冰,扮豬吃虎,步步驚心,只求有朝一日風雲便化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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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靜,某攝政王正在呼呼大睡,卻是被某一重物襲擊。
“誰!”她跳身而起,卻是看到一雙明滅的眸。
“是孤!”某攝政王大駭,立馬便是揪住了被子。
“你幹嘛?大半夜擅闖本公子的房間,不知道男男授受不親?”某攝政王理直氣壯。
“哦,那孤可能成了斷袖!”某男咬牙切齒。盯着某攝政王的胸部!更是氣的吐血。
228 記仇的點滴
幺幺覺得自己進去也不能收拾大夫人,點滴又沒危險;她又不傻,纔不進去看大夫人的臉色呢?
青梅她們匆匆趕來,幺幺趕緊迎上去,低聲的把事情說了。
青梅點頭:“今兒這事鬧大了,你趕緊去請四爺過來!”
“是!”
於氏看到青梅她們過來,神色不愉的看着她:“四夫人,你來的正好,你養的好畜生,把許姨娘肚子裡的孩子都給弄沒了,你說怎麼辦?”
再怎麼樣,禮數還是要到的,青梅微微一曲膝,看着她斬釘截鐵的道:“大嫂,點滴平時很乖巧,肯定是有人欺負它了,這纔會發怒!”
許梓健仗着有大夫人撐腰,指着青梅道:“你也太惡毒了,那個畜生和我家妹妹肚子裡的孩子比?那可是長房長孫啊?你就是不想長房先有子嗣……”
“哪來的狗亂吠?”青梅桃花眼帶着不屑的看着他,她心裡也知道,今兒的事,必定關乎着他們的謀算,當然毫不客氣的反脣相譏:“說你是狗,那還是玷污了狗的忠心,你意圖染指牡丹,害的她跳湖身亡,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竟然還敢來溫府,玷污我溫府的門楣?”
“你巧言令色!”許梓健被她說的臉紅脖子粗,看着邊上的人看他的眼神,這才明白自家爹爲什麼不敢來到溫府。
青梅就是通過打擊他,來映射出許俏蓮的品行,看着於氏開口:“大嫂,你可知道爲什麼他們被出族?爲什麼在芙蓉鎮呆不下去?就是因爲他們品行不端,哪怕他們是舉人,族裡也不稀罕!”
於氏臉色也很難看,這不是說自家兒子撿垃圾嗎?撿別人家不要的……
她冷笑一聲,看着她道:“就算許姨娘再不好,可是她肚子裡的孩子是無辜的啊!青梅,你怎麼能這麼狠心?看着一個無辜的孩子沒了,竟然還想包庇罪魁禍首嗎?”
溫君昊他們本來就是爲着這孩子,才讓許俏蓮回府,自然是想要留下這個孩子的。
哪怕先前許俏蓮想讓秋雨混淆溫府的血脈,都讓他們忍下了,可是現在這孩子沒了,卻想誣賴道自己的身上,青梅卻是不樂意了。
她看着於氏開口:“大嫂,這件事情可不能你們說了算,好歹也要讓我們說說啊?”
於氏看着她,覺得自己是勝券在握,柳眉一挑,下巴一擡,儀態端莊,很有當家夫人的氣勢:“你說!”
青梅來到大樹邊,這是一棵高挺的榆樹,點滴的小身影看着格外的小,還是能看出它緊緊的抱着樹枝。
她看了看這高度,覺得自己大喊的話,有點不雅,要是讓陌生人上去,又怕點滴害怕;要是驚慌之下傷了救它的人,或者是嚇壞了,都不是她願意見到的。
於氏看着她一臉爲難的樣子,嘴角露出一絲微不可見的笑意:從今以後,青梅就要欠下大房一條人命,以後看她還怎麼出現在自己面前。
溫嬌凝看着自己的雪花在水裡悽慘的模樣,一邊讓人把它撈起來,一邊低聲囑咐人去請獸醫,拿毛巾,看着它從水裡上來簌簌發抖的可憐樣子,眼圈都紅了,不住的撫摸雪花發抖的身子,自然無暇他顧。
鬱清夢知道,自己先前和溫澤生議過婚,看見大夫人也難免有點尷尬;趁着二房沒被牽連上,自己現在最好是別出聲,免得引火燒身;可是看着大夫人的那點笑容,雖然是一閃而逝,卻恰好讓她看見,也讓她心裡一寒。
她的心裡瞬間清楚:這大夫人並不是心疼沒了的孩子,只是想爲難四嬸。
她從小姑的身邊,一步步堅定又快速的來到青梅身邊,福身見禮後,才溫和的開口:“大伯母,點滴這麼小,可能其中有什麼誤會吧?再說姨娘身邊的丫鬟婆子,怎麼連許姨娘也護不住?爲了不冤枉好人,要不大伯母先審一審?”
於氏沒想到,自己好心放過二房,二房新進門的侄媳婦,卻這樣咄咄逼人。
她眉眼凌厲的看着她,話裡有話的開口,想要她知難而退:“鬱氏,做人家媳婦,還是要恭謹溫柔爲好,特別是像你這樣的剛進門的新媳婦!”
鬱清夢溫聲道:“多謝大伯母指點,不過我娘和夫君,就喜歡我這明理爽利的性子。”
青梅也沒想到,鬱清夢會在這個時候出頭,心裡倒是覺得意外,還有那麼點歡喜;原來不管是在什麼環境下,都有熱心人。
她擡頭,雙手放在脣邊,大聲喊:“點滴,趕緊下來啊?我會保護你的!”
於氏她們被她這大嗓門嚇了一跳,連溫嬌凝也示意自己身邊的丫鬟去自家嫂子那邊,低聲道:“萬一有什麼情況,護着我嫂子和四嬸!”
“是!”
點滴看了看下面,趕緊閉上自己的美麗的大眼睛:主人啊,不是我不下來,是我從來沒有爬這麼高,下不來了你懂嗎?
雖然點滴也知道,自己是很厲害的豹貓,可是沒人告訴它,它會恐高啊?下次自己再也不會爬這麼高了,實在是太恐怖了,喵喵……
溫君昊帶着辛九他們疾步走來,說真的,聽到幺幺說許姨娘的孩子沒了,他並沒有很在意;大秦看重嫡出,妾生的不過只能是依附嫡出。
他進來的時候,剛好聽到青梅再喊,來到她的身邊,看着樹尖上的點滴,心裡很想笑:活該!讓你平時嘚瑟。
他看着邊上的侍衛和丫鬟婆子,鳳眼帶着不悅,目光淡淡的掠過他們,淡淡的道:“都在這幹嘛?”
“是,屬下告退。”侍衛們趕緊躬身,想要離開。
青梅卻拉了拉他的衣袖,低聲道:“等等,既然他們知道了開頭,好歹讓他們知道結果!辛九,你去把點滴抱下來。”
溫君昊明白自家媳婦是怕有人說自己打壓大房,或者是先前大嫂說了什麼過分的話,讓她留了個心眼。
於是,溫君昊又矜持的開口:“沒聽到四夫人的話嗎?都站在那!”
“是,屬下遵命!”侍衛們異口同聲的說完,心裡很鬱悶:您可是言出必行的四爺啊?就這麼聽你媳婦兒的話,真的好嗎?
辛九也算是點滴的老熟人了,提氣縱身一躍,雙腳在樹枝上借力,快速的來到了點滴的身邊,伸手拎住點滴的後頸,輕飄飄的落了下來。
點滴見自己終於下來了,一躍就來到青梅的手腕上,渾身帶着點顫抖,圓溜溜水汪汪的大眼睛呈現深淺不一的橙色,夾雜着綠色,委屈的看着青梅“喵喵”叫喚。
青梅溫柔的撫摸着它銀色泛着亮光的貓毛,溫聲道:“點滴別怕,現在告訴我們,今兒是怎麼回事好不好?”
聽到動靜趕來的宋輕煙,還有於氏,許梓健和邊上等人,都覺得四夫人這話有點不對,貓要是會開口說話,那就是妖怪好不好?
許梓健神色之間充滿嘲弄,可是看着那溫君昊在她的邊上,卻只能低下頭,絲毫不敢多嘴。
點滴在青梅的撫摸下,很快就平靜了下來,衝着青梅‘喵喵’的叫了幾聲,就靈巧的躍下,慢慢的引着他們往池子邊走去。
發現點滴會模仿,還是在前幾天,紅萍不小心打破了一個茶盞,就趕緊請罪;被點滴看見,點滴也按着她的樣子打破了一個,和她站在一起看着青梅……
點滴是很記仇的“人”,它快速的躍到水邊,看着池子裡的魚,露出了垂涎的神色,又來到大的鵝卵石邊,對着許梓健叫了兩聲,伸出小爪子指着他,伸出爪子握住一粒小石頭,扔到了雪花受傷的腿邊,對雪花叫了幾聲……
雪花似乎和點滴真的有共同語言,聽懂了點滴的意思,自己往小池裡一躍,對着許梓健
兇巴巴的喵喵叫……
點滴見狀,模仿的更賣力了,特別是踮起前爪,模仿許俏蓮在那鵝卵石上滑到,又用兩隻前爪抱着自己的小肚子哀嚎,讓很多侍衛都看的忍不住笑出聲來。
許梓健卻覺得自己全身發寒,很想大喊妖孽,就這麼點大的貓,竟然能模仿的這麼像。
點滴最後來到幾個侍衛面前,看了他們一眼,自己可不想爬樹了,就回到了青梅的懷裡,看着她‘喵喵’的叫喚:主人,你懂了沒有啊?有個不會貓語的主人,真愁人啊!
溫嬌凝美眸圓睜的瞪着許梓健,冷笑道:“果然是有出息的,頂天立地的大男人,竟然連兩隻貓也想欺負,今兒你怎麼欺負我家雪花的,我就怎麼收拾你!曉麗,打斷他的腿,給我扔到池子裡餵魚。”
曉麗看着才十四五歲,圓滾滾的很有幾分可愛,一身青衫碧裙,扎着一對雙丫髻,俏生生的站在許梓健面前,說話聲音輕輕暖暖的:“小姐,是左腳還是右腳啊?”
溫嬌凝看了看自己雪花在水裡不願意上來,一時之間也忘記是哪隻腳了,皺眉道:“右腳吧?”
許梓健渾身一抖,沒想到這看着美麗又弱不禁風的小姐,心這麼狠,下意識的躲到大夫人後面,大聲道:“你們養的貓,自然是聽你們的教唆!你們就是不想揹負謀害大房子嗣的名聲,還想殺人滅口嗎?”
雖然於氏心裡現在是很埋怨許梓健,覺得他們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可是打他就是打大房的臉面,他們也未免太不把大房放在眼裡了。
她看着溫君昊遲疑了一下,纔開口道:“四弟,這件事不管怎麼說,都是許姨娘付出了肚子裡孩子的代價!大家都是一家人,何必一定要刀劍相向呢?”
又看着溫嬌凝笑了笑:“二小姐,你可是溫府的二小姐,喊打喊殺的,怎麼行事就這麼粗野?”
溫嬌凝一時之間不好反駁,怎麼說,於氏是自己的大伯母,是自己的長輩。
青梅見溫君昊要開口,自己伸手拉了他一下,上前一步笑了笑:“大嫂心地真是極好的,既然大嫂開口,我們怎麼能不聽呢?”
青梅也不想溫君昊手上沾染他們的鮮血,那麼,就讓別人動手吧?
於氏努力讓自己露出一個笑臉,溫和的道:“弟妹,我這段時間吃齋唸佛,覺得收穫良多!”
青梅上前兩步,看着於氏笑了笑,低聲道:“難怪大嫂對秋雨懷了許梓健的孩子,也不聞不問,可不是心地慈悲嗎?”
“你說什麼?”於氏雙眼帶着憤怒的看着她:“這不是真的,他們怎麼敢這樣?”
許梓健在於氏的身後,自然也聽到了青梅的話,看着她桃花眼帶着笑意,卻覺得自己全身發寒……
青梅笑了笑:“大哥怎麼沒把這件事告訴大嫂嗎?還是在你心裡,你兒子就是一匹種馬的存在?看到女人,不管香的臭的都要?”
青梅這話說的又輕又快,遠處的侍衛和丫鬟都聽不見,就只有於氏和許梓健,還有溫君昊聽的明白。
於氏知道這種血脈之事,要不是證據確鑿,溫君昊肯定不會讓青梅亂說;那自己的兒子被這混帳帶了綠帽子,自己還護着他?
於氏的心裡此刻真是怒火沸騰,恨不能抓着許梓健問個清楚,可是到底顧忌着家醜不可外揚,淡淡的道:“不過是無中生有罷了!”
青梅看着臉色鐵青的許梓健,淡淡的道:“幺幺,讓許姨娘的哥哥,去池子裡泡個澡,冷靜一下,免得出去胡說八道!”
辛九怎麼願意自己的媳婦去抓別的男人,快速的上前,拎着不斷掙扎的許梓健就要往池子裡扔。
許梓健不敢破口大罵,只好哀求:“大夫人救命啊,俏蓮救命啊……”
青梅看着他的樣子,聲音清脆卻帶着冷意:“許梓健,你去池子裡看看,下面有沒有牡丹在等你!水底下的景色肯定很好,要不然怎麼能讓牡丹投湖呢?”
“噗通”一聲,水花四濺,許梓健被辛九扔到小池子裡。
“啊,救命啊……”許梓健只感覺到水的寒冷刺骨,似乎想要把他湮滅,下面好像真的出現了牡丹絕美的身姿!
池子裡的水並不深,不過一人多高而已,自然是淹不死人的。
青梅看着在水裡掙扎的他,看着溫君昊淺淺一笑,眉眼彎彎的道:“四爺,我們回去吧?”
宋輕煙也對於氏遠遠的行了個禮,自己快速的離開大房,這個時候,她的心裡很是後悔,自己那一天不該對青梅那樣說的。
要是機靈的小貓是自己養的,自己也萬萬捨不得給比別人,自己過兩天去說幾聲好話,免得她記恨。
於氏看着從池子裡爬上來的許梓健,渾身溼淋淋的很是狼狽,嘴角含着冷笑,低聲道:“讓人把他送出門,下次不準在進溫府!讓人馬上去請大公子回來。”
溫澤生很快回來,聽到自家孃的問話,很是臉色難堪的道:“這件事是真的,當初不和娘說,就是怕娘忍不住對許家動手!”
聽到兒子的話,於氏心裡的最後一絲僥倖也沒有了,一時間只覺得萬念俱灰,臉色慘白的看着他落淚:“你爲什麼不告訴我?爲什麼要瞞我到現在?你這樣,娘怎麼活下去?讓人把他們都給我抓起來,千刀萬剮才能消我心頭之恨!”
“娘,你別這樣!”溫君昊見她情緒太過激動,趕緊道:“現在不宜輕舉妄動,外面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你現在下手,反而是拖累我們!”
於氏心裡更是苦澀,兒子的一聲拖累,就如同一把尖刀插進她的胸口,讓她心痛萬分。
她看着自己挺拔俊秀的兒子,微微皺着的眉頭,還有似乎消瘦很多的臉頰;自己到底還是和兒子越來越遠了,自己想要把世上最好的東西都給他,可是帶給他的,卻是更多的傷害。
229 患難見人心
溫澤生聽到娘這樣說,看着她難過的神色,也不忍讓她心裡難受,溫聲道:“娘,這次二皇子的人很多都折在白鹿城了,處處指着太子……我和爹這些日子忙着,等忙完了,我們出去轉轉好不好?我陪你去看看姐姐!”
於氏點了點頭,溫柔的看着他:“好,你去忙吧,你小心身子,我明兒起讓廚房給你們爺倆準備飯菜!”
溫澤生鬆了口氣,又陪着說了幾句,廚房就送上了飯菜。
他陪着於氏吃了午飯後,端起茶喝了一口,溫聲道:“娘,那我先去衙門了,你好好睡一覺吧!”
想到失去的孩子,心裡到底有幾分黯然,眼神暗了暗,低聲道:“許姨娘是良妾,我們也不能隨意打殺,娘要是不想看見她,就把她打發回家吧?”
“好!你去忙吧?”
於氏看着兒子離開的背影,卻整個人靠在椅背上,閉上了眼睛:澤生,娘做錯了的事情,怎麼能不管呢?許家膽敢如此糊弄你,那麼我怎麼能讓他們繼續活下去呢?
只要他們活着一天,我們母子間的隔閡就一直存在,我就只有你一個兒子,怎麼能母子生疏呢?
不過,怎麼動手,自己還要好好的琢磨一下!對了,先讓她回孃家去休養!
許俏蓮還不知道外面後來發生的事情,自己喝了大夫開的藥,想起沒了的孩子,就忍不住的恨……
迷迷糊糊的眯了一會兒,馮媽媽就帶着幾個婆子進來,看着她神色溫和的道:“許姨娘,你醒醒!”
許俏蓮趕緊睜開眼睛看着她,焦急的問:“馮媽媽,外面現在怎麼樣了?”
“哎,四夫人有四爺撐腰呢,怎麼可能有事?”馮媽媽的聲音帶着點遺憾,看着她驚訝的神色,笑了笑:“不過,姨娘你沒了孩子,夫人體諒你,讓你回去住幾天;姨娘有什麼東西要收拾的,這就說吧!”
“啊,”許俏蓮其實一點也不想回家,家裡現在亂糟糟的,吃穿用度怎麼比的上溫府,可是又不能明說,只能笑了笑:“那就替我準備幾件衣裳吧?”
“好!”
她這話其實是試探的,見她們果然只准備了幾身衣物,也不像是讓自己回去常住的樣子,心裡鬆了口氣。
幾個婆子用軟轎擡着她上了馬車,馬車快速的往許家而去。
悠然居里,青梅和溫君昊也在花廳裡喝茶,聽到這消息,青梅只是笑了笑:“大夫人出手了!”
溫君昊看着她勾脣一笑:“聽到這消息,她不瘋纔怪!”
伸手攬着她香軟的身子,聞着那獨屬於她的幽香,心情甚好的低語:“你這是嫌我動手太慢了是不是?”
青梅乾脆靠在他的懷裡,柳眉一挑,壞壞的一笑:“我的夫君要忙的是大事,這種閒雜小事就讓大夫人忙吧?讓她也好有事折騰,免得精力都放在別的地方!”
“我的大事就是早點吞了你!”男人的鳳眼帶着亮光的看着懷裡香噴噴的小媳婦,想到後兒就是自己和她的好日子,心裡癢癢的,琢磨着用什麼法子吞噬殆盡比較好。
青梅看着他那幽深的眼神,莫名的紅了臉,把臉埋在他懷裡,悶悶的道:“我爹孃還在呢,你可收斂點!”
“幸虧岳母來了,這些日子替我們忙着新房,等他們回去的時候,你說我們送點什麼禮物好?”
青梅想到今兒自家爹孃,還有溫老夫人都過去,看看還有什麼地方沒有弄好,心裡很是愉悅感激:“都說養兒方知父母恩,我們好好孝順他們就是了!”
“你說的對!只要我們好好的,他們心裡就都會歡喜……”
溫君昊伸手溫柔的撫摸着她烏黑的秀髮,撫摸她美麗的眉眼,眼神炙熱的盯着她桃花瓣一樣嬌嫩的脣。
只要一靠近她,他就想吻住她,想的熱血沸騰,恨不能只專注這一件事。
他低下頭去輕輕地含住那嬌嫩的脣,只覺得柔軟又甜美,忍不住細細的品嚐。
青梅覺得他的脣帶着令人心悸的魔力,讓自己不捨的推開,也推不開他禁錮自己腰的大手,自己的小手反而慢慢的爬上他的胸膛,胡作非爲,摸掐……
他只覺得自己被她摸的揉的渾身是火,偏偏又捨不得讓那小手離開,只能在脣齒纏綿之間,更加的放肆,兇猛……
他身上淡淡的沉香味,混合着男人味,還有呼吸之間兩人交纏的氣息,很是旖旎纏綿。
青梅覺得他的男人氣息格外的誘惑,讓自己渾身發軟,心跳加快,軟軟的倒在他的懷裡;攀附着他結實的肩膀,感覺那處肌肉的輪廓很是健壯,蘊含着隱藏的力量,與肩膀相連的鎖骨精瘦清晰,肩膀之下就是那胸肌的輪廓,手感好的讓她想要摸索更多……
他緊緊的抱住她,似乎想把懷裡這熱情的小姑娘融入自己的骨血裡,脣舌之間更加孟浪,雙手不受自己的控制,溫柔的碰觸,那甜美的滋味,讓他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嗚嗚……疼!”青梅覺得他吻得太久了,讓自己的舌頭都發麻,趕緊踩了他一腳。
溫君昊回過神,依依不捨的離開她紅潤香軟的脣,看着她被自己吻得眼神似醉,眉梢眼角都帶着幾分誘人的風情;還有那貼着自己身體的香軟,那誘人的幽香更是縈繞在自己的鼻尖,他的心跳突然加快了幾分,眼神火熱,聲音沙啞誘惑的低語:“青梅果子成熟了,我好想把你吞到肚子裡!”
他的話讓青梅想到了某種少兒不宜的畫面,臉紅心跳的厲害,覺得自己的小心肝都要跳出來,羞惱的嗔了他一眼:“大叔,你就不怕酸的倒牙嗎?”
“大叔?”溫君昊看着小姑娘,那美麗的桃花眼帶着柔媚,低笑俯身和她鼻尖相對,曖昧的道:“你是不是故意喊我大叔,好讓我親親你?我好久沒聽你喊我大叔了,心裡其實甚是想念,等後兒晚上你可以喊一晚上的大叔,好不好?”
“不好……我只想酸死你!”
“後兒你就知道我怕不怕酸了!”他沉斂幽深帶着火花的眼眸緊攫着她,眼底最深的地方似乎捲起暗欲:“再不把你的小手挪開,我就繼續了啊?”
青梅趕緊把自己的手乖乖放好,眼神無辜的看着他,嗔:“小氣,就是藉着你的懷裡暖暖手而已!”
看着她那美麗的桃花眼,波光瀲灩,欲語還羞的看着自己,那嬌嬌軟軟的聲音,還有那粉嫩嫩的小嘴巴一張一合的誘惑着自己一親芳澤,最讓自己忍不住心蕩神怡。
溫君昊鳳眸帶着溫柔的笑意,親吻她的臉頰,她的額頭,她的眉眼,低低的道:“我願意做你的墊被,抱枕……”
外面辛九的聲音響起,打破了花廳裡曖昧:“爺,京城的急件到了!”
溫君昊鬱悶的吐了口氣,才起身看着笑得眉眼彎彎的小媳婦,溫聲道:“牀上我讓人準備了暖壺,你去眯一會兒吧?”
青梅點頭,看着他高挺的背影離開,這纔回到牀上打了個滾,羞澀的偷笑……
再說許家這邊,於氏看見自家兒子臉色難看,渾身溼淋淋的回來,頓時大吃一驚:“梓健,你這是怎麼了?”
許梓健幾乎是被車伕扛下馬車的,手腳發軟的走近她,神色驚惶的看着她,顫抖的道:“娘,這裡我們不能呆了,他們知道秋雨的事情了!”
“什麼?這可怎麼辦?”宋氏大吃一驚,扶着他的手,焦急的問:“他們怎麼會知道呢?”
又自我安慰:“沒事,沒事,反正現在也是死無對證!再說你妹妹還懷着孩子呢?等她孩子生下來就好了!”
許梓健揮手讓車伕退下,自己拉着她來到客廳,關上門後纔敢恨恨的開口:“問題是現在,俏蓮肚子裡的孩子沒了!”
“好好的孩子,怎麼會沒了?”宋氏這下子,也不淡定了,抓着兒子的手搖晃,聲音尖利:“那可是我們的指望啊?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們的日子好不容易安穩下來,現在又出了這事,這不是要我的命嗎?”
“都是許青梅,嫉恨俏蓮有了身孕,這才下黑手,讓貓驚了她……”許梓健當然不會實話實說,焦急不已:“娘,趕緊把地契給我,你再找人把宅子和裡面的東西和人都賣了,怎麼着也能湊出將近二萬兩銀子!”
宋氏心裡一下子真的接受不了,這下子榮華富貴全都成空了,只覺得腳下發軟,退後幾步坐到凳子上,想了想,才臉色難看的道:“這事等你爹回來再說,他今兒去衙門找溫大爺了,你先去換身衣裳,我們就算是要離開,也不能大張旗鼓的離開……”
“好,”許梓健覺得自己渾身發冷,打了幾個噴嚏就,趕緊開門回房去。
宋氏想了想,也起身打發幾個婆子,讓她去瞧瞧,自家男人現在還在不在衙門,這事可不能耽擱,她心裡害怕的就是溫家下殺手……
出了這事,她自然是焦急萬分,只覺的自己家裡,最近真是黴運高照……
母子倆都沒胃口吃午飯,許梓健喝了點湯,吃了幾塊肉,乾脆回房躺着了。
宋氏派出去的幾個婆子都回來,表示沒找到自家老爺。
“算了,這個時候,他或許是和別人在吃午飯,你們也下去吧!”
宋氏自己躺在軟塌上,蓋着被子琢磨,自家現在該怎麼辦好?離開的話,還能去哪裡?去陌生的地方,人生地不熟,還能不能回到芙蓉鎮?溫家會不會秋後算賬?
她想的紅了眼睛,忍不住咬着帕子默默的流眼淚。
外面婆子的聲音傳來:“夫人,小姐回來了!”
“什麼?俏蓮怎麼回來了?”
宋氏趕緊起身,出門見幾個穿着光鮮亮麗,帶着金簪銀簪的婆子,扶着自家女兒進來,心裡一時間琢磨不透溫府的用意,趕緊笑着上前:“這不是馮媽媽嗎?不知這是怎麼回事啊?”
馮媽媽看着她笑了笑:“我家夫人說了,姨娘沒了孩子,就不再是許家的姨娘了!至於秋雨那個賤蹄子的事,人死事消,就此一筆勾銷,至於納妾的文書,過幾日就會去衙門消了!從此以後,不想在溫府看見你們,你們好自爲之吧?”
“什麼?不,我要回去見公子,公子不會不要我的!”許俏蓮沒成想會聽到這消息,只覺得五雷轟頂,一下子怎麼能接受,拉着馮媽媽的手,哭着道:“媽媽,求求你,帶我回去吧?”
馮媽媽看了邊上的幾個婆子一眼,幾個婆子趕緊把許俏蓮拉開。
許俏蓮剛剛小產,怎麼有力氣掙扎,只能哭喊:“馮媽媽,這一切都不是我的主意啊?您和夫人說,我什麼都不知道……”
宋氏現在最關心的已經不是女兒的事情了,而是溫家的態度,陪着笑臉問:“馮媽媽,大夫人的意思是不是人死事消,我們兩家的事情,就此全都一筆勾銷?”
馮媽媽擡着下巴,矜持的笑了笑:“是啊,畢竟我們溫府,向來都是仁義大度,我們這就回去覆命了,告辭!”
幾個拉着許俏蓮的婆子一鬆手,還把一個小包裹放在一邊,許俏蓮就軟軟的倒在了地上,宋氏看見趕緊去扶,着急的道:“你別哭了,娘扶你進去,這車到山前必有路,這大活人總不能被尿憋死啊?”
許梓健聽到動靜也出來,看着自家娘扶着妹妹進去,也撿起包裹跟着進去,問:“你怎麼被攆出來了?”
許俏蓮眼神不善的看着他,抱怨不已:“還不都是你,連只小貓也打不死,石頭有亂扔,害得我沒了孩子!”
“現在就怪我了啊?”許梓健看着她冷哼一聲:“都說自行不義必自斃,先前秋雨的事情,可是你自己的主意,你這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你說這話,你還有良心嗎?要不是爲了……”
宋氏看着自己的兒女吵了起來,神色嚴肅的開口:“好了,你們吵什麼?事情都已經發生了,我們想着以後怎麼辦吧?”
看着臉色憔悴的女兒,皺着眉嘆了口氣:“你也趕緊去牀上躺着,我讓人給你弄點人蔘雞湯補補!”
“好!”許俏蓮聽到這話,心裡才舒服點,也怕自己留下什麼病根,低聲道:“娘,你扶我過去吧!”
“好!”宋氏起身扶她離開房間。
許梓健看着她們離開,自己起身回房,來到門口又回頭看着桌上的小包裹,快速的回來解開,拿出來一看,見只有幾件衣服,很是失望的放回去:“這日子真的不能過了!”
可是現在他不敢出門,就只好回去躺着。
一眨眼就到了下午,到吃晚飯的時候,還不見許延成回來。
宋氏就讓婆子給女兒送去了一大碗雞湯雞肉,自己也招呼兒子吃飯。
許梓健自己一邊喝着香噴噴的人蔘雞肉,一邊嘆氣:“娘,別等了,爹肯定在外面花天酒地了!”
宋氏瞪了他一眼:“有你這樣說自家爹的嗎?”
許梓健在瓦罐裡找了一個雞腿,用筷子夾到自己碗裡,一邊吃一邊給她夾了一筷子雞肉,笑了笑:“娘你也吃吧?怎麼着也不能虧待自己的肚子是不是?就算是死,也要做個飽死鬼啊?”
“呸呸,小孩子不懂事,胡說什麼呢?”宋氏嗔了兒子一眼,自己也動筷子。
許梓健吃飽了就拿着帕子一擦嘴,看着她殷勤的笑:“娘,給我幾兩銀子吧?”
宋氏眼睛一瞪:“沒有,家裡什麼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還想着出去花天酒地嗎?”
“不是啊,娘,我先前認識幾個公子,現在這樣了,我也想去探聽一下消息!”
230 可憐天下父母心
許梓健話才說完,許延成帶着一身的酒氣和胭脂味走了進來,看着他們嘆了口氣:“沒見到溫家的人,不過我聽說現在爲着姚建成的事情,衙門是忙的很,聽說牽連上了皇子……”
許梓健看着他嘆氣:“爹,我們自然是見不到溫家的人了,溫家連妹妹都不要了……”
許延成大吃一驚:“怎麼回事?”
許梓健和宋氏你一言我一語的把今兒的事情都說了,許延成聽了恨恨的瞪了兒子一眼,厲聲道:“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混賬,這下白鹿城不能呆下去了!”
宋氏不解的問:“溫家不是說不追究嗎?我們……”
“你傻啊,你要是溫大夫人,你能嚥下這口氣嗎?”
許延成着急的走來走去,焦躁不安的很:“現在溫家忙着姚建成的事情,再有就是爲了讓我們放鬆警惕,那時候就是他們下手的時機!”
許梓健也點頭附和:“爹說的是,我們儘快把地契和房子賣了,趕緊離開這兒!”
“那行,我聽你們的!”宋氏不安的問:“我們要去哪兒呢?”
許梓健也開口:“這次我和爹一起去,上次賣了一個莊子,一萬兩銀子就這麼沒了,這次我們可要小心!”
許延成不滿的看了兒子一眼:“你這是怪我了?”
“怎麼能怪爹呢?那要心疼也該是妹妹纔是,畢竟這兩萬兩銀子是妹妹掙來的,丟了的一萬兩也是她的名下……”
許俏蓮站在門口,雙手攏着披風,聽到這話,又怒又恨的推門進去:“哥哥這話是什麼意思?娘,我的地契呢?”
宋氏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說,只能眼神躲閃,不敢看女兒。
許延成看着女兒笑了笑:“都是一家子,分什麼你我呢?溫澤生不要你,以後爹給你找個好的!”
許俏蓮只覺得自己恨不得殺了他們,要不是他們拖累,自己也不會落到這個地步,可是那莊子就是自己安身立命的,現在自己竟然變成了窮光蛋?
許梓健看着妹妹的杏眼圓睜,充滿的恨意,低聲道:“爹說的是,我們還是先離開這兒再說!”
許延成見女兒的眼神,惱羞成怒:“你這是什麼眼神?我養你這麼大,花你點銀子怎麼了?沒有我,哪來的你?”
宋氏到底不想讓女兒和他們之間再說下去,溫聲道:“蓮兒,你身子不好,好好回去歇着吧?”
許俏蓮看着他們,心裡滿是恨意,閉了閉眼睛,才睜開,看着他們苦笑:“不管你們要不要離開,我卻要留着這的!”
看着他們苦笑:“都說初嫁從親,再嫁從身,我好歹也給家裡掙了不少銀子,我現在就要這房子的房契,爹孃就給我吧?”
許延成皺眉,心裡有點不願意,這房子要是賣了,怎麼也能有五六千兩……
許俏蓮看着他的神色,心裡一寒,卻還是開口道:“爹孃你們要是想離開,這賣宅子的動靜就太大了,再說你們回來,自然是歡迎你們和我一起住,你們好歹也有個家是不是?”
到底是心疼了這麼多年的女兒,宋氏看了看他們父子倆的神色,低聲道:“這房子給蓮兒吧?好歹是有個家!”
許延成揉了揉腦袋,神色猶豫的看着他們,最終往房間走去:“那就隨你吧?”
自從牡丹的事後,他晚上倒是習慣了和宋氏睡在一起,覺得身邊有人,那樣有安全感。
許梓健看了看妹妹,雖然她現在臉色慘白,可是一雙杏眼格外明亮,眸如點漆,身段婀娜,如弱柳扶風,別有一番病懨懨的風情,心裡一動,對她笑了笑:“妹妹,你還是去好好歇着吧?既然娘答應你了,肯定不會變卦!”
宋氏看着女兒執着的眼神,無奈的道:“都回去歇着吧,明兒我就把房契給你!”
“好,謝謝娘!”
許俏蓮回身,眼裡一片恨意:這裡的一切都是自己掙下的,憑什麼現在卻想他們全吞了?她在溫家住久了,倒是瞭解了幾分,要是自己等人留在這,溫家的人反而不會動手,畢竟影響不好。
可是要是離開了,那在路上沒了幾個人,那就太正常了。
其實,自家到現在還好好的活着,或許是應該感謝先前的姚建成,因爲他們的出事,最近白鹿城風平浪靜,幾乎是路不拾遺……
她先前來的時候,是想提醒他們的,可是卻一句話都沒提點就回房去了……
十月初七的早上,許延成就和兒子就急急忙忙的去了牙行,宋氏把那房契送到女兒的房間,看着她難看的臉色,低聲道:“你好點了嗎?要不娘給你請個大夫?”
“好!”許俏蓮看着她,委屈的的紅了眼睛:“娘,還是你心疼女兒,女兒在這裡,終有一天能等到溫公子回心轉意,那時必定會和娘聯繫。”
宋氏嘆了口氣:“男人一旦不喜歡你,那麼你做再多的也是錯,你何必這麼死心眼呢?一個人留在這,被人欺負了怎麼辦?”
許俏蓮低低的苦笑:“我好歹是溫大公子的妾,要是有人爲難我,倒是可以去衙門見公子!”
又溫聲問:“娘,要是你們離開的時候,這些服侍的人也要帶走嗎?”
宋氏搖頭:“都賣了吧,到時候等安頓下來再買就是!”
別有用意的看了看,隨着自家娘進來的吳媽媽:“那娘給我留下兩個人!”
“好!”宋氏自己也憂心忡忡,和女兒說了些話,就要回去收拾東西。
許俏蓮就開口:“娘,讓吳媽媽留下替我整理一下東西,到時候她就留着陪我吧?”
宋氏離開後,許俏蓮看着留下來神色驚惶的吳婆子,揚了揚手裡的房契,低聲道:“吳媽媽,你也聽到了,以後你就安心跟着我吧?”
吳婆子趕緊點頭:“是,多謝小姐,小姐有事儘管吩咐老奴就是!”
她這年紀了,也不想被人像牲口一樣挑來揀去,再有就是小姐心機肯定比公子厲害。
許俏蓮從枕頭底下摸出二遞給她:“那就好,你去問問我哥哥房裡的丫鬟,我要知道他們的事,這點銀子給你了,你拿去買點糕點果子……”
吳婆子小心的接過銀子,感激的道:“是,小姐您放心就是!”
就算是許家在最鼎盛的時候,宋氏也沒這麼大方,更不用說現在,下人都是不見葷腥,可是小姐卻這麼大方,那肯定是有私房,自己跟着她準沒錯。、
許俏蓮看着她離開後,自己閉上眼睛琢磨:自己有銀票一千三百兩(其中一千兩是私下藏的)等到他們離開了,自己再去找溫澤生;要是他願意,自己可以當外室,要是不願意,自己賣了這房子,買個小院子,再看準時機乘機離開……
她可沒想過從一而終,也沒想過死守在這兒。
十月白鹿天氣好,可憐冬景似春華。
十月初八的早上,碧空萬里,朝霞滿天,朵朵霞雲在蔚藍的天空中,變幻各種美麗的圖案。
連輕輕的風吹在人的身上,也帶着溫暖舒適。
青梅起牀後,丫鬟們就忙碌了起來,沐浴的熱水裡放了幾樣藥材,讓青梅泡澡,又給她洗髮擦背……
青梅覺得自己今兒起的有點早,溫暖的水裡太舒適,丫鬟們手裡的動作又太溫柔,下意識的閉上迷濛的桃花眼,再度去見周公,討教一下週公之禮……
別問她爲什麼不緊張,這些日子那個妖孽,把她渾身啃了個遍,就差那最後的臨門一腳了;她覺得在這樣下去,自己那天忍不住,就把他辦了。
那個男人的忍耐力實在太好了,自己明明都感覺到他那恨不得把自己生吞活剝,可是卻能把主意打到……
點滴小身子站在浴桶邊的屏風上,好奇的看着青梅享受的樣子,覺得她的泡澡水肯定比自己的好,它睜着圓溜溜的眼睛想了想,快速的一躍“喵”撲進了浴桶裡,覺得這水沒什麼特別好啊?
紅萍她們見點滴淘氣,都忍不住笑:“夫人,您放心,點滴早上也洗過澡,乾淨的很!”
青梅睜開美麗的桃花眼,順勢拂去被它濺到臉上的熱水,伸手就拎起它,摸了摸它鼓鼓的肚子,很是無奈:“點滴,我和你說好了不要吃太多,等下去新房子,看見好吃的,你就只能幹看着了。”
點滴似乎明白自己被嫌棄了,垂頭喪氣的躺在她手裡裝死。
青梅趕緊安慰:“沒事,你真的不胖,你只是貓毛打溼了,才顯的有點結實,我就希望你高大威猛,以後就可以罩着我了!”
聽她喜歡自己的祖宗,點滴嫌棄的看了她一眼,擡着自己的小腦袋,傲嬌的“喵喵”,可是它溼淋淋的樣子,讓它一點氣勢都沒有,只有可愛的感覺。
外面傳來了溫君昊清越,難掩喜氣的聲音:“青梅,你慢慢洗(香香的我好下嘴)我先去娘那裡一趟。”
“好!”
點滴一聽到他的聲音,快速的從她手裡離開,爪子在木桶邊上一點,身子又在屏風上了,見他沒有進來,才放心的抖了抖自己溼淋淋的貓毛。
青梅見它抖得水珠四濺,很是好笑:“四爺又不會吃了你,你怎麼這麼怕他?紅玉,你去給它擦乾淨。”
點滴把自己捲成一團,自己要是能說話多好?男主子總是嫉妒它的威武雄健,無數次抓着它威脅:“我警告你,要是膽敢偷看我女人洗澡,你就死定了,老子閹了你!”
要是被他知道,自己不僅看他的女人洗澡,還和她洗了個鴛鴦浴,自己這小命還能保住嗎?
瑤華看着時間泡的差不多了,提醒她起身,又進去了另外一桶花瓣浴桶,開始享受一下,才起身穿衣……
溫君昊頭上的金冠束着如同墨染的黑髮,在溫暖的陽光照耀下發出光芒,穿着一身緋紅的暗繡青竹的錦緞直裰,腰束金絲帶,清雋的臉上噙着一抹淡淡的微笑,優雅清雋的如同仙人之姿,站在那等自己的媳婦出來。
他看着青梅婀娜多姿的走出來,鳳眼一亮,只見她的一頭烏髮盡數綰起,頭戴金絲點翠冠,兩支金累絲紅寶石步搖,耳上也戴上一對紅色的金玉墜子,隨着她蓮步輕移,搖曳生姿熠熠生輝。
她身上穿着一襲紅色織錦寬袖長裙,裙襬繡各種花紋,一步步走進他,也走進了他的心底,她額頭上花溪璀璨,芊芊玉指上的丹蔻與紅脣交相輝映華貴之至,大紅的廣袖裡恰好露出芊芊玉指,看着格外誘惑人的眼神。
她桃花眼帶着笑意,眼中光華流轉,說不出的惑人,嘴角彎彎,笑的格外可愛美麗:“夫君,你今兒真好看,就像新郎一樣。”
溫君昊眼眸一眨不眨的看着她,鳳眼裡含着無數的深情,全都流傾而出:“我媳婦纔是最好看的,濃妝淡抹總相宜!這輩子和你白頭偕老,結髮爲夫妻恩愛兩不疑!”
紅芳她們趕緊退後幾步,不敢擡眼去看那一雙璧人,不敢去聽他們之間的濃情蜜語,也捨不得打斷他們之間的那種氣氛。
辛九快速的從外面進來,見他們都在那傻站着,一愣:“瑤華,幺幺他們已經趕過去了,你們趕緊從角門上馬車,快點去新宅子啊!”
“是,奴婢們這就去!”、
點滴看着急衝衝離開的丫鬟們,又看了看主子身邊的男人,自己也跑着追上去,快速的蹦到紅芳的肩膀上‘喵喵’叫:算了,就坐在這兒吧?主子經常和我說,吃太飽了不能跑。
青梅看着自己的小懶貓,忍不住笑:“點滴真可愛,你們說是不是?”
辛九可不知道點滴哪裡可愛,就躬身道:“爺,夫人,馬車已經準備好了,老夫人他們也開始走向大門了。”
溫君昊看着她,鳳眼帶着寵溺:“我們去我們的家!”
“好!”青梅燦爛一笑:“我喜歡我們的家,也喜歡我們在一起的每一天。”
今兒這種大喜的日子,溫老夫人,大房三個主子,二房的四個主子,三房的三個主子,再加上侍候主子的丫鬟,還有送去的禮物,十幾輛馬車,浩浩蕩蕩的離開別院,慢慢的駛向溫宅。
於氏和自家娘也坐在一輛馬車裡,她渾身上下打扮的很是得體端莊,可是卻絲毫沒有笑意,低聲抱怨:“那麼大的宅子,還不知道老夫人私下貼補了多少;雖然說是分家了,可是婆婆也太厚此薄彼了,那個死丫頭就知道嘴上說的好聽!還有,這種大喜的日子,大爺竟然讓兩個妾也去,這把我置於何地?”
於老夫人看着她的樣子,低嘆了口氣:“珍箏,你難不成忘記一句話了嗎?”
於珍箏看着她,不解的問:“娘,哪一句啊?”
“姑娘家嫁人就和投胎一樣,嫁的好,那纔是真的好!”
於老夫人看着她苦笑:“珍箏你出身比四夫人好,可是你夫君比不上四爺;你對婆婆也沒四夫人那樣恭謹,就是現在四夫人的爹孃在,四夫人也每天去陪老夫人說話,散步;你自己想想,你有這樣做過嗎?”
於珍箏臉色一變,咬脣道:“娘,是婆婆不用我們服侍,讓我們回去的!”
“你婆婆那樣說,那是她心好,不磨搓兒媳婦;可是,你要是不做,到底失去了本分;四夫人那樣做了,那就是和溫老夫人有了婆媳的情分!”
“可憐天下父母心,我是你娘,自然希望你過得好!”於老夫人在這呆了半個多月,把什麼都看着眼裡,看着女兒低聲問:“如果是你的四個兒媳婦,你自己也會偏心的!好在,你們已經分家,你別惦記着婆婆手裡的東西,好好的去過你自己的日子纔是正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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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寶們,我儘量每天兩章,第一章下午三點,第二章每天晚上九點;
謝謝大家的陪伴,麼麼噠
231 洞房花燭夜
就算是同一句話,因爲說的人不一樣,聽的人心情也不一樣。
於氏對自家孃的話,還是能聽進去的,要是這話是溫老夫人,或者別人說的,只能讓她心裡更恨,覺得是嘲諷。
於氏緊緊的握住手裡的帕子,委屈有無奈的低語:“可是大爺的那兩個小賤人,現在都有了身孕,他辜負了我,待我……”
“就算貓吃飽了,可是你自己把兩條肥嫩誘人的魚,放在貓的嘴邊,貓怎麼能忍住不偷吃?”
於老夫人看着自家女兒嘆氣:“世上哪有不偷腥的貓,你當初就不應留着她們,這男女之間相處久了,能沒有幾分情誼嗎!你嫁人後,倒是不用腦子了!那兩個妾有了身孕,你喊打喊殺有什麼用?當初一碗紅花灌下去就好了!”
於氏眼睛一亮:“那我回去……”
“蠢貨,我說的是一開始的時候!”於老夫人瞪了她一眼:“現在兩個姨娘都要生了,你要是敢這樣亂來,你婆婆就能休了你!”
“娘!”
於老夫人看着女兒沉下臉,無奈的嘆了口氣:“你現在只管管好自己的嫁妝和手裡的東西,當務之急,給澤生他找個好的小姐,你這輩子也就算圓滿啦!看在澤生的份上,你家男人也不會虧待你!”
於氏嘆氣:“我就怕她們生了兒子!”
“怕什麼?兩個妾就算生了兒子,只要你好好活着,她們的孩子還要喊你一聲娘!”
於老夫人伸手拍了拍女兒的肩膀:“都說少年夫妻老來伴,你爹先前不也是這樣嗎?誰都是這樣過來的啊!你至少還有一個好婆婆,你自己待兒媳婦能有這麼好嗎?難不成你想和離嗎?”
“不,”於珍箏自然不想和離,神色倔強的道:“我就算死也要死在溫家!”
“你既然這麼想,那就不要沾手她們的事,到時候你只管讓他去請穩婆,去找丫鬟服侍她們,你再也不要插手,免得有個三長兩短,反而牽連到你頭上。”
於氏咬脣,不甘心的低語:“娘,您也知道生孩子的時候是生死關!我想……”
“你現在什麼都別想!”於老夫人握住女兒微微顫抖的手,苦口婆心的勸:“現在木已成舟,什麼都晚了!你要做的就是好好的和他過日子,妾終歸是妾,怎麼可能越過你去?這麼多年下來,你也該明白你男人的心思了吧?”
於珍箏低着頭,默默的點了點頭:“他不算壞!”
“可是你做的事就不成了,你想下狠手,最後什麼都沒成,反而惹人嫌,你做的事,把你們之間情分都用完了,你知道嗎?”
於老夫人看着女人嘆氣:“你看看你弟媳婦,把你弟弟身邊的妾和通房收拾的服服帖帖,我從來不去多說一句,以後到底是他們自己的日子,我何苦去討人嫌呢?你到我這個年紀就什麼都明白了,人生在世也不過是過眼雲煙罷了……”
於老夫人和溫家老夫人,也坐在一起好好的說過話,她也知道親家是對自己女兒失望了。
不過好在現在分家了,只要不再讓女婿寒心了,那以後含飴弄孫,未嘗不是好日子。
出了先前的事,於氏現在心裡也怕婆婆,點頭低聲道:“娘,我知道了!”
“你知道就好,娘終歸不會害你的!”
於老夫人感覺馬車慢了下來,就知道快到地方了,看着女兒溫和開口:“我要是你,我就開心的笑,從今以後婆婆住在小叔子家,你就不用侍奉婆婆,那邊的園子那麼大,都是你當家做主……”
大門口氣派的石獅和衣衫整潔,精神抖擻的小廝,奪人眼球的還是那大門上的《溫府》兩個字。
筆走游龍,藏鋒處微露鋒芒,露鋒處亦顯含蓄,讓人忍不住多看兩眼。
溫府裡面自然是說不出的好景色,院子裡花香四溢,鬱金香,君子蘭等等,那是百花齊放來爭豔;氣派的垂花門樓,四面抄手遊廊四通八達,院中是整齊的青石板甬路相銜,精緻的亭臺樓閣在花草奇石的點綴下,顯得格外清幽美麗。
園裡花草樹木讓人心曠神怡,彷彿一幅淡淡的水墨畫,水墨畫裡,瀰漫着好聞的青草的香,漫溢着香甜的花的馨香。
真不枉費無數能工巧匠,花費了將近兩年時光才修建好;真是一步一景,佳木蘢蔥,奇花爛漫,清溪瀉玉,白石爲欄,環抱池沼,石橋遊廊,獸面銜吐。
花園裡花草樹木讓人心曠神怡,彷彿一幅淡淡的水墨畫,水墨畫裡,瀰漫着好聞的青草的香,漫溢着香甜的花的馨香。
今兒來的人,還有很多是白鹿城的官員和他們的夫人。
尤其是孔夫人孟曉欣,爲着當初青梅幫着自己,更是送了厚禮,笑着道:“四夫人,這景色真好,到時候我們可要常來串門!”
青梅看着她們笑的很溫和:“歡迎之至,夫人們這邊請!”
姚夫人和孔夫人熱情的爲青梅介紹了同來的各位夫人小姐,溫大夫人則是看着來的小姐,恨不得就能一下子爲自己的兒子,找到一個樣樣都好的小姐。
青梅身爲女主人,糕點和各種茶水都準備的很齊全,受到大家的稱讚,說說笑笑間,轉了一邊的園子,那邊丫鬟就來請用午飯了。
溫老夫人和於老夫人,還有柳亦妙笑着開口:“兩位親家母,今兒我們就看着小四家的,給我們折騰出什麼好吃的來,要是不好吃,我們就砸場子!”
“娘這話說的,我娘聽了,肯定覺得您這是準備磨搓我這個小媳婦呢?”
青梅看着溫老夫人笑了笑,聲音清脆甜美:“我不管,就算是不好吃,您也要說是好吃,要不然豈不是讓夫人,太太,小姐們覺得我笨?”
溫老夫人笑着搖頭:“好,好,我今兒聽你的還不成嗎?”
邊上就有夫人笑着打趣:“這麼乖巧的小媳婦,不說夫君婆婆喜歡,就是我們看了也喜歡!”
“就是,這可真是男才女貌,天作之合啊……”
今兒的男客十桌是在大廳,女眷十桌就在邊上的偏廳,竹葉青清冽香醇,青梅酒味香純正,淡淡的果香味混合着酒味,別有一番滋味。
山珍海味,美酒佳餚,杯觥交雜,算是讓大家賓至而歸。
等到送走了客人,已經是下午未時中(二點),青梅才覺得自己笑容都快僵硬了。
鬱清夢在邊上看着大嫂的馬車最後離開,笑着道:“四嬸,您先去休息吧,這兒我會看着點的!”
她沒想到青梅這麼周到,還特意提早去接自家娘和弟弟過來,先前又特意讓馬車送回去,心裡很是高興。
宋輕煙也藉着服侍婆婆的藉口,留在溫宅,聽到鬱清夢的話,心裡覺得她也太會獻殷勤了,也笑着道:“是啊,弟妹今兒累了,這裡有我們看着呢,你儘管放心去休息吧?”
“三嫂,清夢,今兒大家都累了,你們也都去休息吧?這邊就交給她們忙吧!”青梅看着她們笑了笑:“晚上就在大廳裡用,我們大家在熱鬧一下。”
“好!”
青梅回去後,也顧不得別的,自己就癱在牀上,舒適的嘆了口氣:“我現在什麼都不想動,就像好好的眯一會兒!”
紅芳溫聲道:“那奴婢給您捏捏!”
“嗯,爺那邊還沒散嗎?”
今兒房裡的丫鬟就只剩下紅芳和夭夭貼身侍候,瑤華她們都還在忙。
夭夭可不會這個,趕緊往外溜:“奴婢去爺那邊看看!”
紅芳捏的太舒適,青梅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眯了過去……
美夢裡,良辰美景,紅帳春暖,兩人一切準備就緒,終於要洞房花燭夜的時候……
“夫人,您該起來了!”
“不要!”青梅睜開桃花眼,哀怨的看着紅芳:“你就不會晚一點喊我嗎?”
要是晚一點,自己就能和他在一起了,真是好鬱悶啊!
柳氏在外面進來,聽到女兒的話,笑着道:“你還不趕緊起牀?廚房已經在準備晚飯了!”
“啊,已經這麼晚了嗎?”
青梅沒想到自己睡了這麼久,一咕嚕就從牀上爬起來,看着自己的衣裳都有點皺了,趕緊道:“再給我找一身大紅的來!”
“是!”紅芳應了一聲趕緊去拿。
青梅來到梳妝檯前坐下,柳氏就親自給她打理頭髮,安撫道:“別急,吃晚飯還要半個時辰呢?”
“那就好,還好我進門的時候有很多大紅的裙子!”青梅看着天色沒黑,鬆了口氣,就着鏡子看自己不需要補妝,對着鏡子笑了笑:“娘,您今兒也累了吧?等下吃了晚飯早點休息!”
“好!”柳氏看着女兒鏡子裡的笑顏,莫名的紅了臉,從袖子裡拿出一本小冊子塞給女兒,羞答答的道:“青梅,這個你等下找個時候一個人看看!”
“哦!”青梅心裡秒懂,一臉乖巧的放在梳妝檯的抽屜裡,看着自家娘臉紅的樣子,眨着美麗的大眼睛,假裝好奇的問:“娘,這是外祖母傳給您的嗎?”
“是,不是!”柳氏慌亂不已,見紅芳拿着衣服進來,趕緊低下頭,快速的低語:“你看過就知道了,別讓別人看見,這是壓箱底!”
“娘,我記住了!”
青梅看着自家娘羞紅的臉,終於良心發現,不繼續逗她了,乖巧的笑了笑:“等下我早點回房看!”
溫君昊雖然很想回房陪着自己嬌嬌軟軟的媳婦,可是自家大哥和侄子沒走,自然就在書房裡說話,喝茶。
等到丫鬟來請,這纔去客廳吃晚飯。
晚飯都是自家人,自然分成兩桌,熱熱鬧鬧的吃了晚飯。
溫君和用茶漱口後,對着自家娘溫和的笑了笑:“娘,這處宅子和京城的主宅很像,您住着肯定就習慣了!”
溫老夫人看着邊上紫顫木茶几,神色溫和的笑了笑:“是啊,不管你們以後怎麼着,我是準備住在這裡養老了!”
“這裡風景和氣候都不錯,倒是修身養性的好地方,等到明年老二和老三要是能調回來,我們也好一家團圓了!”
溫君和神色很愉悅:“到時候,娘就不愁沒人陪您說話了!”
“哈哈,你們都有事要忙,哪能天天陪着我!”溫老夫人看着他笑了笑:“你們爺倆也會去休息吧?晚上都喝了酒,拿着披風穿上,免得受寒!等你們沐休再來看我就是!”
“是,那兒子(孫子)先告退了!”
“去吧!”溫老夫人示意行禮的他們離開,溫君昊和溫澤雨自然是送他們出門。
溫老夫人看着剩下的人,笑了笑:“你們大家都回去歇着吧?有事明兒再說!反正和以前一樣就是了!”
“是!”
青梅回到房間的時候,點滴就很自動的跳進她的手上撒嬌,青梅看着夭夭她們道:“你們準備好沐浴的熱水,也回去早點歇着吧?”
“是!熱水剛剛準備好!”
紅芳笑了笑:“夫人,晚上奴婢在抱廈值夜,您有事儘管搖了鈴鐺就是!”
青梅點了點頭,手輕柔的摸着點滴,依依不捨的道:“你把點滴也帶走,以後它的窩就在抱廈吧?”
“喵喵!”點滴圓溜溜水汪汪的大眼睛,似乎不解的看着她,不明白主子爲什麼要讓自己睡那麼遠。
青梅心裡也很無奈,自家的小貓模仿能力太強,自己晚上要是和他有點什麼動靜,被它發現的話,她總覺得自己帶壞了小孩子的感覺。
紅芳也明白自家夫人的意思,看着點滴伸手,笑着道:“點滴乖乖,這是新房子,四爺不准你住在這裡,因爲這裡太涼了,抱廈裡有奴婢們陪着您呢?給你準備了雞腿,你現在去吃好不好?”
點滴先前陪着上了夾板,還不能走動的雪花,確實還沒吃飽,也顧忌着男主人要回來了,對青梅叫了幾聲,似乎在告別,就輕巧的躍到紅芳的手上,一起離開了。
青梅自己坐在梳妝檯前,紅玉給她拿下了釵環後,又用梳子梳髮,笑着道:“夫人,奴婢服侍您沐浴吧?”
“不用了,今兒你們都累了,你們都下去歇着吧?”
青梅看着她們離開後,自己才進去耳房梳洗,順便泡個熱水,也好趕緊上牀。
溫君昊回來的時候,看着門口的丫鬟福身請安,很鎮定的道:“你們下去吧?”自己進去後就毫不猶豫的關上門,拒絕她們在進來服侍。
“是!”紅玉和紅萍看着關上的門,相視一笑,也去抱廈。
溫君昊來到房間,見沒有人在,就心情激動的走向耳房,看着澡盆裡的她,水裡鋪滿紅色的花瓣,而她露在外面的肌膚白皙如玉,欺霜賽雪,水剛好在那微微顫顫的地方,她的肌膚上又沾染了水珠……
他沉斂幽深的眼眸緊攫着她,眼底最深的地方捲起暗欲,喉結下意識的滾動着,看着自己恨不得化身爲狼,他忍不住嚥了咽口水,聲音暗啞的道:“青梅,爲夫來侍候你沐浴可好?”
“哎呀!”青梅不知道他進來,下意識的嚇了一下,擡頭看着男人高大的身影站在她面前,鳳眼除了溫柔喜悅,還有着火花四濺。
“你先出去沐浴啊,不准你在這亂來!”青梅看他開始解腰帶,趕緊阻止:“我告訴你啊,我不要在這裡,我要去牀上啊!”
“今兒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我想做的可多了!”溫君昊說完對她笑了笑,鳳眼帶着期待:“不過我現在只是想沐浴,要是夫人喜歡在浴房裡,我們明兒也可以試試?”
“滾,試什麼試,賣弄風騷!”青梅看着那俊美的妖孽,只覺得自己臉紅心跳不已,只能惱羞嗔怒的看着他……
232 手忙腳亂
自家小媳婦這似嗔似惱的眼神,最是讓溫君昊心動。
“媳婦,你想到哪兒去了,你忘記後面有溫泉了嗎?”他幽深的鳳眼裡帶着揶揄看着她,展顏一笑,俊美清雋的不可方物,如同仙人誤入凡間,讓她不由自主吞了一口口水,覺得自己有點想入非非……
青梅覺得他就是故意的,瞪了他一眼:“我就喜歡泡的香香的,不行嗎?”
“行,我就喜歡吃香香的!”
他的聲音簡直就是落在她的心尖上,充滿誘惑的魔力,讓青梅迅速的想到了不正經的地方。
溫君昊把緋紅的袍子往衣架上一扔,自己往後面的溫泉走去。
隔着淡淡的帳幔,聽到他“噗通”一聲的落水聲,青梅才趕緊拿着乾淨的布巾擦乾自己,穿上褻衣準備離開這讓人想入非非的地方。
溫君昊愉悅低沉的聲音從裡面傳來:“媳婦,給我拿一下布巾和褻衣!”
青梅覺得他就是故意的,可自己要是不拿,他絕對敢那樣走出來。
不對,要是他敢那樣走出來,自己是撲上去好?還是裝做羞澀的不看好?
好像自己想的都是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難不成是因爲想他了,才這樣胡思亂想?
青梅自己忍不住心裡好笑,卻還是拿着乾淨的褻衣和布巾走過去,伸手掀開簾子前,下意識的說了一聲:“我進來啊!”
“媳婦,你進來啊!”
青梅掀開布簾進去,看着裡面似乎比外面更暖和,而且白石雕砌的池子裡,那美男似乎更好看,雖然腰下隱藏在水裡看不見,可是那白皙的肌膚,寬肩窄腰窄臀,長身玉立,飽滿的肌肉……
“溫君昊,你這個暴露狂!”青梅趕緊放下衣裳,自己轉身就離開。
他的聲音顯得很無辜:“媳婦,我只是在洗澡啊?難不成也要穿着衣服洗?你別走啊,來給我擦背吧?”
“你想的美!”青梅放下簾子,這才摸了摸自己跳的飛快的胸口,紅着臉道:“我去給你倒茶!”
她來到外面,下意識的躺到溫暖的牀上打了個滾,想到等下要發生的事情,咬着脣偷笑……
不知怎麼的,她就想起了娘給自己的小冊子,心裡很是好奇,裡面會有什麼姿勢……
溫君昊出來的時候,看着自己小媳婦低着小腦袋在看書,很是好笑:“再看什麼呢?還不休息?”
“啊,你洗澡怎麼這麼快?”青梅很鎮定的把書合上,看着他努了努嘴:“夫君,去給我倒杯茶過來!”
“好嘞!”她睡前經常看賬本,或者是什麼雜記,她的表情又太鎮定,溫君昊也不以爲意。
青梅快速的把本子藏到墊被底下,接過他遞來的茶,喝了一口,桃花眼彎彎,露齒一笑:“夫君端來的茶很香!”
溫君昊從邊上的櫃子裡拿出兩本書皮精美的書,遞給她笑:“媳婦,我覺得你以後睡前看這個比較好!”
青梅一看他翻出來的書,一口茶就“噗”的噴到了他的臉上;自己也被嗆到,咳個不停,霧草,自己竟然看到了精裝版的春宮畫,線條流暢優美,真是翩翩如生……
溫君昊沒想到小媳婦怎麼不禁嚇,趕緊一手合上書冊,一手溫柔的拍着她的背,好笑不已:“別怕,我們不看了啊!”
青梅桃花眼鬱悶的看着他:說好的心有靈犀一點通呢?我真不怕啊,你爲什麼要合上啊?算了,改明兒我自己一個人看。
青梅見他頭上黑髮還帶點溼潤,如玉般俊美的面孔上泛着微微的淡淡的紅暈,一雙幽深的鳳眼火熱的看着自己,似乎在研究哪裡下嘴?
她嗔了他一眼:“時候不早了,我們歇了吧?”
溫君昊見媳婦不咳了,那拍背的大手一用力,就把柔若無骨的小媳婦攬進自己的懷裡,鳳眼幽深的看着她:“等一下,我們一起喝杯酒!”
房間裡,暗紅色的光澤,搖搖曳曳,互相輝映,燭火搖紅,讓整個房子都透着纏綿的溫柔。
一對白玉酒杯,質地純淨,裡面的青梅酒散發着誘人的香氣,彷彿整個房子都帶着醉人的香醇。
兩人喝了交杯酒,他溫柔的鳳眸中染上一片春情:“白頭偕老,百年好合!”
一手托住她的膝蓋,一手託着她的腰,把人打橫抱了起來。
她悄悄的紅了臉,一顆心,跳的極快,雙頰泛起了紅暈,睫毛微垂,將女兒家的嬌羞表現得淋漓盡致,低低的道:“你去把蠟燭滅了啊!留盞宮燈就好了!”
“小傻瓜,今兒的是我和你的好日子,那是特意點的喜燭啊!”他的聲音說不出的低沉好聽,還帶着魅惑;他的薄脣還帶着些許紅豔,俊美清雋的不可方物;他的喉結在那滾動,讓她不由自主吞了一口口水,覺得自己好想咬一口……
“媳婦,我好歡喜!”他覺得自己渾身火熱起來,把她摟在自己的懷裡,伸手擡起她的臉,低頭把自己的臉貼在她的臉上,感受着她細膩柔滑的肌膚,低啞的到:“媳婦,一生一世一雙人!”
青梅看着他認真俊美的神色,伸手圈住他的脖子,自己借力輕輕的咬了一口他誘人的下巴,嬌柔的聲音低低的又帶着勾人的誘惑:“夫君待我真好!”
兩人身上只穿着褻衣,他感受到她胸前柔軟,剛好碰觸到自己的胸前,美妙的觸感,讓他不由緊緊抱住她:“青梅,我還能更好!我這輩子只對你好!”
他緊緊的抱住她柔軟的身體牢牢的貼着自己,低頭含住她的脣,兩脣相接,他只覺得她脣又香又嫩又滑,就像最美的糕點香軟,輕輕的吸允,細細的舔她的溫香小舌;引誘着她,兩人溫柔的脣舌纏綿。
“夫君,爺……溫君昊!”她抱着他的腰,祿山之爪開始在他健壯結實的背上游移,很是熱情的應和着他。
她的碰觸,讓溫君昊倒吸一口涼氣,全身上下陣陣酥麻,彷彿被一根羽毛撓在了心裡。他看着她桃花眼瀲灩,眉眼含羞,秀髮柔順的披在身後,嬌顏無需胭脂染,忍不住鳳眸幽深,低啞的道:“媳婦,你好甜!”
他低頭溫柔的親吻她的臉,感覺脣碰到她嬌嫩柔軟的肌膚,更加連綿不斷的把吻落在她臉上……
他溫軟的舌更是迅速地鑽入她的脣,就像飢餓的許久的人,貪婪肆意地需索着她脣齒間所有的芳香;溫軟的舌尖靈活的挑開她的脣齒,探入她的口中,糾纏上她的丁香小舌,流連輾轉……
青梅柔若無骨的纏着他,兩人不知何時滾在牀榻上,她看着他俊臉微紅,眼神似火,不由咬脣一笑,眼波流動,嬌俏惑人揶揄低語:“夫君,你是不是害羞了?”
“我只是想你想的渾身發熱而已,現在只要你替我降火而已!”
他修長的手滑過她柔滑的青絲,伸手解開她的褻衣,圓潤的肩膀,白淨細膩的肌膚,纖細的不盈一握的腰身,輕輕撫上她腰際,察覺到她微微動了動,還以爲她害怕,趕緊低聲哄:“別怕,乖,我會很溫柔的!”
“嗯!”青梅害羞的閉上眼,期待着乾柴烈火,一發不可收拾……
他看着小媳婦害羞的樣子,俯身將一個輕吻落在她頸間,一開口是魅惑人心的沙啞,帶着灼人的氣息,彷彿要將她融化:“我的小姑娘別怕,我們慢慢來,夜還長着呢!”
春宵一刻值千金,柔情蜜意的年輕小夫妻終於在一起,你儂我儂,忒煞情多;情多處,熱如火,把一塊泥,捻一個你,塑一個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濃情蜜意的捨不得分離……
彷彿一生之中,所有的暢快都彙集在今天,酥麻和愉悅,三魂和七魄中,三魂六魄都離開了身子,飄飄欲仙……
不知過了多久,青梅只覺得自己的嗓子都求饒的冒火了,男人也汗水淋漓,才饜足的起身,一手托住她的膝蓋,一手託着她的腰,把人打橫抱了起來,抱着她去浴房:“媳婦,泡個澡就舒坦了!”
“我自己去,你去給我換了牀單!”
青梅羞惱的推開他,溫君昊倒吸一口涼氣,看着眼前的美景,連呼吸沉重了幾分,紅色襯的她皮膚雪白如凝脂,嬌嫩的脣似乎被自己吻腫了,櫻桃小口一點點微微嘟起,顯得嬌豔欲滴,瀲灩的桃花眼,在纖長眼睫毛遮掩而顯得嫵媚動人,姿態慵懶帶着精緻媚色……
真是活色生香,讓他好想……
青梅快速的披上自己的褻衣,嗔了他一眼:“你別貪得無厭啊?哪兒涼快哪兒呆着去!”
“好,我這有極好的藥膏,要不要我替你……”
“不準說!”青梅伸手奪了他找來的小玉瓶子,自己忍着不適,去了耳房。
等她出來的時候,他換上了大紅的纏枝花牀單,把她抱上牀,低聲道:“今兒把我的小媳婦累壞了,趕緊休息吧?”
他自己快速的進去衝了一下身體,就換了身褻衣出來,看着自家媳婦穿着粉紅色的褻衣躺在牀上,揹着自己,一手搭在腰腹處,這般躺着,讓本已妖嬈的曲線勾勒着更加的清晰。
一隻潔白細膩的玉手,放在那高高的聳起臀部上,在粉紅衣裳映襯下,也讓腰臀之間的弧線更加誘人。
他的喉結滾了滾,覺得自己身子又冒起來一團火,想起了那妖嬈身子,在自己的身下美麗綻放,讓他又蓄勢待發。
“媳婦,你好美!”他湊到她身前,手一動,就讓她翻身滾在自己的懷裡,低頭在她脣上吻了起來。
他一邊含着她的脣,手探到她的腰間,在她腰間繞了一圈,想要解開她的腰帶。
青梅伸手就打了一下他不安分的手,嗔了他一眼,桃花眼瀲灩,眼尾向上翹,如同三月的桃花:“你想去打地鋪嗎?房間裡炭火太熱了,你端兩盆到客廳好不好?”
他心情甚好,伸手揉她的腰,好讓她舒服點:“那你先喊幾聲好聽的?”
青梅喜歡他的體貼,揶揄一笑:“四叔,你再不去,我就把你踹到牀底下!”
他翻身壓住她,鳳眼帶着笑意:“好啊,喊我四叔是不是?敢這樣挑釁我,你想造反是不是?看我今兒怎麼收拾你!”
“我錯了,四叔,我不敢了,你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我!”
他自然捨不得真的怎麼樣,手反而揉着她的腰,威脅的看着她:“你還敢叫我四叔?這是你自找的!爺今兒非要生吞活剝了你!”
“不要啊,救命,我真的不敢了……”
在抱廈的點滴吃飽了,看着紅玉她們在說話,隨後就只留下紅芳值夜。
紅芳她們這些人因着是貼身丫鬟,平日也是嬌生慣養的,今兒從早忙到晚,也是很累了,看着點滴在它自己的窩裡,也閉上眼睡去。
點滴在這陌生的地方很不習慣,悄悄的溜了出去,看着門窗緊閉,很是不甘心,順着柱子就爬到了屋頂上,四處溜達,準備找個地方進去和主子玩。
點滴找來找去,終於在茶房那看見窗戶沒關好,它靈巧的一躍,用自己的爪子推開了一點,就靈活的鑽了進去。
一進去,就聽到自己主人喊救命……
這還得了,點滴快速的衝進去英雄救主,還是稚嫩的聲音,卻想發出淒厲的叫聲:“喵喵!”
溫君昊聽到貓叫,還有它撲來的聲音,回身抓住點滴的貓脖子,渾身遮不去的氣勢,俊美的眉一挑,邪魅的一笑:“點滴,你想造反是不是?信不信我今兒就閹了你?”
他的心裡其實很慶幸,自己的洞房花燭夜好歹沒被它破壞,這要是這點滴再來早點,那自己是停下來好,還是繼續好呢?
青梅趕緊幫忙說話:“你一個大男人,你好意思和點滴計較?”
又看着點滴很是溫柔的哄:“點滴乖乖,我沒被他欺負呢,你放心回去睡吧?”
溫君昊看着點滴嘴角勾起,低笑:“就這小身板,還想英雄救美?”
點滴看着男主人的似乎要動刀子的神色,小心肝亂顫,用自己圓溜溜水靈靈的大眼睛看着他,乖巧的喵喵叫:我下次不敢了還不行嗎?我馬上回去睡覺。
溫君昊起身下牀,伸手鬆開它,冷冷的問:“從哪兒進來的,就給我從哪兒出去。”
點滴很慫的夾着尾巴,幾個跳躍間,就從進來的窗戶的縫隙逃離:媽啊,嚇死豹貓了……
溫君昊關好窗戶,自己這纔回房,抱着香噴噴軟綿綿的媳婦睡覺。
許延東和柳氏看着女兒過的好,心裡總算踏實了,又住了幾天,等到莫華他們夫妻來了,這才帶着女兒女婿準備好的禮物一起回去。
青梅送走了爹孃,雖然心裡有點不捨,可是想着過年要回去,再有是現在溫君昊黏人的緊;還有店鋪的賬冊和那麼大的莊子,還有現在溫宅她是當家小主母,她也手忙腳亂了一陣。
不過,這對於青梅來說,是甜蜜幸福的忙碌,是心甘情願的操心。
……
許家大房,許俏蓮看着天上的太陽,伸手攏了攏薄薄的披風,站在院子裡發呆,自言自語:“時間過得可真快啊,一轉眼已經是十月十二了啊?”
吳媽媽快速的從一邊過來,看着她出來,趕緊伸手去扶,小心翼翼的道:“小姐,您這身子還沒大好,可不能吹風啊?”
“我就是出來透透氣!”許俏蓮和她一起往裡面走,低聲問:“有沒有什麼消息?”
這次許延成想賣個好價錢,或許也是想看看溫家的態度,見沒有人跟蹤,也似乎沒人盯着自家,心裡才踏實下來。
可是許俏蓮總覺得自家哥哥神色不對,打量自己的眼神,讓自己覺得,自己就是砧板上的肉,會被他論斤按兩的賣了。
233 心狠手辣
“奴婢是打聽到了一點消息!”
吳媽媽扶着她進去後,關上門低聲道:“石榴說公子喝了酒回來,得意的時候也說過,已經在談莊子的事情,估摸着是找了個好買主,就這兩天能成。”
又打量着她的眼色,小心翼翼的低語:“奴婢還聽石榴說,公子模糊間說過,要是能把小姐嫁了,再收筆彩禮銀子就好了!”
許俏蓮杏眼帶怒,嘴角勾起一絲冷笑:“好,很好,這可真是我的好哥哥啊!”
她閉了閉眼睛,睜開後,神色平靜無波的道:“吳媽媽,你多看着點,既然他心懷不軌,我就趁機試試溫大公子待我,可否還有一絲憐惜?到時候,我要是讓你去買糕點,你就直接去衙門找衙役……”
吳媽媽聽她說完後,心裡覺得小姐果然好算計,點頭應下:“是,小姐您放心!”
許俏蓮自己躺回牀上,淡淡的道:“去廚房給我弄點雞湯來!”
“是!”
這幾日,她都在自己的房間裡吃飯,宋氏倒是每天來幾回,許梓健也偶爾來看她,許延成不見蹤影,那麼這件事到底是許梓健的意思,還是自家爹也有份?
她躺在牀上,看着外面,心裡開始琢磨起來……溫家,到底會不會對自家動手?會不會真的不在意?還是在等自己等離開後才動手呢?
過了一會兒,吳婆子就端着一碗熱雞湯過來。
許俏蓮喝了湯,吃了肉後,用茶漱口,自己又在那躺着養身子。
沒過一會兒,宋氏快步進來,神色之間是難得的愉悅:“蓮兒,莊子賣了一萬一千兩,這下我們可以離開了!”
許俏蓮睜開眼睛看着她,神色驚喜的笑了笑:“是嗎?這可是太好了!娘,那銀票你們最好分開放,不是都說雞蛋不能放在同一個籃子裡嗎?”
宋氏點了點頭:“你說的對,我也是這個意思,所以這次我和你爹都仔細着呢?”
她看着女兒低聲問:“蓮兒,你真的不和我們一起離開麼?”
“不了,我就留在這裡吧?”
許俏蓮似乎又想哭了,委屈不已:“我這輩子,就不會離開他!”
“你個傻子!”宋氏拿出一個荷包放在女兒的枕頭底下,無奈的低語:“都怪你爹和你哥哥不爭氣,我也沒什麼可以貼補你了,這點銀子你自己省着點花吧?別讓他們知道!”
“謝謝娘!”許俏蓮杏眼含淚,楚楚可憐的看着她:“我不怪你們(只恨我自己當初太信你),如今能有一處容身之所,能有這點銀子,我已經很知足了!”
母女倆說着話,門毫無預兆的被推開,許梓健就進來了,眉眼帶着笑,看着她們道:“娘,爹在找你,說是有事相商!”
“行,那我先過去了!”
許梓健看着宋氏離開,反而走近牀邊,看着她的臉色,輕浮的笑了笑:“妹妹臉色好看多了,看來身子大好了,也該起來走動一下才是!”
許俏蓮點了點頭:“哥哥說的是,我等下就起來!”
“明兒我帶你出去看看大夫吧?看你會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
“這也好,我總覺的自己渾身沒力!”許俏蓮沒想到他這麼亟不可待,看來他們離開的日子快了。
許梓健這才滿意的點頭,看着她,微微皺眉:“那行,明兒我帶你出去,你也換身好看點的衣服,把自己收拾一下……”
她看着他離開後,自己拿出枕頭下的荷包,發現裡面只有五百兩銀票,很是失望的咬了咬脣,卻還是小心的收好。
晚飯的時候,許延成明顯心情很好,看着女兒進來,依舊說的興高采烈:“……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事,搭着鏢隊離開,安全又方便!你趕緊收拾東西,把該賣的奴婢和東西都賣了!”
宋氏神色糾結的點頭:“那行,我明兒就讓人牙子來!”
許延成這纔看着女兒,嘆了口氣:“蓮兒,你真的不一起走?到時候去陌生的地方,重新找個老實的男人嫁了,不是比做別人的妾好?”
許俏蓮紅着眼睛,卻神色堅定:“爹孃,你們先去吧?我現在不想離開他!”
“那行,到時候我們安頓下來,再給你送信!”許延成覺得女兒這標誌的模樣,說不準他們前腳離開,後腳她就又能勾搭上溫澤生了,所以也就不介意把這房子留給她。
而且,這房子是溫家當初送的,自己也不好賣,免得過房契的時候,溫家收回去;就算真的不成,她自己死心了,也就能賣了房子去找他們了。
聽了他的話,許俏蓮心裡覺得,那應該是自家哥哥自己的主意……
第二天,天氣陰沉沉的,太陽遲遲不肯出來。
宋氏叫來人牙子,除了留下兩個年輕力壯的長隨(還可以趕馬車)和他們的媳婦(廚娘,丫鬟的活計也需要),還有服侍女兒的吳婆子,另外的都給賣了。
許俏蓮看着姿色普通,卻肌膚白淨,身材圓潤的石榴,紅着眼睛哀求的看着自己,開口道:“娘,你把石榴也給我留下吧?”
許俏蓮貼近她,在她耳邊低聲道:“石榴跟了哥哥這麼久,萬一肚子裡有孩子呢?”
宋氏一想也是,點頭:“好,等下我把石榴的賣身契給你。”
要不是兒子不喜歡石榴,嫌棄她胖又沒有姿色,自己還想帶着她服侍兒子呢!畢竟石榴這名兒起的好,人也勤快!
石榴趕緊跪在許俏蓮面前,感激的道:“多謝小姐,奴婢以後肯定好好的侍候小姐!”
她也知道自己姿色普通,就怕到時候被人牙子賣到那些骯髒的地方。
許俏蓮看着她笑了笑:“好,以後我們相依爲命吧?”
宋氏回去讓人送來了石榴的賣身契,就準備把傢俱賣了和一些用不到的都賣了。
午飯是那兩個長隨的媳婦燒的,吃了午飯後許延成就出去鏢局交訂銀了。
宋氏看着他們兄妹嘀咕:“這要走,兩輛馬車真的好擠啊?很多東西都帶不上……”
許梓健就開口:“娘,要是帶不上,那就留給妹妹用好了啊!對了,我今兒帶妹妹出去看看大夫,也免得娘擔心!”
宋氏一聽兒子這話,趕緊點頭:“你說的對,你帶你妹妹去瞧瞧!回來的時候買點糕點和滷味!”
許俏蓮看着他笑了笑:“哥哥等我一下,我回房拿點銀子!”
兄妹倆去了醫館,大夫把了脈,說沒大礙,給開了幾貼普通的補藥,花了五兩銀子,兄妹倆就離開了藥鋪。
馬車來到了一處茶樓附近,許梓健就開口:“蓮兒,我們上去坐坐吧?吃點東西再回去!”
許俏蓮心情複雜的看了他一眼,笑着點頭:“好!”
吳婆子坐在外面的車轅上,扶着許俏蓮下了馬車,她就順勢捏了她一下,低聲道:“你去給我買點糕點,回去留着餓了的時候吃!”
許梓健樂的她不在,自己和妹妹去了樓上的雅間,低聲囑咐:“這些日子我經常和朋友來喝茶,要是有人在,你也不必驚慌!”
“好!”許俏蓮心裡覺得,要是裡面的男人真的靠譜,自己倒也可以將錯就錯?
許梓健看着門口的小廝,就笑着開口:“好巧?你們趙公子也在啊?”
小廝趕緊給他們開門,笑着道:“是,我家公子正在念叨公子呢?”
許梓健率先進去,笑着招呼:“趙大哥,您今兒也在啊?真是好巧,我和妹妹來……”
許俏蓮進去後,杏眼快速的打量着裡面的男人;中等個子,卻十分的胖,皮膚還算白皙,五官平常,一雙小眼睛色眯眯的打量自己,身上穿了一身紫青色的袍子,腰間繫了一條琉璃要帶似乎要崩斷了。
姐兒愛俏,她看見他這樣子,心裡就不樂意了。
“賢弟啊!”趙宏俊看着他們進來,色眯眯的小眼神就留在了許俏蓮的身上,看着她穿着淺色的素雅娟裙,白中帶着粉,飄逸出塵中又帶着幾分楚楚可憐,弱不禁風。
這女子體態輕盈,惹人生憐,看着自己似乎很是羞澀,低着頭露出一段潔白細膩的玉頸,真是讓他心裡歡喜。
他粗胖的手裡把玩着一塊翠綠的墜子,自認風度翩翩的走過去,眼神上下打量她,就開口道:“許小姐,第一次見面,這個是我的見面禮,我明兒就來擡你過門怎麼樣?”
許梓健見他說漏嘴,趕緊開口打岔:“趙大哥,你今兒酒喝多了吧?這是我妹妹,你認錯人了吧?”
“對,對,我弄錯了……”趙宏看着她,笑着把翠綠的墜子遞給她:“許小姐,你可別生氣啊!”
許俏蓮心裡已經快氣瘋了,這是準備把自己賣了嗎?憑什麼自己要被他欺負?她還是伸手接過那玉墜子,微微屈膝道謝:“謝趙公子,我無以爲報,給你們倒杯茶吧?”
趙宏趁機摸了一下她的手,見她紅了臉,更加得意的笑:“好,好,那就有勞許小姐了!”
許梓健趁機示意他和自己來到一邊,低聲埋怨:“你可別說漏嘴了啊!等我們離開了,你上前擡人就是……”
許俏蓮神色陰冷的從袖子的暗袋裡,拿出一個白玉瓶,把裡面的粉末都倒到兩個杯子裡,攪拌一下才聞了聞茶香,起身送過去:“趙公子,哥哥,你們請喝茶!”
趙宏端起茶盞喝了一口,色眯眯的看着她笑:“許小姐果真是美人,衝的茶都特別好喝!”
許俏蓮羞澀的一笑:“多謝趙公子誇獎!”又看着許梓健開口:“哥哥,娘喜歡吃東街的蛋糕,還有南街的滷味,你和趙公子聊天,我去買點吧?”
趙宏趕緊拒絕:“許小姐真是孝順,讓我的小廝去買就好!”大聲喊人:“小寒子,你給我進來……”
許俏蓮看着他指使小廝離開,趕緊笑着道謝,很誠懇的道:“這幾樣味道還不錯,等下我們一起嚐嚐!”
趙宏看她,越看越滿意:“好,好,許小姐真是賢惠啊!”
許俏蓮看着他們的茶水差不多了,又爲他們續上,自己看着時候差不多了,起身道:“我先去淨房!”
許梓健揮手:“你去吧,對了,再叫樓下送幾樣小菜上來!”
許俏蓮柔順的應了一聲,婀娜多姿,步履輕盈的離開……
她開門的時候,聽到後面那個趙宏輕浮的低聲說話:“你妹妹可真是體態輕盈,惹人生憐啊!”
許梓健見門關上,這才低笑:“趙大哥要是滿意的話,這剩下的銀子就給我吧?等我想法子,讓她在上面畫押……”
許俏蓮俯身貼在門上,聽了一會兒,見裡面的聲音很快就沒了,這才進去,看着他們伏在桌子上一動不動,把一小瓶藥末倒在一點水裡,給他們灌下,順勢解開他們的腰帶,摸走他們的荷包……
她離開後,反鎖了門,自己也不敢下去,就在邊上的房間叫了壺茶開始等。
茶樓裡經常有客人不希望別人打攪,只要是反鎖的門,沒人敢去打攪,誰知道里面的是什麼情況呢?
邊上隱隱約約的傳來了男人的罵聲,求饒聲,後面變成了曖昧的叫聲……
溫澤生坐着馬車過來的,看着素雅的許俏蓮盈盈走向自己,皺眉道:“你讓人騙了我?”
許俏蓮看着他俊美的容顏,溫柔一笑:“公子,您心裡還有我的是不是?”
她看着他今兒穿了一身天青色的袍子,身材修長如玉,腰間繫了一條琉璃腰帶;腰帶的側面墜了一塊溫潤的玉葫蘆,壓在瘦腰窄臀之處,十分精緻,當真是世家貴族子弟風度翩翩的模樣。
溫澤生看着她,神色肅然,皺眉道:“許姑娘,你不僅謊話連篇,更是工於心計,你這樣的女子,我無福消受!你這次讓婆子在衙門大喊你被人非禮,我才帶着人來一趟,如果有下次,我直接讓你進牢房!”
許俏蓮沒想到他這麼狠心,看着他留下眼淚,恨恨的開口:“溫澤生,要不是喜歡你,我怎麼會心甘情願做你的妾?我終歸是你的女人,你是我的第一個男人!你這樣對我,你於心何忍?”
“不是,你喜歡的是溫家大少奶奶這個位置,你喜歡的只是溫府的一切!”
溫澤生看着她楚楚可憐的樣子,自嘲一笑:“其實你真的適合做姨娘,因爲你連我娘都能被你糊弄,我們都被你玩弄在股掌之間!可是假的終歸是假的,現在你離開了,我們溫府也就太平了!”
她看着他轉身,看着他玄色錦靴露出的一瞬,又被蓋住,隨後大步的走了出去……
她的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珍珠一樣落下,用力的咬住自己的脣,不讓自己哭出來:溫澤生,我是爲了富貴才喜歡你,可是那也是我的喜歡啊?既然你這樣無情無義,那就別怪我……
她哽咽着笑,嘴角的鮮血和臉上的笑容,形成了詭異的畫面:“溫澤生,就算是死,我們也要讓你這輩子都記住我!”
吳婆子擔憂的扶着她坐下,低聲問:“小姐,現在怎麼辦?”
隔壁似乎不知疲倦,還在不停的折騰……
許俏蓮伸手優雅的用帕子拭去自己的眼淚,閉着眼睛笑了笑:“我們先下去吧?”
過了好一會兒,小寒拎着自家公子指定要買的東西回來,看着許小姐她們在樓下吃東西,不由一愣:“許小姐,我家公子回去了嗎?”
許俏蓮搖頭,很溫柔的開口:“我也不知道呢,剛纔溫家大公子來了,和他們說了話,我就和溫公子一起下來了!”
小寒心裡總覺得哪裡不對,把東西放在桌子上,自己快速的上去,看着門關着,不敢貿然進去,附耳在門上聽着裡面動靜……覺得自己還是不進去好,下樓去等着吧。
234 要死要活
許俏蓮看着他下來,就起身道:“哎,這男人喝起酒來,就忘記了時間,我還要喝藥呢,我先回去了啊!你等下讓我哥僱車回去!”
“是,”小寒趕緊把自己買來的糕點和滷味給她帶上,看着她離開後,就去櫃檯上打聽:“掌櫃的,剛纔哪位溫公子來過呢?”
“當然是我們白鹿城的知府家的溫大公子,那可真是玉樹臨風的俊俏郎君啊!那風度,那氣魄……”
小寒心裡暗叫了聲糟糕:這許小姐曾經是溫家大公子的妾,看來這許小姐雖然嬌俏,可是自家公子不能得手,這才和別人在尋歡作樂。
不過,自己忘記問裡面有幾個姑娘,也不知道他們還要鬧騰多久?
可惜許公子的隨從走了,不然自己倒是可以問問他,今兒這姑娘肯定是他去帶來的……
許俏蓮回到家,就把糕點和滷味給宋氏,神色如常的道:“娘,這些你嚐嚐吧,是從青梅的店鋪裡買來的,味道很不錯呢!”
“你看看你,還去她那買東西!”宋氏雖然這麼說,可是也撿起兩個蛋糕吃了,這才問:“你沒事吧?你哥呢?怎麼沒有一起回來?”
“我沒事,哥哥這不是要離開了嗎?想到自己這個年紀還沒娶媳婦,心裡不舒坦,和一個姓趙的公子在茶樓說話!”
許俏蓮神色如常的說完,就起身回去:“娘,我先回去躺一會!”
“好,你去吧!”宋氏看着女兒離開,嘆了口氣:“都說商人唯利是圖,我們家現在這樣,怎麼可能把女兒嫁給你哥哥呢?”
她心裡覺得,到時候安定下來,還是找個小家碧玉的姑娘好,到時候自己也好早點抱孫子。
許延成今兒倒是沒有在外面花天酒地,回來後看着幾樣滷菜,乾脆叫宋氏給自己拿了酒,開始自斟自飲,嘆氣:“真是沒想到,好不容易安定下來,又要過顛沛流離的日子,都怪許青梅這個無情無義的混賬東西!”
“蒼蠅不叮無縫的蛋!”宋氏自己也夾了一筷子鴨肉吃了,才瞪了他一眼:“你也不看看你什麼年紀了,好歹修生養息,好好過日子吧?”
許延成難得沒有反駁她,喝了口酒,才嘆氣:“哎,我現在也不敢了!”
宋氏聽了心裡高興,給他倒了點酒:“到時候我們買些地,也可以做個小地主,好歹這輩子衣食無憂!”
“哎,你兒子看着也不是一個成器的,只希望早點成家立業,給我生個孫子!”
許延成一說到這,瞪了她一眼:“要不是你善嫉,讓我沒有別的子嗣,現在我至於獨木難支嗎?你兒子就是被你寵壞了……”
宋氏不說話,她心裡知道,自己的兒子確實不大好,可是幸好沒有庶子,要不自家兒子早就被他嫌棄死了,說不準還被他趕出家門……
許延成喝了幾杯,自己就去牀上躺着了。
宋氏繼續去查看,看看還有什麼東西沒有準備好,想到要離開了,心裡又難免有不捨……到了下午,有人急切的敲門聲,打斷了了許家的平靜。
宋氏看到衙役,下意識的心裡一跳,緊張的問:“你們進來做什麼?”
衙役神色嚴肅的道:“你們趕緊到北街的飄香樓,你兒子出事了!”
宋氏聽到消息後,大驚失色:“你說什麼呢?怎麼可能?”
許俏蓮聽到吳婆子的通報,走出來神色焦急的問:“怎麼會這樣啊?娘,哥哥就在飄香樓啊啊,我們先去瞧瞧吧?”
“哦,好,趕緊去喊你爹,一起去看看……”
飄香樓前,衙役的腰間都挎着刀劍,神色嚴肅的圍在飄香樓的外面。
可是,這自然也不能阻擋百姓的八卦之心,外面路上和對面的茶樓,酒樓坐滿了竊竊私語的男女老少。
趙家在白鹿城,算的上是地方一霸,趙宏的哥哥是翰林院的編修,趙宏的三個嫡姐都是嫁入官宦人家,因着趙宏是老來子,備受哥哥姐姐,還有爹孃的格外寵溺。
對於趙家來說,自家的孩子總是好的,趙宏除了喜好美女,別的也沒什麼不良嗜好;再說他的媳婦對他的妾和通房,那是照着丫鬟來管的,後院雖然有了六個妾,四個通房,可是都很服帖。
趙宏的爹孃,也沒想到自家會是白髮人送黑髮人,他的媳婦和妾也沒想到自家男人竟然和別的男人死在一起,這簡直就是讓他們發瘋。
溫澤生也沒想到,自己今兒會第二次來到這裡,神色肅然的看着仵作仔細的查看後來報:“大人,這兩位公子,就是過度興奮猝死!”
趙旉頭髮花白,熱淚盈眶的看着自己那膚色青白的兒子,看着自家媳婦和兒媳婦在那哭泣,一拍桌子,憤怒的道:“我家好好的兒子,就是被你家兒子勾搭壞了,今兒你們別想跑!”
宋氏也撲在兒子身上,哭的撕心裂肺,似乎沒有聽到他的威脅,也似乎是萬念俱灰,什麼也不在乎了。
許延成固然傷心欲絕,可是到底是男人,紅着眼呆滯的坐在那,聽到這話,很是冷笑:“我家兒子自來就對女色着迷,這明擺着是被你們兒子害死,你們還想血口噴人!”
“我家兒子房裡有一妻六妾四通房,喜好的就是男色,;呸,說錯了,怎麼會喜歡男色?”
和溫澤生同來的典史劉振華開口:“兩位稍安勿躁,今兒這事很是蹊蹺,先讓下官審一審邊上服侍的人。”
趙旉和許延成這才住口,神色兇狠的互相瞪着對方。
劉振華神色嚴肅的和溫澤生低低的說了幾句,這纔開口:“兩位公子身邊侍候的人呢?”
小寒神色倉皇的跪在地上,哆嗦着道:“奴才在!”
金子良也臉色難看的跪在一邊:“奴才在!”
“今兒這事,你們身邊的難辭其咎……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我家公子最近和許公子走的近,是因爲許公子的妹妹……”
許俏蓮聽着事情一層層的剝絲抽繭,她先前也沒想到趙宏竟然有這麼大的來頭,聽到溫澤生說是自己讓人去請他的時候,神色哀怨的看着他:“大公子,你爲什麼對我哥哥下此毒手?”
溫澤生沒想到她真的敢栽贓陷害,神色肅然的看着她:“我這邊有人證,你休想胡言亂語!”
許俏蓮杏眼含淚的看着他,一臉心痛無比的表情:“我只是約你一見,讓你放過我家而已!自從你安排牡丹進我家起,我家就永無寧日,現在我爹孃要遠走高飛,我只想求你放過他們!可是沒想到,你就直接要了我哥哥的命!”
溫澤生看着她,神色冷漠:“你胡言亂語,我們一起去衙門說吧?”
“都說衙門八字向南開,有理沒錢莫進來!不,衙門不就是你家開的嗎?”許俏蓮神色詭異的看着他,憤怒的大喊:“溫澤生,就因爲我哥哥知道了你喜歡你四嬸的事情,你就非要弄死他嗎?”
“混賬,許俏蓮,你瘋了!”溫澤生沒想到她這麼狠,連這種話都敢胡說,她這是把生死置之度外了吧?
劉振華心裡覺得好倒黴,這話就算是許小姐敢說,自己也不敢聽啊?對着身邊的衙役使了個眼色,就有人上前快速的把許俏蓮雙手綁住,嘴裡塞了布巾。
劉振華神色肅然的開口:“今兒的事情,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各位全都去衙門一趟吧?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頭,要是誰還敢再嚷嚷,殺無赦!”
許俏蓮看着自家爹孃不可置信的神色,雖然說不出話來,卻還是看着溫澤生笑了笑,笑的淚流滿面……
溫澤生現在才知道女人的可怕,才知道許俏蓮打的什麼主意,她這樣說,一時之間她還真的不能死,要不任何人都覺得自己,或者是是溫家對她動手的。
溫宅裡,青梅聽到消息的時候,正好吃了晚飯,陪着溫老夫人在外面走動:“娘,冬天轉眼就要到了,我們改天吃鍋子吧?”
溫老夫人笑着打趣:“看你這小饞樣,要不是時間不對,我都懷疑你這是有孩子,這才貪嘴了呢?”
青梅絲毫不羞澀,桃花眼瀲灩的看着她笑:“娘,孩子遲早都會有的,我這不是讓您提前習慣一下嗎?”
“我已經很習慣了!”溫老夫人看着她笑:“畢竟你從進門起就,我就習慣了你的”好吃懶做“啊!哈哈……”
青梅嘟着嘴:“娘,您這樣說,我都懷疑四爺娶了一頭豬!”
“我可沒說啊,是你自己說的!”
瑤華快速的走來,神色焦急的道:“老夫人,夫人,辛五傳來消息,衙門出了點事,大爺請四爺和您過去一趟。”
“哦!”
青梅看着已經黑下來的天色,心裡疑惑,微微福身:“娘,那我和夫君去看看,等一下就回來!”
溫老夫人點頭:“你去吧!天黑了,讓馬車慢點。”
邊上的辛嬤嬤看着四夫人離開了,這才上前來扶楞在那皺眉的老夫人她往回走,低聲問:“主子,要不要奴才遣人去打探一下?”
“嗯,讓人去打探一下吧!”
這邊,天已經黑了,溫府的門前燈籠高掛,顯得四周很是明亮。
青梅在馬車邊看見溫君昊和小廝在說話,沉斂幽深的鳳眼充滿着煞氣,讓人大氣都不敢出。
他似乎聽見聲音,轉身看着青梅,趕緊收斂了氣勢,親自伸手:“你來了,我們出去走走吧?”
“好!”青梅沒有錯過,他眼底最深的地方似乎都是不滿和殺意。
高大的身影站在她面前,低着頭看着她,本來凌厲蕭殺的鳳眼,現在卻是溫柔似水,扶着青梅上了馬車,神色溫柔的握住她的手捏了下:“別擔憂,只是一點小事,我們……”
青梅笑了笑:“你就說吧?這個時候去,肯定是出了和我有關的事情;是鋪子出事了嗎?”
“你看你,胡思亂想些什麼呢?”
馬車開始平穩的往前走,溫君昊想着青梅等下還是會知道,就把事情說了一遍,他閃動着泛着殺意的鳳眼,黑色的瞳孔宛如無盡深海,帶着讓人心悸的光芒:“都怪我這些日子,忙着京城的事情,一點也沒注意到他們,沒想到,她卻敢這樣胡言亂語!”
“她是不想活了,可是死也不想讓我好過!”青梅聽了低低的嘆了口氣,桃花眼熠熠生輝的看着他,低聲問:“你先前不是說皇上的人沒有撤退,還在盯着嗎?那個時候他們連許家也一起盯着,對嗎?”
他點了點頭:“就是因爲皇上的人在,這段時間我們才束手束腳!”
早知道,他就該乾淨利落的解決了許家,免得他們現在像瘋子一樣撒潑。
青梅看着他一笑,桃花眼彎彎,卻帶着狡黠:“你先前說皇上特別留意這裡,就是因爲皇上的心裡,到底還是覺得姚建成的事情另有蹊蹺!那麼,現在我們能不能將計就計……”
溫君昊聽了她的話後,將她擁進懷中,攬着她香軟的身子,聞着那獨屬於她的幽香,聽着她悅耳的聲音,點頭低笑:“你這法子雖然好,可是未免委屈你了!”
可是他心裡也明白,這件事要是從嚴處置,那麼別有用意的人就會盯上青梅,她反而危險。
自古以來,帝王的心思最不好猜,他溫聲安慰:“別急,我們到了地方再說!”
衙門在黑暗裡顯得特別陰森,今兒的衙門也格外戒備森嚴,他們下了馬車就隨着溫君和的小廝進去。
客廳裡雖然燈火通明,可是充滿着低氣壓,讓人大氣都不敢出。
溫君昊和青梅進去,打量了一下客廳裡的十幾個人,神色淡淡的看着上首的溫君和:“大哥,晚上讓我過來,有什麼事嗎?”
跪坐在地上的許俏蓮,聽到這低沉清越的聲音,下意識的微微擡頭,看着高挺俊秀的男人,雖然身上只是一襲簡單的葛布青袍,也是極爲出色,五官清雋矜貴,鳳眼幽深宛若能吸人神魂。
他似乎覺得她打量的眼神,漫不經心的看了她一眼,目光淡淡的掠過她,眼神帶着威嚴和煞氣,也帶着嫌棄……
“你們坐下說話!”溫君和的臉色也很陰沉,語氣淡然的開口:“這邊出了樁事,請你們過來聽聽。”
邊上的劉振華趕緊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從頭到尾仔細的說了一遍。
青梅聽了後,看着跪坐在地的許俏蓮,眼神帶着怒意:“大哥,既然她敢詆譭我的閨譽,那麼先打了二十大板再說就是!”
“許青梅,你想屈打成招?你想活活打死我是不是?”許俏蓮淚眼朦朧的看着她,見她一襲淡紫色的錦裙,外面還罩着白色的狐狸披風,看着就是嬌豔動人,受盡寵愛的新婚小媳婦,這讓她的心裡冒火,嫉妒的發狂。
青梅微微擡着自己美麗的下巴,顯得很盛氣凌人:“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都不明白,你說我和溫大公子的陳年往事,到底是什麼意思?你不就是說溫家大公子爲了你不跟別的男人,就下藥弄死他們,那麼,這藥是什麼時候下的?”
許俏蓮看着她,笑了笑:“這藥肯定是你們溫家的藥,我曾經在大夫人那裡見過,最是安神,叫做安神丸!後面讓我哥和趙公子失去神智的藥(就是她讓吳媽媽一次次從外面買來的各種助興的藥,亂七八糟的混在一起,效果能不驚人嗎)我就不知道了!”
青梅還真沒想到,這個時候她還能把大房牽連進去。
而一邊剛剛趕來的於珍箏,聽到這話,神色一變,上去伸手巴掌就啪啪的落下,恨恨的咒罵:“你個賤人,你怎麼不去死!”
235 最毒婦人心
於氏向來以溫柔端莊示人,這發瘋的樣子,倒是出乎大家和許俏蓮的意料之外。
許俏蓮覺得自己的臉都被她打腫了,也顧不得裝柔弱了,順勢倒在地上耍無賴:“啊啊,打死人了!大夫人想要殺人滅口了……”
那安神丸確實是於氏偶爾會用的,自從上次溫君和納妾的事情後,她經常頭疼欲裂夜不能眠,就特意準備了這安神丸,不過少量的話,只是幫助睡眠而已,服用太多醒來的時候纔會神志錯亂,現在卻變成了許俏蓮扳倒溫澤生的有力的證據,
溫君和皺眉,示意溫澤生去扶於氏,神色不悅的開口:“你要麼坐下,要麼回去,別添亂了行嗎?”
於氏身子一僵,順勢扶着兒子的手,來到一邊的凳子上坐下;眼神憤恨的瞪着許俏蓮,恨不得上去打死她纔好。
青梅和溫君昊坐在一邊,她的心裡倒是有幾分佩服許俏蓮,畢竟這一環扣一環,環環相扣,也算的上是費勁心思了。
而且現在這時機被她歪打正着,溫府顧及着皇上這邊的探子,一時之間不敢對她怎麼樣,反而還要讓她別死,只能說她的運氣還真的不錯。
趙旉聽了許俏蓮的話,神色狐疑的看着溫澤生,越發覺得自己兒子就是被他暗害。
趙夫人哭喊着拍着椅子:“我可憐的兒子啊,你喜歡誰不好,偏偏喜歡上別人的破鞋,你死的好冤啊……”
於氏這個時候,心裡幾乎氣吐血,她現在才知道,什麼叫做啞巴吃黃連,有苦吃說不出;家醜不可外揚,自己能說什麼?
青梅看了溫君昊一眼,他進來坐下後,就神色淡然的看着全場,修長的手裡把玩着茶盞,似乎是請他來看戲的一樣。
溫君昊看着自家媳婦的眼神,鳳眼深邃看着他們,儀態優雅矜貴開口:“這件事情人命關天,趙老爺和趙夫人你們也先回去吧?令大公子肯定是在京城趕不回來,不過你們三個女婿,其中兩個離得比較近,要不連夜送信去,明兒大家坐下來一起協商此事?”
他說話的口氣卻像是偏向了趙家,趙旉心裡一想也是,自己不是溫家的對手,神色怨毒的盯着溫澤生,悲憤不已:“好,那我們就明兒下午再說!”
紅着眼睛看着溫君和,敷衍的一抱拳:“溫大人,這幾人是命案的關鍵人物,他們之間要是有人死了,那就是你們心虛,那我就是拼着老命不要,也要去京城討個公道!”
許俏蓮聽到這句話,神色挑釁的看着溫澤生,嘴角露出一點譏笑。
“自然,”溫君和神色肅然的應下,他就怕他們在鬧騰下去,先前趙夫人已經暈過去一回了,要是有個三長兩短,那可就鬧大了。
“來人,把他們都關進北邊的大牢!”
溫君和說完,對自己邊上的劉振華使了個顏色。
“是!”劉振華就領着衙役們,押着許家的三人去了牢房。
趙旉也伸手去扶自家夫人,要走的時候,溫君昊就開口:“趙老爺,你們不是想知道令公子的死因嗎?我們這就去聽出好戲吧!”
趙旉神色狐疑的看着他:“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們去看了不就明白了嗎?”
最近的牢房是前所未有的冷清,姚建成的事情後,皇上震怒之下,下令嚴查。
白鹿城這些日子,衙役和官兵幾乎全部出動維持治安,順便嚴查那麼多人的死因。
幾乎連打架,鬧事,撒潑的混混都不敢出來,所以這次許梓健和趙宏出事,纔會讓百姓們津津樂道,因爲大夥覺得好久沒見到這麼熱鬧的場面了,而且又那麼的香豔……
衙役鎖好門後,劉振華冷哼一聲:“你們都給我老實點,要是敢鬧騰,都打板子!”
許延成看着他們離開後,自己打量了一下邊上,牢房裡空空蕩蕩的,不遠處似乎有動靜,只能看到一個人躺在牢房裡,他們邊上的牢房都沒有人關押在這裡。
許延成回身就看着女兒,神色不善問:“蓮兒,你爲什麼要勾結外人謀害你的哥哥?是不是真的是溫澤生動手的?”
他對進牢房沒有反駁,怕的就是有人在暗處想要害他;這裡的話,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
許俏蓮趕緊搖頭:“爹,我是真的不知道這件事情,我只是心裡怨恨溫澤生,所以才臨時起意栽贓嫁禍給他的啊!”
宋氏已經哭不出聲,可是眼淚還在不停的流,整個人神色呆滯的靠着後面的牆,流淚的眼睛看着許俏蓮,自己就這麼一個兒子,就這麼沒了,她怎麼能不傷心?
許延成狐疑地看着女兒:“這件事情怎麼會這麼湊巧?”
“我讓溫澤生過來,就是想讓他給我點銀子,或者是把我安置成外室;誰知道他不答應,我心裡自然不甘,聽到哥哥的噩耗,我才嫁禍給他!”
許俏蓮說完,也很傷心:“可是我也不知道哥哥和趙公子爲什麼會這樣?這下我們該怎麼辦呢?”
許延成見她這樣說,心裡還真的相信了幾分,一時之間也猶豫起來,難不成是趙家暗處有什麼仇人?
他神色沮喪的嘆了口氣,整個人滑坐在枯草上,哀嘆:“我們都要離開了,誰知道這個孽子還做出了這種事情,現在可怎麼辦呢?”
雖然兒子死了他也很傷心,可是他更看重的是自己的性命,靠在那擔憂不已:“溫家會不會暗中動手,對我們不利?”
許俏蓮很猶豫的開口:“應該不會吧?要是我們現在出了什麼事,那麼就更加坐實了溫澤生動手!”
他責怪的看了女兒一眼,不過想到自己要靠女兒招婿,這纔沒有破口大罵“你說說你,怎麼就這麼較真?好好的,非要把溫家大公子牽連進來?這下我們可怎麼辦?”
許俏蓮咬着脣,紅着眼睛,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爹,我錯了!”
“這個時候說錯還有什麼用?”許延成看見幾個獄卒過來,這才住口不說話。
牆的這邊,趙旉和自家媳婦聽的分明,心裡一時之間更加迷茫:不是溫澤生,那麼誰纔是兇手?
因着進來前,被再三囑咐,在裡面不準說話,他們夫妻對視一眼,悄悄的起身要離開。
青梅示意溫君昊他們別動,自己來到門外,神色溫和的低聲道:“趙老爺,老太太,你們這邊坐着喝杯茶,我們等下再進去聽一會兒好嗎?我總覺得許小姐知道事情的真相!”
趙宏的媳婦,先前已經帶着趙宏的屍體回去準備靈堂,順便讓小廝往各處送急件。
他們聽了青梅的話,很是驚訝。
趙旉皺眉道:“不知道夫人可是知道什麼?”
青梅自嘲一笑:“因爲最瞭解你的人,一定是你的敵人!我們之間本就有嫌隙,我說什麼,你們聽了都覺得我在抹黑她,所以說我們還是看看她最後會怎麼做?”
趙夫人用帕子抹去自己的眼淚,哽咽着道:“好,只要能知道害死我兒的兇手,就算讓我待一個月,我也願意。”
青梅很是體貼的讓辛五陪着趙旉出去走動一下,幺幺陪着趙夫人去淨房,畢竟這裡事關機密,要不是爲着溫澤生被牽連進去,這點小事,是絕對不會動用這裡的。
那邊,獄卒送來了水和簡單的飯菜。
許延成先前吃飽了,自然沒有胃口吃一些大白菜和糙米飯;宋氏眼神似乎沒有焦距的看着遠方,一點也沒注意飯菜。
這裡自然不會有精緻的茶壺,不過是一個粗糙的茶壺和三個有豁口的粗瓷碗,還有一盆糙米飯和白菜混在一起。
許俏蓮拿着碗倒了點白開水,先端去給宋氏,又自己倒了一點喝了,纔看着許延成問:“爹,您要喝茶嗎?”
許延成淡淡的應了一聲,並沒有因爲女兒最後想起自己而不高興,接過白開水似乎聞了聞,這才慢慢的喝了。
許俏蓮坐到了宋氏的邊上,用手撐着自己的小腦袋,似乎是在看着他,又似乎在打量外面。
許延成坐在那長吁短嘆,很是擔憂。
“哎呦,不對,我肚子疼……”牢房裡只有一個馬桶,宋氏母女只能背過身,過了一會兒後,臭氣熏天……
過了一會兒,許延成才蓋上馬桶蓋子,自己走過來坐下,很疑惑的摸着肚子,他是個很惜命的人,瞬間就想到了下毒,看着她們問:“你們有沒有肚子不舒服?”
宋氏這才正眼看他,默默的搖了搖頭,聲音嘶啞的低語:“我沒事!”
許俏蓮也趕緊搖頭:“我也沒事!”
“不對,我覺得不對!”許延成捂着自己的肚子,開始喊人:“快來人啊,我不舒服,我被人下毒了!”
“爹,你再忍忍啊!”許俏蓮神色焦急的看着他:“等一下就會好的!”
許延成瞪了她一眼,可是疼痛更加嚴重,他捂着肚子倒在地上呻吟:“啊,你們快喊救命,我真的不行了……”
宋氏回過神,張嘴就要喊,卻也覺得自己的肚子疼了起來,捂着肚子皺眉:“真的不對,我們被下毒了嗎?”
許俏蓮捂着肚子,看着自家爹疼的滿地打滾喊救命,看着娘疼得捂着肚子哼哼,詭異的笑了笑:“爹,娘,反正哥哥已經在黃泉路上等我們了,我們陪他一起走,不是挺好的嗎?”
許延成憤怒不已,疼痛使他口不擇言:“我纔不想死,要死你們去死!”
許俏蓮來到他的身邊,快速的解開了他的腰帶,在他驚訝的神色裡勒住他的脖子,惡狠狠的道:“我們都死了,你怎麼能苟活呢?你是不是還想納妾生孩子?我們都死了,那哥哥的仇就能報了啊!”
許延成哪怕疼的要死,可是力氣還是比許俏蓮大,一甩手,就把她用力甩開,急紅了眼:“滾開,你想死我還不想死呢!”
宋氏猛的撲到他的身上,用自己胖胖的身子壓着他,留着淚笑:“蓮兒說的對,我們一起死吧!”
許俏蓮看到自家娘得手,快速的爬起來,又繼續用腰帶勒着他的脖子,留着眼淚笑:“爹,你死了,我們都死了,那就可以給哥哥報仇了啊?我們都被人害死在牢房裡,溫家怎麼能沒有罪……”
“你們兩個瘋子!”許延成聲音很虛弱,卻依舊蛢命的反抗,可是他的身子早就被酒色掏空了許多,再加上宋氏的力氣可不小,壓着他的身子,雙手抵着他的手。
“哈哈哈……”宋氏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她的肚子也很疼痛:“是啊,我們的兒子已經死了,我們的女兒也不想活了,你怎麼能活着?”
在外面開始喊救命的時候,裡面的人就開始認真聽,真是越聽越覺得恐怖,
於氏下意識的伸手護着自己的胸口,只覺得自己的呼吸都急促起來……
趙旉也驚訝的睜大了眼睛,要不是自己在,明兒發現他們都死了,自己肯定覺得溫家一不做二不休,又弄出了個懸案……
溫君昊起身,伸手做了個請的動作,大家依次離開了這裡,從另一邊來到了牢房。
許俏蓮額頭上都是密密麻麻的汗珠,看着還在掙扎的許延成,只恨自己力氣太小,不能一下子勒死他。
宋氏的臉色也很難看,喘着粗氣,蠟黃的臉上又是汗水又是淚水的看着他……
這個時候,外面響起了一陣腳步聲,許俏蓮趕緊挪開腰帶,自己下意識的退後幾步,看着出現在自己面前的他們,臉色變化莫測。
許延成已經說不出話來,可是看着開牢房的衙役,紅的滴血的臉上還帶着青色,眼神希翼的看着他們,似乎在求救命。
青梅看着他們的神色,對邊上的大夫淡淡的道:“勞煩郭大夫給看看,要是救不活,就不用浪費珍貴的藥材了!”
溫君昊對自家的媳婦寵溺的笑了笑,似乎她說的話,很合他的胃口。
另外的人,就神色各異了。
於氏覺得這青梅果然夠狠毒,要不怎麼能猜中許俏蓮的心思呢?自己先前算計她的事,她是不是也會找機會收拾自己?
郭大夫把脈後,看着最嚴重的許延成,拿出銀針就紮下去……
宋氏的臉色扭曲,卻還是不喝辛五遞給她的綠豆湯。
青梅淡淡的道:“給我灌下去!”
又看着她冷笑:“宋娜娜,你怎麼這麼蠢,沒看見你女兒臉色好好的嗎?她只是想你們死了而已!你就不想知道,你女兒爲什麼要殺了你兒子和趙宏嗎?”
許俏蓮一直縮在角落裡,額頭上密密麻麻的汗珠一滴滴的留下,她知道,他們或許還是知道了,自己的謀劃還是失敗了。
這個時候聽到青梅的話,不由冷笑:“許青梅,你休要挑破離間!”
辛五捏着宋氏的下巴,就給她灌了下去……
宋氏看着女兒的臉色,自己伸出顫抖的手,接過第二碗,聲音嘶啞的低語:“我自己來!”
趙旉他們坐在辛九他們端來的凳子上,看着眼前的這一幕,聽到青梅的話,面面相覷:怎麼可能是許俏蓮下的手。
不對,這女人連自己的爹孃都能動手,還有什麼做不出來的,想到這,他們看着許俏蓮的眼神就變了。
經過郭大夫的鍼灸,許延成覺得自己的身子舒服了點,他不顧喉嚨的疼痛,哀求的看着青梅,聲音嘶啞的道:“青梅,救我!你上次被人追殺,就是俏蓮找人害你的!”
許俏蓮看着他冷笑:“可是你不要忘了,那兩個高手,可是你親自去找的!”
又看着青梅笑了笑:“你說,你憑什麼過得這麼好?憑什麼大家都護着你?那次什麼都安排的好好的,要不是王家二公子,你現在墳頭的草都能當柴燒了吧?”
236 意想不到
青梅桃花眼瀲灩的笑了笑:“不好意思啊,讓你失望了!不過你的墳頭草,我肯定不會讓人割下當柴燒的,我只會把你的人當柴燒!”
這下溫君昊想起自己的媳婦遇危險,卻被那王航沛英雄救美,心裡就不樂意了,鳳眼一眯,眼底是藏不住的殺意,伸手就要動手……
青梅拉着他的手,開什麼玩笑,明知道外面有皇上的暗衛在,他怎麼能動手?
“你還能更惡毒點嗎?”許俏蓮一想到自己被烈火焚燒的樣子,也忍不住變了臉色,紅着眼瞪着她:“老天沒眼,讓你這等惡人,這麼好命。”
青梅看着許俏蓮嬌俏一笑:“是啊,我就是命好!可不像你,喜歡一個男人用盡心機,可是依然得不到他的人也得不到他的心!”
許俏蓮臉色一白,憤恨的看着她:“要不是你……”
青梅打斷了她的話,神色諷刺的道:“我說錯了,你好歹得到過了他的身體,也懷過他的孩子,可是依然被攆出溫家!”
“許青梅!”許俏蓮恨恨的瞪着她,很想撲上前咬死她。
許延成趕緊開口:“對,當初她喜歡大公子,就處處在大夫人面前詆譭青梅,她說大夫人最恨的就是自己的寶貝兒子,爲了救青梅跳湖……”
這個時候,許延成只想活命,不顧喉嚨的疼痛,把許俏蓮用計進溫家,以及離間計什麼的,都說了出來,就想着自己能活下去。
“爹!”許俏蓮看着他詭異的笑了笑:“你知道你中了什麼毒嗎?你知道青梅爲什麼要這麼晚出來嗎?”
許延成臉色一變,面對着想要勒死自己的女兒,只覺得心裡發毛,渾身一個哆嗦:“你到底是什麼時候給我下的藥?”
青梅看着他們,嘆氣:“如果我猜的不錯,應該是在給你端茶的時候吧?”
她這樣說,就是承認了自己聽到了所有事情。
許延成蜷縮着身子哀求:“我好難受,我又開始疼了,趕緊給我開藥方啊?青梅,我求你,你讓人救我!”
許俏蓮眼裡留着眼淚,臉上卻帶着笑意看着他:“你別白費力氣了,砒霜是沒救的啊”
許延成痛苦的呻吟,渾身哆嗦的看着她,確定她不是開玩笑,只覺得肚子更疼了,在地上無力的翻滾,心如死灰:“好,好,最毒婦人心,你果真夠狠!”
宋氏喝多了綠豆水,眼淚直流,聲音沙啞,有氣無力的問:“許俏蓮,你爲什麼要害你哥哥?”
“他不該準備把我送給別人做妾!那我就只好讓他自己去做妾了啊?”
許俏蓮看着她,嘆了口氣:“你爲什麼生出這麼沒用的兒子呢?好色貪婪,眼高手低,要不是他,我的孩子也不會死,他簡直就是一無是處,爲什麼要讓他活着呢?都是你們拖累了我,你們還活着做什麼呢?”
宋氏眼淚簌簌的往下掉,心裡難受的說不出話來。
雖然她是偏心兒子,可是待女兒也算是百依百順,沒成想,最後落到這下場。
許延成已經沒有了咒罵的力氣,痛苦的呻吟聲音越來越輕,最終毫無動靜的躺在地上,衣衫凌亂,臉色青白,還有血從鼻子裡流出,雙眼睜的大大的,真是死不瞑目。
宋氏慢慢的爬過去,伸手撫了他的眼睛,似哭似笑:“安心的去吧?來世和你兒子,都要做好人,免得帶壞了兒女!”
青梅嘆了口氣:“算了,既然事情清楚了,除了許俏蓮,別的可以離開牢房了!”
溫君昊見她神色不愉,伸手握住她的手,低聲道:“好了,別管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我們回家吧?”
“好,”青梅對他笑了笑:“我們該回去了!”
“許青梅,你等等!”許俏蓮看着她,神色怪異的開口:“溫澤生和我在一起的時候,喊的卻是……”
她的話還沒說完,青梅就開口:“夭夭,給我掌嘴!”
“是,”幺幺早就想打死她了,快速的上前就是“啪啪”的十幾個巴掌,讓她的臉變成了豬頭。
“夠了!”青梅拉着溫君昊不放手,生怕他上前弄死她,看着她笑了笑:“許俏蓮,我知道你想求死,這才說出這話,可是你放心,我是不會上當的!”
“我也相信大公子的爲人坦蕩,絕對不會這樣!你因爲你自己齷蹉,看別人都覺得不對勁,做人做到你這份上,還有意思嗎?”
許俏蓮臉色憤恨的看着她:“對,爲什麼你能擁有我求而不得的東西?爲什麼我比你好看,卻沒有你好運!”
青梅挑眉一笑:“是啊,你可真有自信啊,你這樣還真的挺好看的,畢竟會說話的豬頭,真的不是很常見啊?”
看着她憤恨不甘的表情,淡淡的道:“你只是太貪婪了而已,而我,眼光比你好,命運也比你好!”
許俏蓮看着她轉身要離開,趕緊開口:“青梅,你回答我最後一個問題,我明兒就痛痛快快的在大堂上承認所有,要不我一頭撞死在牢房!”
溫君昊不在意的拉青梅離開,淡淡的道:“這麼不忠不孝的人活着幹嘛呢?早點死了不是更好!”
溫君和到底還是邁出一步,低聲道:“要是她死在這裡,溫家未免要被人議論,請弟妹再留片刻吧?”
“好!”青梅對溫君昊笑了笑,轉身看着許俏蓮,嫣然一笑,眉眼間皆是風情:“你還想和我說什麼?”
許俏蓮平時杏眼裡,總是帶着幾分楚楚可憐,弱不禁風,現在卻是杏眼圓睜,神色冷漠,猶如換了一個人,神色陰寒的看着她問:“我就不明白,爲什麼你明明是先遇上溫澤生的,他那麼喜歡你,爲什麼你不喜歡他!”
溫澤生一愣,瞬間漲紅了臉,憤怒的看着她:“許俏蓮,你胡說些什麼?
溫君昊對這個倒是挺好奇的,鳳眼一眯,眼裡如同劃不開的濃墨;靜靜而立,挺拔如鬆站在青梅身邊。
青梅看着溫君昊笑了笑,桃花眼裡笑的時候像兩道彎彎的月牙兒,十分勾魂:“誰說我先認識大公子的?我和四爺認識的時候,四爺就讓幺幺來保護我了!”
溫君昊想起了自己和她初次見面,那美麗又狡黠的姑娘,就騙了自己一回,眼角微微上挑,清雋又惑人,鳳眼清幽的的看着她,讓青梅一眼就足以沉溺其中。
許俏蓮這才恍然大悟:“我說呢,你身邊的丫鬟怎麼伸手那麼好,原來是你早就勾搭上他了。”
“錯了,那個時候我可不想嫁給他!”青梅桃花眼微笑的時候就像桃花,眼神似醉,神態迷離的看着溫君昊:“那個時候,我就覺得他太有錢,說不準家裡早就有紅袖添香的美人了;又那麼俊雅美麗,站在他的身邊我都覺得比不過他好看!”
溫君昊臉色淡淡的,可是心裡的卻很得意,自己到底還是把這難纏的小姑娘哄到手了。
許俏蓮驚訝的看着她:“你竟然不想嫁給他?你這是欲擒故縱吧?”
“爲什麼非要想着男人呢?爲什麼要用自己的一生做賭注呢?”
青梅看着溫澤生,有看了眼臉色難看的於氏,淡淡的嘆了口氣:“大公子確實很好,溫文爾雅,可是卻不知道怎麼拒絕別人,(又有於氏這樣的娘)這才被你纏上了不是嗎?我喜歡的男人,必定要他也一心一意的對我,就算有一天,他不喜歡我了,我也可以從容而退!山川河流處處這麼美,爲什麼只盯着後院那麼狹隘的位置?爲什麼要破壞曾經的心動?”
趙夫人黯然的嘆氣:“四夫人說的好,女人這輩子,確實不應該這樣活!”
青梅看着溫君昊,笑的眉眼彎彎:“這輩子能遇到你,就是我的緣;這輩子有娘這樣睿智明理的婆婆,那就是我的幸運;四爺,以後的日子,我希望我們能夠越過越好!”
“自然,你是我媳婦,我怎捨得讓你難過?”溫君昊看着眼角眉梢都是風情的媳婦,心裡只想把她摟在懷裡好好的疼愛,而不想被人看見她的美,她的媚!
“是我錯了!”許俏蓮趁着沒有人注意自己,把空心手鐲裡的砒霜全都嚥了下去。
溫澤生眼神看見她的動作,神色複雜的看着她,低低的嘆息一聲。
他也知道,憑着她做下的事情,趙家絕對不會放過她的,就這麼的死去,未嘗不是解脫。
許俏蓮看着他憐憫的眼神,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珍珠落下,捂着肚子看着他:“溫澤生,你以後記得要學會拒絕,因爲像你這樣溫潤的男人,哪怕我別有目的的靠近你;也會喜歡上你,也會想要你的全部!”
她擡起自己優美的下巴,露出修長白皙天鵝頸,絕望的看着他:“我記憶裡從懂事起,爹孃都說我好看,以後就能找到一個好男人,這輩子可以活的很好!我最恨的就是青梅,從小受到祖母的溺愛,還能是二叔二嬸的掌上明珠……”
她疼得蹲下,蜷縮着自己的身體,臉上不知道是汗水還是淚水,看着他慘然一笑:“溫澤生,我也心疼你;心疼你的娘,只想讓你活成她想要的樣子,你也好可伶啊!你要娶一個潑辣點的小姐,這樣你的這輩子纔不會被她毀了!”
“不,你胡說!”於氏喘着粗氣流淚,自己怎麼可能是這樣的人。
聽到她的話,看着她絕望的看着自己,溫澤生還是走近她,蹲在她身邊,紅了眼眶,低聲道:“俏蓮,你想歇在哪裡?”
“讓我死在你的懷裡好不好?”她的臉色因爲疼痛而扭曲,絲毫不見往日的秀美,顯得格外的詭異:“我死了以後,你就把我埋到山水好點的地方,我活着的時候不能好好的遊山玩水,希望死後可以多看看!”
溫澤生伸手抱住她,紅着眼睛,沙啞的應了一聲:“好!”
“溫澤生,你答應我,以後不要納妾!”她在他的懷裡,貪婪的吸取他身上溫暖的味道,低聲道:“無論是誰嫁給你,你娘都不會喜歡的,她會安排女人分寵,可是妻妾之間,有幾個是真的能和睦共處的?可是你娘卻忘記了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最要緊的是,那麼,自己就是他唯一有過的妾;人生如果可以重來,那麼自己願意活成青梅那樣,她心裡真的好羨慕她小時候的日子啊……
溫澤生看着在自己懷裡沒有聲息的女人,要不是她嘴角的血跡,安詳的如同睡去;無論如何,她是他的第一個女人,兩人曾經是最親密的人,她纖細的身體裡,曾經孕育着自己的骨血……
他的一滴眼淚落到了她的臉上,心裡不知什麼滋味……
趙旉也嘆了口氣:“哎,我們沒有管好趙宏,都說色字頭上一把刀,就此罷了,以後不會再追究了!”
面對許俏蓮的心機和狠毒,就算去了自家兒子的後院,估摸着趙家都要被她折騰的雞飛狗跳,家破人亡。
趙老太太也抹了抹自己的眼淚,黯然的道:“人死如燈滅,就這麼着吧!”
“唉,我們回去吧!”
馬車裡,溫君昊攬着她香軟的身子,見她悶悶不樂的樣子,用溫暖修長的手溫柔的撫摸她的眉眼,溫聲道:“你怎麼了?不要爲無關緊要的人難受,我們的好日子纔開始呢!”
“我就是覺得,我們至少生兩個孩子,免得不小心把孩子寵壞了!”
青梅靠在他的肩膀上,很是惆悵:“怎麼一個個都這麼不省心呢?”
溫君昊哭笑不得:“聽你這話,我都以爲我們有好幾個孩子了;沒事,我們只管生就是,到時候全都扔進暗部去,有那麼幾個管事長老在,我們什麼都不用操心!”
青梅嗔了他一眼:“你想要操心,也要先有孩子啊?”
他眉一挑,手一用力的把她摟進自己的懷裡,鳳眼幽深的看着她,聲音暗啞誘惑:“那你要勤快點啊,就我一個人忙活怎麼行嗎?”
“你好不害臊!”
他看着她,好奇的問:“害臊是什麼?能吃嗎?”
青梅無奈的看着耍賴的男人:“只要你能找到,你就能吃!”
“我找到了啊?害臊不就在你身上嗎?我晚上肯定不會客氣的!”
青梅嘟了嘟嘴:“溫君昊,你真的好悶騷啊!”
他低頭就親了親她的小嘴,低笑:“好好吃,我就喜歡你這樣!”
青梅狡黠的看着他:“喜歡我什麼呢?你應該說我愛你!”
“乖,我知道你愛我!”他嘴角一翹,性感的薄脣堵住她誘人的小嘴,那脣齒間美好的滋味,香甜香軟的讓他忍不住想要更多,一隻手從她的臉上慢慢的往下挪,試圖去探索更美好的地方……
“爺,夫人,到家了!”
青梅覺得他身子一僵,忍不住好笑,促狹的笑:“四叔,到家了哦!”
溫君昊看着小臉紅撲撲的小媳婦,伸手替她整理了一下弄皺的衣裳,淡淡的道:“下次我親自趕車帶你去莊子上看看!”
青梅一愣,心裡一羞:去莊子上的路那麼遠,在路上這樣那樣的真的好嗎?萬一馬車停着太久了,別人過來看怎麼辦?
“你可不要想歪啊?”他看着她羞澀的小模樣,嘴角一勾,點了點她挺翹的鼻子,微微一笑:“我什麼也不會對你做的,當然,你要是有什麼想要我做的,我也可以勉爲其難的答應!只要你不離不棄,哪怕一輩子想歪,我也願意奉陪到底。”
“溫君昊,你真的欠收拾是不是?我今兒非要揍你,揍的你娘都認不出你……”
237 打是親
青梅一聽他的話,瞬間羞紅了臉,花拳繡腿開始進行着家暴,自己是這樣貪戀男色的人嗎?就算是自己貪戀他的男色,誰讓他長的這麼好看?
溫君昊抱着她柔軟的細腰,任憑她的小拳拳落在自己的胸口;最幸福的愛,就是愛你的人,用你的所希望的方式愛你。
這世界很大,總會有一個人,愛你不出衆的外貌,愛你不完美的靈魂,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你的生命裡,最後成了你的全部生活。
聽到馬車上的打情罵俏,辛五表示很受傷:真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飢,這不是欺負自己孤家寡人嗎?自己也想娶媳婦,改明兒找個機會,和瑤姬說清楚。
不過瑤姬會不會拒絕自己呢?兩人之間雖然沒有挑明,可是她被夫人帶壞了,很是覺得做丫鬟好,不僅可以出去玩,又不用被夫君嫌棄。
想要她答應,自己還要請夫人說說好話纔是。
十月十四的早上,註定是熱鬧的一天,哪怕天上都是濛濛細雨,可是衙門口路過的百姓可不少,這陰冷的下雨天,也絲毫不減百姓的熱情:反正天氣不好,幹不了活。
趙家的兩個女婿離得不遠,接到消息後,就趕緊火急火燎的連夜趕路,等到趕到了趙家,發現靈堂也弄起來了,一幫子女兒在那跪着。
兩個女兒紅着眼睛帶着女婿去後面的正院,看到自家爹孃在那相視無言,大小姐就趕緊開口:“爹,娘,你們別傷心,弟弟的仇我們肯定報!”
二小姐也知道自己弟弟的爲人,柔聲安慰:“爹孃要保重身子纔是,要不弟弟怎麼能走的安心!”
ωwш⊕ тTk an⊕ co 兩個女婿也趕緊表示:“岳父岳母,有事儘管吩咐就是!”
趙旉擺了擺手,嘆了口氣:“你們辛苦了,都坐下說話吧!這件事,其實已經瞭解了!”
看着他們語重心長的開口:“既然你們來了,我就和你們說清楚,也當給你們提個醒!這件事……都怪我們太寵着他了,沒想到色字頭上一把刀,這下子可算是用他的生命做了個教訓。”
趙老太太拍了拍兩個女兒的手,紅着眼睛嘆氣:“爹孃都這個年紀了,什麼也看淡了,只盼着你們好好的就成!”
趙旉也點頭:,神色沉重的看着他們:“你們等一下去衙門撤訴,這件事就這麼着吧!”
“是!”
百姓們看見趙家的兩個女婿進了衙門,竟然是來撤訴的,一時間紛紛很是好奇:“這是趙家的兩個女婿吧?”
“是啊,是啊,爲什要撤訴呢?”
“你們說是不是溫家那個,難不成被威脅了?”
關於事情的起末,自然不能如實說,免得家裡的妻子想着爲了安全,先把妾都打發了;也免得那妾或者通房,有樣學樣的下毒手;最終變成了很悽美的故事,他和他,生不逢時,求而不得,只能借酒消愁,最終還是雙雙殉情……
當然,親近的人就看趙宏的妻妾,還有許梓健熟悉秦樓楚館的路線,這話也沒有人信。
可是大都不是知根知底的人啊,一聽到這,就很是感嘆:“可惜了啊,早知道許公子在等他,趙公子就不應該耽擱了家裡的妻妾啊!”
“哎,是啊,平時我聽到這事,只覺得噁心,可是看他們寧願死,心裡覺得真是可惜了啊!”
“我就想知道,趙公子的妾,我能不能去求娶,先前我們都說好了,可是她娘狠心,逼着她去趙府做妾……”
有人一聽,趕緊圍上來,這可又是一件奇事啊!
宋氏回去收拾了一下,好好安葬了三人,把宅子還給溫家,自己帶着銀子捐了大半的香油錢,去出家了。
一盞青燈伴古佛,看破紅塵,只想唸經拜佛,替他們贖罪,也期待他們來世能投個好人家。
白鹿城的事情,當今的皇上自然也密切關注,他心裡還是希望,姚建成的事情,不是自己太子下的手,能找出真正的罪魁禍首。
其實,他的心裡也是懷疑溫家的,特別是溫家的四郎,心機深不可測,要是趁機黑了自己的太子,他也一點也不意外。
有道是萬丈紅塵三杯酒,千秋霸業一壺茶,自己的江山現在也需要易主,可是這五個兒子各有各的好,又各有各的不足……
這次,趙家和許家的事情,可以說是你死我活,竟然能這麼和稀泥的解決了。
他覺得自己也要效仿溫家,竟然能把這醜事弄成這悽美的情話,求而不得,雙雙殉情,實在是夠刺激啊?他們就不怕大家都發現同性之間更合適嗎?
好吧,自己想多了,自己可不捨得後宮的佳人,卻去欣賞男人,哪怕是溫君昊這等翩若仙人的也不成。
溫君昊接到皇上的旨意的時候,已經是十一月的初三,接旨後塞給了太監一個荷包,盤敲側擊的問了幾句,就示意管家安頓好來送旨的太監。
青梅親自扶着溫老夫人坐下,不解的問:“皇上邊上的探子,肯定知道四爺的身子已經好了,爲什麼還要讓四爺明年進京,請太醫複診呢?”
溫老夫人嘆了口氣:“這是防着小四用病推脫呢,到底什麼事,聖心難測啊!”
因着傳旨意的太監來的突然,接旨的只有溫老夫人,青梅夫婦和鬱清夢,現在辛嬤嬤親自揮退丫鬟,自己守在門口。
溫君昊坐在溫老夫人的下首,微眯着雙眼一琢磨,淡淡的精光在開闔不經意流露:“娘,青梅,你們放心,既然是讓我明年三月到京,想來不會是爲着這裡的事,可能只是雜事吧?”
王嬤嬤親自用木盤端來茶,鬱清夢趕緊去接了,一一奉上,也不敢說話的退到邊上。
青梅看着他笑了笑:“是啊,皇上說不準是看膩了他那勾心鬥角的兒子們,想看看四爺這樣飄然似仙的人呢?”
溫君昊看着她鳳眼一眯,神色帶着威脅,聲音有些低沉的開口:“青梅,你說什麼?”
上次那趙宏和許梓健之間,求而不得的法子,就是她想出來的,可真是讓人哭笑不得,可是卻很好的粉飾太平過去。
青梅眉眼端正,大義凜然的道:“皇上肯定是想起了夫君,您是翰林編修,領了空餉,這才準備問問你,什麼時候去翰林?”
溫老夫人笑着搖頭:“青梅這倒是提醒了我,你去的話,還是裝病比較好,到時候順勢辭了那編修的位置,這邊的事情可離不開你!”
“娘說的是!”溫君昊說完,看着青梅,神色之間有點猶豫:“青梅你就不用去了,少則一個月,多則兩個月,我就回來了!”
青梅桃花眼懇求的看着他:“陽春三月,正是春暖花開的好時節,你不是應該帶我出去走走嗎?”
溫老夫人看着他們皺眉,雖然說不一定有危險,可是她心裡還是擔憂有什麼事;這青梅去了,怕有危險,青梅不去的話,又覺得兒子身邊沒個照顧的人不好!
雖然說她心裡疼愛青梅,可是自家小四,那也是自己心尖尖上的人;自從青梅沖喜成了,她心裡就覺得青梅是自家兒子的福星,所以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說。
青梅看着他們母子沉着臉,兩人渾身都是氣勢,倒是讓鬱清夢坐在那不敢動彈。
她趕緊搖了搖溫老夫人的手臂,溫聲道:“娘,上次四爺帶我去京城,都沒陪着我走走,這次你讓他帶上我去好不好?”
溫老夫人看着她笑顏如花的樣子,很是爲難:“唉,你去的話,又怕你們有危險,你要不別去了吧?”
“那可不行,”青梅搖着她的手臂撒嬌:“京城美女如雲,偏偏娘又把四爺生的這般美貌,我要是不在他的身邊,我心裡肯定擔憂的夜不能寐啊!”
溫老夫人不由好笑:“罷了,這還成了我的錯,你們夫妻自己去商量吧?”
溫君昊還在頑強抵抗:“你不是要弄什麼肉乾嗎?再有,這邊的莊子和鋪子,對了,你不是說明年莊子上要整頓一下嗎?”
“肉乾已經在準備了,就等烤架了,至於鋪子上的事有瑤華她們呢!莊子上的計劃書,這些日子我也弄出來了,到時候讓東平去做就好!”
青梅桃花眼對他眨了眨,很是俏皮嬌媚:“你休想扔下我,自己去逍遙快活!”
溫君昊無奈的斜了她一眼,無可奈何的道:“你就不擔心到時候出點什麼事?”
“擔心什麼啊?”青梅看着溫老夫人,笑的眉眼彎彎:“我們娘在這裡呢,有事就勞煩娘了啊!”
溫老夫人看着他們夫妻,揉了揉自己的額頭:“罷了,你們都回去商量吧,晚上我想吃的清淡點!”
“這都才申時初呢,娘可是連點心也省下了!”青梅起身福禮,笑着打趣:“好吧,娘您都嫌棄我們擾您清靜了,我們就回去說了,要是四爺打我,您可要爲我做主啊?”
溫老夫人看着她,很是淡然的道:“我記得有一次聽你說過,什麼打是情罵是愛?我看小四就是要對你好點纔是,不打不罵,對你也太不好了!”
溫君昊忍不住嘴角的笑意,笑着道:“是,娘您放心就是,我會好好收拾她的!”
鬱清夢見到氣氛緩和下來,他們還難得的開起了玩笑,也笑着開口:“四嬸,要是四叔欺負您了,您就喊點滴救命!”
“罷了,我就不指望那欺軟怕硬,好吃懶做的點滴了,這可都把雪花帶壞了,虧得嬌凝還帶着它們出去玩!”
大家說了幾句,這才各自回房。
溫君昊和青梅,正是蜜裡調油的好時候,丫鬟們進門都會先敲門,整理屋子什麼的,也會盡量在他們去書房,或者是離開房間的時候去收拾。
青梅進門,就脫了披風直接去了花廳,坐在那,看着後面施施然進來的溫君昊,嘟着小嘴撒嬌:夫君,你就讓我和你去好不好?我想順路去看看點點和滴滴它們呢!”
“路上太累了,我捨不得你和我一起奔波!”
他溫柔的鳳眸中染上一片溫情,看着她斜坐在軟塌上,幾縷髮絲飄在耳邊,順着臉頰柔美的曲線,來到細白的脖子處,落在那凹凸有致的身上;那窈窕的身子,那纖細的腰肢微微下彎,腰下的豐盈圓潤,真是隨意坐在那,就勾他的眼神,讓他捨不得分離。
青梅桃花眼一斜,嘴角帶着點笑意:“我可以上了馬車就睡覺,保證一點兒也不累!”
紅芳她們端着茶果進來,看他們有話在說,就趕緊退下。
溫君昊坐在軟榻的另一邊,端起茶盞飲了一口:“當然,也因爲怕路上有危險!”
“有你在,我就不怕有危險!我男人是最厲害的,對不對?”
青梅見他坐下,自己起身來到他的身邊,擠到了他的懷裡,伸手就抱着他那精瘦有力的腰身。
嗔了他一眼,一隻手勾着他的脖子,一隻手移到他的胸口,在他的胸膛處輕輕的打着圈圈,一圈指尖劃的極輕輕的,讓他的心裡直癢癢。
她在他胸膛一側的中心微微的劃過,再慢慢的磨蹭,桃花眼裡閃耀着風情,真是媚眼天成,自有一股風流意:“四爺,您就捨得拋下我一個人,讓我孤枕難眠嗎?”
她那圓潤的臀部就坐在他的大腿上,那飽滿的胸口,潔白細膩的玉手,還有那妖嬈的曲線清晰的貼着他,讓他捨不得推開。
她那四處點火的小手,讓他的喉結滾了滾,他的心頭那一團火,越來越旺,可是她還抱着自己磨蹭,讓情動的他,壓着性子才苦苦忍耐。
他握緊自己的手,幾乎不敢看自己懷裡的小媳婦,那嬌媚的小模樣,聲音低啞的道:“乖,我書房還有點事,我先去趟書房!”
她趕緊雙手抱緊他的腰身,感覺到他的蓄勢待發,別有用意的一笑:“書房裡可有紅酥手,黃藤酒,嬌兒如柳?”
他低沉沙啞的聲音直接喚到了她的心尖上:“沒有,我只有你個小妖精!”
那誘人的幽香的身體,讓他的心跳突然有力了幾分,加快了許多,眼神炙熱的看着她嬌美動人的臉,雙手在她的腰上游移,感受着她柔軟的身體靠着自己,壞壞的笑了笑,曖昧的道:“我們新婚燕爾,確實不能分離,可是你就不怕,在路上被我啃得骨頭渣子都不剩嗎?”
青梅知道,他是想嚇退自己,其實他和在自己一起的時候很體貼,小手在他那寬肩窄腰窄臀溜達,雖然隔着衣裳,可是那飽滿的肌肉,還是很誘人。
她對他微微一下,如同桃花盛開,低低的挑釁:“是嗎?可是我覺得還不一定是誰啃了誰呢,畢竟四叔您年紀大了,有些時候就難免力不從心了,對不對?”
“你試試不就知道了?”溫香軟玉在懷,聞着她身上淡淡的馨香,感受到那軟綿綿的身子靠着自己,他再也忍耐不住。
抱住她柔軟的身體緊緊的貼着自己,低頭含住她的脣,勾引着她激烈的脣舌纏綿。
他修長有力的手探到她的腰間,靈活的在她腰間繞了一圈,解開了腰帶。
腰帶散開,露出裡面白色的褻衣和那紅色的小衣,上面的牡丹繡的大朵綻放,紅色也襯的肌膚一片潔白,被他明目張膽,肆無忌憚的看着。
肌膚勝雪,白中透着粉色的嬌嫩,在褻衣和小衣交接處,還有一片隆起,勾魂奪魄……
青梅也不甘示弱的解開了他的腰帶,小手摸索着他,引起他的顫慄,慢慢的往下,尋到他的人魚線,小手攤開,沿着他的人魚線慢慢的往下探索……
“媳婦,你學的真好,我要好好的獎勵你!”他低沉沙啞的聲音直接喚到了她的心尖上。
他的熱情迅速佔領她,他的氣息包圍着她,她的人也沾滿了他……
238 難纏小姨子
雖然不是新婚燕爾,可是這圓房才只有一個多月的男人,那就是喂不飽的餓狼。
好在,他懂的憐惜小媳婦,不敢太過孟浪;更不會爲了一時貪歡,又該幾天幾夜能看不能吃。
等到兩人起牀收拾好,時辰已經不早,兩人吃了晚飯,就開始披上披風在外面的院子裡走走,散散食。
後面還跟着一隻亂跑的點滴,時不時的竄到樹上去玩一下,很是自得其樂。
青梅低聲問:“眼看要過年了,你二哥和三哥他們都回來嗎?”
“今年肯定會回來!”他修長的大手很是溫暖,把她的小手握在掌心裡,輕輕的捏了捏:“我二哥三哥,不就是你二哥三哥嗎?”
青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是,你說的對,我就是和他們見面的少了,這才一下子不適應!”
“我知道!”溫君昊和她一起慢慢的走,溫和的開口:“我們今年是不能去你家過年了,到時候和年禮一起送去,解釋一下!”
青梅雖然有點小鬱悶,可是還是應下:“我知道的,沒事,爹孃他們都會諒解我們的!”
晚上能在院子裡走動的都是心腹,不會沒有眼色的來打攪,溫君昊也和她走的極近,溫和的低語:“等過了年,過了十五,我們就起身芙蓉鎮,看望岳父他們好不好?到時候就可以直接從那邊的官道進京!”
“真的嗎?這可是太好了!”青梅雙眼亮晶晶的看着他,心裡卻怕計劃趕不上變化,笑了笑:“那我們先不說,到時候可以給他們一個驚喜!”
溫君昊也明白她的顧忌,溫聲附和:“好啊,我們給大家一個驚喜!”
又遺憾的嘆氣:“說好陪你回去過年的……”
“沒事的!”青梅笑着打斷他的話:“我們現在有了自己的家,這纔是最好的事情!這次進京,或許還能喝上王二哥他們的喜酒對不對?”
“對啊,說是十二月定親,明年的二月底成親!”溫君昊一想到這件事情就很開心,王航沛終於要變成別人的男人了,以後就不能多看自己的媳婦一眼了。
青梅嗔了他一眼,擔憂的問:“你大哥多了一個庶子,一個庶女,你說我到時候是親自去看,還是讓丫鬟去看看就好?”
自從許俏蓮死後,於氏是真的生了場大病,整個人消瘦憔悴了很多,很是鬱鬱寡歡;青梅倒不是心疼她,說真的,就她做下的事情,自己不弄死她,不趁機落井下石就算好了。
可是,狗不嫌家貧,兒不嫌母醜,她到底是溫澤生的親孃。
溫澤生都跪到他們面前請罪了,自己還能怎麼着?畢竟她現在是自己的大嫂,畢竟她……
家家都有本難唸的經,很多事,不是能憑自己的喜好去做的。
大秦的家族觀很重,而且的真的休妻對溫家也不好,再說於老夫人回去前還送了厚禮……
溫君昊一聽大房的事情,也忍不住皺眉,低聲道:“要不你明兒問問孃的意思?”
“好,昨兒三嫂來問我,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今兒想開口來着,偏偏又來傳旨,我竟然忘記問娘這件事了!”
青梅很不解的問:“你說我們好不容易離開京城,皇上怎麼就想起你了呢?”
“就像你說的,約莫是因爲我太俊俏了吧?”他自然也不知道原因,笑着打趣:“要不你怎麼會不放心我去京城呢?”
點滴不耐煩的看着磨磨蹭蹭的兩人,這麼冷的天,都不知道他們爲什麼走的這麼慢,不耐煩的喵喵叫了幾聲。
青梅趕緊伸手,溫柔的道:“點滴過來,到時候我們一起去看看點點和滴滴,你是不是也很想它們了?”
點滴在她伸手的時候,就快速的躍到青梅的手上,一聽要回到島上去,想起自己被欺負成“球”的樣子,忍不住淒厲的一叫,靈巧的躍下青梅的手臂,快速的消失在兩人面前。
青梅很是感嘆:“看看點滴,一聽見要回家,就興奮成這樣子!”
“我們也回房去,早些安歇吧?”
他高大的身子站在她的邊上,爲她擋去了些冬日的寒風,寵溺的低語:“下午鬧騰了這麼久?你難道不覺的累嗎?要不要晚上繼續啊?睡前做些運動,既能暖暖身子,也能睡得更香,你說對不對?”
“對你個混球,你個色魔……”
青梅無奈的瞪了他一眼,見他對自己的稱呼似乎很滿意,乾脆閉口不言了。
十月初六的早上,青梅醒來的時候已經不早了,邊上的男人已經離開了,腳踏上點滴捲成一團,也在貓冬。
被窩裡,似乎還有一點點昨夜留下的曖昧的青草味,她聽着外面的風聲呼嘯而過,房間裡卻因爲有上好的銀霜炭,顯得格外的溫暖舒適,讓她很是不想起牀。
可是人有三急,她還是起牀去了裡間。
點滴是看見溫君昊離開,這才溜進來的,見到青梅去了淨房,很懂事的去拉了鈴鐺,讓紅芳,瑤姬她們進來。
等梳妝打扮好了,紅玉笑着開口:“夫人,已經是己時中了,奴婢端來了點餃子,您吃點填填肚子吧?”
“嗯,”青梅很不挑食,就着她端來的一碗餃子吃了八個,也就起身道:“四爺要是回來了,就讓他去老夫人那一起用午飯!”
瑤姬有點怵老夫人,自然不願意跟出去,看着紅芳和夫人離開了,自己和紅玉她們收拾屋子。
紅萍一邊拿着抹布擦桌子,一邊笑着開口:“夫人要在老夫人那用午飯,等會我們去園子裡逛逛吧?去摘金桔和桔子好不好?”
紅玉和她一起鋪牀疊被,很懂事的開口:“那你們去吧,我留下看着!”
瑤姬搖頭:“你們去吧,等下我妹妹要從莊子上,我留下來等她!”
“那好,我就覺得自己摘的好吃……”
三人很快就收拾好,瑤姬看着她們離開了,讓小丫鬟把要洗的送到洗衣房,自己也在客廳邊上的茶房坐着,一邊喝茶一邊愁眉苦臉看妹妹留給自己看的賬冊。
瑤華自從在青梅的培訓之下,當上賬房之後,真是覺得自己現在活的如魚得水,很有這方面的天賦,也就盼着自家姐姐能理賬,時常給她自己的本子,讓她好好瞧瞧。
辛五從外面拎着一籃子柚子進來,看着茶房裡愁眉苦臉的瑤姬,心裡大喊:今兒可是好時機。
“瑤姬,怎麼就你在啊?”
瑤姬看着他進來,趕緊給他倒茶:“夫人去老夫人那了,她們都去園子裡了,我就留着看院子,你不是在爺身邊嗎?怎麼有空過來?”
“有人送了些柚子過來,爺讓我拿回來!”
他接過她遞來的茶,茶房裡自然少不了銀霜炭,很是暖和;她身上穿的不多,一身上好的淡青色雲綾纏花錦棉襖,外面是一件秋香色的素面褙子,下面是深藍色的襖裙,看着雖然很素淨,可是在她豐滿妖嬈的身上,卻格外的好看。
“五哥,你看我做什麼?”瑤姬見他眼神灼灼看着自己,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不解的問:“還是沾了什麼東西嗎?”
她秀髮只是梳成簡單的圓髻,上面插了一支金簪,嬌媚的眉眼看着他的時候,自然而然的流露出幾絲媚意。
辛五隻覺得心裡一熱,脫口而出:“瑤姬,你真好看!”
瑤姬露出了美麗的笑容,歡喜的看着他:“真的嗎,這次擦臉的是我們按着郭大夫的方子親手做的,夫人也說好呢!”
辛五沒想到她能理解道別處,不大的眼睛有神的看着她,認真的開口:“瑤姬,你嫁給我好不好?我們也可以像夭夭和辛九一樣,你說好不好?”
瑤姬一愣,看着他,抿着脣不知道該說什麼。
辛五眼神溫柔的看着她:“我雖然不是很俊俏,可是我沉穩內斂,又不和姑娘們說說笑笑,而且我會武功,可以保護你,等我們成親了,家裡的事都是你做主,你說好不好?”
“好,不是,我又不是小姑娘,你爲什麼要找我啊?”瑤姬看着他認真的眼神,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自然是因爲我喜歡你啊!”辛五走到她的身邊,看着她眼神很是溫和:“我在我們去年就認識,我那時只是覺得你好看,畢竟一般的小姐身邊,可不敢用這麼好看的丫鬟!後來我們接觸多了,我就覺得你的性子好,人也特別好,特別是我們一起從芙蓉鎮騎馬來到白鹿城的時候,我就想一直抱着你……”
瑤姬愣愣的看着他,低聲問:“你不介意我的過去嗎?不介意我曾經是……”
“我不介意,”他打斷了她的話,伸手拉住她柔嫩的手,趕緊保證:“我就喜歡你!”
瑤姬狐疑的看着他:“你也喜歡別的美人吧?我聽說你不是去外面尋歡作樂來着?”
他是正常的男人,要是說沒有過別的女人,那就是騙人的;可是因着自家爺不喜歡女色,他也不算是沉迷女色。
一聽她說自己經常出去尋歡作樂,趕緊辯白:“那是他們和你開玩笑呢,我們認識後我就沒碰過別的女人!”
阿彌陀佛,佛祖恕罪,自己去年可是去過逍遙樓,不過今年還真沒出去鬼混過,一是爲着今年的事情多,再有就是爲了她。
瑤姬咬着自己的脣,看着他着急的樣子,低笑:“是嗎?”
“自然是真的,”辛五很握緊了她的手,一手順勢搭在她纖細的腰上:“你都沒發現,我一直都找機會靠近你嗎?偏偏你就是在那不迴應我!我就怕你長的太好看了,到時候看不上我!”
瑤姬自然知道他的意思,要不然也不會給他端茶倒水,也不會經常和他出去採買,更不會悄悄的給他縫補衣衫;可是自家妹妹提醒自己,讓自己不要急,先看看他再說。
其實,四爺身邊的十幾個近侍人品都是很好的,不過除了辛五,辛六和辛七,別人都已經成親了而已。
就像幺幺和辛九成親後,白天來到府裡當差,每個月還能休息三天,晚上還可以回到溫府外的小院子……
辛五見她不說話,就知道這事應該能算是成了,把她摟進自己的懷裡,聞着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心跳加快,歡喜不已:“瑤姬,那我們什麼時候成親好?”
“不準動手動腳的,”瑤姬雙手抵在他的胸口,嗔了他一眼:“我怎麼知道什麼時候呢?”
“都說有錢沒錢,娶個媳婦好過年!”辛五看着她溫和的笑,眼神裡是藏不住的喜悅和期待:“我們早點成親好不好,我也免得孤枕難眠!到明年你要是願意,我們可以一起隨爺和夫人進京!”
瑤姬有點遲疑:“這事急不得,我先問問我妹妹吧!”
“你不急我急啊?你看看我都這歲數了,還在打光棍呢!”
辛五對瑤華有點發憷,抱緊她低聲糾纏:“你看着爺和夫人那蜜裡調油的日子,難不成就沒有心動嗎?別的不說,晚上的時候,我肯定比暖爐管用,你說是不是?”
“胡說,我有兩個暖爐,足夠管用了!”
“怎麼會是胡說呢?要不你試試?”
瑤姬不解的問:“怎麼試?”
“當然是這樣試啊!”辛五嘴角露出笑容,張嘴就吻住自己千思萬想的脣,糾纏在一起不鬆嘴。
她那纖細的腰身,圓潤的肩膀,處處都讓他着迷,要不是地方不對,自己真的想……
兩人糾纏許久,他才依依不捨的離開她,眼神火熱的看着她嬌媚的容顏,低低的問:“我是不是比暖爐好用?”
“不許你胡說!”他神色嬌羞,卻含情脈脈的看着他,眼波流轉,很是嬌媚可人:“你趕緊回去吧?小心爺找不到你!”
“沒事,辛七在呢!”他好不容易嚐到甜頭,怎麼捨得離開,趁熱打鐵的拉着她坐下,一手摟着她不放:“我這就去看日子好不好,我們雖然不能大辦,可是大紅的嫁衣和首飾,我必定爲你準備好,還有我把房子休整一下,給你添個梳妝檯,再給你添個大衣櫃……”
瑤姬心裡最遺憾的就是自己沒能穿上大紅的嫁衣,聽到他安排的頭頭是道,臉上就帶着笑意,看着顯得格外嬌媚,低低的道:“好,我給你時辰八字!”
“瑤姬,你以後就是我媳婦了,我心裡好歡喜,我肯定會對你好的,我發誓……”
他看着自己懷裡嬌媚的大美人,柔順的在自己懷裡,抱着就親,恨不得今兒就是自己的好日子。
因爲他今兒心情太激動,就沒注意到外面。
而瑤華她們服侍人,走路下意識的就放輕了腳步,聽到茶房的動靜,還有自家姐姐的聲音,男人的聲音。
她下意識的輕輕的走過去,站在邊上聽了一會,見自家姐姐被他“哄了”心裡一時之間也是百味陳雜。
不過,還沒成親呢,自己可不能讓他吃自家姐姐的豆腐。
她毫不猶豫的上前,掀起簾子看着裡面緊緊的抱在一起兩人,那嘴都黏在一起了,冷哼一聲:“兩位,光天化日之下,這樣好像不大好吧?”
聽到這聲音,簡直就是大冬天的被潑了一盆冷水,兩人快速的分開。
辛五看着她秀眉微皺,神色冷漠的看着自己,心裡不知怎麼的有點發虛,這小姨子難纏,趕緊笑了笑:“瑤華你回來了,我和你姐姐準備挑個好日子成親,我以後就是你姐夫了。”
瑤姬紅暈滿頰,更是顯得柔媚嬌俏,起身拉着妹妹坐在另一邊,給她倒了杯茶,溫柔的問:“你覺得我和五哥能不能成親啊!”
239 子嗣大事
瑤華接過姐姐給自己倒的茶,捧在手心裡捂着,杏眼帶着打量的看着他,神色淡淡的道:“五哥的爲人我們自然是知道的,你要娶我姐姐,我自然是沒意見!”
辛五纔不信瑤華有這麼好說話呢,果然她又開口:“不過夫妻之間難免有口角,我們姐妹做過人家的通房,這事你要是以後介意,我姐姐豈不委屈?”
辛五看着她,斬釘截鐵的道:“我既娶了她,以後,瑤姬就只是我的媳婦,我未來孩子的娘!”
“你說的是極好的!”瑤華卻一嘆:“可是,我和姐姐在做通房的時候,吃多了那性寒之藥物,子嗣艱難,你想要孩子,還是另娶佳人吧?”
瑤姬驚訝的看着妹妹,自己和妹妹的身子,不是被郭大夫調理好了嗎?現在她這樣說,必定是因爲不放心辛五吧!
辛五一愣,隨即看着瑤華誠懇的道:“我們這些人,本來就是孤兒出身,子嗣之事順其自然就是,我都不知道自己姓什麼!”
瑤華美眸一直盯着他的神色,見他絲毫沒有躲閃,這才滿意,看着他笑了笑:“五哥真是好人,不過還有最後一樁事,你要是娶了我姐姐,身邊就不能再有別的女人!也不準去花街柳巷尋歡作樂!”
辛五覺得她簡直就比岳父岳母還難纏,心裡卻又覺得姐妹情深,很是鄭重的道:“瑤華你說的,我都能做到,我辛五此生有瑤姬相伴足矣!”
瑤姬聽了他的話,心滿意足的對他笑,笑容格外的明媚動人。
瑤華看着自家姐姐這樣子,笑了笑,語氣溫和的道:“姐夫,既然如此,你就儘快合八字,找個好日子把親事辦了吧?”
辛五聽到瑤華喊自己這聲姐夫,忐忑的心終於安穩了下來,笑的見牙不見眼,轉身就要往外走:“是,是,我這就去!”
“五哥,我的庚帖還沒沒給你呢?”瑤姬看見他走了,趕緊喊住他,又推了推自己的妹妹,羞答答的道:“瑤華,你的字寫得好看,你趕緊去寫吧!”
“好,我來寫!”
在頤和堂的青梅,自然不知道自己房裡的丫鬟,已經被人拐走了,還在那問溫老夫人:“娘,您說大哥那邊添了孩子,一個已經一個多月了,一個也快一個月了,我們這邊是直接送了東西過去好?還是過去瞧瞧呢?”
溫老夫人皺眉,淡淡的開口:“罷了,不必大張旗鼓,就讓丫鬟送點東西去就好了!”
青梅瞭然的點頭:“是,我也怕我們過去的話,顯得太過看重孩子,大嫂心裡難免不是滋味。”
“青梅,你心裡埋怨你大嫂嗎?”溫老夫人眼神很是通透的看着她:“你心裡放下了嗎?”
青梅很看着她,低低的嘆了口氣,神色有點糾結:“我說一點也不計較,那自然是不可能的,不過她和我之間到底沒有血海深仇,只不過是相看兩厭罷了!”
溫老夫人眼裡帶上了笑意:“罷了,你倒是實誠的很!對了,聽說你三嫂在外面找房子了?”
青梅現在主持中饋,自然消息靈通了很多:“對,離這邊到不是很遠,不過三嫂看了好幾處呢,我也不知道她定下來沒有!”
溫老夫人淡淡的皺眉:“白鹿城風景宜人,又算是東南西北的要塞所在,是有很多的豪宅;我這邊讓辛嬤嬤她們出去打探了一下,有幾處是因爲要調離,宅子也在出售,你到時候和清夢去看一下。”
“這可真是有福之人不用忙,娘您可真體貼!”青梅笑着拍了馬屁,又不好意思的撒嬌:“可是這樣不是顯得我,趁着二嫂不在家,就把侄子她們都攆走了,不大好吧?”
“這買了房子,怎麼着也要好好整理吧?等能住進去,也是明年的事情了!”溫老夫人斜了她一眼:“你儘管放心,等過年你二嫂回來,肯定是謝你的!”
對於這順水人情,青梅自然是沒有異議,不過還是有點不解:“娘,這院子這麼大,爲什麼三嫂要搬出去呢?”
這院子大,而且各處的宅子和廚房又是分開的,可以說是無不相擾;而且,她還想着自家明年離開,她們也好承歡膝下呢。
“因爲她們都是當家主主慣了,再說一處宅子也不算很貴,就算以後不要了,也可以賣了!”
溫老夫人看着她問:“倒是你,讓人看到合適的地也可以留意一二……”
因着青梅對數字很敏感,她對內院倒是打理的井井有條,特別是雷霆重擊的攆了幾個貪污的管事婆子,又給大家加了月錢,內院一時之間很是平和。
不過外面的事情,溫老夫人時常提點,慢慢的悉心教導。
青梅聽了連連點頭:“娘說的對,我都記下了!娘今兒吃什麼呢?我留下來一起吃吧?”
溫老夫人搖頭:“你回去吃吧,我這幾天在吃藥膳呢!”
“那我得趕緊回去,我還讓四爺要是回來,就來娘這蹭飯呢!”
青梅趕緊起身:“這都要吃午飯了啊!娘,您可是坑了我,回頭四爺餓肚子,您可別心疼啊!”
溫老夫人不在意的笑了笑:“沒事,他現在是你夫君,你自己心疼你男人就好!再說他要是餓了,把你啃了就好!”
被自家婆婆給取笑了一回,青梅只能當成我啥都沒聽見的樣子,笑着福身離開。
她回到自己院子,紅芳她們已經摘了果子回來,看見她趕緊道:“夫人,四爺被大爺請走了,午飯就不回來用了!”
青梅坐下點頭:“哦,那讓廚房燉個湯,再來兩個清淡的小菜就好!”
瑤華趕緊來請安:“夫人,奴婢回來了,烤架已經全都準備好了,不過第一次烤的時候,豬肉味道和硬度並不算很好,等那邊的幾位師傅摸索一下,在準備第二次。”
“好,讓他們都別急,慢慢來!”
青梅看着看着她問:“店鋪那邊的情況還好嗎?要過年了,點心鋪子要忙起來了,肯定不能以次充好用。”
“夫人您上次處置了劉掌櫃後,各個店鋪的掌櫃都認真管理了很多,再也沒有亂漲價的事情……”
青梅聽她說完,伸手示意紅芳她們退下,自己低聲問:“上次不是說那個章之鴻對你很不錯嘛?要是你們覺得合適,趁着過年就把喜事辦了,免得你忙的都不想成家立業了!”
瑤華聽着她的話,心裡卻一酸,淡淡的道:“奴婢和他沒有以後了!”
“怎麼會這樣?”青梅一驚,先前去莊子上的時候,章之鴻還特意在她面前露過口風,她才知道這回事,沒想到現在瑤華卻這樣子。
她就是覺得她們姐妹先前遇人不淑,都想她們有個好歸宿呢。
瑤華說不介意是假的,可是還是淡淡的笑了笑:“章家老太太覺得我不是黃花大閨女,心裡不樂意;還說做過人家通房的,大都子嗣艱難;奴婢就對他說,奴婢先前是喝了很多避子湯,他就有點遲疑了!”
她自嘲一笑:“就因爲他是三代單傳,他先前的媳婦又只給他留下一個女兒,自然是急着子嗣的。”
青梅皺了皺眉,這子嗣的事情,自古到今就沒幾人能看的開的,無奈的搖頭:“你啊,這又是何必呢?你們姐妹的身子,我就怕留下什麼病根,特意請郭大夫給你們看過,調養過的,你何必這樣試探呢?”
“他後來倒是和奴婢說過,說成親一年後要是沒有子嗣,他就買個通房,到時候生了孩子把人嫁了,再把孩子養到奴婢的膝下!”
瑤華說到這,莫名的紅了眼睛:“女人憑什麼要生兒育女,還要去打理後院,照顧老的小的?奴婢這輩子,就這樣跟着夫人,覺得也挺好的!”
青梅不能說章之鴻不好,可是心裡自然還是覺得自家的丫鬟好,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溫聲道:“罷了,天底下好男人還是多的是,你也別急,慢慢挑就是!再說辛五他們都挺好的啊!”
“夫人,您可別亂點鴛鴦譜!”瑤華紅着眼睛一笑:“辛五以後就是我的姐夫了!”
“辛五和瑤姬嗎?”青梅見瑤華點頭,下意識的搖頭感嘆:“辛五的眼神可真好,這可真是一朵嬌媚的鮮花啊!”
這些丫鬟雖然都很清秀,可是瑤姬是最美的一個,她的嬌媚,幾乎就是骨子裡透出來的,所以一開始大家都以爲這是青梅給溫君昊準備的通房。
瑤華不由一笑:“夫人這話說的,就像奴婢不好看一樣!”
“我還真的不是這個意思,你們姐妹名字好聽,你姐姐明豔媚惑,你清冷又帶着嬌媚!”
青梅看着她,很是感嘆不已:“你要知道,敢用你們這樣好看的丫鬟,我心裡得有多寬啊!”
瑤華忍不住笑了起來:“夫人,您去看看鏡子,您是不是不知道您自己有多好看?您的身體濃纖合度,您的桃花眼大而修長,眼尾向上翹,如同三月的桃花,看人時讓人忍不住心蕩神怡……”
青梅忍不住一笑,就像兩道彎彎的月牙兒,十分勾魂:“快別誇了,就算你再好看,我也不嫉妒你,留着你給我打理鋪子,給我掙銀子!”
瑤華起身,屈膝福身行禮:“是,沒有夫人就沒有奴婢的今日!”
“那也是因爲你們值得我出手!”青梅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瑤華,其實我真的很喜歡你的性子,也喜歡你這絕不將就的勇氣!相信我,你一定能值得更好的男人,他會待你如珠似寶!”
“是,奴婢多謝夫人成全!”瑤華用力的點頭,她心裡本來還怕夫人覺得自己不識好歹呢!
青梅對她溫柔一笑:“女人想要過的好,必須自己愛自己纔對!你給我說說,辛五是怎麼讓你姐姐點頭的?”
“奴婢就問了他三件事,介不介意姐姐做過通房,介不介意子嗣艱難……”
青梅聽了她的話,心裡很是感嘆:“難得你的一片心意,也難得辛五的誠意,他是個好男人,你放心,辛六,辛七還有辛九,你喜歡哪個就下手!”
瑤華知道自家的夫人又不靠譜了,無奈的道:“夫人,辛九比奴婢小四五年呢?您還是去琢磨弄些好吃的吧?”
“說起好吃的,我就想起了果子!”青梅示意她和自己去書房,拿出自己寫的一些法子,低聲道:“我們上次的水果罐頭就賣的很好,我已經準備買個山頭,專門種果樹!另外的就是試試看,能不能做成果乾,果脯!”
瑤華一邊看她寫的東西,一邊問:“就和梅子一樣醃製的嗎?”
“不是醃製的,就是純果乾……”
溫君昊回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看着點滴乖乖的躺在暖爐邊,眯着眼睛假寐,看見是他來了,就像是老鼠見了貓,起身就快速的離開書房。
青梅和瑤華在書房裡寫寫畫畫,書桌上都是紙張,說的很是熱鬧,完全無視於他的來到,他只好無奈的道:“你們要不先歇歇?這都該準備吃晚飯了!”
自己被媳婦忽略的感覺,可真是太不爽了,他現在都覺得媳婦花太多的時間在鋪子,莊子上,他還是希望自家媳婦就圍着自己轉比較好。
“夫君,您回來了啊!”青梅趕緊迎向他:“我中午的時候就讓廚房準備了四喜鴨,你晚上還想吃點什麼?”
溫君昊伸手牽着她往外走,嘴角一勾,點了點她挺翹的鼻子,愉悅的笑:“我只想吃你!”
青梅嗔了他一眼:“你可真是的,虧你一本正經的樣子,你就不能認真點嗎?”
說話間,他們已經來到臥房,他鳳眼一挑,低聲道:“我這不是事關子嗣的大事嗎?”
青梅伸手勾着他的脖子撒嬌:“那我要是生了女兒怎麼辦?生不出兒子怎麼辦?”
“沒事,我們可以招婿啊!”自家媳婦投懷送抱,他自然不會辜負,順勢摟住她的細腰,溫柔的笑:“正好我也捨不得女兒嫁人,以後我們女兒就招婿!”
青梅不滿的磨蹭他:“你這是覺得我生不出兒子嗎?我就要生個兒子給你看看!”
“想生兒子你就得勤快點!”他清雋的臉上,浮現出一抹魅惑的壞笑:“詳情就模仿那冊子的最後三章,那可都是生兒子的好法子!”
“你做夢去吧!”
“你怎麼知道,我連做夢都想呢?”
面對在房間完全換了一個人的夫君,青梅也只能投降:“我們先吃晚飯吧!”
溫君昊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一口,才拉着她玩外走:“好吧,今兒我出去和大哥吃午飯了,你在家做什麼呢?”
“和娘說了會話,吃了午飯眯了一會,又去和侄媳婦說了點事,再來就是準備買山頭種果樹……”
溫君昊攬着她香軟的身子,聞着那獨屬於她的幽香,聽着她悅耳的聲音,整顆心都被一種滿足感包圍着,心情甚好。
回來看見她,聽着她說着家長裡短,這就是家的味道,就是幸福的味道。
原來,自己真的白活了一輩子,那只有勾心鬥角,讓自己心力交瘁的日子,自己可真的過夠了。
原來,日子還可以過成這樣有滋有味,這樣的舒坦,幸好有她在自己的身邊。 wωω ¸TтkΛ n ¸c o
而在二房的院子裡,鬱清夢心裡很是不安,四嬸和自己說起房子的事情,是不是因爲不想二房在這住下去?
溫澤雨看着自家媳婦就吃了點前面的蔬菜,給妹妹夾了一筷子鴨肉,又給她夾了一筷子魚肉,溫和的開口:“今兒的菜不錯,你們多吃點!”
溫嬌凝對他一笑:“哥哥,你就直接給嫂子夾就好了,我不會吃醋的!”
240 生命在於折騰
面對妹妹的揶揄,溫澤雨很是淡然的看着她:“別以爲這樣,你就可以不吃鴨肉了,坐下吃完再走!不要以爲我不知道,你房間裡都是點心,你就不怕變成豬嗎?”
溫嬌凝嘟着小嘴看着他:“哥哥,你就嫌棄我胖,那我就更不能吃葷的了!我吃飽了,去四嬸那把雪花找回來,你和嫂子慢用吧!”
“凝兒,你別走啊!”鬱清夢趕緊準備起身,溫澤雨拉着她坐下,笑了笑:“你還不知道嗎?她就是不想吃東西了而已!你今兒怎麼了,看你沒吃什麼,是不是哪兒不舒服啊?”
說真的,兩人成親後,小夫妻相處的十分融洽;小叔子在書院和鬱青竹相處融洽,小姑子也不是刁鑽的人,他更是待自己甚好,溫存體貼,讓她都覺得自己生活在夢裡一般。
鬱清夢嬌嗔了他一眼:“夫君,姑娘家正是愛美貌的時候,妹妹又不胖,你怎麼能說她胖呢?”
溫澤雨最愛看她嬌嗔的樣子,覺得這樣分外誘人,眼神柔和的看着她:“我就知道我媳婦太瘦了,你得多吃點纔好!”
鬱清夢羞澀的拿起筷子,把他給自己夾的魚吃了,他又給她夾了一筷子紅燒羊肉,溫聲道:“明兒是弟弟們書院休假的日子,我陪你回去呆一天吧?”
“明兒不行呢?”鬱清夢趕緊開口:“明兒早上我要讓丫鬟送東西過去給兩位姨娘,還要和四嬸出門看院子呢?”
溫澤雨看着她不解的問:“看什麼院子?”
“四嬸今兒下午來說的,說是娘來信了,讓祖母幫着看處院子,合適就買下來!”
鬱清夢說完,很是擔憂的看着他:“可是我問了妹妹,妹妹沒說接到孃的信件啊?”
溫澤雨搖頭:“我娘懶得寫信,既然是給外祖母寫了,就不會給我們再寫!我們現在銀子不夠,到時候我讓四叔先給我們墊上就是!”
鬱清夢這才安心,對他嫣然一笑:“我一聽四嬸說這事,又擔心銀子不夠,又怕弄錯了孃的意思,沒想到娘做事這麼爽快啊!”
溫澤雨看着她道:“娘除了做生意最用心,別的都不耐煩,以後我們有了宅子,你就多看着點吧?”
溫家當初的聘禮很不錯,有三間三層的鋪子房契,還有一個大莊子,都是執意留給鬱家的;現在鬱家的用度都不用愁,也讓鬱清夢不用再爲孃家擔憂。
可是二夫人去得太急了,就留給她一萬多銀票,她又不敢亂用,可是手裡卻沒有莊子,鋪子,也就是沒有生錢的地方;而溫澤雨看着也沒正事,就是去書房,或者走出去轉轉,讓她心裡很擔憂。
聽到他的話,她笑了笑:“好,我吃飽了!”
“我也吃飽了!”溫澤雨眼睛一亮,看着她別有用意的道:“冬日天冷,那我們早點歇了吧!”
正是青春年少,熱血沸騰,初嘗滋味的少年郎,怎麼捨得嬌柔香軟的新媳婦。
鬱清夢瞬間紅了臉,羞澀的看着他:“我看你最近瘦了不少,你還是早點睡吧,也要顧及身子,不能貪歡!”
“我瘦了嗎?”溫澤雨眉一挑,不大的眼睛裡都是精光:“我都沒發現呢,你等下告訴我哪兒瘦了!”
鬱清夢嗔了他一眼:“不正經!”
“誰都說我是正經人好吧?”溫澤雨說完,看着她不捨的道:“後兒我要和四叔離開一趟,你沒事就去祖母那坐坐,或者和四嬸,妹妹一起說說話。”
鬱清夢一愣,擔憂的看着他:“你要去哪?幾天回來?”
溫澤雨看着她,歉意的笑了笑:“我也不知道,我就是隨四叔去轉悠一下!溫家的幾處莊子,還有鋪子這些地方。”
他只是引開一些人的注意力,好讓四叔安全的進入暗部,免得被有心人盯住而已。
“哦,那你小心點,我該爲你準備什麼東西呢?”
鬱清夢一聽是和四叔走,心裡不擔心他亂來,再說溫家的產業去看看,以後也好有多懂點。
“把你自己準備好,讓我帶走就好!”溫澤雨看着她美麗的模樣,心裡很是不捨:“我從來不知道,我有這麼不捨的離家的一天。”
鬱清夢美眸裡盛滿羞澀,看着他溫柔的笑:“那夫君可要早點回來!”
溫澤雨伸手拉着她進去,低聲道:“那就要看你晚上怎麼留我了!”
鬱清夢看着丫鬟進來收拾東西,自己也趕緊跟上他的腳步,去了裡間。
這邊,青梅知道溫君昊要離開的消息時候,已經是晚上累的快要睡着的時候。
溫君昊溫柔的撫摸她的眉眼,看着她溫聲道:“媳婦兒,你累了嗎?”
“我已經累死了!”青梅連眼睛都懶得睜開,聲音嬌軟的低低的咕噥:“你要是還想折騰,就出去教教點滴怎麼抓老鼠吧?”
“我喜歡抓你!”
溫君昊覺得和自家媳婦說話的時候,是他心情最好的時候,不管說什麼,都讓他的心裡很舒暢愉悅。
青梅把自己滾到他的懷裡,嬌氣的直哼哼:“我自投羅網還不成嗎?你不讓我睡,我就咬你啊!”
“好啊,我來餵飽你……”
青梅見他不依不饒,伸手就捏住他腰間的一點軟肉,睜開美麗的桃花眼,恨恨的道:“說,還讓不讓人睡覺!”
溫君昊趕緊陶然討饒:“我就和你說點事,說完了馬上睡!”
“什麼事?”
溫君昊看着她,不捨的低語:“我後兒要藉着查看各處莊子或者鋪子的藉口,去一趟暗部,估摸着要一個月纔回來!”
“什麼?”青梅瞬間清醒,驚訝的看着他道:“你不是說皇上的人還沒離開嗎?那你就不怕暴露嗎?”
“你安心,我會小心的,帶上澤雨一起走;辛六和我身高差不多,到時候稍微易容一下,就藉着生病的藉口送回來,到時候你讓他住在偏房,不讓人靠近就好!就說出了水痘,要麼就說得了什麼傳染病!”
“哦,那你要小心點,早點回來,注意安全啊……”
青梅看着他,很是不捨的抱住他的腰,在男人溫暖的懷抱裡撒嬌:“我可不喜歡你冬天出門了!”
男人低笑:“我也喜歡冬天,哪怕睡着了,也會抱着我不放!”
就因爲這,他晚上就喜歡光裸着身子。
雖然青梅不喜歡他肌膚比自己還白皙,可是那四塊腹肌,肌理分明,張弛有度,堪稱完美,讓她愛不釋手,很是遺憾的揩油:“是啊,你一離開,我晚上就要準備暖爐了啊!”
溫君昊嘴角抽了抽:“難不成我就只能當暖爐?我還可以做你的被子,做你的墊被,還能……”
“滾!”
青梅的嬌嬌的聲音,當然不夠堅決,突發奇想的問:“你說我學輕功還來不來得及?”
“只要你現在依了我,只要你晚上做我的被子,那我明兒就教你絕世武功……”
青梅想了想,一咬牙,翻身壓住他,恨恨的道:“誰怕誰?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我想死在你手裡……”男人的聲音聽起來非常繾倦悅耳,雖然有些低沉,但聽上去卻讓人只覺的連空氣都灼熱起來,有了那火花四濺的感覺。
青梅看着他臉上難得的帶着點紅暈,真是色如春曉之花,鬢若刀裁,眉飛入髻,眼角微微上挑,帶着三分妖三分清雋,四分的魅惑,讓青梅沉溺其中……
男人身體體溫好高,就像一團火從外面一直燃燒到她的身體深處,想要和她一起燃燒。
早上的時候,青梅辰時中(八點)就起牀了,梳洗後梳了個簡單的圓髻,讓紅芳去約二房和三房的人,送禮物去大房;又讓鬱清夢今兒給溫澤雨準備東西,再好好的陪陪他。
她用了烏雞湯麪,就看着一身淡藍色袍子的溫君昊從外面進來,嗔了他一眼:“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
溫君昊把一身藍色的勁裝遞給她,很溫和的道:“夫人的事,就是我的大事;那邊我已經準備妥當,你換上這衣衫,我們這就走吧!”
“行!”青梅很利索的換好衣衫,才覺得有點薄,溫君昊給她披上狐裘,領着她來到練功房,指着一處剛剛挖好的沙坑,自己飄然若仙的做了個示範,很是溫和:“就像我這樣,今兒跳二百下,明兒起每天加一百下,等到一年後,你就能成了!”
“你真的沒騙我?”青梅見他肯定的點頭,自己也解了狐裘,來到邊上,身子半蹲,縱身一躍……
底下的沙太軟了,青梅落在地上的時候,一個趔趄,就和地面來了個親密的接觸:“哎呦!”
溫君昊在邊上搖頭:“重心不穩,趕緊爬上來再來!”
“來就來!”
青梅也有點臉紅,爬上來再跳了一次,很好,落坑完美;她擡頭對上面的男人露齒一笑,桃花眼灼灼,很是欣喜:“就這樣嗎?”
“就是這樣!”男人劍眉一挑,帶着點壞笑的提醒:“媳婦,還有一百九十八下!”
青梅瞪了他一眼,自信滿滿的道:“你等着!”
溫君昊很悠閒的在邊上等着,接過辛九遞來的茶,悠閒的喝着。
青梅跳了十五次,就感覺自己的腿開始酸了,忍着再繼續到二十二次的時候就覺得沒力氣了,兩隻腳開始哆嗦了……
溫君昊知道她想練輕功,是爲了能和自己一起走動,所以願意滿足她的好奇心,看着她這樣子,對她伸手:“好了,不行了就別勉強,我們回去吧?”
“我還是和幺幺練一下吧?你的法子太折騰人了!”青梅有氣無力的伸手:“我不練了,要是我有孩子,這孩子都會給蹦出來不可!”
“好,以後不練了,我會保護好你的!”溫君昊溫聲答應,手一用力,就把她摟進自己的懷裡,一手托住她的膝蓋,一手託着她的腰,把人打橫抱了起來。
青梅睜大自己的桃花眼看着他,驚愕的問:“你幹嘛?”
他對她溫潤一笑,寵溺的低語:“自然是抱着我的小姑娘回去歇着啊!”
“不要,讓別人看見,還以爲我幹嘛了呢!”
溫君昊披風一抖,就把她包了起來,低笑:“好了,這樣就沒人知道是你了,我讓你知道輕功是什麼樣的!”
她在他溫暖的懷裡,只感到風聲,很快就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幺幺早已準備好藥浴,臉上是掩飾不住的笑意:“夫人,您何必折騰呢?”
“好吧,我是有點異想天開了!”青梅在浴桶裡拍着水花,很是沮喪的道:“可憐我心裡的武俠夢,我最喜歡的就是飄若驚鴻……”
等到泡好了澡,自然繼續去牀上窩着,紅玉她們給她捏了捏腿,可憐她本來就酸脹的要命,一碰到就忍不住哼哼卿卿的……
紅玉覺得自家夫人的聲音實在太嬌媚了,讓她忍不住臉紅耳赤,手都發軟了。
溫君昊趁着她泡澡的時候,去了趟書房,回來聽見自家小媳婦的嬌嬌哼哼聲,只覺得自己的心都酥了,低聲道:“你們退下吧!”
“是!”
青梅看着她們離開,對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四爺,我是不是太會折騰了啊?”
“小傻瓜,你是我的媳婦啊!只要你喜歡,怎麼折騰都行!”
溫君昊來到牀沿上坐下,自己把手伸進被窩,卻給她揉小腿:“再說,我知道你是想和我一起時,能有防身的能力,免得我擔憂!可是你不知道嗎,我就喜歡自己能保護好你……”
青梅覺得,自家男人真是好體貼啊,心裡難免甜滋滋的,雖然小腿上很酸脹,也咬牙忍着。
溫君昊輕輕的撓了撓,很疑惑:“你怎麼不酸了嗎?怎麼不哼哼了?你的聲音,讓我的心都酥了,恨不得……”
青梅擡腿就給他一腳:“大白天的,你胡說些什麼呢?你個色狼,你給我滾……”
這邊院子裡的鬱清夢,聽到青梅說今兒不出門了,也打點好東西,讓丫鬟送去大房那邊,自己一時之間不知該收拾什麼東西。
乾脆讓丫鬟拿來空箱子,自己一件件的往裡面收拾……
嫂子,你在幹嘛?”溫嬌凝進來看見兩箱子衣物,很是好奇的問:“這是要把我哥哥掃地出門了嗎?”
鬱清夢聽了她的話,一時之間哭笑不得,低聲道:“你哥哥要和四叔出門了,我這是給他收拾東西呢!”
“哦,”溫嬌凝心裡也知道一點,也不多問,笑着道:“這也太多了,再說箱子也不好放,拿着包裹就好……”
鬱清夢在小姑子的幫助下,很快就收拾好兩個包裹,她有點疑惑的問:“你哥哥要出去好幾天呢,這點夠了嗎?”
溫嬌凝對她笑了笑:“出門在外哪有這麼講究,再說裡面的褻衣多準備幾套,外面的帶四套就足夠換洗了,另外去郭大夫那領點藥粉,藥丸什麼的……”
溫澤雨和四叔在書房碰了面,說了些事情就回來,進來就聽到自家妹妹指點清夢收拾自己的東西,生怕她說什麼刀傷藥什麼的,嚇到了自家媳婦,笑了笑:“嬌凝也在呢,我送你嫂子回去看看岳母,你要一起去嗎?”
溫嬌凝起身笑了笑:“哥哥和嫂子去吧,我今兒要去和紅萍她們用鮮花做胭脂呢!我先過去了啊!”
“妹妹慢走!”鬱清夢親自接了丫鬟端來的茶,遞給他,溫聲道:“你要出門,事情肯定多,就不用陪我去了吧?”
溫澤雨不算是特別俊俏的臉上,卻都是溫潤的笑意,看着她的眼神就像是會發光:“我陪你回去看岳母,就是最要緊的大事。”
241 青梅的危機
馬車離開溫府來到大街上,溫澤雨下去買了幾樣糕點,又買了幾樣熟菜,這纔回到馬車上。
“駕!”車伕趕着馬車開始走動。
鬱清夢嗔了他一眼:“夫君,你買這麼多東西幹嘛呢?”
溫澤雨笑了笑:“那些糕點和雞柳是四嬸那鋪子買的,這羊肉和鴨肉別有一番風味,我們一起嚐嚐;再說這是我這做女婿的孝順岳母的,你怎麼能說多呢?我能娶到你,自然要好好的謝岳母。”
“沒想到二公子嘴這麼甜!”鬱清夢抿脣一笑。
溫澤雨俯身看着她,不大的眼睛特別有神明亮,低聲道:“我的嘴甜不甜,你難不成不知道嗎?清夢,嫁給我,你有沒有後悔?”
“沒有,你待我體貼又溫柔!”她的心裡滿是喜悅,臉上也浮現了淡淡的紅暈,杏眼含情的看着他,帶着點嬌羞的低聲道:“能和你結爲夫婦,我別無他求!”
雖然溫澤生比溫澤雨俊俏,溫澤生看着又溫潤如玉,很是溫柔;可是看着清冷的溫澤雨,私下卻十分體貼。
美人含羞,少了一分清冷,卻多了一分嬌媚,讓他心裡莫名一跳,攬着她的柳腰低笑:“我卻想你求的更多才好!”
鬱清夢嗔了他一眼,莫名的覺得心跳加快,心裡沒想到他這麼壞,伸手就拍了一下他在自己腰間揉捏的手:“規矩點,很快就到了!”
他看着她嘴角帶着壞笑:“那你和我說,我什麼時候才能不規矩呢?”
她只能一本正經的道:“自然是什麼時候都要規矩!”
“胡說,我要是都規矩,我們的孩子從哪兒來?”
他攬着她腰的手一用力,就把她攬在自己的懷裡,含住她的脣低語:“我就喜歡這樣的一本正經……”
鬱家前面有一塊空地,有個小池塘,還有幾顆棗樹和柳樹,樹下放着石墩子,冬日的太陽在這個時候照耀着,很多人在一邊擇菜,一邊嗮太陽說閒話,很是熱鬧。
餘氏也拿着藕在邊上磨,讓丫鬟梨花歇一歇。
邊上的王嬸子就笑着問:“餘嫂子,我看你一個早上磨了很多,這東西又不能久放,小心過了時候味道不好!”
“等下我讓梨花給你送一盤,這明兒就是書院休息的日子,讓你家小子也嚐個鮮!”餘氏看着她笑了笑:“再有給女兒送去點,她愛吃這個!”
“那可好,這東西味道好,就是太費功夫……”
梨花把剩下的藕都洗好,就來替換下餘氏。
餘氏笑着洗了手,就看見那邊有輛馬車過來了,下意識的看過去,卻見是邊上吳家的馬車,就準備端着磨好的藕回去。
又一輛氣派的青呢馬車過來,裡面的人掀起了青呢簾子,溫澤雨就笑着開口:“岳母,我和清夢過來了!”
“是……”餘氏差點喊出了二公子,趕緊笑着道:“澤雨你過來了,快裡面請!”
馬車也停了下來,他自己先下了馬車,轉身扶着鬱清夢下來。
今兒他穿了一身天青色的袍子,腰間繫了一條琉璃腰帶,腰帶的側面墜了一塊溫潤的平安玉,壓在瘦腰窄臀之處,十分精緻,當真是世家貴族子弟風度翩翩的模樣。
而鬱清夢也穿着一身秋香色的襖子,還披着件藍色的繡花披風,看着不遠處的幾位婦人,對她們微微福身。
溫澤雨看着她們,也笑着拱了拱手,這才接過餘氏手裡的木盆往家走:“岳母,這是什麼啊?”
鬱清夢扶着自家娘開口:“這是藕餅,可好吃了!”
那邊的人見他們進了院子,邊上的王嬸子就笑着開口:“梨花,快要午飯了,你趕緊家去做飯吧,這裡剩下的我們來給你磨出來!”
劉家小媳婦把自己洗好的豌豆籃子遞給她,笑着道:“今兒我家就三個人,你先拿去添個菜吧!”
李家的嫂子也把擇好的韭黃遞給她:“對,可不能慢待了女婿!”
“謝謝大家,那奴婢先回去了!”
這裡住着的人,雖然不會很富貴,可是也不算窮,家裡大都有一兩個服侍的,不過卻難得看見這樣精緻的公子,還是很興奮。
婦人婆子都開始竊竊私語:“那馬車可真氣派啊!”
“還有那公子的穿戴,那身上的料子是錦袍啊,還有那……”
“是啊,難得他還那麼有禮!”
回到家,餘氏自然是讓他們在客廳坐下,姚婆子端上了茶,鬱清夢就喜形於色的道:“娘,我去幫忙做午飯吧?”
“別,有梨花她們呢,你和澤雨在院子裡走走,午飯很快就好!”餘氏說完,又看着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澤雨,夢夢也不先送個信,家裡粗茶淡飯,就委屈你了!”
溫澤雨很溫和的笑:“岳母,我不挑嘴,清夢愛吃的我都愛吃!”
鬱清夢看着他笑了笑,對自家娘道:“夫君在路上買了幾樣菜呢,娘隨便添兩個菜就好了!”
餘氏陪着說了幾句話,趕緊去廚房看看。
溫澤雨起身看着她,神色愉悅的道:“今兒難得清靜,我們去看看你的閨房!”
鬱清夢起身看着他,俏皮的問:“我的閨房,二公子很熟悉吧?”
“也對,我可是夜探香閨過的人!”
他們離開大廳,來到了邊上的房間,他看了看四周,似乎很是懷念,對着她低聲道:“我記得八月時候,那次你揉着用布巾包着的溼頭髮,身上只穿着半舊不新的褻衣,看見我就向我扔毛巾!”
她也想起了當初的事情,杏眼眼波流轉,笑容甜美似嗔似喜:“虧你好意思說,登徒子!”
“那時我來的正是時候,要不怎麼能看見這香豔的情景!”
他手一伸,就把她攬進懷裡,低聲道:“你還記得當初的情景嗎?”
她怎麼好意思說記得,低聲道:“什麼情景?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記得!”
“沒事,我會一步步讓你記起來的!”
他就等着她的這句話,一手捂住她的嘴,一手把她的兩手製住,低聲道:“我那時就是這樣的對不對?我本來沒想着怎麼樣的,可是你瞪了我一眼,一腳就踩在我的腳上……”
他看着自己的媳婦頰染紅暈,煞是美麗動人,低低的笑:“你說我白天沾你的便宜還不夠,晚上還敢再來偷香竊玉,對不對?”
“夫君,你不許說……”
溫澤雨低笑的攬着她的腰,一步步的往後面走去,兩個人再一次的退到了牀邊,他一個旋身,把她按在牀上,居高臨下的看着她,低低的道:“我那時候,就這樣看着你褻衣薄薄,隱隱約約的勾勒出美好的曲線……”
鬱清夢怎麼能忘記呢?嗔了他一眼:“你還說,有你那麼大意的嗎?你要是出去了,可要給我小心些,我可不想你回來的時候,身邊多了紅袖添香的美人兒!”
溫澤雨現在哪有平時清冷的樣子,看着她笑,溫柔的撫摸她的臉,低低的道:“我有你足矣!我很慶幸,當時的魯莽,卻能讓我遇見你;當我知道你是我堂兄的未婚妻,你不知道我心裡有多麼的難受;萬幸,你最終沒有和他在一起!”
他的眼神,帶着點小心翼翼的看着她:“清夢,沒能嫁給他,你是否還有遺憾?”
鬱清夢瞪了他一眼:“自然不會有遺憾,要是我喜歡他,當初就不會悔婚!我當初想嫁到溫府,爲的就是大樹底下好乘涼,我們孤兒寡母不受欺負!再是弟弟可以進白鹿書院,也可以讓娘安享晚年!”
溫澤雨這才展顏一笑,緊緊的抱着她:“清夢,我長的不如大堂兄,我真的怕你不喜歡我!”
“都說情人眼裡出西施,在我眼裡,你比他好看多了!”
鬱清夢也不想他心裡還有疙瘩,神色溫柔的看着他:“我那時候見你揹着手站在那,神色堅毅冷靜,氣勢凌人,看着很是不好親近;心裡很是忐忑不安!可是我現在才知道,你的溫柔都給了我,夫君,在我眼裡,你就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
溫澤雨沒想到自家害羞的媳婦,能這樣說,心裡的歡喜無以言表,低頭就吻住她,激烈的親吻。
當然,這大冬天的,就只能卿卿我我了,別的可是不敢亂動的,萬一着涼怎麼辦?
十月初八的一大早,青梅送走了溫君昊他們,自己才抱着點滴回到牀上,胡思亂想了一會兒,繼續呼呼大睡。
點滴似乎明白難纏的男主子離開了,很是興奮的鑽到屬於溫君昊的被窩裡,陪着青梅睡懶覺。
冬天到了,本來就適合睡懶覺,賴牀的日子。
當然,睡到中午,青梅就會起來去陪溫老夫人用午飯,再問些自己不懂的事情,回來又要管家理事,還有鋪子和莊子上的事情,自己好歹要在年前留意一下。
等到有空的時候,和溫嬌凝或者三夫人她們母女一起喝下午茶。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辛五和瑤姬的婚禮,就是在十月十八。
這次辛五沒有跟着溫君昊離開,而是留下來準備自己的大婚。
幺幺倒是和辛九一起去暗部,也好以兒媳婦的身份,見過公公婆婆。
瑤姬的婚禮,自然是很簡單,卻也熱鬧。
青梅明着送了她二百兩壓箱底和一套金首飾,私下又給了她五百兩當壓箱底,看着格外嬌豔的瑤姬,很是欣喜:“瑤姬,你們姐妹陪了我這兩年,現在看到你有了好歸宿,我也爲你高興!”
瑤姬紅穿着大紅的衣裳,留下喜悅的眼淚,跪下來給她磕頭:“奴婢多謝小姐,沒有小姐,就沒有奴婢的今日。”
青梅聽到她喊自己小姐,心裡也想起自己沒嫁給溫君昊之前,和她們在一起的日子,笑着道:“時辰到了,你要和辛五好好的過日子,去吧!”
瑤華上前扶起自家姐姐,看着她美麗的樣子,心裡又是高興又是不捨,兩姐妹在那看着彼此……
青梅抱着點滴,看着她們這樣子,倒是笑了笑:“好了,瑤華不要捨不得,反正過幾日,瑤姬就會回來陪你的!”
瑤華笑了笑:“是啊,夫人,奴婢先送姐姐過去!”
辛五那邊很是熱鬧,府裡的護衛,和青梅這邊的丫鬟都會過去喝喜酒,再加上府裡的管事什麼的,青梅這反倒是前所未有的冷清。
青梅抱着點滴,漫步在花園裡,覺得自己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平靜:好希望身邊的人都幸福,好希望溫君昊早日平平安安的歸來。
點滴經過這幾個月,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似乎也長大了不少,正是年輕好動的時候,這些日子也膩歪夠了,毫不猶豫的躍下青梅的懷抱,自己去找雪花捕魚。
它們在溫老夫人的院子裡,找到了一個養着小魚的池子,很是興奮。
青梅看着時間還早,乾脆轉身,準備去書房看看賬簿,再給娘寫信,和年禮一起送過去;還可以看看賬本,希望今年……
她來到書房,卻看到了有個年輕的男人,一身簡單的灰衣袍子,坐在自己的凳子上,頓時覺得心裡一顫。
這個時候,一柄鋒利的刀,無聲無息的橫在青梅的脖子上。
刀上的光芒映照着青梅一瞬間雪白的臉,顯得很是詭異。
年輕的男人抿嘴笑了笑,有些羞澀,卻彬彬有禮的開口:“沈毓,莫要嚇着四夫人!四夫人,我們被仇家追殺,無奈之下來此避難,還望四夫人恕罪!”
他的五官雖然平常,可是笑容很乾淨,青梅卻覺得渾身發冷,溫府這侍衛也算森嚴,他們卻能來去自如,又能知道自己的身份,真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青梅覺得自己身邊的人,殺氣很重,可是自己再擔驚受怕也沒有用。
她勉強才讓自己的神色鎮定下來,看着他認真的道:“這位公子,溫府的空房間很多,你們隨便找間住下就是,我必須不會多嘴。”
“四夫人果然爽快!”那公子坐在那,不曾起身,卻還是神色輕鬆,就像這是他自家一樣自在。
他帶着點羞澀的笑了笑:“我姓顧,字思慕,夫人喊我就好!不對,我喊夫人青梅可好?”
青梅看着他,努力平靜着自己心情,腦海裡快速的想了一遍,確定自己沒有聽過這顧思慕的名字,這才嘆了口氣:“不知顧公子有何見教?”
他很是羞澀的笑了笑:“其實吧,我經常囊中羞澀,就偶爾接了點生意,就是青梅你的頸上人頭,價值十萬兩銀子,我就想賺點銀子而已。”
青梅對他勉強的笑了笑:“我對我自己的腦袋也比較喜歡,要是可以的話,我出二十萬兩銀子如何?”
“青梅,你可真大方!”
顧思慕看着她笑了笑:“沈毓,你把刀子挪開吧?萬一碰着青梅怎麼辦呢?”
那刀就收了回去,整個人似乎離開了青梅的身邊。
青梅卻絲毫不敢大喊,不說鞭長莫及,就是人來了,也未必是他們的對手。
不過,他要是想殺自己,自己早就沒命了,肯定是有什麼事,用的到自己。
青梅看着他,僵硬的笑了笑:“不知顧公子能不能答應我的請求?”
顧思慕看着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這樣好像不大好吧?那我不是沒了信譽?其實我出手很快,一刀割下你的脖子,你一點都不會覺得疼!”
青梅心裡暗罵死變態,琢磨了一下,自己好像應該沒有什麼仇人啊?特別是花十萬兩銀子的仇人,難不成是京城的人?
“我還是比較喜歡我的腦袋,顧公子拿了我這二十萬兩,可以把讓您殺我的那個幕後之人殺了,這樣大家都不會知道這事了啊!”
顧思慕就像是一個很普通的年輕人,聽到這話反而靦腆的笑了笑:“青梅,你放心,我現在不想殺你了!你只要把我身後的五十幾個人料理乾淨就好了!”
青梅艱難的嚥下了一口唾沫,看着他苦笑:“現在的白鹿城,到處都是皇上的耳目,我想知道你到底招惹了誰?”
顧思慕看着她笑了笑:“我姐姐被壞人殺死了,我自然要報仇對不對?都說天子一怒伏屍千里,爲了我姐姐,我自然也要效仿皇上,找到根源是不是?沒成想身後的人,竟然是太子,我本來想趁着他離宮時候殺了他,沒成想反而被他追殺!”
青梅只覺得毛骨悚然,緊張的看着他:“難不成追殺你的事太子的人?那麼你們進來,有沒有被人發現?”
這要是被人發現,那太子正想收拾自家呢?溫家要是被灌上同謀的罪名,那可就真的慘了……
顧思慕溫和的笑了笑:“太子自然不會親自來追,可是追來的卻是趙宏俊,他手裡有幾隻狼犬,不知怎麼的總能聞到我的味道!”
“這可該怎麼辦?”青梅心裡快速的轉動着,琢磨着如何才能把這兩人收拾了……
顧思慕笑了笑:“也不是沒辦法,傳聞千里香,香飄千里,過了一個月就能沒有味道,要是我沒記錯的話,再過個十幾天也就好了!”
青梅愕然的看着他:“那這十幾天怎麼辦?”
“這就要勞煩夫人了啊!”顧思慕無辜的看着她:“不過,我聽說府上的郭大夫對旁門左道很是精通……”
青梅心裡總覺得不對,這人對自家的情況也未免太瞭解了吧?
現在自己該怎麼辦?這是一件很棘手的事情,救人的話,弄不好整個溫府都要被牽連進去;可是不救的話,自己的小命就要不保……
顧思慕似乎不知道青梅的爲難,自言自語:“哎,這可怎麼辦呢?我估摸着再過幾個時辰,他們可就要追上來了啊?我到現在還沒成親呢?”
看着青梅靦腆的笑了笑:“其實,我見到你就很喜歡,要不我們不求同生,但求共死?”
青梅自然不想和他共死,艱難的道:“我去請郭大夫爲你看診!”
這話一出,青梅似乎感覺到自己身後的男人悄悄的鬆了口氣,連殺氣也消失很多。
顧思慕神色歡喜的點頭:“好啊,那就謝謝青梅了,你救我一命,我就不殺你了啊!”
青梅臉色沉重的點頭:“好,那現在就去請大夫!”
只要讓我離開這,我就讓人把你們亂箭射死,才能消我的心頭之恨。
顧思慕就像能看見人的心裡在想什麼一樣,看着青梅不好意思的道:“我聽聞芙蓉鎮風景秀麗,青梅就是那裡的人對吧?我就讓沈毓的兩個哥哥趕到那邊,替我看看青梅出生的地方,可有像你這樣好看的姑娘……”
青梅渾身一寒,桃花眼裡都是憤怒:“顧思慕,你這是你威脅我?你怎麼能對我爹孃下手?你……”
242 納妾
顧思慕看着發怒的青梅,反而笑了笑:“青梅,你不要發火,我會害怕的!”
青梅握緊自己的拳頭,纔沒有衝上去懟他拳打腳踢,美麗的桃花眼裡都是怒火:“姓顧的,我告訴你,我爹孃,我家裡人,要是被你們嚇到,我和你不死不休!”
“我不敢了還不成嗎?”顧思慕看着邊上的沈毓,開口道:“你先去外面住着吧,只要我不死,你就不用出來給我收屍!”
沈毓看了他一眼,最後只能拱手告退:“是,爺有事召喚屬下就是!”
顧思慕很樂觀的笑:“沒事,這裡有青梅照顧我呢;你把痕跡都消了,出去找個地方好好的養傷,等我的消息就是!”
“是,屬下這就去!”
青梅知道他的意思,是在警告自己,他們有特殊的聯繫方式;可是,就算別的痕跡都沒有,他身上的千里香就是致命的痕跡啊!
不過這個時候,青梅已經沒了弄死他的打算,畢竟自家爹孃的安危是她最在意的事情,不管他說的是真是假,自己不能冒險去試。
她看着他坐在那,深深的吸了口氣,壓下了心底的惱怒,淡淡的道:“你就在這呆着,我馬上去請郭大夫過來。”
顧思慕看着她笑了笑:“那就多謝青梅了!”
青梅轉身離去,想了想,還是放下了簾子,才走出院子,門口的小丫鬟湊在一起說着羨慕的話,畢竟在她們的眼裡,溫君昊身邊的近侍,都是很高不可攀的存在……
看見青梅出來了,趕緊請安:“夫人安!”
“看好院子!”青梅擺了擺手,自己腳步匆匆的往藥房走去。
此時,天上還有點太陽的餘暉。
郭遠東還在院子裡悠閒的喝茶,吃點心,順便看醫書,看見青梅自己神色嚴肅的來了,趕緊起身:“屬下見過夫人!”
“郭大夫不必多禮,”青梅走近他,低聲問:“郭大夫,我那邊有人中了千里香,你能有法子解了嗎?”
郭大夫一愣:“夫人確定是千里香?”
“對,有人中了千里香,郭大夫前去看看吧!”
“是!”郭遠東對這些很有興趣,趕緊讓藥童準備好藥箱,和青梅一起回到了院子。
郭遠東給顧思慕把脈後,皺眉沉吟良久,才低聲道:“這千里香其實就是蠱,我以前只在醫書上看到過,一時之間怕沒有萬全之策啊!”
顧思慕似乎一點也不焦急,很溫和的道:“那就勞煩郭大夫了!”
“顧倒是不難弄出來,可是這蠱在你的身體裡已經呆了半個多月,我就算弄出來,你的身體還是有千里香的餘香,一時之間消除不掉啊?”
郭遠東自己自言自語的說了一陣,才讓藥童準備了很多東西,又請青梅出去,自己在裡面折騰。
青梅乾脆在大廳裡琢磨,自己現在該怎麼辦?
來的是太子身邊的人,自己就算是讓大家都準備起來,難不成敢動手不成?而且萬一有什麼動靜,反而讓人懷疑……
紅芳在外面進來,看着自家夫人在大廳裡神色凝重的樣子,心裡一驚,低聲問:“夫人,您這是怎麼了?”
“你,你怎麼來了?”青梅被她嚇了一驚,拍着自己的胸口,低聲道:“人嚇人,嚇死人,那邊現在怎麼樣了?你怎麼回來了?”
紅芳笑着開口:“那邊已經拜堂了,現在還在吃呢,酒席很豐盛,奴婢想着夫人身邊沒人侍候,也怕那些小丫鬟淘氣,就先回來看着點;夫人,您晚飯想用點什麼?”
“隨便什麼都行,”青梅看着她,沉吟一會才道:“你去讓章之鴻過來,算了,先別去了!”
青梅很是猶豫的琢磨了一會,自己房間裡多了個人,根本瞞不過貼身的丫鬟,看着她道:“裡面有個陌生人,不能讓別人知道他在我們這裡,你看着點,別讓外面的丫頭和婆子進來亂走動。”
紅芳心裡一驚,卻趕緊應下:“是,奴婢遵命!”
青梅想了想,還是覺得自己應該讓人準備一下,低聲開口:“你去把章之鴻給我叫過來,什麼都別說,不該知道的別讓他知道!”
“是,奴婢這就去!”紅芳福身後,轉身就快步往外走。
青梅看着她離開的身影,自己也很迷茫,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這種事情就算是告訴了溫老夫人,除了讓她擔憂也沒有別的辦法。
當然,青梅的心裡還有一層顧忌,怕溫老夫人知道這件事後,不同意自己的做法,把他殺了,或者是把他交出去。
那自家爹孃安危怎麼辦?雖然說有可能是他騙自己的,但是青梅不敢冒這個險。
她一時之間,只覺得自己心亂如麻,只能想讓章之鴻安排好人手,萬一有個什麼,也能護住自家的人。
不過她想了想,覺得就算是太子派來的人,一時之間也不敢對自家動手,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對,要是郭大夫有法子的話,那這件事就不必要讓別人知道,免得打草驚蛇……
青梅在客廳裡走來走去,偶爾還來到書房外,聽着書房裡面的動靜,可是裡面什麼響聲都沒有,她又不敢掀開簾子走進去,怕自己看到什麼不該看的東西。
過了一會兒,章之鴻和紅芳走了進來,青梅就收斂了自己緊張的神色,來到椅子上坐下。
章之鴻恭謹的抱拳道:“夫人安,夫人有何吩咐!”
青梅鎮定的坐在那,看着他開口:“也沒什麼事,不過就是今兒辛五娶媳婦,請的人比較多,你們要格外主意安全才是!”
“是,屬下知道了!”章之鴻看着她道:“屬下一定會帶人巡邏,不會讓人喝酒鬧事!”
青梅點了點頭:“好,你下去吧!”
“夫人,”章之鴻看着她,還是忍不住開口,低低的道:“夫人,屬下有一事相求!”
“說來聽聽!”
他看着夫人淡淡的神色,還是躬身抱拳道:“夫人,屬下心儀瑤華,還望夫人成全!”
青梅看着他,淡淡的笑:“哦,你也想娶媳婦了啊?”
“是,屬下是真的心儀瑤華!”
“我也聽瑤華說起過這事!”青梅看着他,神色淡淡的道:“你們覺得她做過人家的通房,又怕她不會生兒子,還沒娶妻,通房都打算好了!可是在我心裡,瑤華美麗聰慧,嫁你一個鰥夫,還是她委屈了,此事不必再提!”
紅芳在邊上聽見夫人的話,心裡很是激動,只要自己忠心,那麼以後夫人也會這樣好好的待自己的。
章之鴻神色一僵,卻還是單膝跪地,誠懇的道:“夫人,成親後,我願意等三年,只要她有孩子,我……”
青梅的心裡也很不痛快,淡淡的道:“我身邊服侍的丫鬟,各有千秋,她們的婚事,只要自己你情我願,我就不會多加干涉,你下去吧!”
章之鴻只能黯然退下:“是,屬下告退!”
紅芳見青梅柳眉緊皺,低聲道:“夫人,要不奴婢進去看看?”
“不用了!”青梅搖頭,自己坐在那揉了揉額頭,現在已經騎虎難下。
郭遠東掀起簾子走了出來,抱拳後低聲道:“夫人,他的身上傷的很重,不過好在蠱蟲已經取出來了,不過想要壓制住,除非有龍涎香,靈犀香,或者鷓鴣沉!”
青梅這纔想起,他一直坐在椅子上,想必已經沒有力氣了吧?而他的侍衛也受了傷,自己要是離開後,就讓人制住他們,那就沒事了。
可是自己卻放虎歸山,讓他的手下離開了……這一刻,青梅深深的感覺到了自己的蠢笨,可是世界上沒有後悔藥,只能咬了咬脣:“這種東西,非世家大族不會有,我去娘那問問!你去給他配藥!”
她起身看着紅芳道:“你在這裡守着,我去娘那一趟!”
“是,奴婢決不讓別人進來。”
青梅來到頤和居的時候,太陽已經快下山了,小丫頭趕緊迎着她進去,殷勤的笑:“夫人裡面請!”
王嬤嬤聽到動靜,親自迎出來,笑着道:“夫人來了,主子散步纔回來呢?”
“哦,我想起點要緊事來問娘!”
溫老夫人看着她神色不對,溫和一笑:“這是怎麼了?板着個小臉,難不成是想小四了?”
青梅來到她身邊,低聲道:“娘,我做錯事了!”
溫老夫人坐正了身子,低聲問:“怎麼了?”
“今兒下午,有人闖進來……”青梅仔細的把事情說了一遍,很是內疚的道:“都怪我思慮不周,一時之間慌了手腳……”
溫老夫人皺眉:“他說他是顧思慕?”
青梅點頭:“是啊!”
“這孩子越發胡鬧了!”溫老夫人無奈的皺眉:“還好你沒弄死他,他是我表妹的兒子,因着我表妹離開的早,他府裡又是一堆亂麻……”
青梅只覺得自己的手好癢,好想揍人啊!
這混帳,編起謊話來像模像樣,自己差點被他嚇死,他要是直接說是自己的表弟,自己能不救他嗎?
溫老夫人也坐不住了,起身道:“你去庫房,我記得香料盒子裡似乎有點鷓鴣沉!我們去看看!”
青梅心裡也定了下來,親自扶着她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宋輕煙剛好想來給婆婆請安,看見她們出了院子,趕緊笑着福身:“娘,您這是去哪兒了?”
溫老夫人嘆氣:“你先回去吧,你弟妹養的點滴,把我的一個要緊東西叼走了,我去看看還在不在!”
“是!”宋輕煙看着她們離開,心裡再一次的覺得,這貓幸好沒有給自己。
這點滴不僅讓大房許姨娘沒了孩子,又把自家婆婆惹火了,簡直就是名副其實的惹禍精啊!
青梅見自家點滴背了黑鍋,桃花眼看了她一眼,小心翼翼的問:“娘,點滴是不是真的闖禍了?”
溫老夫人皺眉:“也沒什麼,就是快把我的錦鯉吃完了;我已經讓人在池子裡養了一池子的鯽魚,我就不信點滴還能感興趣。”
青梅覺得自己還不如不問呢,尷尬的笑了笑:“其實鯽魚挺好的,到時候養大了,還能吃呢!”
顧思慕已經躺在書房的榻上,很自然的吩咐紅芳端茶倒水,拿被子,端炭盆。
溫老夫人進門,看見果然是顧思慕,瞪了他一眼:“你個混帳,想把你小表嫂嚇死嗎?”
顧思慕把嘴裡的糕點嚥下,躺在那,對她們自在的招了招手:“姨母,好久不見了啊,您還是這麼中氣十足,精神抖擻!”
又看着青梅笑了笑:“我就是聽說表哥娶了個小媳婦,我就來看看,這不是和表嫂開個玩笑嗎?”
郭大夫在邊上,一聽到這是老夫人的親戚,也不替青梅擔憂了。
青梅桃花眼裡,帶着說不出的怒火,陰測測的開口:“我會好好的照顧表弟的!”
溫老夫人皺眉:“我們府里人不多,多個客人很引人注目,可是多個小廝,又怕照顧不到……”
辛嬤嬤已經把鷓鴣沉送來,郭大夫一邊聞,一邊點頭:“就是這個,可是這東西用了後,顧公子渾身香氣四溢,估摸着要四五天後,纔會慢慢的散去。”
“這可真是香噴噴的了!”青梅看着他身量不高,笑了笑:“那可以多個丫鬟,不,也可以給四爺多個姨娘!”
顧思慕神色一驚:“你想幹什麼?”
青梅扶着溫老夫人坐下,低聲道:“娘,郭大夫說他身受重傷,估計要養一陣,而四爺也說讓辛六回來……”
辛嬤嬤也上前給他把了脈,很是驚訝:“顧爺,您受傷太重,可要好好的調養纔好!”
“是啊,我這次可是九死一生!”顧思慕閉着眼睛苦笑:“顧府成爲了太子的爪牙,我寧願毀了顧府!”
溫老夫人嘆氣:“思慕,你先養好傷,別的不急!”
顧思慕這才真開眼睛,一雙瞳孔宛若九天繁星,深不可探,讓平凡的面容瞬間生動起來,笑着應下:“是,我給姨母添麻煩了!”
“你娘是我看着長大的,”溫老夫人嘆了口氣,神色慈愛的看着他:“你在我眼裡,和小四是一樣的,你聽你四嫂的,等下換了女裝,你的小命重要!”
顧思慕神色糾結的點頭,看着青梅苦笑:“記得把我弄的好看點,要不怎麼做四爺的愛妾?”
這也是沒法子的事,丫鬟身上怎麼可能用這麼名貴的香料?而要是說是貴客,肯定要有個來處,有丫鬟小廝什麼的。
只有妾,妾通買賣,可以是人牙子那裡來的,也可以是書香門第家的小姐,也可以是青樓名妓……
在辛嬤嬤和紅芳的折騰下,牀上的顧思慕換上了一身紅色織錦寬袖長裙,手上也戴上做工精巧的金鐲子,頭髮梳成墜髻,再戴上點翠的金冠,看着特別的怪異。
“拿胭脂水粉過來!還有把四爺的刀片拿來!”青梅看着他的臉,仔細的打量了一下,才親自給他掛了臉,再抹上一層粉,再拿着眉筆描眉畫眼,塗脂抹粉……
溫老夫人一直在邊上看着,親自看見顧思慕五官慢慢的變了,變成了柳眉圓臉的姑娘,那眼神處用眉筆勾了勾,看人的時候就多了幾分媚意,那脣雖然寬厚,可是看着卻別有一番動人之處。
顧思慕自己拿着鏡子看了看,很是感嘆壓低了聲音:“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青梅忍不住吐糟:“你夠了啊,再說下去,我可忍不住要吐了!”
顧思慕對她眨了眨媚眼:“難不成姐姐你有身孕了?那以後就由妾來服侍四爺吧?”
溫老夫人無奈的搖頭:“你這話要被你四哥聽到,我都怕你被他活活打死!”
243 雷霆手段
夜色不知什麼時候暗沉下來,冷風呼嘯,天上的烏雲遮月。
溫府裡的人似乎都歇下了,只有風聲和那隨風搖擺的燈籠,顯得很是寂寥。
章之鴻今兒心情不好,和幾個手下在外院的門房邊上,找了間空房喝酒。
“老大,我敬你一杯……”
“就是,老大,兄弟們什麼時候喝你的喜酒啊!”
“就是啊,四夫人身邊的姐姐,容貌個個都是上好的,可不能便宜了四爺身邊的侍衛,我們怎麼也要輪到一兩個吧?”
“不過,最美的那個已經被辛五給娶了!”
“你們有所不知,瑤姬雖然美,卻不是處子,聽說以前是別人的通房,估摸着是因爲好看……”
“這有什麼,要是她能看上我,我也保準願意,能娶到這美人,那還不是豔福不淺嗎?”
“哈哈,你這是做白日夢呢……”
章之鴻聽了,心裡更是不得勁,侍衛們的消息靈通,先前她們姐妹的身世,在大夫人那邊也不是秘密;自己願意娶她,她卻還和自己拿喬,實在是太……
他喝了幾杯悶酒,起身道:“你們等一下別忘記巡邏,我去歪一會!”
他們趕緊連聲答應:“是,老大你放心,我們戌時末(晚上九點)就去!”
章之鴻出了房間,被風一吹,清醒了不少,想了想,還是快速的離開溫府,卻邊上不遠處的一片房子裡。
這裡的房子都是四合院,這一片也有五十來戶四合院,都是四爺身邊的辛字輩住的;而另一邊卻是他們這些侍衛或者管事的院子,就是左右兩翼,無不相擾。
章之鴻來到了辛五的院子外,門口貼着喜字的大紅燈籠,裡面卻似乎已經平靜了下來,他躊躇了一下,還是沒有進去,在他準備離開的時候,裡面傳來了走路聲。
原木清漆的大門被打開,一個來幫忙的小丫鬟聲音輕輕的道:“瑤華姐姐,我送您回去吧?”
“不用了,就這幾步路,你放心的去睡吧,今兒就勞煩你幫忙了!”
瑤華說了幾句,就自己接過她手裡的燈籠,自己往角門那邊走。
章之鴻見大門關上,自己快速的追上了前面的人。
瑤華聽到後面的腳步聲,很警覺的靠着牆壁問:“是誰?”
“瑤華,是我!”
瑤華聽到他的聲音,柳眉微顰,看着他淡淡的道:“你有事嗎?”
章之鴻來到她的面前,看着她低聲道:“瑤華,我今兒求過夫人了,我們成親好不好?成親後我們一年之約,改成三年好不好?”
瑤華嘆了口氣:“這三年裡,我要是生不出來呢?”
章之鴻一愣,就着她手裡燈籠的亮光,眼神熱切的看着她:“我們可以求郭大夫,他精通岐黃,一定可以讓你懷上孩子的!”
說真的,瑤華的心裡是有點喜歡章之鴻的,雖然他年紀大了點,家裡還有個女兒;可是他溫和又有武功,她出門去莊子上,他護送的時候有點多,期間的溫柔體貼,噓寒問暖,讓她心裡忍不住心動。
只是他家裡的娘看不起自己曾經,他又急着要兒子,她心裡就有了疙瘩。
有些東西是不能拿來比較的,相比辛五的回答,章之鴻的回答顯得太急迫了。
瑤華看着他,神色帶着點傷感:“我要是生了女兒呢?我要是連生了兩個女兒呢?要是我和我娘一樣,這輩子只有兩個女兒,你能做到沒有別的女人嗎?”
“我,我……”章之鴻一時愣住,這個時代的男人,都期待着能有個兒子,可以傳承香火,他也不能例外。
章之鴻苦澀的看着她:“瑤華,我真的很喜歡你,你就不能體諒我一下嗎?”
“我們之間不合適,你還是另尋佳人吧!”
章之鴻上前就抱住她:“瑤華,你爲什麼不試試呢?你不知道我喜歡你,還是就仗着我喜歡你,你就這樣折磨我嗎?”
“你放開我,章之鴻,你這個混帳……”
她的嘴被他一手捂住,女人的力氣自然比不過男人,而且他又有武功。
瑤華被他抱得動彈不得,感覺他的嘴裡帶着酒味,他的手,都讓她記起做通房的日子,面對他的吻,心裡沒有歡喜,只有厭惡。
一道凌厲的劍氣襲來,章之鴻心裡一驚,自己下意識的一個旋身,躲開了這一擊……
可是同樣的是沒了他護着的瑤華,卻被那劍指着纖細的脖子……
章之鴻快速的拿出自己的劍,指着他們神色緊張的開口:“放開她!”
有幾個黑衣人轉眼就出現在他們的邊上,當先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淡淡的開口:“讓我們進去,要不這個女人就沒命了!”
章之鴻下意識的拒絕:“你們想做什麼?”
其中一個上前來到了瑤華身邊,摸了一把她柔嫩光滑的臉,淡淡的道:“你不是想生兒子嗎,我們都可以代勞?”
黑暗裡,只有瑤華腳邊的燈籠,散發着淡淡的光芒。
章之鴻神色難看的看着他們:“你們敢,我是溫府的護衛,她是四夫人邊上的服侍的,你們趕緊放人,要不別怪溫府仗勢欺人了!”
男人低笑:“那就勞煩你帶我們進去見見四夫人了!”
瑤華一聽,這角門離悠然居很近,這個時候四夫人肯定已經歇下了,要是被陌生的男人制住,那後果……她再也忍不住,張嘴就喊:“快……”
那男人早有防備,她的聲音還在喉嚨裡,他就捂住她的嘴,順勢拿出兩塊帕子塞進瑤華的嘴裡,邊上的人拿出帶子把瑤華的手腳都捆住。
章之鴻緊緊的握着手裡的劍,眼神憤怒的看着他們:“你們休想!”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你既然不願意,那我也不客氣了!”
那男人說完一腳踢滅了燈籠,低笑:“我可不願意被你們看見我和這姑娘的親熱!”
四周陷入了無邊無際的黑暗,只有衣裳的摩挲,還有那男人的低語:“好滑啊……”
“住手,”章之鴻喘着粗氣問:“你們要進去幹嘛?”
黑暗裡,只能看見對方模糊的輪廓,陌生的男人聲音似乎很誠懇:“我們兄弟追殺一個叛徒,卻被他溜進了溫府,這纔想進去打攪一下!”
章之鴻嚥了咽口水,緊張的問:“那你們進去後,不準傷人!”
“自然,我們也不想得罪溫家!”
四周寂靜的可怕,遠遠的傳來了狗叫聲,這巷子裡更是冷風呼嘯,章之鴻額頭上卻留下了汗水,最終還是開口:“角門裡有兩個婆子守門,你們隨我進去後不得傷人!”
“這是自然!”
章之鴻心裡有着僥倖,這個時候,應該就是侍衛巡邏的時候,自己帶他們進去,可以趁着地勢之便,不僅能救下瑤華,還能把他們一網打盡!
瑤華現在動彈不得,心裡一轉,也明白他的打算,一時之間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章之鴻和他們再三確定的磨蹭了一會,想着時間差不多了,這才領着他們來到角門,他上前敲門:“來人,開門,我是章之鴻!”
“章大人,您今兒怎麼從……”婆子打開門,話沒說完就被人一個手刃敲到脖子那,暈了過去。
還有一個婆子在門房裡沒出來,也被他們弄暈。
章之鴻看着他們道:“我已經如約讓你們進來了,你們把她給我!”
黑衣人都用黑巾蒙面,眼帶精光的看着他,低聲道:“別怪我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把人給你,你一喊,我們不就成了籠中鳥?你放心,我們找到叛徒立刻離去!”
其中有一個人手裡牽着一隻狗,那狗四處聞了聞,才領頭往一邊過去。
按照時辰來說,這個時候巡邏的侍衛應該過來了,可是卻連一個人影也沒有。
章之鴻心裡就暗暗的叫糟糕,估摸着他們都是喝酒誤事了。
那狗經過特殊的訓練,聲音也沒有,東嗅嗅西聞聞,徑直帶着他們往悠然居而去。
快到悠然居的門口,卻不知哪兒冒出了一隻銀色的小貓,喵喵的加了幾聲,快速的躍向了最前面的狗,一下子就在狗背上,張嘴就咬住那狗脖子不鬆口。
那狗先前可能看不上這小東西,被貓咬住後,才發覺那牙齒的鋒利,疼痛使它忍不住就地打滾,汪汪汪的叫了起來。
邊上的人想動手幫忙,可是這貓在狗的身上,就怕誤傷了狗,一時之間都束手無策。
其中一個靠近領頭的人,低聲道:“這樣下去肯定會驚動別人,屬下弄死它們?”
領頭的人斷然拒絕:“不行,這狗是主子的愛寵,要是出事了,我們誰都擔待不起。”
雖然這樣說,有點人不如狗的感覺,可是這卻是難堪的事實。
貓仗着身形小巧,一口咬定就不鬆口,狗在地上打滾,偶爾還發出幾聲憤怒的叫聲。
悠然居的大門很快被打開,一個淡青色雲綾纏花小襖姑娘出來,那姑娘在門口喊:“點滴,點滴,你在哪?夫人讓你快點回去……”
那漢子手一揮,一個黑衣人快速的撲上去,就把她制住。
紅芳在一個黑衣人懷裡,似乎下的簌簌發抖,嘴又被人捂住,動彈不得的不敢掙扎。
那點滴似乎也怕了,快速的從狗身上離開,溜進了邊上的草叢。
黑衣人見狗也追着貓跑了,面面相覷,難不成他們要把狗追回來嗎?那必定要驚動侍衛,到那時候,溫府的主子們,可否爲了幾個奴婢,就讓他們活着離開呢?
當先的黑衣人看着還開着門的悠然居,低聲道:“狗是往這邊走的,我們進去瞧瞧!”
章之鴻一躍上前,用劍攔住他們:“你們不能進去,這是四夫人的院子!”
“現在說這話已經晚了!”黑衣人露出冷笑:“不要忘記了,是你把我們帶進來的!”
章之鴻臉色青白交加,卻攔在前面不動:“想要進去,除非踏着我的屍體進去。”
黑衣人冷笑:“那這邊的兩個姑娘,都給你陪葬好不好?先殺哪個呢?”
章之鴻臉色一變,只能低低的道:“你們進去找人,萬不能驚擾夫人,要不我們就魚死網破!”
“自然,我們也不想打攪夫人!”
黑衣人手一揮,大家就快速的進去,而這個時候,悠然居的門口卻有奇異的香味吹過,大家也不以爲意,快速的往裡面走,卻覺得天旋地轉……
辛嬤嬤護着青梅走來,後面是紅萍和紅玉,看着都倒在地上的人,青梅才惋惜的道:“這迷藥好生霸道,可惜就是太貴了,簡直就是燒銀子啊!”
辛嬤嬤拿着繩子,把六個黑衣人捆的死死的,這才皺眉:“好在今兒夫人有防備,府裡的侍衛要好好的整頓一下了!”
紅萍和紅玉只是用溼帕子給紅芳和瑤華擦了擦,她們就醒了過來……
外面的人一等就等到了大天亮,看着自己人還沒回來,就知道出事了,領頭的人想了想,開口道:“吩咐下去,吃了早飯就隨我去溫府。”
“是!”
溫府的悠然居,青梅覺得自己從來沒這麼勤快過,一大早就醒來了。
紅芳她們服侍着青梅梳洗,青梅看着給自己梳頭的瑤華,眼裡還帶着紅色,低笑:“我先前還說讓辛五好好歇着呢,現在看來是要反悔了,瑤華你去把他叫來,看着你這小姨子份上,希望他不敢有怨言!”
雖然夫人不怪自己,瑤華覺得自己有事做,心裡還舒坦點:“是,奴婢這就去!”
點滴跟着青梅的腳步,幾乎是寸步不離,還時常乖巧的喵喵的喊幾聲。
青梅抱起它摸了摸,笑着誇:“點滴你真棒啊,會保護我了對不對?今兒獎勵你吃小魚乾!”
“喵喵!”點滴歡快的搖着自己的尾巴,小魚乾和肉乾的味道太美味了,它都不想去找魚吃了,最主要的是那些魚的顏色也不好看了。
吃了早飯,辛五他們已經過來了:“夫人安!”
青梅點了點頭,神色凝重的道:“辛五,府裡的護衛都該好好整頓了,你去把昨兒喝酒的都給我遣走!章之鴻也讓他先回去反省,你先接管護衛處,免得再出什麼亂子。”
“是!”辛五應了一聲,卻低聲問:“夫人,這個時候,動靜這麼大,會不會讓他們揣測昨兒晚上發生了什麼事情?”
“該來的還是會來的!”青梅起身,看着窗戶外陰沉的天色,神色裡帶着一絲凌厲:“我不用雷霆手段,府裡的護衛都當我是泥捏的!”
辛五心裡一凜,抱拳道:“是,屬下明白了!”
四夫人當家,因着好脾氣,再加上夫人的孃家不顯,現在四爺又不在,下面的人是有些鬆懈。
現在四夫人快刀斬亂麻的處置了他們,另外留下的人就不敢在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了。
青梅看着他離開了,自己起身去了書房。
現在書房已經被顧思慕霸佔,青梅去的時候,看到郭大夫正在擺弄香料,而他還在榻上呼呼大睡。
郭遠東看見她進來了,抱拳問:“夫人來的正好,這味道怎麼樣?”
青梅閉着眼睛聞了聞,才低聲道:“韻味悠遠綿長,似乎還帶着清透,清爽而不凜冽,令人心神通暢……”
顧思慕不知何時睜開眼睛,低笑:“就像是溫君昊常用的香料,對不對?就像是紫雲花開的香味,對不對?”
青梅瞪了他一眼,對他昨兒嚇唬自己的事,她可沒忘,桃花眼帶着狡黠看着他:“對了,既然你是四爺喜歡的佳人,也要有個美麗的名字才配的上你!”
顧思慕有點懷疑的看着她:“那你覺得什麼名字才配的上我?”
青梅笑得很開心:“翠花這個名字怎麼樣?”
244 顧爺和姑爺
“翠花?”顧思慕睜大眼睛,一臉不可置信的看着她:“青梅,你,你殺了我吧?”
果然,自己的快樂就是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青梅看他那生無可戀的眼神,心裡瞬間神清氣爽:“你這麼激動做什麼?翠花這名字雅俗共賞,多麼別具一格?”
顧思慕很識時務討饒:“這名字不大適合我,嫂子可以喊我別的嗎?”
“花氣襲人知晝暖,鵲聲穿樹喜新晴!”青梅唸了這兩句,纔看着他道:“襲人或者是喜鵲,你喜歡哪個?”
“沒想到嫂子還是才女啊?”顧思慕自己唸了一遍,才嘆氣:“襲人比喜鵲好聽,就襲人吧!”
青梅看着他的臉上裝扮都洗了去,皺眉道:“瑤華,你替他弄得好看些,妖豔些,我先去給娘請安。”
“是!”瑤華應了聲,紅玉就把昨兒的化妝的那些東西遞給了她,低聲道:“我去外面看着點,免得二小姐她們進來。”
瑤華點了點頭,自己也開始給他裝扮。
顧思慕見她愁眉不展,美麗的杏眼裡還帶着紅絲,很好奇的問:“你怎麼哭了?是不是我連累你了?”
“請顧爺閉上眼睛,閉上嘴巴!”瑤華聲音清冷:“要不粉末進了你嘴裡,別怪奴婢粗手笨腳的!”
顧思慕看着她,笑了笑:“你別喊我”姑爺“啊,我四哥聽到會吃醋的!”
瑤華嘴角抽了抽,低聲道:“爺,你眼睛別動行不行?”
“好吧!”顧思慕看着她冷淡的神色,閉上了眼睛,琢磨着自己是把她逗笑好,還是把她弄哭好?反正閒着也是閒着,要不是自己想的開,就自己這情況,早就鬱悶死了。
青梅來到溫老夫人院子裡的時候,溫老夫人正和辛嬤嬤說話,看見她來了,溫和一笑:“難怪今兒的太陽都不敢出來,原來是小四媳婦起早了!”
點滴一路跟着青梅過來,在兩人邊上轉了轉,自己就去看池子裡的魚了。
青梅看着她的神色,覺得這纔是真正的鎮定自若,心裡莫名的覺得安穩了很多,低聲道:“娘,我讓辛五去整頓府裡的護衛了!”
“恩,也該好好的整頓一下了!”溫老夫人看着她,笑着打趣:“這可是殺雞儆猴的好機會,順便也讓大家知道四夫人的雷霆手段。”
青梅絲毫不意外她知道自己的想法,桃花眼眨了眨,恨恨的道:“也讓外面的人知道,溫府昨兒進賊了,到時候看他們怎麼開口要人!”
溫老夫人這才問:“那鷓鴣沉怎麼樣?行嗎?”
“郭大夫說應該沒問題,再加上他現在一個叫襲人的美人,就算是四爺看見也不一定敢認!”
“就你促狹,能想出這法子!”溫老夫人嘴角也帶上了笑意:“現在這局勢,我們最好就是以靜制動,我倒要看看,他們怎麼進來找人!”
青梅心裡也很鬱悶,不知道顧思慕爲什麼要去招惹太子,弄得追殺到此。
鬱清夢和溫嬌凝帶着雪花過來請安,雪花似乎知道點滴在哪,快速的往池子奔過去。
溫老夫人就開口:“你們四嬸我是請不動,正好你們倆今兒替我抄點佛經!”
鬱清夢和溫嬌凝自然不會拒絕,笑着應下:“我們能跟在祖母身邊,沾點福氣,這可是求之不得呢?”
青梅知道,溫老夫人這是拘着她們,免得等下萬一有點什麼,她們有危險。
她告辭回去,自己請來郭大夫,低聲問:“郭大夫,昨晚上那種迷藥還有嗎?”
郭大夫連連搖頭:“真的沒了,夫人,那東西製作很是繁瑣,那麼點就要五六百兩銀子藥材不說,有幾味藥材還很不好找,我也是機緣巧合纔得到的!”
“真是可惜了,那可真的是好東西啊?可惜就這麼浪費在那幾個人身上了!”
郭大夫見她一臉肉疼的樣子,不解的問:“昨兒夫人不是讓人搜了他們身上的荷包嗎?難不成沒回本?”
“是啊,總共加起來才三百十幾兩銀子!”青梅很鬱悶的點頭,看着他緊張的問:“對了,他們身上沒有蠱蟲了吧?”
郭遠東趕緊搖頭:“夫人放心,那東西極是少見,他們身上絕對沒有了!”
“那就好,這幾天勞煩郭大夫了,那人還要多久才能好?”
“要是想完全好,怎麼也要兩個月,不過要是隨意的走動,過半個月也就差不多了!至於蠱的餘香,再過七八天也就差不多……”
外面紅玉快速的進來,緊張的道:“夫人,門外太子門下尤千戶求見!”
“我應該迎一迎是吧?”青梅琢磨了一下,這武官應該比溫君和低一階,又比溫君昊高,自己只能出去相迎。
尤建軍人到中年,身材中等,因爲養尊處優就有點胖,可是氣勢還不錯,而且當官的久了,身上自然有官威,沉下臉還是很有氣勢,讓人不敢冒犯的感覺。
青梅看着一身緋紅色披風的男人,帶着十幾個勁裝漢子進來氣勢凌人,絲毫沒有怯色,笑着福身:“溫氏見過尤千總,不知千總大駕光臨,有何見教?”
尤建軍見青梅雖然年輕,一身淡紫的襖裙,金釵斜插,掩映烏雲,翠袖巧裁,輕攏瑞雪,櫻桃口淺暈微紅,看着很是美麗端莊,一點也不怯場。
他不苟言笑的看着她,開門見山的道:“四夫人,在下打攪了,我等奉太子之命追查刺客,誰知道昨兒六位手下追到溫府就沒有了動靜,不知是否有什麼誤會?”
這藉口冠冕堂皇,卻可以知道他們也不想和溫府爲敵,青梅放下心,看着他一臉驚訝的開口:“原來他們是大人的手下啊?我府裡的侍衛還以爲是樑上君子,就把他們全部拿下來了,正準備送到衙門裡去呢?”
尤建軍一聽,趕緊拱手,溫和的開口:“這可真是誤會,還請四夫人手下留情,把人交給我!”
“既然如此,我是應該交出他們的!”青梅有點爲難地看着他:“尤大人,可是他們太過魯莽,昨晚上就那麼闖進來,要是沒個說法,豈不是顯得我們溫府包庇刺客呢!”
尤建軍見她不願意交人,濃眉一皺,淡淡的道:“溫夫人,我們有太子手諭,還在刺客的身上留了千里香,人就是在你們溫府,難不成你們想要救下刺客不成?”
青梅看着他,桃花眼帶着怒火,聲音清脆:“尤大人這話就太重了,既然您這麼說,我也不能攔着,可是要是沒有,你也要給我個交代,怎麼也不能讓我們溫府平白背上這窩藏刺客的名聲!”
尤建軍見她說話不依不饒,心裡覺得她估摸着也不知道刺客來歷,不過他一是對千里香有自信,雖然這邊的雌蟲死了,可是他手裡還有雄的;再是知道顧思慕和溫家算是親戚,覺得他身受重傷無處可去。
他眼神銳利的看着她,淡淡的道:“要是找不到刺客,尤某任憑夫人處置就是!”
青梅眉眼帶着不滿的看着他,似乎是賭氣的道:“既然如此,那尤千總就請吧?”
尤建軍看着她這樣子,開口道:“還望夫人先把人和狗還給在下!”
青梅看着邊上的辛五,淡淡的道:“把昨兒晚上逮住的賊給放了,害我白高興一場,我還以爲是來找襲人的採……”
邊上的丫鬟趕緊拉了她一下,低聲道:“夫人,您還是別爲難姨娘呢!”
青梅瞬間就瞪了她一眼:“哪來的姨娘?除非我死了!”
聽到的人心裡都明白了,她以爲是採花賊嗎?不過想來溫四爺豔福不淺啊,這小媳婦長的這麼標緻,還有如花似玉的通房……
這念頭,尤建軍一晃而過,就跟着辛五去門房邊上的房間,去領那六人一狗……
千里香,香牽千里,尤建軍手裡拿着一個小盒子,讓狗聞了聞,狗又走在前面,來到了悠然居附近。
辛五領着幾個人走在後面,似乎一點也不擔憂,覺得這裡根本也不會有什麼刺客。
悠然居說大也不大,尤建軍示意兩個人留在院門口,自己帶着剩下的跟着狗走進去。
客廳裡,地上跪着兩個丫鬟,青梅坐在上首的凳子上,端着茶盞罵人:“……吃裡扒外的死丫頭,信不信老孃賣了你們?那麼好的機會,隨便找個男人往那女人牀上一扔,就坐實了她偷……”
辛五趕緊開口:“夫人,尤大人他們過來了!”
青梅這才住嘴,擡眼就看見站在門口的他們,趕緊改口:“你們還跪着做什麼?下次做事小心點就好了!”
“是,奴婢遵命!”紅芳和紅萍這纔起來,低眉順眼的站在一邊。
青梅看着他們,不滿的道:“尤大人,你這是什麼意思?悠然居里我家夫君不在,除了你們進來的這些男人,都是女眷,難不成我們還是刺客了?”
尤建軍看着邊上的狗,弓着身子,不安的看着一處,心裡也以爲顧思慕躲在這裡,神色嚴肅的道:“那是因爲他武功高強,躲在這也有可能,再說他是窮兇極惡的男人,要是嚇着夫人就不好了,我們……”
狗快速的往裡面進去,在花廳裡發出低低的吼聲:“汪汪汪……”
尤建軍帶着人快速的衝進去,見裡面空無一人,只有狗和一隻小貓撕咬在一起。
青梅也尾隨進來,看着他們神色緊張的道:“你們這是幹什麼?你們不能進去!”
尤建軍眼神銳利的看着青梅,揮手示意手下進去搜,自己看着她道:“夫人,我們也是爲了你的安危着想,你也不想裡面有刺客吧?”
說完,他聽到書房裡有那驚呼聲,自己也快步走進書房。
書房裡,淡淡的香味悠遠綿長,似乎還帶着清透,清爽而不凜冽,令人心神通暢,裡面的柱子上綁着一個媚眼如絲的女人,嘴巴被布巾塞住,一個丫鬟手裡拿着針,看見他們進來,嚇得手裡的東西都掉在了地上,臉色難看:“你們是哪來的野男人?”
尤建軍皺了皺眉,轉身就離開,去別的地方查探,而這個時候,他手裡盒子裡的蠱蟲,卻再也沒有了動靜。
外面的狗叫聲還在繼續,卻變得叫聲慘烈,聽着很是滲人。
尤建軍並不想管溫府的內宅之事,不顧那女人懇求的眼神,轉身就離開。
這裡就是客廳花廳,茶室,臥房,書房,淨房……很快就被這二十來人仔細的查了個遍。
“大人,屬下仔細查過了,沒有!”
“大人,這邊也沒有!”
尤建軍聽到屬下們都說沒有,也疑惑不已,看着手裡沒有動靜的蠱蟲,心裡很是不解。
他也知道雌蟲死了後,雄蟲很快就會死去,可是這狗是因爲貓才衝進來的嗎?
青梅怒氣衝衝的看着他,紅着眼睛道:“尤大人,你們也太欺負人了!這是我的地方嗎,你卻說刺客進來,難不成是想陷害我?你們說我藏男人,難不成是想讓我夫君休了我嗎?”
尤建軍沉着臉,閉了閉眼睛,才道:“夫人,你讓你的貓離開,狗就能找到那刺客!”
青梅瞪着他:“要是沒有呢?”
“不可能,太子的靈犬鼻子從沒有過失誤!”尤建軍看着貓狗大戰,心裡覺得很奇怪,這小貓的膽子怎麼這麼大?連狗都敢撩撥。
邊上的兩個小丫鬟,低聲的勸:“夫人,既然他們已經來了,還不如讓他們查個仔細,也免得他們心裡有氣,出去把書房裡的事亂說!”
青梅點了點頭,嘆氣:“點滴,回來,讓紅萍帶你去吃小魚乾!”
點滴已經用自己鋒利的爪子,在狗的身上留下了幾道深深的血跡,聽見青梅的聲音,這才罷爪子,身形敏捷的幾個跳躍,就來到了青梅的懷裡。
狗或許是一連吃了兩個虧,怕了小貓,自己來到尤建軍身邊,尋求庇護。
尤建軍示意邊上的人拿了藥替狗抹上,把已經死去的蠱蟲放到狗鼻子邊,低聲道:“靈犬,按着這個味,去找出來!”
狗聞了聞,起身往書房走去。
青梅心裡難免砰砰直跳,只覺得自己的小心肝都要跳出來了,看了來到自己邊上的辛五一眼,穩住心神抱着點滴就走了進去。
狗來到書房裡面,圍着瑤華聞了聞,瑤華嚇得花容失色,躲到了柱子的後面,驚叫不已:“救命啊,救命啊,有狗要咬我啊?”
尤建軍看着那美麗的丫鬟,也覺得自家的狗不對勁了,趕緊出聲:“靈犬,我讓你聞千里香的味道!”
狗又聞了聞柱子上的女人,女人嘴裡的布終於吐了出來,嬌滴滴的聲音有着點沙啞:“大人救命啊,夫人虐待奴家……”
躲在柱子後面的丫鬟,趕緊撿起地上的布巾塞進她的嘴裡,低聲威脅:“襲人,你閉嘴。”
大家看着哭笑不得:你都把人家的嘴塞住了,她怎麼可能還能說話?
狗在她們的身上聞了聞,又來到了書房的香爐邊,在那聞了聞,就蹲下不動了。
青梅終於鬆了口氣,瑤華身上穿的是顧思慕的內衣,自然沾染了一些他的氣味,而顧思慕卻洗的香噴噴的,又有香包,自然是改了原來的味道。
尤建軍看着那狗,自己也愣住了,這狗是罷工了嗎?這下自己該怎麼辦?
青梅看着他,神色不善的開口:“你是不是故意的?我府裡的香爐子什麼時候成了刺客了?還是你就是來救這個賤人的?”
尤建軍無奈的道:“或許是這香味太過相似,這才讓靈犬的嗅覺出現了混亂!今兒我們打攪了,還請夫人見諒”
245 那個四爺是假的
青梅桃花眼帶着怒火,神色不善的看着尤建軍:“你不分青紅皁白的闖進來,現在又說弄錯了,這也太沒有誠意了吧?好在皇上有旨,讓我夫君明年回京,到時候我必定要讓我夫君問問太子,你們是不是趁着他不在,就來欺負我這柔弱女子!”
又看着他,冷笑:“還是你們也想弄出個驚天大案,在姚建成之後,還要我們溫府也死的不明不白?”
尤建軍心裡,其實還是覺得顧思慕應該在溫府,他們傷勢都很重,有可能被溫老夫人送走或者藏在某處。
可是他也知道,自己不能輕舉妄動,皇上的人還沒撤離白鹿鎮,太子因爲姚建成的事情,已經被二皇子弄得焦頭爛額。
“夫人恕罪!”尤建軍心裡覺得溫家四夫人,實在是很難纏,可是到底是自己理虧,拱手道:“今兒真是太對不住了,都怪我們太相信畜生了,這是被這狗給繞暈了!”
青梅一臉小人得志的樣子,擡着下巴:“我不管,你們驚擾了我是事實,不能這一句對不住就抵消了!”
尤建軍濃眉一挑,看着她道:“那夫人意下如何?”
“雖然你們對不住我,可我也不能殺了你們對吧?”青梅嘆了口氣,眼裡帶着明晃晃的市儈:“那就賠銀子吧?”
顧思慕被綁在柱子上,心裡很慶幸自己的嘴巴被塞住,要不然他肯定要忍不住笑出聲,經過青梅這樣一鬧,自己等在他們的印象裡,應該是記憶深刻了吧?
尤建軍這次找不到自己,必然不甘心,會暗地裡排查,可是自己的第一印象就是飽受欺凌,這下就算被青梅遣送離開,也不會有人對自己多加留意。
不對,青梅想把自己攆走,自己就要留在這兒,過舒舒服服的日子纔好。
“銀子!”尤建軍聽到青梅這樣說,還真的是目瞪口呆,他一聽她的口氣,下意識的以爲她要什麼好處,比如說是東宮宴請的時候多個人,或者是官位的變遷,或者是人脈……
青梅肯定的點頭,指着被綁着的顧思慕開口:“你們嚇着了我夫君心愛的美人,每個人就出一百兩銀子吧?”
青梅覺得,要進京了,爲了避免有人給自家男人送女人,自己還是“不懂事”比較好。
尤建軍微微一愣,就一口應下:“好!”拿出自己的荷包看了看,只有一千五百兩,示意手下們拿出來,這才湊夠兩千一百兩銀票。
青梅都不用丫鬟動手,自己親手接過銀票點了點,這才笑容滿面:“尤大人,你們下次要進溫府儘管來就是,只要帶着銀票,一切都好說!”
尤建軍嘴角抽了抽,自己還是在外面盯着點比較好,畢竟手頭的銀子,可不夠他們再進來一次了。
不過看她的樣子,也確實不知道顧思慕的事情,溫府有了這麼個夫人,估摸着也很快就會活不長了。
“打攪了,告辭!”尤建軍拱手,就帶着人離開。
辛五自然跟着他們出去,送他們到門口,抱拳難以啓齒的低聲道:“尤大人,四夫人溫柔善良,今兒你們看見的,只是一點誤會,還望大人……”
“放心,我們必定不會多說,誰府裡沒有幾個淘氣的人?”尤建軍說完大步離開,自己得和太子留在白鹿城的人研究一下,看看怎麼才能不讓顧思慕離開。
顧思慕見人走了,趕緊對青梅她們擠眼睛,示意她們鬆開自己。
青梅就像沒看見一樣,把手裡的銀票放在桌上,開口道:“紅玉,這邊的事情你去和辛嬤嬤說一聲。”
“是!”
“呃呃……”顧思慕只能發出無意識的聲音,提醒她們這些女人,自己還是個傷員。
“你們都不會憐香惜玉嗎?”青梅這纔開口:“把襲人鬆綁了,扶到榻上去好生躺着!”
顧思慕嘴裡的布巾被瑤華弄開,他就開口:“青梅,你這法子好,尤建軍那個傻瓜,看見我都認不出來,真是太蠢了!”
青梅嘆了口氣:“白鹿城也有太子的人,這下他們肯定要聯合起來了,估摸着晚上還會有人來四處查探!”
瑤華替他解開後,和紅萍一起扶着他回到榻上。
“不要緊,他們又不認識我,你要讓他們來去自如,免得他們對溫府忌諱”顧思慕
說完舒坦的嘆了口氣:“虧得你們把我綁在那,要不我可不能站這麼久!”
他伸手在自己的懷裡摸了一下,摸出兩個大饅頭,遞給在替自己脫鞋子的瑤華和紅萍,笑嘻嘻的道:“今兒辛苦兩位姑娘了,請你們吃饅頭吧?香噴噴熱乎乎的剛出爐的白麪大饅頭,絕對能讓你們回味無窮……”
他的聲音帶着點輕浮,還有點笑意,哪怕是美人的樣子,也顯得很是猥瑣。
紅萍明顯想到了別處,瞬間紅了臉,羞惱不已的放好他的鞋子,自己紅着臉低低的道:“奴婢去準備茶點!”
“你膽子肥了啊?”青梅起身,來到他的身邊,接過他手裡的饅頭就往他嘴裡塞,冷笑:“敢調戲我身邊的人,信不信我讓你一天三餐的吃饅頭?”
瑤華陰沉的臉上,這才露出一絲笑意,自己退到一邊,心裡暗罵活該!
“嫂子,我真的沒想到別處去,是兩位姐姐誤會我了!”顧思慕趕緊討饒,語氣誠懇的道:“這兩個大饅頭,我留着自己當宵夜吃!”
青梅無奈的瞪了他一眼:“算了,等下我讓人把你挪到客房,你好好養傷吧?”
“那可不行!”顧思慕趕緊拒絕:“他們肯定還會再來,要是發現我在別的地方,反而會起疑心!不是我滅自己人的威風,他們的伸手絕對在府裡的侍衛之上,昨晚上要不是出現了意外,他們絕對來去自如!”
青梅皺眉走動了幾下:“你說的也有道理,那把你打發到哪裡去好呢?”
瑤華低聲道:“夫人,奴婢的姐姐房間已經空着,不如把她挪到哪兒去?”
“好啊,那感情好,就算他們發現了,也只會覺得我被虐待!”顧思慕一口答應,期待的看着青梅:“嫂子,你就把我挪出去吧!免得我表哥回來,看見我就順勢把我收拾了!”
青梅點了點頭,讓辛五把他抱出去。
這裡是內書房,也算是自己的私密空間,哪怕有瑤華她們守夜,她也覺得心裡怪怪的。
辛嬤嬤和紅玉過來,福身請安後,低聲道:“夫人,主子說了,先把顧爺安置在這邊的偏房!雖然說要顧着男女大防,不過夫人就把他當成五爺就好!”
青梅沒想到溫老夫人對顧思慕這麼看重,笑着開口:“嬤嬤放心,我身邊的瑤姬昨兒剛成婚,我就讓他住進瑤姬的房裡,邊上的瑤華和紅萍也好多多照料!”
“這樣再好不過!”辛嬤嬤又低聲的和青梅說了些往事,這才離開。
青梅看着香氣四溢的書房,很是不習慣,柳眉一挑,乾脆讓人把東西都換了一遍,這才覺得舒坦了。
晚上的時候,溫府靜悄悄的,夜深人靜的時候,有黑影卻出現在溫府溜達;不過,自然是無功而返。
悠然居里,一切如常,似乎沒有多出來一個人一樣,自然,也看不到襲人出來走動。
十月二十二這天,溫澤雨護送着‘重病纏身’的溫四爺回來。
青梅開始忙着查賬,還有自己經常在書房寫寫畫畫,倒是不耐煩照顧身體不適的四爺。
四爺就乾脆住到了外書房,就像是小夫妻爲着那襲人的事情鬧彆扭一樣。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溫府外的尤建軍也越來越急躁。
溫府裡絲毫沒有顧思慕的蹤跡,而且狗也沒有領着他們去別的地方,可是進去又找不到;現在回去就是無功而返,不回去又是查不到蛛絲馬跡,一時間很是焦躁。
他想到溫君昊重病在牀,自己不如打着這個旗號進去看看?或許在白天,會有別的發現?
可是青梅很乾淨利落的回絕:“四爺沒空,忙着養身子呢!”
顧思慕:“……”果然是不懂得交際應酬的四夫人,難不成真的是因爲她的八字好?這才能讓溫家忍耐?
這邊,辛五好好的整頓了一下侍衛,章之鴻爲着那天的事情,心裡很是羞愧難當,想來想去還是自動請辭。
青梅看着他,嘆了口氣:“章護衛,我明白你的心意,雖然那天晚上的形事,你是魯莽了一點,可是你是想甕中捉鱉,你留下過些日子,我就讓四爺給你換個差事吧?”
護衛,是可以自己培養的人手,也可以從外面聘來;而溫府的侍衛,爲着大家不引人注意,大都是聘來的,有些十年有些二十年。
當然,他們大都想好好表現,和溫府簽下死契。
章之鴻神色黯然的道:“多謝夫人寬宏大量,可是屬下家裡的老孃,年事已高,我想着落葉歸根,還望夫人提早解除與屬下的契約。”
瑤華在門外,聽到他的話,就乾脆不進來。
她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面對他,說恨他,他又顧着自己的性命;說不恨他,在最危險的時候,他又只顧着他自己。
青梅聽他的推脫之詞,知道他的心裡有了心結,點頭道:“既然如此,我也不久留了,你去賬房結了月銀吧!”
“是,屬下多謝夫人!”章之鴻深深的一抱拳,這纔出來。
瑤華自然是避到了抱廈,不想和他見面。
可是章之鴻出來的時候,看到她快速的閃進抱廈,腳步頓了頓,還是快速的走過來。
抱廈里正在挑燕窩的紅萍,就順勢起身:“我先把燕窩送去廚房,要是夫人有事喊我,姐姐替我看着點!”
“好!”瑤華看着她離開,自己反而鎮定了下來,坐下來,拿着茶壺倒了兩杯茶,看着他道:“既然你要離開了,我就以茶代酒,敬你一杯,祝你一路順風!”
“好,”章之鴻上前坐下,端着茶盞,看着她苦笑:“對不起,瑤華,那天晚上我喝了點酒,所以做事魯莽了些!你要相信,我是真的不希望看見你受傷!”
瑤華眉眼清冷,看着他明亮又真摯的眼神,默默的點了點頭:“我知道!”
她知道,他或許喜歡她,可是不夠愛她。
都說酒醉心裡明,酒壯慫人膽,他只是想要立功,卻沒想到事情出乎他的意料而已。
章之鴻看着她冷淡的神色,心裡很是黯然,最終還是起身看着她道:“瑤華,你要好好的,我們終究是有緣無份……”
他說完,轉身就大步的離開,有些事情,哪怕自己再後悔,也不能重來。
他籤的本來是二十年的活契,因着是護衛長,每月都有五兩銀子。
賬房快速的算了賬,把這個月的三兩銀子和契約書讓他簽字畫押,笑着道:“章護衛走好!”
“多謝,告辭了!”章之鴻知道,自己毀約,不讓自己倒貼銀子,就是溫府不和自己計較,抱拳才離開。
像他這樣,除去月銀,爺和夫人讓他做事,還有各種賞賜,那纔是大頭,溫府呆着其實很舒服……
可是現在,一切都已經晚了。
章之鴻黯然的嘆了口氣,還是離開了溫府……
而這邊,有人看見他離開,眼裡一亮。
尤建軍聽到屬下的話,皺眉道:“這樣能有用嗎?”
邊上的人低聲道:“大人,我們反正沒有別的消息,死馬當成活馬醫唄!”
“好,”章之鴻低聲道:“那我們等到晚上去瞧瞧!”
章之鴻在街上拎了兩罈子酒這纔回到家,就自己進了房間喝悶酒。
章老孃先也不以爲意,還給兒子弄了兩個小菜,自己纔去和孫女吃晚飯,見天都黑了,他還不出門,就笑着來喊:“兒子,你也少喝點,等下該去溫府轉轉吧?”
“不去了!”章之鴻喝得眼睛都紅了,只覺得自己暈乎乎的,看着自家老孃呵呵傻笑:“以後我不用再去溫府了,我辭了,這地方月底之前,我們就要騰出來了!”
“什麼,這是怎麼回事?”章老孃一聽兒子辭了工,要回到老家,頓時不樂意:“是不是瑤華搞的鬼?是不是她威脅你了?”
她也不知道先前發生的事,純粹以爲是自己不要那瑤華做兒媳婦,兒子這才被她陷害,哭天喊地着道:“瑤華也太狠毒了,就因爲我不要她做你媳婦,她就讓你在溫府呆不下去了,真是造孽啊?”
章之鴻自己往後一仰,就倒在榻上嘆氣:“不關瑤華的事,都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章老孃看着兒子滿臉通紅的閉上了眼睛,嘴裡還唸叨着:“瑤華,是我不好……”
她心裡就怒火中燒,冷哼道:“你個傻子,都說夫人身邊的丫鬟,大都是心眼高,想要爬牀的,你個傻子,還把她當成寶……”
章之鴻下意識的反駁:“不會,瑤華不是這樣的人!”
“哪是什麼人?說不準她現在就已經爬上了主子的牀,你這個傻子哦……”
“主子都沒回來!”章之鴻紅着眼睛看着她:“還沒回來呢!”
章老孃擔憂的看着兒子:“哎呀,看看你都喝迷糊了,先前我們都聽說,四爺身子不適,二公子親自護送着回來了啊?”
“哈哈,那個是假的!”章之鴻打了個酒嗝,傻笑的道:“噓,不要告訴別人,那個四爺是假的!”
“好,好,娘不告訴別人,你好好休息吧,辭了就辭了吧,你回去娶個媳婦……”章老孃以爲兒子說的是醉話,心裡根本不以爲意,拉着被子給他蓋上,自己琢磨着,現在去找那瑤華說好話,還來不來得及?
246 捉姦在牀
門外的尤建軍聽的真切,他心裡就瞬間懷疑,自己等原來是弄錯了,原來顧思慕藉着這個機會才進府,難怪四夫人不讓自己去見他!
難怪,把溫府都找遍了,也沒見到他;這下,是要好好的籌謀一番,既然他在溫府,看他到時候往哪兒跑!
他們來的悄無聲息,離開的更是如同一陣風吹過……
眼見着日子到了十一月初三,一改晴朗的好天氣,天氣陰沉下着雨,就一下子冷了起來,讓人感到寒風入骨;似乎隨時都會下起雪粒子,漫天雪花飛舞。
青梅覺得自從溫君昊離開後,自己就沒睡過一個好覺,無精打采的吃了早飯,聽到辛五的話,桃花眼都亮了起來:“你說什麼?真的嗎?”
“是,爺應該就是這幾天就回來了!”
辛五心裡也急切的盼着自家爺他們回來,自己的新婚,自己那如花似玉的嬌滴滴的媳婦,自己的新婚……雖然晚上可以抱着新媳婦,可是真的好想躺在牀上不起來啊。
青梅瞬間就笑了:“這可是太好了,等他們回來,你和瑤姬好好的歇幾天,這次幸好你在,要不我真的沒這麼容易讓侍衛都這麼聽話。”
辛五他畢竟是爺貼身侍候的,又武藝高超,好好收拾了他們一頓,操練了好幾回,瞬間就讓護衛都盡職起來。
辛五聽到自家夫人這樣誇,趕緊抱拳笑着道:“這不過是屬下的本分而已。”
溫老夫人等閒已經不離開府裡,能讓她出門的也沒幾家,現在的應酬都是於珍箏,宋輕煙,青梅他們去。
而臨近年關,喜酒,生辰,或者別的名目的宴請也布少。
青梅今兒要去劉府一趟,是劉府大公子的十歲生辰,紅芳捧來兩匹錦緞,躬身道:“夫人,按您的吩咐,準備了兩匹錦緞,還有兩罈子上好的酒,兩枚玉佩!”
青梅點頭:“我等下去露個面,很快就回來,你留下看好院子,瑤華要是從莊子上回來,就讓她先回去歇着。”
“是!”
紅玉在外面領着鬱清夢她們進來,青梅看見趕緊道:“你們要不要來來點,是桂花桃膠羹和米糕!”
“要,要,我最喜歡吃這個了!”溫嬌凝笑着走進來,就問:“四嬸,點滴呢?”
青梅看着她帶來的雪花,往自己的茶房跑去,很羨慕的嘆氣:“這大爺還在茶房的火爐邊睡大覺呢?看看我過得日子,可真是活得人不如貓啊!”
管家理事,禮儀規矩,還有各種應酬,讓青梅深深的明白了,當家夫人不好當啊!
丫鬟婆子簇擁,看着是風光,可是其中的滋味自有自己知道。
鬱清夢笑着道:“四嬸這話說的,四叔肯定是不會抱着貓睡;不過四嬸樂意抱着貓睡,還是……”
“好個清夢,竟然連我也敢打趣!”
青梅和她們說了幾句,丫鬟就端着桂花桃花羹和米糕,大家吃了後,就去溫老夫人那。
溫老夫人先前還會擔憂青梅的禮物,這幾次下來,看見她自己打理的井井有條,就笑着道:“你們去吧,府裡的事情有我呢,輕煙剛剛從我這回去,時候不早了,你們一起去吧?”
“是!”
現在莊子上,除了給果子施肥,還有養着些家畜,另外的主要活計就是烤肉片,香味四溢,還有小魚乾,說不出來的美妙滋味,讓人回味無窮。
瑤華是每個月都要來一趟,看大家的進度,順便和東平說一下莊子上的事情,還有自家夫人的指示。
因爲章之鴻的事情,瑤華的心情也莫名的覺得不好,鬱悶和堵得慌的感覺;可是來到莊子上,看着海闊天空,倒是特別舒暢。
她把事情處理好,這纔回到府裡,剛好是趕上吃午飯。
“趕緊的,過來吃午飯啊!”瑤姬也回來當差了,看見妹妹就拉着坐在邊上,自己給她拿來碗筷,笑着道:“你看着消瘦了不少,可要多吃點啊!”
紅芳也看着她笑:“肯定是外面的伙食不好!”
瑤華接過姐姐給自己遞來的碗筷,看着她們好心情的打趣:“看看你們,就兩人在,也有六個好菜,難怪你們都胖了!”
“那你也多吃點,好比我們都胖點!”紅芳好脾氣的笑了笑:“夫人說了,你回來就先歇着,她今兒去劉家了,要過會纔回來。”
“好!”
三個人吃了午飯,讓小丫鬟來收拾下去,瑤華才低聲問:“院子裡的兩個,沒有什麼事吧?”
瑤姬趕緊搖頭:“辛六在外書房,都有辛五他們在,不會有問題,這邊的這位,就是讓你回來就過去呢!”
一想起他的樣子,紅芳也忍不住笑:“夫人沒空給她天天化妝,你又不在,他就嫌棄我們笨手笨腳的,不讓我們碰;結果他自己動手,第一次弄成了大花臉,眉毛是一粗一細的,粉是塗成了小白臉……”
瑤華想到他那樣子,嘴角也浮現了笑容,低聲問:“那現在他化妝了沒?”
“沒呢,他就乾脆在房間裡養傷呢!”瑤姬看着妹妹笑顏如花:你等下去教教他,免得他嫌棄我們笨手笨腳的!”
“我才懶得去管他!”瑤華伸了個懶腰:“我先去眯一會……”
外面的小丫鬟快速的進來,看着她們都在,神色焦急的開口:“各位姐姐,辛五大人說外面尤千戶過來了,讓襲人趕緊過去服侍四爺!”
“哎呀,那個討厭鬼又來了!”瑤姬一聽,趕緊推了一把妹妹,焦急的道:“你趕緊去把襲人裝扮一下!”
“好,你們趕緊給他準備衣服!”瑤華應了一聲,快速的往襲人現在住的房間裡去。
她推門進去,裡面溫暖的氣息撲面而來,還夾雜着鷓鴣沉好聞的香味,顧思慕穿着褻衣坐在凳子上,正悠閒的在那裡吃午飯。
其實藥膳的味道並不怎麼好吃,可是男人吃的特別優雅。
顧思慕看見瑤華進來,露出一口白牙,很熱情的招呼:“瑤華你回來啦,要不要一起吃一點?”
“你也別吃了,尤建軍來了,估摸着現在老夫人攔着呢,我把你弄得漂亮一點,你過去見機行事,一定不能讓他見到四爺!”
“這混帳真是陰魂不散,等我身體好了,一定要去收拾他!”
顧思慕拿起帕子擦了擦嘴,看着她道:“那些胭脂水粉就在牀頭,你來幫我弄吧!”
瑤華先用溫布巾給他擦了臉,看見他平凡的五官上,一雙眼睛顯得特別明亮,黑色的瞳孔帶着讓人心悸的光芒,宛若能吸人神魂。
一時之間,瑤華不敢多看一眼,垂下眼眸,低聲道:“顧爺,您閉上眼,奴婢給您畫眼睛。”
顧思慕回過神,看着她笑了笑,宛若清風拂面:“我是你家的姑爺嗎?你家夫人生了小姐了嗎?還是你家還有個二小姐?”
瑤華美眸一瞪:“你再說,信不信等下奴婢給你畫個梅花妝?”
“嘿嘿,這不用了吧!”顧思慕看着她俏臉含怒,不好意思的看着她笑:“我要是真的太美了,讓你看了自行慚愧怎麼辦?不過你這麼會打扮,爲什麼不好好收拾一下自己呢?這樣素顏朝天做什麼?”
瑤華神色淡然的看着他:“奴婢不用以色侍人,自然沒必要收拾自己,襲人姑娘,你就去一樣了,要是不好好打扮,怎麼能出去見人?”
顧思慕認真的看着她:“瑤華,你怎麼能這樣說我呢?我不僅可以以色侍人,也可以侍候你,你要不要試試?”
“抱歉啊,奴婢對男女通吃的不感興趣!”瑤華沉下臉看着他:“襲人,你給我乖點,要不我可不客氣了啊!”
在他是顧思慕的時候,自己自然不敢怎麼樣,可是襲人的會,卻是和自己一樣的身份。
顧思慕看着她笑了笑,自己閉上了眼睛,任她在自己的臉上塗抹。
這描眉畫眼,自然是要湊的很近,兩人可以說是氣息交融,(這也是青梅只給他收拾過一次的原因),瑤華認真的給他塗粉,抹胭脂,淺淺的呼吸噴在他的臉上……
顧思慕不知什麼時候睜開了眼睛,看着她認真的樣子,又閉上了眼睛。
在外書房的客廳裡,溫老夫人和尤建軍相對而坐,看着他手裡的信件,溫老夫人垂下眼,收斂了眼裡的情緒,才笑着道:“既然是太子有要事,要尤大人和君昊交代,老身自然不會阻撓!”
看着邊上的辛五開口:“四爺呢?讓他出來見客!”
辛五趕緊抱拳:“是,屬下這就去請!”
辛六自然不敢出來見客,而是趕緊去了內院的悠然居,也好拖延一下,等到青梅回來。
辛五在外面磨蹭了一會,約摸着去報信的人,能和夫人一起回來了,才慢慢的進去大廳,神色爲難的抱拳:“老夫人,四夫人今兒不在,四爺又回到內院去見襲人了!”
尤建軍眼裡閃過精光,笑着道:“上次我就見過這襲人,確實是柔媚入骨,難怪讓四爺心心念念!既然如此,我就去裡面和四爺商量,免得打攪了他的雅興。”
溫老夫人見他還不死心,神色淡淡的道:“他越來越不像話了,我們過去瞧瞧!”
這次的事情可真難辦,誰知道他的手裡會有太子的手諭?自己倒不是怕被他發現顧思慕,而是怕他知道里面的溫君昊是辛六,這要是傳出去,可怎麼得了。
可是說自家兒子不在,外面都是他們的人看着,怎麼可能離開?再有就是暗部的事情,是絕對不能暴露的……
悠然居里,門口是兩個婆子,看見他們趕緊行禮,裡面靜悄悄的,只有兩個丫鬟在門口守着,看見他們來了,福身請安:“老夫人安!”
溫老夫人神色不愉的問:“你家四爺呢?”
瑤華低聲道:“四爺在襲人房裡面呢,剛剛歇下!”
“像什麼樣子,趕緊讓他起來!”溫老夫人心裡也只能期待,辛六可以把他們糊弄過去。
瑤華應了聲,往前去瑤華的房間,見自己後面尤建軍他們跟着,心裡也緊張的七上八下的,自己還是去敲門,聲音清脆:“四爺,老夫人請您出來!”
這邊房間只是一個房間,用簾子隔成客廳和臥房,說話的聲音大點就能聽見。
“好,讓我娘,恩,去客廳坐一坐!”裡面的男人聲音似乎帶着點急切,又帶着點暗啞,似乎在進行什麼不能言表的事情。
女人低啞柔媚的聲音也傳來:“不要嘛,好不容易今兒四夫人不在,不要……”
男人的聲音帶着憤怒:“別提那母老虎……”
尤建軍聽了這聲音也很疑惑,這男的聲音是溫君昊還是顧思慕?
不對,這裡面的女人可是溫君昊的通房,要是顧思慕絕對不敢和她苟且……不過,誰知道里面的兩人是不是在演戲呢?
尤建軍對邊上的手下使了個眼色,那人就手一揮,一道勁風朝門而去。
辛五快速的上前,手拂過,勁風就消失無蹤。
可是,卻又有兩道勁風往門邊襲去……
辛嬤嬤眼神一緊,下意識的看向自家的主子,辛五要是不支,自己要不要出手?
溫老夫人扶着她的手不放,似乎對自己的兒子很失望,神色難看的道:“混帳東西……”
既然他們要進去,就讓他們進去,他們總不能掀開牀上的簾子吧?而且,真的打起來,也不能保證,不打到裡面去。
辛五聽見老夫人的話,心裡一動,自己似乎就支撐不住,其中的一道勁風襲去,門被撞開……
牀上帳子裡的兩個人還在折騰,辛六瞪着坐在自己腰上的“女人”扒着自己的衣裳,低聲道:“顧爺,您好歹給我留件褻衣吧?”
“你傻啊?你家主子沒帶着你去過青樓嗎?這個時候,你還穿着褻衣,不是明顯告訴別人你沒在忙嗎?”
顧思幕的眉眼描畫的很是精緻,不滿的斜了他一眼:“你以爲我想抱你啊?渾身硬邦邦的,你有什麼好害羞的啊?你有的我自己全都有!”
辛六無奈的鬆開手,一臉糾結的脫了褻衣,露出精裝的身子,一臉的悲憤:“這下可以了吧?”
顧思慕把兩個大饅頭揣好,這纔看着他,低聲道:“等會的聲音要斷斷續續的,可是一定要霸氣,要不穿幫了,我沒事,你可就死定了!”
尤建軍看着被打開的房門,眉一挑,看着他們道:“你們也太過分了,溫四爺,我來替您關門!”
“你們不能進去!”辛五想要去攔,卻被兩人困住,眼睜睜的看着尤建軍帶着兩個人進去,另外的趁機守住門口,似乎想要甕中捉鱉。
這房間不大,中間的簾子沒有放下來,牀下是一堆男女的衣物,很清楚的看到牀上的男人光着身子,抱緊懷裡的女人,快速的放下牀幔,憤怒的冷哼:“辛五,你是死人嗎?”
雖然是驚鴻一瞥,可是尤建軍覺得牀上的那個男人,好像真的是溫君昊,而不是自己以爲的顧思慕。
尤建軍一時之間,真是百思不得其解,難不成真的不是酒後吐真言,而是酒後胡言亂語?
外面傳來了一陣急衝衝的腳步聲,青梅俏臉通紅,手握着馬鞭,不顧儀態的闖進來,似乎沒有看到溫老夫人和尤建軍他們,拎着馬鞭就衝過去:“好啊,你們趁着我不在,就敢勾搭在一起,這下被窩捉姦在牀,今兒我非打死你個狐狸精!敢和老孃搶男人……”
青梅掀開一點簾子,見他們初看不會穿幫,纔對他們眨了眨眼,隨後用力的掀開簾子,馬鞭就招呼了過去,哭喊道:“襲人,今兒我非打死你不可!”
247 自作多情
牀上的“溫君昊”自然十分不滿,一手就奪下青梅手裡的馬鞭扔了出去,怒喝道:“潑婦,滾!”
簾子又被放下,裡面被護的好好的襲人聲音很是委屈:“爺,奴家好害怕啊?”
“別怕,我遲早……”或許是因爲有所顧忌,男人到底沒有說完想把青梅怎麼樣。
尤建軍這下可真的確定,這男人還真不是顧思慕,畢竟兩人交手好幾回,誰還不知道誰。
不過溫君昊,他卻不熟悉,只是匆匆見過一兩面,不過想來青梅不會認錯自己的夫君吧?
青梅被溫君昊訓斥,撿起馬鞭就把怒火發到別人身上,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對着尤建軍就抽了過去,憤怒的大喊:“誰讓你們進來的,你們當這裡是秦樓楚館嗎?不對,你們看了襲人,就要負責,你把襲人帶走……”
尤建軍心裡覺得:就你這潑婦樣,難怪溫君昊不喜歡你;至於帶走溫君昊的愛寵,他就算有那個心,也沒那膽子啊。
他敏捷的躲開青梅的馬鞭,尷尬的笑了笑:“既然四爺忙着,在下就不打攪了,改天再上門拜訪!”
話音剛落,人就離開房間,帶着手下快速的離開溫府。
辛五很機靈的跟着他們,送他們離開,免得“不小心”留下一個人在溫府。
青梅也扔了馬鞭,看着溫老夫人苦笑:“娘,這下四爺可不能光明正大的回來了!”
“是啊,沒想太子對思慕這麼恨之入骨!”溫老夫人也嘆氣,看着顧思慕眉眼如畫的出了帳子,搖頭苦笑:“你這樣子難怪尤建軍認不出來,還真的是百媚千嬌!”
顧思慕拿着地上的寶石藍的襖裙穿上,笑着道:“給姨母和表嫂添麻煩了!”
“這話可不要再說了!”溫老夫人憐惜的看着他:“這裡就是你的家,就是委屈你了,還是要想個法子,把他們弄走纔好!”
“姨母說的對,這裡就是我的家!”顧思慕從善如流的應下,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尤建軍這次必定不甘心無功而返,估摸着要等太子的命令纔敢離開!”
溫老夫人看着他穿着女裝,畫着濃妝,卻是男人的聲音,覺得自己真的適應不了,無奈的道:“你好好養傷,把臉上的洗了吧?”
顧思慕朗聲笑了笑:“姨母,你是不是覺得很不習慣啊?我反正自己看不到,一點也不覺得彆扭!”
溫老夫人還真哭笑不得,搖頭:“你看看你,越發的淘氣了!”
青梅覺得溫老夫人對他還真不錯,難得看見她無可奈何的樣子,心裡很想笑,趕緊道:“娘,我們去花廳坐一下吧?”
“好!”溫老夫人看着她,神色溫和的笑:“你回來的很及時啊,在外面吃飽了嗎?”
“吃飽了,我看大嫂對劉家的小姐很感興趣呢?”
青梅和她一起往外走,低聲道:“三嫂先前還和我說,想把自己孃家姑母的表妹說給大公子,不過這事我可不敢說話,聽過也就算了!”
“你說的對,這妯娌間最怕的就是說親,成婚以後難免會紅臉,這媒人可不好做,特別是澤生的事情……”
溫老夫人和她低聲的說了些話,又在這用了茶點,這纔回去。
青梅在她離開後,自己才抱在點滴躺在榻上,嘆氣:“點滴,還是你幸福啊,有小魚乾和小肉乾就滿足了!”
點滴乖巧的伏在她的臂彎邊,覺得自己好像還有很多東西都喜歡,經常吃這小魚乾什麼的,也會膩的啊!
“對了,等你長大了,還要給你說個小媳婦!”青梅摸着毛茸茸的,溫暖的小毛球,緊張擔心過後,放鬆一下自己,好奇的問:“點滴你是不是喜歡雪花啊?要不要和雪花定下親事呢?”
點滴瞬間起身,弓着小身子不滿的‘喵喵’叫,開什麼玩笑,這不是欺負它年紀小嗎?別以爲它不知道,雪花是公的,是生不出小貓的。
青梅看着點滴一副炸毛的小神情,那圓溜溜水汪汪的大眼睛呈現深淺不一的褐色,橙色中夾雜着綠色,很是驚歎:“你的眼睛好漂亮啊?以後你的孩子也肯定很美,幸好我現在能養的起你……”
點滴不想和不正經主子說下去了,轉身就輕巧的躍下牀,一溜煙的就跑了……
“點滴你現在走了,等下別上我的牀;好吧,點滴這是害羞了吧?”青梅自己滾進被子了,很是幽怨的嘆了口氣:“這被窩到底是需要一個男人的,溫君昊,你才離開這麼久,我就已經忍不住想你了!”
夢裡,溫君昊自然是格外的溫暖,也格外的乖巧,自己好好的‘收拾’了他,他也逆來順受,最可怕的是自己轉眼就看見了他穿着一身女裝,打扮起來竟然比自己還好看……
青梅猛的坐起來,倒是把坐在不遠處繡花的紅芳嚇了一跳,趕緊放下繡棚,溫聲問:“夫人,您這是怎麼了?做噩夢了吧?”
青梅看着她吐了口氣:“可不是噩夢嗎?夢見四爺變成女人了,不是,是他穿着女人的衣服,嚇死我了!”
紅芳眉眼帶着笑意:“夫人,您這是看了顧爺,這才胡思亂想呢!”
“是啊!你去讓辛五過來!”青梅說完,起身走向淨房,自己需要洗把臉冷靜一下。
辛五很快過來,看着青梅在那喝茶,抱拳道:“夫人安!”
青梅看着他低聲道:“你想法子聯繫上四爺,到時候回來了,先到莊子上避一避,跟着送貨的馬車回來。”
辛五想了想,也覺得自家主子快要回來了,抱拳道:“是,屬下親自去等着!”
青梅搖頭:“你不能去,你的目標太大,要是去的話,被人盯上就不好了!”
“夫人說的是,等到明兒早上,屬下讓人混在採買的人裡離開……”
溫君昊是在十一月初五的下午,坐在送肉乾和魚乾的馬車裡,回到了自己的府上。
對於府裡的事,他已經在迎出去的暗衛那裡知道的一清二楚,端着一大瓶魚乾,低着腦袋跟着前面的人來到自己的院子,心裡才踏實下來。
點滴早就在邊上等着自己的糧食,這東西製作很是繁瑣,可是鋪子裡二百文一斤,還供不應求。
青梅覺得怎麼着也不能苦了點滴和自己等,每過十天就讓人送兩罈子魚乾和肉乾回來。
而這次,因着吃的人多了點,點滴已經斷了兩天了,可不就眼巴巴的等着了。
就算溫君昊換了衣裳,點滴還是一眼就把他認了出來,覺得自己在溫府作威作福的日子到頭了,生怕他吞了自己的點心,躍到他手裡的瓶子上,諂媚的“喵喵”叫。
主子,看在我這麼乖的份上,你可不能吃我的東西啊!
溫君昊嘴角一翹,大步的走近客廳,神色愉悅的道:“沒想到你這小傢伙,還知道對我這麼熱情啊!過來我抱抱!”
對於自我感覺良好自作多情的男人,點滴不想多說什麼,堅定的站在瓶蓋上不離開。
溫君昊看着點滴這樣子,心裡瞬間明白自己自作多情了,鳳眼一眯,決定自己晚上把它扔出去。
點滴似乎明白他眼裡威脅的意思,毛茸茸的身子抖了抖,威武不能屈的一屁股坐到瓶蓋上:開什麼玩笑,自己就算再聽話,他回來了,就不會讓自己再上牀。
紅玉她們看見他回來,趕緊都福身請安:“爺回來了,二小姐受寒了,夫人去那邊看二小姐了,奴婢這就去請夫人回來。”
“恩,我先去看看思慕!”溫君昊瞪了點滴一眼,見它還心虛的不看自己,那機靈的小模樣,難怪自家媳婦這麼喜歡。
點滴見他離開了,趕緊用自己水汪汪的眼睛看着留下的紅萍‘喵喵’叫喚,用爪子去撓瓶蓋。
紅萍好笑的揭開了青瓷的瓶蓋,拿出一包桑皮紙包着的魚乾,低笑:“點滴,等一下給我吃一根好嗎?”
點滴弓着小身子,不滿的喵喵叫: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們都偷吃我的小魚乾。
溫君昊看見顧思慕的時候,他好整以暇的躺在牀上,邊上是瑤華姐妹在熬藥端茶,真是好不享受。
顧思慕看見他進來了,壞笑的壓着嗓音,還給了他一個媚眼:“四爺,你可回來了,奴家想死你了,奴家給你暖好了被窩,要不要一起來睡暖被窩啊?”
“顧思慕,你想死是不是?”溫君昊覺得自己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鳳眼瞪着他,冷哼一聲:“你再用這麼噁心的聲音和我說話,信不信我把你扒光扔到院子裡?”
顧思慕趕緊一臉正經的看着他:“阿昊,我這次可真的差點陰溝裡翻船了,要不是我命硬,就死在尤建軍手裡了!”
溫君昊坐下,接過瑤華奉上的茶,示意她們退下,這纔看着他笑了笑:“都說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就你這樣子,怎麼可能這麼早死?”
顧思慕哀怨的嘆氣:“是啊,我好歹也要嘗過女人的滋味,纔不枉自己這男兒身啊!”
瑤華正放下簾子,聽到他這話,不由一愣,心裡怎麼也不敢相信,就他這樣的還會是……
溫君昊鳳眼一眯,冷笑一聲:“你不是說你要去做和尚嗎?那還是戒女色吧?”
“阿昊啊,你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飢,你自己娶了媳婦,就讓我做和尚,我等下就和姨母去說!”
“你幾歲了,還用小時候這一套!”溫君昊毫不客氣的給了他一個白眼,正色問:“究竟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惹上太子了?”
“這件事說來話長……”
瑤姬和妹妹站在簾子外,聽見裡面的聲音明顯的輕了下去,對妹妹使了個眼色,乾脆去了門外透透氣。
“沒想到四爺對他這麼好!”瑤姬和妹妹咬耳朵:“我先前還覺得這人太挑剔磨人,還好都忍着了。”
瑤華靠着柱子坐在圍欄上,也低聲道:“就看着老夫人對他的樣子,就知道這人不能怠慢!”
伸手拉着瑤姬坐下,低笑:“這下辛一他們也都要回來了,你和姐夫也可以好好歇幾天了。”
瑤姬抿嘴一笑,笑容裡帶着的甜蜜還有點羞澀:“妹妹,和他在一起,我心裡覺得很歡喜;他會買我喜歡吃的東西,會給我準備熱水,還會在我洗衣服的時候,給我拎水……妹妹,你比姐姐聰明,你也一定能找到一個好好待你的好男人的!”
“姐姐和姐夫這輩子都要好好的!”瑤華掩去自己心裡淡淡的苦澀,看着她成親後似乎越發漂亮了,對她笑了笑:“只要姐姐幸福就好!”
那邊,青梅腳步匆匆的走過來,臉上是掩不住的笑意,看着她們姐妹就問:“爺還在裡面嗎?”
瑤華趕緊點頭:“是,和顧爺在說話呢?”
青梅走進去,溫君昊已經聽到她的聲音,起身道:“算了,事情已經發生了,你就先好好養傷吧?”
說完就看着撩開簾子進來的青梅,看着她美麗的桃花眼裡,因爲看見自己,瞬間桃花盛開,美麗的炫目。
“青梅,我回來了!”
青梅聽到他溫潤的聲音,看着他鳳眼灼灼的看着自己,燦爛一笑:“夫君,你可回來了!”
“喂喂,你們這樣真的好嗎?”顧思慕看着他們彼此深情對望,很不爽的打破那甜蜜的氛圍,壓着聲音,擠眉弄眼的看着青梅:“四夫人,爺白天是我的,晚上再陪你不行嗎?”
青梅給了他一記白眼,嫌棄不已:“我就怕他被你帶壞,看看你這妖嬈的樣子,你可別因爲化妝好看,就真的扮女人上癮了啊?”
顧思慕黝黑的眼神瞪着她:“你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我現在就不俊俏嗎?鼻子眼睛嘴巴,我什麼也不缺,你……”
溫君昊步伐沉穩的走近青梅,拉起她的小手,鳳眼炙熱的盯着她桃花瓣一樣嬌嫩的脣,溫聲道:“媳婦,你別和他說話,他有時候腦子少根筋!我們回房去說!”
青梅乖巧的應下:“好!”
不能否認,兩人站在一起,男的長身玉立,鳳眼深邃,儀態優雅矜貴;女的眉眼帶笑,俏麗可愛,看着就是一雙璧人,很是和諧。
看着他們攜手離開,顧思慕深深的嘆息一聲:“真是沒人性的傢伙啊,我還受傷呢,你們還要往我的心裡戳一刀!”
看着進來的瑤華姐妹,哀嚎一聲:“我不想活了,我要去做和尚!”
瑤華看着他那樣子,倒了一杯水遞給他。
顧思慕眼帶感激的看着她:“瑤華,還是你好,你還知道安慰我!”
“不是!”瑤華看看他,清淺一笑:“奴婢只是覺得您說了這麼久,肯定口渴了,喝點水好繼續!”
瑤姬看着顧思慕深色僵住,低低的嘀咕:“你不是覺得他太吵了,讓他……”
“瑤姬,你的心不會痛嗎?”顧思慕一口喝光了茶,看着她痛心疾首的樣子:“你這麼美,卻殘忍的在我心裡又戳了一刀!”
瑤姬笑得格外好看:“顧爺恕罪,奴婢再不敢了!”
瑤華見顧思慕太會哄女人開心了,趕緊把姐姐支出去:“姐姐,你去小廚房看看藥膳好了沒有!”
顧思慕見瑤姬離開,這纔看着她低笑:“瑤華,你是不是看見我和你姐姐說話,你就吃醋了?這才把她攆走?”
“顧爺,您這樣自作多情,自說自話真的好嗎?”
瑤華生怕他看上自家姐姐的美色,眉眼清冷的看着他,低聲道:“顧爺,奴婢的姐姐已經成親了,你別打她的主意!”
他神色認真的看着她:“瑤華,那我打你的主意好不好?”
248 不客氣
新婚夫妻小別重逢,自然是道不盡的柔情蜜意,彼此的眼神就是火花四濺,天雷勾動地火……這些都不存在,當然,你們心裡可以想想。
兩人緊緊的握了一下手,就依依不捨的放手了,並肩走,低聲說着話,一起去了頤和堂。
溫老夫人看見兒子回來,心情大好:“小四,你回來就好,這些日子思慕受傷前來,尤建軍不依不饒的守着溫府,好在青梅靈敏,要不還真保不住思慕!”
“沒想到這麼不湊巧,不過好在外面平安無事!”溫君昊看着她難得笑得愉悅:“好在你們都好好的!”
溫老夫人神色嚴肅的點頭:“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說是朝廷的巡撫來到這,你大哥這些日子也是處處受制,要是你二哥和三哥能調回來,哪怕不在一起,在附近總算是個幫襯。”
“娘說的是,大哥現在雖然是白鹿城知府,可是巡撫是太子的人,再有下面的也有二皇子他們的人!”
溫君昊鳳眼幽深低語:“白鹿城交通太過便利,就如同一塊肥肉,可以說是兵家必爭之地!”
“就是這話,現在太子……”
青梅在邊上安靜的聽着他們母子說話,溫老夫人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可是卻對這局勢看的很是透徹。
溫君昊更是把各方勢力消息,都能運籌帷幄之中……
青梅知道,自己要學的還有很多,既然嫁給溫君昊,就要能站在他身邊,不只是管家理事,還期待能和他一起討論各種事情。
沒過一會兒,溫澤雨和三夫人他們都回來了,溫君昊對自家娘使了個眼色。
溫老夫人就明白了兒子的意思,嘆了口氣:“好了,小四你身子不好,就回去好好歇着吧!小四媳婦,你好好的照顧他,不許他在住在書房,明白嗎?”
青梅低眉順眼的應了一聲,才和他一起離開大廳。
宋輕煙留到最後,等大家都走了,纔對溫老夫人低聲道:“娘,我今兒在劉家見到巡撫的夫人了。”
溫老夫人神色溫和問:“哦,不知他們大概會呆多久?”
“說是要呆一陣子,”宋輕煙說完後皺眉:“她是我們快回來的時候纔來的,拉着大嫂說了幾句話,還說要去拜訪大嫂,我看着總覺得哪不對?”
“澤生的婚事要抓緊了!”溫老夫人閉了閉眼睛,神色之間帶着點凌厲:“我可不想溫家的孫媳婦有什麼三長兩短!”
“原來如此,娘,您說這事……”
溫老夫人嘆了口氣:“你大嫂不會傻到這地步,巡撫家的小姐也好,那夫人做媒也好,她都不會答應的!”
宋輕煙神色溫婉的道:“這就好,轉眼就要過年了,不知大哥有沒有什麼路子,也免得我們一家子骨肉分離?”
“恩,這事等你大哥過兩天沐休的時候問問!”
“是,多謝娘!”
宋輕煙陪着說了些話,才告辭離去。
溫老夫人這幾日心裡不敢放鬆,現在小兒子回來,她才真正的鬆了口氣,比起眼睛養神,似乎自言自語:“老大媳婦是聰明反被聰明誤,老三媳婦小心思太多了!”
邊上的王嬤嬤,很沒有存在感,這個時候纔給她揉肩膀,語氣溫和又帶着笑意:“好在二夫人性子還算不錯!”
“不錯,老二媳婦那是個聰明人,可惜性子急了點!被老二寵的越發無所顧忌了!”
王嬤嬤笑了笑:“四夫人也很靈敏,難得的是性子寬厚!老奴看着四夫人,這管家理事已經很好了,就是交際應酬上不怎麼上心,都是草草應酬就罷了!不過也不急,主子您看着時不時的點撥一下就好!”
“是啊,慢慢來,好在小四媳婦還好……”
青梅回到房間,丫鬟們也端上了豐盛的六菜一湯,冬天適合吃的紅燜羊肉,噴香撲鼻;宮爆雞丁香滑可口,還帶着點辣味;獅子頭清淡不淡,肥而不膩;美味的滷鴨,還有八珍湯,鯽魚,酸溜大白菜。
雖然現在還沒到是申時末(下午五點),可是冬天天黑的早,主子們早點吃了,也好該幹嘛就幹嘛。
她們這些侍候的也好收拾了就下去,免得站在這邊礙眼。
溫君昊給她夾了一筷子宮爆雞丁,鳳眼幽深的看着她,別有用意的開口:“媳婦,你不是喜歡吃辣的嗎?今兒多吃點,要是上火了,我會給你消火的!”
“我纔不會上火!”青梅看着他,笑得眉眼彎彎,狡黠的低語:“你多吃點,要是上火的話,就去洗個冷水澡,保證什麼火氣也沒了。”
點滴躺在暖爐邊的地上,前面放着它專屬的兩個盤子,一個是鯽魚湯,一個是獅子頭。
它很快就吃了獅子頭,喝了幾口鯽魚湯,就去青梅腳邊喵喵叫喚,期待主子能讓自己嚐點別的。
“點滴吃飽了嗎?”青梅的眼神總算落在了它的身上,點滴被幾個丫鬟打理的很是乾淨,因爲現在是冬天,才兩天洗一次藥浴,可是時常給它擦小爪子,給它擦身子;有吃的好,那銀色的貓毛真是油光水滑的很。
點滴身形靈巧的躍到桌子上,圓溜溜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上面的菜,似乎很嘴饞。
溫君昊鳳眼閃過一絲暗芒,起身把點滴的盤子往自己這邊挪了挪,把宮爆雞丁裡的用筷子撥了些放到點滴的盤子裡,很溫和的道:“快去吃吧,要不我就把你的小魚乾都吃光。”
青梅覺得點滴這麼可愛,溫君昊好久不見,親暱點也很正常,還特意囑咐:“別給點滴吃辣的!”
溫君昊給她夾了一筷子羊肉,笑着道:“不會!”
點滴覺得這威脅好可怕,趕緊躍下身子去吃自己盤子裡的東西,那滋味,簡直沒法說“喵喵”慘叫了幾下,原地打轉後,飛快的離開了客廳。
“溫君昊,說了不要給點滴吃辣的!”青梅覺得不對,斜着身子一看那盤子裡辣椒,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你怎麼能欺負點滴呢?”
溫君昊優雅的喝了口湯,鳳眼帶着亮光:“誰讓點滴搶了我的女人,我就看它不順眼!”
“你可真有出息,還和小孩子計較!”青梅臉上是掩不住的笑意,卻不爲點滴伸張正義了。
不是她被男色所惑,而是看點滴下次還敢不敢貪嘴。
吃飽喝足,溫君昊眼神熱切的看着她,覺得自己也可以吃點飯後甜點了,聲音旖旎的低語:“媳婦,你不在我的身邊,我想你想的人都瘦了,你可要好好的補償我。”
青梅微微歪着自己的小腦袋,打量着男人俊美的五官,低笑:“我倒是看不出來你哪兒瘦了?依舊還是小白臉!”
他的聲音帶着誘惑:“你替我去擦背,就知道我哪兒瘦了……”
溫君昊很喜歡泡溫泉,自然是想拉着青梅一起去泡溫泉;青梅卻喜歡泡澡,澡盆裡可以放藥浴,也可以放花瓣,很是享受。
夫妻倆各自沐浴,溫泉和澡間就隔了道簾子。
溫君昊快速的洗了澡,就起身過阿里拉開簾子,見她露在外面的肌膚白皙如玉,水剛好在那微微顫顫的地方,她的肌膚上又沾染了水珠,看着自己恨不得化身爲狼,他忍不住嚥了咽口水,低啞的道:“要不要我來幫你搽背?”
“纔不要,我也洗好了!”青梅下意識的把自己的身子往下沉,狐疑的看着他:“你洗澡怎麼這麼快?洗乾淨了沒有?”
“肯定洗乾淨了,不信你來檢查一下?”溫君昊怎麼會聽到她的拒絕,體貼的拿着布巾要給她擦,眼神看着水面,壞笑:“你躲着我怎麼擦?”
她一雙桃花眼瑩亮清澈,又嬌媚惑人。
美麗的小臉,在被熱水泡過以後,顯的又水嫩又紅潤,猶如熟透的水蜜桃般的想讓人咬一口。
可是他看起來,卻是一種讓人心悸的魅惑在向他發出邀請。
他用手溫柔的撫摸她的眉眼,眼神炙熱的盯着她桃花瓣一樣嬌嫩的脣:“我好想你,我的媳婦好美!”
“別這樣!”青梅見他頭上髮髻微散,還帶點溼潤,如玉般俊美的面孔上泛着微微的淡淡的紅暈,一雙狹長幽深的鳳眼裡滿含深情看着自己,薄脣還帶着些許紅豔,這一刻的他俊美清雋的不可方物,如同仙人誤入凡間,讓她不由自主吞了一口口水,覺得自己有點想入非非……
他傾身,沉斂幽深的眼眸緊攫着她,眼底最深的地方似乎捲起暗欲:“我的小姑娘長大了,你這樣看着我,我就想……”
感覺到他炙熱的呼吸噴灑道自己的臉上,青梅趕緊回神瞪着他:“你可別亂來啊,等下着涼了怎麼辦?”
“你看你又想歪了,我只是想抱抱你!”溫君昊忍不住愉悅的笑了笑,一隻手伸進水裡環抱住她的脖子,一手輕輕的摸着她的背,挑眉看着她:“既然是怕着涼,我就服侍你起身吧?”
這一刻,在他的眼神下,青梅莫名的害羞,伸手推他:“你轉過身去,給我去拿乾淨的布巾!”
他的褻衣本來就是鬆垮垮的,根本沒有穿好,他覺得反正要脫得,穿的這麼好不是添麻煩嗎?
青梅這一推,男人身上的褻衣散開,露出了那胸前四塊腹肌,肌理分明,張弛有度,堪稱完美。
他得意的一下:“原來媳婦也這麼迫不及待了啊?”
可是到底還是怕青梅着涼,快速的拿來幾塊乾淨的布巾……
青梅才擦好身子,披上褻衣,男人就一手托住她的膝蓋,一手託着她的腰,把人打橫抱了起來。
悴不及防的被抱了起來,青梅連忙勾住他的脖子,嗔了他一眼,一隻手勾着他的脖子,一隻手移到他的胸口,在他的胸膛處輕輕的打着圈圈,一圈指尖劃的極輕輕的,讓人心裡直癢癢。
在他胸膛一側的中心微微的勾了起來,再慢慢的提了起來……
“青梅,什麼是引火燒身你不知道嗎?”他的喉結滾了滾,在她沐浴的時候,他的心頭便已經存下了一團火,早已情動的他,壓着性子才忍到現在。
那妖嬈身子,安靜躺在他的仗着裡,讓他蓄勢待發。
青梅嬌媚一笑:“我乖乖的,你就不會吃了我嗎?”
“不會!”他的眼神帶着讓人心悸的,迫不及待的抱着她往外走:“媳婦,我會讓你知道我有多餓!”
男人身體體溫好高,就像一團火從外面一直燃燒到她的身體深處,想要和她一起燃燒。
他的步伐沉穩有力,他肩膀處肌肉的輪廓很是健壯,蘊含着隱藏的力量,與肩膀相連的鎖骨精瘦清晰,肩膀之下就是那胸肌的輪廓。
青梅看着觸目所及的美景,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就被他壓倒在牀上。
房間裡銀霜炭散發着溫暖,還有男人身上似乎還帶着沉香,清透,清爽而不凜冽,讓她下意識的在他的胸口蹭了蹭,深深呼吸,汲取他身上的溫暖。
那大紅的被子上,襯的她皮膚雪白如凝脂,櫻桃小口一點點微微嘟起,顯得嬌豔欲滴,一雙迷人又誘惑的桃花眼,在纖長眼睫毛遮掩而顯得嫵媚動人,波光瀲灩。
他看着懷裡嬌美可人的小姑娘,那雙桃花眼,波光瀲灩的看着自己,忍不住心蕩神怡;低下頭含住那嬌嫩的脣,只覺得柔軟又甜美,恨不得吞了她……
脣齒纏綿之間,帶着他身上淡淡的沉香味,混合着男人味,讓青梅渾身發軟,心跳加快的靠着他,軟軟的倒在他的懷裡,攀附着他……
他緊緊的抱住她,似乎想把懷裡的小姑娘融入自己的骨血裡,那甜美的滋味,讓他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不知過了多久,青梅終於討饒:“夫君,四哥,讓我睡吧?要不明兒你就睡牀底。”
“那你喊聲好聽的?”男人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沙啞,像是羽毛一樣,碰觸到她的心裡。
青梅看着他臉上還有幾分紅暈,汗水從他結實的肌肉上,緩緩低落,讓她的臉迅速的紅了起來,眨了眨眼,低低的道:“四哥,我們該安歇了。”
“再換個稱呼?”那貼着自己身體的香軟,那誘人的幽香更是縈繞在他的鼻尖,他的心跳突然加快了幾分:“乖,喊聲好夫君,好哥哥?”
青梅臉紅心跳的厲害,小心肝都要跳出來,羞惱的道:“大叔,你要控制自己啊?你好意思說,我都不好意思聽!再說我可就把你踢下牀了啊?”
“大叔?”溫君昊看着小姑娘的臉,紅的如同紅布,那桃花眼卻帶着柔媚,低笑俯身和她鼻尖相對,曖昧的道:“你是不是故意喊我大叔,好讓我親親你?”
“纔不是呢?你不僅長的美,想的更美……”
聽着她嬌軟的聲音,看着她那美麗的桃花眼,波光瀲灩的看着自己,還有那粉嫩嫩的小嘴巴誘惑着自己一親芳澤。
“四叔也好聽!”溫君昊親吻她的臉頰,她的額頭,她的眉眼,快速的含住她調皮的小舌頭,輕輕的吸允,溫柔的糾纏。
“嗚嗚……真的要睡覺了!”
“不要,天還早着呢!”
“溫君昊,你個色鬼離我遠點!”
青梅不知道自己眼神有多迷人,哪怕是瞪人,別有一番嫵媚。
他好聽的聲音愉悅的低笑:“媳婦,你還有力氣瞪我啊,那我可不客氣了啊!”
“混蛋,你就不能客氣點嗎?信不信我讓點滴撓花你的臉!”
看着她兇巴巴的小模樣,男人的聲音更加愉悅:“媳婦,我的背上已經被你撓破了,也不在乎你把我的臉也撓了!”
“我纔沒有,你走開點……”
249 有喜
十一月初四是個好日子,太陽出來了,寒風也停了,顯得很是舒適。
點滴已經吃了自己最愛的小魚乾和一點稀飯,躺在棉墊子上眯了一會,好奇主子還沒起來,起身就要往房間裡走。
紅玉眼明手快的抱住它,拿着溼布巾擦它的小爪子,低聲哄:“點滴乖,別進去,四爺這會看見你,肯定又要給你喂紅辣椒了!”
點滴想到那恐怖的味道,頓時泄氣的躺在紅玉的懷裡,由着她折騰自己。
瑤華過來,低聲問:“紅玉,裡面還沒動靜嗎?”
這要是溫君昊沒出來,她們這些丫鬟,沒有裡面的傳喚可不敢進去。
紅玉抿嘴點頭,低聲道:“爺早上倒是起來過,還吃了早點,說天氣不好,多休息會,讓我們不要吵!”
瑤華看了看這冬天難得的大太陽,好天氣,這樣指鹿爲馬,真的好嗎?
紅玉低聲問:“怎麼了,是不是那邊有事?”
“顧爺讓我找爺過去說話!”瑤華坐在她的身邊,摸了摸點滴的身子,眉眼難得的帶着揶揄:“這可是太高估他自己了。”
點滴真開眼,看着是瑤華,又閉上眼睛發愁:都怪自己太好看了,這麼多女人都想佔自己的便宜,自己以後有媳婦了,小媳婦嫉妒怎麼辦?
“啊……”青梅醒了,眼睛還沒睜開,就伸了個懶腰,感覺到自己的手碰到溫熱的東西,發出一聲悶哼。
她趕緊睜開眼睛,看見男人還在身邊,鳳眼幽深的看着自己,頓時嚇了一跳:“溫君昊,你,你今兒怎麼還沒起牀?”
溫君昊摸了摸被她打疼的鼻子,挑眉一笑:“自然是留在牀上替你暖被窩啊!”
“真是的,趕緊起來啊!你這個時候還不起,別人怎麼想我們?”
“自然是爲了子嗣,爲夫這纔不辭辛勞……”
青梅趕緊踢了他一下,打斷他的話:“別貧嘴,趕緊起來去梳洗,去娘那邊吃午飯!”
溫君昊這才施施然的起身,見她要下牀的雙腿一軟,趕緊體貼的扶住她,得意的低笑:“媳婦,我來抱你好不好?”
“不好,我這樣還不是你害的!”青梅羞惱的嗔了他一眼。
“是是是,都是我不夠體貼!”他抱着她去裡面泡溫泉,鳳眼裡帶着溫潤的笑意:“乖乖的泡個溫泉,我再給你揉揉就好!”
等到兩人梳洗好,丫鬟們就端着紅棗桂圓羹和幾樣蒸餃,包子,糕點什麼的進來,讓他們也好吃點再去老夫人那吃午飯。
青梅吃了點東西,就起身問他:“你是和我去娘那,還是去別處?”
她今兒穿了一身玫紅色的裙襖。腰間繫着秋香色的一指寬的腰帶,襯的腰肢盈盈一握,那渾圓更加挺翹,讓他的眼神下意識的變暗:“媳婦,看樣子你不用再吃木瓜了!”
青梅撿起邊上的一個桔子就對他扔了過去,咬牙切齒的道:“溫君昊,我看是你想吃竹筍炒肉了吧?”
“只要你捨得!”他起身走向他,雖然只是一身簡單的淡青色直裰,腰間卻繫着褐色帶寶石的腰封,卻難掩他的寬肩窄腰,修長的雙腿步伐有力,看着格外的高大俊俏。
她的眼神閃了閃:“我有什麼好不捨得的?”
“對啊,你可是恨不得吃了我的肉,昨兒撓了我的背還不夠,還啃我的肩膀!”
男人的靠近她,伸手就攬着她的柳腰,好聞的味道就在她的鼻息間飄蕩,眼神裡有着笑意揶揄:“我就知道你嘴饞,今兒還想吃對不對?”
青梅覺得自己不是他的對手,嗔了他一眼:“還不鬆手?”
外面傳來了腳步聲和嬌滴滴的聲音:“你們攔着奴做什麼?奴家要見爺和姐姐?”
“顧思慕來了?”青梅聽到他那努力擠壓出來的聲音,忍不住好笑的看着他:“夫君,我賢惠吧?還給你納了個如花似玉的美人,你也不能不讓他獨守空閨,今兒晚上你就去和他同枕共眠,共度良宵吧?”
青梅的聲音剛剛落下,穿着淡青色雲綾纏花錦小襖,梳着墮髻的美人進來,雖然是濃妝豔抹,可是那眉梢眼角的媚意天成,顯得很是嬌媚。
“你,你是?”溫君昊看着他,心裡涌上不好的預感:“顧思慕,你想噁心誰啊?下次還敢穿成這樣子,信不信我收拾你?”
顧思慕給了他一個媚眼:“爺,打是情罵是愛,奴家就等着你來收拾我呢?”眼神若有所思的看着他的莫處,低笑:“就是不知道你還行……”
溫君昊已經忍無可忍,拿起一個蘋果就砸過去,鳳眼深邃,低沉的聲音裡帶着不容忽視的威脅:“你要是再用這調調說話,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扒光了扔到水池裡?”
顧思慕可不敢過分撩撥,誰讓自己技不如人呢?恢復了自己的聲音,笑着問:“君昊,我這樣是不是很美?”
“那麼厚實的肩膀,那麼粗壯的腰身,臉上那麼厚的胭脂水粉,你還好意思說自己好看?”
溫君昊上下一打量,很毒舌的冷笑:“給我回去收拾趕緊了,看着你這樣子,我都會忍不住吐了好嗎?”
青梅聽了,臉上忍不住就露出了笑容,這算不算是兩兄弟自相殘殺?好想看溫君昊收拾他啊?
顧思慕看了看自己的腰身,再看看青梅那妙曼的身姿,纖細的腰身……
溫君昊閃身攔在青梅面前,看着他冷笑:“非禮勿視你不知道嗎?”
“知道,知道!”顧思慕沒想到他這麼小氣,趕緊賠笑:“我有事和你說,你現在有空了嗎?”
溫君昊瞪了他一眼,無奈的皺眉:“還不趕緊先回去換衣裳,我馬上就來!”
“好,怒大傷肝,你別生氣了,我這就去換!”
顧思慕走到門口,轉身對他們拍了拍自己高高的胸,自豪不已:“溫君昊,你真是不懂的欣賞我的美麗!”
說完,就趕緊離開,免得被他收拾。
“哈哈……”青梅笑的眼淚都快出來了:“四爺,你去欣賞他的美麗吧,我要去娘那裡看看……”
溫君昊伸手攬住她,鳳眼貪婪的看着她燦爛的笑容,優雅矜貴的開口:“別笑了,看見個傻子,至於笑的這麼開心嗎?”
“你這比喻可真是絕了!”青梅靠在他結實的胸口,好奇的問:“我覺得他那樣打扮還是很好看的,就像換了一個人,雌雄莫辯,你怎麼就一眼看出來?”
溫君昊他嘴角一勾,點了點她挺翹的鼻子,無奈的道:“要是他不說話,我一時之間還真的不敢認,可是他一開口就露陷了,他的聲音我太熟悉了好吧?”
青梅推開他,促狹的笑:“我知道你們之間熟悉的很,他在這二房和三房都不知道呢!”
“好,我先過去和他說點事,你先去娘那裡吧!”
青梅帶着點滴來到頤和居的時候,已經是快己時末了。
“娘,青梅給您請安了!”
溫老夫人和鬱清夢在說着什麼,看着她進來請安,笑着打趣:“過來坐,今兒你怎麼起的這麼早?”
鬱清夢趕緊起身,微微福身:“四嬸!”
看着她眉眼之間帶着嬌媚,顯得更是嬌豔欲滴,多了點惑人的感覺。
她又抿嘴低笑:“四嬸今兒容光煥發,看着格外嬌豔!”
青梅俏臉下意識的一紅,伸手就輕輕的擰了一下她的手,低笑:“你這是抱怨澤雨冷落了你嗎?我讓你四叔去說他,就算事再多,也不能冷落嬌妻!”
“四嬸!”鬱清夢自己鬧了個大紅臉,低着頭嬌羞不已。
溫老夫人看着她們笑鬧,心裡覺得很是輕鬆自在,笑着解圍:“你這做人家四嬸的,可不許欺負你侄媳婦!”
青梅就過去坐在她的身邊,不依的道:“娘,你們在說什麼呢?怎麼我進來就不說話了?嬌凝今兒怎麼沒有過來?”
“是你二嫂他們要回來了!”溫老夫人神色愉悅的笑:“還有嬌凝的未婚夫婿也要來送年禮,清夢正琢磨着怎麼招待呢?恰好你來了,這事就交給你了!”
青梅笑着應下:“二嫂要回來了,這可是大好事啊,到時我問問那邊的有什麼風俗!”
“好!”
很快溫澤雨也過來了,躬身道:“祖母,四嬸,大伯父讓人送信過來,晚上他們過來請安!”
“哦,也好,那晚上大家聚聚!”
溫君昊剛剛回來,有很多事情要處理,吃了午飯就帶着溫澤雨去書房。
青梅自然是讓大廚房準備的豐盛一點,自己回去睡午覺。
雖然人肉抱枕很舒服,可是卻讓她睡眠不足,等到美美的睡了一覺,才發現已經是申時了。
她起身,去幾處轉悠了一圈,看着府裡一切正常,這纔回到自己房裡,準備等溫君昊一起去用晚飯。
今兒的晚飯很是熱鬧,雖然是男女兩桌,可是兩張八仙桌擺的很近,大家說話也方便。
溫君和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候和弟弟說外面的麻煩事,很是溫和的舉杯,和大家說些閒話。
青梅坐在於氏的斜對面,看見她消瘦了很多,神色之間也帶着幾分抑鬱,和幾個月前張揚明豔的貴婦人,簡直就不像是同一個人。
宋輕煙也笑着給大家一一敬酒,顯得很是愉悅。
鬱清夢喝了一點酒,夾了一筷子紅燒魚塊,吃了點,不知怎麼的就覺得噁心的忍不住,趕緊起身離開,“嘔嘔”的聲音,就從客廳門口隱約的傳來。
溫澤雨和溫嬌凝神色一變,擔憂的起身離開,見王嬤嬤扶着她的手腕,幾個丫鬟也在邊上端茶遞水。
溫澤雨趕緊道:“夢夢,你哪兒不適?趕緊請郭大夫瞧瞧?”
鬱清夢見他緊張的看着自己,連自己的小名都叫了出來,趕緊笑了笑:“我沒事,可能就是早上起來的時候着涼了,現在吐出來整個人就舒坦了,夫君和妹妹別擔心!”
溫嬌凝看着她臉色好多了,擔憂的道:“還是看看大夫吧?”
王嬤嬤在邊上卻笑了笑:“恭喜二公子,二少奶奶脈象按之流利,圓滑如按滾珠,應該是喜脈!”
青梅在裡面看着鬱清夢不舒坦,又見溫老夫人眉一皺,也放下筷子,溫和的道:“娘別擔心,我去瞧瞧!”
走出來剛好聽見王嬤嬤的話,趕緊道:“這可是大喜事,門口風大,趕緊扶二少奶奶去裡間坐下,你快去請郭大夫過來診脈!”
溫澤雨一時之間楞在原地,傻乎乎的看着自己媳婦被王嬤嬤她們扶進去……
鬱清夢下意識的回頭,卻看見自家夫君在那傻笑,臉上再也沒有以往那清冷自持,看着很是不好親近模樣。
溫嬌凝伸手推了他一把,低聲取笑:“這是哪兒來的呆頭鵝?還不趕緊進去瞧瞧?難不成要在這喝西北風嗎?”
王嬤嬤扶着鬱清夢坐下,又讓丫鬟只倒來滾燙的白開水,很是小心周到。
青梅笑着道:“恭喜娘了,明年就能抱上大胖的曾孫子了,這下可是四代同堂了!”
“哦,這可真是大喜事啊!”溫老夫人臉上,也浮現了歡喜的笑意:“去請大夫來看看!”
她的心裡也有點擔憂,這新婚不久,年輕的小夫妻自然是蜜裡調油,這要是……
於氏的眼睛下意識的睜大,看着坐在不遠處神色嬌羞的鬱清夢,還有歡喜的俯身在她邊上,和她說話的溫澤雨,心裡只覺得苦澀無比。
要是沒有許俏蓮的事情,要是沒有她的那個孩子,鬱清夢就是自己的兒媳婦,她肚子裡的就是自己的嫡孫……
“這可真是好消息,恭喜澤雨了!”溫君昊神色溫和的說完,也想起了自己那沒有出世的孩子,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只覺得美酒入口變成了苦澀的苦藥。
溫君和笑了笑:“是啊,娘,這下您很快就能含飴弄孫了!”
宋輕煙也趕緊笑:“可不是嗎?二嫂回來肯定歡喜……”
在大家的說笑聲裡,辛大夫很快過來,仔細的把脈後,笑着拱手:“恭喜二少奶奶,胎兒估摸着一月左右,脈息安好,這兩個月小心着點就好!”
溫澤雨想到這幾天,兩人之間的纏綿旖旎,還是忍不住心裡的擔憂,不好意思的低聲開口:“郭大夫,我媳婦的身子要不要補補?”
郭遠東不亢不卑的道:“二公子安心,二少奶奶身子康健,不用過分補補,是藥三分毒!”
鬱清夢也不好意思的看了自家夫君一眼,低聲道:“我真的沒事。”
“可是你都吐了啊?”溫澤雨說完,覺得這話不對,好像是看不起郭大夫的醫術,趕緊道:“那過幾天,再勞煩郭大夫把脈!”
郭大夫很淡然的點頭,拿着東西告辭。
青梅一臉羨慕的看着她,溫聲道:“清夢,你想吃什麼儘管和小廚房說就好,千萬不要虧着肚子裡的孩子。”
溫君昊看着自家媳婦,一臉羨慕的看着鬱清夢的肚子,心裡瞬間有點鬱悶:有孩子有什麼好的?嬌滴滴的媳婦在自己的身邊不能碰,自己纔不急呢?
溫老夫人也笑了笑:“澤雨,你先扶你媳婦回去歇着吧?讓人準備軟轎,清夢,你好生養胎,有什麼事儘管說就是!”
“是,多謝祖母。”
溫老夫人看着自己的孫子小心翼翼的扶着鬱清夢離開,見邊上的大兒媳臉上是掩飾不住的落寞,眼神銳利的看着她,淡淡的道:“老大媳婦,澤生的年紀也不小了,他的婚事你可有章程?”
“娘說的是,還請娘和弟妹們幫着留意着些,”於氏眼神掠過貌美如花的青梅,聲音有着說不出的寂寥:“只要姑娘好就好!”
她當初看不上青梅,覺得她只是小戶之家的姑娘,可是如今看着她管家理事遊刃有餘,又能討好婆婆,還能籠絡四弟,心裡不免有了濃濃的後悔。
她真的沒想到,她能做的這麼好,要是早知如此,自己當初就不會……
250 溫府危機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臨近過年,天氣越來越冷,外面不知什麼時候下起了雨,雨聲,聲聲入耳。
房間裡暗紅色的燭光,搖搖曳曳,互相輝映,燭火搖紅,讓整個房子都透着纏綿的溫柔,遮不住一室的旖旎。
溫君昊做了某些少兒不宜的事,就摟着懷裡哼哼卿卿的小媳婦,溫聲道:“好了,乖乖的趕緊休息吧?”
“要不是你,我早就休息了好不好?”青梅下意識的往他的懷裡鑽了鑽,低聲道:“你下次別喝這麼多酒了!”
“好,今兒不是二哥他們回來了,心裡高興嗎?”他拍了拍她的背,低聲道:“對了,明兒尤建軍要上門,你人人把院子看好點。”
青梅擔憂的問:“他還沒死心嗎?”
“說是要離開了,這纔來告辭!”
溫君昊修長的大手,溫柔的撫了撫她的秀髮,柔聲安慰:“你放心,辛一他們會看着的,不用怕有人搞鬼。”
“好!”
十二月初六的午後,尤建軍再次見到溫君昊的時候,看着他鳳眼深邃,儀態優雅矜貴,目光淡淡的掠過他們,眼神帶着不容忽視的煞氣。
他心裡莫名的很有違和感,總覺得這個溫君昊和上次被自己捉姦在牀的溫君昊,好像不是同一個人。
好吧,尤建軍覺得這或者是男人沒穿衣服的時候,也會害羞的,氣勢就肯定不足;對,肯定是因爲這樣,自己纔會覺得違和。
溫君昊拱手,神色淡淡的道:“見過尤大人,裡面請!”
尤建軍雖然比溫君昊官階高,可是還是很隨和的扶起他:“四爺不必客氣,對了,我這有太子的手書!”
“既然如此,還請尤大人去書房。”
溫君昊心裡也不明白,尤建軍爲什麼神色裡帶着說不出的算計,不過,今兒他帶來的人,都有辛一他們盯着,他不怕他們動手腳。
青梅今兒一早起,就在外面的大客廳裡處理家事,臨近過年,各處的事情也變多了。
她連午飯都是在大廳邊上的小房間裡吃的,隨後處理好事情,才聽到尤建軍來到消息。
不過,有溫君昊在,她也很放心,讓人關注外書房的事情後,自己準備回房歇歇。
“四嬸安!”
青梅回頭看見是溫澤華和溫澤權兩人進來,都穿着一樣的菸灰色的直裰,兩人還沒長大,都帶着點嬰兒肥,可是眉眼清俊,看着很是讓人喜歡。
青梅看着他們來到自己的身邊,也很溫柔的笑了笑:“是澤華和澤權回來了啊?你們在書院裡唸書肯定很辛苦吧?四嬸看你們都瘦了很多呢?”
溫澤華來到她的身邊,伸手拉着她的衣袖,臉色有點紅,可是笑得很開心:“是啊,所以我們就來找四嬸,要好吃的點心!”
看着他明亮的眼眸裡帶着喜悅,看着自己顯得很是親近,青梅也笑了,伸手摸了摸他的臉:“好,我們這就去吃好吃的小魚乾和肉乾!”
又看着自己身邊的紅玉她們:“紅玉你去讓小廚房準備小蛋糕,紅萍,你去外書房看看有沒有什麼情況!”
“是!”
看着自己身邊的兩個丫鬟離開後,青梅才疑惑的問:“你們娘不是去接你們了嗎?怎麼沒有一起回來?還有你的臉怎麼這麼燙?”
溫澤權臉上帶着掩不去的淘氣:“四嬸,我們是自己騎馬回來的,我們誰也沒見着!”
溫澤華摸了摸自己的臉,也笑得很開心:“誰讓書院都放假了,她們還讓我們留下聽於先生講解?我們就不讓她們接到!”
青梅一聽兩個小傢伙叛逆的話,心裡不由好笑,也以爲他們騎馬回來,才臉色紅彤彤的,笑着道:“罷了,就算你們被你們的娘收拾,四嬸也先餵飽你們的小肚子。”
男人是要過了十三才叫男人,像他們這樣一個十歲,一個才八歲,卻是不用顧忌男女大防。
“四嬸最好了!”兩個小傢伙歡喜的拉着青梅往悠然居走,他們覺得四嬸這邊的東西就是好吃,或許是因爲四嬸會和他們一起吃的緣故。
青梅看着他們,就想起了自己的兩個弟弟,對他們自然十分喜歡;而且他們又依賴自己,她怎麼會不疼愛他們。
而溫澤華他們,也很喜歡圍着青梅轉悠。
三人坐下後,先是上了小魚乾和小肉乾,外後是銀耳枸杞湯。
點滴從外面跑進來,圓溜溜的眼睛看了看他們,很是緊張的弓着自己的小身子“喵喵”大叫。
青梅還以爲點滴是心疼它的伙食,趕緊把點滴摟在自己的懷裡,揉着它的小身子,溫聲道:“乖乖,你可不能這麼小氣,又不是不認識。”
點滴被她揉的很舒服,就趴在她的膝蓋上,閉着眼睛蜷縮成一團。
溫澤權看着是很乖巧懂事的,可是小男孩哪有不淘氣的,特別是他本來就喜歡點滴,拿着小魚乾就逗點滴:“點滴,這個可好吃了!”
點滴睜開美麗的眼,看着他又忍不住齜牙咧嘴的喵喵叫。
青梅看着他伸出來的手上有淺紅色的斑疹,心裡覺得哪裡不對勁……
“四嬸,爲什麼點滴的牙齒這麼尖銳,這麼多?”溫澤權驚訝的看着點滴嘴裡露出來尖銳的牙齒,很擔憂的看着它:“是不是點滴也要換牙了?”
青梅抱着點滴,小心的弄開它的下巴,看着裡面那尖銳的牙齒形如剪刀,很是擔憂:“是啊,怎麼會這樣?下次去問問懂的人!”
點滴愉悅的搖了搖長尾巴,青梅順勢摸了摸它的尾巴:“這尾巴又長又好看,點滴真俊俏,以後肯定能娶個俏媳婦!”
瑤華端着熱騰騰的蛋糕過來,自己就屈膝離開,免得兩位公子吃的不自在。
溫澤華聞了聞,稚氣的臉上是滿滿的笑意:“真好聞,好香啊!”
“那我們趕緊趁熱吃!”青梅示意他們動手,自己也拿了點喂點滴。
點滴吃了幾口,覺得這個味道不如魚乾好吃,就輕巧的躍到桌子上,伸出自己的爪子,露出小肉墊裡尖利的爪子,快速的抓起小魚乾就塞到自己的嘴裡。
“哈哈,點滴這樣好可愛,就和小孩子一樣!”溫澤華也忍不住笑,卻被蛋糕噎了一下,發出一陣咳聲:“咳咳咳……”
青梅好笑的給他倒了杯茶:“怎麼這麼不小心,趕緊喝點茶!”
溫澤華接過茶喝了一口,覺得一陣反胃,忍不住都吐了出來,客廳裡散發着怪異的氣味。
“四嬸,對不起!”
青梅看着他的臉紅的詭異,趕緊道:“沒事,沒事,應該是着涼了,趕緊讓大夫來瞧瞧就好!”
溫澤權捂着自己的鼻子,嫌棄的道:“看你這樣,就像是二嫂子懷孕一樣,難不成你也有孕了?”
說完,自己莫名的覺得好笑,這一下,氣味自然就聞到了,也嘔的吐了出來。
“來人,快去請大夫!”青梅看着他們的手上,那淺紅色的斑疹,腦海裡涌上一個令人害怕的病。
“是!”紅玉想到郭大夫這些日子不在,就趕緊去外院,讓管家去請大夫。
看着外面的紅萍要進來收拾,青梅擡眼看着她明豔的臉頰,下意識的喊住她:“你不準進來!”
紅萍愕然的看着她:“夫人……”
青梅看着兩個孩子吐完了,就似乎渾身無力的癱坐在那裡,心裡不好的預感越發嚴重。
自己現在是可以離開,可是萬一真的是水痘,那麼自己身上也會有病毒,府裡這麼多人……
青梅桃花眼帶着不容置疑的亮光,嚴肅的道:“即刻傳令下去,丫鬟婆子小廝,現在起不準亂走動,內院不出,外院不進,各房的主子也不準走動,特別是老夫人和二少奶奶那裡!”
紅萍眼神一變,臉色瞬間慘白,卻還是應了聲:“是!”
溫澤華他們到底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臉色難看的相視一眼,溫澤權就“咳咳”幾聲,開口道:“四嬸,您趕緊先出去吧?我們在這等大夫就好。”
“是啊,四嬸,這裡被我們弄髒了,您先去邊上房間休息一下吧?”
青梅聽了溫澤華的話,心裡一軟,看着他們眼裡難掩的害怕和擔憂,溫聲道:“你們肯定沒事的,我們一起去邊上等大夫來就好了!等下不要怕喝苦苦的藥!”
而在這個時候,尤建軍身邊的侍衛,快步進去,神色嚴肅的道:“大人,不好了,白鹿書院出現了水痘,巡撫大人傳話,爲防萬一,這幾家都要控制起來!”
溫君昊想到了自己的兩個小侄子,神色一變,深邃如星空般的鳳眸寒光四射,凌厲的看着他:“什麼時候的事?”
“說是於先生的女兒今兒高燒不退,大夫去看了才知道是水痘,雖然書院三天前就放年假了,可是於先生卻留了四位弟子悉心教導,其中兩位就是府上的三公子和四公子!”
溫君昊猛地站起來:“尤大人,今兒失陪了,我要去白鹿書院一趟!”
那侍衛看着臉色難看的溫君昊,低聲道:“溫四爺,府上的兩位小公子已經回府了,爲防萬一,巡撫大人讓尤大人封鎖溫府!”
溫君昊心裡一轉,就知道這件事情,估摸着是他們的主意,眼神帶着掩不住的煞氣,看着他一字字的道:“水痘的傳染在冬春尤其可怕,你們爲了一己之私,竟然敢下此毒手,你們的良心何在?要是大肆傳染,白鹿城的十幾萬人命,你們還能睡的安穩嗎?你們就不怕報應嗎?”
書房裡充滿着低氣壓,讓人大氣都不敢出。
尤建軍覺得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殺意,如潮水般的襲來,感覺自己被一座大山壓着,讓他的額頭上冒出了點點汗珠,起身看着他,聲音澀澀的道:“四爺,這件事還真不是我動的手,我再怎麼樣,也不會拿這麼多性命的事來開玩笑,我先回去弄清楚!”
溫君昊看着他大步離開,自己也起身快速的走向內院。
他剛剛來到悠然居的門口,就見大白天的院門緊閉,門口站着神色慌張的丫鬟們,心裡只覺得慌慌的。
幺幺看見他趕緊屈膝,神色慌張的道:“爺,大夫說是二少爺和三少爺都是水痘,夫人還在裡面呢!”
溫君昊下意識的去推門,瑤姬她們趕緊閃身道門前攔着:“爺,夫人說了,讓您不要進去。”
“都給我讓開!”
幺幺看着他身後的辛一他們,還有自家的男人辛九,低聲道:“夫人說了,你們要是讓爺進去了,就讓你們的媳婦都改嫁!”
辛九下意識的瞪了她一眼,自己還沒死呢,她就想改嫁!
溫君昊似乎沒聽見幺幺的話,見這幾個丫鬟都攔在前面,身子一晃,一躍而起,就想躍進院子裡。
“爺!”而這個時候,辛一他們四個幾乎同時出手,默契的抓住他的雙手和肩膀,迫使他只能落在原地。
溫君昊鳳眼含怒的瞪了他們一眼,薄脣輕啓:“你們再不放手,我明兒就讓你們媳婦都改嫁!”
辛一他們心裡很委屈:你們夫妻這樣真的好嗎?見不得我們恩愛嗎?
“爺,夫人已經陷進裡面了,你可不能搭進去,當務之急,先去尋找郭大夫,或者是神醫爲好!”
辛一這一番話說得很是在情在理,溫君昊心裡卻慌的難受,想到郭遠東前幾日聽到他爹的消息,也離府尋找,自己現在該去哪裡找他?
不對,天下的大夫這麼多,自己還是讓人趕緊找大夫。
溫君昊沉聲道:“你們趕緊去把白鹿城的大夫都找來!”看着他們不離開,薄脣微抿,低聲道:“你們放心,我還要去找郭大夫,不會進去的!”
“是!”辛一自己繼續守着,示意他們離開去請大夫,自己看着溫君昊。
溫君昊看着緊閉的院門,終於忍不住大喊:“青梅,你沒事吧?”
院子裡,王大夫很是擔憂的看着青梅,低聲道:“夫人,您還是得找幾個人進來服侍,這裡就瑤華一個是忙不過來的!”
青梅自從大夫來了後,確診是水痘,就趕緊把丫鬟都隔離開,好在瑤華小時候出過水痘,就留下來搭把手。
青梅對他一福身,懇切的道:“今兒這事對不住王大夫了,您有話就讓丫鬟給送出去,不管怎麼樣,我們就靠王大夫了!”
“無妨,醫者父母心,我們做大夫這一行,就要有這自覺!”
他歇了些藥材,才讓青梅報給外面的丫鬟採買。
青梅來到大門邊,剛好聽到溫君昊的聲音,聽到他聲音裡的擔憂和不捨,心裡不知怎麼的,就是一酸,很想自己能出去,能撲到他的懷裡,說一聲我沒事。
連王大夫也說自己可以離開,到外面觀察一下,畢竟大人更不容易染上。
可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她真的很怕自己也已經染上,而且她不願意把未知的風險傳給大家。
“君昊,我沒事,你不要擔憂!”青梅來到大門邊,看着那厚厚的門板落了栓,來到門邊開口:“你讓丫鬟們不要擅自走動,等到大夫來看過,就先讓娘他們去別院暫住吧?”
聽到她的話,溫君昊激動的來到門邊,連生道:“好,好,青梅你放心,你一定會沒事的!”
辛嬤嬤從那邊快速的走來,對溫君昊一福身:“四爺安心,老奴出過水痘,這就進去服侍四夫人!”又看了眼邊上的丫鬟,壓低聲音問:“爺,顧爺呢?”
溫君昊一愣,這才發現少了個人,趕緊看着紅芳問:“顧,襲人呢?”
紅芳一拍自己的腦袋:“對啊,襲人還在裡面睡覺呢?”
251 寧可錯殺
“我們都把他給忘了!”青梅聽到外面的喊襲人,也懊惱不已,他本來已經離開悠然居,住到書房那邊了,可是今兒因爲尤建軍要來,他又回到原來的房間睡大覺了。
溫君昊趕緊安慰:“青梅,你要什麼東西儘管和外面的人說,門口日夜不會離人,我馬上去找大夫過來!”
“好,你路上小心,讓二嫂先管着府裡的事情,娘和清夢要特別小心……”
溫君昊聽她這個時候,還處處爲別人着想,心裡五味陳雜,緊緊的握着自己的手,什麼都想說,卻又說不出口。
辛九他們已經神色嚴肅的回來,看着溫君昊抱拳道:“爺,外面已經被官兵圍住了,說是爲了白鹿城百姓的安危,就算是沒事的也要在門口的帳篷裡呆三天才能離開。”
青梅在裡面聽到這話,心裡瞬間就明白了,這是想要斬草除根。
溫君昊心裡怒火滔天,皺起好看的眉,冷哼:“我今兒還非要離開了!”
辛九神色僵硬的道:“爺,外面是大爺和尤建軍親自帶兵看守!”
“我明白了,這巡撫果真精於算計!”溫君昊臉色一變,讓自家大哥來守門,這事真的好毒。
自己要是闖出去,那爲難的就是大哥;他畢竟是白鹿城的知府,是這裡的父母官,要是自己輕舉妄動,溫家還有什麼臉面在這待下去?
要是兄弟間自相殘殺,這纔是他們最想看到的吧?自己到底還是低估了太子的狠毒,也低估了他的心,人心不可測……
他也不想裡面的青梅擔憂,用眼神示意他們別再說,對辛嬤嬤道:“嬤嬤,裡面夫人和兩位公子,我就託付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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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嬤嬤福身:“老奴會盡力照顧!”
“好!”他上前一步,藉着伸手扶她的機會,快速的低語:“要是夫人沒事,務必勸她趕緊出來!”
辛嬤嬤看了他一眼,沉聲道:“是,老奴知道了!”
青梅聽到辛嬤嬤的聲音,趕緊道:“嬤嬤,你先給我去準備藥材帶進來,再問問有沒有人出過水痘的。”
“是,老奴這就去!”
就算出過水痘,也不一定不會再傳染,而且出過水痘能好好的活下來的,很多都是留下了水痘印,不受人牙子待見。
辛嬤嬤最終帶着一個四十來歲的婆子從牆上躍進來,還有扔進來的各種藥材,蔬菜。
房間裡的顧思慕,沒想到自己一覺醒來落到這地步,對着青梅笑了笑:“我還是留在這裡三天吧,要是沒事再出去,要是有事也免得去害別人!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嫂子有事只管差遣我就是。”
青梅歉意的看着他:“真是對不住了,我一急就把你給忘了!”
顧思慕笑了笑:“真的不怪嫂子,我來去偷偷摸摸的,你今兒又忙,沒注意我回來。”
瑤華在青梅的身後,聽到他這樣說,到底還是福身,低聲道:“都是奴婢的錯,奴婢看見顧爺進來的,還給他送過茶……”
“現在能給我再倒杯茶嗎?”顧思慕打斷她的話,對她溫和一笑:“以後的日子,我們就要同舟共濟了!”
“是!”瑤華心裡是真的很抱歉,他好不容易逃過一劫,可是卻因爲自己的疏忽,又陷入了危險之中。
顧思慕看着她的樣子,苦笑:“其實,我出去的話,也有可能會被被甕中捉鱉,還不如留下搏一搏!”
青梅一想,也嘆氣:“對,外面肯定有大夫把脈,你出去也很危險。”
頤和居,溫老夫人聽了話後,終於忍不住摔了個茶盞,看着‘哐當’一聲,四分五裂的茶盞,臉上陰雲密佈,聲音冰寒:“真是畜生不如!”
溫君昊遠遠的看着她,神色冷峻的道:“娘,現在您先去外面帳篷呆幾天,儘早住到別院,這裡的藥材就勞煩您了!”
“好!”溫老夫人知道,自己現在不能有事,自己要是有個什麼,四個兒子都要丁憂一年,現在這局勢,瞬息萬變,實在不能不在朝廷。
母子倆又說了會話,王嬤嬤她們這才扶着溫老夫人離開。
門口,鬱清夢披着披風,神色不安的站在那聽着外面的動靜,看着他們出來,趕緊行禮:“祖母,四叔!”
溫老夫人又恢復了平常的神色,很是雲淡風輕的點頭:“我們出去吧?外面怎麼這麼吵,這是怎麼了?”
“是我娘和三嬸她們,在那想要進來,已經說了好一會兒了!”
溫老夫人和兒子對視一眼,還是離開溫府。
溫府外面一眼看去都是帳篷,丫鬟婆子們都惶恐不安的等着大夫們一一把脈。
看見他們出來,有侍衛領着他們去中間的大帳篷,裡面女人的歇斯底里的哭罵聲傳出來。
馮寶娟和宋輕煙她們,今兒特地帶着女兒,坐着馬車去書院接孩子,可是沒想到到了那裡,才發現裡面於先生的女兒出了水痘。
不幸中的萬幸,自家的孩子已經回府了,雖然怕被傳染,可是她們的心裡肯定是有僥倖,希望自家的兒子能平安無事。
這下子,她們自然是驚慌不已,趕緊讓車伕回來,誰知道自家家門前,卻是五步一崗十步一哨,侍衛們穿戴整齊,刀劍齊備,不讓她們回府。
馮寶娟和宋輕煙自然不滿,在見到其中一位竟然是溫君和的時候,心裡更是憋屈,不依不饒的和他們喝罵起來。
“……我今兒非要見到我兒子,”馮寶娟看着他不說話,憤恨不已:“大哥,你到底讓不讓我們進?”
宋輕煙抹了自己臉上的眼淚,哭着道:“大哥,我就澤權這一個兒子,就算是死,我也要和他死在一起!”
尤建軍坐在一邊,神色嚴肅的看着她們,自己端着茶盞不說話。
溫君和苦笑:“澤華和澤權已經感染了水痘,你們進去要是不幸染上,那就多了兩個病人,你們不能進去。”
“我不管,我一定要去見我兒子!”宋輕煙轉身往外跑,卻被門口的侍衛舉劍攔住。
她回身憤怒的看着他:“大哥,你就這麼狠心嗎?”
溫嬌凝和溫秋穎手腳發軟的站在一起,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辦?
溫老夫人和溫君昊走到門外,就被示意停下,她看着兩個兒媳婦和自己的大兒子,沉聲道:“有什麼好吵的?”
溫君和趕緊過來福身:“娘,您沒事就好!”
尤建軍淡淡的開口:“溫大人,按着大夫的話,你們不能離的太近!”
“娘,澤華怎麼樣了?”
“祖母,我弟弟沒事吧?”
溫老夫人聽她們亂糟糟的鬧成一團,沉聲道:“夠了,澤華和澤權回來就去了悠然居,現在已經確診是水痘,青梅也在裡面看着他們;你們要進去看着我也不攔着,可是進去悠然居,那就不能再出來,明白嗎?”
馮寶娟咬脣,看着自家婆婆難看的臉色,低聲道:“娘,兒媳願意前去,不管怎麼着,我也不能讓澤華看不見爹孃!”
宋輕煙看着溫君昊身邊沒有青梅的身影,神色變了變,也開口道:“娘,兒媳就澤權一個命根子,我也要進去。”
溫嬌凝和溫秋穎神色一慌,互相看了一眼,也異口同聲的道:“我進去照顧弟弟!”
溫君昊皺了皺眉,正想說什麼,卻聽見外面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回頭看去,卻見是自家二哥和澤雨,澤生他們,把三哥接了回來。
“娘,兒子回來了!”
溫君則快步上前,行禮後才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宋輕煙看見自家夫君終於回來了,再也忍不住眼淚,哽咽的道:“三爺,我們的兒子……”
今兒怎麼回事,自然是要自家人才能仔細說。
尤建軍很淡然的起身:“我去外面看看,你們大家慢慢說。”
看着他離開,溫君和就示意自家娘坐下,隨後把事情說了一遍,最後爲難的道:“娘,這事最好不讓人再進去,春冬季節本來就是水痘最猖狂的時候,要是感染的人多了,那就更加不好控制。”
他怎麼能不擔心自己的侄子,可是他更怕瘟疫流行,要是真的大幅擴散,那真是不堪設想;雖然他心疼自己的侄子嗎,可是就算是自己的兒子在裡面,自己也不會讓人再進去。
溫君則面如冠玉,看着非常俊朗,此時雙手緊握,卻還是沉聲道:“大哥說的是,誰也不能進去!澤華和澤權出事,我們固然是心如刀絞,可是你們本來就身子弱,要是進去感染了,反而更加麻煩。”
宋輕煙淚如雨下,坐在凳子上軟成一團,低低的道:“三爺,你……”
溫君臻也嘆氣:“這件事只能這樣,也是拖累了四弟媳了!”
溫君昊看着自家三個哥哥,沉聲道:“事已至此,已經於事無補,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大夫和藥材。”
溫澤生接口道:“四叔,不知郭大夫去哪兒了?侄兒這就去找!”
溫君昊看着他焦急的神色,還是搖頭:“你們不能去,我怕暗處的人就是打算暗地裡下手,那樣的話,出去的人,也很危險!”
“大哥說的對,”溫澤雨抱拳道:“四叔,雖然是危險,可是這也是我們的機會啊!”
“大哥,”溫君則想了想,看着溫君和開口問:“這白鹿城的醫館至少有百來家,這大夫的話,肯定不乏佼佼者,何不多請幾位來看診?”
溫君和嘆氣:“白鹿書院的事情一出,巡撫大人就說那是要緊的地方,請了六十幾位大夫去那邊看診!而剩下的陸家和吳家又請去一些,現在白鹿城人心惶惶,經過我們的商議,又請了二十位大夫在東街坐診,安撫人心。”
溫君臻眉頭緊皺的嘆氣:“這下手確實快狠準,果然是視人命如兒戲!”
帳篷裡一時之間很是寂靜,溫澤生開口道:“四叔,現在怎麼辦好?”
溫君昊深邃如星空般的鳳眸寒光四射,低聲道:“現在就等晚上,飛鴿傳信出去,讓人送來藥材,再請名醫來到白鹿城!”
看着他們道:“我們溫家要是不出手,那麼就會被白鹿城排擠,這件事情說起來,我們溫府就佔了兩個病人!到時候開始義診,務必不能讓水痘擴散……”
聽他說的井井有條,大家紛紛點頭,覺得他已經把後面的事情想得面面俱到。
溫君昊最後看着他們低聲道:“我或許知道郭遠東在哪,我晚上就帶人離開,希望儘快的找到他。”
溫君臻很不想他離開,畢竟這弟弟足智多謀,萬一太子下殺手,他在的話,也能多分勝算,就開口道:“君昊,既然已經飛鴿傳信,能讓各地的大夫前來,你何必非要去找郭大夫呢?你肯定是他們的目標啊?”
“因爲我不放心我的夫人,多個名醫多份希望!”溫君昊看着他:“我走後,這裡就交給三位哥哥了,不管怎麼樣,務必要護住溫府!等到這件事情過去,我們再想法子對付仇人!”
“好!”溫君和他們紛紛點頭。
溫老夫人看着兒子們都有商有量,心裡才安定很多,就怕出事後,大家各有各的主意。
尤建軍自己帶着侍衛走了走,對於太子的手段,心裡也覺得毛骨悚然,大秦對天花水痘這些東西,心裡忌諱的很,要是真的擴散,那後果……
可是自己現在已經上了賊船,只能繼續走下去,要不自己死不打緊,連累了家人親人,那可就是……
他漫無目的的走了走,只覺得自己心亂如麻,那邊來了幾匹快馬,他一看是巡撫大人親自來了,趕緊迎上去:“趙大人,這裡危險,你還是別進去了吧?”
巡撫趙子信,利索的下馬,把繮繩扔給身後的侍衛,自己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神色淡淡的道:“你都能在,我也自然不會退縮,我們都是爲太子辦事的,自然要把太子的交代放在首位!裡面的情況現在怎麼樣了?”
“現在看着不嚴重,只有二房和三房的兒子在裡面,還有四夫人及幾個小丫鬟。”
趙子信聽了後皺眉,嘴角帶着冷笑:“沒想到運氣這麼好?對了,你就沒發現顧思慕這個混賬?”
尤建軍點頭,疑惑的道:“難道他真的不在溫府?要不今兒出來的人,我都仔細看過,
絕對不會有錯啊!”
趙子信神色陰鷙的笑了笑:“雖然外面沒有,可是不表示裡面沒有,溫家這樣的人家,暗閣或者密室,肯定不會少吧?”
尤建軍不解的問:“應該不會吧?他要是敢留在裡面,萬一染上……”
“或許是溫家也不敢讓他出來了,寧願他死在裡面,也比出來被我們逮住好,畢竟暗藏刺客的罪名,他們背不起!”
尤建軍點頭,低聲道:“或許是已經知道了他的秘密,所以才暗中下了殺手!”
趙子信看着悄無聲息的溫府,低聲道:“太子的意思是寧可錯殺三千,不可放過一人,等明兒晚上進去,務必雞犬不留……”
“是!”尤建軍心裡一寒,卻還是低聲應下,仔細的聽他的部署。
天上的星星閃耀,月亮卻躲在雲層裡,夜色暗沉,寒風呼嘯裡,溫君昊的身影就像風一樣飄落到了悠然居的前面。
辛五和辛九守在門前,看見自家主子來了,趕緊抱拳:“爺!”
溫君昊神色沉重的點頭,低聲問:“裡面現在怎麼樣了?夫人可有什麼消息?”
“先前瑤華說裡面一切安好,顧爺也平安無事!”辛五說完,指了指一根線,低聲道:“她說了,有事就搖鈴鐺,他們聽見會過來的。”
252 危機
溫君昊拉了拉一根藍色的帶子,很快就響起來了清脆的“叮噹”聲,在寂靜的夜空下顯得格外的清脆悅耳。
偏廳裡,燭火通明,兩個孩子沒有躺在一起,雖然吃了藥睡着了,可是臉頰依舊燙的嚇人。
下午的時候,外面又送進來了一個大夫,兩個大夫還在燈下商議病情。
好在悠然居廚房水井都不缺,辛嬤嬤在小廚房裡熬藥,熬粥;瑤華再洗衣服,顧思慕穿着裙子在替她打水(有大夫在,他只能穿裙子);青梅在裡面看着兩個孩子,順便拼命的回憶有沒有什麼好法子。
可是兩個大夫已經在院子裡燒了一堆藥材,說是預防感染什麼的。
這個時候,青梅聽到了輕輕的清脆的鈴鐺聲,趕緊起身,披上一件狐皮披風就快步走出去,點滴也歡快的跟着她跑。
來到大門邊,就聽見外面響起了溫君昊溫潤的聲音:“青梅,是你嗎?”
“嗯,是我,外面沒有傳染吧?”青梅身子貼着門邊,似乎這樣自己就能和他靠近點,儘量讓自己的聲音平靜點:“君昊,你還好嗎?”
辛五他們下意識的退遠點,不打攪兩位主子說話。
“青梅,我沒事,外面也沒事!”溫君昊緊緊的握住自己的手,才能不讓自己去推開那門,他向前邁了一步,腳尖就頂到了那門,皁靴和門就發出了輕輕的碰撞聲。
聽到他聲音裡掩不住的擔憂和牽掛,青梅咬了咬自己的脣,不讓自己哭出來,輕輕的開口:“君昊,你別急,我相信他們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好,你一定要好好的保護自己,我等一下就離開,都說薑是老的辣,我去把郭遠東他爹找來,你們一定不能有事!”
溫君昊不怕明刀暗箭,可是心裡很怕青梅生病,因爲哪怕他有絕世武功,也不能治好有些病症。
“好,你路上要小心!”青梅努力讓自己不要哭出來,她也怕死,也怕自己染上水痘,自己好不容易找到個美男子,濃情蜜意的時候,可不想還沒折騰夠,就死翹翹了!
溫君昊沒有告訴青梅,悠然居守門的一個小丫鬟也染上了水痘,被隔離在一個院落;也沒告訴她,外面現在危機四伏。
他的聲音很溫柔:“我自然會很小心的,青梅,我們還要白頭偕老,生兒育女……”
點滴終於忍不住了“喵喵”的叫了叫,虧它還以爲主子要帶自己出去玩呢?沒想到只是和那個壞蛋說話,自己纔不要待在冷風裡聽這肉麻的話,會讓自己更冷的,轉身就跑進了溫暖的房間裡。
顧思慕也從那邊走來,還特意揮動着袖子,來到青梅面前轉了個圈:“青梅,我的裙子好看嗎?”
“好看的很!”青梅心裡吐槽:就怕你以後偷穿你媳婦的花裙子。
“我也這樣覺得!”顧思慕滿意的開口:“阿昊,你就放心吧,有我替你照顧媳婦呢?”
自己的甜言蜜語被這貓打斷,溫君昊只能忍,可是聽到他的話,溫君昊只覺得自己想要揍人,這是在挑釁自己吧?
溫君昊冷哼一聲:“你給我把自己照顧好了就行,要是等我回來,你嫂子說你一句不好,我就把你扔在池塘裡泡你一個月!”
“哦,原來你喜歡水裡啊?”顧思慕油腔滑調的對青梅眨了眨眼:“下次你們小夫妻試試啊!”
雖然他的話很不正經,可是先前那傷感的氣氛卻沒了。
“思慕,今兒你沒出去也好,外面不一定比裡面安全!”溫君昊閉了閉眼睛,纔開口:“青梅,外面辛三,辛五,辛七,辛九輪流守着,要是有什麼事情,你們儘管吩咐就是。”
“好,我們知道了……”
三個人隔着門,說了好一會兒,溫君昊感覺到風越來越大,才心疼自己的媳婦,溫聲道:“青梅,外面冷,你趕緊進去好好睡一覺,自己千萬要小心!”
“好,你路上小心!”
青梅裹着披風,倒不怕冷,可是怕外面的溫君昊凍着了,不捨的叮嚀:“出門多帶幾個人,記得坐馬車,免得被風吹雨淋。”
“好,我都聽你的!”溫君昊怎麼有時間坐馬車,自然是快速騎馬去找人。
“哎呦,這麼聽媳婦的話,這還是溫君昊嗎?”顧思慕摸了摸自己的手臂,吊兒郎當的笑:“你們這麼肉麻,我的手臂上雞皮疙瘩都出來了!”
青梅瞪了他一眼,到底還是叮嚀了幾句,才轉身離去。
她又不傻,顧思慕肯定是有什麼話想和他說,才說那些話,好讓自己離開。
顧思慕見她離開了,這才神色嚴肅的開口:“君昊,我覺得太子這是想斬草除根,你出去一定要小心;還有現在溫府就是個空殼子,你反而要小心他們趁機監守自盜。”
“你說的對,我們也是這樣想的嗎,到時候……”
兩人說了好一會兒,溫君昊看着風吹雲動,遮住了滿天星辰,天色漆黑一片,這才快速的離去。
顧思慕站在院子裡,過了一會兒就聽見北面傳來喧譁聲,隨後是東面……
溫君昊自然是早有準備,畢竟守衛的侍衛不可能武藝高強,他們幾個人又身手很好,製造出一些混亂,自然是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
悠然居里面的兩個小孩子,體溫更高了,淺紅色的斑疹又變成了暗紅色的丘疹,看着格外的觸目驚心。
兩個大夫讓辛嬤嬤她們給他們喂藥,見他們的神色,擔憂不已:“這水痘來勢洶洶,要是明兒就能出水皰還好點,就怕是這樣,又高燒不退啊!”
“多喂水,等下再喂一次藥!”
辛嬤嬤看着青梅給澤權餵了水,扶着青梅起來,低聲道:“夫人,您先去歇着吧?今兒老奴守夜。”
“好,”青梅看着兩個大夫,溫聲道:“兩位大夫辛苦了,還請輪流休息,保重身體,這邊的人蔘靈芝什麼的,那些我們可以用,儘管讓嬤嬤和瑤華去燉煮了,我們的身體也要緊。”
王大夫趕緊抱拳:“是,多謝夫人!”
青梅知道他們冒着危險進來,不僅是爲了高昂的診費,更是爲了揚名立萬。
她很溫和的道:“不必如此客氣,我們現在同舟共濟,只盼着兩位大夫妙手回春,千古留名。”
瑤華陪着青梅回到房間,青梅就催着她也回去休息:“今兒你也累了,好好的回去休息,吃的也別虧待了自己。”
“是。”
下午的時候,馮寶娟就送來好些上好的藥材,新鮮的瓜果什麼的,生怕他們不想吃。
青梅看着她離開後,自己光上門,這才梳洗了一下,躺到牀上,心裡的擔憂,恐懼,還有對溫君昊的牽掛,久久不能成眠。
瑤華回到自己的房間,見到隔壁的燈還亮着,猶豫了一下,還是回到自己的房間關上門。
對於顧思慕存在,她心裡是有歉意,可是有熟悉的人在自己的邊上,她的心裡穩定了很多。
當然,他那油腔滑調,玩世不恭的樣子,有時候也讓人恨得牙癢癢的。
她今兒也累了,梳洗好就躺到牀上,畢竟自己好久沒幹這麼多活了,自己平時的衣服都是小丫鬟洗的。
這個時候,門被輕輕的推開,瑤華下意識的坐起來,低聲問:“是誰?”
怎麼說,院子裡多了兩個陌生的大夫,她的心裡總覺得怪怪的。
“瑤華,是我啊,你睡了嗎?”顧思慕很快來到她的身邊,燭光下的她坐在牀上,皺眉看着自己,不由一笑:“我就是來告訴你,要是有事你就喊我,畢竟辛嬤嬤肯定是護着青梅,我怎麼也要護着你點對不對?”
“你這是什麼意思?”瑤華心裡快速的琢磨了一下,看着他皺眉:“難不成還會有危險?不行,奴婢得去和夫人說一聲。”
他看着她要翻身下牀,趕緊制止:“別下來了,小心着涼,我們先前在門口已經說過了,你只要警覺點就好。”
顧思慕說完,又怕她心裡擔憂,溫聲安撫:“你別怕,有我在呢,有事儘管喊我就是!”
“好,顧爺您回去歇着吧?”
顧思慕看着她冷淡的神色,眼神認真的看着她:“瑤華,我們這樣也算同生共死了對不對?”
“顧爺,您別和奴婢開玩笑了!”瑤華不敢看他認真的眼,就算是一時的喜歡,也抵不過自己的出身。
顧思慕並不勉強,溫和的一笑:“我會等你,等你明白我的那一天,你好好休息吧,有我在你隔壁呢!”
“我這輩子都不想明白!”瑤華看着他離開,還關上門,乾脆躺下後,拉着被子遮住了自己的腦袋。
第二天的早上,尤建軍就沉着臉來到大廳,看着溫君和他們在說話,不客氣的道:“溫大人,昨兒晚上到底是怎麼回事?”
溫君和擡頭看着他,裝傻:“就是有幾個小廝覺得自己不舒服,想要看看大夫而已!”
尤建軍纔不相信他的鬼話,不過他心裡也不希望溫君昊在,他的武藝太好了,卻還是皺眉問:“哦,怎麼沒見到四爺呢?”
溫君和搖頭嘆氣:“他不放心裡面夫人,這幾天就在裡面打點了!”
尤建軍神色一凜:“溫大人,你要知道白鹿書院現在已經有六個人傳染隔離,你們要是有人擅自離開,趙大人說爲了百姓的安危,殺無赦!”
溫君和眼神帶着寒光的看着他:“真要是爲了百姓的安危,就不會有今日之事,我們溫府現在除了裡面的兩位公子,和一個小丫鬟,別的並沒有染上。”
“那就是我們最想看到的情況!”
尤建軍看了他們一眼,自己才轉身離去:“要是溫老夫人她們,在明兒下午還沒異狀,就可以離開此地,巡撫大人這麼做,也是爲了白鹿城的安危着想。”
溫君臻看着尤建軍離開,才皺眉:“大哥,我覺得爲了裡面人的安危,晚上我們護衛多一點。”
溫君和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神色嚴肅的道:“好,晚上你和澤生一起帶人巡邏!”
“那明晚我和澤雨一起帶人巡邏!”溫君則說完,看着他們開口:“大哥,二哥,我們要不要多送兩個大夫進去?”
溫君和嘆氣:“王大夫和吳大夫醫術高超,而且口碑極好,別的大夫都不熟悉,我怕到時候進去,萬一動了什麼手腳,反而不妙!”
溫君臻點頭:“大哥說的是,按照小四說的話,邊上的大夫明兒應該能到了,到時候進去我們也好安心!”
“是我想差了!”溫君則揉了揉自己的額頭,昨晚上被自家夫人拉着哭鬧了大半夜,讓他連這都一時想不到,苦笑一聲:“我先去看看娘!”
“我們一起去吧?希望裡面等一下能有好消息。”
悠然居里,兩個孩子喝了藥,又全都吐了出來,咳嗽聲不斷,而且房間裡是一股藥味和怪味。
王大夫把脈後,神色嚴肅的道:“換第二個藥方,趕緊熬藥!”
“是!”瑤華應了聲,就趕緊去找吳大夫熬藥。
青梅低聲問:“王大夫,要不先給他們喂點米湯吧?”
“也好,另外準備布巾,浸泡了冷開水後給他們放到額頭上,再用純白酒擦身子,等下再……”
等到一切忙好,青梅看着兩個孩子喝了藥,不吐了,溫度也降下來一點,才鬆了口氣。
溫澤華臉色紅紅的看着她,咧開嘴笑了笑:“四嬸,你真好,等我以後長大了,也要娶和你一樣的姑娘。”
“人小鬼大,趕緊乖乖的睡覺吧?”青梅看見他好多了,心裡也高興,溫聲道:“你快點好起來,大家都在等我們出去呢!”
溫澤華一本正經的看着她:“好,四嬸,以後我會好好唸書,練武,好替你撐腰!”
“好,四嬸等着那一天!”
溫澤華又擔憂的問:“四弟好點了嗎?”
“你睡吧,我去看看,要是有什麼不舒服,就趕緊喊我,知道嗎?”
溫澤權也好多了,纏着青梅把點滴喊來,給他摸了摸,這才乖乖的閉上眼睛睡覺。
青梅抱着點滴出來,去了隔壁吃飯的房間,辛嬤嬤趕緊給她端上燕窩,才柔和的道:“夫人,先前外面傳來消息,明兒還會送服侍的人進來,您就不用這麼累了!”
又拿出幾封信遞給她:“這是老夫人,大爺和二夫人,三夫人給您的信。”
青梅吃了燕窩,這才一封封看了,點頭道:“我們再辛苦一天,明兒來的婆子是本來的暗衛,還有大夫也是唐城有名的名醫!”
“那就好!”
“我們這邊院子裡的東西,連紙也不能傳出去,你就和外面的人說一聲,兩位公子現在的情況……”
天上的太陽慢慢的落下,雲層翻滾,天色很快就黑的伸手不見五指。
二十個黑衣人靜悄悄的站在一處偏僻的院子裡,趙子信神色嚴肅的道:“奉太子之命,溫府裡面的人,寧可錯殺,不可放過,雞犬不留!”
“是!”
青梅看着他們兩個吃了稀飯什麼的,都沒有吐出來,燒也退了很多,臉上的水痘也由暗紅色的丘疹變成了透明水皰,心裡也鬆了口氣。
吳大夫給他們把脈後,撫着自己半花白的鬍子笑:“溼熱鬱結,外感邪毒,只要不發燒,兩位公子很快就能好了!”
王大夫也很高興:“是啊,最幸運的卻是沒有擴散,冬春正是水痘發病時候,感染率高,擴散迅速,現在這樣已經是大幸!”
青梅和他們說了會話,看今兒是瑤華值夜,自己叮嚀了幾句,在她的催促下,也和點滴回房去休息。
253 避無可避
看着天黑透了,溫君臻和溫澤生都穿着勁裝,帶着十幾個人悄悄的進來。
今兒是辛三和辛七值夜,看見他們來了,趕緊抱拳:“二爺,大公子!”
溫君臻心裡擔憂裡面的小兒子和侄子,趕緊低聲問:“你們辛苦了,裡面的情況怎麼樣?”
“二爺放心,下午傳出來的消息,三公子和四公子好多了,裡面的人都平安無事,等……”
溫澤生的眼神,下意識的看着高高的圍牆,裡面的人都是他的親人,他關心的人,他多麼希望他們都能平安無事。
溫君臻並沒有搖門鈴,他怕自己聽到兒子的聲音,自己會忍不住闖進去,只要他們好好的就好;他一揮手,按着早就說好的位置,大家都潛伏起來。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夜色濃濃的就像是化不開的墨汁。
亥時末(晚上十一點),冬夜的寒風吹來,樹枝和殘留的樹葉簌簌作響,寒風刺骨;悠然居里面外面,都亮着幾盞燈籠,隨風搖擺。
裹着披風守在避風角落裡的辛三,突然耳朵一動,快速的抽劍一躍而出,厲喝:“是誰?”
辛七緊隨其後的躍出,藉着門口和邊上搖晃的燈籠,看着邊上,卻似乎根本沒有動靜。
他仔細的聽了聽,才低聲道:“三哥,會不會是風聲,或者鳥雀的聲音?”
溫君臻和溫澤生他們聽到辛三的聲音,也趕緊帶人出來,低聲問:“這是怎麼了?有情況嗎?”
“我就是覺得有聲音,你……”
話音未落,就有利箭對着他們破空而來,又快又恨又準,似乎讓人沒有躲避的餘地。
幾個親衛快速的護着溫君臻他們,免得他們被擊中,而在箭矢的射擊下,這邊的親衛有好幾個哀嚎倒下。
辛三一邊用劍把箭矢掃落,一邊大聲道:“大家趕緊分散,去外面抱信!”
人一風散,箭就沒了用武之地,有親衛快速的離開,想去外面報信,可是卻被暗處的黑衣人殺害。
“殺!”一個黑衣人的沉悶的聲音中透着決然,隨着他的話音,黑衣人快速的從四面八方攻向他們。、
他們彼此之間配合的天衣無縫,舉起刀劍就下殺手,場中殺氣翻滾,很快就有人死在他們的刀劍之下。
他們的目標似乎是溫君臻和溫澤生,對着他們的攻擊特別猛烈,溫澤生和他們一交手,很快就落入下風;要不是輕功好,估摸着已經變成屍體了。
辛七一見黑衣人的伸手,不由的倒吸了口冷氣:“怎麼可能都有這麼高的武藝?”
想了想,快速的長嘯一聲,聲音劃破寂靜的黑夜,傳的很遠,肯定能讓外面的人聽見。
辛三一見溫澤生有危險,整個人騰空而起,身子在空中旋身,揮舞着手裡的劍,直撲其中一人而去,凌厲一揮,就逼得那人後退。
他動作快速的逼退了兩個殺手,低聲道:“二公子,外面估計也出了變故;事已至此,您出去反而更危險,您趕緊進悠然居避一下!讓夫人公子們避一下。”
溫澤生點了點頭:“好,你們小心,要不乾脆退到裡面,免得裡面有危險,我爹他們肯定會盡快進來的。”
黑衣人也似乎明白了溫澤生的打算,三個人快速的撲向他們,三道刀光,隨之而至,似乎帶着雷霆萬鈞之勢,把他們籠罩在刀光劍影裡,殺意沸騰。
溫澤生邊上的親衛們,趕緊和辛三一起迎上他們,好讓溫澤生安全的進到裡面。
看着場中明顯是自己人倒下的多,溫澤生不敢耽擱,身子一晃,快速的一躍而起,雙腳一借力,就快速的進入內院。
外面打起來的時候,辛嬤嬤就快速的起牀,再去叫青梅起來,一起來到了偏房兩個孩子那裡。
而顧思慕此時也已經拿着劍來到偏房,讓瑤華把兩個大夫叫起來,自己也讓兩個孩子起來穿衣服。
溫澤華和溫澤權雖然年紀還小,可是很懂事,也沒有慌張的喊叫,而是快速的穿衣衫。
青梅在外面聽見外面的刀劍聲,心裡很是慌張,辛嬤嬤手裡也拿了劍,低聲道:“夫人,您先進去,老奴去看看外面怎麼樣了!”
“好,嬤嬤小心!”青梅聽到那刺耳的長嘯聲,也知道自己留在外面也是拖累,推開門看見顧思慕一身勁裝看着自己,趕緊低聲道:“你要小心,我就說你是四爺留下的暗衛!”
顧思慕點了點頭,神色嚴肅的道:“嫂子,你先進去安撫一下他們,我在這守着。”
青梅進去見兩個大夫神色緊張的坐在那,瑤華在給兩個孩子整理披風。
“兩位大夫別怕,四爺早就料到有人會下殺手,現在大家在一起,是爲了好保護一點!”青梅故作鎮定的對他們笑了笑:“四爺邊上的侍衛在外面守着,大爺很快就會帶兵進來,你們都先到裡間喝杯茶!”
兩位大夫相視一眼,也覺得這動亂很快就能過去,起身道:“我們聽夫人安排!”
青梅又看着溫澤華他們,溫聲道:“別怕,你們的爹在外面保護我們大家呢,我們也和兩位大夫一起進去吧?”
“四嬸,我們不怕!”
兩位大夫看見兩位公子和四夫人都一起進去,心裡更加安心。
溫家的子嗣不多,每一個都很珍貴,而且聽聞四夫人很受寵愛,和他們在一起,自然是最安全的。
青梅心裡其實緊張的很,因爲她知道溫君昊不在,希望溫君和儘快派人進來。
外面院子裡,辛嬤嬤神色嚴肅的聽着外面的動靜,沒一會就看見有人躍進來,手裡的劍一動,卻發現是溫澤生,身上似乎還帶着點傷,趕緊上前扶着他,快速的問:“大公子,外面現在怎麼樣了?”
“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刺客,功夫都極高,外面我們的人傷亡嚴重!”溫澤生說完,皺眉道:“就算不出去報信,我爹他們也應該能聽到動靜,很快就會進來的。”
辛嬤嬤看見他的手臂上的傷,低聲道:“公子您先進去包紮一下,老奴在這兒守着!”
溫澤生點了點頭,一步步的朝裡面走去。
兩位大夫看見他手傷了,趕緊給他包紮好,有點緊張的道:“大爺傷的不重,不知道外面現在怎麼樣了?”
他們心裡明白,外面的情況肯定不會很好,要不大公子也不會進到裡間來。
其實水痘這病症,雖然感染率高,擴散迅速,可是男人其實並不容易染上,而是小孩子和體弱的女子,才更容易被感染,可是誰敢冒險呢?
畢竟要是染上的話,大人比小孩子更加兇險。
溫澤生看了青梅一眼,又看着兩個堂弟站的遠遠的,神色緊張的看着自己,心裡明白他們是怕傳染給自己,對他們溫潤一笑:“澤華,澤權,你們可要好好習武,別像大哥一樣,武藝不,遇到危險就只好做逃兵了,免得留下給他們添亂。”
溫澤華和溫澤權趕緊應下:“是,我必定會好好習武!”
兩位大夫一聽,心裡就安穩多了,溫澤生這樣說,這就表示,這裡是最安全的地方。
溫澤生又起身,看着兩位大夫拱手:“兩位大夫受驚了,你們儘管安心,我們的人很快就會到來!”
又看着青梅開口:“四嬸,我想換件厚一點的披風。”
青梅知道,這是有話要對自己說,點頭道:“兩位大夫,爲防萬一有刺客進來,裡面的蠟燭全都吹滅了;瑤華,你去把兩邊房間的蠟燭都點起來。”
“是!”
任何人,都會下意識的往有亮光的地方走,而且,這裡又是偏廳,更加安全。
點滴似乎也明白,今兒很危險,緊緊的跟在青梅的身邊。
青梅和溫澤生來到外面,她攏了攏自己身上的披風,低聲問:“外面這麼危險了嗎?我們的人還在外面守着嗎?就你帶人進來的嗎?”
“二叔也來了,我估摸着我爹他們怕是被尤建軍纏住了!”
溫澤生看着燈籠下的青梅,披着一件白色的狐裘,映襯着小臉更加白皙如玉般的晶瑩;還有那美麗的桃花眼帶着點驚惶,更是讓人驚豔,也讓人心疼。
她不應該承受這些,也不應該這樣擔心害怕,自己只想要她們安全的離開這裡就好。
他看了看不遠處的顧思慕,低聲問:“四嬸,這裡有沒有暗道可以撤離?爲防萬一,你們先離開這裡好不好?”
“外面的情況已經這麼危險了嗎?”青梅聽了他的話,心裡一凜:“雖然有一條暗道直通外面,可是暗道的入口卻在花園的假山那裡!”
溫澤生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看,發現就在辛嬤嬤的不遠處,心裡就放鬆了不少:“倒不是已經這麼危險,可是爲防萬一,你們還是快點離開的好,這邊……”
話沒說完,外面又飄進來幾個黑衣人,辛嬤嬤眉頭一皺,身形一動,揮劍迎上:“你們是誰?”
四個黑衣人中,兩個和辛嬤嬤糾纏在一起,兩個快速的衝向青梅他們,隨手一揮,匕首就像長了眼睛一樣,對準她的脖子抹去……
“小心!”顧思慕身形一晃間,就已經伸手拉過青梅,把她護在自己的後面,用劍隔開匕首,又伸手接住要掉落的匕首,快速的對着黑衣人射去。
溫澤生也用劍揮開匕首,就趕緊對青梅開口:“你先回房去!”
青梅看着瑤華在邊上點了燈的房間了,自己下意識的也退了進去,瑤華趕緊拉着她,緊張的問:“夫人,現在怎麼辦?”
“希望外面的人快點進來,我們也把蠟燭吹了!”青梅雖然這麼說,可是也知道,外面的人肯定被纏住,要不然不會被黑衣人進來。
現在,他們的注意力都被自己和瑤華吸引,澤華他們反而是最安全的。
可是,自己也不想死在這裡啊。
青梅大着膽子,小心的打開一點門縫往外看,昏暗的燈籠下,辛嬤嬤仗着身形敏捷,左右挪移間,快速的避開他們的攻擊;長劍如虹,劍氣翻騰,充滿了殺氣,兩個黑衣人竟然奈何不了她。
顧思慕對付一人也不要緊,反而還能經常出劍護着溫澤生點,看着一時之間也不會落敗。外面也是刀劍清脆的碰撞,不知敵我的悶哼,讓聽到的人心驚肉跳,似乎呼吸裡都有那血腥氣,還有恐怖的氣息籠罩着悠然居內外……
辛嬤嬤似乎摸清他們的攻勢,身形一動,人劍合一,對準其中一個人的胸口而去……
那人竟然避不開這一擊,悶哼一聲就倒下了。
辛嬤嬤一擊得手,察覺道身後的劍氣,順勢在空中一個翻滾避開,利落的飛躍而起,對着黑衣人一箭揮去……
而這個時候,一支金色的箭,快如閃電的對着辛嬤嬤而去。
辛嬤嬤聽到風聲,快速的想要避開,卻只能避開要害,利箭射進了她的肩膀,她轉身看着黑暗裡,厲喝:“是誰?”
“是咱家,沒想到能在這裡看見辛七娘和顧公子!”
話音剛落,外面飄進來一個衣飾簡潔的黑衣人,消瘦又矮小,耷拉的小眼神卻精光四射,手裡還拿着精緻的弓箭。
“是你,你這個閹人,斯錦天,到底是誰和溫府過不去?你竟然投靠了……”
辛嬤嬤的話還沒說完,嘴裡卻噴出了一口鮮血,低頭看着自己胸口劍尖,拼盡最後的力氣,人騰空而起,在空中一個翻身,快如閃電,直撲後面偷襲的黑衣人而去。
那黑衣人見狀,快速的一打滾,還是避不開她的劍氣,整個人被辛嬤嬤一劍劈成兩半……
辛嬤嬤再也支持不住,重重的倒在地上……
青梅下意識的用手捂住嘴,眼淚卻忍不住往下掉,看到那黑衣人把弓箭瞄準溫澤生
,心裡一緊,忍不住低呼:“澤生,小心暗箭!”
這一喊,溫澤生固然身形飛快的避過了他的暗箭,可是卻也暴露了青梅的藏身之地。
那黑衣人身輕如燕的飛向青梅藏身的房間,伸腳一踹,頓時房門大開。
青梅喊了後,就知道不對,示意瑤華和自己分開退後。
“你敢!”溫澤生見勢不妙,身形一動,用盡全力快速的撲向他,劍對準他後背而去。
黑衣人靈活的一個翻身,人就在溫澤生的後面,伸腳用力一踢,溫澤生就被踹飛進房間,嘭的一聲重重的落在地上。
可是溫澤生一落地,就快速的起身,見他還想進來,又出拳,對他拼命的攻擊。
顧思慕看見他們危險,很想去救人,可是這兩個黑衣人緊緊的纏住他不放,讓他一時之間竟然無能爲力,憤怒的一聲大喊,手裡劍的動作卻更快了。
房間裡面,黑衣人再次一腳踹開溫澤生,手一揮,兩粒夜明珠就穩穩的嵌進了牆壁裡,黑暗房間裡的三人已經無處可避。
外面又傳來了刀劍的聲音,讓他神色更加沉重,冷笑一聲:“很好,今兒你們一個也別想活着!”快速的搭箭,一箭射向青梅……
青梅看着箭快速的飛來,下意識的往邊上跑,可是那箭速度太快,又豈能是青梅能避開的?
金色的箭就像是金蛇長了眼睛一樣,直直的射向了青梅的胸口……
青梅下意識的一邊跑,一邊看着那揮之不去的箭,要射穿自己的胸膛,她睜大自己的桃花眼,心裡下意識的呼喚溫君昊。
溫君昊,要是我死了,我還是希望你好好的活下去,希望我還能再遇到你;希望我們來世還能在一起,哪怕是簡單的小戶之家,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這個時候,一個人快速的撲到了青梅的身上,那一支箭噗呲一聲,射穿了他的胸膛……
254 心甘情願
“溫澤生,不要!”青梅覺得這一刻的時間就如同定格一樣,看着那一支箭,噗呲一聲,射進了他的後背,金色的箭尖刺穿了他的胸膛……
溫澤生的這一撲太過用力,青梅無法控制住自己,下意識的往後倒去,瑤華見狀趕緊去扶,卻扶不起兩人的重量,自己反而被壓在最下面。
好在下面恰好鋪着柔軟的地毯,她倒在了地上,他也緊緊的抱住她,壓在了她的身上。
黑衣人看見溫澤生,微一皺眉,感覺後面的利劍破空聲,可是又不甘心就這樣離開,搭上兩隻箭,金箭對準地上青梅的腦袋射去。
瑤華看見他搭箭對準青梅,下意識的伸手抱住青梅的腦袋,緊張的大喊:“救命啊!”
“混賬,你敢!”顧思慕憤怒的大喊,手裡劍對準黑衣人的後背揮去。
千鈞一髮之際,辛五他們破窗而入,手裡的匕首和金箭發出碰撞,卻也讓金箭失去了準頭。
黑衣人見勢不妙,飄着後退,見顧思慕舉劍攔住自己,身形一轉,左手想扣住他的右肩,右手急如閃電,袖箭又快速的射出。
顧思慕快速的避開,同時手裡的劍快速的擲去。
黑衣人很想取顧思慕的小命,可是見自己帶來的高手沒有進來,就外面情況危急,自己的性命要緊,快速的飛出悠然居。
這個時候的青梅,看着溫澤生胸前的鮮血,焦急的哭喊:“辛五,快去請大夫啊!大公子,你一定會沒事的,你一定不要有事……”
快速進來的溫君臻,見裡面沒有自己的兒子,心裡鬆了口氣,可是看着溫澤生中箭的位置,心裡一慌,趕緊上前查看。
劇烈的疼痛,讓溫澤生覺得這就是撕心裂肺的感覺吧?可是看着青梅的眼淚,還有她那焦急的神色,他又覺得幸好中箭的是自己。
她這麼柔弱,要是箭射穿她的身體,那她該有多疼?自己總算保護了她一次,真好……
他感覺到自己生命力,在慢慢的流逝,這一刻,他想好好的任性一回,抱着她不放手。
他看着她,露出了個溫潤的淺笑,低聲道:“青梅,幸好你沒受傷,幸好受傷的不是你!”他這話一說完,看着她的眼淚流的更多了,生怕她心裡難安,伸手似乎想要抹去她的眼淚,卻又停在半空,溫聲道:“青梅,你不要哭了,要不是你那個時候喊我小心,我早就被箭射死了!”
溫君臻在一邊看見那箭的深度和他的臉色,就知道凶多吉少,下意識的不想打攪他,紅着眼睛看着他,又閉上了眼睛,眼淚卻留了下來,低聲吩咐邊上的人:“趕緊去請我大哥過來!”
青梅看着他開始青白的臉色,還有胸口不停流出的血,灼熱的似乎要燙傷她的手,她的一隻手下意識的握住他伸出來的手,哭着道:“溫澤生,我求求你,你不要有事!”
兩位大夫被顧思慕請來,把脈後相視一眼,都知道已經回天乏術,只是餵了上好的人蔘,隨後說是去熬藥。
今兒晚上,悠然居長嘯一落,在外面帳篷裡的溫君和他們就知道不好,除了一部分人趕緊護住溫老夫人她們,另外的人就要衝進來。
可是尤建軍帶人攔着大門,義正言辭的道:“溫大人,裡面的人染上了水痘,我不能讓你們進去,要是進去的人被傳染,後果不堪設想!”
“尤大人沒聽見裡面的慘叫嗎?”溫君和也橫眉豎目,臉色凝重,眼神寒光四射:“你敢阻撓,那我們就兵戎相見吧?”
尤建軍只是想攔他一攔,苦口婆心的勸他們不要進去,帶着人一退再退的,卻是堅決的不讓他們進府。
最後自然還是雙方動手,尤建軍一見他們來勢洶洶,很快就大喊:“既然溫大人執意要進,那我就不阻撓了,不過我必定上摺子!”
到了這時候,溫君和怎麼會在意他的威脅,快速的帶着人衝進去,見悠然居的大門好好的,還下意識的鬆了口氣,一鼓作氣的殺死外面的黑衣人……
溫君和聽到兒子出事的消息,不顧一切的飛奔而來,看着自己的兒子在青梅的懷裡已經是奄奄一息,上前把他小心的摟在自己的懷裡,握住他的手,整個人忍不住顫抖:“阿澤,你別嚇爹……”
“爹,兒子只求您一件事!”藥醫不死病,佛渡有緣人,溫澤生知道,哪怕是再好的人蔘,也不能讓人起死回生。
溫君和紅着眼睛握住他的手,顫抖的點頭:“你儘管說,爹什麼都答應你。”
溫澤生深深的看了青梅一眼,看着她涕淚滿面,雖然很狼狽,可是他卻覺得這是最美的青梅,因爲這是她爲自己流的眼淚。
他深深的呼吸,纔看着青梅笑了笑:“四嬸,你們都離開好嗎?讓我和爹說兩句話!”
“好!”這個時候,誰也不忍心拒絕他的要求,大家很快就離開,瞬間只留下他們父子倆。
溫澤生看着他,神色痛苦的喘着粗氣道:“爹,無論我娘做了什麼對不起您的事情,都是因爲她太愛你;我只求你把兩位姨娘嫁人,把兩個孩子給我娘,這輩子讓弟弟妹妹替我承歡膝下!”
溫君和聽了兒子的話,心裡一抖,看着兒子一愣,卻還是點頭:“好,爹知道了,爹答應你!”
“謝謝爹,我知道我這樣很自私,可是爹也是因爲喜歡娘才娶了的,喜歡一個人,就請爹有始有終好不好?”
溫澤生臉色突然紅潤了起來,說話也流利起來:“讓娘不要怪青梅,青梅提醒了我,這才被刺客發現;我很慶幸自己能救了她,你和娘說,我也捨不得離開你們,我一定會投胎來見你們的!”
他眼裡的亮光慢慢的暗了下去,低低的道:“爹,你們是最好的爹孃,你們不要爲我傷心;喜歡一個人的感覺真好,我就算不能擁有她,我也希望她這輩子都好好的……”
溫君和看着懷裡的兒子閉上了眼睛,青白的臉上沒有痛苦,就像是睡着了一樣。
他伸出顫抖的手,小心翼翼的放在他的鼻子下,卻是再也沒有呼吸,整個人再也沒有力氣,抱着兒子癱坐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大喊:“澤生!”
溫君昊日夜不停,快馬加鞭,緊趕慢趕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十二月十一,溫府裡一片愁雲慘霧;溫老夫人年歲大了,聽到大孫子沒了,三孫子和四孫子水痘還沒好,青梅又高燒不退,辛嬤嬤又慘死,老夫人也氣急攻心臥病在牀。
於氏更是心如死灰,聽到消息就暈了過去嗎,現在已經是奄奄一息。
溫君和對大兒子付出的心血也不少,雖然文武不是頂尖,可是也算是文武雙全,自己向來以這兒子爲傲,一夜之間,白頭髮都添了好多。
溫君臻和溫君則一邊善後,撫卹死了的侍衛,安排受傷的人看大夫,還要上摺子,還要和巡撫他們交涉,還有三個受傷的侍衛的也感染上了水痘……事情雖多,可是也打理的井井有條。
好在這次郭遠東雖然沒有回來,溫君昊卻把他爹,怪醫郭凡給逮住了。
也是溫君昊運氣好,還沒到地方,就看見他被人‘追殺’,順手就把他逮住,快馬加鞭的趕回來。
他回來,先去別院見過自家娘,說了會話,就心急火燎的回到溫府。
這個時候,郭凡已經給青梅把了脈,退出房間看進來的溫君昊開口:“夫人沒有大礙,只是驚嚇過度,心思鬱結引起的高燒不退,偏偏他們不敢下猛藥;罷了,我先換個方子;不過心病還須心藥醫,讓夫人不要多想再服藥效果更好!”
“好,請您先給我夫人開藥,等下勞煩郭大夫再去看看感染了水痘的幾個人!”
郭凡神色一喜:“好啊,我倒是想知道,這些人的水痘是怎麼染上的!”
要不是爲了來看水痘,他才懶得出現在這裡呢,早就逃命了。
溫君昊看着辛五帶他離開,自己才走進房間。
外面是寒冬臘月,裡面卻是溫暖如春,他來到牀前,丫鬟們趕緊福身退下。
牀上藍色的鴛鴦被子下,青梅黑髮如墨,小臉帶着不正常的紅暈,躺在那,秀眉緊皺,似乎陷入噩夢。
“青梅,我回來了,媳婦,你別怕,有我陪着你!”
他握住她發燙的手,放在自己脣邊親吻,清越的聲音帶着心疼:“媳婦,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好不好?你是不是生氣了?在你最危險的時候,我卻沒有陪在你的身邊……”
青梅只覺得自己面前都是血紅的一片,大紅的血包圍着她,似乎想要把她滅頂,讓她窒息……這時,他好聽的聲音,就像涓涓流水,讓她覺得心裡舒坦了很多。
或許是這一刻的清明,讓她聽出了溫君昊的聲音,她下意識的握緊了男人修長的手,努力的睜開了眼睛,看着他鳳眼裡的驚喜,還有那眼底遮掩不去的烏青,聲音沙啞的呢喃:“君昊,你沒事就好,你離我遠點,免得被我傳染。”
“傻瓜,你只是發燒,怎麼會傳染呢?”溫君昊激動的握着她的手,看着她憔悴的樣子,溫聲道:“青梅,快點好起來,你這樣我好心疼。”
青梅的眼角流出了眼淚,低低的道:“君昊,澤生死了,我……”
溫君昊緊緊的握住她的手,低聲道:“青梅,就是因爲他死了,所以你纔要趕緊好起來,娘和大嫂躺在牀上不能料理,二嫂和三嫂擔憂着她們出水痘的兒子,無心料理,你怎麼能看着他的後事,是被管事的料理?”
青梅紅着眼睛咬脣,聲音帶着哭腔:“對,我一定要快點好起來。”
溫君昊示意丫鬟拿來溫開水,自己半抱起她靠在引枕上,溫柔的低語:“好,先喝點水,我把郭遠東的爹找來了,他說你吃了藥,很快就能好起來。”
“好!”
青梅這場高燒,不僅是因爲驚嚇,還有那天晚上天寒地凍,可是她看着溫澤生中箭,渾身是冷汗,後來又出去一吹風,更是因爲溫澤生死了的噩耗,才一下子承受不住,高燒不退。
等紅玉端來了熬好的藥,一口喝了,就沉沉睡去,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出了一身汗,人卻舒服多了。
丫鬟們趕緊替她用溫開水擦了身子,又換了乾淨的被褥,再次端上了熬好的藥。
瑤姬看着她喝完,趕緊遞上漱口的溫茶,忍不住欣喜的流淚:“夫人,您身上出汗了就好,郭大夫果然是神醫。”
青梅覺得自己的頭,不是昏昏沉沉的難受,靠在引枕上低聲問:“嗯,現在外面怎麼樣了?”
“二公子和三公子挪到了邊上空着的菀香居,二夫人和三夫人親自帶着人在照顧,前兩天就有兩位名醫在醫治,現在郭大夫去了,肯定不會有事。”
青梅下意識的抓緊被子,澀澀的問:“大公子現在怎麼樣了?”
瑤姬看着她,小心翼翼的道:“大夫人去一次靈堂暈倒一次,現在是大管家在那管着,請了風水先生看好了日子,十一月十五出殯……”
“今兒是十一月十一對不對?”青梅焦急的看着她,見她點頭,閉了閉眼睛:“我一定要快點好起來!對了,瑤華沒事吧?”
“瑤華沒事,不過顧爺受傷,這幾天她帶着小丫鬟在那邊服侍。”
青梅焦急的看着她:“顧爺現在怎麼樣了?沒有被人發現吧?”
瑤姬趕緊道:“沒事,就說他是爺身邊的護衛!”
青梅看了看邊上,才問:“四爺呢?”
“四爺見您睡了嗎,這纔去了別院,說是去看看大爺和大夫人。”
青梅鼻子一酸,心裡明白,他是怕他們責怪自己,埋怨自己,這才先自己一個人過去……現在不是自己脆弱,後悔遺憾的時候,自己一定要快點好起來。
她躺下低聲道:“你們各處看着點,我再睡一覺!”
“是!”
溫君昊先去了顧思慕那裡,問:“你沒事吧?那天晚上到底是怎麼回事?溫澤生救了青梅是吧?”
顧思慕身體本來就沒完全調養好,這一次拼勁全力,自然是內傷加重,見他回來,才鬆了口氣:“你回來就好,那天晚上來的人都是高手,想來是早就有計劃……要不是青梅那個時候喊溫澤生小心,他也早就被暗箭射死了;就是因爲青梅的那一聲,那殺手就盯上了她,澤生看見她有危險,這才護住了青梅……”
溫君昊聽他說的仔細,又仔細的問了些話,這才起身看着他道:“你好好休息,安心養傷,我先去大房一趟。”
顧思慕點了點頭,神色黯然:“其實這件事,是因爲我引起來的,我很……”
“別這樣說,我懷疑背後是大房的人出手了!”溫君昊看着他,深邃如星空般的鳳眸寒光四射,聲音陰寒的道:“好好養傷,到時候我們一起去報仇!”
顧思慕長嘆一聲,恨恨的道:“好,我們一起去報仇!”
別院裡,於氏神色憔悴的躺在牀上,夢裡又出現了兒子在她的身邊,神色溫潤的請安:“娘,我在你的身邊呢?您別傷心了,兒子永遠不會離開您,您趕緊好起來好不好?”
“阿澤,兒子,你別走!”於氏緊緊的抱住他,這一次,他的身體不是冰冷的,而是溫暖的,她緊緊的抱着他不捨得鬆手,哭着道:“你別離開娘,娘什麼都不要,娘什麼都聽你的……”
溫澤生很溫和的拍着她的肩膀安撫:“好,娘,兒子在呢!娘您不要怪青梅,我以後就是青梅的孩子,到時候我來見您,還有讓爹把兩位姨娘嫁人,您好好的把弟弟妹妹養大,替爹留下一點血脈……”
255 盡人事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自從溫君和對她說過這些話後,於氏只要一睡着,就是這些情景在她的腦海裡出現。
說真的,一開始得到兒子的死訊後,於氏昏迷醒來後,只有一個念頭:爲什麼死的不是青梅?
她憤怒又不甘,恨不得掐死青梅給自己的兒子陪葬,既然兒子喜歡的願意替她去死,那麼青梅也應該去死,要不兒子一個人多麼孤單?
溫君和心裡也明白,自己的夫人本來就和四弟妹有嫌隙,這下子兒子沒了,心裡肯定會怨恨青梅的。
可是他知道事情的前因後果,也明白自己兒子的心意,所以於氏一醒來,他就在她的耳邊唸叨:“澤生捨不得離開你,他肯定會重新投胎回來陪你的,他讓我告訴你……”
只有這個法子,才能消除自己夫人心裡的怨恨,才能不讓她針對青梅。
自己的嫡長子死了,溫君和固然心疼;可是他卻更加明白,逝者已矣,要是自己不處理好夫人的情緒,她一怒之下,對自己的兩個庶子庶女下手,或者和青梅來個同歸於盡什麼的,那可真是親者痛,仇者快了。
因此,他把於氏身邊服侍的都喊到一邊,聲色俱厲的下了死命令,只要於氏醒來,就在她的耳邊說這些話,務必讓她的心裡相信那是真的。
都說長輩不能出現在晚輩的靈堂行禮守夜,那樣會讓晚輩不能走的安心,溫君昊到底還是去靈堂。
靈堂裡外是觸目驚心的白,還有中間那紫檀木的棺材,讓人的心裡看着就覺得悲傷,溫嬌凝和幾個丫鬟小廝穿着孝衣,在那跪靈,燒紙。
溫嬌凝看見溫君昊上了香,就聲音嘶啞的開口:“四叔,您趕緊離開吧?大伯母每天都來哭一場,我都怕大哥走的不安心!”
溫君昊難掩悲傷的點了點頭,聲音沉痛的問:“怎麼就你一個人?”
溫嬌凝眼裡紅腫,低聲道:“我哥哥昨兒守夜,現在回去歇一會,秋穎去更衣了,等下就來!”
“你們替我們盡心吧!”
溫嬌凝看見自家四叔的眼是紅的,趕緊道:“是,四叔去看看大伯吧?”
溫君昊深深的看了眼棺材,這才舉步離開。
外面的院子裡,溫君和披着白色的披風站在那,看着弟弟紅着眼睛出來,嘆了口氣,紅着眼睛道:“君昊,這仇一定要報!都怪我自己太優柔寡斷,沒有聽你的話,要是裡面一出事,就闖進去,澤生也就不會死!”
溫君昊看着他慘白的臉色,還有那兩鬢多出來的白髮,只覺得自己堵得慌,鳳眸寒光四射,聲音狠厲的道:“大哥放心,此仇不報非君子,我必定會讓他們生不如死!現在當務之急,就是澤華和澤權的安危,再有是你們大家的身體!”
“我明白,四弟,澤生死得其所,你放心吧,我不會怪弟妹的,你去忙吧!”
溫君昊看着他道:“大哥,我想見見大嫂!”
“這……”溫君和看着弟弟的眼神,還是轉身,低聲道:“你大嫂情緒不好,要是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你不要放在心上!”
“好,我知道了!”
溫君昊也知道大嫂對自家青梅有偏見,可是溫澤生的葬禮,青梅必須出面打理,要不以後大家說起來,這就是青梅的不對之處;他寧願答應她某些條件,只要她不對青梅使絆子。
兄弟倆說着話,很快就到了正房。
馮婆子看見他們來了,趕緊道:“爺,四爺,夫人還沒醒!”
溫君和知道弟弟剛剛回來事情多,皺眉道:“那你去喊……”
“大哥,我們在這坐一下吧,有事等大嫂醒來再說!”
“那也好!”溫君和看着馮婆子:“要是夫人醒來,你就出來回個話。”
“是!”
馮婆子現在就怕自家夫人想不開,趕緊進去候着。
她進去撩開帳子看了看,卻見於氏已經睜開眼睛,雙眼無神的看着帳頂。
她小心翼翼的開口:“夫人,您節哀順變,公子最是孝順,看見您這樣,怎麼能走的安心,好好的投胎?”
“哎,”於氏長長的嘆了口氣:“你說的對,我的兒子肯定會回來的!”
“夫人說的是!”馮婆子見她沒有哭喊着要去靈堂,心裡鬆了口氣,低聲道:“夫人,四爺來了,想見您,現在在客廳和大爺說話呢?您要不要見?”
於氏閉着眼睛想了想,開口問:“媽媽,你說人真的會投胎轉世嗎?”
“那自然會,先前在大爺的任上,您不是也聽到過嗎?那吳家的公子沒了,那吳太太了無生趣,可是沒想到她兒媳婦的遺腹子,生出來和她兒子一個樣,還非要……”
於氏聽她說了好些事,心裡一轉,開口道:“你去讓他們進來吧?”
溫君昊進來,看見於氏神色憔悴,人也消瘦很多,抱拳道:“大嫂節哀!”
“四弟坐吧?”於氏雙眼留下眼淚,哀慼的道:“我也很後悔,那個時候你讓澤生去暗部,我心疼他,怕他受苦,攔着不讓去,才落得如今這下場!”
溫君昊心裡沒想到於氏這麼通情達理,鳳眼帶着探究的看着她,聲音低沉:“也怪我沒有耐心,嫂子但凡有什麼想法,只要我能做到的,必定全力以赴。”
但是,要是想爲難青梅,卻是萬萬不成。
於氏用帕子捂住脣,哀哀哭泣:“還望四弟替他報仇,把那射箭之人逮住,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
溫君昊一口應下:“這是自然,大嫂儘管安心,明年我親自去京城料理此事!”
於氏抹去眼淚,看着他,一字一句的道:“再有,澤生是初八晚上沒的,我想讓青梅十四的晚上過來守靈!”
溫君昊心裡一緊,低聲拒絕:“大嫂,青梅畢竟是長輩,這樣澤生怎麼能走的安心?”
“是啊,珍箏,到時候我讓人去找人過來……”
“你們放心,我不是要爲難青梅!”於氏紅着眼睛看着他們,神色頹廢:“都說頭七那天會回來看看,我就想讓他看看青梅好好的,你們要是不放心,就讓青梅帶着侍衛過來好了!”
溫君和嘆了口氣:“珍箏,你何必如此執意?青梅高燒不退,身子虛弱,禁不起折騰!”
於氏靠在引枕上,默默流淚:“我就是想讓澤生安心而已,要是你們不願意,那就罷了!”
溫君昊看着她,心裡一轉,還是開口:“要是青梅能好起來,必定會過來。”
到時候自己讓辛一和幺幺陪着青梅,自己在外面守着,就不信於氏能動什麼手腳;而且,他也怕青梅心裡有一個結,讓她來陪一晚,她心裡才能放開。
於氏低泣:“好,要是她身子不好,那我也不勉強。”
悠然居里,青梅再次醒來,已經是晚上了,她又是一身大汗淋漓,丫鬟們服侍着她換了衣裳,又端來了米粥。
青梅一連吃了兩碗,就看見溫君昊走進來,看着他神色之間難掩疲憊,趕緊道:“看你的黑眼圈這麼深,你趕緊歇歇吧?”
溫君昊示意丫鬟們退下,自己來到解開直裰:“好,我們今兒早點睡。”
青梅趕緊阻止:“別在這裡睡,免得被我過了病氣,你去邊上的房間睡吧?”
“你別擔心,我身子好着呢,再說不睡在你身邊,我也不安心。”溫君昊快速的解開的衣裳,就上牀抱着她,溫聲道:“好了,一切都過去了,有我在你身邊呢,好好睡吧!”
青梅見他這樣說,也不勉強,靠在他的懷裡,低聲問:“娘好點了嗎?”
“娘好多了,就是一下子回不過神;澤華和澤權現在也好多了(澤權又發高燒了),你只管放心就是!”
溫君昊低頭看着她,低聲道:“大哥倒還抗的住,不過大嫂很是憔悴,她想讓你十四的晚上去靈堂坐一坐,你要是願意就去坐一會,要是不想去,我們就不去。”
青梅看着他咬脣道:“我去,我要是不去,自己心裡也過不去!”
他伸手輕輕的拍着她的背,聲音溫和:“青梅,你不欠他的,要不是你出聲,那殺手就不會看見你,澤生還是會死;現在他死了,我固然很傷心,可是心裡卻慶幸你還好好活着!”
他的安慰,讓青梅心裡好受了很多,起碼他不怪自己。
她看着他低聲問:“大嫂還有別的要求嗎?”
“沒有,或許是想和你說吧?”溫君昊抱緊她,聞着那獨屬於她的幽香,低聲道:“你別怕,萬事有我,我會在邊上的房間,要是有事你喊一聲就好!”
“好,”青梅嘆了口氣:“要不是辛五他們來的及時,我就看不見你了!”
他猛地坐起,神色認真的看着她:“青梅,要是你死了,我會殺死很多人爲你報仇!然後去找你,我怕你一個人會害怕;也怕你過了太久,就把我忘記了!因爲有你陪伴的日子太美好,沒有你的日子,我怎麼能過下去?”
青梅撲到他的懷裡,悶悶的道:“君昊,你好傻!”
他一手抱住她,另外一隻修長的手,溫柔的撫摸她的背,嘆息:“大哥處事實在是太過優柔寡斷,我明明和他說過,要是裡面有事,不顧一切的衝進來就是,他卻偏偏搭理他……”
天雖然黑了,可是菀香居里,卻是燭火通明。
溫澤華透明水皰大都已經結痂,馮寶娟怕他去撓,用布巾把他的手包起來,低聲安撫:“你聽孃的話,忍忍啊,免得不小心弄破了留下傷疤,以後就找不到媳婦了!”
“我知道了,娘您去休息吧!”溫澤華說完又問:“四弟怎麼樣了?我能去看看他嗎?”
馮寶娟知道溫澤權又發高燒了,生怕自己兒子也被他感染,低聲道:“他好多了,只是現在你們不見面的好,免得互相感染,你睡吧!”
“好,我要快點好起來,到時候去送大哥一程!”
溫澤華抵不過藥性,很快就沉沉睡去。
馮寶娟看着兒子睡去,心裡琢磨了一下,就讓人去喊來溫君臻
溫君臻還在書房,很快過來,看着自家媳婦,低聲問:“寶娟怎麼了?澤華睡了嗎?”
馮寶娟看着他,焦慮難安的低聲道:“我們把孩子抱回去吧?澤權又高燒了,我怕兒子再被他傳染!”
溫君臻皺眉:“這樣就是大夫麻煩點!算了,孩子要緊,我來抱他回去。”
過了一會兒,宋輕煙知道後,心裡恨的不行,一賭氣,也讓侍衛抱着溫澤權回到自己的院子。
溫君昊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他去藥房的時候,聽到郭凡在那暴跳如雷的破口大罵:“……她既然不聽我的話,就不要找我給她兒子看病,包的再好有什麼用?寒氣入體她知不知道?真是蠢貨!”
溫君昊皺眉,低聲問外面侍候的丫鬟:“怎麼回事?”
丫鬟恭敬的道:“回四爺,三公子昨兒回了院子,今兒又更嚴重了,可是郭大夫不願意去!”
溫君昊皺了皺眉,還是走進去,拱手道:“郭大夫,您別和女流之輩計較,救人如救火,還請您前去瞧瞧吧?”
郭凡看着他瞪眼睛,氣呼呼的道:“你不知道,溫澤華已經沒大礙了,可是溫澤權我沒把握,只能在他的房裡炭盆裡放了十幾味藥材,這才勉強控制住,可是這一挪,前功盡棄,我也沒法子了!”
王大夫在邊上趕緊點頭,卑躬屈膝的附和:“是啊,前輩的藥方真是太絕了,要不是您,三公子早就不行了,虧了您,我們才知道,原來那茯苓和鬼手還有那十幾種藥材混在一起,還有這效果,就是不知道……”
另外的幾個大夫,也圍着郭凡聽的很認真,他們覺得自己此行最大的收穫卻是見到了這鼎鼎有名,卻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怪醫。
對於三嫂的自作主張,溫君昊很想罵人,可是他不想再看見自己的侄子少了一個,打斷說的興高采烈的王大夫,低聲道:“郭大夫,你就再去瞧瞧吧?”
“哎,藥醫有緣人,三公子這一折騰,凶多吉少!”
溫君昊抱拳,聲音澀澀:“還請郭大夫盡力而爲,盡人事聽天命!”
郭凡嘆了口氣:“有幾味藥材,我手裡已經沒貨了,我寫了,你們去藥房問問吧!”
外面的溫君則臉色難看的閉上了眼,緊緊的握住了自己的手,才進來抱拳:“都是我夫人不懂事,有勞郭大夫了!”
郭凡的醫術真的很不錯,青梅吃了五幅藥,就覺得自己已經好了。
等到十二月十三的早上,她看過了好的差不多了的溫澤華,還有更加兇險的溫澤權,自己又去換了身衣裳,喝了藥,才和溫君昊一起去見溫老夫人。
溫老夫人因爲溫澤生沒了,不想再去別院,免得自己控制不住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悲傷;經此一事,哪怕心裡再明白,可是到底心疼,只覺得自己渾身無力。
青梅和溫君昊進來請安,聽他們要去別院,她打量了一下他們的神色,纔開口:“你們沒事就好,青梅,你別勉強,身子要緊。”
青梅來到她的身邊,握住她的手,美麗的桃花眼裡帶着輕愁:“娘,我的身子已經好了;大嫂身子不好,我想去那邊待幾天,您好好的養身子。”
溫老夫人心裡也清楚,哪怕是青梅什麼也不懂,好歹也是個主子,免得那喪事都是管事安排。
可是她也擔心大兒媳,看着她開口:“那也好,我身邊的劉嬤嬤在那,有事你吩咐她就是,再有身邊多帶兩個丫鬟,知道嗎?”
256 骨肉分離
青梅心裡真的很感激自己的婆婆,在這個時候還能爲自己着想。
她覺得就算是於氏對自己打罵,自己也忍她一回,就當是自己欠溫澤生的;不能否認,溫澤生是個孝子,很少有違背於氏的時候。
而於氏也把溫澤生當成了她的命根子,哪怕他長大了,還是下意識的把他當孩子看待。
因此,溫澤生的死,最痛苦的就是於氏。
青梅讓溫君昊和丫鬟在外間等着,自己進去見於氏。
於氏看見青梅的時候,勉強喝了一碗藥膳,看着似乎瘦了一圈的青梅,披着素色的淺灰色披風,對自己福身行禮,眼裡晦暗不明的閃爍,良久後才咳了幾聲,閉上眼睛淡淡的道:“弟妹不必多禮,我身子不適,你大哥也憂思過甚,這邊的事情就辛苦你了。”
青梅心裡下意識的覺得,這是暴風雨前的平靜,看着她的眼睛,一口應下:“大嫂,這是我應該做的,您安心養病,有事吩咐我就是!”
於氏猛然睜開眼睛看着青梅,哪怕她力持鎮定,可是眼神裡還是帶着點忐忑,神色淡淡的道:“那你看着辦就是,你去忙吧,我要歇歇了!”
“好,”青梅離開她的房間,和在門口的溫君昊說了幾句,他就去了書房。
青梅心裡琢磨着,下人會不會陰奉陽違?應該不會,這是大公子的身後事,他們不敢;而且溫澤生在時,對下人很是體恤,自己進來起,各處丫鬟婆子看着都是有條不紊。
青梅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不過劉嬤嬤是溫老夫人身邊侍候的,大管家秦忠也在,她先把他們請來,自己仔細的問了些該注意的地方,這纔去前面見各處的管事。
青梅來到議事的大廳,看着男女管事婆子分別站了一邊,行禮後都屏息靜氣的站在那。
她來到當中的位置上坐下,看着他們神色嚴肅道:“這幾天諸位都辛苦了,大夫人把這事交給我,大家都聽我的安排;你們各領差事,管好自己的人;迎客的,端茶倒水的,還有上香添油的,靈氣前隨起舉哀的……外院秦總管看着點,裡面劉嬤嬤管着點,下午未時初都在這回話,你們各自把要採買的東西算出來,等下報上來。”
管事們見青梅說的頭頭是道,不敢小覷,齊齊應聲:“是,奴才(奴婢)記住了。”
青梅神色肅然開口:“醜話說在前頭,誰要是有錯,按着溫府最嚴的規矩來處罰,你們都去忙吧!”
大家心裡一凜,更加恭敬的應下,這才行禮後離開。
青梅看着留下來的秦忠和劉嬤嬤,低聲問:“秦管家,劉嬤嬤,你們比我懂的多,要是我有什麼地方想的不周到,你們儘管提出來,大公子的事情絕對不能出任何差錯!”
秦忠躬身抱拳道:“是,奴才覺得夫人處事很仔細了;不過,後兒出喪的時候,孝子摔盆摔盆,還有打幡的,都用丫鬟小廝不好吧?”
溫澤生這個年紀,膝下沒有一兒半女,可是二房和三房三公子和四公子都臥病在牀。
青梅嘆了口氣,神色裡帶着輕愁和淡淡的憂傷:“這件事我等一下問問大哥和四爺!”
劉嬤嬤看着她,恭敬的福身:“夫人,您和四爺先前住過的院子已經收拾好了,老奴會在這邊看着點,您可以去休息一會兒,要是有事老奴回去稟告夫人。”
“好,”青梅心裡最終還是想去靈堂,低聲問:“我可以去靈堂上柱香嗎?”
劉嬤嬤看了她一眼,低聲道:“夫人要去也無妨,不過您畢竟是大公子的長輩,上柱香就別久留爲好!”
青梅腳步沉重的來到靈堂前,看着靈堂前白幡隨風飄揚,門口兩邊草墊上,跪着隨起舉哀丫鬟小廝,都穿着孝衣;心裡一時間五味陳雜,酸澀難安,腳步似乎有千斤重,怎麼也走不動。
跟在她身邊的幺幺,深怕寒風凍着她,扶住她的手臂,低聲道:“夫人,奴婢扶您進去。”
靜靜的跟在邊上的劉嬤嬤,親自去拿了香點燃,才遞給她,低聲道:“夫人,您是長輩,爲着大公子一路走好,不要久留爲好!”
青梅接過三根點燃的香,一步步上前,插在了棺材前面供桌上的香爐子裡。
靈堂裡也是觸目驚心的白,越發顯得那置放在中間紫檀木棺材顯眼,想到裡面的人年紀輕輕,溫潤如玉,卻要長眠於地下,讓人心裡看着就覺得悲傷。
邊上燒紙的幾小丫鬟對青梅磕了個頭,又一張張的把紙添進火盆裡。
青梅擡頭看着那棺材後面的畫像,溫澤生一身淡青色直裰,腰上束着紅玉金絲帶,將整個人襯的劍眉郎目,長身玉立,眼神溫潤,彷彿看見了真人一樣,忍不住紅了眼睛……
溫澤生,謝謝你救了我,我一定會連着你的那份,好好的活下去,如果真的有奇蹟,我希望你下輩子可以去另一個世界……
幺幺看見她眼淚落下,趕緊扶着青梅離開了靈堂,低聲勸慰:“夫人,您先去歇着吧,下午還要忙呢?”
青梅離開靈堂,用帕子抹去眼淚,生怕有什麼地方遺漏,低聲道:“劉嬤嬤陪着我去各處看看,明兒就會有人上門,到時候男女分開坐,炭火茶水……”
溫君昊心裡擔憂自己的小媳婦太過傷感,就過來找她,見她在抱廈和劉嬤嬤說各種雜事安排,也不上前打攪,知道這個時候她忙一點,她心裡反而會好受一點。
等到吃午飯的時候,兩人回到了先前住過的院子,一起吃了素齋,溫君昊看着青梅又喝了藥,這纔開口:“青梅,別累着你自己,有事儘管吩咐管事們,我要出去一趟。”
青梅看着他,驚訝的問:“你要去哪?”雖然他沒陪在自己的身邊,可是自己知道他在,心裡就能安穩很多。
“我要去送那些死去的護衛一程!”
他的聲音凝重起來,鳳眼裡帶着陰霾:“早晚有一天,新仇舊恨一起算!”
青梅聽了他的話,心情很沉重,辛嬤嬤,還有那些暗衛,護衛的死,何嘗不是一筆血海深仇?
“你替我向他們上柱香!”
青梅看着他偉岸挺拔的身影離開,自己也被丫鬟們扶上牀休息,等睡醒了又繼續開始忙碌,拿着管事們遞上來各處需要的東西,安排秦管事儘快採買。
於氏很安靜,沒有爲難青梅,也沒有見青梅,讓青梅在某種奇怪的等待中,過了忙碌的一天。
等到了十二月十四的早上,前來弔喪的人也開始陸續來了,男客自然是溫君昊他們在接待,女眷這邊則是馮寶娟和青梅接待。
不過可能是因爲水痘的風波沒有完全過去,來的女眷並不多。
於氏聽馮媽媽說了外面的事情,閉上了紅腫未消的眼睛,淡淡的道:“你去和四夫人說,晚上戌時中(八點),我想在靈堂看見她。”
“是,老奴這就去!”
天色漆黑一片,青梅帶着幺幺來到靈堂裡的時候,看見裡面只有於氏一個人坐在那裡,呆呆的看着棺材。
一邊是馮媽媽跪在那,往火盆裡添紙。
青梅上香後,示意幺幺去添紙,才轉身來到她的身邊,微一福身:“大嫂!”
“坐吧!”於氏蒼白的臉上,雙眼雖然紅腫,可是依舊很銳利的看着她:“青梅,你知道嗎?在聽到澤生沒了的時候,我真的很想和他一起離開;可是,我怕他看見我會傷心,所以我會好好的活下去!”
“大嫂節哀!”青梅擡頭看着她的眼神,絲毫沒有躲閃,鄭重的道:“大公子爲了救我,這才英年早逝,但凡嫂子有什麼要求,儘管說就是;只要青梅能做到的,決不推辭。”
“好,我就只有兩個條件!”於氏眼神一眯,看着她開口:“第一,今兒是頭七,你在在這過了子時再回去;第二,以後你和四弟有了孩子,你們的孩子一定要供奉澤生。”
青梅沒想到她的這兩個條件都不苛刻,點頭道:“我都答應!”
於氏的嘴角露出了苦笑:“青梅,我是不喜歡你,可是我不希望違背澤生最後的心願,所以我不怪你!你就坐在這陪着他吧!”
“好。”青梅鼻子一酸,眼淚就忍不住落下來。
於氏起身,看了眼無聲無息的棺材,又看了眼畫像裡的兒子,轉身慢慢的往外走,嘆息:“澤生,我沒想到你爹能把你畫的這麼像,你爹心裡這輩子不會忘記你!”
她們離開後,青梅坐在椅子上,看着那畫像,還有那刺眼的棺材,低聲道:“溫澤生,我會替你照顧你爹孃的……”
溫君昊就在邊上的偏廳,揹着手站在窗戶前,鳳眼深沉的宛如無盡深海,帶着讓人心悸的光芒……一直等到了子時後,才和青梅一起回房。
十二月十五,溫澤生葬禮後,大家還沒從傷心裡回過神;三房的三公子溫澤權身體也受不住反覆的高燒,也沒了。
那樣乖巧的小孩子,又是三房唯一的兒子,大家心裡誰都不好受。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是溫君則忍不住抱着孩子冰涼的身體大哭;宋輕煙的哭聲帶着說不出的絕望,讓人聞者痛心聽者落淚。
這後事自然是青梅和馮寶娟張羅,爲了吉日,等到十二月二十下葬後,宋輕煙臥病在牀,渾渾噩噩的人事不知,溫家絲毫沒有過年的氣氛。
因爲沒的兩人都是晚輩,溫君昊和青梅也要守孝一個月,這一個月自然也不能大魚大肉。
水痘的事件,似乎隨着溫澤權的去世,也消失的無影無蹤,同時消失的還有尤建軍他們這些在外面的護衛。
在怎麼難過,日子還是要過下去的,好在,顧清夢的肚子已經有一點鼓起來了,讓溫老夫人看了,心裡還是有點安慰,身子也慢慢的好了起來。
這是溫家過的最低落的一個年,男人們時常在書房商議事情,有空就陪着溫老夫人說話,還要顧着外面的消息。
青梅除了管家理事,去溫老夫人那裡請安,剩下的就是睡覺養身子。
正月二十一這天,天上又下起了細細密密的雨,寒風呼嘯間,顯得天色很是陰寒。
青梅醒來的時候,已經不早,看着在腳踏上點滴長大了不少,銀色的毛髮,變成了白色,身上也多了玫瑰花紋的斑點,看着就像是小白虎一樣。
她起身,摸了摸點滴柔軟的身子,又想起了那奇怪的小島:“也不知道點點和滴滴現在怎麼樣了?不知道它們還認識我嗎?”
溫君昊看着乖巧的點滴,其實他也知道,這段時間幸好有它陪着青梅,對青梅搖頭:“這是豹貓,可不是你以爲的小貓;你小心點,不要抱它,小心它的爪子弄傷你!”
青梅也不覺得意外:“在那地方,要是有正常的小貓,那才奇怪呢?你放心吧,點滴聰明着呢!”
“你又被它騙了,”溫君昊看着把自己蜷縮成一個球的點滴,挑眉冷笑,揭穿它的真面目:“它昨兒又把我的鹿皮靴咬破了,下次再敢這樣,我就親自動手,把它的牙一顆顆給拔了!”
青梅瞪了他一眼:“你就不能別欺負點滴嗎?你以爲點滴聽不懂你的威脅嗎?活該……”
外面辛五的聲音傳來:“爺,有京城的急件!”
“知道了,”溫君昊高大的身影站在她面前低着頭,本來凌厲蕭殺的鳳眼,現在卻是溫柔似水,眼裡除了溫柔,還有深情繾綣。
他伸手,把青梅抱在懷裡,閉上鳳眼,埋下頭聞着她的馨香,溫聲道:“青梅,等下我不回來吃午飯了,晚上你等我一起吃晚飯好不好?”
守孝的日子已經過了,青梅心裡猛地一跳,覺得他的話裡有什麼別的意思,輕輕的應了一聲:“好!”
“真乖!”他修長的手指撫着她的秀髮,壓着她纖細的脖頸讓她擡頭,自己俯下身吻住那誘人的紅脣,舌頭靈活的撬開她的貝齒,越吻越深,越來越纏綿。
等到黏在一起的脣分開,青梅的臉上帶着淡淡的紅暈,一個多月沒有親近,好像有點不習慣,轉身回到衣架邊,給他拿了披風,低聲道:“你先去忙吧?我等下去娘那邊吃午飯。”
他看着她窈窕的身子,纖細的腰肢,腰下的豐盈圓潤,溫柔的鳳眸中染上一片春情:“你太瘦了,要多吃點,知道嗎?”
青梅看着他離開,才帶着丫鬟去了溫老夫人的房裡。
溫老夫人正和王嬤嬤她們在說話,看見青梅來了,對她道:“你來的正好,你大哥說今兒要把兩個姨娘送走,她們好歹爲溫家生了孩子,你過去一趟,替我把銀票給她們,也算是我的一點心意。”
看着她嘆了口氣:“另外也給那兩個孩子準備點見面禮。”
青梅一愣,還是應下:“好,那我現在就去!”
不能否認,要去見於氏,青梅的心裡還是有點不安的感覺。
溫家別院的大廳裡,溫君和看見青梅來了,起身道:“弟妹來了,珍箏,我先去衙門了!”
“大爺放心!”於氏瘦了很多,好在臉色還好,穿了一身淺藍色的小襖,頭上只帶着一根玉簪,看着格外的清雅,看着青梅淡淡的道:“弟妹坐吧?你今兒怎麼來了?”
青梅對經過自己身邊的溫君和低頭,見他離開了,纔在邊上坐下:“大嫂,娘讓我來看看四小姐和五公子!”
“兩個孩子都還沒醒,你先喝杯茶吧!”於氏說完,看着兩個美麗的姨娘,神色淡然的道:“你們要是不想走,那就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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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感冒了,傳晚了;
親們,天氣變冷,注意保暖,麼麼噠
257 搞灰機
自從兒子沒了後,於氏對溫君和心,反而淡了很多,並不在意兩個美麗的姨娘留下,也不在意記在自己名下的兒女。
不是自己肚子裡出來的,她是真的不想搭理。
花似水生了孩子還是很美,一雙鳳眼紅腫,跪下道:“小姐,奴婢不願意再夾在您和姑爺之間,奴婢願意離開嫁人!”
莫如鏡也跪下:“奴婢也願意離開。”
她們心裡明白,大公子在死前說了那樣的話,大爺心裡對夫人只會更加憐惜;她們怕夫人哪天不想活了,就把她們和孩子全都殺了;只有她們離開了,於氏纔會疼愛她們的孩子,也不會對她們的孩子再動手。
於氏聽到她們喊自己小姐,倒也記起了以前未出閣的時光,咳了幾聲,才嘆了口氣:“那就罷了,你們放心,雖然我不喜歡他們,可是他們現在是大爺僅留的血脈,我也不會折騰他們。”
莫如鏡慘然一笑:“您纔是孩子的嫡母,奴婢們自然不擔心孩子。”
磕了個頭:“小姐保重,願姑爺和小姐白頭偕老,奴婢告辭!”
“咳咳咳……”於氏又咳了一陣,把兩張溫君和寫的放妾書遞給青梅:“那勞煩弟妹替我送她們出門吧!”
“好,大嫂去歇着吧!”青梅說完示意幺幺把兩個盒子放在桌上,笑了笑:“這是娘讓我給四小姐和五公子帶來的,過些日子,天暖花開,大嫂也帶着他們去給娘瞧瞧!”
於氏咳着點頭:“好!”
馮媽媽扶她起來:“夫人,您先去喝藥吧?”
青梅看見她們走了,才把眼神移到兩個如花似玉的姨娘身上,把那兩張紙遞給她們,溫聲道:“兩位姨娘可要準備東西?”
“不用了,東西已經在馬車上,奴婢們就是進來給夫人磕個頭。”
青梅和她們來到門外,看見她們回身看着那大門,瞬間淚流滿面。
花似水不顧儀態的用袖子抹去眼淚,一福身:“還請四夫人以後多看兩個孩子一眼,多在老夫人面前提起他們姐弟一聲!”
莫如鏡咬脣低泣:“早知道能有離開的一天,我們必定不會拼命生這孩子,如今卻要骨肉分離……”
青梅把兩個荷包遞給她們:“這是老夫人讓我給你們的,你們儘管放心,大爺必定會好好護着孩子們的!”又低聲問:“你們要去哪?”
花似水鬆了口氣,溫老夫人這是承認了兩個孩子,對她感激的福身:“大爺讓他身邊的管事送我們離開,說是去別琉璃鎮,那裡的別院以後就是我們的產業……”
溫君和雖然送她們離開,可是也給她們準備好後路,也讓她們嫁人生子。
青梅只能低語:“你們還年輕,找個好男人,好好的過日子!”
莫如鏡紅着眼笑了笑:“是啊,大公子是個好兒子,我們要是留下,大爺看見我們就會覺得愧對夫人!而且,我們現在也是自由身了,再也不用自稱奴婢了!”
青梅目送她們上了馬車離開,心裡只願她們能找到個好男人,好在大秦對寡婦再嫁都沒有什麼閒言碎語,她們這樣的容貌,還有點銀子,有房有地,應該能活的很好吧?
青梅想到於氏虛弱的身體,還有那對凡事無所謂的態度,眼神暗了暗,心裡琢磨了一下,還是再次進去,看着她已經躺在牀上,閉眼養神。
她溫聲開口:“大嫂,您要是身子不適,不如換個大夫看看?大哥看着憔悴了很多,肯定是因爲太過擔憂大嫂的身子。”
現在郭遠東不在,郭凡在三公子的水痘好了的時候,就已經離開溫府。
於氏雙眼無神的看着青梅,嘴角帶着一絲冷笑:“你是在可憐我嗎?”
“不,大嫂,我很羨慕你!羨慕大公子明白你的心思,最後替你把不想說的話說出口!”
青梅看着她認真的道:“浪子回頭金不換,大哥爲了讓你安心,爲了讓兩個孩子把你當成親孃,也爲了和你白頭偕老,才把兩個如花似玉的姨娘送走。”
看着她嘆了口氣:“娘也很擔心大房,我來的時候,她對我說過;她當初不反對大哥娶你,就是因爲你雖然有點貴女的小脾氣,可是你和大哥是有情人終成眷屬;可是你卻先放棄了,給了他兩個通房,既然當初那麼深愛,何必讓別女人橫在你們中間?都說少年夫妻老來伴,人生無常,你就把今天當成最後一天來過!”
她的話,讓於氏心裡一動;是啊,自己當初也是和他情投意合,可是兩人什麼時候變成這樣?自己什麼時候,也變得那麼陌生?兩人爲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她看着她,聲音低低的道:“覆水難收,破鏡難圓,我們還能回的去嗎?”
“大哥要是不喜歡大嫂,就不會把兩位姨娘送走!”青梅看着她:“相愛容易相守難,你們後面還有很多日子,大嫂,你爲什麼不去試試呢?”
“咳咳咳……”於氏用帕子捂着嘴咳了咳,閉上眼睛,露出一抹苦笑:“我明白了,你回去替我向娘問安,就說等我身子大好了,我帶着孩子去給她請安!”
青梅知道,她的心裡,不像自己那麼容不得瑕疵,她也不像自己,那麼在意一生一世一雙人。
她坐着馬車回到府裡,剛好趕上頤和居擺午飯,笑着道:“我就知道娘這裡有好吃的,特意看着點回來蹭飯!”
溫老夫人看着她的樣子,就知道大房情況還好,溫和的道:“罷了,看你說的可伶,就讓你蹭一頓吧?”
“娘怎麼這樣小氣?”青梅笑着不依:“您就不能留我吃兩頓嗎?”
溫老夫人笑了笑:“這天氣看着要下雪,你吃了午飯,就讓莊子上把野味還有菜蔬都送來。”
青梅點頭,看着她難掩關心:“娘說的是,這天氣怪冷的,您也別出去走動,就在房裡走動一下好了!”
“我知道了,你還真是小管家婆,連我也管;你身子弱,也別出來走動,免得着涼。”
溫老夫人說完後,微一沉吟:“你和小四商量一下,等天氣好了,抽個空回孃家一趟,也免得你爹孃擔憂!”
她是覺得青梅最近消瘦了很多,又出了這麼多事情,也想她出去散散心,免得心情一直不好;再有她到現在還沒回門,親家那邊也會想她。
“好,謝謝娘,您真是天底下最好的婆婆,這麼心疼我!”青梅心裡一暖,這麼好的婆婆,也是世間少有的吧?
溫老夫人也露出了久違的笑容:“就你嘴甜,我看你就是來騙吃騙喝的!”
哪怕素菜再美味,吃了一個多月也真的吃的沒胃口了。
今兒頤和居就有了清蒸鱸魚,八寶鴨,野鹿肉什麼的,青梅吃了個飽,陪着溫老夫人在房裡轉悠了幾圈,服侍她上牀歇着,自己纔回去。
青梅交代了人去莊子上拿菜,又讓人給大家多分了點炭,免得凍着,又把各處管事媽媽報上來的事情處理了,這纔回房休息。
這麼冷的天,真的只想在溫暖的被窩裡睡懶覺。
“夫人,您醒醒!”
熟睡中的青梅,聽到瑤姬的聲音,趕緊睜開眼睛,緊張的問:“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您別急!”瑤華下意識的湊近她,低聲道:“二夫人和三夫人吵起來了,奴婢已經讓辛五去請外書房的二爺和三爺,您要不要也去瞧瞧?”
都說物是主人形,點滴也很喜歡睡懶覺,趴在毯子上睡的正香,被她吵醒,不滿的叫了兩聲,這才弓着小身子伸了個懶腰,搖了搖毛茸茸的的長尾巴,覺得自己也該去溜達溜達了。
青梅一邊穿衣,一邊問:“今兒是爲什麼鬧起來的?”
自從溫澤華水痘好了以後,宋輕煙一看到他,就想起了自己的兒子因爲水痘沒了,心裡總覺的就是因爲那天晚上,馮寶娟他們離開的緣故。
要不是他們嫌棄自己的兒子,挪回了院子,自己也不會讓人把兒子挪回院子,那麼自己的兒子是不是不會死?
因此,妯娌之間發生了幾次口角,青梅也是無能爲力,可是自己又不能不去。
瑤姬看着她的臉色,低聲道:“說是因爲四公子的六七要到了,三夫人想着四公子喜歡小貓,就讓人抓了雪花,想要殺了給四公子送去;沒成想剛好被出來找雪花的三小姐看到,這下子三小姐自然不願意,這就鬧起來了……”
青梅的神色僵了僵,看着來到自己身邊的點滴,低聲道:“點滴,外面有壞人想害你,你乖乖的留下,替我看房子好不好?”
點滴不滿的叫了幾聲‘喵喵……’轉身就快速的溜走:我纔不要,我現在可厲害了,我要去救雪花。
青梅攏了攏披風,無奈的道:“算了,點滴想要英雄救美,那就讓它去吧?”
紅芳拿來披風給她繫好,低聲提醒“夫人,您忘了雪花也是公貓嗎?”
青梅一邊往外走,一邊哼了一聲:“傻丫頭,你不知道,同性纔是真愛呢!”
青梅過來的時候,聽到馮寶娟和宋輕煙在三房的院子裡說話,而男人們還沒過來。
馮寶娟的聲音很是無奈:“……輕煙,你何必和一隻畜生去計較?”
宋輕煙很是不滿的冷笑:“難不成你就不心疼你侄子?連一隻貓也捨不得?”
“貓也是一條性命好不好?雪花怎麼招惹你了,讓你這麼看不慣?”
想到她是因爲死了兒子才脾氣古怪,馮寶娟耐着性子和她講道理:“要是你覺得澤權喜歡小貓,我這就讓人多扎些小貓和小狗好不好?你把雪花還給我……”
溫嬌凝紅着眼睛,看見青梅來了,趕緊福身:“四嬸!”
青梅看着宋輕煙後面的小廝抱着雪花,自己家的點滴在邊上,用圓溜溜的眼瞪着小廝,對他虎視眈眈,似乎想救雪花。
“哎,”青梅心裡深深的抱怨自己來的太快,可是隻能上去打圓場:“二嫂三嫂,這天這麼冷,我們大家進客廳去坐坐好不好?”
馮寶娟對青梅使了個眼色,笑着道:“四弟妹,這天氣冷,我就先回去了,你陪你三嫂說說話?”走近小廝,低聲道:“把雪花給我!”
青梅覺得這是過河拆橋吧?讓自己和宋輕煙說話,自己還真的寧願和馮寶娟說話。
“這,奴才……”小廝下意識的看着自家的夫人,並不敢把點滴遞給二夫人。
宋輕煙瞪着馮寶娟:“不給!你爲什麼這麼小氣?你心裡難道就沒有愧疚嗎?”
馮寶娟忍無可忍的看着她:“三弟妹,你講點道理好不好?澤華身子好了,我才讓他回去,也好睡得安穩點;澤權沒了,我也很心痛,可是這也不能怪到我們身上,沒人逼着你回房,是你的自作主張,才害的澤權……”
“你胡說,要不是你嫌棄我們家澤權……”宋輕煙最怕的就是聽到,是自己害死了自己的兒子,伸手就用力的推了馮寶娟一把。
“哎呀!”馮寶娟沒想到自家書香門第出來的三弟媳,竟然會出手傷人,一時之間沒提防,還真的一個踉蹌往後倒。
青梅下意識的喊:“幺幺。”
幾乎在同時,幺幺已經伸手扶住馮寶娟,隨後纔回到青梅的身邊。
馮寶娟一站穩,下意識的拍了拍自己豐滿的胸口,看着宋輕煙皺眉:“三弟妹,你的規矩呢?我看你是真的該好好冷靜冷靜了!”
宋輕煙這位置,剛好看見自家夫君他們兄弟過來了,就用帕子捂着嘴,低低哭泣:“我的兒子死了,我可憐的澤權,娘對不住你,連你這小小的心願也不能滿足……”
溫君臻趕緊開口:“這是怎麼了?三弟妹有話好好說啊!”
馮寶娟一愣,心裡鬱悶的不行,在青梅耳邊低聲嘀咕:“你說她這樣,這不是坑我嗎?”
青梅看着她,桃花眼一挑:“這不是和你剛纔坑我一樣嗎?”
馮寶娟轉過頭看着他們,用行動表示:不好意思,你說的話我沒聽到。
青梅無奈的看着他們,見自己的男人沒來,也不準備久留,畢竟兩兄弟在,就不會鬧出什麼事。
她看着攀在樹上的點滴,見它睜着圓溜溜的眼睛,似乎看熱鬧看的興致勃勃,用眼神示意它和自己回去。
點滴和青梅對視一瞬,趕緊挪開自己的大眼睛:我不知道主子再看我,我不知道主子這是什麼意思;要走,也要等到我把雪花救出來。
溫君則憐惜的看着自家夫人,放低聲音,溫潤的低語:“輕煙,外面天氣冷,我們回去吧?秋穎的身子好點了嗎?”
宋輕煙急切的抓着他的手,眼裡淚珠滾落:“三爺,我昨晚夢見我們的兒子說他好寂寞,他想要一隻小貓,我們把那隻貓送下去陪他好不好?”
“這不好吧?”溫君則見她哭的傷心,低聲道:“你別哭了,我去給我們兒子找一隻最好看的小貓好不好?”
“啊……”抱着雪花的小廝,覺得自己面前白影一閃,自己的臉上就火辣辣的疼,下意識的鬆手,他手裡的雪花就一溜煙的跑了。
馮寶娟見自家的雪花跑了,點滴又回到樹上,好整以暇的看着下面的情景,自己也順着點滴的眼神,看着那小廝臉上的幾道血印子,開口就誇:“點滴好樣的,知道英雄救美,我把雪花給你做媳婦了,我給你們煮魚湯喝。”
青梅瞪了眼鼓勵兩隻貓搞灰機的二嫂,又瞪了眼想搞基的點滴一眼,看着受傷的小廝,溫聲道:“你趕緊去賬房支銀子,先去看大夫要緊!”
溫君則趕緊安慰自家的夫人:“輕煙,你看我們兒子肯定不會喜歡這麼兇狠的貓的,我們回去歇着吧?”
268 酒後
宋輕煙看着眼前的情景,知道自己今兒討不到便宜,很乖巧的點頭:“好,我們一起去看女兒。”
溫君則對他們歉意的笑了笑,就扶着自家媳婦回去了。
馮寶娟嘆氣:“二爺,弟妹,我是真的忍不下去了,三弟妹幾乎每天都找茬,我真怕她有一天……”
“娟娟,”溫君臻打斷她的話,狹長的眼裡帶着溫柔:“你再忍些日子吧?等三弟妹回過神,就會好的,體諒一下她好不好?”
他知道自家媳婦想要搬離,可是現在離開,孃的心情肯定不會好,而且三弟妹失去了兒子,還是體諒她一下。
對於他的溫言軟語,馮寶娟無法抵抗,無奈的瞪了他一眼:“行了,我聽你的還不成嗎?”
這這個時候,誰也沒有料到,宋輕煙心裡會扭曲到那種地步。
“我就知道我媳婦心地善良……”溫君臻眉開眼笑的說了一大串好話,扶着她,低聲道:“晚上我們一起喝點酒好不好?”
“懶得理你!”馮寶娟眼一眯,風情無限嗔了他一眼,對青梅揮了揮手:“弟妹,外面怪冷的,你趕緊回去啊!”
“好,二哥二嫂慢走!”青梅覺得,自己就是來受虐的,看他們在自己的面前秀恩愛,這樣真的好嗎?
但是,她的心裡覺得在大秦,像他們兄弟這樣對自己夫人這麼好的,真的不多。
或許是因爲他們的爹身傳言教,或許是因爲溫老夫人從不往他們房裡塞人,或許他們也覺得自己爹孃那樣過一生,也是極好的。
點滴見人都走了,趕緊從樹上下來,躍到了青梅的肩膀上,對她討好的喵喵叫:主人,我真的是很乖的,我就是打醬油的。
“小混蛋,小色狼,你以後離雪花遠一點,你們的愛註定是沒有結果的……”
青梅抱着點滴一邊碎碎念,一邊往自己的院子走。
幺幺在邊上聽到,很不解的問:“夫人,你怎麼知道點滴喜歡雪花呢?”
青梅信口開河:“你想想,要說辛九不顧生命危險的去救辛五,你會怎麼想?”
“兄弟情深!”
“對啊,兄弟如手足!”青梅看着她不解的眼神,給了她一個白眼:“回去問你家男人就知道了。”
青梅回到自己的院子,看見瑤華在等着自己:“夫人,賬目已經算清了,八家鋪子和莊子上的數據都沒有問題;這年一過,還是果酒的利潤最大,其次是水果罐頭,魚乾,肉乾,雞柳什麼的也很不錯,蛋糕也是賣的極好……”“
青梅點了點頭:”那就好,酒還剩多少?“
瑤華對這些數字很敏感,隨口就到:”莊子上還有一半,鋪子裡卻是不多了……現在賬房裡除了要週轉的,還有一萬七千兩銀子。“
青梅笑了笑:”不急,那就讓人去看看山坡土地,看看哪裡適合做果樹!“又皺眉:”顧爺現在怎麼樣了?“
瑤華的眼神閃了閃:”顧爺現在住在爺外書房邊上的房間,身體好的差不多了,時常和爺他們商議事情。“
青梅點頭:”他這個人雖然油腔滑調,不過遇到事情的時候,倒是很正經的;今兒起廚房可以動葷腥了,你讓小廚房給他添點滋補的湯湯水水。“
瑤華下意識的看了她一眼,見她沒有特別的意思,這才應下:”是,奴婢記住了!“
”你和我去書房,我就想這些東西在包裝上下點功夫……“
溫君昊回來的時候,看見青梅和瑤華還在書房,清了清喉嚨:”青梅,時候不早了,先歇了吧?“
”你回來了?“青梅也和她說的差不多了,示意瑤華收拾好,自己拉着他走過花廳,來到房間,神色喜悅的道:”夫君,我有好消息要和你說。“
溫君昊的俊臉上帶着揶揄:”媳婦,沒想到你比我還急啊?可是我還沒吃晚飯,怕自己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你就不能正經點嗎?“
青梅嗔了他一眼:”娘今兒說了,等過些日子天氣好了,讓我們回家一趟呢?不是,是去芙蓉鎮,看看我的爹孃他們!“
去年起發生了這麼多事,好在自己的年禮是早就送去;家裡出了這樣的事情,她也不好意思說要回孃家,可是沒想到自己婆婆先提起來,她心裡一下子就很想回家了。
溫君昊看見她喜悅的樣子,伸手就把她抱在自己的懷裡,低頭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一口,暗啞的道:”想要我陪你回去,晚上好好的侍候爺!“
”你欠揍是不是!“青梅感覺到他的身體變化,桃花眼帶着瀲灩的嗔了他一眼,臉頰染上了淡淡的紅暈:”還不出去吃晚飯,不是說肚子餓了嗎?“
溫君昊鳳眼裡亮光閃爍,眼神灼灼的看着她,在她的耳邊曖昧的低語:”媳婦,你比晚飯好吃!“
紅玉的聲音在外面想起:”爺,夫人,可以用晚飯了。“
”好!“青梅踹了他一腳,還是拉着他去飯廳吃晚飯。
溫飽思淫慾,吃飽喝足的溫君昊看着自己的小媳婦,帶着笑意開口:”天寒地凍,我們不能辜負良辰美景;夫人,我們早點歇着吧?“
青梅還沒說話呢,辛一的聲音又在外面想起:”爺,暗部來人了!“
”哦,終於來了!“溫君昊瞬間起身,神色之間竟然帶着喜悅,轉身就往外走,來到門邊才停下,看着青梅笑了笑:”乖,你先上牀等我,我很快就回來。“
這麼冷的天,青梅自然是早早的上牀,心裡琢磨着自己什麼時候離開。
她倒是不擔心自己離開了,府裡的事情沒人管,二嫂或者老夫人身邊的王嬤嬤她們都能應對,她擔心的反而是溫君昊不願意帶自己去京城。
京城現在危機四伏,要是自己去的話,會不會是他的拖累?可是不去的話,自己又忍不住牽掛……
雖然她想的事情有點多,可是被窩裡實在是太溫暖舒適了,青梅很快就睡着了。
過了快兩個時辰,溫君昊回來看見自己小媳婦睡的香甜,而且也真的很晚了,看她睡的香甜,自己也不忍心吵醒她;悄悄的梳洗後上牀,抱着她一起睡覺。
第二天早上,青梅被外面的大雨聲吵醒,感覺他抱着自己,心裡覺得很溫暖。
能在自己喜歡的男人懷裡醒來,哪怕外面的天氣多糟糕,可是她的心裡還是覺得很雀躍,歡喜。
她感覺到自己肚子有點漲,輕輕的掙脫他的懷抱,去了淨房……
溫君昊在她離開的時候就醒來了,過了好一會,見她悄悄的上牀,一把就把她摟進自己的懷裡,低笑:”媳婦,我身上暖,我給你暖暖。“
青梅很樂意把自己塞進他的懷裡,低聲道:”外面下大雨了!“
”對啊,這種天氣,很適合在牀上做些讓你變暖的事情對不對?“
溫君昊鳳眼深邃的看着她惑人的桃花眼,和她耳邊廝磨,曖昧的低語:”青梅,我們早上可以不用起牀。“
青梅咬脣一笑,幸災樂禍的看着他:”夫君,剛纔我的月事來了!“
溫君昊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心裡快速的想了一下,好吧,她的小日子還真是這幾天,看着她狡黠的笑容,劍眉一挑:”這個時候,你這樣高興不大好吧?“
青梅在他的胸膛上悶笑:”夫君,我一點也不高興,真的!“
他無奈的嘆息一聲,把她的身子抱緊,下巴擱在她黑鴉鴉的秀髮上,曖昧的低語:”我真的好恨昨晚上沒有把你弄醒!“
溫熱的氣息噴在她白玉一般的耳邊,低沉磁性的嗓音裡帶着些曖昧的沙啞:”你不知道早上醒來的男人是很危險的嗎?尤其是嬌妻在懷,我想坐懷不亂都不行,你還敢這樣取笑我?你就忘記了,我們沒有圓房前,你都是怎麼服侍我的嗎?“
青梅裝傻,抱着他精瘦的腰身呢喃:”夫君,我要睡覺!“
溫君昊摸了摸她的秀髮,無奈的道:”睡吧?“
可是青梅又不是豬,睡了一晚上,現在也睡不着,就低聲問:”最近有什麼事嗎?昨兒晚上怎麼了嗎?“
”你還記得我們先前從京城帶回來的弩箭嗎?現在已經造出來了,果然是威力不凡,等到過些日子,就會撥一批過來,溫府就再也不怕被人挑釁了!“
溫君昊說完後,深邃如星空般的鳳眸寒光四射,聲音帶着狠犀:”京城的消息送來,這次我們溫府遇到這禍事;卻是京城大房的大爺,爲了能在太子面前討好賣乖,卻出這種傷天害理的主意;等我這次去京城,我必定要讓他後悔。“
青梅的心裡一顫,聽出了他的恨意,低聲道:”世間的事,瞬息萬變,不是我們能掌控的,就是因爲大公子和四公子已經沒了,你纔要更加小心。“
”是啊,我有了你,我不會捨得離開你的!“
溫君昊閉上了露着怨毒的鳳眼,低聲道:”青梅,你這次不要和我一起去京城好不好?太子現在簡直就是被人架在火架子上,看着是榮寵無限,其實已經是強弩之末;我怕到時候太子狗急跳牆,會傷害到你,你就在家裡等我好不好?“
”我們不是說好了嗎?“青梅驚訝的擡頭看着他,見他神色猶豫,趕緊道:”你就讓我去照顧你好不好?要是我不在你的身邊,我怕你沒有顧忌,怕你處事太過拼命。“
”讓我再想想,我怕你有危險,等到暗部的人帶着弩箭到了這裡,這裡就是最安全的。“
溫君昊抱住她,眼神閃了閃,低聲道:”還有兩個月呢,讓我再想想!“
他的心裡在琢磨,先前郭凡和自己說過,什麼姿勢最容易受孕的?什麼樣最不容易懷孕……
瑤華撐着油紙傘來到門外,看見裡面沒動靜,紅芳在抱廈拎着小暖爐對她招手,低聲道:”瑤華,過來這邊暖和一下。“
瑤華走進去,紅芳就先遞給她一杯熱茶,笑着道:”你有事嗎?先前我送了早點進去,爺和夫人吃了,說天氣太冷又下雨,早上就不起來了;要是你有急事,那就去敲門。“
瑤華喝了口茶,看着她笑了笑:”我也沒什麼事,不過,今兒怎麼是人蔘茶?“
”夫人賞的,說是這天氣反常的厲害,給了我一些人生須和人蔘片,雖然不是上等的,可是人蔘味道濃郁的很。“
紅芳說完,又看着她笑了笑:”對了,今兒我們這廚房裡弄了人蔘雞,等一下你給顧爺送過去吧?“
”哦,我記住了!“瑤華喝樂半杯人蔘茶,接過她遞來的銅的小暖爐捂着,看着邊上的火爐子是熱騰騰的,愜意的靠在軟榻上,低笑:”這裡可是舒坦的很,怎麼紅萍她們不來湊熱鬧?“
”先前都在呢,紅萍現在去小廚房湊熱鬧,紅玉去找點滴了;不過今兒瑤姬沒來,可能是看下大雨,就留在被窩裡了!“
”我姐姐越發懶了……“
兩人說了會話,紅萍就端着一砂鍋進來了,笑着道:”你們誰要來一點,是蛋花酒,可香了!“
紅芳搖頭失笑:”你個小酒鬼,等下喝多了,看你怎麼去服侍。“
”這不是快中午了嗎?我想着這麼冷的天,又下大雨,估摸着也沒什麼事,我就讓廚房弄了些蛋花酒,大家喝點也暖暖身子。“
她說完,就拿來小碗和勺子,不由分說的給她們盛了滿滿的一碗,自己喝了一口,愜意的道:”這味道可真不錯。“
黃酒的香醇,還有嫩滑的雞蛋,裡面還有核桃仁什麼的,味道真的很不錯。
瑤華今兒也起晚了,早飯也沒吃,一下子吃了三碗,這才覺得渾身都暖和了起來,看着時間不早,低聲道:”我先去看看顧爺!“
”好,記得去廚房帶着人蔘雞,昨兒夫人特意囑咐過的!“
”好,“瑤華一出門,就被寒風吹得打了個哆嗦,看着漂潑的大雨,趕緊拿着邊上的油紙傘去了小廚房。
顧思慕已經起來了,閒着無聊,就在那看書,聽到敲門聲,就懶洋洋的道:”進來!“
瑤華推門進來,轉身又把門關好,這才拎着食盒來到裡面的桌子上,低聲道:”顧爺,這是四夫人讓奴婢給您送來的雞湯,您趁熱嚐嚐吧?“
”這麼大的雨,你看看你都淋溼了,要是着涼怎麼辦?“顧思慕趕緊放下書,來到她的身邊,看着她今兒的臉頰格外的紅潤,下意識的伸手摸了一把,擔憂的道:”臉怎麼這麼紅?是不是着涼了?“
這一摸,只覺得她的臉滑如凝脂,熱的驚人。
他的手很溫暖,讓瑤華下意識的後退一步,看着他狹長的眼裡都是擔憂,不好意思的道:”奴婢沒事,奴婢喝了點蛋花酒!“
靠的這麼近,她一說話,那淡淡的酒香味就竄到了他的鼻子裡。
他下意識的嚥了咽口水,低聲道:”我也想喝蛋花酒!“
”啊,那奴婢去讓小廚房給您準備!
顧思慕看着她,狡猾的笑了笑,湊近她低聲道:“我其實不能喝酒,我一喝酒,就會酒後亂性,可是我又很想喝酒,你給我喝點好不好?”
他的話,肯定有哪兒不對,瑤華莫名的覺得自己的腦袋暈暈的:“你,你胡說些什麼啊?”
“我就想這樣對你!”顧思慕快速的伸手,抱住她柔軟的腰,對準她誘人的紅脣就拼命的吸允。
瑤華已經好幾年沒有碰到男人了,猛地聞到男人身上淡淡的皁角味,還有那粗魯的吻,只覺得自己心跳如雷,心亂如麻,下意識的去推他:“不要……”
顧思慕覺得她脣間的滋味太誘人,怎麼捨得放開,狹長的眼裡亮的驚人,看着她喘着粗氣,低聲道:“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對不對?”
259 清白和負責
瑤華覺得他的眼睛亮的驚人,一時之間小心肝砰砰直跳,低低的道:“是,可是……”
“我不管,既然是救命之恩,我就要你以身相許!”
顧思慕抱着她來到牀上,壓着她凹凸有致的身子,覺得自己再也受不了了……
瑤華覺得酒後亂性是真的,只不過不是他,而是自己竟然鬼使神差的應了聲:“好!”
顧思慕的眼神一亮,一手就解開了她的腰帶……
看着他撕拉他的衣裳,瑤華覺得自己是瘋了纔會答應,下意識的反悔,想要逃離:“不,奴婢不是這個意思……”
“我知道你的意思……”
瑤華伸手去推他,觸手男人身體體溫好高,就像一團火從外面一直燃燒到她的身體深處,想要和她一起燃燒。
不知過了多久,搖晃的帳子才停了下來。
瑤華覺得自己的酒也醒了,只覺得自己先前肯定是被鬼迷了心竅,竟然會答應這種事情,看着邊上的男人裸露着胸膛,還有那手臂上結實的肌肉,閉着眼睛很想哭:醉酒誤事,自己可不可以要求紅萍賠償……
她動了動身子,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疼,心裡暗罵一聲混蛋,準備趕緊回去泡個熱水澡。
她一動,顧思慕似乎明白她的企圖,雙手抓着被子,遮住自己的胸,不好意思的道:“瑤華,你毀了我的清白,你可不能一走了之,要對我負責啊!”
瑤華驚愕的看着他:“你說什麼?”
他五官雖然平常,可是那狹長的眼眸異常明亮好看,此時眼帶委屈的看着她,一臉羞於啓齒的樣子:“你忘記了嗎?先前還是你教我,我纔沒有弄錯……”
“你閉嘴,”瑤華氣的紅白交加,恨恨的盯着他:“連那都會弄錯,你還是男人嗎?”
顧思慕無辜的眨了眨自己的眼睛,看着她笑了笑:“你的意思是再來一次,證明我是男人嗎?雖然你欺負了我三次,可是要是你還想……”
“混蛋,你去死!”瑤華伸腳就踹,卻覺得自己的腳痠軟無力,忍不住悶哼一聲。
顧思慕趕緊賠笑:“媳婦,我給你揉揉好不好?”
“滾,誰是你媳婦!”
顧思慕用看負心人的眼光看着她:“你就是我媳婦啊,我的清白毀在了你的手裡,你竟然還想始終亂棄?”
瑤華不能否認,他是真的不懂男女之間的事情,可是想到自己和他的身份,下意識的握住手,淡淡的道:“顧爺,你別和奴婢開玩笑了,奴婢這樣的身份,怎麼能是你的媳婦?”
顧思慕神色認真的看着她:“自從我娘死了後,我就沒有家,四處流浪,我們以後一起過日子好不好?再說,我們在一起這麼久了,難道你就沒有感覺到我對你的心意嗎?”
她知道,他從一開始的好奇,而後是對自己的維護,還有那遇道刺殺的那晚,對自己的拼死保護;要說不知道,那就是太假了,可是自己和他……
瑤華神色一暗:“你就把今兒的事情忘了吧!奴婢先前是別人的通房,怎麼可能配的上你!”
心裡想了想,覺得自己還是斷了他的念頭好,低聲道:“夫人已經給奴婢說好親事了,以後……”
“是誰?”他抓住她的肩膀,神色不虞的看着她的眼:“我還沒死呢,你就想喜新厭舊?你要是想嫁人,那我就把他剁了!”
瑤華心裡一酸,可是神智已經清醒了,理智的道:“你別鬧了,你是名門公子,我只是一個做過通房的丫鬟,我們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沒有試過,又怎麼知道不可能呢?反正我無牽無掛,你到哪兒,我就跟你到哪兒!我就……”
外面響起了敲門聲,瑤姬的聲音模糊的傳來:“顧爺,您有看見瑤華嗎?”
瑤華身子一僵,低聲道:“趕緊說我早就離開了!”
顧思慕看着她壞壞的笑:“那你叫我一聲夫君,要不我就讓姐姐進來替我做主,你都非禮我了,還想不承認?”
瑤華杏眼一眯,冷笑:“你敢!”
“我敢啊!”顧思慕張嘴就大聲道:“瑤華就在……”
瑤華沒想到他還真的敢,迅速的捂住他的脣,咬牙切齒的低聲道:“夫君,你就說我早就去小賬房了對賬了!”
他看着她,得意的笑了笑,這才大聲的道:“瑤華就在先前去小賬房了對賬了!”
“是,奴婢告退!”瑤姬看着大雨,自言自語:“院子這麼大,下雨天我也懶得找了,先回去呆着吧!”
顧思慕得意的抱着她笑:“媳婦,我們再睡一覺好不好?”
瑤華瞪了他一眼,經過這運動,自己的肚子早就餓得呱呱叫了:“走開了,我都餓死了!”說完臉色一變:“不對,怎麼沒人給你送午飯?”
“嘿嘿……”
顧思慕笑的很猥瑣,也很得意,摸着她散落下來的頭髮,低聲道:“可見你剛纔太投入了,我們那個時候不是有人來敲門嗎?我直接讓他滾來着!”
瑤華推開他,神色冷靜的道:“奴婢真的餓了。”
顧思慕委屈的鬆手:“都說一夜夫妻百日恩,你可不能穿上衣服就不認人啊?”
瑤華心裡酸楚,卻也知道今兒這事不能怪他,自己這是酒品不好;可是自己和他,那是真的不可能的,如果說是四夫人的丫鬟給了顧爺做通房,那大家聽了還一笑而過。
可是如果是顧思慕要娶自己,那麼老夫人會責怪夫人,畢竟沒有丫鬟做夫人的例子,讓顧家的臉面往哪兒擱……
顧思慕看着她沉下臉,快速的穿上了衣裳,也趕緊起身,低聲道:“那你趕緊回去吃點東西,不對,你這不是有給我送來什麼雞湯嗎?你喝一碗再走好不好?”
他這樣溫和,瑤華反而不好冷臉相對,低聲道:“你讓人給你熱一下再吃吧,奴婢……”
他拉着她的手,微一用力就把她摟在懷裡,低聲道:“瑤華,別在我面前說奴婢這兩個字好不好?”
她靠在他結實又健壯的懷裡,心裡莫名的有了點依戀,低低的道:“我該走了!”
“好!”顧思慕看着她離開,自己摸了摸下巴,覺得應該去找青梅說說這件事……
下午的時候,天上烏雲翻滾,從大雨變成了雪粒子,溫君昊就不讓青梅離開房間:“你這個時候可不能受寒,好好呆在房裡,我去娘那看看,再去書房轉一圈,就回來陪你!”
“好!”
青梅看着他離開了,就搖了鈴鐺讓丫鬟進來。
紅玉很快就抱着點滴進來,惴惴不安的把懷裡的小貓給她看:“夫人,先前點滴喝了點蛋花酒,就睡過去了,您說點滴是不是喝醉了啊?”
青梅躺在牀上,伸手接過乾乾淨淨的點滴,揉了揉它那溫暖的身子,熟練的擼了擼貓,搖頭:“沒事,反正點滴喝多了,也不怕裸奔!”
看着紅玉的臉上也有點紅暈,不由好笑的問:“你們該不會都喝酒了吧?可別酒後撒酒瘋啊?”
其實她是想說,別酒後亂性,可是想着她們臉皮薄,這纔沒敢說。
紅玉摸了摸自己的臉,嬌憨的笑:“今兒天氣冷,紅萍姐姐就讓廚房弄了點蛋花酒,大家喝了也好暖暖身子;沒想到廚娘們開的是陳酒,這酒勁一上來,大家都睡在抱廈了,就奴婢回去的晚,她們只給奴婢留了兩碗,偏偏點滴嘴饞喝了一碗。”
“哈哈哈……”青梅聽了不由好笑:“那你把點滴留下,你和她們一起去睡吧,反正我今兒也沒事!”
這個時候,瑤華進來,看着紅玉在,才低聲問:“夫人,您找奴婢嗎?”
青梅看着她,疑惑的問:“我什麼時候叫你了?瑤華,你不會也喝多了吧?”
紅玉看着瑤華白皙的臉,低笑:“瑤姬喝多了,瑤華你去喊辛五把他媳婦領回去吧?”
瑤華這才知道,不是夫人讓姐姐去找自己,趕緊笑了笑:“那是奴婢聽錯了,剛纔去抱廈,紅萍就在嚷嚷,說是夫人有事找!”
青梅笑的前俯後仰:“你們去看着她們點,可別喝多了跑出來着涼了!”
頤和居里,溫老夫人站在窗戶邊,透過玻璃看着外面的大雨,或許是想到什麼不好的事情,神色難免帶了點憂傷。
“娘,您怎麼在這兒站着呢?”溫君昊進來,看見她這樣,趕緊伸手扶着她回到軟榻上坐下,溫聲道:“天上已經下雪粒子了,估摸着晚上就會下雪了!”
溫老夫人坐下嘆了口氣:“是啊,時間過得好快,又過了一年。”
王嬤嬤接過小丫鬟奉上的茶,放在他們母子的身邊,自己又站在邊上等吩咐。
溫君昊端着茶喝了一口,矜持的笑:“是啊,等到明年這個時候,娘您就可以抱上大孫子了!”
“什麼?”溫老夫人詫異的看着他:“你們……”
“我這過兩個月不是要去京城了嗎?此去京城危機重重,我想讓青梅留下!”
溫君昊說完,看着自家娘,不好意思的道:“我想讓她懷孕,這樣就可以留下了,娘這裡有沒有什麼法子,是能快點懷孕的?”
溫老夫人哭笑不得的看了兒子一眼:“小四,你要是不行,那就多喝點鹿血,鹿茸酒……”
溫君昊的臉瞬間黑了,看着自家娘翻了個白眼:“娘,我身子好着呢?您就等着吧,我肯定和青梅給你生兩個孫子,兩個孫女!”
溫老夫人這才笑了笑,看着他道:“今兒已經正月二十二了,等到二月,你們找個好日子,陪她孃家去走走;這生孩子,還是順其自然的好,你們還年輕呢?”
話雖如此,可是還是看了看身邊的王嬤嬤。
王嬤嬤瞬間明白她的意思,在邊上笑了笑:“是有幾道藥膳,老奴親手動手,到時候給夫人送去,說是補藥就好。”
溫君昊絲毫不臉紅,矜持的笑了笑:“那就勞煩嬤嬤了,對了,她今兒小日子來了,就不過來給娘請安了!”
“是不用過來,這受寒可不好!”溫老夫人又低聲問:“事情都清楚了嗎?太子爲什麼針對我們?”
“大房在推波助瀾,再有是……”
母子倆說了會話,溫君昊才起身離開去了書房。
顧思慕急衝衝的推開書房的門,看着溫君昊:“……”一時之間好像不好意思開口,難不成說自己被女人強了?
溫君昊看着他進來,直愣愣的看着自己,卻不說話,挑眉嗤笑:“爺很正常,你就別瞎子點燈白費蠟了,再怎麼拋媚眼,爺也不會看上你的。”
顧思慕瞪着他,鄙夷不已:“你又不能給我生孩子,硬邦邦的抱起來又不舒服,我要是看上你,那纔是瞎了眼!”
溫君昊拿起桌上的黃玉鎮紙,就朝他擲去:“滾,你還是去做和尚吧!”
“那不是年輕不懂事嗎?”顧思慕嘆氣:“誰讓我的師父是和尚呢?可是我現在覺得,我還是要娶媳婦,要不然豈不是如了他們的意?”
溫君昊眯着鳳眼打量他,狐疑的問:“你可想通了?要不要我讓你四嫂給你準備兩個通房?過來,我這有幾本書,你先去揣摩研究一下,免得被人嫌棄。”
“你竟然看這種書?”顧思慕接過三字經,一打開,瞬間覺得自己的三觀被顛覆了。
溫君昊嫌棄的看着他那大驚小怪的樣子:“人之初性本善,這不是很貼切嗎?”
“那行,我看看你都看過什麼混賬書!”
顧思慕拿着兩本書,就急匆匆的離開書房,回到自己的房間好好研究,把自己原來想說的事情都給忘了。
好吧,這確實是經典,自己先前爲什麼這麼傻?還真的準備做和尚呢?看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還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溫君昊看着他離開,不由搖頭失笑,自己研究進京後,怎麼才能不動聲色的弄死他。
雖然這仇深似海,可是他可沒打算和太子,還有大房的人同歸於盡;那就務必要聯合幾家文武大臣,還有那……
瑤華今兒的心情,一直七上八下的,生怕顧思慕跑來說什麼,那樣的話,自己該怎麼辦纔好?可是一直等到四爺回來吃晚飯,隨後讓她們收拾了就退下。
瑤姬和幺幺嫁人了後,青梅就不要她們值夜,所以是剩下的四個大丫鬟輪流守夜。
不過,就算是守夜,也只管一覺睡到大天亮就好,爺和夫人一般都不會喊她們。
青梅看着雪花已經飄落,問丫鬟們:“今兒晚上誰值夜?”
瑤華趕緊回話:“夫人,是奴婢!”
“都回房去睡吧,把房間裡的炭火弄旺點;這天下雪了,也給你們放個假,明兒你們都睡懶覺,等中午再來侍候!”
青梅說完,看着她們眨了眨眼:“等下我熱廚房給你們送去蛋花酒,讓你們喝點暖暖身子!”
瑤華她們都不好意思的謝過夫人,這才各自回房。
等瑤華梳洗好,準備上牀的時候,輕輕的敲門聲響起。
她的心,突然砰砰直跳,嚥了咽口水,小手緊張的拉着自己的衣裳,來到門邊,才低聲問:“是誰?”
“瑤華姐姐,我是廚房裡的李嫂子啊?夫人吩咐奴婢給你們送蛋花酒來了!”
瑤華鬆了口氣,心裡卻莫名的覺得有點失落,打開門讓她進來,隨手抓了一把銅板給她:“多謝李嫂子了。”
她光上門,嘆了口氣,聞着那誘人的酒香,看着那蛋花酒,並不想喝……開玩笑,喝酒誤事,酒後失身,這酒可不是好東西。
可是,這酒這麼香,自己爲什麼不喝點呢?
外面雪花飛揚,放了兩盆銀霜炭的房間裡溫暖如春,小酌的女人,清明的眼神變得悠遠迷茫……
260 打發了
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書裡還有很多神奇的東西,讓人慾罷不能。
顧思慕心情澎湃的看了兩本書,溫故而知新的看了一遍又一遍,覺得自己已經能倒背如流了,這才吃飽了晚飯,等待天黑,準備去做些偷香竊玉的風雅事。
他心裡很是傷感,爲什麼不早點給他看這個,要是瑤華嫌棄自己怎麼辦?
都說千防萬防家賊難防,溫府現在真是戒備森嚴,可是這兩個多月顧思慕對這裡的侍衛巡邏的路線真是太熟悉了,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了悠然居。
他住在悠然居也住過一段時間,來到瑤華的門前也不敲門,拿出匕首撥開門栓就那麼堂而皇之的進入瑤華的房間,順手栓好門。
瑤華的坐在裡間喝酒,聽到動靜,還以爲是風吹到門上發出的聲音呢,看着他披着狐裘大搖大擺的進來,猛的站起來,驚訝的看着他:“你,你……”
顧思慕來到她身邊,看着她笑容滿面:“沒想到你這麼想我?激動地話都說不出來了?幸好我們心有靈犀一點通,我來了了!”
瑤華咬牙切齒的看着他:“你哪裡看見奴婢激動了?你想害死奴婢嗎?還不趕緊走?”
他雙手抱住她,雙眼認真的看着她:“我們不是說好了,不準在我的面前自稱奴婢嗎?”
瑤華一腳踩到他的腳上,恨恨的道:“你趕緊走!”
他看着她嬉皮笑臉:“不要,我來都來了,怎麼就能這樣走?”
她瞪着他:“你不要臉!”
顧思慕臉皮本來就厚,對着她得意的笑:“要不你咬一口試試我的臉皮厚不厚?”
又吸了吸鼻子,看着還有大半的蛋花酒,笑着道:“好香啊,沒想到你的酒量這麼好,我要是喝這麼多,肯定就醉死了!”
瑤華心裡一動,杏眼裡透着算計:“黃酒裡面放了冰糖和雞蛋,核桃,你要不要一起喝點?”
顧思慕趕緊點頭:“要要要!我身子虛,是的好好補補。”
瑤華打算把他灌醉,和他坐下你一碗我一碗,沒過一會兒,一大砂鍋酒就被兩人喝光了。
瑤華紅着臉,看着她雙眼異常明亮,氣的握緊雙拳,冷笑:“你不是說你不會喝酒嗎?”
“媳婦,酒不醉人人自醉,我已經醉了,我們該安歇了!”
顧思慕揉了揉自己的臉,就起身抱住她:“我給你暖牀好不好?我給你生孩子好不好?我今兒看了兩本極好的書,我要和你試試看……”
瑤華拳打腳踢間,已經被他抱在牀上,又不敢喊,只能恨恨的咬着他,把他咬的嗷嗷叫:“媳婦,再咬一口……”
天這麼冷,男人身體就像是一把火,不斷的點燃着彼此的身體。
熱情的感覺,彷彿兩人都着了魔。
有些東西,就像是罌粟,明知道不該吃,可是吃了就會上癮。
瑤華醒來後,看着在自己牀上睡得香甜的顧思慕,心裡很是嘆息:要是他的身世也不顯眼就好了,要是他是四爺的護衛就好了,兩人之間反而有可能……
被人這樣看着,顧思慕很警覺的睜開眼睛,看見是她,不由燦爛一笑:“媳婦早,這天氣是不是兩個人抱在一起睡更香?”
她瞪了他一眼,低聲道:“等下我出去看看,沒人你再離開!”
“都說一夜夫妻百日恩,這下你可要對我負責了啊?”顧思慕抱着她撒嬌:“媳婦,你別拋棄我好不好?我去和青梅說,讓她成全我們好不好?”
“不要,我們之間相差太多,我不相信你是真心待我的!”瑤華心裡知道,他再過兩個月就會和四爺一起進京,就會把自己忘了,自己何必想太多。
顧思慕看着她:“那你要怎麼才能相信我?”
瑤華溫婉一笑,眉眼動人:“很簡單,日久見人心!”
“好!”
顧思慕可不是傻瓜,他要是是傻瓜,怎麼可能在顧家活到現在?既然她準備拖延,那麼自己就另找捷徑。
正月二十三的下午,大雪飄揚,天地間是白茫茫一片。
青梅在抱廈處理好家事後,準備回房,辛五就來請:“夫人,爺請您去外書房。”
“哦,”青梅和他來到外書房,辛五就體貼的關上房門,自己去了茶房。
溫君昊不悅的看着顧思慕,看見青梅進來了,才起身,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來這邊坐。”
青梅坐在他的身邊,看着他們笑了笑:“你們這是怎麼了?在商量什麼事情嗎?”
“四嫂,”顧思慕看着她,很是可憐的樣子:“你說我是不是很可憐?就因爲我長的不夠俊俏,到現在也沒娶到媳婦?寒夜漫漫,我獨自一人,輾轉難眠,可憐可嘆!”
青梅不解的看着他:“你這不是長的挺端正的嗎?這是想成家立業了?那娘肯定很歡喜啊,我等下就和娘去說。”
溫君昊挑眉冷笑:“你應該問問他想娶誰?”
青梅這纔想起,他根本沒有見到別的女眷的機會,而溫府的小姐,就是二小姐和三小姐,瞬間誤解,爲難的看着他:“對啊,你想娶誰?不過二小姐已經定親了,今年下半年就要成親了;三小姐的話,估摸着……”
顧思慕見溫君昊對自己冷笑,而青梅卻胡思亂想,趕緊開口:“青梅,我就是覺得你身邊的瑤華很好,你就把她……”
青梅下意識的拒絕:“不行,瑤華不做妾和通房!”
溫君昊皺眉:“沒大沒小的,青梅是你叫的嗎?叫四嫂。”
“四嫂,”顧思慕不敢在這個時候挑釁溫君昊,看着青梅可伶兮兮的道:“我不是讓瑤華做妾和通房,我娶她!”
在一個地方,就要遵守這個地方的規則。
青梅下意識的拒絕:“瑤華的身份不合適,娘不會答應的。”
溫君昊喝了口茶,看着他嘆氣:“要是你喜歡,讓青梅把那丫鬟給你好了,不過你……”
“不行!”顧思慕和溫君昊異口同聲的拒絕。
顧思慕看着青梅,誠懇的道:“四嫂,我是真的很喜歡她,喜歡她的模樣,喜歡她冷靜的樣子,喜歡她的一切,您就成全我們吧?”
青梅瞪了他一眼:“瑤華自然是好的,可是她是我身邊的丫鬟,怎麼可能做你的媳婦?你這不是害我嗎?娘要是知道了,我們都要被收拾!”
在這個世界,門當戶對不是絕對,自己就是例外;可是自己家好歹是清白人家,而且也算是讀書人家的小姐;當時又是沖喜,這才能嫁給溫君昊。
可是饒是如此,剛進門的時候,大夫人嫌棄自己,下人們要不是溫君昊和婆婆給自己撐腰,那日子也是不好過。
丫鬟要麼是外嫁,要麼是妾和通房,可是丫鬟是不能成爲夫人的,顧家在京城可是內閣學士,要是他娶了瑤華,那他這輩子就被人指指點點。
溫君昊見自己的媳婦沒有暈了頭,心裡才鬆了口氣,看着他鳳眼一斜:“齊大非偶,你又不是不知道,有些東西是不能勉強的!”
顧思慕吐了口氣,看着他們眼神帶着凌厲:“如果顧家是不能和她在一起的障礙,那麼我就讓顧家不要存在就好了;我願意做一個普通人,成爲普通的老百姓,這樣是不是就可以和她白頭偕老了?”
溫君昊皺眉:“你忘記你娘對你的期待了嗎?”
他的眉眼平和,認真的道:“我想我娘肯定是希望我活的開心點,這麼多年,我真的厭倦了爭權奪勢的日子!現在我也想明白了,顧府的東西我不要了,要是我想要,那麼就憑我自己,難不成就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嗎?”
青梅看着他,覺得這一刻的他,特別的男人,也特別的好看。
溫君昊雙手抱胸看着他,似笑非笑的道:“你就非她不可?”
顧思慕趕緊點頭,嬉皮笑臉的道:“是啊,要不我就去做和尚去!”
青梅桃花眼異常認真的看着他:“都說色衰而愛弛,你現在喜歡她,以後會不會嫌棄她的出身?”
“不會啊,我這個人不僅純情,而且還很癡情!”顧思慕趕緊給自己說好話,順便黑了溫君昊:“青梅,你可要小心阿昊啊,他這個人自小就女人緣特別好,要不是我們修煉的內功有講究,他早就左擁右抱了!你不知道,那個時候他可想去那煙花之地,要不是我拼命攔着,他……”
溫君昊臉色越來越黑,鳳眼一眯,隨手就把桌上的一本冊子砸向他,聲音冷颼颼的道:“我怎麼樣?”
“你當然是掉頭就走,你怎麼可能看上那些庸脂俗粉!”顧思慕瞬間回神,自己的媳婦還沒着落呢,怎麼能在這時候和他翻臉?
青梅忍俊不禁的低笑,桃花眼斜了溫君昊一眼,帶着點揶揄,意有所指的低笑:“是啊,三妻四妾,肯定是快活似神仙了,對不對?”
溫君昊覺得自己先前就是太實誠了,怎麼就一時暈了頭,交代的那麼清楚了呢?看着自己媳婦那別有用意的眼神,只能暗自磨牙,鳳眼帶着溫柔的看着她:“青梅,我這輩子只要和你一起白頭偕老就好!”
青梅笑的眉眼彎彎:“那是自然,要不你就等着我給你帶綠帽子!”
“淘氣,我不會給你這機會的。”
顧思慕打斷他們的打情罵俏,哀怨不已:“阿昊,青梅,你們不要欺負我好不好?我孤身一人,看着你們這樣恩愛,只覺得心裡拔涼拔涼的!”
青梅笑了笑:“你的事我記下了,不過你們現在忙着京城的大事,等你們好好的回來再說!”
顧思慕琢磨了一下,嘆氣:“這也好,免得我回不來,讓她給我守活寡。”
“烏鴉嘴,你胡說些什麼呢?”溫君昊不悅的瞪了他一眼:“再過些日子,你就和辛一他們悄悄的去京城,給我收集太子和你爹勾結的資料……”
因爲這是早就準備好的,顧思慕也不覺得是他別有用心,而且京城的事情,自己怎麼也要親自了解。
說起正事,兩人都嚴肅了起來,青梅在邊上安靜的聽着,見他們說完才笑了笑:“今兒天氣冷,我們去娘那裡吃鍋子吧?”
“好,阿慕我們一起走吧!”溫君昊滿意的點頭,他就覺得自己的媳婦孝順,知道多去陪陪自己的娘。
現在尤建軍他們都回京了,顧思慕只要不離開溫府,那是一點也不用擔心自身的安危,點頭:“好啊,人多熱鬧!”
當然,溫老夫人看見他們來了,自然是歡喜,一聽他們要吃鍋子,趕緊讓廚房去弄,自己笑着道:“阿慕,你的傷怎麼樣了?不礙事吧?”
“我年輕力壯,這點傷早就好了!”顧思慕來到她身邊,笑嘻嘻的道:“我要是再不好,豈不是辜負了姨母那麼多珍貴的藥材?”
溫老夫人溫和的看着他,很是和藹:“下次可要小心點,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該成親了,有了媳婦孩子,就要了牽絆,做事情就會三思而後行了!”
顧思慕笑着應下:“姨母說的是,等這件事辦好了,我就成親!”
溫老夫人覺得這話是敷衍自己,他已經說了好幾次了,只是瞪了他一眼,就和青梅說話:“這大雪看着一時半會停不了,你讓人多看着點,千萬不要炭火不足凍着人!”
青梅趕緊應聲:“是,現在庫房裡銀霜炭還有一千多斤,二等的木炭也有二千多斤,三等炭還有六千多斤,我昨兒救人大家多領了十斤!”
“這就好,夏冰冬碳,是最不能少的東西!”
溫老夫人看着她滿意的點頭:“看你的身子也瘦了些,我明兒起讓王嬤嬤給你弄點補湯補補,免得你回家的時候,路途遙遠,路上身子吃不消!”
青梅也沒多想,笑着道謝:“娘真好,我就知道娘這有好東西,所以心裡惦記的很,哪天沒來,心裡就覺得空落落的。”
溫老夫人被她逗笑:“就你嘴甜,既然這麼捨不得我,那就不用回孃家了吧?”
青梅桃花眼一轉,甜甜的道:“都說小別勝新婚,我覺得我還是離開娘一段時間,娘再見到我的時候,纔會覺得我的乖巧。”
“哈哈……”
溫老夫人一邊笑,一邊看着自己的兒子:“我現在總算知道,你爲什麼會喜歡青梅了,就這小嘴,也太能說會道了!”
溫君昊最喜歡的就是看見自家娘愉悅的笑,他覺得自家媳婦可比三個嫂子孝順多了,自己眼光就是好,娶到了個孝順的好兒媳。
四個人熱鬧的吃了鍋子,又陪着溫老夫人說了會話,這才各自回去。
時候已經不早了,外面的雪還在下,映的天地間白茫茫的一片,不用燈籠也很清晰。
婆子們掃出來的青石板路,又已經落下了一層白雪。
溫君昊把她護在自己的披風下,修長有力的手臂,牢牢的箍住她的細腰,低笑:“路上滑,我抱你回去好不好?”
“不要,我就喜歡這樣走!”青梅對他甜甜一笑:“再說下雪不冷化雪冷,我好想和你一起,讓白雪落在我們的頭上,感受一下白頭偕老。”
“我們自然是能白頭偕老的,可是我可捨不得我的小媳婦着涼,你也不想想你的身子,小日子來了,還想着這……”
“大叔,我錯了,您別念叨了成嗎?”青梅看着白雪,無奈的嘆氣:“我覺得我還是比較你矜持的樣子,惜字如金比較符合你的氣質。”
“小丫頭,敢嫌棄我囉嗦,你等着我收拾你!”
兩人回到房間,各自洗漱後,青梅就趕緊回到溫暖的牀上。
溫君昊隨後來到牀上,看着她低聲道:“媳婦,等阿慕離開,就把那丫鬟打發了吧?”
261 從此陌路
溫君昊說完,就發覺青梅的身子下意識的一抖,趕緊摟住她,低聲道:“青梅,除非讓她做通房,或者妾,她的身份是不能做阿慕的媳婦的;這要是傳出去,對你的名聲也有妨礙,會覺得你身邊的丫鬟是有你授意,這才……”
他說的話,雖然有點殘忍,可是卻是事實。
青梅咬了咬脣,桃花眼裡有着無奈:“好,我知道了!”
溫君昊修長的手撫着她的秀髮,溫和的低語:“你可以給她找個管事,也可以給她在辛六他們沒成婚的人裡挑一個!”
青梅用自己美麗的桃花眼看着他:“君昊,幺幺和瑤華,瑤姬都是最早跟着我的,當初我來沖喜,她們也一直陪着我;現在我也不想急匆匆的把她嫁了,怎麼着,也要給她找個喜歡的男人過日子。”
見他眉頭微皺,伸手摟住他的脖子,桃花眼帶着惑人的風情,低低的道:“有情飲水飽,我自己有個好夫君,也想邊上的丫鬟們,也都能過的好好的。”
自家媳婦這樣說了,溫君昊也只能妥協,雖然他的心裡覺得瑤華配給管事,或者自己身邊的侍衛,都不算是委屈了她。
“罷了,我依你就是!”
他說完,就看見懷裡嬌美可人的小媳婦,笑容如花綻放,燭光下那肌膚白淨細膩泛着淡淡的紅暈,還有那粉嫩嫩的小嘴,誘惑着自己一親芳澤;那雙桃花眼,波光瀲灩的看着自己,讓自己忍不住心蕩神怡。
他溫柔的鳳眸中染上一片春情,忍不住低下頭,吮住那柔軟的脣,一點點輾轉摩挲彼此的柔軟,脣齒纏綿之間,及盡溫柔纏綿……
燭火搖紅,搖搖曳曳,讓整個房子都透着纏綿的溫柔;男女誘人的淺唱低吟,彷彿讓整個房子都帶着醉人的香醇。
當然,青梅身子不適,有些事就不能做,只能讓他解解饞……
第二天早上,青梅起牀的時候,發現雪已經停了。
紅萍她們一邊服侍她梳洗,又端上了餃子,雞蛋餅,雞絲麪。
青梅吃了碗麪,就示意她們端下去吃,開口問:“四爺有說中午回來嗎?”
紅玉伶俐的開口:“四爺走前沒說,不過今兒是二爺請四爺有事相商的,現在應該還在外書房,要不讓瑤姬姐姐去看看?”
青梅點了點頭:“你們去各處瞧瞧,讓管事媽媽們下午申時初去議事廳!對了,瑤華你和我去書房。”
“是,奴婢遵命。”
丫鬟們紛紛屈膝離開,瑤華跟着青梅來到裡面的書房,心裡卻覺得惴惴不安。
青梅坐在書桌後面的凳子軟墊上,看着瑤華穿着一身半舊不新的水藍色襖裙,梳着樸實無華的墜髻,髮髻上只帶着一根碧玉簪子,靜靜地站在那,卻已經是婀娜多姿,俏麗端莊。
“瑤華,”青梅還是率先開口:“你年紀也不小了,也該成家了!”
瑤華心裡狂跳個不停,他還是和夫人開口了,好在她早就想過這個結果,眼神明亮的看着青梅,福身低語:“是,奴婢覺得有幾個管事都沒成親,夫人爲奴婢做主就好了!”
她這樣說,青梅反而皺眉,先前提起她的婚事,她只是推辭不急,現在卻一口答應,想來是不想自己爲難。
青梅只覺得自己堵得慌,乾脆打開天窗說亮話:“瑤華,顧思慕很是平常,你爲什麼會喜歡他!”
“奴婢沒……”
瑤華驚訝的看着她,看見她明瞭的眼神,知道瞞不過去,只覺得鼻子一酸,卻帶着微笑開口:“夫人,顧爺雖然五官平常,還喜歡嬉皮笑臉;可是相處久了,就能知道他處事很男人;不僅是在危急關頭還護着奴婢,還很自律,爲人體貼……”
好吧,青梅也不能否認顧思慕是個好男人,只是兩人的地位太過懸殊,她也不敢說成全,只能嘆氣:“你說的對,他爲人還算不錯。”
瑤華眼裡有着水光,卻笑的格外的美麗:“人生不一定要事事圓滿,時間久了,有些事就是最美好的回憶。”
青梅無奈:丫鬟這麼懂事,自己準備好的軟硬皆施全都派不上用場。
既然這樣,青梅就不想多管了:“行了,等天氣好了,你去鋪子上看看有沒有什麼偷奸耍滑的,順便看看有沒有什麼順眼的男人!”
“是,奴婢多謝夫人!”
瑤華沒想到她還不催促自己,心裡反而覺得對不住夫人,暗自決定,找個順眼的男人嫁了吧!自己和他真的是有緣無份,是最美好的遺憾。
等到天黑了,瑤華看見顧思慕隨着溫君昊回來,狹長的眼裡帶着喜悅的看着自己。
她的心裡一酸,屈膝行禮,見他們進去,就拉着邊上的瑤姬開口:“姐姐,今兒晚上你留下來陪我好不好?我這兩天做噩夢呢?”
顧思慕剛剛進門,聽到她的這話,不由腳步一頓,回身看着她一眼,嘴角動了動,卻不知自己能說什麼?
聽到妹妹想自己,瑤姬心裡很欣慰,連連點頭:“好啊,好啊,我們一起睡暖和。”
顧思慕淚奔:我不想三人一張牀啊!
辛五見小姨子搶自己的媳婦,心裡鬱悶的不行;可是沒想到自己的媳婦有妹妹就不要夫君,弄的他很想問問,和自己睡難不成不暖和嗎?
邊上的紅玉就看着她們姐妹笑着眨眼:“瑤姬姐姐,你的意思是和五哥睡覺不暖和嗎?難不成你們的被子漏風嗎?”
瑤姬脫口而出:“纔不是,是他太暖和了!”
說完,就覺得她有別的意思,自己似乎說錯話了,伸手就去擰紅玉的手臂,笑着低語:“好你個紅玉,還給我下套子!”
“不敢了,姐夫在看你呢,你好歹別把他嚇走!”
幺幺從房間裡面出來,聽到她們的話,很是不解:“五哥身手這麼好,難不成還會怕瑤姬打他嗎?”
紅玉笑着往幺幺的身後躲,低笑:“我也不知道才問的啊?”
辛五嘆氣,再繼續讓她們說下去,自己就不用活了,冷哼一聲:“該幹嘛幹嘛去,都給我散了!”
他向來是溫和的性子,這冷不防沉下臉,大家都乖乖的該幹嘛就幹嘛。
顧思慕可不是省油的燈,當天晚上還是悄悄的溜到了瑤華的房間,伸手就按了按瑤姬的幾處穴道。
瑤華被驚醒,驚訝的看着他:“你,你把我姐姐怎麼了?”
他摸了摸鼻子,低聲道:“就是讓她睡的安穩點,別打攪我們辦事而已!”
瑤華氣的七竅生煙:“滾,誰要和你辦事?”
顧思慕一臉受傷的看着她:“是不是你嫌棄我做的不夠好?可是熟能生巧,你總要給我個機會啊……”
瑤華又羞又氣,打斷他的話,低聲威脅:“你還走不走,不走我就喊人了?”
顧思慕一臉不好意思的看着她:“你要是喜歡大家看着,那我也能配合的啊!要不我先喊?”
瑤華覺得自己向來冷靜,可是遇上他,卻被氣的七竅生煙,只能咬牙切齒的道:“滾,我姐姐在呢!”
“你和我一起滾好不好?”顧思慕低笑:“我今兒還帶被子來了,我們就睡軟榻上好不好?”
“不好,你想凍死我嗎?”
顧思慕趕緊拍了怕自己的胸膛:“我懷裡暖和着呢?”
第二天早上,瑤姬醒來看着妹妹已經起來,打了個哈欠:“瑤華,你怎麼醒來的這麼早?是不是我吵到你了?”
“不是,我已經習慣了這個時候醒來。”
“哎呦,我好像是落枕了,這裡酸酸的!”
瑤華心裡一跳,趕緊上前看了看,見沒有明顯的淤青,生怕被姐夫看出端倪,趕緊替她揉了揉脖子:“這樣舒服點了嗎?”
姐妹倆一起去小廚房邊上房間吃早飯,辛五他們也在吃,看見自己媳婦來了,趕緊拉着她坐在自己的身邊:“瑤姬,我給你盛了你最喜歡的銀耳桂圓湯。”
又看着小姨子,殷勤的笑:“瑤華,還有你喜歡的小餛飩和肉餅。”
瑤華吃飽了,才笑了笑:“姐姐,晚上我值夜,你還是回去睡吧!”
“哦,”瑤姬覺得陪自家妹妹也很重要,笑着道:“那我明晚上再來陪你!”
辛五眼神幽怨的看着瑤華:看在我這麼好的份上,你可不可以不要和我搶媳婦?
瑤華搖頭:“不用了,現在天晴了,夫人讓我查賬,我忙起來,一躺下就能睡到大天亮。”
辛五鬆了口氣,對自家媳婦好脾氣的笑了笑:“瑤姬,我過幾天要隨爺和夫人去芙蓉鎮,你記得給我收拾行李啊!”
“啊,這麼快就要走?”瑤姬一愣,低聲問:“你說夫人能帶我一起去嗎?”
辛五還以爲她不會想回芙蓉鎮,畢竟那裡有她不好的回憶,看着她溫柔的問:“你想去嗎?”
瑤姬很老實的開口:“我倒不是想去,就是想和你在一起。”
“那就不要去了,爺說了,這次我和辛九不去京城,你就在府裡等着我回來!”辛五看着她笑:“這來回路上就要半個月,又不能住幾天,實在太累了!”
“好,我聽你的!”
瑤華的心裡卻一動:要不自己去求夫人,讓自己回芙蓉鎮?
青梅聽到瑤華想回芙蓉鎮,不由一愣:“你真的決定了?”
“是,”瑤華福身:“夫人,奴婢可以回原來的鋪子幫忙,也可以在許家服侍老太太!到時候,您就說奴婢在芙蓉鎮本來就有認識的管事,就留在那成親了!”
自己和他,以後山高路遠不相逢,從此顧郎是陌路。
青梅想了想,皺眉:“你覺得剩下的人裡,誰適合管帳?”
瑤華知道她這是答應了自己的要求,低聲道:“紅芳很聰明,有時也替奴婢忙活!”
青梅點頭道:“那你把手頭的賬冊交給紅芳,再和你姐姐好好說說,到時候你就和我們一起走吧?”
“是,”瑤華跪下磕了個頭,感激不已:“奴婢謝夫人成全!”
青梅看着她離開,長長的嘆了口氣,知道她是怕自己爲難,纔想出了這主意;就因爲她這份體貼,讓青梅的心裡酸酸的……
紅玉進來福身:“夫人,外面吳管事求見!”
“哦,讓她進來!”
當天晚上,院子裡的殘雪還沒化完,寒風吹來顯得格外的刺骨。
瑤華在溫暖的抱廈裡,迷迷糊糊的睡去,感覺到有人在摸自己的臉,瞬間清醒,看着對自己笑的開心的顧思慕,忍不住低聲抱怨:“你想死啊,爺武功那麼高,要是被他發現怎麼辦?”
“傻瓜,他現在溫香軟玉在懷,哪裡會分心呢?”
顧思慕抱住她嘆息:“瑤華,二月初一我就要帶人先去京城了,我真的好捨不得離開你!等我走了,你會想我嗎?”
瑤華沉默了好一會,才低聲道:“或許會吧?”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想我的!”
顧思慕滾燙的脣,碰觸着她的臉頰,狹長的眼裡帶着不捨,低聲呢喃:“要不是這次去京城實在太危險了,我真的捨不得離開你,非要把你帶走不可!”
瑤華閉上眼,掩去了自己的不捨,低低的道:“我不喜歡坐馬車,我也害怕刀光劍影,血雨腥風!”
“對,所以我捨不得你去京城,你就在這等我回來娶你!”
顧思慕並沒有亂來,只是抱着她,低聲的說起自己的娘。
在我的記憶裡,我不知道我娘是什麼樣子的,我只是看到姨母的畫,才知道我娘很美;可是她太過重情,錯付終身,我那個名義上的爹,娶我娘只是爲了利益,他喜歡的是他的表妹……我就想離開顧府,整垮顧府,我要顧府一無所有!
接下來的幾日,瑤華白天忙着教導紅芳對賬,晚上和顧思慕如同夫妻般的纏綿,直到二月初一他帶人離開白鹿城,去京城開始他的征途。
溫老夫人也給青梅看好了日子,就在二月初八啓程。
都說患寡不患均,爲了府裡的兩個兒媳婦心裡沒有芥蒂,溫老夫人心裡琢磨了一下,還是決定自己親自管家。
青梅想到要回家,整個人就忍不住的笑,那個家,自己似乎已經離開好久,好想家裡的每一個人;也似乎才離開幾天,因爲家裡的一切,自己都記得清清楚楚,好似在午夜夢迴裡,回去過好多次。
好不容易等到了二月初八,天氣格外晴朗,四輛馬車離開了溫府,往官道跑去。
馬車裡很寬敞也很溫暖舒適,前面是兩個座位,後面就是可以躺人的榻。
溫君昊斜依在榻上,看着自家媳婦臉上掩不住的笑容,無奈的低笑:“你問問岳父他們,有沒有想過去白鹿城居住?要不我可以給岳父安排妥當!”
青梅笑着拒絕:“不用了,祖母年紀大了,換了地方肯定不習慣,都說落葉歸根,我覺得家裡就很好!”
看着他笑了笑,語氣輕快的打趣:“我先前可沒想到自己會嫁的這麼遠,就希望我們的女兒嫁的近一點,免得她將來回孃家不方便。”
溫君昊皺眉,鳳眼一凜,語調帶着不悅:“我的女婿要好好挑挑才行!”
看着他這糾結的小模樣,青梅不由好笑:“問題是,你得先有女兒才行,對不對?”
他鳳眼一眯,伸手就把她攬在懷裡,意有所指的低語:“怎麼?夫人這是在懷疑爲夫的能力嗎?難不成這些日子我還不夠賣力?”
青梅嗔了他一眼:“兒女之事,靠的是緣分好不好?”
“怎麼可能呢,沒有我的努力,你哪兒來的兒女?我們現在就努力一下好不好?”
“不好!”
“不好就是好!”
“好什麼,不要這樣……”
“那這樣好不好……”
262 家的味道
青梅看着‘吃飽喝足’神采奕奕的男人,渾身上下都透露着好心情。
青梅心裡深深的覺得,自己選錯了回家的日子。
二月的天還是太冷,馬車布簾和兩層門簾,捂得密不透風,讓她也過了一把車震的癮;雖然大都時候他都溫柔以待,可是自己卻是暈乎乎的,除了和他折騰,就是吃和睡,墮落的就像一頭豬。
不是她不想反抗,而是她的反抗落在男人的眼裡,都是那樣的嬌滴滴,羞答答,活色生香,都是她的欲拒還迎。
好吧,既然不能反抗,那就只能享受了。
不過好在一路上都是大太陽,沒有下雨,加上官道上馬車不多,二月十六的下午就回到了芙蓉鎮。
溫君昊整了整自己的衣袍,鳳眼溫柔似水的看着在照鏡子的媳婦,愉悅的問:“夫人,你看我今兒這身打扮去見岳父可還能入眼?”
青梅看着他身上緋紅色的厚錦斜紋袍子,廣袖收腰,一條同色的腰帶裹住他勁瘦的腰身,緋紅的顏色將他襯的丰神俊朗,清雋不凡如天人一般。
那貼身的裁剪勾勒出寬肩窄腰窄臀,還有那俊臉可真是色如春曉之花,俊美的如同妖孽。
青梅看着他哼哼:“很好,看着就風采無雙,真是俊俏的大叔!”
溫君昊俯身,鳳眼深邃的看着她惑人的桃花眼,曖昧的低語:“我就知道你喜歡我這樣待你,我們回去的時候繼續,現在快到家了,先饒了你!”
青梅瞪了他一眼,自己好好的打扮了一下,這才心情激動的等待着到家。
許老孃看見青梅的時候,胖胖的身子,那真是健步如風的衝向青梅,大呼小叫:“妙妙,快出來,青梅回來了!”
青梅趕緊迎上去,扶着她的手臂,看着祖母熟悉的容顏,撲在她懷裡,脆生生的喊了聲:“祖母,我好想你!”
許老孃抱着她,拍着她的背:“你個小騙子,我纔不相信你呢!”
溫君昊在邊上看着,心裡暗自慶幸,還好自己媳婦身上衣裳厚,要不這祖母手勁這麼大,要是拍疼了怎麼辦?
青梅吸了吸鼻子,和她鬆開後,順勢扶住了她的手,打量了一下她的身形,這才瞭然的開口:“祖母,您最近甜食吃多了吧?我看你都胖了不少。”
“哎呦,君昊,你可來了,路上辛苦了,趕緊去客廳喝茶!”
許老孃一聽這,纔不想搭理孫女呢,趕緊顧左右而言他,趕緊親熱的招呼溫君昊:“外面天冷,我們趕緊進去說話。”
溫君昊笑着躬身:“祖母,您看這氣色真好,我們也就放心了!”
青梅看着吳媽媽對自己笑着行禮,也笑着招呼:“吳嬤嬤,趕緊起來,近來身子好吧?”
“多謝小姐……”
幺幺和瑤華跟在邊上,聽到這熟悉的聲音,看着大家親熱的說話,相視一笑。
辛四,辛五,辛六,辛九即是護衛又是車伕,在那往下面搬東西。
青梅看了看四周熟悉的景色,笑着道:“辛五,你們把東西都先放到我的房間去,就都好好歇着吧!”
“是!”
“你娘去年就特意把你姑母住過的院子修整過了,你們都住那!”許老孃趕緊讓丫鬟給辛五他們帶路,喜悅的道:“你可一定要多陪祖母幾天,你不在,祖母覺得冷清了好多……”
那邊,柳氏急衝衝的走來,看見自己的女兒和女婿,紅着眼睛喊:“君昊,青梅,你們回家了,這可真是太好了。”
“娘,”青梅看見自家娘,心裡明明是說不出的歡喜,可是鼻子卻一酸,紅着眼睛跑向她,一把抱住她。
低頭,依戀的在她的纖細的肩膀上蹭了蹭,嬌滴滴的道:“娘,我好想你。”
“娘也想你……”
說真的,溫君昊覺得自家媳婦和岳母有七分像,不過身段已經比岳母更高一點,這樣自然而然的撒嬌,卻是那麼的讓人憐惜。
他心裡覺得,自己媳婦都沒這樣親暱的對自己;真是的,要抱抱找自己就好,自己也當她是自己的心肝寶貝啊!
柳氏緊緊的抱了抱女兒,這才鬆手看着清雋似仙的女婿,笑容滿面的道:“君昊,快裡面請,沒想到你們今兒來了,路上累了吧?趕緊去歇歇。”
又吩咐自己身邊的丫鬟,趕緊去請自家夫君回來;又讓丫鬟準備茶果點心,還要去收拾一下房間,還要整理辛五他們住的地方……
大家來到大廳坐下,溫君昊接過丫鬟遞上的茶,就笑着問:“好久不見兩位弟弟,現在學業可還好?”
柳氏笑着點頭:“倒也還算努力!”
“哎呦,”許老孃就不依了,趕緊開口:“君昊,青梅,你們不知道景然和景軒有多用功;你爹說景然可以準備考秀才了,景軒今年的童生肯定很穩,這兩孩子多聰明啊!”
“兩位弟弟隨祖父,怎麼能不聰明呢?”
青梅笑着接口:“祖母以後就等着享福吧!”
許老孃覺得自己不能笑,免得孫女婿覺的青梅老王賣瓜,自賣自誇,可是又忍不住笑:“哈哈,我也覺得他們像你祖父!”
溫君昊很誠懇的道:“祖母說的是,青梅他們兄妹,就是因爲有祖母的教導,才能這麼聰敏靈秀!等到弟弟們高中進士的時候,春風得意馬蹄疾,祖母……”
柳氏沒想到女婿這麼矜貴的人,也會和女兒一起鬨自家婆婆開心,心裡難免替自己的女兒歡喜;心裡也很慶幸自己沒攔着女兒去沖喜,雖然自己當初心裡很不願意……
許延東一接到小廝的消息,就趕緊的回來,看見女兒女婿正吃了小餛飩和肉餅,激動不已:“君昊,青梅,你們來了!青梅,你怎麼瘦了好多?是不是趕路太累了?這次回家就多住幾天,你娘去年就把你姑母住過的院子修整過了,你們就住那!”
青梅看着自家爹激動的神色,清脆的應下:“好啊,爹您趕緊坐!”
大家坐在一起說了會閒話,景然和景軒就從外面衝進來,一左一右的來到青梅邊上,拉着她的手激動不已。
景然拉着她的手,清俊的臉上眉眼是遮掩不住的喜悅:“姐姐,你回來真好!”
“是啊,我好想姐姐!”景軒乾脆拉着她的手搖了搖:“姐姐,你過年都不回來,我們好想你啊!”
青梅看着兩個弟弟,穿着藍色的直裰,個子也似乎長高了不少,又這麼依戀自己,笑顏如花,溫聲道:“我也想你們,過年出了點事呢,姐姐看到你們的信,心裡也恨不得插翅飛來看你們。”
又對他笑了笑:“今兒恰好趕上了景軒的生辰,對不對?”
景軒見她還記的自己的生辰,嘴角的笑容怎麼也遮掩不住,抱着她的肩膀,親暱的低語:“姐姐真好,還記得我的生辰,可惜姐姐不能早點來,您的生辰比我早十天呢!”
溫君昊低頭,才遮掩自己想要分開他們三姐弟的衝動,真是太礙眼了。
聽到景軒的話,清雋的臉上這才帶着笑容,溫潤一笑:“你們姐姐生辰那日,我記得,我給她送了她最喜歡的禮物(就是我自己),你們猜猜這次姐夫給你們準備了什麼禮物?”
許老孃看着他們笑,她這個年紀了,家裡的日子越來越好過,心裡已經很滿足了;畢竟孫女先前的大手筆,可是讓她心裡都哆嗦了很久。
許延東摸了摸嘴邊的短鬚,眼裡的笑意都遮不住,自己的女兒回來,一家子也算團聚了;畢竟女兒當初去沖喜,街坊鄰居和族裡的人,都說自己心狠,
他又不好意思解釋,自己真的不是爲了銀子,這才讓女兒去沖喜;不僅是因爲女婿幫助過自己,更是因爲女婿實在太俊俏,把自己女兒的心都給勾走了。
柳氏看着女兒,嗔道:“小孩子家家的,過什麼生辰呢,你現在上有婆婆,又有夫君,多惦記着他們纔是。”
溫君昊很想點頭,覺得自己的岳母說的太好了,鳳眼笑意宛若九天繁星璀璨:“岳母,青梅對我娘很是孝順,又很照顧我,管家理事井井有條,娘都不知道多歡喜呢!”
許家的人,聽了溫君昊的話,都忍不住的笑。
這個時候,辛五他們搬着兩隻大的樟木箱子進來,放好後才躬身告辭。
青梅拿出兩個盒子遞給兩個弟弟,眼神溫柔的看着他們:“這是你們姐夫給你們尋摸來的去年一甲進士的手稿,還有皇上賞賜的狀元及第的金元寶!”
瑤華又把幾盒子人蔘靈芝什麼的補品遞上,又拿出一個個包裹遞上,人人有份,裡面都是料子舒適卻也不張揚的直裰和裙子:“這雖然不是我親手做的,卻是我親自挑的料子,保證祖母,爹孃和弟弟們穿着都舒適。”
聽到自己的女兒懶着做針線,還說的這麼振振有詞,雖然女婿笑容滿面,柳氏還是趕緊嗔了她一眼:“合着你懶還有理了啊?”
“這不是有針線房的人嗎?”青梅看着她撒嬌:“我這不是親自挑的料子,選的款式,娘怎麼能嫌棄我的心意呢?”
許延東心疼女兒,趕緊道:“這直裰就是我最喜歡的灰色斜紋,摸着也很厚實,難爲你選的這麼合適。”
“景然,景軒,看看我給你們準備了什麼?”溫君昊又拿出特意給他們準備的弓箭,扳指什麼的,終於把兩個弟弟把青梅從身邊引走。
“姐夫,您真是太好了!”景然和景軒早就羨慕自家姐夫的武藝,興高采烈的跟着他去院子裡,準備試試新到手的弓箭。
青梅和許老孃,還有自家爹孃說了會話,柳氏就趕緊去廚房了。
青梅拿起一個小盒子遞給許老孃,笑着道:“這是我給祖母準備的禮物!”
許老孃打開一看,見裡面是金光燦燦的手鐲,金簪,還有玉鐲,玉簪,趕緊推辭:“我都這年紀了,怎麼戴的了這麼多?你上次給我的還在戴呢?”
“這有什麼?祖母看着這麼年輕,輪流戴着多好看!”青梅把金鐲子給她戴上,笑着道:“看看這蝙蝠圖案多好看?”
“是挺好看的,活靈活現的!”許老孃摸了摸厚重的金鐲子,很是感慨:“沒想到我還享了孫女的福,有了這麼多的金玉首飾!”
青梅依着她的肩膀笑:“祖母養我長大,我又不能陪着祖母,我就盼着祖母每天都開心!”
“看着你們三姐弟都出息,我這心裡就安定了!”
一家子熱熱鬧鬧的吃了晚飯,景然兄弟又纏着自家姐姐說了會話,柳氏就催促:“好了,有話明兒再說,今兒你姐夫姐姐也累了!”
溫君昊和青梅回到院子裡,他看着她興奮的神色,心裡很是嫉妒,抱着她就一起倒在牀上;把她的身子抱緊,下巴擱在她黑鴉鴉的秀髮上:“怎麼,回到孃家就這麼好?”
“這裡是生我養我的地方,我能回來自然歡喜!”青梅揉着他的俊臉,擡頭啃了一下他的下巴,軟軟的道:“以後,有你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我的小姑娘真乖!”
溫君昊瞬間被她哄的心花怒放:“有你和我們孩子的地方,也是我的家,等這次京城的事後,我就帶你遊山玩水,走遍大江南北!”
青梅看着他鳳眼裡的光芒,很是委婉:“四爺,路途辛苦,您今兒晚上就不用勞累了!”
“沒事,爲了媳婦的幸福,我不怕累!”
“滾,你不怕累,我怕累,我明兒還要去看姑母他們呢?”
溫君昊一聽要去見那表哥,心裡莫名的覺得不痛快,別以爲他不知道他的心思,眯着鳳眼問:“你表哥娶媳婦了嗎?我們可要記得給他添份賀禮!”
青梅也沒在意:“好像是去年的年底定親的,要到今年下半年成親呢?”
溫君昊嘴角勾起一絲笑容,聲音格外溫柔:“你怎麼知道的?”
“我娘信裡就說了啊?”
“哦,原來如此,以後岳母的家書,也該讓我看看纔是,要不我不知道親戚間的事情,豈不是很失禮?”
青梅瞬間感到冷颼颼的氣息,很是乖巧的看着他:“我們夫妻一體,我知道就好了啊,你有想知道的事情儘管問我,我肯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真乖,來親親,我現在就想和你夫妻一體……”
或許是因爲回到家,睡的格外的香甜,哪怕青梅昨兒晚上被收拾了一番,也是在辰時中(早上八點)就醒來了。
瑤華一邊替她梳髮,一邊溫聲道:“大公子和二公子今兒沒去書院,一大早就來找夫人,爺就帶着他們去騎馬射箭了!”
“他倒是精神好!”青梅心裡暗自祈禱,最好是他腰痠背痛腿抽筋,晚上再也沒精力亂來。
幺幺端着早點進來,笑聲輕快:“夫人,奴婢覺得這裡的肉餅和小餛飩格外的好吃,您回來了多吃點!對了,姑太太一早來過了,現在又回去了,說是去準備午飯!”
“哦,我娘呢?”
“太太送走姑太太就回房了!”
青梅點了點頭,吃了早點,就讓瑤華拿着一盒子,自己去見娘。
柳氏在房間裡琢磨請客的事情,女兒女婿回來了,自己怎麼也要讓親近的人來看看自己的女婿。
“娘,您在寫什麼呢?”
柳氏看見女兒進來笑了笑:,溫婉的道:“你爹說了,後兒準備個十桌,我在琢磨人呢?今兒我們去你姑母那吃午飯,明兒要是君昊願意,就去你外祖母家走一遭!”
青梅心裡也知道,自己去沖喜,爹孃他們肯定會有賣女求榮的風言風語,很是乖巧的笑:“娘安排的極是,他肯定願意的!”
263 別亦難
柳氏拉着女兒坐在自己的身邊,仔細的摸了摸女兒的手,又看了看她白裡透紅的臉,才低聲問:“老夫人有沒有爲難你?妯娌之間有沒有矛盾?君昊待你好嗎?”
哪怕女兒的信裡,樣樣都說好,柳氏還是擔心,非要女兒親口說才能安心。
青梅依着她的肩膀上,聞着自家娘熟悉的味道,低笑:“娘您就安心吧,婆婆待我向來不錯,現在都住在我的家裡,這次回來也是婆婆提出來的;妯娌們都住在我家,怎麼敢和我爲難?君昊他很體貼我,您就放心吧!”
“那就好!”柳氏環住女兒的嬌軟的身子,很是溫柔:“娘只盼着你好好的就好,你去年說要回來過年,卻又不能回來,哪怕再多的書信,我心裡還是很擔心,生怕你報喜不報憂……”
聽着自家孃的話,青梅心裡暖暖的,低聲道:“是啊,我也想回來,誰知道偏偏遇上白鹿城水痘橫行,這纔不敢出門!”
自然是不敢告訴娘他們,是溫府被人困住,好在交通不便,這裡就只能聽到白鹿城有水痘,就更加不敢去了。
“是呢,那種情況下,確實不好處出門……”
青梅拿着盒子打開給她看:“娘,這是我給您挑的首飾;我一見到這,我就知道最合適娘帶了!”
柳氏看見是一套翡翠飄花的首飾,趕緊搖頭:“娘不要,你現在是人家的媳婦了,別往孃家拿這麼貴重的東西;家裡現在什麼也不缺,娘只希望你們好好的就好!”
“娘,去年我莊子上的出息好,加上八家鋪子,淨賺了一萬多兩銀子呢!”
柳氏嗔了她一眼:“你要留點銀子在身邊,這要有了兒女,也好多給他們準備點東西!”
青梅蹭了蹭她的臉,撒嬌:“娘您就收着吧,女兒就想看着娘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您爲我們姐弟幾個,操勞了這麼多年,現在女兒孝敬您的,您還有什麼好推脫的?”
她一想到自己小時候,娘手裡沒什麼銀子,可是自己身上的衣服總是乾淨合適,繡着精緻的花草;她自己卻沒幾身新衣裳,經常是顧着爹和自己,就算後來有了弟弟,自己也沒受冷落。
柳氏看着女兒把手鐲給自己套上,這才嗔了她一眼,起身打開櫃子拿出一個包裹,溫柔的道:“你過年給娘送來了幾塊料子,娘覺得這還更適合你穿,就給你做了幾身衣衫,本來還準備送信的時候,讓人給你捎去呢!”
青梅看着那淡紫色的長裙上,繡着精緻的花草,又是雙喜,又是心疼:“娘,都說您不要繡這麼繁瑣的活計,您看看您……”
母女倆說了會話,這才一起去許老孃那。
溫君昊陪着自己的媳婦回孃家,自然也是爲了補償她爲自己沖喜,無論是陪她出門去姑父家,還是外祖家,都是溫和有禮。
再加上他本身又是這樣清雋不凡的人物,又帶着厚禮,又溫潤如玉,絲毫沒有看不起窮親戚的樣子,走到哪兒都能收到一堆好話。
特別是許家宴客後,那說許家賣女求榮的風言風語,瞬間變成了麻雀飛上枝頭變鳳凰,青梅的際遇,真是讓人羨慕嫉妒恨啊……
當然,來串門的嬸子,嫂子也變多了,她們倒不敢帶沒有成親的小姑娘來,笑着打趣:“我們好歹是有了個男人,要是沒成親,看到許家姑爺這樣的人物,那就不想嫁人了!”
溫君昊好脾氣的笑了笑,並不在意她們的打趣,畢竟自己現在是許家姑爺。
看到這麼清雋的男人,這麼溫潤一笑噢,夭壽的,把她們的三魂七魄都給拐走了;好想自己變成青梅啊,哪怕是一天也好啊!
這裡的日子很舒適,很溫馨愜意,溫君昊陪着青梅走親訪友,陪着她一起看芙蓉鎮的美景,還有陪着兩個小舅子騎馬射箭;瞬間變成了最佳女婿,最佳姐夫。
當然,芙蓉鎮的小夥子巴不得溫君昊趕緊走,這段時間不能提親,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第一次回孃家,住對月是很正常的事。
溫君昊原本也打算陪她,看見她住的這麼舒坦,都覺得自己應該陪她多住幾天。
三月初一的晚上,溫君昊神色嚴肅的看着淨房裡走出來的青梅,鳳眼裡帶着暗芒閃爍。
青梅警惕的看着他,生怕他才消停兩天,又給自己出什麼幺蛾子:“爺,你這樣看着我做什麼?”
他扯了扯嘴角笑了笑:“沒什麼,我就是覺得你好像胖了點!”
青梅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又揉了揉自己的小肚子:“是嗎?難道是我最近吃喝的太多了?”
在溫家,她心裡要琢磨的事情可多了,還要管理家事,每天的事情,自然也不少。
可是回到孃家,那是吃喝玩樂,別的啥都不用操心。
溫君昊看着她糾結的小模樣,上前小心翼翼的拉着她上牀,愉悅的低笑:“我就喜歡你能再胖一點,最好再重個十來斤,那樣的話,抱在懷裡哪兒都軟綿綿的,那手感才舒服呢?”
青梅斜了他一眼:“那樣的話,你就去抱頭豬好了,保證全身上下哪兒都軟綿綿的!”
“只要是你,哪怕是豬我都喜歡!”
青梅聽他甜言蜜語張口就來,桃花眼上下打量他:“你今兒怎麼這麼高興?”
溫君昊扶着她上牀,體貼的給她蓋好被子,柔情似水的看着她:“因爲看到你高興,我心裡就高興!”
青梅只覺得自己心裡暖暖的,一把抱住他精瘦的腰身,手指隔着那褻衣,摸索着他結實的肌肉,軟軟甜甜的撒嬌:“夫君真好,我好喜歡夫君!”
她心裡想着,他都兩天沒碰自己了,今兒晚上好不如自己主動點,也好速戰速決,不影響明兒去騎馬。
這香噴噴的小媳婦,在自己的懷裡嬌軟甜美,溫君昊心裡癢癢的不行,可是琢磨了一下她的小日子嗎,還是不敢輕舉妄動。
他只能說話轉移注意力:“青梅,你說我們什麼時候動身回去的好?”
“初八再走吧?我們是二月初八啓程的,三月初八回去,然後就可以帶人進京了是不是?”
青梅整個人都擠在他的懷裡,柔聲低語:“我想娘了,也想點滴了,這個沒良心的,說好要帶它來,它卻跑的無影無蹤!”
溫君昊心裡得意極了,絕對不會告訴她,自己早有預謀,逮着點滴讓辛一關起來,青梅要是找得到,那纔是見鬼呢?
不是他太過分,你想想,好不容易有機會和自己媳婦出門,怎麼能容忍馬車裡多了一隻貓。
要是貓在馬車裡,自己這樣那樣的話,自己的心裡會有陰影的……
他溫柔的握住她四處遊走的小手,喉結滾動,卻暗啞的低語:“時候不早了,我們早點休息吧!”
“好啊,好啊,明兒我們去騎馬!”
他霸道的哼了哼:“不準,我這些天累了,你在家陪我睡懶覺!”
青梅一聽,心裡覺得自己真相了,難怪這兩天在牀第間這麼消停呢,原來是身子不行了,趕緊點頭:“對對,我們好好歇歇!”
第二天的早上,青梅偷偷摸摸的吩咐瑤華去買東西,決定給自己男人好好補補。
躺在牀上的溫君昊看着端到自己面前的鹿茸肉桂雞湯,只覺得自己臉都要青了:“拿走,我不喝這個!”
青梅覺得男人愛面子,溫聲軟語:“夫君,我給我爹燉的,這很好喝的,你嚐嚐好不好?”
“那就讓岳父多喝點!”溫君昊覺得自己要是喝了,晚上就化身爲狼了,堅定的轉身:“我喝這個上火!”
青梅把碗放在邊上的茶几上,伸手拉着他的胳膊搖啊搖,嬌嬌的低語:“夫君,有我在呢,我給你消火好不好?”
溫君昊的鳳眼都快冒火了,恨不得……他無奈的翻身坐起摟住她,湊在她耳邊低聲道:“你也不想想,你的月事晚了五天還沒來,這要是肚子裡有孩子了怎麼辦?”
“啊?”青梅桃花眼裡帶着驚訝的看着他,又涌上了喜悅的光芒,一把抱住他,歡喜的笑:“對啊,對啊,我怎麼把這事忘記了?夫君,我要給你生孩子!”
實在是在白鹿城的時候,都是紅芳她們貼身侍候的多;畢竟幺幺沒這麼仔細,瑤華又經常忙着管帳什麼的。
“乖,”溫君昊俯身親了親她的額頭,又親了親她明亮的眼,溫聲道:“過幾天就請大夫把脈,路上我們讓馬車慢慢的走,免得你身子受不住。”
青梅連連點頭,神色之間是藏不住的歡喜:“好,沒想到夫君這麼細心!”
溫君昊的鳳眼帶着溫情:“那是,只要是我媳婦的事,那就都是要緊事!”
兩人膩歪了一會,午飯的時候,青梅就很乖巧的把鹿茸肉桂雞湯放在自家爹的面前,乖巧的道:“爹,這是女兒特意給您熬的!”
“乖,”許延東沒吃過這東西,一時之間不知道是什麼補藥,喝了後覺得味道還好,見女兒殷勤的給自己添了一碗,又喝了一碗。
第二天早上,許延東偷偷摸摸的拉着女兒,不好意思的低聲道:“青梅,你昨兒那個湯,教教你娘怎麼燉,我覺得味道挺好的!”
青梅瞭然的點頭:“行,我這就去找娘!”
“等一下!”許延東不好意思的拉着女兒,眼神躲散的道:“你娘昨晚上沒睡好,現在還沒醒呢!”
青梅乖巧的似乎什麼都不知道:“那好,我先去給祖母請安!”
這天下午,白鹿城的辛一神色凝重的送來了急信。
溫君昊看着手裡的急信,又問了些白鹿城的事情,才沉聲道:“你先去吃飽,再好好歇着,等明兒早上我們就動身去京城!”
“是!”
青梅擔憂的看着他:“怎麼了,京城出事了嗎?”
“是啊,我明兒就要去京城,你回家等我好不好?”
溫君昊扶着她坐下,把手裡的信件給她看,溫聲道:“你別急,我早就料到太子不是這麼容易倒下的,現在他是狗急跳牆;明知道自己的處境堪憂,可是不動一下,就被人拉下太子的寶座,他心裡不甘,造反就是遲早的事情而已;這次五皇子被責罰,閉門思過反而是好事,起碼能避開這京城……”
溫柔的看着她擔憂的神色:“你放心,這次我帶足暗衛,一批暗衛我已經讓他們先進京了,在前面等我……”
青梅心裡明白,對這些事情,他遠遠比自己有見解,只能點頭:“那你凡事小心,我過幾天就回家!”
他摸了摸她絲毫沒有動靜的肚子,鳳眼帶着柔情:“我本來還想再等幾天的,可是現在等不及了,讓大夫來把脈吧?”
“好!”
這大夫自然是要請回春堂的許守東,他一來,仔細的把脈後,又問了她身體情況,搖頭道:“青梅,一時之間還摸不到脈象,要不就是日子太淺,要不我過個七八天再來?”
柳氏對他的醫術,那是再放心不過的,連連點頭,感激的道:“是,我們聽許大夫的,再過七天,還請您再來一趟!”
看着柳氏送大夫出去,溫君昊也示意丫鬟離開,眼神溫柔的看着她的肚子:“你這小調皮,也不讓你爹知道,是不是想和爹捉迷藏呢?”
青梅看着他笑了笑:“四爺,要是我生了女兒怎麼辦?”
“傻瓜嗎,我們的女兒必定是最美,最乖,最聽話的!”他修長的手握住她的手,鳳眼裡帶着憧憬:“你別以爲你生了女兒,娘就會不喜歡;娘當初生了我們四個,心裡可喜歡女孩子了,大哥家的女兒出生了,還想着親自教養了……”
瑤華退出房間後,臉色難看的回到自己的房間,手顫抖的摸着自己的肚子,心裡如同烈火煎油般。
要不是夫人請大夫,自己都忘了這回事,雖然自己的小日子不準,可是這都晚了快二十天了。
她的手顫抖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自己是不是有身孕了?
不會,自己的身子當初服過烈性的避子湯,夫人雖然請郭大夫雖然幫自己調養過,可是也說不大好,以後子嗣困難。
可是他也沒說自己不能生啊?自己先前根本沒往這邊想,現在應該怎麼辦?
瑤華的心裡,自己勸自己不要多想,覺得肯定是因爲自己這段日子累了,這纔不準時,可是又覺得自己可能有身孕了。
青梅自然不敢和孃家人說京城出事,兩夫妻一合計,就說是他的伯父快病死了(他的心裡就盼着他早點死,這次回京就是想借別人的手弄死他),溫君昊只能儘快的去京城一趟。
青梅趕緊和兩個丫鬟給他準備行李,溫君昊不捨得自己的媳婦忙碌,拉着她坐下,看着一邊的瑤華,鳳眼一眯,看着青梅開口:“對了,如果不出意外,思慕要定親了,到時候你說我們送點什麼禮物好?”
青梅有點驚愕的看着他:“這,這個時候合適嗎?”
“你難不成沒有仔細的看那封信?下面不是提了一句,四皇子妃做媒嗎?”溫君昊看着她笑了笑:“既然是這樣,想來是四皇子妃孃家那邊的親戚,聯姻對思慕是好事……”
瑤華的心裡酸的要命,卻絲毫不外露,這個結局,自己不是早就想到過了嗎?
青梅看着兩個丫鬟收拾好離開,這個擰着溫君昊的手臂,低低的道:“這事你教給我就好,何必這樣說,讓她傷心呢?”
他在她的臉上,重重的吻了一下,低低的道:“媳婦,你對這幾個丫鬟太好了,我怕你不忍心說,那我來做惡人!”
264 喜事
青梅心裡雖然知道他們之間不合適,可是聽到顧思慕這麼快就和別的女人有了牽連,心裡又覺得彆扭的很。
她嘆了口氣,伸手攬着他的脖子,看着他桃花眼裡滿是不捨:“夫君,一定要好好的回來,我在家等你!”
“好,到時候辛五和辛九護送你回去!你路上也要小心……”
三月初四的早上,青梅看着兩輛馬車離去,心裡頓時覺得空落落的。
回去睡了個懶覺,起來和許老孃還有自家娘一起吃了午飯,才懶洋洋的道:“祖母,娘,我們中午去逛街吧?”
許老孃瞪了她一眼:“不許去,你都有孩子了,前三個月不能走動!”
青梅嘆了口氣:“還沒確定有沒有呢?”
許老孃趕緊接口:“這是什麼話,肯定會有的啊!”
柳氏看着女兒,溫柔的笑:“你要是覺得無聊,就在院裡轉悠兩圈,多休息纔好;對了,你要不要多住些日子回去?”
青梅看着她笑了笑:“娘,女兒出來也太久了,再住個十天就該回去了,到時候讓馬車慢點就好!”
“也好,你身邊的瑤華,幺幺照顧你還算仔細,到時候……”
青梅覺得,自己回去前,還是把瑤華安頓了。
辛九看着沒事,就說了聲,帶着幺幺出去轉轉了。
辛五自己回去好好休息,讓瑤華有事儘管招呼自己。
瑤華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換了身簡單的衣裳,藉着去街上瞧瞧的機會,讓大夫把了脈,果然有了一個多月的身孕;想了想,還是抓了幅墮胎藥回來。
她回來後,看見夫人去太太那裡了,自己也趁機熬了藥,端到房間裡準備喝了……
可是看着那熱騰騰的墮胎藥,她的手抖的厲害,最終還是端不起來……
青梅從娘那裡回來後,見到瑤華坐在那繡花,見到自己,趕緊來扶自己:“夫人,您回來?”
“嗯,瑤華,你去把梳妝桌抽屜裡的那封信拿來!”
“是!”
青梅看着她拿着那封信,看着她道:“你看看吧,最下面那段話!”
瑤華心裡一抖,可是還是看到那後面一段“……京城詭秘多變,四皇子妃預把族妹許給顧爺;五皇子近來被皇上呵斥,請爺儘快進京……”
她的眼神在那字面上看了三遍,纔對青梅笑了笑,跪下來到:“夫人,奴婢發誓,不會對顧爺有非分之想!”
“起來,”青梅看着她,溫聲道:“瑤華,你聰慧機敏,又能寫會算,在我心裡,是顧思慕配不上你,而不是你配不上他!我不會讓你匆匆嫁人,你在這慢慢挑個如意郎君吧?每個人都會有求而不得的東西,我希望你以後的人生,不會有遺憾。”
瑤華眼淚終於流了出來,看着她哽咽的道:“奴婢多謝夫人的厚愛,跟着夫人的日子,或許會是奴婢最逍遙的日子,奴婢以後會好好的過下去……”
青梅看着她這樣,心裡也不好受,眨了眨眼睛,才低低的道:“起來,別跪着了!”
這個時候,外面辛五走了過來,聽到裡面自家小姨子的哽咽聲,心裡很是擔憂,生怕她做了什麼事,惹的夫人不高興了,在門外站着聽。
瑤華不想瞞下去,跪在地上看着青梅,一字一字的道:“夫人,奴婢已經懷孕了,奴婢想留下孩子,以後就說是寡婦!”
辛五和青梅異口同聲的驚呼:“什麼?”
門外的辛五下意識的進來,看着跪在地上的小姨子,又看了看一臉震驚的夫人,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青梅看着她,沒想到她和顧思慕竟然敢……天啊,他們好大的膽子,自己那個時候都不敢……
她的心裡快速的想了一下,才澀澀的問:“孩子的爹……”又覺得不該讓辛五聽見,用眼神示意他出去。
可惜辛五沒有這麼有默契,見到自家夫人的眼神,還以爲她誤會自己,下意識的跪下來,看着她道:“夫人,屬下對瑤姬那是一心一意的啊,屬下真的沒有……”
瑤華收了眼淚,瞪了他一眼,低低的道:“姐夫,我肚子裡的孩子,就只是我的!”
青梅頭疼的看着辛五,恨恨的道:“要是你敢辜負瑤姬,老孃讓你進宮侍候皇上,你給我出去守着!”
“是,是,屬下這就去!”辛五這才明白自己會錯意了,尷尬的笑了笑,走出去後心裡琢磨小姨子肚子裡的孩子是誰的?
自家爺自然不可能,要不夫人也估摸着讓爺進宮服侍皇上了;那麼是外面的人的,還是府裡的人?
青梅琢磨了一會,纔開口:“郭大夫說過,你們姐妹的身子,有孕那是極難得的,那麼這個孩子你就留下來吧?我讓人在邊上給你準備房子,你就說是嫁人後,夫君死了,帶着遺腹子在這裡安家!”
瑤華用力的磕了個頭:“是,奴婢謝夫人大恩!”
青梅對芙蓉鎮還是很熟悉的,想了想,叫來了何生,讓他去找個帶院子的,最好是帶鋪子的。
柳氏聽到消息很是不解,爲什麼就把瑤華留下來,心裡就想到了別處,低聲問女兒:“是不是君昊他對瑤華有意思?”
“不是的,娘您想到哪裡去了?”
青梅不想和娘說實情,在她的心裡顧思慕就是貪戀美色的男人,低嘆一聲:“瑤姬嫁給了辛五,瑤華卻嫁給了侍衛,哪知道那侍衛在外出辦事的時候沒了;沒成想她有了身孕,就不想再回白鹿城那傷心地了。”
柳氏嘆息不已:“還真是命苦,要是有事,讓她上門來找我就是!”
“娘您真好!”
“傻孩子,那護衛也是爲你們辦事纔沒的,瑤華又服侍你一場,我顧着她點不挺好的。”
何生這幾年也算是許嫁的管家了,第三天就找到了幾處院子,辛五親自去看過後,挑了一處離許家隔了兩條街的房子;雖然要兩千兩,可是獨門獨院,又離街上不遠,裡面房子也有八成新。
青梅很是爽快的給她買了下來,過戶後,把房契和賣身契都遞給她,嘆息:“我過幾天就要回去了,你自己萬事小心!”
“奴婢多謝夫人,姐夫那,奴婢已經和他說孩子的爹已經死了,奴婢等夫人下次回家,再來請安!”
青梅看着靜雅美麗的女子,神色黯然的道:“瑤華,你以後不再是奴婢了,要是有事就來找我娘,明白嗎?你身上的銀子夠了嗎?”
“是,瑤華多謝夫人!”瑤華對她溫柔的笑:“夫人這些年賞給奴婢的賞賜,首飾和月銀就有五百多兩,再加上姐夫給我留下的二百兩,足夠我過幾年了!”
瑤華說完看着她笑了笑:“夫人,白鹿城的雞柳,魚乾,還有後來添置的幾樣點心,我都知道流程,我能不能再去給這邊的鋪子添上,以後我能繼續做這裡的掌櫃或者賬房嗎?”
青梅知道她這是投桃報李,不過這也是好事,看着她道:“你肚子以後會越來越大,做掌櫃的不合適,以後就管着帳吧,順便把你知道那些慢慢的交給鋪子裡。”
看着她笑了笑:“我讓娘每月給你六兩銀子月銀,你以後就是許家的賬房了!”
瑤華也不推脫,看着她認真的道:“是,我先開始查賬,再從糕點教起;然後天熱了,還有莊子上釀酒和水果罐頭!”
青梅這下覺得她還真考慮的周到,不過自己來之前就說過了,讓她幫襯自己孃家點,點頭道:“好,等我下次回來,重重的謝你!”
瑤華眼神明亮的看着她,感激不已:“瑤華能得夫人看重,就是此生最美好的事,沒有夫人就沒有瑤華的今日,也沒有姐姐的幸福。”
許大夫是在三月十一那天,再次來到許家,爲青梅仔細的把脈後,摸着自己的山羊鬍子,愉悅的道:“恭喜夫人,已經有了約莫一個月的身孕!”
許老孃緊張過度,聽到他的話,才大大的鬆了口氣,一拍自己的大腿,興奮不已:“哎呦,這可真是太好了!青梅這丫頭有了身孕,佛祖保佑一舉得子,阿彌陀佛……”
柳氏生怕自己的女兒想多了,看着女兒驚喜的笑容,坐在那溫聲安撫:“兒女之事,都是天意,只要你和孩子好好的就好!”
青梅明白自家孃的意思,擡頭歡喜的笑:“我記住孃的話呢!”
許老孃看了看兒媳婦,又看了看孫女,想到了自己知道兒媳婦生了孫女的心情,彆扭的寬慰:“是啊,就像你娘生了你,我雖然不大歡喜,可是後來還不是疼你疼得就像眼珠子?”
柳氏起身送許大夫,送上紅封,笑着問:“許大夫,小女身子可好?過些日子能坐馬車回去嗎?”
“無礙,只要不是太顛簸就好……”
既然知道自己的身子沒事,青梅還是決定三月十五啓程,這幾日就好好的陪着祖母和娘說趣事;等到爹還有兩個弟弟回來了,就陪着他們說話。
辛五也明白自家媳婦和小姨子身子,有孕是好事,在離開的前一天,叫住她低聲道:“瑤華,要是你有喜歡的人就嫁了吧?孩子我和你姐姐給你帶,我們肯定會把孩子視如己出!”
瑤華看着他笑了笑:“姐夫,我也很喜歡孩子,你們放心,等下次夫人回來了,你和姐姐一起來看我和孩子,我們一定會好好的!”
“好,你有事就給我捎信!”辛五不算俊朗的臉上,很是鄭重:“你是瑤姬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我們是一家人!”
“好,姐夫要多加小心!”
三月十五的早上,青梅和家人依依惜別,看着祖母,爹孃和兩個弟弟都紅着眼,自己趕緊上了馬車,才留下了依依不捨的眼淚。
想到自己離家的不捨,青梅下意識的摸了摸沒有顯懷的肚子,嘆息:“這麼一想,還是生兒子好,起碼不用擔心見不着!”
邊上的幺幺不由好笑:“夫人,就算您生了小姐,找個近點的不就好了?”
“你說的對,兒子,女兒我都喜歡!”
青梅說完,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暗想:寶寶,娘只要你們健健康康的就好!
回去的時候,辛五那是特別在意,起的晚,歇的早;生怕自家夫人被顛着了,很是小心翼翼在路上走了十二天。
溫老夫人是知道兒子去京城的事情,覺得府裡也沒什麼事,二兒媳和三兒媳都在青梅他們離開後,回了孃家。
二兒子也去了京城,現在老大和老三還經常來陪她說說話,一起吃晚飯,她覺得小兒媳婦在孃家多待幾天也正常。
三月二十七的下午,就聽到外面來報,四夫人回來了。
溫老夫人看着自己身邊的兩個嬤嬤笑了笑:“這些日子沒她在我身邊,我還真的覺得有點冷清,這下她回來,又熱鬧起來了!”
青梅扶着幺幺的手走進來,福身行禮,聲音甜的就像是蜜糖一般:“娘,青梅給您請安,青梅回來陪您了!”
溫老夫人看着她精神還好,笑着道:“趕緊坐下說話,這一路辛苦了吧?親家他們的身體都好嗎?”
夫人今時不同往日,幺幺被好好教導過,趕緊扶着自家夫人在老夫人的下首凳子上坐下。
“都好,多謝娘惦記。”青梅看着她甜甜的笑:“兒媳回來晚了,讓娘惦記了吧?”
溫老夫人好心情的看着她打趣:“沒你在我身邊嘮叨,我覺得耳根都清淨不少呢?”
青梅嘟了嘟小嘴,摸着肚子看着她哀怨不已:“虧我一直惦記着娘,沒成想娘這麼不待見我們母子,這下我還是回去哭鼻子吧!”
“哈哈哈,好啊,我也想看看你怎麼哭鼻子,誰讓我不待見你們母子呢?”溫老夫人話一說完,就驚訝的看着她,眼神裡又欣喜,又不敢置信的問:“你,你說什麼?”
青梅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桃花眼笑的格外好看,聲音甜甜的道:“娘不待見我們母子,我就回房閉門思過了!”
溫老夫人向來都是沉穩大氣,喜怒不言於色的,不管是溫府出事,還是孫子沒了,就算是悲傷難過也不表露出來,獨自傷心難過。
可是現在卻猛的站起來,看着青梅,緊張不已:“你這孩子,你沒哄我吧?劉嬤嬤你趕緊去請大夫啊,這郭大夫也沒回來,王嬤嬤你先給夫人把把脈!”
“是是……”
王嬤嬤把脈後笑着道:“主子,夫人是喜脈,約莫快兩個月了,身子應該沒大礙;不過還是請大夫來把脈後,再聽聽要不要補補!”
“哦,那就好!”溫老夫人看着巧笑靚兮的小兒媳,真是罵也不是,笑也不是,無奈的點了點她的額頭:“你啊你,就不能多住些日子再回家嗎?趕緊回房去躺着,趕緊讓人準備轎子……”
青梅拉着她的手,俏生生的道:“娘您放心,大夫說能坐馬車我纔敢回來的,路上去的時候只用了七天,回來走了十二天,一路慢騰騰的呢!”
“這就好,”溫老夫人心裡一琢磨,也知道自己擔心過度了,可是一想到兒媳婦懷孕的時候,自家的小四還沒走,這小夫妻……好吧,自己還是多請兩個大夫來瞧瞧。
等到兩個大夫確定青梅沒事,溫老夫人才鬆了口氣,再三叮囑後還不安心,就讓自己身邊的王嬤嬤留下照顧幾兩,看看情況再說。
溫君和有兩日沒過來了,今兒從衙門回來,就先到娘這兒,看見自家娘神色愉悅的在院子裡走動,笑着道:“娘今兒看着氣色特別好,不知有什麼喜事?”
溫老夫人看着他笑了笑:“你來了,可不是喜事嗎?小四媳婦回來了,還有了身孕!”
265 內宅
因着自家娘要去陪四弟妹一起用晚飯,溫君和被自家娘掃地出門,他坐上馬車淡淡的說了聲:“回去!”
“是!”
溫君和感受着馬車慢慢的往回走,心裡想到死去的兒子,還有到現在還沒見過祖母的一雙兒女,眉頭驚鎖,溫潤的臉上滿是糾結。
說真的,就算沒有兒子的話,他也會求於氏撫養庶出的子女;一是爲了可以讓她不胡思亂想,二是爲了自己後繼有人,哪怕記在她名下的嫡子,也比庶子好聽。
雖然他愧對了兩位姨娘,可是他不後悔,畢竟於氏纔是自己明媒正娶的夫人,是自己生同寢死同槨的媳婦。
哪怕夜深人靜的時候,他心裡也會想到兩個姨娘,心裡百味陳雜,卻知道這是最好的結果。
於氏自從兒子沒了後,就一直纏綿病榻,好在邊上的馮嬤嬤對她倒是真心的,管事利索,家是=事就沒讓她操過心。
馮嬤嬤心裡覺得,要是自家公子沒死,她拼了命也要弄死那兩個小的;可是現在公子沒了,又沒有留下一兒半女,自己就按着大爺的說法,日夜旁敲側擊的勸自家主子。
於氏看了信,嘆了口氣:“可惜山高路遠,要不我怎麼也去瞧瞧寶玲,希望她這胎能平平安安的!”
自己的弟弟死了,溫寶玲因着懷孕不能前來,可是卻擔心自家娘白髮人送黑髮人,心裡受不住,每個月都有家書。
馮媽媽笑着開口:“等小姐出了月子,說不準就能來瞧您了?”
“做了人家的媳婦,又千里迢迢,哪有這麼容易呢?”於氏說完看着她:“我去眯一會,到了用晚飯的時候在叫我!
“是!”馮媽媽親自扶着她上牀,自己就到外間的茶房坐下,一邊是休息,一邊是顧着點夫人的動靜,免得她又做噩夢。
過了半個來時辰,看着太陽西斜,馮媽媽吩咐人等等在上菜,也好讓自家夫人多睡會。
溫君和回來,看見正房靜悄悄的,心裡一沉,他現在多希望自己的夫人能和以前一樣,笑吟吟的迎着自己,而不是一副病怏怏的樣子,似乎了無生趣。
馮媽媽看見他來了,趕緊屈膝,低聲道:“大爺回來了,夫人還沒醒呢,老奴正要去喊夫人起來用晚飯!”
“夫人睡的安穩嗎?”他哪怕沒有和她怎麼樣,可是大半的時候還是歇在這裡的,自然知道她經常做噩夢。
馮媽媽低聲道:“夫人今兒倒是很安穩!”
“我去瞧瞧,你讓人擺飯吧!”
溫君和悄悄的走進內房,裡面有點暗,一點薰香也無,帳幔低垂。
他點了邊上的蠟燭,這才撩開簾子看着她;只見她白淨的臉上很是平和,秀眉舒展,嘴角微微彎着,看着很是溫婉靜謐。
溫君和看着夫人,覺得自己似乎很久沒有好好看着她了;這樣安靜溫柔的她,讓他記起兩人之間美好的時光;看着她那不復年輕嬌豔的臉,想起了自己和她青澀的往事……
於氏又夢到了兒子小時候,聰明伶俐乖巧,自己抱着他念字,抱着他一起睡覺;可是兒子卻趁機摘了她頭上的金簪,機靈的看着她笑:“娘,我要帶這個,娘,我要穿漂亮的裙子!”
夢裡的自己似乎太疼愛兒子了,還真的拿來一身花裙子給他穿上,看着粉雕玉琢的兒子雌雄莫辯,很是好笑:“阿澤,你是男的呢,怎麼能穿裙子呢?趕緊脫下來好不好?”
“不好,”小小的溫澤生看着她笑:“娘,您千萬別對別人說,我來找你了,要不我就找不到你了!”
“娘就在這兒呢?你找什麼啊?”
穿着花裙子的小小的溫澤生,很是機靈的看着她:“娘等我就是……”
話沒說完,他就消失不見了,於氏急的不行,四處去找:“澤生,兒子,你快出來啊……”
溫君和一見她皺眉,呢喃裡還帶着淚珠,趕緊握住她的手,溫聲道:“珍箏,趕緊醒醒,你是不是又做噩夢了?”
於氏睜開眼睛看着他,見他神色焦急的看着自己,一手握住自己的手,一手拿着帕子,溫柔的給自己擦拭汗珠。
她嘆了口氣,皺了皺眉,淡淡的應了聲:“我沒事,你今兒不是說,要去娘那兒用晚飯了嗎?”
溫君和看着她皺眉的時候,眼角露出兩點細細的皺紋,只覺得自己心裡酸酸的,曾經她最喜歡打扮的光鮮亮麗;如今卻素面朝天,無精打采,看着就沒精神氣。
他心裡難受,卻溫潤的笑了笑:“今兒四弟妹回來了,娘要去陪四弟妹一起用晚飯,我被自家娘掃地出門!珍箏你就可憐我,陪我一起吃頓飯吧!”
於氏聽到青梅回來了,心裡不知是什麼滋味,懶懶的道:“都是一家子,難不成還這麼的見外?”
“不是,是弟妹有喜了,娘讓她在……”
“你說什麼?”於氏猛的坐起,似乎不敢置信的看着他,臉色怪異的道:“青梅有喜了?”
溫君和猛然覺得自己在她的面前,說這個似乎不大好,見她的手都有點顫抖了,沉默了一下,才低聲道:“是啊,青梅有喜了,你……”
於氏心裡回想着自己的夢,自己已經做了好久的夢,有時候是看見她生了兒子,有時候是看她生了女兒;可是今兒自己清清楚楚的記得,自己給兒子穿上了花裙子,他還拿着自己的金簪;這樣,是不是表示兒子……
她很想和溫君和說,可是想到兒子說不能說,心裡又緊張又興奮,只覺得自己的整個身子都在發抖。
溫君和沒想到小四媳婦懷孕的打擊,對她竟然這麼大,趕緊抱住她微微顫抖的身子,溫聲安撫:“珍箏,我們也生一個孩子好不好?民間多的是四十來歲生孩子的夫人,還和媳婦或者女兒一起坐月子呢?我們再生一個兒子好不好?”
於氏沒想到他這樣說,可是她今兒心情喜悅的很,看着他淡淡的笑了笑:“你都兒女雙全了,還生什麼孩子呢?要不把兩位姨娘給請回來?”
他神色認真的看着她:“是我錯了,珍箏,我以後就和你生孩子,我發誓再也不碰別的女子,要不就讓我斷子絕孫,不得好死!”
“你胡說些什麼呢?”於氏趕緊推了他一把,彆扭的道:“這都什麼時候了,你就不餓嗎?起來去吃晚飯吧?”
“你也餓了吧?那我們趕緊去吃晚飯吧!”
於氏看着他溫潤的眼神,心裡有了想哭的衝動,起牀簡單的梳洗了一下,就和他一起去吃晚飯。
溫君和看她今兒吃了一小碗飯,一碗雞湯,還有些清淡的菜,心裡鬆了口氣,只要她願意吃葷菜就好。
兩人安靜的吃了晚飯,溫君和又拉着她出去走動了一圈,才和她回房洗漱上牀。
看着她閉着眼睛,他也不敢碰她,自己躺在那閉上了眼睛,心裡琢磨着朝廷的事,現在兩個弟弟去京城了;就是不知道太子這次能不能幸運的躲過這一劫?自家和大伯父家,爲什麼會鬧到這魚死網破的地步?
不過因着太子的事情,白鹿鎮倒是安穩了許多,這京城可就風起雲涌了……
於氏好好的琢磨了一下,才無聲的嘆了口氣,聲音淡淡的道:“大爺,兩個孩子轉眼就要一歲了,找個好日子,大家一起吃頓飯吧?”
“啊,你說什麼?”溫君和一時之間還很迷糊,只覺得自己聽錯了,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
於氏杏眼認真的看着他:“我的意思是,兩個孩子轉眼就要一歲了,找個好日子,讓大家見見吧?到時候記在我名下!”
溫君和的心裡反而遲疑了,看着她明亮的眼睛,伸手小心翼翼的把她摟在懷裡,沉默了一會,才認真的看着她開口:“珍箏,要不過兩年再說孩子的事?我們現在還沒老,說不準你還能生出嫡子呢?”
於氏看着他笑了笑:“我這年紀已經不指望老灃生珠了,就算萬一有孩子,那要是女兒怎麼辦?趁着兩個小的,還沒開口喊娘,就記在我名下吧!”
看着他鬢邊的幾絲銀髮,低聲道:“其實好在兩個姨娘給你生了孩子,要不然澤生沒了,我真的怕你一下子緩不過來!”
“珍箏,對不起!”他一時之間不知道自己心裡是什麼滋味,下意識的把她摟在懷裡:“以後我們好好的過日子,我再也不傷你的心了!”
於氏在他的懷裡長長的嘆息一聲,卻什麼也沒說。
自己歡歡喜喜的嫁給他,可是懷孕了,卻給了他兩個娘準備好的通房,他推辭過;可是生了女兒再次懷孕後,最後還是半推半就的收了一個,自己想着一個不如兩個,可以互相牽制……
自己的心裡就有了心結,下意識的抓住兒子,想讓兒子依賴自己,而不是被別的女人勾走……
男人的聲音很溫潤:“珍箏,我現在只要你好好的就好,別的我什麼都依你好不好?我喜歡你才娶的你,怎麼就讓你受委屈了呢……”
於氏的眼淚終於決堤而出,低低的哀哀的哭泣……
他見她哭出來,心裡總算鬆了口氣,溫柔的拍着她的瘦弱的背,溫聲的陪着不是,這哭出來總比悶在心裡好。
馮媽媽在房間的外面,傾耳聽着裡面的動靜,自家主子模模糊糊的哭聲,和大爺溫柔的哄聲;後面傳來了久違的動靜,她心裡一盤算,這動靜可是快沒了五個月了,讓她鬆了口氣,悄悄的離開。
第二天的早上,溫君和睜開眼睛,看着在自己懷裡睡的安穩的媳婦,心裡百感交集;如果當初自己沒有納妾,如果她那個時候制止自己,現在是不是一切都會不一樣?
於氏睜開眼睛,看着他怔怔的看着自己,杏眼一轉,微微一笑:“怎麼,夫君不認識我了?”
他趕緊搖頭:“不是,我就是覺得這樣的感覺真好!”
她淡淡的笑了笑:“就怕你過些日子又厭倦了!”
“不會的,我一定會珍惜的,我們之間還能有幾個二十年?”他抱着她:“我們已經過了二十年,以後的二十年就相濡以沫好不好?”
“好,你趕緊起來吧,今兒不是還要去衙門?”於氏推了推他:“晚上我們去娘那邊吃晚飯吧?”
他看見時間不早,也起身道:“好,我聽說今兒二弟妹要回來,到時候我們一起吃晚飯,也好讓娘高興高興!”
“好!”於氏淡淡的應了一聲,心裡想到青梅的身孕,眼神暗了暗……
先前馮寶娟回孃家,溫澤雨也要護送娘和妹妹;鬱清夢因着懷孕,不宜遠行,就乾脆回孃家呆了一陣子。
溫澤雨中午送娘和妹妹回到家了,自己趕緊去接媳婦,這一轉眼,二十來天沒見到媳婦,他心裡自然是惦記的很。
下午的時候,大家就都在頤和居說話,顯得難得的熱鬧。
大家知道青梅有了身孕,自然是都笑着恭喜。
馮寶娟看着自己兒媳婦顯懷的肚子,笑着打趣:“青梅,你看你生出來的孩子,到時候輩分可不小啊?清夢的孩子,到時候稱呼什麼好呢?”
青梅看着她甜甜一笑:“二嫂,我人笨,腦子也笨,不如你也給澤雨再添個弟弟妹妹?到時候就隨小的喊?”
馮寶娟一時之間被噎住,看着溫老夫人笑:“娘,您看弟妹這伶牙俐齒的,這還叫笨就沒聰明人了!”
溫老夫人笑了笑:“青梅說的對,老二媳婦你們就算再生一個,老二又不是養不起!”
馮寶娟爽朗的笑了笑,故意嘆氣:“是我笨,明知道娘您偏心弟妹,我還想着你給我做主。”
看着客廳裡的笑鬧,鬱清夢和自家夫君相視一笑。
溫嬌凝坐在青梅的身邊,心滿意足的抱着懷裡縮成一團的點滴,不解的問:“四嬸,這點滴怎麼願意讓我抱了?”
青梅看着點滴苦笑:“這是和我生氣了唄,我還以爲點滴不願意去,沒成想是被他們逮住了!”這罪魁禍首不用說,她也知道是溫君昊。
她回來就去找點滴,沒成想點滴看見她,圓溜溜水汪汪的大眼睛裡流了眼淚,看着她喵喵叫,就是不讓她抱,可把她心疼壞了。
紅玉這纔不好意思的說了,點滴是被辛一逮住的,後來放出來不見青梅,點滴就守在院子裡沒出去玩過。
青梅聽了,看着那白色的一團,自然是心疼壞了,又是說好話,又是餵魚幹,這才讓點滴傲嬌的給自己摸摸。
現在她看着點滴在溫嬌凝的懷裡,圓溜溜的大眼睛呈現深淺不一的褐色,看見自己在看它,又傲嬌的轉過頭。
好吧,自己還要好好的哄幾天纔好。
外面的婆子進來躬身道:“老夫人,大夫人帶着公子小姐過來給您請安了!”
大廳裡的人都安靜了下來,溫老夫人眼神明亮的看着馮寶娟,開口道:“老二媳婦,你去迎一迎!”
馮寶娟笑了笑:“是,我好久沒見到大嫂了,正好先去問個好!”
青梅低聲吩咐紅芳回去拿見面禮,自己下意識的看着門口,心裡琢磨: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自己恨過她無情,埋怨過她的勢力,沒想到現在反而還要關心她……
點滴看見青梅不看自己了,心裡瞬間很不滿,掙脫溫嬌凝的懷抱,躍到了青梅的膝蓋上,看着她喵喵叫,試圖引起她的注意力。
“點滴真乖!”青梅趕緊摸了摸點滴的身子,點滴就滿足的躺在她的膝蓋上,被她擼貓。
沒一會兒,一身淡色纏枝裙子的於氏就進來了,看見青梅腿上的貓,神色一變:“弟妹,這貓你不能抱!”
266 醜事
於珍箏看見貓就想起了許俏蓮被嚇的流產,心裡對青梅抱貓很有意見,眼神銳利,神色不善的看着她膝蓋上的貓,嚴肅的道:“都說有了身子的人,要格外的主意安全,這貓狗什麼的,再聰慧那也是畜生,萬一被驚着了,咬了怎麼辦?再說你已經養了一隻點滴還不夠嗎?”
溫老夫人皺眉,隨即恍然大悟,點滴從銀色變成了白色,難怪於氏不認識了。
於珍箏想到的事情,青梅自然也想到了,生怕她對點滴不利,伸手就把點滴遞給後面的紅萍:“把貓抱到你們抱廈去,關着別亂跑!”
青梅不去反駁,點滴經常泡藥浴,不會有那些東西;她覺得怎麼着點滴還是避着點於氏好,免得爲這事鬧得不愉快。
點滴很不滿的喵喵叫,可是青梅離開後,都是紅萍在照顧,一手抱住點滴,一手捏着點滴的軟肉,就躬身告退。
青梅起身微微福身:“大嫂說的對,我以後會注意的。”
於氏眼神複雜的落在她依舊纖細如柳肚子上,淡淡的道:“弟妹有了身孕,不必多禮,好好的坐着吧?”
自己上前對溫老夫人躬身行禮:“兒媳給娘請安,兒媳許久沒給娘請安,失禮了!”
溫老夫人看着她消瘦了很多的身子,想到自己大孫子,心裡對她就寬容了很多,溫和的道:“坐吧,你身子瘦了很多,倒是要好好調養纔好!”
“是,”於氏看着她笑了笑,低聲道:“我現在身子好多了,就想着找個好日子,把兩個孩子記在我的名下,到時候請娘和弟妹們過去坐坐。”
後面的兩個奶孃,就把兩個穿着大紅細棉的孩子抱上前。
兩個孩子都快一歲了,養的很是白白胖胖,現在不哭不鬧,兩人的眼睛四處亂看,時不時的吐泡泡,還說着沒人能懂的咿咿呀呀,看着很是可愛乖巧。
溫老夫人心裡很想抱抱這兩可愛的孩子,可是卻生怕自己露出喜愛的神色,兩個小的反而沒好日子過,就着奶孃的手看了看,就看向於氏:“這是你們大房的事,你們兄弟都已經分家,你們夫妻自己做主就好。”
馮寶娟也看了看孩子,就從進門的丫鬟手裡接了兩個荷包遞給孩子的奶孃,笑着道:“大嫂要幫忙儘管吩咐就好!今兒我只是兩個金餜子,到時候送上厚禮!”
她看着於氏這樣,心裡的怨氣反而消失無蹤,或許自己要是嫁給溫君和,日子沒有現在這麼愜意。
青梅也看了看孩子,把丫鬟拿來的兩個荷包給奶孃,也不敢多看孩子。
沒一會兒,溫君和還有溫君則就一起進來了,兩兄弟給自家娘行了禮,見馮寶娟他們都起身問候,就示意大家都坐下說話。
溫君則看見兩個孩子,想到自己沒了的兒子,心裡很是酸楚,打量了一下兩個孩子,勉強的笑了笑:“這兩個小傢伙長的真好!”
溫君和趕緊看着於氏開口:“是啊,都是你嫂子照顧的好!”
於氏淡淡的笑了笑:“我倒是沒怎麼看着,好在奶孃她們還算盡心!”
溫老夫人只要她不動手就謝天謝地了,溫和的道:“你身子不舒服,就好好歇着,免得老大擔心;時候不早了,我們先吃晚飯吧?”
男女兩桌都坐不滿,溫君則也難免多喝了點悶酒,大家吃了晚飯,說了會話,就各自散了。
溫君臻回到房間就躺到牀上,看着馮寶娟讓丫鬟準備醒酒湯,這才懶洋洋的開口:“我看三弟喝了點悶酒,你讓丫鬟也給他送去一份!”
“好,”馮寶娟應了一聲,就吩咐邊上的大丫鬟:“靈芝,你給三爺送兩碗去,免得你家二爺說我小氣。”
靈芝清脆的應了一聲,就趕緊去小廚房。
溫君臻好脾氣的笑了笑:“我媳婦怎麼會是小氣的人呢?對了,我明兒去書院把兒子接回來,再有你準備點東西,去親家那走一遭!”
溫澤華因爲要在白鹿書院唸書,這些日子就就住在鬱清夢家,和她的弟弟一起同吃同住,有了小夥伴,又有嫂子的照顧,絲毫不想念家人。
馮寶娟瞪了他一眼:“下午就讓人去接了,可是玉芝回來說你兒子不願意回來,說要好好唸書,到書院放假那天才回來呢?簡直就是一個白眼狼,枉費我一直惦記着他!”
“這臭小子太過分了,明兒我就去收拾他!”
這次出門就帶了大兒子和女兒,溫君臻心裡想念小兒子了,決定明兒去把他逮回來。
馮寶娟坐在梳妝桌前拿下發簪,用精緻的牛角梳梳着自己的頭髮,不在意的道:“清夢家的弟弟是個好學的,你兒子和他在一起,我倒是安心的很!”
玉芝端着醒酒湯進來,服侍着溫君臻喝了,低聲道:“夫人,奴婢侍候您沐浴嗎?”
“不用了,你們這一路也辛苦了,回去歇着吧?”
馮寶娟對自己身邊的丫鬟向來都很溫和,當然她身邊的大丫鬟要求也高,不僅要能寫會算,還要聰明伶俐,又要忠心護主。
“是!”
玉芝離開後,順手把簾子放下,又關上了房門。
馮寶娟也起身看着他,嫌棄的道:“看你渾身酒氣,趕緊起來去沐浴;對了,明兒我和你一起出門,看看有什麼小丫鬟,玉芝和靈芝都下半年就都要出嫁了!”
“好,”溫君臻笑着起身,拉着她別有用意的開口:“夫人辛苦了,今晚爲夫伺候你沐浴好不好?”
馮寶娟斜了他一眼,媚眼如絲的哼了哼:“看你這德行,喝了點酒就在這兒給我鬧騰!”
“怎麼夫人不喜歡我鬧騰嗎?我還以爲你很喜歡呢!”他摟着她帶着點豐滿的身子,低笑:“都說三十如狼四十如虎,我就怕自己被你嫌棄……”
靈芝托盤裡端着一大碗醒酒湯,來到了三房的院子,看着守門的小廝道:“二爺讓我送來醒酒湯,你端過去吧?”
“原來是靈芝姐姐,”門口的小廝看見她,趕緊讓她進去,賠笑:“我還要守門呢,勞煩姐姐送進去給書房門口的小海就好!”
靈芝來到書房外,看見門沒關,裡面燭火通明,可是沒看見人,應該在裡面的書房,見門口沒有貼身小廝在。
剛要轉身去找人,就聽見裡面傳來了瓷器“哐當”落地的聲音,還有三爺沉沉的聲音:“來人!”
她見沒人答應,自己趕緊端着托盤進去,只覺得整個房間都是濃郁的酒氣,福身道:“奴婢給三爺請安,二爺讓奴婢給您送醒酒湯來了!”
溫君則醉眼朦朧的看着她,打了個酒嗝:“二哥呢?你去讓二哥來陪我喝酒!”
自家夫人可不喜歡二爺喝多,靈芝趕緊把醒酒湯端給他,委婉的勸:“三爺,二爺他們已經歇了,您喝了這也趕緊歇着吧?”
溫君則也有過通房丫鬟,一個懷孕的時候血崩,母子都沒了;還有一個通房,這次宋輕煙帶着女兒回孃家修養身體,也跟去服侍了。
他也已經四個多月沒近女色,看着海棠紅褙子的靈芝在燭光下,身段婀娜,眉目如畫,鴨蛋臉上笑意盈盈看着自己,只覺得心裡有一把火在燒。
他接過醒酒湯一口喝下,靈芝把碗放到托盤裡,福身道:“三爺,奴婢告退!”
見她轉身要走,溫君則起身一把拉住她的手臂,一用力,就把她摟在懷裡:“你不準走,我不准你離開我!”
她一驚,手裡的托盤就掉下去了,托盤和大碗發出了清脆的聲音。
看着男人一把抱住自己,呼吸間都是他的酒氣,靈芝心裡一驚:“三爺,奴婢是二夫人身邊的靈芝,您趕緊鬆手!”
通房和姨娘的身份,有時候還不如大丫鬟更風光。
特別是靈芝已經說了人家,男的就是夫人手下的管事,好日子就在下半年底。
說真的,靈芝她們跟在夫人身邊,眼界也不一樣,這通房和妾通買賣,就算是大爺身邊生兒育女的兩個妾,跟了他這麼多年,還不是攆走了?
三房的通房生孩子的時候血崩,母子雙亡,有人更是暗地裡說三夫人動了手腳,所以比起通房小妾,她們寧願風風光光的嫁給管事;就憑自己是夫人身邊服侍的,自己的男人就不敢對她怎麼着。
而且她對自己未來的夫君也很滿意,不算英俊瀟灑,可是聰明沉穩,又帶着點憨厚,看見自己還會臉紅……
靈芝見大事不妙,不管三七二十一踢了他一腳,張嘴大喊:“快來人啊,救……”
男人被踢的悶哼一聲,一手捂住她的嘴,快速的抱着她來到榻上。
身下的身子嬌軟誘人,他聞着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心蕩神怡,在酒精的作用下,更加的忍受不住這煎熬,伸手就去拉扯她的衣裳。
門口的貼身小廝小海,剛纔去了茅房,聽到女人喊聲趕緊衝進來,卻見自家爺把一個海棠紅褙子的女子按在榻上,緊緊的捂住她的嘴,下意識的喊了一聲:“爺!”
小海的心裡很奇怪,三房院子裡的丫鬟都在正房那邊,下令她們不準來到書房,這女子莫不是起了別的心思,來到這邊勾搭自己主子?
這也是靈芝被壓在下面,男人的手又捂住她,小海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是靈芝;要不冒着被自家主子打罵,他也會衝進去破壞好事。
畢竟收了二夫人身邊的大丫鬟,那可是會引起妯娌矛盾的。
溫君則回頭,眼神幽暗地瞪了他一眼,不滿的道:“還不滾出去!”
“是,是!”小海不敢遲疑,看着地上的托盤和碎片,還是趕緊離開,還順手把房門關上。
靈芝自從跟在夫人身邊做三等丫鬟,再到二等,到貼身大丫鬟,就是寫寫算算,或者傳話,服侍人什麼的,怎麼能有力氣推開會武藝的男人呢?
感覺到自己身上的衣裳被解開,感覺到男人炙熱的身子,還有那噴到臉上的酒氣,她只能睜大眼睛哀求的看着他,眼淚落在臉上滑下去,可憐又無助,無聲的哀求。
男人看着這嬌滴滴樣子,心裡更加按耐不住,感覺自己快要爆炸了……
女人就像是被風吹雨打的嬌花,無處可逃,無處可避……
小海聽着裡面的動靜,覺得自家爺這麼好,能喜歡一個丫鬟;寵愛她,那是丫鬟的福分;可是心裡總覺得哪裡不對?
玉芝在房間裡喝了碗參茶,見靈芝還沒回來,估摸着她是去找紅玉她們說話了;畢竟四夫人好說話,抱廈裡的點心,果子什麼的都不缺,就像自己這人蔘須什麼的從來都不缺。
她想了想,也拿起一包小枝的人蔘,還有些玫瑰花,菊花,枸杞什麼的,拎着燈籠去了四房。
紅玉在抱廈,看見她來了,趕緊引進去,笑着道:“玉芝姐姐來了,可是好久不見了,趕緊坐!”
玉芝把手裡的小包裹遞給她,笑着道:“給你拿了點花茶!”
“多謝玉芝姐姐,正巧上次給我們的快喝完了!”紅玉把肉乾,魚乾什麼的拿出來,笑着道:“等後兒莊子上送來了,我也給你們送去!”
“好啊,我就惦記着呢,這魚乾真好吃!”玉芝吃了些東西,才接過她遞來的茶,笑着問:“靈芝呢?是不是和紅萍她們說話去了?”
紅玉搖頭:“今兒沒見到靈芝姐姐來過啊?”
“什麼?這人難不成還在三爺那?”玉芝這下慌了,起身急忙往外走,一頭撞上了進來的紅芳:“哎呦,真是對不住啊!”
紅芳笑着揉了揉肩膀:“沒事,玉芝姐姐怎麼了?”
玉芝心裡一轉,乾脆拉着她的手往外走,焦急不已:“我家夫人讓靈芝給三爺送醒酒湯,我見她還沒回去,還以爲她來你們這邊了呢?現在你陪我去找找,看她是不是衝撞三爺了!”
紅芳心裡一驚:“有多久了?”
“這起碼半個時辰了吧?”
紅芳心裡也怕出什麼事,兩人急匆匆的來到三房的院門口,玉芝就焦急的問守門的小廝:“靈芝在嗎?夫人有事找她呢!”
“在啊,可能和她們在說話吧!”
玉芝和紅芳相視一眼,爲着先前四公子沒了的事,二房和三房丫鬟就也沒什麼來往,靈芝怎麼可能和她們說話。
紅芳捏了捏玉芝的手,笑了笑:“我們進去喊她,這下她可要被二夫人收拾了!”
小海趴在門縫邊聽着裡面還有動靜,深深的羨慕自家爺的精力;自己這聽壁角的都覺得心癢難耐,心裡琢磨着到時候去那裡耍一下……
看見二夫人和四夫人身邊的兩個大丫鬟急匆匆的過來,趕緊起身笑着迎上去:“兩位姐姐今兒怎麼來了?這大晚上的有事嗎?”
玉芝焦急的問:“小海,你看到靈芝了嗎?”
小海驚訝的看着她:“沒有啊,靈芝什麼時候來的?”
靈芝沒在三房,玉芝心裡一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二爺讓她給三爺送醒酒湯,也不知道她又跑哪兒去了,我們去別的地方找找!”
小海腦海裡想起了落在地上的托盤,還有那‘快來人’的喊聲,心裡一驚,嚥了咽口水叫住了轉身的兩人:“等等,今兒靈芝是不是穿了海棠紅的褙子?”
玉芝回過身,看着他點頭:“是啊,你看見她去哪兒了?”
小海伸手指了指裡面,露出了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裡面也有個女人,好像穿了海棠紅的褙子!”
紅芳的心裡浮現了不好的預感,快速的上前,看着他的眼睛低聲問:“裡面還有誰?”
267 難以啓齒
青梅聽到消息的時候,正在擼貓,聽了紅芳的話,手下意識的收緊,皺眉:“這下可麻煩了!”
三嫂和二艘之間本來就有隔閡,這下三嫂不在,二哥卻和二嫂身邊的丫鬟有了不該有的事,等三嫂回來怎麼辦?
點滴不滿的‘喵喵’叫,就知道說好話哄自己,這麼久沒有哄自己,連怎麼撫摸自己都忘了。
青梅趕緊安撫的摸了摸點滴,低聲道:“點滴乖乖,你留下看家啊!”
紅芳看着她起身,下意識的扶住她:“您別過去了吧?”
青梅也不想去,可是隻能苦笑:“我不過去不成啊,這是我們四房的家啊!你趕緊去頤和居悄悄的找王嬤嬤過來!”
“是,奴婢這就去!”
馮寶娟和自家男人折騰完,就也很困了,兩人收拾了一下,就準備睡覺了。
寶芝帶着點焦急的聲音,就在外面想起:“爺,夫人,靈芝出事了!”
馮寶娟睜開眼,打了個哈欠:“那你讓侍衛趕緊請大夫啊!”
又往男人的懷裡鑽了鑽,低聲抱怨:“府裡沒有大夫就是不方便,可惜郭神醫不願留下。”
溫君臻抱着香軟的媳婦,應了一聲,閉着眼睛沒力氣說話。
玉芝急的快哭了:“不是啊,靈芝是被三爺留下了,還在一起呢?”
“什麼?他太過分了啊!”馮寶娟急了,快速的起牀穿衣:“趕緊的!”
溫君臻一皺眉,沉着臉穿衣,這要是碰他房裡的丫鬟,他一句話也沒有,可是這動了嫂子邊上的丫鬟,卻不應該。
小海臉色難看的跪在房門前,交代了事情後,哭喪着臉道:“都是奴才的錯,奴才不該讓三爺喝這麼多酒的!”
馮寶娟眼神別有深意的看了眼自家的男人,冷哼一聲:“你還不進去,想讓你弟弟把人折騰死嗎?”
溫君臻發誓,自己的媳婦眼神裡是覺得自己的弟弟比自己厲害,瞪了她一眼,惱羞成怒的道:“哼,你也不想想他素了多久?”
伸手用力的拍房門,纔不管他被自己打斷,以後會有什麼障礙:“溫君則,你給我出來,再不出來,我就踹門了啊!”
溫君則聽到外面的聲音,纔回過神,看着身下的女人嘴裡塞着藍色的繡花小衣,閉着眼,眼淚還是滾滾而落,渾身青紫,一片狼藉……
“二哥,你到邊上偏廳坐一下吧!”溫君則說完,扯了她小嘴裡的小衣,看着她的褻衣被自己撕破,起身到櫃子裡,拿來自己的褻衣和直裰給她穿上,低聲道:“靈芝,真是對不住,我酒喝多了,我會負責的!”
靈芝閉着眼睛不看他,自己正是十八的好年華,夢想着嫁個好男人,舒坦的過日子,可是如今一切全都毀了。
溫君則自己收拾好,看着她穿着自己的直裰,一頭秀髮亂糟糟的,顯得特別狼狽,也特別好看,心裡一嘆,腳步沉重的離開。
都說酒醉心裡明,他心裡其實知道自己不該那樣對她,可是自己心裡想到死去的兒子,想到今兒大哥那白淨可愛的庶子,還有弟妹的身孕,心裡的火就憋不住了。
青梅帶着丫鬟過來,剛好看見溫君則開門出來。
溫君則看見他們都在,神色有點難看,也有點不好意思。
溫君臻瞪了他一眼,往邊上的偏廳走去,冷哼道:“你跟我來!”
青梅看着紅玉,低聲道:“你看着外邊,誰都不準亂走動!”
馮寶娟走進去,就聞到濃郁的酒味,還有那揮不去的青草味。
玉芝快速的推開窗戶,看着她紅腫着眼,呆呆的樣子,趕緊低聲問:“你怎麼了?”
靈芝雙眼紅腫的看了她們一眼嗎,整個人就暈了過去!
玉芝趕緊摟着她,反而被她壓倒,一時間驚惶無措的道:“靈芝,你怎麼了?”
馮寶娟趕緊道:“來人,趕緊去請大夫!”
“等一下,我讓人去請王嬤嬤了!”青梅看着她低聲道:“要是傳出什麼流言蜚語的,到底不好看,再說王嬤嬤對這些也還懂一點!”
馮寶娟神色凝重的點頭:“你說的對,先讓王嬤嬤看看!”
王嬤嬤很快就過來,把脈後低聲道:“靈芝是身子虛,加上心情太過悲傷,這才暈了過去!”
馮寶娟皺眉:“三弟也真是的,靈芝都有了人家了;再說這事三弟妹要是知道了,還以爲我故意給三弟塞人,挑撥他們夫妻的感情呢?”
王嬤嬤看着連昏迷都皺着眉的靈芝,眼神暗了暗,這事是不好辦,弄不好二房和三房之間矛盾更大。
偏廳裡,溫君則看着自家二哥,尷尬的用拳頭抵着脣咳了咳:“二哥,真是對不住,我挑個好日子,讓她過來吧?”
溫君臻皺眉:“你自己房裡又不是沒有丫鬟,怎麼能動你嫂子邊上的人呢?弟妹誤會怎麼辦?”
“這不是喝多了酒,心裡一時之間轉不過彎嗎?”溫君則看着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也怪我一時之間把持不住,我會和輕煙好好說的!”
“三弟妹本來就對你二嫂有意見,這下子還不更麻煩?”
兩兄弟感情本就不錯,溫君則乾脆哀求:“二哥,你就幫我一回吧?”
溫君臻嘆氣:“靈芝已經看好了人家,下半年就要嫁人了,你卻給我弄這一出!”
“啊,我真的不知道啊!”溫君則楞了楞,看着他不好意思的道:“二哥,你也知道我憋了五個來月了,偏偏靈芝又調理的那麼水靈,我一時之間怎麼忍的住?”
溫君臻瞪了他一眼:“你還有理了?當初怎麼就不把通房留下呢?怎麼就讓她去服侍弟妹了呢?你怕媳婦,怎麼今兒就不怕了呢?”
溫君則心虛的摸了摸鼻子,狡辯:“我好歹還有通房,二哥你的通房都被二嫂嫁人了!”
對於這揭自己傷疤的弟弟,溫君臻想起了自己被拋棄,很想抽他,氣的臉紅脖子粗的看着他,冷笑:“是啊,我年紀大了要養生,我就樂意清心寡慾來着;你倒是有精神啊,都把魔爪伸向你嫂子邊上的丫鬟了,你能耐了啊!”
“二哥我錯了,”溫君則趕緊認錯:“你在二嫂面前替我說說好話吧?”
“算了,去那邊看看現在怎麼樣了!”
他們來到門外的時候,紅萍守在門口,看見他們只是屈膝,無聲的行了個禮。
裡面傳出了低低的哭泣聲,聽着委屈又可憐。
溫君臻瞪了弟弟一眼,正要進去,就聽到裡面自己媳婦的聲音:“靈芝,到現在哭有什麼用,你就說你想怎麼樣?”
溫君臻就停住了腳步,和弟弟一起聽裡面的靈芝怎麼說。
靈芝一邊哭一邊開口:“夫人,奴婢不想做通房姨娘,奴婢自梳,一輩子侍候您好不好?”
馮寶娟嘆氣:“你還年輕呢,花一樣的年紀,別急,養好身子再說!”
“夫人,三爺院子裡又不是沒有前車之鑑,先前那生孩子血崩的,不就是補得太過了嗎?奴婢不想死……”
馮寶娟指着她罵:“你個沒出息的,不做通房照樣嫁人就是,你跟了我七八年,我把你養的普通人家的小姐還要好,你還怕沒人喜歡你?”
青梅溫聲道:“靈芝,你先養好身子,到時候再和定親的男人好好說說,要是不成就換一個;你這麼好,多的是人喜歡呢?再說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多的是呢?”
溫君臻斜了自家弟弟一眼,見他臉色難看,火上澆油的低聲道:“我的兩個姨娘,可是把你二嫂當成主子,至今還感恩戴德的來見禮!”
溫君則覺得,二嫂和四弟妹都不是好人,不給自己走桃花運的機會,看了自家大哥一眼,神色不善的道:“既然她不願意,我也不好勉強,過了這一兩個月,要是她肚子裡沒消息,我給她添妝!”
“好吧!”溫君臻拍了拍弟弟的肩膀,低聲安慰:“你要是想女人,去外面找乾淨的清倌就是,這靈芝到底是你二嫂的丫鬟,被弟妹知道不好!”
他說完就進去,沉聲道:“今兒這事知道的人都給我閉嘴,靈芝你先休養幾天,要是想嫁人,讓夫人給你安排就是,我們回去吧!”
靈芝破涕爲笑,感激不已:“是,奴婢謝二爺!”
聽到這話,青梅的心裡很沉悶,一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被三哥那個色狼染指了,可是不能出氣,不能責怪,反而只能謝主子。
可是她也無能爲力,因爲這樣的處置反而是最好的……她的心裡卻沾染了恐懼,內宅之地,殺人不見血,卻也是硝煙密佈。
今兒這事,就算是敲打了,可是要是被三嫂發現,二房和三房怕是永無寧日;這樣的話,自己很可能也要被牽連進去。
溫君則下意識的不想正面看見他們,自己躲到了院子的樹影裡,看着二哥率先出來,後面二嫂和丫鬟一左一右的扶着弟妹出來,再後面纔是兩個兩個丫鬟扶着靈芝離開……
看着靈芝走路艱難的樣子,他心裡忍不住又想起了她誘人的身子,讓自己貪得無厭……
王嬤嬤在最後出來,他叫住了她:“嬤嬤留步!”
靈芝聽到他的聲音,渾身一抖,忍着身子的不適加快了腳步。
溫君則看見她們離開,才從陰影裡走出來,看着王嬤嬤嘆了口氣,一副難以啓齒的樣子。
這四位爺,都是自己看着長大的,王嬤嬤微微福身,就低聲道:“三爺放心,老奴會好好提點今兒知道的奴才的!”
“勞煩嬤嬤了!”溫君則看着她,低聲道:“嬤嬤知道輕煙失去孩子後,爲什麼這麼傷心嗎?”
擡頭看着月亮,閉了閉眼睛,澀澀的低語:“因爲她生權哥兒的時候傷了身子,大夫說她以後子嗣艱難,我有了嫡子,也不在意她子嗣;可是現在權哥兒沒了,我卻不能不多想!”
王嬤嬤這才明白,爲什麼三爺他們年紀輕輕,卻在權哥兒後面沒有消息,驚訝的看着他,焦急的道:“三爺,這麼大的事情您怎麼不早說呢?要是當時求郭神醫,未必不是沒法子啊!”
“是啊,她在外面生孩子,也看過了很多大夫!郭神醫來的時候,因爲權哥兒的事,我們也沒想別的!”
他睜開眼睛看着她,低聲請求:“明兒勞煩嬤嬤給她熬點補身子的藥,就說是避子湯好不好?”
王嬤嬤嘆了口氣:“三爺您放心,奴婢知道怎麼做了!”
第二天早上,王嬤嬤拎着食盒來到二房的偏院,看着臉色難看的靈芝,低聲道:“靈芝,二爺讓我給你送來避子湯,你喝了吧?”
“好,”靈芝一愣,卻還是接過碗,一口喝掉,紅着眼睛道:“嬤嬤,我真的沒有勾引三爺!”
王嬤嬤看着她,雖然鴨蛋臉上脂粉全無,鼻子兩邊有幾粒淡淡的雀斑,可是秀氣的柳眉,帶着點血絲的大眼睛霧濛濛的,還有那白皙的肌膚,看着就是個秀氣溫婉的小美人。
她伸手握住了她的手,低聲安撫:“我知道,你昨兒受委屈了;你別急,也別怕,你想想四夫人身邊的瑤姬和瑤華,現在不也是嫁的好好的嗎?”
“是,我就怕做人的妾,或者是通房,三夫人可沒有我們二夫人的心胸,我就怕……”
王嬤嬤安撫了她一番,又給她把了脈,這才離開。
回到了頤和居,看着自家老夫人在院子裡賞花,把手裡的食盒交給小丫鬟,自己上前回話:“主子,靈芝今兒氣色好多了!”
溫老夫人臉上沒有喜怒的神色,只是淡淡的道:“我現在也明白老三媳婦爲什麼不願意回來了,原來是爲了這事?現在老三這是怕自己和老大一樣了吧?”
王嬤嬤想到大爺年幼的庶子:“是啊,大爺這個年紀了,等五公子長大了,大爺也老了!不過,主子您說大夫人真的能對兩個孩子好嗎?”
“於氏只要心裡有老大的位置,就不會讓他斷子絕孫!”
溫老夫人嘆了口氣:“要是澤生還在的話,我還擔心兩個小的有什麼意外,可是現在我倒不擔心大房了,於氏畢竟還是喜歡老大的!我擔心的是三房!”
王嬤嬤想了想,低聲道:“三夫人知道自己的身子,爲着三爺想,也該主動給他納妾纔是!”
“宋氏看着是大方端莊的,可是她的心思卻是最深的,大房二房之間的事,她從不參合,卻能都交好;哪怕心裡看不上青梅,卻不會和老大媳婦那樣露出來!”
溫老夫人說完嘆了口氣:“我就怕她把主意打到秋穎身上!”
王嬤嬤一想就明白:“主子的意思是招婿上門?”
溫老夫人淡淡的點了點頭:“是啊,我本來沒想到這回事,現在一琢磨,她這次回孃家,估摸着已經開始琢磨那邊合適的公子了吧?”
“那怎麼能行?三爺今年才三十出頭,正是大好的年華,怎麼能招婿呢?不如多挑幾個得體的……”
溫老夫人打斷了她的話,嘆了口氣:“慢慢來,她現在沒了兒子,要是逼得太緊,我怕她的心裡鬱憤難填,到時候做出什麼事情,那可就是遺憾終身了!”
王嬤嬤恭謹的道:“主子心慈,您這樣爲兒媳婦着想的婆婆,普天之下也少有!”
“我只是想他們都好好的,你看老三明知道宋氏的事情,卻死死的瞞着我,到現在才說出來,還不是因爲他心疼自己的媳婦?我何必去做惡人?”
溫老夫人嘆氣:“都說多子多福,我卻覺得這四個,沒一個是省心的,就指望他們和和睦睦的過日子,沒想到也這麼不容易啊!”
268 至親至疏夫妻
青梅休息了幾天,在三月二十二這天,又接手了管家的事。
其實現在管事們都知道了四夫人不僅受四爺的寵,又有老夫人護着,還有了身孕,都很聽話,不敢瞎折騰。
畢竟四夫人可不是心慈手軟的人,去年就已經收拾了好幾個管事。
現在瑤華不在,紅芳就開始管賬,又把院子裡挑了四個伶俐的小丫鬟,跟着她們跑腿。
鋪子和莊子上的管事也回來一一拜見主母,順便交了一季的賬本,聽着主母的吩咐。
等到青梅忙好,已經是四月初二了,春暖花開,花紅柳綠,溫度適宜,又開始了悠閒的日子。
早上起來去議事廳轉一圈,休息一會就去頤和居,吃了午飯回來繼續休息;醒來後在院子裡走走,或者和二嫂她們說說話,和丫鬟們閒話家常;在書房裡坐坐,看看賬本寫寫信,再仔細的琢磨溫君昊給自己送回來的信。
當然,還有偶爾來串門的太太小姐,青梅也要招呼一二。
三月二十三午後,宋輕煙也帶着女兒回來了,同來的還有兩個族裡的侄子,說是要到白鹿書院來念書。
青梅聽到消息,趕緊從牀上起來:“拿第二等的宣紙和端墨兩份!”
這見面禮二十兩左右,既不會寒酸,可是也不會太過引人注目,對於隔了幾成的侄子剛剛好。
青梅打扮好就去頤和居,先給溫老夫人見禮,再看着宋輕煙挽着飛仙髻,戴着精緻的金絲八寶簪,身上穿着雲霧綃翡翠撒花長裙,腰上繫着同色繡金絲腰帶;瓜子臉上膚色瑩潤,眼如水杏;整個人雖然瘦一點,卻似乎更加美麗動人了。
她微微欠身:“許久不見,三嫂別來無恙?”
宋輕煙看着青梅溫柔一笑:“勞弟妹掛心了,這是我的兩個侄子宋子淵,宋孝泉,準備今年秋闈考舉人,想到白鹿書院去求學一段日子。”
宋子淵和宋孝泉雖然年輕,可是很清雋挺拔,躬身行禮:“四夫人安!”
“兩位公子快請起!”青梅桃花眼帶笑的看着他們一眼,就溫柔的道:“都說英雄出少年,兩位公子年紀輕輕,卻是滿腹經綸,我這有點薄禮,願兩位早日蟾宮折桂!”
宋輕煙對青梅的態度很滿意,笑着道:“弟妹客氣了,以後還要勞煩你呢?”
“這有什麼麻煩的,人多熱鬧,我讓人把前面的小院收拾一處出來!”
青梅說完,溫秋穎也上前見禮:“四嬸安!”
青梅趕緊扶住她的手,小姑娘的手細膩嫩滑無比,近看她肌膚白裡透紅,而且身上散發着淡淡的香味;和宋氏一樣的瓜子臉上膚色晶瑩剔透,眼如水杏:“秋穎看着瘦一點,不過人倒是抽條了,一路也累了,趕緊坐!”
外面馮寶娟和鬱清夢也進來,笑着各自招呼,給了見面禮,溫老夫人這才神色溫和的開口:“老三家的,你們一路辛苦了,都下去歇着吧,改明兒我們再說話;小四媳婦,讓人準備好客院!”
這意思就是兩個外人不能住在三房,晚飯也不一起吃的意思了。
等他們都走了,溫老夫人神色卻凝重了起來,低聲道:“沒想到宋氏這麼自私自利,我不能讓她這樣對老三!”
雖然她不會給兒子塞通房,那是在有子嗣的情況下,她再開明,也只是一個疼愛兒子的娘;現在兒子正當盛年,又不是不會生,自己可不能坐視不管。
如果說是老三沒了,那麼她未必不會動三房招婿上門的意思。
王嬤嬤恭謹的道:“那等下老奴讓三爺過來一趟?”
溫君臻和溫君則的任命前兩天已經下來了,或許是皇上想要補償溫家;溫君臻被任命禹城知府,溫君則卻是白鹿城的佐領,可以說是白鹿城文武都在溫家的掌握之中。
溫老夫人眼神銳利的看着遠處,聲音帶着點疲憊還有黯然:“也好,我真的不想溫家再出什麼事了!”
“主子安心,您看二少奶奶就要生了,還有四夫人肯定會給您生個孫子!”
“哎,孫子孫女我都喜歡,讓劉嬤嬤好好給小四媳婦調養身子!”
王嬤嬤趕緊點頭,聲音溫柔的笑:“劉嬤嬤和老奴說了呢?沒想到四夫人看着嬌柔,身子卻調養的不錯,再說先前又有郭神醫幫着調養身子,到現在也和沒事人一樣;就是早上的時候開始噁心,不過吃了東西也沒孕吐!”
“那就好,希望她一直好好的,能讓我省心!”
溫君則自然知道,自己現在佐領的位置,肯定是四弟出力了,心裡卻也知道估摸着三年後自己肯定要換地方,或者就是四弟說的,大哥還會往上升……
新官上任三把火,他這幾天也忙,回到家才聽到門房說自己媳婦回來了,還有娘讓自己過去。
他腳步一頓,還是先去了頤和居,停留了小半個時辰,纔回到自己的院子。
宋輕煙看見他回來了,笑着迎向他,杏眼裡眼波流轉,說不出的想念和喜悅,溫柔的笑:“爺,您最近消瘦了很多,是不是太累了?”
溫君則伸手扶住她,溫聲道:“我還好,你看着也瘦了,回來好好的補補身子纔好!秋穎呢?”
宋輕煙順勢靠在他的肩膀上,溫聲軟語:“我三叔的二兒子和五叔的小兒子來了,秋穎帶着丫鬟去客房請他們過來,大家一起吃頓晚飯!”
溫君則笑了笑,順勢摟住她的腰,低聲道:“秋穎今年也十三了,兄妹間也要避嫌,我可想多留女兒幾年,再給她找個好男人呢?”
宋輕煙柳眉微微一皺,卻又笑了笑:“女兒的婚事不急,我想給她好好挑挑;再說男主外女主內,你就忙你的吧,不用操心女兒的事了!”
她這次回去,請了好幾個大夫看過,都說她再有身孕的機會微乎其微;可是,她不願意別的女人,有自己男人的子嗣,除了自己,誰也不能給他生孩子。
要是他真的有別的心思,那她寧願讓他喝下……
溫君則聽了她的話,心裡就明白自家娘說的是,她真的有了別的心思。
說真的,對於宋輕煙他很滿意,不僅是因爲她的家世,還因爲她的美貌和才情;他知道自己的媳婦看着溫婉大氣,心裡卻很善嫉。
爲着當初通房的一屍兩命,自家娘只說了一句:因爲她喜歡你,喜歡的不想讓別人給你生下子嗣。
他心裡雖然心疼,可是逝者已逝,自己又有了嫡子,對後來的那個通房,他都說給點銀子嫁了吧?
可惜宋輕煙怕別人說她善嫉,還是留下,自己卻沒有再去,生怕她……懷孕。
溫君則笑了笑:“女兒是我的掌上明珠,怎麼會是小事呢?”
外面傳來了腳步聲,溫秋穎帶着丫鬟,後面還跟了兩位年輕的公子。
宋輕煙笑了笑:“子淵,孝泉這是你們的姑父,你們沒忘記吧?”
兩人趕緊抱拳行禮:“子淵(孝泉)給姑父請安!”
溫君則笑着點頭:“都是一家人,不必多禮,大家先吃晚飯吧?”
溫秋穎來到自己爹身邊,嬌嬌的喊了聲:“爹!”
“乖,”溫君則眼神溫和的看着女兒:“穎兒瘦了好多,回來好好養養,過幾天爹帶你去玩好不好?”
宋輕煙笑了笑:“時候不早了,我們先吃晚飯吧?”
晚飯後,溫君則和兩個少年說了些閒話,就讓人送他們回去歇着,自己問女兒路上的事情,很是溫和。
宋輕煙自去沐浴後,出來看見父女還在說話,笑了笑:“三爺,你女兒路上也累了,讓她回去歇着吧,有話你們明兒再說!”
“對,穎兒你趕緊回去歇着!”溫君則打發女兒離開了,自己也去沐浴,回到牀上看見她眉眼含情的看着自己,心裡一熱,撲上去就是一番抵死纏綿。
“爺,”宋輕煙滿足的躺在他的懷裡,抱着他低聲道:“我好想你!”
“我也想你,你怎麼這麼久纔回來?”他抱着她,低笑:“要不是事情忙,我就親自去接你了!”
宋輕煙眼神柔媚的看着他:“是啊,我都還沒恭喜爺做了佐領,這下你和大哥,可是一文一武,再也不用怕出事了!”
“這樣是最好的,不過小四說了,最多三年,到時候我和大哥肯定有一個人要挪動一下。”
宋輕煙聽了,摸着他強壯的胸膛,低聲道:“要是真的要挪動,我倒寧願爺你去別的地方,也好帶我們母女看看不同的景色!”
她不想留在這,面對婆婆,也不想看見二嫂他們,看見他們就想起自己的兒子;也不想看見大房的庶子,因爲那樣會讓自己的男人心裡有了別的想法;也不想看見四房的人,因爲她知道青梅有了身子。
溫君則閉上了幽深的眼,溫聲道:“你說什麼傻話呢?我們就算是再捨不得女兒,再過三年也要找個好男人給嫁了啊?”
宋輕煙柳眉一皺,悠悠的嘆氣,試探性的問:“爺,我們的兒子沒了,我心裡一想起來就心疼;我的身子想要在有身孕也困難,要不找兩個良妾給你生兒育女?”
溫君則心裡是想緩緩再說這回事,畢竟自己的兒子沒了,自己心痛,她也心裡不會好受;他心裡想着,過幾個月,等二房的侄媳婦生了孩子,自己藉着小孩子的藉口,也能去通房那。
可是她自己現在提起了這事,難不成是想開了?或許是自己和娘想多了吧?
他猶豫了好一會,才抱緊她開口:“煙兒,不必要納良妾!”
宋輕煙聽見他這句話,心裡一鬆。
可是,男人低沉好聽的聲音,打破了她的美夢“要不,還是買兩個乾淨的丫鬟,到時候生了孩子,就給點銀子打發了,把孩子記在你的名下好不好?”
宋輕煙渾身一震,杏眼含淚的看着他,低聲呢喃:“三爺,你對我真好,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也這樣想過,謝謝你爲我着想。”
不能否認,這樣以後孩子就不會留戀生母,他也可以有了子嗣。
溫君則心裡鬆了口氣,自己娘給自己支了三個法子,看來她也和自己想到一起去了。
“煙兒,我們是夫妻啊!”他的心裡一鬆,溫柔的看着她,撫去她眼角的淚珠,溫聲道:“我們白頭偕老,以後有孩子給我們摔盆供奉!”
宋輕煙把臉埋在他的懷裡,低低哭泣:“我一想到權哥兒,我心裡就痛!君則,我心裡多想自己能給你生兒育女?我好心痛……我怕別人說我,連孩子都生不出來!”
溫君則拍着她的背,想到自家娘說的第三個法子,低聲安撫:“不哭啊,我們不急,說不準你會有孩子呢?實在不行,你安排個丫鬟,在外租處房子,等她有了身孕,你就裝懷孕,這樣沒人會知道……”
“你想的真周到!”宋輕煙心裡拔涼拔涼的,杏眼帶淚的看着男人溫柔的眼神,試探性的問:“你要是有了外室,或者喜歡的丫鬟就告訴我,我給你安排?”
溫君則的心裡想起了靈芝,十八年華的她,渾身都是盛開的花,那甜美生澀的滋味,讓他心裡忍不住想要……
他想了想,還是怕她和二嫂置氣,溫聲道:“怎麼可能呢?這種事你來安排就好,人一定要乾淨聰明;再說我們不急,說不準我多努力一下,你就能有身子了呢?”
“那好,我歇兩天就看看有沒有合適的姑娘!”
雖然男人的聲音很誠懇,可是她的心裡卻還是忍不住開始懷疑,他是不是有什麼目標,或者自己不在的時候,他有沒有……
兩人說了會話,才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溫君則在睡夢中,聽到了低低的哭聲,下意識的睜開眼,卻見她閉着眼睛低泣:“不要,溫君則,你怎麼能和別的女人在一起……”
溫君則心裡一酸,自己也不想這樣,可是現在沒了嫡子,自己正當壯年,怎麼甘心後繼無人?
她的低泣,也讓他心裡不好受,可是也有點擔憂,她會不會……
悠然居里,青梅午後睡醒了,就接到溫君昊送回來的信,仔細的看了兩遍,才捨得收好,免得被點滴小爪子弄壞。
點滴在邊上看見了,不滿的喵喵叫,自己快速的離開房間,出去找雪花了。
青梅摸了摸還不明顯的肚子,嘴角忍不住翹起:“要是順利的話,你爹再過一個月就要回來了;你想不想你爹呢?”
邊上的瑤姬笑着打趣:“小公子想不想四爺,奴婢不知道,不過四爺再不回來,夫人您可就做夢都要喊出來了!”
青梅嗔了她一眼:“好啊,嫁了人,膽子也肥了,敢打趣我?”
“奴婢錯了!”瑤姬笑嘻嘻的認錯,有點猶豫的道:“夫人,我們的鋪子邊上,開了幾家雞柳的鋪子,這樣一來,我們鋪子裡的生意就受了點影響!”
“沒事,我們被別人模仿不要緊,只要別被人超越就好了!”
青梅想了想,來了去外面走走的興致:“讓人準備馬車,我們出去轉轉!”
瑤姬看了看她的肚子,猶豫勸:“您這還沒三個月呢?這別出門吧?”
“沒事,讓辛五和辛九還有幺幺跟着就好!”
劉嬤嬤端着海蔘粥進來,聽到她的話,福身道:“夫人您吃了這點心再去吧?”
“好,等下我去問問娘要不要一起走走!”
溫老夫人雖然沒和她一起出門,可是也沒攔着她出門,只是讓丫鬟們看着點。
她自己當初有孕的時候,也在京城四處跑呢?
青梅帶着瑤姬和幺幺溜達了兩條街,找了個茶樓要了個雅間,就指揮着辛五他們:“你們去新開的那幾家鋪子,每一樣都買點,我們也好嚐嚐?”
“是!”
瑤姬叫了茶點,才低聲道:“夫人,奴婢去邊上鋪子買點綵線!”
青梅點了點頭:“去吧,小心點!”
幺幺可不是個坐的住的人,低聲問:“夫人,反正我們在樓上,您不如坐在窗戶邊看看人生百態?”
青梅嗔了她一眼:“你自己想看熱鬧,偏偏還找了這麼好聽的藉口;沒想到你嫁人了,更會說話了啊?”
當然,她自己也很想看熱鬧,依言坐到了窗戶邊,捧着白開水,看着外面大街上馬車,還有那人來人往。
此時,正是陽春三月,陽光明媚,春風溫柔的帶着陽光的味道吹來,很是享受。
這樓房也不高,哪怕在二樓,看着底下的人也很清楚。
幺幺一邊吃糕點,一邊看着下面的人,和青梅評頭論足:“夫人,您看,那個姑娘的裙子顏色好美啊?”
“那個公子真是的,就知道盯着女人看!”
“還有巡街的官兵呢,這步伐可真整齊!”
“您看,那個小姑娘好可愛啊?真的粉嫩嫩……”
青梅含笑張望,有時出來走走,看看這陌生人,感覺到了悠閒的氣氛,心裡確實很舒坦。
溫宅哪怕再大,再美麗,可是那只是深宅大院,沒有這樣人來人往的感覺,身在鬧市,卻偷得浮生半日閒。
“咦,那個不是靈芝嗎?”幺幺好奇的看着一個姑娘,不解的問:“最近沒看到她出來,怎麼今兒出來走動了?”
青梅心裡一動,看着底下一身銀紅長裙子姑娘確實是靈芝,在陽光下慢慢的走進茶樓,她低着頭,只能看到烏黑的秀髮上一根玉簪,很是美麗。
自從上次的事情後,青梅再也沒有看見靈芝出來走動,二嫂悄悄的告訴自己,她心疼丫鬟遭了罪,有苦不能言,就讓她多歇幾天。
青梅想了想,低聲道:“你悄悄去看看,別打攪她!”
幺幺也知道那天晚上的事情,低低的應了一聲,悄悄的下樓。
靈芝今兒是出來見人的,二爺的差事在禹城,二夫人準備在那邊開個鋪子,私底下告訴自己,要是孫浩不介意自己的事情,那就把他調過去,和自己擇日完婚。
她這些日子想了很久,心裡也明白,自己最好離開溫宅;就算今兒和孫浩不成,自己也最好去禹城找個老實的男人過日子。
在她的心裡,沒有期待轟轟烈烈的愛情,只想平凡自在的過一輩子就好;可以生兒育女,可以讓兒女喊自己一聲娘。
她進來的時候,四處張望了一下,就看見一身青色圓領長衫的孫浩坐在一邊,看見自己趕緊起來迎過來,驚喜的看着自己,眼神特別明亮,靦腆的笑了笑:“靈芝,你今兒真好看,我們去那邊坐下說話吧?”
“好,孫大哥我來晚了嗎?”
靈芝看看他年輕熱情的臉,心裡卻有點擔憂,和他來到一邊坐下。
269 容不得沙子
這個時候,剛好是下午申時左右,茶館裡的人比較多,靈芝看着他,有點不好意思啓齒,猶豫了一會才低聲道:“孫大哥,你最近還好麼?”
孫浩也看出她有話想說,挪了挪位置,和她靠近點,低聲道:“挺好的,就是想你,我好想和你早日成親!”
靈芝的眼忍不住紅了,卻還是不錯眼的看着他,低聲的問:“我被人碰了,你還會娶我嗎?”
“你,你說什麼?”孫浩臉色一變,看着她美麗的臉上,大眼睛認真的看着自己,他嚥了咽口水,低聲道:“靈芝,你在和我開玩笑是不是?”
靈芝看着他急切的眼神,心裡一沉,他還是介意了吧?可是她不願意騙他,再說這事新婚之夜也瞞不過去,只能慘然一笑:“我怎麼會拿這種事和你開玩笑呢?”
孫浩看着她美麗的樣子,白皙的肌膚,這麼秀氣溫婉的小美人,自己和她說定親事起,心裡心心念唸的就是早點把她娶回家。
可是現在知道,她的身子被別人碰過,他的臉色一時之間青白交加,看着她一時之間說不出話,哆嗦着脣,端起茶盞一口飲下……
靈芝看着他這樣子,心裡也很失落,起身道:“我先回去了,祝你早日找到個好姑娘!”
孫浩一把拉着她的手,只覺得細膩溫軟,眼神複雜的看着她:“你爲什麼要告訴我?那個人是誰?靈芝,你給我點時間,你讓我想想好不好?”
靈芝一用力,就掙脫了他的手,他這樣問,知不知道自己心裡難堪的很,爲什麼要揭開自己的傷疤?
她忍住眼淚,看着他淡淡的道:“這事不用勉強,你就當成不認識我吧?我還要買東西,先走一步!”
孫浩看着她轉身就腳步匆匆的離去,心裡只覺得空落落的,傻傻的坐到了凳子上……
青梅獨自坐在上面,桃花眼看着外面,心裡卻在猜測下面是什麼情況。
沒一會兒就看見靈芝腳步匆匆的離開茶樓,青梅覺得,估摸着事情沒成。
而這個時候,邊上停了一輛馬車,一個高大英挺的男人,快速的躍下馬車,一手抱住靈芝的腰,一手捂住她的嘴,就快速的上了馬車,馬車也馬上離開。
“不會吧?”青梅皺眉,那抱着靈芝離開的,應該就是溫君則,爲什麼他會這麼湊巧的出現在這裡?難道是一直留意靈芝的動靜?
不過這是二房和三房的事情,她不想攪合進去,反正每個人的立場不一樣,對待這件事的看法就不一樣。
幺幺進來,低聲的把事情說了一遍,嘆氣不已:“奴婢聽了都覺得靈芝可憐,好在二夫人要去禹城了,希望她到時候離開這裡重新找個好男人!”
辛五拎着十幾包東西,和拿着布包的瑤姬一起進來。
瑤姬就好奇的問:“什麼好男人?”
青梅看着她笑了笑:“辛五可不就是好男人嗎?”
瑤姬看着邊上的男人笑了笑:“東西都買來了,還不趕緊拿出來給夫人嚐嚐?”
“夫人最好別吃了,外面的東西不乾淨!”辛五溫和的笑了笑:“你們嚐嚐和夫人說就好。”
幺幺已經心急的拿起一塊雞肉嚐了嚐,嚥下後才搖頭:“沒有我們的香脆,裡面的肉炸的太老了!”
瑤華嚐了後也點頭:“幺幺說的對,味道是差了點。”
辛九在外面進來,把東西放在桌子上,低聲道:“屬下看見三夫人身邊的玲瓏急衝衝的離開了,可是府裡出了什麼事?”
幺幺看着他不滿的嘀咕:“你怎麼把玲瓏記得這麼牢?難不成是因爲她的名字好聽?”
辛九很誠實的搖頭:“不是,是因爲她的馬車差點撞到我了!”
“不會吧?”青梅瞬間一副苦瓜臉:“幺幺,你剛纔就沒看見玲瓏在嗎?”
幺幺恨恨的瞪了辛九一眼,給他一個秋後算賬的眼神;看着青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奴婢沒在意啊?”
青梅嘆了口氣:“我真的好冤枉,就出來透透氣,結果把自己給繞進去了!希望三嫂不要以爲是我在牽線搭橋的。”
把自己看到的事情和他們說了,才搖頭:“三哥還真是花心大蘿蔔!”
幺幺好奇的問:“三夫人那麼美,爲什麼三爺還會喜歡別人呢?”
青梅斜了她一眼:“好巧,我也想知道,那你去問問三爺!”
瑤華很快明白青梅的意思,柳眉微皺,眼神糾結的看着她:“夫人,要是隨着您出來的肯定不會誤會;要是隨着三爺來的,那說不準還真的會誤會。”
青梅起身:“算了,我們回去吧?這件事得和二嫂說一聲,要不被三嫂誤會了可不好!”
瑤華和幺幺趕緊洗手,擦乾了,才扶着青梅離開。
這邊的馬車上,馬車還在慢慢的往移動。
溫君則狹長的鳳眼裡,銳利的眼眸盯着縮在一邊的靈芝,冷笑:“怎麼,打扮的這麼好看,原來是迫不及待的去見情郎?”
他接到王嬤嬤讓人送來靈芝出門的消息,心裡又氣又急,又想發火,現在看着她低着腦袋不說話,心裡更是憤怒,眸中泛寒冷哼:“你怎麼不說話了?”
靈芝雖然是大丫鬟,可是還只是丫鬟,受到的教誨,就是不能和主子頂嘴,不能違背主子的意思。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主子有危險,奴婢就要忠心護住。
說真的,要是要了她的是二爺或者二公子,她還一點不滿都不會有;其實服侍過爺的通房被,打發出去嫁人,是很正常的事情。
看着他咄咄逼人的眼神,靈芝瞬間慫了,覺得他這樣子比喝醉酒還可怕,低聲道:“是夫人讓奴婢出來的!”
溫君則看着她躲閃的眼神,冷哼一聲:“真的嗎?”
“真的!”靈芝決定自己回去後,就再也不出門,等到去禹城再做打算。
溫君則伸手,就把她拉過來,一手摟着她的腰,一手擡起她的下巴,看着她大眼睛裡驚惶的倒映着自己,低頭看着她:“靈芝,做我的女人有這麼不好嗎?你不要忘記了,你是我的女人!”
靈芝哆嗦着身子搖頭:“三爺,您要女人多的是,何必爲難奴婢呢?三夫人本來和我家夫人不對付,您就放開奴婢吧?”
“可是你已經是我的女人呢?”他的眼神帶着陰沉的看着她,低低的道:“你是不是忘了我們在一起的時候?”
他看着她一身銀紅長裙,讓她的身段更顯的婀娜,美麗臉上一雙大眼驚惶的看着自己,就如同被獵人逮住的小鹿,無辜又誘人,讓他心裡有一把火在燒,只想好好的欺負她。
靈芝看着他的眼神就覺得不對,趕緊討饒:“三爺,您別這樣,我家夫人……”
“現在我只想這樣!”他霸道的吻住那一張一合的脣。
靈芝感覺到自己身上的衣帶被解開,感覺到男人炙熱的身子,她只能睜大眼睛哀求的看着他,眼淚落在臉上滑下去,可憐又無助,無聲的低低哀求:“三爺,求求你不要這樣……”
溫君則看着她美麗的身子,還有那嬌滴滴樣子,心裡更加按耐不住。
他覺得她就是嫌棄自己年紀比她大十多歲,這纔不想跟着自己,這纔想和別的男人成親。
他用自己的行動,像她證明了自己不比小夥子差……
靈芝哪怕再不甘願,也不敢大喊‘救命’,因爲那樣丟的是溫府的臉;也不敢拼命的反抗,更不敢咬他,踹他……
或許是因爲他今兒沒有喝醉酒,或許是因爲他有別的顧忌,今兒的他格外的溫存;如同蝶戀嬌花,讓她梨花帶雨卻又無處可逃,綻放着最美麗的樣子……
不過,十八年華的姑娘,本來就是最美麗動人的時候,就像是盛開的花朵,讓人忍不住細細觀賞,捧在手裡把玩。
……
宋輕煙這人,心思細膩又疑心病重,早就讓自己的陪房悄悄的跟着,玲瓏會出現,是因爲剛好奉命出來請他寫個帖子……
玲瓏是最快回到溫府的,看着自家夫人和小姐在說話,也不敢說自己見到的事情,福身道:“夫人,奴婢沒找到三爺!”
溫秋穎好奇的問:“娘找爹有事嗎?”
“沒事,就是讓他寫個帖子!”
宋輕煙看着自己丫鬟的臉色,就知道事情有變,看着自己的女兒,溫柔的開口:“你去你祖母那走一遭,免得許久不見,你祖母都不惦記你了!”
溫秋穎起身笑了笑:“恰好我給祖母做了件褙子,我給祖母送過去!”
“好孩子,去吧!”
宋輕煙看着女兒離開後,示意丫鬟們出去,纔看着她低聲問:“怎麼了?爺去哪兒了?”
“奴婢去的時候,剛好見爺從營房離開,就悄悄的跟上去;卻發現爺去了茶樓和二夫人身邊的靈芝在一起,後來就直接把靈芝抱上了馬車;奴婢想去茶樓打聽清楚,卻碰到了四夫人身邊的辛九……”
“都說至親至疏夫妻,”宋輕煙美麗的眼裡染上了怒火,緊緊的咬着自己的脣,聲音冰冷的開口:“溫君則,這是你自己逼我的,你別怪我心狠手辣!玲瓏,你去給我準備鴿子湯,把那梳妝檯裡的藥材都放進去。”
玲瓏心裡一抖,看着她的神色,低低的應了一聲:“是,奴婢這就去。”
宋輕煙姿勢端莊的坐在凳子上,嘴角冷笑,眼裡眼淚一滴滴的如同斷了線的珍珠一樣落下;她纖細的手,緊緊的握着自己的裙子,低低的自言自語:“溫君則,我們已經有兒子了啊?你怎麼能讓別的女人生下孩子呢?那樣你是不是就會忘記了我們的權哥兒?你的兒子,只能是我的權哥兒!”
她的心裡如那烈火煎油的難受,心裡又懷疑因爲先前的事,馮寶娟故意報復自己;還有青梅,自己都沒嫌棄她農家女上不得檯面,她卻敢和自己作對……
宋輕煙冷笑:“既然如此,你們的孩子也別生了,讓你們的孩子都去死吧;我等着你們都和我一樣,我到時候也給他們送暖牀的女人!”
每個人的心裡都有好人和惡魔,可是她心裡的好人,在自己兒子死了的時候,就已經死了;現在,她的心裡只有惡魔。
青梅回到溫府,就讓紅玉去看看靈芝回來了沒有。
紅玉很快回來,低聲道:“夫人,靈芝沒有回府;還有今兒二夫人帶着二少奶奶去了外面,也沒有回來。”
“那讓人看着點!”青梅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好,只能嘆氣:“讓人注意着那邊的動靜,一有不對,就趕緊來回話。”
點滴剛剛洗了澡,聞到肉香味,快速的竄進來,蹭着青梅的腳,喵喵的叫的格外親熱。
青梅彎腰抱起它,聞着它身上藥香味,很是感慨:“點滴啊,虧得是我有銀子,要不然怎麼能養的起你啊?”
點滴圓溜溜的大眼睛看了看青梅,從她的懷裡躍到桌子上,聞着那桑皮紙包不住的肉香,搖着自己長尾巴撒嬌“喵喵”
主人啊,這聞着就很香,你出門總算記得給我帶好東西了。
“你想吃了啊,那我們一起吃啊?”
當然,青梅也不敢多吃,只是嚐了兩塊,就讓幺幺她們拿到抱廈裡去吃。
點滴還沒吃過癮,毫不留戀的跟着幺幺她們離開了。
青梅起身來到書房,自己靠在舒適的太師椅上,琢磨着今兒的事情。
過了好一會,紅玉快速的走進來,低聲道:“夫人,靈芝回來了,可是奴婢在門房那,看見三夫人邊上的小丫鬟也似乎是特意守在那裡的。”
青梅桃花眼一眯,低聲問:“靈芝看着怎麼樣?”
“這個,臉色不好看,而且頭髮也有點亂……”
青梅咬了咬脣:“你叫上幺幺,一起去盯着點,要是三夫人有什麼輕舉妄動,趕緊來回我!”
青梅的心裡覺得,這件事情,靈芝是無辜的,偏偏今兒二房的主子不在,自己就不能讓靈芝有什麼差錯。
而在同時,宋輕煙也聽到了丫鬟的回話,她心裡莫名的想到了肌膚之親上去;自己的男人她心裡清楚,要不是對她有意思,絕對不會伸手抱她。
一想到他們在一起纏綿的樣子,她覺得自己的渾身都發冷,聲音帶着無比的憤怒,陰森森的開口:“玲瓏,你再去熬避子湯,巧玉,你去把靈芝叫來,就說我讓她過來給我看看藥材!”
“是!”兩個丫鬟看着自家主子陰冷的樣子,心裡一抖,卻不放耽擱。
靈芝一回來,王嬤嬤就得到消息了,可是看着自己主子和三小姐在花房賞花,自己也不去打攪,讓人看着點,決定等小姐離開了再說。
靈芝回到自己的房間,就給小丫鬟抓了一把銅板,低聲道:“我今兒在外面摔了一跤,你們去廚房給我擡兩桶熱水過來。”
“好,姐姐沒事吧?你先歇着,我很快就和嬸子擡水來!”小丫鬟關心的問了幾句,就趕緊去廚房了。
靈芝回到自己的梳妝桌前,重新梳着頭髮,眼淚忍不住往下掉……
“靈芝,你在嗎?”
靈芝聽到外面的有人喊自己,趕緊抹去眼淚,聲音沙啞的應了一聲:“我在。”
巧玉推門進來,不露痕跡的打量她一眼,就拉着她的手,笑着道:“我家夫人把幾位藥材弄亂了,你趕緊去瞧瞧,幫着挑揀一二!”
靈芝心裡一虛,趕緊推辭:“我對這些也不懂,等下我讓玉芝過去瞧瞧吧?”
巧玉不由分說的拉着她往外走,笑着道:“我們三夫人要熬補藥呢,雖然妹妹是二夫人邊上的紅人,可也不要瞧不起我們夫人,你好歹過去瞧瞧!”
270 味道極好
“我怎麼敢,我真的沒那個意思!”靈芝推拖不得,只好和她一起來到了三房。
三房裡今兒看着格外的冷清,丫鬟小廝都不見蹤影,巧玉帶着她來到正房的客廳,就看見三夫人臉色難看的坐在圈椅上,還有兩個婆子神色不善的看着自己。
靈芝心裡一突,還是福身行禮:“奴婢給三夫人請安!”
宋輕煙起身,來到她的面前,神色冷漠的看着她,猛然揮手就給了她“啪”的一巴掌,冷笑:“賤人,好好的爺們都被你們帶壞了!”
“三夫人,奴婢沒有!”靈芝倒退了兩步,伸手捂住自己的臉,看着她的臉色覺得不對勁,下意識的想往外面跑,回身卻見大門已經被關上。
“想跑?抓住她,”宋輕煙冷笑:“說,三爺和你在一起勾搭多久了?”
兩個婆子上前抓住她,一用力就讓她跪在地上。
靈芝覺得自己的膝蓋火辣辣的疼,看着三夫人覺得心裡發毛,趕緊搖頭:“三夫人,奴婢要嫁人了,奴婢真的沒有勾搭三爺!”
宋輕煙揮手就“啪啪”幾個巴掌,可憐靈芝在二夫人手下沒受過這等罪,白嫩的臉頰火辣辣的疼,瞬間紅腫一片。
“還敢狡辯?你想嫁人?你是想嫁給誰呢?我還沒死呢?”
宋輕煙看着她狼狽的樣子,冷笑:“有沒有在一起,看看不就知道了,給我扒了她的衣服!”
“是,”兩個婆子用腳踩住靈芝跪在地上的腳,快速的拉開她的腰帶,雙手拉着她的衣領用力的往兩邊一拉,靈芝身子就在大家的眼皮底下了。
宋輕煙看着她身上那雪白的肌膚,還有那一點點青青紫紫的印記;氣的渾身無力,想起他們在一起的樣子,只覺得天旋地轉,冷笑:“真是賤人,藥熬好了沒有,馬上端來給她灌下去!”
“是,奴婢去端來!”巧玉低眉順眼的掩去眼裡的羨慕,她心裡很喜歡自家爺,可是卻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現在看她和自己的爺好上了,心裡酸的要死。
滾燙的藥很快就端來,靈芝對藥味很敏感,覺得裡面有大量紅花的氣味,心裡知道,自己要是被灌下去,估摸着這輩子都不會有身孕了。
她下意識的哀求:“三夫人,奴婢真的沒有,是三爺他強迫奴婢的,夫人饒命……”
宋輕煙憤怒無比的看着她:“還嘴硬,要不是你勾搭,三爺會留意你,給我灌下去!”
“是,”巧玉端着冒着熱氣藥碗靠近她,這麼燙的藥要是灌下去,不僅這輩子別想要孩子了,連喉嚨都會燙傷。
靈芝的心裡很絕望,可是身子被兩個婆子制住,渾身不能動彈,一個婆子捏着她的下巴,她的心裡涌上了絕望……
爲什麼自己要受到這樣的對待?自己什麼也沒做錯,就因爲自己是奴婢,三夫人就要這樣對待自己……
這個時候,“嘭”的一聲,大門被人踹開。
青梅帶着幺幺和瑤華走了進來,看着裡面的情形,溫聲道:“三嫂,我聽說有刺客……”看着眼前的情況,似乎楞了楞:“這是怎麼了?靈芝做錯什麼了?不過她是二嫂的丫鬟,有事讓二嫂處置就好了!”
辛五和辛九看着裡面的丫鬟衣裳不整,就停在了門外等候;不僅是對幺幺的戰鬥力有信心,這麼近的距離,他們不怕護不住自家主子。
靈芝沒想到四夫人能來救自己,趕緊哀哀的哭喊:“四夫人救命!”
巧玉楞了一下,不甘心就這麼放過靈芝,還想把藥給她灌下去。
幺幺已經快速的上前,伸手就把藥碗接過,放在自己鼻子下聞了聞,臉色一變,就趕緊道:“夫人,您趕緊離開這裡,是紅花湯!”
青梅一聽紅花,趕緊轉身就走:“三嫂,我有身孕,不能聞這個,真是失禮了!幺幺,把靈芝送回去。”
宋輕煙氣的差點吐血,鬼才相信她是因爲刺客才追來的,冷哼一聲:“誰敢動這賤人,莫非四弟妹非要和我做對不成?”
幺幺看見自家主子跨過了門檻,纔不聽三夫人的威脅呢?快速的伸腳連踢兩個婆子,伸手一撈,就把靈芝抱在自己的懷裡,轉身就快速的離開了大廳。
“你敢,你們給我站住!”
宋輕煙七竅生煙的追出去,看着青梅大喝:“許青梅,把人給我留下,你非要和我做對嗎?”
青梅看着靈芝臉上紅腫,秀髮凌亂的樣子,伸手把她的衣服拉了拉,對幺幺使了個眼色,低聲道:“抱到我們的院子,找人給她看看!”
打狗還要看主人呢,要是二嫂回來,看見自己丫鬟這樣子,還不氣瘋?
青梅出手救人,心裡真的是爲了兩房之間不要再起波瀾;再說她也知道不是靈芝勾引溫君則,人家靈芝又不賴上他們,還想着嫁人呢,自己心裡都覺得她冤枉。
雖然青梅心裡討厭第三者插足,可是對靈芝卻討厭不起來。
幺幺不再遲疑,抱着人也快速的離開了三房的院子。
青梅回身看着臉色鐵青的宋輕煙,溫和的道:“三嫂,這裡是溫宅,我不想違揹你的意思;可是娘把管家的事情交給我,我就不能讓你草菅人命。”
宋輕煙氣的渾身哆嗦:“好啊,你還拿娘來壓我?我就看着你院子裡的丫鬟,都爬上四弟的牀,我看你怎麼說!”
青梅沒想到她氣成這樣,心裡真的很無奈,低聲道:“三嫂,這件事情真的不是靈芝的錯,要不等三哥回來你問問就知道這事情的來龍去脈了。”
“所以說你們都知道,就把我悶在鼓裡對不對?”
宋輕煙眼裡帶着憤怒和怨毒的看着青梅:“許青梅,你不過是一介農女而已,憑什麼在我的面前囂張?”
青梅心裡很鬱悶,雖然早就知道她心機多,可是自己還是把她當好人的,沒想到真是自己自作多情。
她的桃花眼鎮定自若的看着她:“我是普通農家姑娘,可是我嫁給了溫君昊,上了族譜,我也是溫家的四夫人;我也不想在你的面前囂張,可是你看看你自己現在這樣子,就像是抓姦的潑婦;三哥自己行爲不檢點,看上了靈芝的美色,強迫了人家清白的姑娘,你還要給她灌紅花?你們夫妻倆,可真是夠了!”
宋輕煙用手捂着自己的胸,臉色難看的瞪着她,就像是透不過氣一樣:“好,很好,你爲了一個丫鬟……”
“丫鬟也是人,只要她們沒做錯事,我就會護住她們!”青梅說完,轉身就走:“你和靈芝較勁,還不如和三哥說明白!”
這個時候,溫秋穎進來,見到裡面的情形不對,下意識的開口:“四嬸!”
青梅並不想遷怒,點了點頭:“我先回去了,你去照顧你娘吧!”
出了三房的院門,青梅就看着辛九,神色凝重的道:“你去把三爺請回來,今兒這事要是鬧大了,影響了二爺和三爺之間的關係可不好。”
“是!”辛九一抱拳,就快速的離開。
瑤姬下意識的扶着青梅,回到院子,紅芳就趕緊迎上來:“夫人,奴婢讓靈芝歇在早先瑤華的房裡,還沒去請大夫呢,王嬤嬤就來了……”
青梅心裡一沉:王嬤嬤此時來的太巧了,是爲了避免三夫人的不滿對靈芝下手?還是爲了免得二夫人不滿,出手救了靈芝?
無論怎麼樣,自己這下子都是捲進了這場風波。
青梅進去的時候,聽到王嬤嬤對靠在引枕上的靈芝很是溫聲軟語,心裡又有點疑惑,總覺的那裡不對。
靈芝看見她進來,趕緊要起身,王嬤嬤很體貼的伸手扶了她一把,一起行禮:“老奴給夫人請安!”
“靈芝你躺着吧?”青梅看着王嬤嬤問:“靈芝沒大事吧?沒喝了什麼東西吧?”
靈芝感激的看着她:“幸虧四夫人您來了,要不奴婢可就,奴婢真的沒有勾引三爺,是三爺他……”
“我知道,你先在這好好歇着!”青梅看着她委屈的低泣,溫聲道:“紅芳,你找身衣衫來給靈芝換上!”
王嬤嬤很自然的上前,扶着青梅和藹的笑了笑:“老奴給夫人把脈吧?”
青梅來到自己的房間的花廳,這纔看着她笑了笑:“嬤嬤請坐,娘也知道了吧?您看這事怎麼辦好?”
王嬤嬤沒有坐下,而是福身看着她:“主子說一事不煩二主,靈芝就先在夫人您這呆着吧?”
“爲什麼啊?”青梅看着她不解的問:“二嫂來要人怎麼辦?”
王嬤嬤看了瑤姬,幺幺她們一眼。
瑤姬和幺幺看着她的眼神,知道她是想讓自己等離開,可是卻看着青梅,沒有主子的吩咐,她們沒有離開的打算。
青梅揮手,她們這才離開,她看着王嬤嬤無奈的笑了笑:“嬤嬤,要是有什麼我不該知道的,您就不用告訴我了吧?”
“老奴很欣慰夫人身邊的丫鬟都忠心護主,”王嬤嬤白淨的臉上帶着溫和的笑意:“夫人你現在是溫宅的女主人,要做到什麼事情都心裡有數好;其實靈芝的事情,純粹是三爺心裡有別的打算……”
青梅聽到她說完,這才恍然大悟。
沒有子嗣,不僅是在大秦,可以說是歷朝歷代都是大事。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苦笑:“嬤嬤,這事我真的可以不知道,您這是拖我下水啊?”
“嘿嘿,夫人把人接到這兒,就已經溼了鞋子,”王嬤嬤的很和藹的笑:“主要是去老夫人那邊的話,反而更加不好收拾;再者這件事您就兩邊調停一下。”
她說完收斂了臉上的笑意,低嘆一聲:“夫人,四個爺都是主子的孩子,雖然主子偏疼四爺,可是手心手背都是肉;老夫人要是出面的話,三爺心裡的怒火更大,三小姐眼見就要說人家了,要是傳出去的話……”
青梅聽了她的話,只能點頭:“嬤嬤說的是,人在我這裡,我就能護着她!只是這事還是儘快的瞭解好。”
營房裡的溫君則,聽到辛九來找自己,聽了他的話,趕緊騎馬回府。
他一開始的時候,真是沒想着把靈芝怎麼樣的,只是想把她送回府而已,可是看着她那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就控制不住自己……
他回到府的時候,看着太陽西斜,一時之間竟然不敢進門。
門口的婆子看着自家爺呆呆的站在那,低聲提醒:“爺!”
溫君則把手裡的馬鞭扔給後面的小海,自己緊抿着脣,腳步沉穩的走進大廳,既然到這個地步,那他就和她說清楚。
溫秋穎看見自家爹回來了,趕緊起身,眉眼裡都是擔憂,來到他的身邊低聲道:“爹,娘現在好傷心呢,一直都在哭!”
溫君則看見女兒眼裡的擔憂和害怕,心裡瞬間軟了下來,溫聲道:“那你先回去歇着吧,爹去問問你娘出了什麼事?”
溫秋穎乖巧的點了點頭,自己離開了房間,卻見玲瓏端着托盤走來,看見自己趕緊開口:“小姐,夫人今兒午飯就沒用,奴婢端進去夫人肯定不吃,您端進去給爺和夫人吧?”
溫秋穎也知道,自家爹孃今兒肯定會鬧彆扭,趕緊接過托盤端進去,見自家爹沉着臉坐在那,自家娘還在軟榻上沒有回身。
她趕緊開口:“爹,娘,女兒今兒燉了點沙蔘鴿子湯,你們嚐嚐好不好?”
溫君則絲毫沒有懷疑女兒的話,兒子沒了後,宋輕煙經常不想吃飯,女兒就親自動手做藥膳湯或者是熬點粥什麼的。
他看着女兒擔憂的樣子,趕緊接過一碗:“好啊,真的好香啊,爹恰好覺得有點餓了!”
宋輕煙回身看着他喝完了一碗,心裡不知是什麼滋味,瞬間淚流滿面,趕緊翻身背對着他,不想看見他的樣子。
溫君則看着女兒溫聲道:“穎兒,你去讓廚房熬點燕窩給你娘吃吧?爹和你娘說幾句話好不好?”
溫秋穎擔憂的看了自家孃的背影一眼,還是乖巧的應下:“好,爹和娘有話慢慢說,女兒讓廚房準備晚飯!”
溫君則看着女兒離開後,才閉了閉眼睛,嘆了口氣,聲音發澀的道:“輕煙,你不在的時候,靈芝給我送醒酒湯,我一時之間就忍不住;你挑個好日子,我想把她收房!”
宋輕煙指甲深深的扣進自己的手掌心裡,猛然的起身看着他,聲音嘶啞的哭:“你爲什麼要騙我?你要別的女人,我可以給你找,可是你爲什麼要瞞着我和她暗通曲款?爲什麼偏偏是二嫂的大丫鬟?”
他也知道,要了二嫂身邊的大丫鬟不好,可是那個時候卻偏偏是靈芝進來,美麗又誘人,讓他一時之間把持不住。
溫君則看着她紅腫的杏眼,難過的神色,只能開口:“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酒後糊塗……”
宋輕煙心裡對馮寶娟只有無邊無際的恨意,明知道自己的男人喝了酒,卻讓邊上美貌的大丫鬟過來送醒酒湯,她纔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就是故意讓自己難堪的。
她捧着自己的胸口,眼淚汪汪的看着他,哀哀哭泣:“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我昨兒問你,你還說一切讓我安排就是;今兒我讓玲瓏去要名帖,卻看見你抱着別的女人上了馬車苟且?你爲什麼要騙我……”
溫君則一聽她在意的只是自己的謊言,只能安撫:“輕煙,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因爲靈芝有了人家,她想嫁人,我本來是不想……”
宋輕煙心裡自然不會相信他的會,還在琢磨什麼時候給她下點藥,看着他,只是流淚不止:“罷了,都怪我自己,應該讓香玲留下來陪你的!晚上,我就讓香玲去服侍你,早日給你生兒育女。”
溫君則一聽她這樣說,責怪的話反而說不出來,只能嘆息:“罷了,女兒擔憂着你呢,我們一起吃晚飯吧?”
宋輕煙掩去心裡的不甘和憤怒,看着他苦笑:“你等下去看看她吧,剛纔我是被嫉恨衝暈了頭,好在沒有給她灌下紅花湯,她以後也還能給你生兒育女!”
他濃眉一皺,眼神不愉的看着她:“你,你怎麼能讓人給她……”
“不是說了沒有灌下去嗎?”
宋輕煙用自己紅腫的杏眼,委屈的看着他:“溫君則,你要女人多的是,我可以給你買十個,二十個或者一百個;可是,你自己看上誰就要,你是不是想休妻?你是不是嫌棄我的身子?”
“你看你說的什麼話?”面對她的指責,雖然是胡攪蠻纏,可是他早就知道自己的夫人性子,無奈的道:“罷了,以後我再也不亂來還不成嗎?”
看着她抽抽噎噎的樣子,只能低聲勸:“好了,我以後都聽你的;你看這是女兒的一片心意,你就喝了吧?”
宋輕煙看着那碗沙蔘鴿子湯,低頭掩去眼裡的苦澀,淡淡的道:“我不要吃這麼油膩的東西,你吃吧!”
“女兒的手藝越發好了,這味道極好!”
溫君則也餓了,也不推辭,端起來幾口就吃完了。
宋輕煙長長的嘆了口氣,心裡決定把靈芝先認下,等她進門了,給她灌下紅花湯,自己再和他攤牌。
女兒找女婿上門,不是照樣給他延續香火嗎?爲什麼他就非要和別的女人生下兒子呢?就算自己的權哥兒死了,那也是溫家三房唯一的兒子。
溫秋穎在邊上的房間,惴惴不安的走來走去,她也從玲瓏嘴裡聽到了事情的經過。
當然,玲瓏說的是靈芝看見三爺,就忍不住勾搭,想要給三爺生孩子,還不知廉恥的……溫秋穎看見爹孃一起出來,心裡這才安心,又不能明着勸導,委婉的道:“爹,娘這些日子身子纔好點,您就多讓着點娘好不好?”
看着自己長女擔憂的樣子,溫君則笑着點頭:“好,爹聽穎兒的,我們一起吃晚飯好不好?”
宋輕煙看着他們父女溫柔的笑了笑,又是那個端莊大方溫柔的三夫人:“穎兒,爹孃沒事,你別擔憂!”
溫秋穎看見他們神色如常,這才笑顏如花:“飯菜已經準備好了,我們一起吃晚飯!”
晚上的時候,頤和居里,燭火通明。
溫老夫人看着二房,三房夫妻,還有青梅,沉着臉,只有一身不怒而威的氣勢,眼神銳利的看着他們,冷哼一聲:“現在外面局勢不明,小四在京城看不見的刀光劍雨裡拼搏;你們卻因着飛花雪月之事,鬧得家宅不寧,你們可真是有出息啊?”
面對溫老夫人的冷嘲熱諷,五個人絲毫不敢反駁,只能低着頭,吶吶的道:“兒子(兒媳)知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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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大家的一路陪伴,本人的《重生當家小農女》完結文,歡迎大家閒時一看
271 招婿
二房和三房的事情,青梅是最問心無愧的人,看着自家婆婆威嚴的樣子,還有那氣勢,心裡也覺得太過凜然,自己低着小腦袋裝鵪鶉。
溫老夫人心裡也很無奈:要不是二兒媳回來,聽到這事鬧了起來,自己纔不想管好不好?這沒在一起的時候,妯娌之間見面還都有面子情。
可是現在簡直就是一團糟,讓她都恨不得讓兒子都離的遠遠的纔好。
溫老夫人一一看過他們,這才冷笑:“老二,老三,都說修身齊家,你們要是連這都做不好,都給我辭官種田去,免得誤國誤民,也免得給你們的爹抹黑……”
溫老夫人教訓完,看着他們噤若寒蟬的樣子,接過王嬤嬤遞來的茶喝了兩口,這才淡淡的問:“你們還有什麼要吵的?”
溫君則看了自家夫人一眼,宋輕煙就上前一步福身,溫順的認錯:“娘,兒媳知錯,兒媳不該拈酸吃醋!”
溫老夫人明亮的雙眼,絲毫不見渾濁,眼神幽深的看着她,淡淡的道:“再有下次,你就好好歇歇,我另外讓人去侍候老三!”
宋輕煙心裡一凜,這要是擡良妾,可真夠膈應人的,趕緊福身:“是,兒媳記住孃的教誨!”
又對馮寶娟和青梅行禮道歉:“二嫂,弟妹,你們別和我一般見識,我今兒是氣暈了頭了。”
馮寶娟趕緊笑着接口:“弟妹別這麼說,都是一家子,舌頭和牙齒都有磕磕碰碰的呢?有事大家說開了就好!”
青梅也趕緊附和,說不礙事,這下好歹能讓他們都冷靜下來,不再鬧騰了。
“你們都回去吧,該幹嘛幹嘛去!”溫老夫人心裡知道宋輕煙和馮寶娟之間,彼此的心裡都有了計較,可是隻要兩個兒子能壓制的住,那她們就鬧騰不起來。
再者,等到三年後,或者更短的時間裡,男人的官職一變動,他們不在一起,就沒這些事。
青梅留在最後,看着溫老夫人,陪着笑臉,甜甜的開口:“娘,都說笑一笑十年少,您趕緊笑一笑好不好?這樣沉着臉,我看了心裡慌慌的!”
溫老夫人嗔了她一眼:“心裡慌慌的,你留下來做什麼呢?”
“我也想走啊,”青梅拍了拍自己才鼓起一點點的肚子,看着她巧笑靚兮:“可是我肚子裡的孩子想陪着他祖母呢?”
溫老夫人的眼神落在她的肚子上,瞬間柔和了下來,語氣溫和的道:“那你還不坐下?累着我的寶貝孫子,孫女,看我怎麼收拾你!”
青梅順勢坐在她的邊上,拉着她的手就往自己的肚子上放,驚喜不已:“娘,您摸摸看,我剛纔覺得自己的肚子動了一下!”
現在已經快四月了,天氣溫暖起來,青梅身上也只有褻衣和外面的裙子。
溫老夫人沒想到她會拉着自己的手放在上面,竟然還真的感覺到一點點動靜,瞬間眉開眼笑,聲音充滿了歡喜:“真是好孩子,知道孝順祖母了!”
“娘,我比孩子更孝順呢,他只能動動,我還能陪您說話呢?”青梅說完對她笑了笑:“肚子裡的孩子說他還想吃點什麼,不知道娘您不能陪他一起吃點?”
溫老夫人笑着嗔了她一眼:“行了,我就知道你變着法哄我吃東西呢?讓劉嬤嬤端上來吧?”
出了這事,她晚上也只喝了點湯,現在被她一說,還覺得自己真的餓了。
劉嬤嬤很快就端上了四菜一湯,一羹,兩人吃了後用茶漱口,溫老夫人就開口:“你知道我爲什麼讓你護着靈芝嗎?”
青梅眨了眨桃花眼,試探性的問:“因爲這件事裡,靈芝是無辜的,對不對?”
“這只是其一,還因爲宋氏生權哥兒的時候傷了身子,老三的兒子只能是妾生了!”
溫老夫人說完,看見青梅驚訝的眼神,認真的囑咐:“所以我讓劉嬤嬤給你調養身體,只要你身子好,先開花後結果也無妨!”
青梅心裡一怔,瞬間明白兒子的重要,點了點頭:“是,那我就繼續留着劉嬤嬤了!”
心裡鬱悶的很,這生男生女其實是男人的事情,難不成自己生不出兒子,就要和別的女人一起分享自己的男人嗎?
她的神色逃不過溫老夫人的眼,她溫柔的拍了拍她的手,神色淡然的道:“我卻不以爲女子比男的差,可是老三心裡不甘,卻還是想要兒子,我就只能成全他!”
青梅覺得這也算是變相的安慰,不過婆婆不比親孃,能說出這話,她心裡就很舒坦了,笑着道:“娘,您就放心吧,就算生出了女兒,我也把她當兒子養!”
“你啊,就算你生了女兒,娘也不會催你們的,娘喜歡孫女!”溫老夫人看着她笑:“好了,你就安心的回去歇着吧!”
“是,那娘也早點歇着!”青梅覺得她是算在安慰自己的,決定好好的聽劉嬤嬤的話,爭取養好身子;畢竟,有些古方千金難得。
劉嬤嬤回到悠然居,就給靈芝熬了一份湯送去,溫聲道:“靈芝,這是王嬤嬤讓我替你熬得避子湯,你先在這歇一個晚上,有事明兒再說!”
靈芝看那藥不燙,端起來聞也不聞就一口喝掉,苦笑不已:“多謝嬤嬤,可是三夫人這樣,奴婢只盼着隨着我家夫人去禹城!”
劉嬤嬤的眼神閃了閃,安撫了她幾句,自己就出門了。
其實倒不是非要靈芝不可,可是她這個年紀的女人更容易受孕,也更容易生出健康的孩子而已。
當然,最重要的是靈芝入了三爺的眼。
不過,對這些事,她也不多嘴;她這次來到悠然居侍候青梅,順便仔細的教導指點幺幺和紅玉,等夫人生了孩子,自己纔會回到主子那去侍候。
她出了門,就看見幺幺在那等着,就知道這事瞞不過四夫人去。
青梅坐在書房寫東西,看她進來,倒是放下筆,很隨和的道:“嬤嬤請坐,這些日子您辛苦了。”
“不敢,老奴能侍候夫人和小主子,那是老奴的福分!”劉嬤嬤說完,看着她笑了笑:“夫人安心,老奴給靈芝端去的是補身子的湯藥,不是別的!”
青梅聽了點了點頭:“我明白孃的意思了,其實娘也很疼三哥,嬤嬤回去早點歇了吧?”
“是,老奴告退!”
青梅看着她離開,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心裡倒是哀嘆一聲:看來靈芝是逃不脫溫君則的身邊了,畢竟連溫老夫人都想成全自己的兒子,那麼除非是溫君則自己斷了對靈芝的心思。
第二天早上,馮寶娟過來去靈芝的房裡轉了一圈,纔來到青梅的房間,很是鬱悶抱怨:“弟妹,你說我怎麼就這麼倒黴呢?明明是你二哥心疼弟弟,讓靈芝送醒酒湯,就被他給碰了;這宋氏心裡肯定認定我是故意的,你說我冤不冤?”
紅芳她們奉上茶點,就去了門外。
青梅看着她笑了笑:“二嫂身邊的靈芝和玉芝確實都很出挑,難怪三哥也垂涎;事情到了這地步,不知二嫂準備怎麼辦?”
“宋輕煙昨兒說要把靈芝討去給溫君則做通房,有了子嗣就讓她做姨娘!”馮寶娟皺眉冷哼:“別說靈芝怕她,我都怕她,這入口的東西防不勝防,我是真的不願意看到好好的一個姑娘羊入虎口。”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馮寶娟心裡是真的不想靈芝出什麼意外,看着青梅道:“弟妹,我現在真是六神無主,你有沒有什麼好主意?”
青梅桃花眼熠熠生輝的看着她,好脾氣的笑了笑:“我是真的沒有經歷過這事,能有什麼主意?”
馮寶娟看着她嘆了口氣:“弟妹也知道我的性子,我總覺得女子沒必要盯着內院的一畝三分地,寧願去做生意,也不願意管着內宅……”
青梅心裡也覺得二嫂比較爽朗,不過,還很精通管家理事,再者做生意的人,心計可不少。
她看着馮寶娟笑了笑:“二嫂有事儘管問就是,我人笨,您在繞圈子,我也聽不明白。”
“你再不說,我就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了?”馮寶娟熱切的看着她:“好弟妹,您就直接告訴嫂子,娘是什麼意思。”
又拍了拍自己的額頭,苦笑:“看我說的傻話,你就告訴我,娘是不是對我有什麼意見?”
“嫂子,娘怎麼會對你有意見?娘知道這件事,是三哥的錯,不是你的意思。”
馮寶娟這才鬆了口氣,笑容明豔:“這就好,我還是第一次見娘發脾氣,生怕她誤會我了,既然娘知道是三房的事,那我現在去娘那討個準信!”
青梅笑着答應,心裡也巴不得她來把靈芝接回去。
可是馮寶娟去了溫老夫人那,就快速的出府去了別院見大嫂;下午回來,才讓人來接靈芝回去。
青梅聽到消息,心裡琢磨了一下,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乾脆不去想,自己開始給溫君昊寫信。
開頭就是:夫君啊,外面的野花不要惦記,要是有人想對你伸出魔爪,你要好好的保護好你自己的清白;要是沒了清白,你就不要回來了,因爲我怕自己忍不住……
時間一晃就到了四月初二的下午,這些日子,溫宅很平靜,妯娌間見面很是客客氣氣的,笑容滿面,就像是什麼矛盾都沒有過。
青梅的肚子還沒怎麼大起來,衣服又穿的寬鬆,根本看不出來;可是裡面小傢伙的胎動卻多了起來,好在孩子心疼她,沒有孕吐什麼的。
她讓人留意着二房和三房的情況,心裡總覺得會爆發出什麼事情一樣。
這天下午,溫君則回到院子裡,就對宋輕煙笑了笑:“輕煙,明兒中午讓人多準備幾個好菜,慕大人要帶着兒子過來!”
宋輕煙笑了笑:“好,不過是哪個慕大人?”
“是朝廷禮部侍郎,先前在丁憂,現在出孝了,準備回京覆命,這次湊巧路過,因爲和大哥曾經是同窗,就來拜訪一下大哥!”
他說完,看着她笑了笑,神色之間帶着掩不去的愉悅:“他的三子確實不錯,小小年紀已經是進士,和我們的女兒只相差了三年,這要是成……”
“不行,女兒還小,現在說親事太早了!”
宋輕煙一口拒絕,想讓他心思到別處,看着他笑了笑:“我這邊給你買來了兩個丫鬟,現在讓嬤嬤調教一下,四月二十是個好日子,到時候連着靈芝一起進門好不好?”
“這些事你做主就好,”溫君則並不推辭,狹長的眼裡帶着認真的看着她:“女兒的事情是大事,也該看起來了;我對慕公子很是看好,你也別捨不得女兒,免得留來留去留成仇;以後好男人都被別人搶去了,你後悔可就來不及了!”
宋輕煙杏眼一瞪,看着他不滿的道:“雖說慕公子家世不錯,我卻覺得子淵和孝泉也很不錯,對不對?”
“輕煙,你三叔只是知縣,而且子淵天資不夠;你五叔只是進士,雖然頗有家財,可是孝泉也比不上人家慕公子,你爲什麼不挑好的給女兒?”
宋輕煙心裡一緊,看着他道:“你憑什麼說兩個孩子天資不夠?你這是嫌棄我宋家嗎?”
溫君則眼神幽深的看着她,淡淡的道:“你讓我把戀人送進白鹿書院,我自然要多關心他們一下;再說,岳父現在是大理寺卿,他們都是依附岳父的,你把女兒許給他們,穎兒多委屈?”
宋輕煙杏眼帶着懇求的看着他:“他們就算不是十分出色,也是翩翩少年;你還會有別的子女,可是我就女兒一個,我們讓女兒招婿好不好?”
溫君則沒想到她還真的提了出來讓女兒招婿,可是他不敢答應,要是答應了,她不會讓自己的通房有了孩子。
他看着她,嘆了口氣:“我們不是已經說好了嗎?等通房有了孩子就打發了?那孩子就是你的嫡子?”
“可是我捨不得女兒離開我,你不是也心疼女兒嗎?那你就讓女兒留在我身邊好不好?我也不要你另外給她什麼,就把我的嫁妝給女兒就好;公中的東西,你的東西,你都留給你兒子!”
溫君則狹長的眼裡帶着失望,看着她露出了苦笑:“輕煙,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就算你不喜歡庶出的子女,你就不能看在我的份上,讓我留下子嗣嗎?”
宋輕煙絲毫不願退讓,眼神決絕的看着他:“你要是不願意女兒招婿,那麼我們合離就是,你去娶大姑娘給你生子嗣。”
想到他的子嗣,只有自己的女兒,她的心裡又覺得無比的痛快。
溫君則面對固執的她,一時之間無計可施,畢竟成親十幾年,兩人先前的感情很是不錯,在有些地方,他對她可以說是言聽計從。
因此,哪怕她不能再生育,自己想着有了兒子,也沒在意。
他看着她決絕的樣子,心裡又痛又傷心:“輕煙,你爲什麼就不能體諒一下我?”
宋輕煙坐到凳子上,哀哀低泣:“你爲什麼就不能體諒一下我呢?我們的兒子,我的權哥兒,娘恨不得現在就去陪你……”
溫君則看她這樣子,就知道今兒她肯定是不會答應的,轉身快速的離開;想去找二哥,可是想到上次的事情,腳步一頓,想了想,還是騎馬離開溫府。
宋輕煙看見他離開,拿着帕子拭去自己的淚珠,淡淡的道:“準備一下,我要去看靈芝!”
巧玉應了一聲,就出門去偏房準備東西。
想到靈芝到底是和溫君則在一起兩次(她心裡纔不相信),生怕靈芝肚子裡有了他的孩子,準備去給她送點東西,確保就算有了孩子,也保不住。
巧玉來到偏房,用鑰匙打開門,進去了放嫁妝的地方,其中一個大箱子裡面是濃濃的藥味,她伸手撈出了幾根玉簪和一對玉鐲子,嘴角浮現了冷笑。
這用紅花汁液和麝香,還有十幾味特殊藥材浸泡的,只要靈芝她帶着,就算有孩子也能很快的流掉。
她挑出了次一點的玉簪和手鐲,把好的輕輕的放回去,低低的道:“這可是爲四夫人準備的好東西,可惜劉嬤嬤還在,不能給四夫人送去啊!”
溫君則帶着幾個侍衛來到了別院,進去看見於氏和溫君和各自抱着一個孩子再說話,上前打了個招呼:“大哥,大嫂,你們今兒好興致啊?讓我來抱抱侄子!”
溫君和把自己懷裡的大胖小子遞給他,笑着道:“你小心點,這小子長牙了,什麼都想咬,你大嫂的手,都差點被他咬破皮!”
溫君則抱着自己懷裡不安分的小子,心裡很是羨慕,可是小孩子正是認人的時候,不喜歡被他這陌生人抱着,很快就扯開稚嫩的喉嚨,對他拳打腳踢的哇哇大哭:“啊啊啊……”
於氏示意奶孃抱走孩子,笑着道:“正好吃晚飯了,你們哥倆喝一杯,我帶着兩個孩子去裡間吃。”
溫君和趕緊道:“珍箏,你身子纔好點,你別抱孩子了,三弟也不是外人,我們今兒一起吃吧?”
奶孃也趕緊上前抱走她懷裡的小姐,於氏點了點頭,溫和的道:“那行,你們先去客廳吃,我去換身衣裳。”
飯桌上,五菜一湯,味道也都很不錯。
於氏看着溫君則喝了好些酒,起身道:“我吃飽了,去外面散散步,你們哥倆慢慢喝!”
溫君和下意識的叮囑:“好,那你小心點,吹風別吹久了!”
“大嫂慢走!”溫君則看見她離開了,纔看着溫君和傻笑:“大哥,你對大嫂真好!”
“哎,你不知道,她也才緩過來,澤生沒了,對她的打擊太大了!”溫君和也端起酒杯,陪他喝了杯酒,纔開口問:“你這是怎麼了?有事就和我說說?”
“我就想喝酒,酒真是好東西啊,一醉解千愁……”
溫君和搖頭:“你都這歲數了,還說這傻話。”
“是啊,我這歲數了,我也想要個子嗣!”溫君則說完又喝了一杯,苦笑不已:“我不想讓女兒招婿。”
“哎,你還年輕呢,不急,子女緣分到了就好!”
半個時辰後,溫君則已經醉的一塌糊塗,難受的直哼哼,還吐得臉色青白。
溫君和看着神色痛苦的弟弟,生怕有什麼不好,趕緊讓人去請大夫。
王大夫就是先前治水痘的大夫之一,很快就過來,把脈後,一臉不敢置信的看着溫君和:“溫大爺,這,溫三爺他怎麼會是這脈象?”
溫君和也急了:“王大夫,我們可是經歷生死的交情了,您有話就直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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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介:
毀容加流產,葉映把最好的朋友“算計”到不得不出國才能躲掉她的魔爪。
偏偏天有不測風雲,幾年前葉映差一點被強暴的視頻再一次風靡網絡,於此同時,和她一起走紅的還有W市的黃金單身漢,即使他在視頻之中只是一個見死不救的路人甲。
被人整到監獄,葉映不得不把手伸向了當時唯一能救她的陸之恆身上,只是因爲他是當時見死不救的陸三少。
他是W市有名的單身貴族,一舉一動都高貴典雅,彷彿多看他一眼都是一種褻瀆。
她是不出名的葉家的長女,披着溫文爾雅的外表,實則有一顆心狠手辣的心,瑕眥必報。
一張紅本本,她成了他名副其實的小嬌妻。
272 斷子湯
王大夫就想着以後和郭神醫的兒子多多來往,示意房間裡的丫鬟小廝都離開,才低聲道:“要是我沒有弄錯的話,三爺最近喝了斷子湯吧?”
“怎麼可能?”溫君則驚呼,臉色鐵青的看着他,渾身都覺得冰冷刺骨,眼神直勾勾的看着他問:“王大夫,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我真的已經?”
王大夫惋惜的點頭:“哎,是啊,以後就斷子了,再難有子嗣!”
“你看看我是不是也中毒了?”溫君和更焦急,乾脆把伸手讓他把脈:“這是什麼人,對我們下暗手?”
王大夫給溫君和把脈後,搖頭:“溫大爺您沒事,其實這斷子湯藥味很濃,應該是帶着點藥膳的味道;而且看着就是這幾日的事情,因爲藥效還沒全部消散,要是等再過兩天,估摸着把脈就不能把出來了;三爺您想想,最近喝了什麼滋補的藥膳?”
溫君則不敢相信自己會被人算計,他也不相信自己會喝下斷子湯,那麼會是誰暗害自己呢?
自己在外面吃飯都很注意,要麼是大鍋飯,要麼就是去飯館裡湊合,這兩處都不可能點藥膳;那麼,自己家裡會是誰給自己動這樣的手腳?
不對,家裡都是各處的小廚房裡,藥膳,他的心裡想起了那沙蔘鴿子湯,情緒翻滾,一時之間恨不得自己是聽錯了。
溫君和焦急的問:“王大夫可有什麼法子?”
“沒有啊,我也想知道是誰下的,想討教一二;要不是這方子在我家流傳下來的古籍上看到過,我也診不出來!”
王大夫摸着自己的鬍子,很是感慨:“這方子實在是太過陰毒,而且,這藥方想要配齊也很不容易;應該是古籍裡傳下來的,說是前朝的長公主生下兩子後,生怕駙馬在外風流,乾脆請了神醫開了湯藥,從此駙馬再也沒有……”
溫君則只覺得自己渾身發寒,如墜冰窟,咬牙切齒的問:“王大夫,真的沒有法子了嗎?”
“也不是說沒有法子,您要是現在找到郭神醫的話,說不準還會有法子;晚了的話,那就是神仙也沒有用了”
王大夫說完,很是小聲的道:“要是郭神醫或者他的兒子來了,還請溫大爺通知在下一聲,在下想去好好拜訪!”
“好,”溫君和苦笑不已:“今兒這事,還請王大夫您守口如瓶!”
王大夫神色認真的拱手:“自然,大爺和三爺放心就是,三爺酒後這麼難受,估摸着是和其中的幾味藥材相沖;我開個方子,弄點醒酒湯給三爺喝了就好。”
“好,今兒麻煩你了,這邊請!”
王大夫開了方子就告辭離去,溫君和讓人隨他去抓藥,自己趕緊回來看弟弟。
溫君則身體僵硬的坐在那,眼裡帶着說不出的陰霾;看見他進來,臉色難看的起身,眼裡帶着說不出的悲傷,卻無力的道:“大哥,我先回去了!”
事已至此,他已經無能爲力,難不成還能把自己唯一的女兒打殺了不成?這件事情,他毫不懷疑是自家夫人的意思,這下子自己只能妥協招婿,難不成還能讓自己的血脈斷了不成?
“三弟,這件事其實未必沒有法子!”
溫君和是知道那種喪子之痛的,看着他沉聲道:“你就說你在外面有外室,到時候看看哪家有剛剛生孩子,抱回家養着,就當成自己的血脈!”
溫君則眼神一凜,心裡一跳,想起了靈芝,自己和她在一起兩次,她會不會有自己的身孕?這下子不管這麼樣,自己得回去求娘……
他快速的往外走,現在靈芝就是自己的救命稻草,讓他的心情澎湃:“大哥,我先回去了!”
“你別急啊,你這身子別騎馬了,坐馬車去吧?”
溫君和說完,看見他早已不見人影,心裡到底放心不下,自己和於氏說了一聲,也急衝衝的往溫宅趕去。
溫宅裡,二房一家子正在一起用晚飯。
溫澤雨很體貼的給鬱清夢盛了一碗湯,溫和的道:“明兒我要和爹去禹城那邊,你在家有事就找娘和妹妹,你現在身子重了,千萬別大意。”
馮寶娟笑着打趣:“你要是不放心,乾脆帶着清夢一起去好了;其實我是你後孃,你一走,我就要磨搓你的媳婦。”
溫君臻看着偷笑的女兒和不正經的媳婦,還有面無表情的兒子,紅着臉兒媳婦,無奈的道:“夫人,麻煩你把我兒子的親孃找回來,行嗎?”
馮寶娟得意的看着他:“行啊,你給我等着。”
溫澤雨似乎對自己爹孃的話充耳未聞,夾了一筷子菜放到鬱清夢的碗裡,淡淡的道:“吃飯!”
馮寶娟噎了一下,低低的抱怨:“真是沒情調,還好你弟弟不像你。”
溫嬌凝笑着接口:“是啊,弟弟已經在嫂子家樂不思蜀,不想回家了;要是嫂子再有個妹妹就好了,對不對?”
鬱清夢笑了笑:“凝兒,你的嫁衣該抓緊了!”
溫嬌凝瞬間啞口無言,嘟了嘟小嘴,嬌羞低語:“嫂子也變壞了。”
外面的丫鬟進來福身:“夫人,三夫人過來了!”
馮寶娟一聽宋輕煙來了,眉頭一皺,起身道:“我去看看,你們繼續吃!”
鬱清夢下意識的起身,溫澤雨和溫嬌凝都一左一右的拉着她,異口同聲的道:“你(嫂子)別去!”
大廳裡,宋輕煙看見馮寶娟出來,趕緊從椅子上坐起來,溫聲軟語:“嫂子,是不是被我打攪了晚飯?”
馮寶娟也笑容滿面的開口:“說什麼打不打攪的,那也太見外了,坐!”
“嫂子,你也知道我不是容不下人,靈芝的事情,我就是氣三爺不和我說實話,這才動怒,現在想來確實是我的不是!””
宋輕煙說的很誠懇,杏眼帶着笑意:“我今兒和嫂子陪個不是,嫂子就把靈芝給我們爺吧?她要是有了身孕,我就讓她做姨娘!”
馮寶娟笑了笑:“真是對不住弟妹了,靈芝有了婚約,這丫鬟就算是服侍了三爺,也不算什麼大事,連我家爺身邊的通房,不都出去嫁人了嗎?”
“雖然是這樣說,可是我身子不好,權哥兒又沒了,就想早點給爺開枝散葉!”
宋輕煙杏眼帶了水光,很是黯然神傷低語:“外面買了兩個丫鬟在調教,可是到底比不上靈芝懂事,三嫂你就答應我吧?”
馮寶娟也嘆息:“不是我不願意,而是我已經答應靈芝,帶着她去禹城!”
“那我親自去和靈芝說好不好?”宋輕煙期待的看着她:“三嫂,不是都說肥水不流外人田嗎?是我誤會靈芝這丫鬟了,我再也不會爲難靈芝了!”
只要她在我的手裡,我就要讓她這輩子無兒無女無寵愛的過一輩子;靈芝,要怪就怪你竟然敢勾搭我的男人。
馮寶娟嘆了口氣,淡淡的開口:“玉芝,去把靈芝喊來給三夫人請安。”
玉芝很溫順的應了一聲,就去喊人。
靈芝還在查看各種單子,自家夫人讓她整理出來,到時候可以儘快開家鋪子。
玉芝腳步匆匆的進來,低聲開口:“靈芝,三夫人來討你了!”
靈芝一驚,焦急的問:“那夫人怎麼說?”
“夫人自然是拒絕的,夫人說你有了婚約……”
靈芝聽她說完,這才鬆了口氣,咬脣‘呸’了一口,憤恨不已:“真是假惺惺的蛇蠍心腸,她這純粹是想弄死我!”
“好了,別怕,到時候你就打死不應,有我們夫人做主呢!”
靈芝來到客廳,看見三夫人笑吟吟的看着自己,卻覺得心裡一寒,還是規規矩矩的行禮:“夫人,三夫人安!”
宋輕煙看着一身淡藍色的裙子的靈芝,簡單的衣裳也遮不住那身段婀娜,眉目如畫的靈芝,想到自己的男人和她在一起風流快活,心裡嫉火焚燒,怒火沸騰。
宋輕煙心裡再不痛快,臉上還是笑意盈盈:“快起來,還是二嫂會調理人,看着靈芝可真是靈秀多姿,讓人看了就喜歡。”
靈芝起身低眉順眼的站在自家夫人邊上,哪怕她說的再動聽,也絲毫沒有歡喜神色。
馮寶娟也笑了笑,不想和她閒話,很乾脆的問:“靈芝,三夫人說讓你去侍候三爺,你願意嗎?”
“多謝三夫人好意,”靈芝看着宋輕煙福身後,眼神清亮的開口:“奴婢已經說好了人家,他也不介意奴婢的事,還請三夫人成全!”
宋輕煙笑了笑:“既然你看不上三爺,我也不好勉強;可是三爺到底碰了你,我又誤會你,心裡很是過意不去,這鐲子就當我給你添妝吧?”
她邊上的香玲,就趕緊把手裡捧着的盒子遞到靈芝面前,打開盒子,裡面是一對紅玉鐲子和一根髮簪,很是鮮豔奪目。
靈芝下意識的拒絕:“這太貴重了,奴婢受之有愧!”
宋輕煙起身來到她的身邊,看着她年輕美麗的容顏,鴨蛋臉上脂粉全無,鼻子兩邊有幾粒淡淡的雀斑,可是秀氣的柳眉,大眼睛霧濛濛的很是勾人;還有那白皙的肌膚,看着就是個秀氣溫婉的小美人。
看着她,自己就想狠狠的收拾她,她就是用這眼神勾搭了自家的男人……
宋輕煙笑了笑:“靈芝,這只是我的一點心意,你難不成還在記恨我嗎?”
馮寶娟開口道:“靈芝,既然是三夫人賞給你的,你留下就是。”
“是,”靈芝見自家夫人開口,這才屈膝道謝:“奴婢多謝三夫人賞。”
“哎,你不怪我就好;來,你皮膚白,帶這個肯定好看,我給你帶上。”
宋輕煙拿着鐲子,想親自給靈芝帶上。
這個時候,外面快速的竄進來一團白色的身影,很快就一躍而起,對着宋輕煙張嘴,露出了尖利的牙齒,憤怒的‘喵喵’直叫。
宋輕煙一驚,手裡的鐲子應聲而落,“叮噹”一聲,在青石地上摔成好幾段。
她又氣又怕,看着站在桌上,對自己弓着身子的點滴,憤怒不已:“這貓是瘋了不成?趕緊把它弄走。”
“點滴,”馮寶娟驚愕的看着白貓,詫異不已,卻趕緊伸手:“小乖乖,到我的懷裡來。”
她本身就喜歡貓,而且點滴經常來找雪花玩耍,也算的上有點熟悉,點滴心情好的時候,也會讓她抱抱。
雪花從後面跑進來,看着自家主人伸手,趕緊喵喵直叫,很愉快的投向她的懷抱。
玉芝和靈芝自然不會去抓點滴,香玲和玲瓏卻上前想要對點滴動手。
點滴圓溜溜的眼裡,鄙夷的看了她們一眼,自己快速的一躍,就離開了客廳,在外面喵喵大叫。
青梅是從溫老夫人那吃了晚飯回來,順便帶着點滴來二房,想着他們要去禹城了,可是鬱清夢快要生了,不知她去不去禹城。
點滴陪着青梅走了一段路,就覺得她太慢了,自己先來找雪花玩耍。
青梅看着點滴在自己面前攔着不讓進,愣了愣,笑着安撫:“好,我聽你的,我不進去好不好?你的叫聲可真響亮,快別叫了,別人不知道,還以爲你被雪花非禮了。”
馮寶娟聽到聲音走出來,聽見青梅的話,不由好笑:“你可真是,難不成點滴還能聽懂你的話?”
宋輕煙回過神,不死心的拿着另外一隻手鐲,要給靈芝帶上。
點滴在門口看見,就和吃了興奮劑一樣的飛奔進去,圓溜溜的大眼睛,這次就對着她的手咬去。
“啊啊……”宋輕煙驚嚇的聲音,讓馮寶娟和青梅一驚,兩人趕緊進去,就看見點滴又轉回來,攔着青梅不讓進。
馮寶娟看着宋輕煙的手被點滴抓破,也趕緊道:“哎呦,趕緊請大夫!”
宋輕煙也惱恨不已,心裡又擔心點滴的反常是因爲知道玉鐲子的秘密,聲音不悅的道:“青梅,你看看這畜生,傷到我還好,你現在有身孕呢,還是不要養爲好!”
“嫂子說的是!”青梅誠懇的應了一聲,心裡一沉,想起點滴聰明的性子,下意識的退到門口,低聲吩咐紅芳她們:“你趕緊去請王嬤嬤和劉嬤嬤過來,再讓人去請王大夫!”
聽到點滴的叫聲,宋輕煙心裡的怒火簡直就要燃燒了,這小畜生怎麼會這麼精明?這樣自己想給青梅送東西,肯定被這畜生識破。
可是一聽到馮寶娟說請大夫,她心裡又怕被大夫看出什麼端倪,趕緊阻止:“算了,我回去讓玲瓏包紮一下就好。”
又神色不悅的看着香玲,眼神帶着怒意:“你看看,打扮的這麼花枝招展,身上抹的這麼香,點滴肯定是被你的香味嗆的不對勁了,還不趕緊把地上的東西收拾了!”
“是,奴婢知錯。”
香玲很溫順的認錯,當初她們四個二等丫鬟,就她的樣子最美,性子最好,這才被小姐給姑爺暖牀。
可是自己也不想打扮的這樣,是夫人非要讓自己這樣打扮,頭上的金簪,身上的錦緞,還有抹的胭脂水粉,都是夫人一手包辦的。
她就像是個精緻的木頭娃娃,沒有自己的思想,也不敢有自己的想法。
馮寶娟的眼神閃了閃,她也是大家之女,對有些東西不是不懂,而是不屑去懂,見到這情形,溫和的開口:“沒事,到底還是看過大夫才能安心。”
看見香玲蹲下身子去把碎片撿到帕子裡,不滿的道:“玉芝,你還不去拿掃把?”
宋輕煙見香玲把碎片都撿起來了,心裡這才鬆了口氣,淡淡的道:“碎碎平安,靈芝,我改日再給你送好的。”
剩下的玉簪,她今兒是不敢送出去了;有點滴在邊上,估計自己也送不出去。
那邊飯廳裡的人吃完了,溫嬌凝聽到點滴的聲音叫的滲人,趕緊起身:“我去那邊看看雪花和點滴怎麼了?”
鬱清夢覺得自己也該去侍奉婆婆,姑嫂倆就一起過來。
馮寶娟看見女兒扶着兒媳婦過來,瞬間沉下臉,神色不滿的看着她們,不悅的道:“嬌凝,我說過多少次了,你大嫂這幾天身子不好,讓她在牀上好好躺着就是,你大晚上的拉她出來做什麼?”
鬱清夢從來沒見到婆婆沉下臉說小姑子,卻也知道自己不該在這裡,趕緊捂着肚子,一副虛弱的樣子:“娘,您別怪妹妹,是我覺得身子不舒服,這纔想請您請個大夫。”
雖然二嫂神色不善,青梅覺得自己快要笑出來了好不好?她明明看見姑嫂倆笑眯眯的過來,可是轉眼就是這肚子疼的節奏。
馮寶娟皺眉:“靈芝,你趕緊扶着奶奶回去躺着,讓人請大夫去。”
王嬤嬤已經進來,給三個夫人見禮後,看了看宋輕煙的傷口,就開口:“三夫人這傷不深,不過還是請大夫看過才安心。”
宋輕煙隨和的笑了笑:“也沒大礙,就是破了點皮,我今兒是看見點滴心裡就害怕,我先回去了。”
青梅在門口看見她帶着兩個丫鬟走出來,趕緊抱着對錦盒躍躍欲試的點滴,歉疚的道:“三嫂,真是對不住了,我會好好看着點滴的,等下我讓大夫過去給您瞧瞧。”
宋輕煙想說點什麼,可是看見點滴那圓溜溜的大眼睛,帶着兇光的看着自己,心裡一凜,很大方的道:“算了,我還能和點滴計較什麼呢?”
馮寶娟也不敢多呆,示意大家都離開房間,來到隔壁坐下,她就皺眉:“我懷疑那鐲子有什麼不對,可惜都被撿走了。”
玉芝就把手裡的一塊玉鐲子碎片給王嬤嬤看:“嬤嬤,這碎片您看有什麼不對嗎?”
青梅下意識的睜大眼睛:“二嫂的意思是?”
馮寶娟眼神認真的看着她:“我也不確定,可是點滴這樣子不常見;再有,你三嫂今兒太好說話了!”
劉嬤嬤也從外面進來,王嬤嬤就把東西聞了聞,才遞給她,向來溫和的臉上,籠罩着寒霜和她竊竊私語。
這邊,宋輕煙怒氣衝衝的回到自己的院子,看着自己邊上打扮精緻的香玲,不滿的問:“東西都撿回來了嗎?”
“是,奴婢都撿來了。”香玲溫順的應了聲。
宋輕煙心裡的怒火難消,低聲道:“弄點‘好吃’的給點滴吃,我不想看見這小畜生在出現在我面前。”
玲瓏明白她的意思,點頭:“是,聽說……”
這個時候,大門外溫君則快速進來,狹長的眼裡怒火沸騰,臉色難看的盯着宋輕煙,低沉的聲音裡帶着悲傷和憤怒:“輕煙,你爲什麼這樣對我!”
宋輕煙一慌,起身看着他,一臉無辜的神色:“三爺,你這是什麼意思?”
273 風雨夜歸人
溫君則壓抑着自己的憤怒,開口:“你們都出去!”
玲瓏她們看了眼自家夫人,見她點頭,這纔敢離開。
“斷子湯,輕煙,你怎麼能這麼狠,讓我的女兒,親手給我端上了斷子湯!”
溫君則一步步的走近她,看着她閃躲的眼,聲音裡是掩不住的怒火和悲傷,咬牙切齒的問:“你爲什麼要這樣對我?”
宋輕煙猛然擡頭看着他,杏眼裡帶着哀傷:“是你逼我的,你想和別的女人生兒育女,來替代權哥兒的位置是不是?溫君則,成親的時候,你說過此生有我足矣;權哥兒生出來後,你說有權哥兒就足夠了!”
她的眼淚在杏眼裡打轉,毫不示弱的看着他:“可是你爲什麼一樣都沒有做到?你既然做不到,爲什麼要給我承諾?爲什麼只有我記得我們之間的諾言?傻乎乎的不敢忘記?”
“輕煙,是你說你懷孕身子重,不忍心看我孤枕難眠,把你的丫鬟給我的!”
溫君則看着她,眉眼蘊着怒火,雙手扣住她的纖細的肩膀:“權哥兒要是在,我自然不會打別的注意,我就是想有個兒子,你爲什麼就不能成全我呢?你爲什麼要讓我斷子絕孫?”
宋輕煙身子隨着他的手搖晃,大聲的反駁:“你不是有女兒嗎?你女兒招婿,不照樣是你的子孫嗎?”
他看着她冷笑:“招婿?真正的好男兒會願意做上門女婿嗎?秋穎明明就能嫁到好男人,你卻讓她嫁給碌碌無爲的男人?你怎麼能這樣狠?”
“這是你逼我的,溫君則,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你嗎?我想和你一生一世一雙人,你做不到!”
她看着他,再也忍不住眼淚滾滾而落:“那麼,這輩子,你能做到的就是隻有和我生孩子;我不想你連這都做不到!你不想做到,那麼,我只能給你喝避子湯。”
“你還能這樣強詞奪理?”溫君則鬆開她的肩膀冷笑:“我已經有子嗣了,外面外室已經有兩個月的身孕了,明兒我就把她接進府,你就……”
“啊,不,你不是人!”宋輕煙覺得自己再也不能控制自己,揮手就是狠狠的一巴掌。
‘啪’的一聲很清脆,也很用力。
溫君則沒想到她會對自己動手,感受到自己臉上火辣辣的感覺,挑眉看着她,露出一絲譏笑:“很好,宋輕煙,我不欠你的了!”
“我也不想欠你!”宋輕煙看着他轉身就走,也看見了門口的女兒,嘴角露出一絲淺笑;決定拿自己的命賭一次,轉身快速的衝向一邊的柱子,用盡全力的撞過去……
溫秋穎從他們開始爭吵起,就一直在外面站着默默的流淚。
守在那的小海,看見自家小姐瞪着自己的眼神,還有玲瓏她們把自己擠開;一時之間也不敢多勸,只好離得遠遠的,心裡想着:這是你們一家子的事,我可不想聽到什麼不能聽的。
溫秋穎聽到巴掌聲,還以爲自家爹對娘動手了,下意識的就進來,卻看見自家爹眼神暗沉帶着怒火的走出來,而自己的娘卻朝柱子撞去,聲音又快又尖利的大喊:“不要,爹快救娘,娘你不要死!”
溫君則一聽女兒的話,趕緊轉身,眼見她已經快撞上柱子了,不顧一切的快速的衝過去,用自己的身子攔在柱子前面,伸手扶住她的肩膀。
她這存心求死一撞,力氣可真不小,他的手扶住她的肩膀,卸了大半的力氣,可是那身子撞在他的胸口,還是讓他疼得皺眉,看着她流淚的眼,鬱悶又無措:“你說,你到底想怎麼樣?”
宋輕煙看着他,珠淚滾滾,很是淒涼的笑:“我死了,不就是如你的願了嗎?我給你騰出位置來,讓你娶新人不好嗎?溫君則,我寧願以死恕罪!”
“娘,您不要死,”溫秋穎只覺得自己,被嚇的心都要跳出來了,渾身發軟的衝進來,跪在地上抱着溫君則的腳,苦苦哀求:“爹,我求求您,您不要怪娘好不好?弟弟沒了後,娘心裡的痛無處可去,女兒看着娘經常默默流淚;爹,您雖然傷心難受,可是卻沒有孃的絕望和無助啊?女兒寧願死的是自己,也不願弟弟沒了……”
溫君則看着慌亂無措的女兒,看着哀怨的夫人,臉上的肌肉僵硬的動了動,伸手拉起女兒,見她嚇得小臉慘白,這才低沉的開口:“穎兒,爹不怪你娘!”
長女自小到大,都是嬌寵長大的,她還是自己唯一的骨血,他還能怎麼辦?
那邊,劉嬤嬤把那一點玉鐲碎片放到熱開水裡後,聞了聞,纔看着青梅她們搖頭:“夫人,東西太少,一時之間不好分辨!”
王大夫感到家,坐下喝杯茶,又被溫府的人用馬車接來。
劉嬤嬤把茶盞遞給他,低聲問:“王大夫,您看看這有沒有什麼問題?”
王大夫仔細的聞了聞,又拿着銀針試了試,見沒反應,才皺眉:“沒有毒,可是氣味不大對,東西太小也很難分辨;不過,要是經常佩戴,那估計就會出大事了吧?”
他雖然沒有明說,可是在座的人都懂了,臉色一下子就難看了起來。
馮寶娟氣的柳眉倒豎:“沒想到被我猜對了,可是這法子也真是太陰毒了,青梅和清夢可都是有身孕的人啊?”
青梅手,下意識的揉着自己膝蓋上的點滴,苦笑不已:“點滴啊,以後我的安危可就靠你了啊!”
點滴被她揉的很舒坦,在那一動不動的享受着。
王大夫笑了笑:“可惜郭大夫不在,要不肯定比在下精通,不知他什麼時候回來?”
青梅也嘆了口氣:“這個要等我家四爺回來才知道了,好像是他爹給他古籍,郭大夫現在估摸着是樂不思蜀了。”
溫君臻和自家大哥一臉嚴肅的進來,問清楚這邊的事情後,才皺眉:“三房鬧起來了,我們過去看看。”
馮寶娟好奇的問:“我們又沒說什麼?那邊怎麼就鬧起來了?”
溫君和嘆了口氣:“外亂未平,內亂又起,今年可真是多事之秋!”
三房這邊的動靜這麼大,自然不能當成不知道。
青梅和溫君和他們帶着大夫過來的時候,宋輕煙已經好好的躺在牀上了。
溫君則聽到他們來了,自己迎出來,眉眼之間滿是疲憊:“大哥,二哥,二嫂,弟妹,你們怎麼過來了?”
“沒事,君則,你的藥已經抓來了,你也記得熬藥。”溫君和不好進去看弟媳,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心裡充滿了同情,和他媳婦比起來,自己卻是身在福中了。
青梅一想到劉嬤嬤說的話,心裡就膈應的慌,也不想進去,溫聲道:“三哥,這是王大夫,三嫂的手被點滴碰了一下,請他來替三嫂看看。”
王大夫心裡只想說:大晚上的,你們就折騰我,讓我這樣來回溜達真的好嗎?
馮寶娟也點頭:“我們就不去打攪弟妹休息了,有事讓人來傳話。”
“好,”溫君則看着他們離開了,自己擡頭看着月亮,只覺得心裡空蕩蕩的難受。
宋輕煙的以死相逼,讓他狠不下心來繼續責怪;可是自己以後真的只能招婿上門了嗎?那樣的話,對女兒又是極不公平的;畢竟天資聰穎的怎麼願意來做上門女婿?
他紅着眼睛,努力的仰着自己的頭,纔沒有讓眼淚落下。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可是就算是到了傷心處,又不是流淚就能解決問題,那麼,自己寧願流血,也不流淚。
夜晚的風,並不寒冷,吹動着他的袍子,讓他看起來格外的寂寥。
王大夫出來後,抱拳道:“三爺,三夫人並無什麼大礙,不過是憂思過甚,這樣下去怕對壽元有礙;不過心病還須心藥醫,要是解開了心結,人就能好起來。”
他不知道是宋輕煙就是動手的那個人,心裡還覺得三房得罪了什麼人,三爺被下藥,三夫人氣急攻心,很是同情呢?
溫君則點了點頭,語氣溫和的道:“好,多謝王大夫了;小海,安排馬車送王大夫回去!”
房間裡面,溫秋穎聽大夫說自己的娘沒事,臉色這纔好看點,握着她的手,怯生生的低語:“娘,您還有女兒,女兒一定聽您的話,您別嚇我好不好?”
“穎兒,你就是孃的命……”宋輕煙和女兒哭了一場,這才閉上了眼,聲音嘶啞的道:“穎兒你去睡吧,娘沒看到你成親,不會想不開了!”
巧玉扶起溫秋穎出來,溫秋穎看着自家爹不在,自己的丫鬟守在不遠處,神色嚴肅的看着她低語:“你回去和玲瓏輪流看着我娘,一定要注意我娘安全,明白嗎?”
“是,奴婢會好好侍候夫人的!”
溫秋穎沒有回房,而是去了自家爹的書房。
小海在門口看見她來了,趕緊進去看了看,這纔出來恭謹的道:“爺今兒酒喝多了,現在已經歇下,請小姐先回去吧?”
“好,那我明兒再來給爹請安!”
悠然居里,青梅沐浴後出來,就開口問:“劉嬤嬤回來了嗎?”
紅玉趕緊道:“沒有呢,夫人您先休息吧?”
“也好,反正明兒就知道這件事,到底會怎麼樣。”
三房出了這麼大的事,劉嬤嬤肯定是要和溫老夫人去說明白。
青梅心裡覺得,溫府人口其實真的不算多,可是就這麼幾個主子,卻出了這麼多的事情,自己真的好想把他們全都趕出去啊?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心裡已經開始擔憂了;這生不出兒子不好,兒子要是多了,卻又要小心內亂,想起來就是蛋疼加上蛋蛋的憂傷。
點滴在青梅的身邊繞了繞,見她上牀去休息了,自己卻乾脆出去遊蕩。
第二天早上,青梅一醒來,就看見睡在邊上的點滴,機警的擡頭看了看自己,又蜷縮起身子睡覺。
青梅起來,瑤姬她們就進來服侍她梳洗,等她梳洗好,吃了一碗怪味的湯羹,又吃了點雞絲麪,劉嬤嬤就進來福身:“夫人,老夫人讓您過去說話。”
青梅用茶漱口,接過丫鬟遞來的帕子擦了嘴,才起身,自嘲一笑:“娘這個時候讓我過去,我心裡莫名的有點慌;對了,二嫂在嗎?”
劉嬤嬤溫和的笑:“夫人安心,沒什麼事,二夫人一早就過去了。”
“好,那我們也過去吧?”
青梅帶着幺幺和紅萍來到頤和居的時候,剛好看見馮寶娟出來,她笑着打了個招呼:“青梅,今兒是親家母的生辰,我要帶着清夢和嬌凝去親家母那一趟,先走了啊?”
“好,”青梅看着她臉上的笑容,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風過了無痕。
溫老夫人可能是坐久了,起來走動,看見青梅來了,溫和的開口:“你現在身子已經穩當了,你要多走走纔好,陪我出去走走吧?”
青梅桃花眼眨了眨,也像什麼事都沒有一樣,甜甜的笑:“好啊,外面陽光明媚,鳥語花香,我和娘去溜達一下。”
四月的早上的太陽,不會熱的讓人受不了。
溫老夫人和青梅在外面轉了一盞茶時間,這纔看着她笑了笑:“不錯,難得你這麼靜心養氣不急躁。”
青梅桃花眼眨了眨,甜甜的笑:“其實是因爲有娘在,我心裡就不慌!”
“青梅,都說清官難斷家務事,這其實很貼切!”
溫老夫人看着她笑了笑,來到丫鬟們早就佈置好的涼亭坐下,看着她嘆了口氣:“要是你有了女兒,我不想讓我的孫女害人,可是我也不想讓我的孫女被人害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娘,我又不傻,”青梅對她嘟了嘟小嘴,很是惆悵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等我有了女兒,我一定讓她和娘多學學,這世道對女子本來就不公平,我希望她能過得開心點。”
溫老夫人看着她,溫和的笑了笑:“你弄錯我的意思了,我是想讓劉嬤嬤從此跟着你,也好照看一二。”
“那我就多謝娘割愛了!”青梅一聽這個,瞬間眉眼帶笑,很歡喜的道:“娘,我真的不介意你在我身邊塞人!”
她不是世家女,哪怕重活一世,心眼也玩不過她們;連那些陰私的法子也不懂,可是有劉嬤嬤在,自己卻能耳濡目染很多不懂的東西。
就像先前說的,自己不想害人,可是也不想被別人所害。
溫老夫人笑了笑:“也就是你,要是你那另外三個嫂子,肯定是以爲我想怎麼着了。”
話音一轉,神色淡然的看着她:“對了,靈芝已經接到我這邊了,以後,你和老三媳婦遠着點。”
青梅點了點頭,很乖巧的道:“我知道我笨,三嫂太聰明瞭,我和她在一起,就顯得我更笨了對不對?免得被她賣了還替她數錢!”
“你知道就好!”溫老夫人爲了自己兒子的顏面,自然不會把斷子湯的事情說出來;可是心裡卻對宋輕煙恨之入骨,卻也知道有孫女在,有她孃家在撐腰,溫家現在休妻是萬萬不能的。
可是心裡期待靈芝能有身孕,到時候,她不介意推她一把。
青梅可不知道自己的婆婆想那麼多,只是好奇的問了些內院之事,留下來蹭了午飯後,這才慢慢的溜達回去。
或許是因爲懷孕了,心裡難免有點多愁善感,想到溫君昊那樣俊美的男人,在京城肯定被人虎視眈眈,一時之間也胡思亂想。
或許是因爲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她迷迷糊糊間,卻覺得他的身邊有了別的女人,英姿颯爽的和他騎在馬上,自己在後面苦苦追趕,也不見他停下……
青梅猛然睜開眼睛,覺得自己的額頭上都是細細密密的冷汗,看着軟煙羅的帳子,忍不住苦笑:“我真是夠傻的,找了個俊俏的男人,害的睡覺都不安穩;要是他真的有女人,我又不是過不下去,何必苦苦追趕呢?”
瑤姬在外面聽到動靜,趕緊進來,笑着道:“夫人,您要起來嗎?外面起風了,估摸着要下雨了呢?”
“哦,我也該起來了!”青梅伸了個懶腰,看着她笑了笑,心裡暗想:老孃在後院也不容易,要是他敢給自己招蜂引蝶,那自己就帶着銀子溜。
三房的事情,雖然夫妻間一時回不去以往的柔情蜜意,可是宋輕煙一時之間也不敢再鬧騰。
還有王嬤嬤去走了一遭,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倒是讓宋輕煙發熱生了一場大病。
溫君臻還是帶着兒子去了禹城,馮寶娟留下來,一是爲了女兒八月出嫁,要張羅的東西可不少;起碼青梅看過十幾張密密麻麻的單子後,心裡覺得難怪說女兒是賠錢貨呢,這嫁妝銀子還是其次,要花的心思可也不少。
再是鬱清夢的肚子大了,眼見要生了,外面宅子一時之間肯定沒有溫宅舒服,自然是留下的好。
等到四月二十,天氣慢慢的熱了起來,青梅的肚子也鼓了一塊,還時常拳打腳踢的折騰一下,顯示自己的存在。
青梅心裡覺得,這可能就是兒子;要是女兒這麼皮,那簡直是無法想象。
晚上的時候,細雨濛濛正好眠,青梅聽着雨聲安然入睡。
溫君昊心裡牽掛着家裡的小媳婦,日夜兼程的回來,守夜的紅芳聽到動靜,趕緊起身,看見辛五和自家爺在說話,下意識的行禮:“……”
“別出聲,免得驚醒了青梅!”
溫君昊低低的說完,就去了隔壁的房間沐浴。
辛五笑眯眯的低語:“你去拿爺的衣裳給我,再讓小廚房準備點吃的。”
“好,我這就去。”
溫君昊把自己洗刷乾淨,吃了一大碗肉絲麪,又漱口,這才悄悄的溜進了房間。
房間裡,飄蕩着熟悉的香味,還留了一盞燈籠,搖搖曳曳的散發着亮光,讓他的心一下子就安定了下來。
點滴躺在牀榻邊的毯子上,機警的擡頭,看見是他,下意識的搖了搖尾巴“喵喵”的叫了幾聲。
青梅迷迷糊糊裡聽到點滴的叫聲,又覺得自己的臉上溼溼的,伸手就抱住,迷迷糊糊的呢喃:“點滴乖乖,我們繼續睡啊!”
溫君昊只是忍不住偷親了一下媳婦,聽到她的話,那鳳眼就陰森森的盯着點滴:好啊,我媳婦的豆腐你也敢吃,你等着我來收拾你。
點滴看着他不懷好意的眼神,瞬間把自己蜷縮成一團,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安全,一溜煙的跑出去:主子,我可被你坑慘了,爲了我的小命着想,我還是離家出走吧?
溫君昊看着小東西還算識相,心裡這才滿意,鳳眼眷戀的看着自己的媳婦,只覺得哪兒都好看,看着自己胃口大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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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對一互寵,身心乾淨,女扮男裝俏殺手Ⅹ腹黑傲嬌俊王爺。)
一重身份:
她,玩世不恭的京城洛公子。
他,處事不驚的江湖俊少俠。
二重身份:
她,尚書府醜得嚇死過府裡僕人的嫡女。
他,常年纏綿病榻的落魄王爺,傳聞因病成疾,是個瘸子,且龍陽之好是個斷袖。
三重身份:
她,一朝魂穿,成爲英雄榜上殺人如麻令人聞風喪膽的第一殺手,鬼劍。
他,英雄榜上排名第一的神秘殺手組織亓淵的主人,主上。
【小劇場】
“誰敢碰本王的愛妃,本王定會讓他浮屍千里,血流成河!”
“……”
“王妃就可憐可憐本王,讓本王親一下吧!啊?”
“……”
“王妃喜歡什麼姿勢,本王全力配合!保證能夠讓王妃滿足。”
“滾!”
274 動一動好不好
等看夠了小媳婦美美的睡顏,溫君昊想起了孩子,眼神就落在她的肚子上。
青梅因爲是平躺在牀上的,肚子看着並不明顯,溫君昊左看右看,心裡都在懷疑是不是媳婦哄自己,這看着真不像懷孕三個多月的身子啊?
他伸出修長的大手,慢慢的放在她的肚子上。
肚子裡的小傢伙似乎知道這是自己爹,興奮的動了動……
溫君昊大驚失色,這肚子怎麼會動?趕緊焦急的開口:“來人,快請大夫!”
肚子一動,青梅也迷迷糊糊的醒來了,眼前一個人似乎對自己的肚子虎視眈眈,難不成想對自己的肚子不利;她渾身一激靈,握拳就揮了過去,同時薄被子裡的腳也蹬了過去,張嘴就大喊:“救命啊,有刺客!”
溫君昊生怕自己一躲開,媳婦腳落空,閃了她的腰,一邊溫聲道:“青梅別怕,媳婦別怕,是我不好,嚇着你了嗎?”
說時遲那時快,青梅的腳已經踹到了他的胸口,聽到他的聲音也收不回來,好在往他臉上招呼的拳頭卻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她覺得自己驚魂未定,順勢伸手摟住他的脖子,聞着男人熟悉的味道,這才心裡安穩下來;整個人掛在他的身上,歡喜不已,用自己的臉去蹭他的臉,甜甜的呢喃:“君昊,你可回來了?我不是在做夢吧?”
溫君昊趕緊抱住她,擔憂不已:“小心,小心肚子,你的肚子剛纔在動!”
青梅眨了眨桃花眼,不解的問:“我有孩子了,孩子在肚子裡動,不是很正常的嗎?”
紅芳急急忙忙的進來,驚慌的問:“夫人,您哪裡不舒服?”
見到兩人摟成一團,不由紅了臉,趕緊低頭。
外面的辛五也快速的進來,四處張望:“刺客在哪?”
青梅美麗的桃花眼嗔了溫君昊一眼,坐到牀上,不好意思的道:“沒事,沒事,我好好的呢;四爺進來也不出聲,我還以爲是刺客呢?你們都去歇了吧?”
“是!”
青梅看着兩人離開,關上門,這纔看着傻坐在那的男人,不解的問:“你這是怎麼了?”
“沒事,我沒想到我們的孩子這麼活潑。”溫君昊鳳眼傻傻的看着她的肚子,很是擔憂的問:“你真的沒事嗎?”
青梅桃花眼一挑,帶着一點笑意和一點揶揄的看着他:“你至於這麼大驚小怪嗎?又不是沒有經驗?”
溫君昊踢掉鞋子,來到她的身邊,小心翼翼的扶着她躺下,自己才斜躺在她的身邊,在她耳邊低低的道:“是啊,我從來不知道,孩子在肚子裡是這樣打招呼的?我記憶裡,她有了身子,我就歇在書房了……”
他的上輩子,和夫人感情並不好,特別是生了女兒後,因爲從龍之功,後期可以說是互相防備。
“傻瓜,”青梅拉着男人溫暖又修長的手,放到自己的肚子上,對他笑了笑:“這輩子,我們會生兒育女,好好的在一起白頭偕老。”
“對,媳婦你說的太好了。”溫君昊的手極盡溫柔的撫摸她的肚子,可是肚子再也不動了。
他屏心靜氣的等待了好久,到底還是忍不住,低聲開口:“青梅,你讓我們的孩子在動一動好不好?”
青梅無語的給了他一個白眼:“我和你兒子,或者是女兒,還不能好好交流,所以我說的話不管用。”
“嘿嘿,我知道了,媳婦你辛苦了!”
溫君昊覺得自己的兒子要休息了,反正他就覺得媳婦肚子裡的肯定是兒子,滿足的摟着她香軟的身子,用手溫柔的撫摸她的眉眼,眼神炙熱的盯着她桃花瓣一樣嬌嫩的脣,頓時就心猿意馬:“我好想你,青梅,看着你好好的,我就安心了……”
他俯下身,吻住那誘人的紅脣,舌頭靈活的撬開她的貝齒,越吻越深,恨不得汲取她脣舌之間所有的甜美。
兩人的脣瞬間黏在一起,身上的褻衣也在不知不覺中離開兩人的身體,修長的手開始熟悉自己的領地……
許久不見,不僅是他激動難耐,青梅也想他了,可是許久不見,又有點羞澀,閉上了美麗的桃花眼,任他爲所欲爲……
萬事俱備,可是男人卻沒有了動靜;青梅忍不住睜開眼睛,看着男人鳳眼深邃的盯着自己,薄脣還帶着些許紅豔,俊美清雋的不可方物,顯得格外性感迷人;他的額頭上都有了密密麻麻的點點汗珠,可是卻動也不動,鳳眼糾結的看着自己……
“你被人點了穴道嗎?”青梅下意識的拉着薄被子蓋住自己,警覺的看着四周,想把武林高手找出來。
溫君昊看着小媳婦滴溜溜轉的桃花眼,只覺得心裡癢癢的,在她的邊上躺下,聲音暗啞低沉:“不是,我怕傷到我們的孩子。”
青梅心裡暖暖的,翻身抱住他,只覺得男人身體體溫好高,就像一團火從燃燒;她聽着男人呼吸更加急促了,伸手劃過那健壯的肌肉,嗔了他一眼,嬌嬌軟軟的低語:“傻子,過了前三個月就沒事的。”
自己到底滿三個月了沒有,她也不確定,可是她的身子被劉嬤嬤調養的棒棒的,她纔不擔心這個呢?
“真的?那我小心點!”他看着她惑人的桃花眼,耳邊廝磨的旖旎風情,也讓他忍耐不住,卻還是不放心的低語:“媳婦,要是不舒服就推開我,我們可以忍忍的!”
青梅惱羞成怒的看着他:“磨磨蹭蹭的,信不信我把你踢下牀?”
“不信,你的力氣留着吧?”
男人愉悅的低笑,就像一團火從外面一直燃燒到她的身體深處,想要和她一起燃燒……
過了好一會兒,兩人才收拾好躺在牀上,看着她桃花眼帶着笑意的看着自己;他無奈的嘆息一聲,把她的身子抱緊,下巴擱在她黑鴉鴉的秀髮上,曖昧的低語:“你別這樣看我,看的我又想把你吞了,乖乖的睡覺好不好?”
青梅乾脆伸手描畫他俊美清雋的眉眼,甜甜的笑:“你睡你的,我看着你就能睡着了!”
他劍眉一挑,狹長的鳳眼裡帶着寵溺,溫聲道:“媳婦,你想我了對吧?”
她的手溫柔的劃過男人英俊的側臉,劍一般的眉毛斜飛入髻角,高挺英氣的鼻子,完美的無可挑剔五官,每處都好看的讓她垂涎。
她低笑:“是啊,我的男人怎麼這麼美,簡直就是秀色可餐啊?”
“乖,別勾引我,明兒再來!”他攬着她香軟的身子,聞着那獨屬於她的幽香,聽着她勾人的聲音,整顆心都被一種滿足感包圍着,心情甚好:“已經是半夜三更了,乖乖的陪我睡一覺!”
“好,”青梅想到他趕路回來肯定累了,在他的懷裡閉上了眼睛,或許是因爲他的懷抱太溫暖,太讓她安心,她很快就睡了過去。
溫君昊看着她嬌美的睡顏,這才伸手摸了摸肚子,心裡嘀咕:“兒子,你動一動好不好?難道你也和你娘一起睡着了?”
不過,他這些日子趕路,也確實很累了,很快也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溫君昊醒來的時候,已經是辰時中(八點),感覺她嫩滑的大腿纏着自己,聽着外面的雨聲,感受着她的呼吸,也捨不得起牀;閉上眼睛,抱着她,享受這美妙的溫存。
青梅醒來的時候,還以爲他還在睡覺,伸手摸了摸他帶着點鬍渣的下巴:“懶豬。”
他睜開鳳眼,帶着笑意的看着她:“雖然你很懶,可是我不嫌棄你。”
“你醒來了啊?”青梅看着他眉眼帶笑,笑容很是美麗誘人:“這個時辰都可以起來吃午飯了,我們去娘那用午飯吧?”
“好,”他起身,扶了她起來,自己才讓人進來服侍她梳洗。
頤和居里,溫老夫人早上醒來就聽到兒子回來的消息,就笑着吩咐王嬤嬤:“讓廚房多準備幾樣小四喜歡的菜,小兩口應該會過來吃午飯。”
王嬤嬤笑着應下:“是,老奴這就讓人準備八寶鴨,三參鹿肉,四珍菇燉雞……”
溫老夫人笑了笑:“鹿肉就免了,他媳婦懷着身子呢,不用太過滋補!”
王嬤嬤看着她低聲問:“主子,四夫人懷孕了,要不要給四爺準備房裡人?要是四夫人不樂意,生了孩子後安排通房出去嫁人就好了!”
溫老夫人搖頭:“罷了,前面三個兒子我沒有給,小四這我也不管。”
王嬤嬤心裡是真的爲四爺想,都說五個手指有長短,不僅是老夫人偏疼四爺,就是她們這服侍的人,也喜歡四爺。
她是真的沒覺得通房有什麼不對,就是四夫人懷孕的時候,免得自家四爺不能有魚水之歡;這要是沒女人之前,不知道這滋味還好,這有過了女人,卻讓四爺忍着,這該多難受?
而且,通房出去嫁人的事情,也是大家族裡平常事。
王嬤嬤笑了笑:“老奴就是怕四夫人想不到這一層,而四爺又不好意思開口。”
溫老夫人笑了笑:“那你等下私底下問問小四,我倒是覺得他不會要,他可不像他三個哥哥那樣沒自制力,他爹那時候不也是沒通房嗎?”
“主子,那老奴到時候私下問問!”
外面的丫鬟進來,躬身道:“老夫人,二夫人來請安了!”
“讓她進來。”
馮寶娟進來就笑着福身,聲音爽朗的道:“娘,您今兒精神看着真好;今兒下雨,我怕路滑,就沒讓清夢她們過來;對了,聽說昨兒晚上四弟回來了?”
溫老夫人聽着她一連串的話,笑着點頭:“小四回來了,清夢那你多看着點,這天氣不出門是對的,不過她的肚子不大,你改明兒讓大夫來瞧瞧,到時候穩婆也提早請來。”
“是,”馮寶娟坐了一會就告辭:“娘,我先回去了,今兒繡娘要送花樣過來。”
“你去忙!”
溫老夫人看着她離開,才感嘆的道:“好在二房還算省心!”
“二爺是極好的人,脾氣好,又顧家……”
外面細雨不斷,溫君昊親自扶着青梅,來到頤和居。
青梅進門就笑着請安:“娘,我們來蹭飯了!”
溫老夫人趕緊問:“你們沒有淋溼吧?”
青梅不好意思說自己和溫君昊起晚了,甜甜的笑:“沒呢,娘放心,我們等小雨纔過來的。”
溫老夫人見她的身上還算乾爽,這纔看着自己那清雋挺拔的小兒子,看着他神色自在,越發沉穩,心裡說不出的歡喜,溫和的問:“小四,你可總算回來了,事情還順利嗎?沒有受傷吧?”
275 不能在一起嗎
溫君昊示意丫鬟離開,這才低聲開口:“還行,先前好多事情的證據都被收集,現在太子緊閉在東宮,估摸着皇上已經有廢太子的意思……”
溫老夫人收斂了臉上的笑意,眼神銳利,聲音平穩的開口:“都說狗急跳牆,太子妃的孃家,還有太子的外家,都是朝廷重臣,一時之間皇上也不會亂動……”
丫鬟不在,王嬤嬤親自端茶倒水的服侍。
青梅端着熱開水,聽着他們母子說話。
不可否認,溫老夫人的眼界比青梅更加寬廣,而且對各方的勢力人手都有大致的瞭解。
青梅覺得,自家婆婆纔是人生贏家,纔是自己學習的榜樣。
夫君的一心一意,四個兒子也能算有出息,到現在還能指點他們官場上的事情。
過了一會兒,王嬤嬤笑着開口:“主子,可以用午飯了,就算您和四爺不餓,也不能餓着您的乖孫子啊?”
溫老夫人笑着頷首:“哈哈,這倒是,我們先用午飯。”
幾人移步來到飯廳,青梅看着丫鬟們端上來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餚,笑着打趣:“四爺,今兒我們可是託了您的福,看看這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餚。”
溫老夫人給她夾了一筷子八寶鴨,好心情的道:“別酸了,四珍菇燉雞就是特意爲你做的!”
青梅甜甜一笑:“好吧,看在娘哄我的份上,我就多吃點。”
溫君昊看着自家娘,和小媳婦之間的互動,心裡歡喜,連飯都多吃了半碗。
午飯後,青梅陪着說了會話,看着外面停雨了,就笑着起身:“娘和夫君說會話,現在不下雨,我就先回去了。”
溫君昊點頭,溫聲道:“讓幺幺扶着你,路上小心點!”
溫老夫人看着青梅走了,這才示意兒子和自己去書房說話,惋惜的嘆息:“可惜了,這次太子沒廢,你就要格外的小心了!”
溫君昊胸有成竹的道:“娘放心,現在太子不敢輕舉妄動,皇上也等着他動呢?再動一動的話,就只能是廢太子了!”
母子倆說了一會,溫老夫人就開口問:“思慕呢?顧家現在怎麼樣了?”
溫君昊不滿的皺眉:“顧家那老東西見風使舵,一見太子快不行了,就靠向了二皇子;還有溫家大房,因着胡家本來就是二皇子身邊的人,現在也同流合污……”
溫老夫人聽了,那圓潤白皙的臉一沉,臉上細細的皺紋,和緊皺的眉頭,渾身散發的怒氣,讓她顯得特別的威嚴:“二皇子這樣招兵買馬,皇上也沒意見?”
溫君昊優雅的喝了口茶,鳳眼裡帶着笑意:“是啊,皇上還推了二皇子一把,連他的母妃也是進了位份,宮裡宮外一時風頭無二!”
溫老夫人神色也緩了過來,卻是嘆息一聲:“都說帝王之家無親情,皇上這是把二皇子放在了火上烤啊!不過,顧家和溫家也算是老油條了,怎麼會輕易上當?”
“因爲皇上拋下的誘餌太誘人了,從龍之功,也太讓人心動了……”
母子倆說完要緊事,溫老夫人就把老三的家事說了一遍,很是感慨:“你說說,這兄弟難得在一起,卻還有這麼多事;老大家剛鬧騰完,老三家又出了這事,我心裡一想到就覺得煩躁的很。”
她能怎麼辦?自己的兒子都原諒宋輕煙了,自己要是爲難她,她想不開上吊了怎麼辦?那孫女還不恨死自己?
至於暗搓搓的弄死她,她自己心裡就過不去。
就算是送女人去服侍老三,老三已經不能生了,這樣還有什麼用?
溫君昊驚訝的看着自家娘,心裡也沒想到知書達理,處事圓滑的二嫂那麼絕,皺眉道:“這也太過分了,不過那丫鬟怎麼樣了?”
“或許有好消息,人在我這邊呆着呢,再過十來天就可以確定了!”
溫君昊心裡也不願自己的三哥沒有子嗣,敲了敲桌子,皺眉道:“算了,我讓人去找找郭神醫,過些日子把郭遠東也去找回來。”
“郭大夫在的話,那是再好不過,畢竟別的也不大放心!”
溫君昊這一說話,耽擱的時間就有點長,就起身道:“娘,我先回去了,您歇一會吧?我們晚上在一起吃飯。”
溫老夫人趕緊拒絕:“別,晚上你和你三哥一起吃,他最近也鬱悶的很;你就當成不知道這件事,兄弟間好好說說話。”
“好,那我先回去了!”
溫君昊離開書房,花廳裡候着的王嬤嬤就喊住了他,笑着行禮:“四爺!”
對這看着自己長大的人,溫君昊停住腳步,隨和的道:“王嬤嬤近來身子可好?”
“多謝四爺惦記,老奴身子骨還算健朗!”王嬤嬤見邊上沒人,就笑着道:“四夫人有了身孕,不能和爺圓房,要不要老奴給您尋摸兩個通房?”
溫君昊大吃一驚:“啊,有了身孕就不能在一起嗎?不是說只有前三個月和後三個月要小心嗎?”
王嬤嬤一看他這樣,就知道昨兒晚上小夫妻久別重逢,肯定是親熱過了,趕緊道:“是過了三個月就可以適當的在一起,可是後面的三個月,還有坐月子的兩三個月,那都是要避着點的。”
看着他皺眉的神色,低聲道:“要是四夫人不喜歡,等夫人生下孩子,養好身子,就把通房打發出去嫁人就好了。”
溫君昊身子一涼,心裡覺得,那樣自己的下場,應該比三哥更慘;雖然三嫂那樣做,自己覺得她不對,可是要是自己的媳婦對自己這樣做,他卻覺得理所當然。
他也不想王嬤嬤覺得自己的媳婦善嫉,不能容人;心裡琢磨着,這件事會不會是自家孃的意思?反正就算不是自家孃的意思,娘也肯定知道。
心裡一轉,俊美鳳目看着她,難掩矜持的開口:“不用了,我可不能忍受庸脂俗粉色眯眯的看着我,(就喜歡青梅色眯眯的看我),也沒法子忍受配不上我的女人,在我的身邊晃悠偷窺我;我知道嬤嬤是爲我好,可是我在女色上本就淡然,這事以後就別提了!”
“是!”王嬤嬤看着自家四爺清雋似仙,又文武雙全,真是天底下再有沒有這麼好的男人了;心裡也覺得不是絕世美人,實在是配不上自家爺;還是四夫人命好,當初當機立斷的嫁進來沖喜……
溫君昊這樣拒絕,王嬤嬤不會覺得青梅善嫉,實在是最好不過。
不過,他心裡也覺得府裡需要一個大夫,就像媳婦懷孕,自己怎麼樣姿勢好?自己不好意思去問別人,郭遠東要是在的話,自己就沒有顧忌了啊?可以多多解惑……
溫君昊回去的時候,已經是申時初(下午三點),看見青梅在書房寫寫畫畫。
他趕緊開口:“你在忙什麼呢?不能太勞累了!”
青梅寫好後才放下筆,明媚的桃花眼嗔了他一眼:“我身子好着呢,這天也要熱了,我畫了模子,等鐵匠弄出來;今年夏天準備弄棒冰,到時候也好給孩子掙點奶粉錢。”
溫君昊來到她的身邊,拉着她坐在一起,鳳眼下意識的瞄了瞄她身上,帶着不解的問:“小孩子不是喝奶的嗎?奶粉是什麼粉?到時候孩子小,有些東西不能亂吃,奶粉什麼的沒聽說過,不能給我們的兒子吃。”
青梅哭笑不得的看着他:“你現在就叫兒子,那要是女兒怎麼辦?”
“是女兒我也很喜歡,那我以後就喊女兒?”他細細的把玩她嫩滑的小手,鳳眼帶着寵溺的看着她:“女兒的娘這麼美,女兒的爹這麼聰明,我們的女兒以後肯定是最好看,最聰敏的姑娘。”
青梅看着他那修長的手,骨節分明的揉捏着自己的手,想到了這手放肆的時候,心裡又酥又麻,趕緊掙脫他的手,嬌嗔:“行了,你先別做白日夢了!我問你個事,顧思慕現在怎麼樣了?”
她心裡也知道,瑤華和他不是良配,可是一想到瑤華肚子裡的孩子,就下意識的關心起顧思慕現在的情況。
溫君昊不想瑤華和他糾纏下去,也不想青梅惦記別的男人,哪怕那個男人是顧思慕,很是感概的道:“那小子,長相平平,桃花運卻不少,四王妃的族妹和二王妃姐姐家的女兒,都看上他了,這媒婆可就差點打起來了,我回來的時候,他還在準備脫離顧家呢?”
他心裡也知道,那兩家看上的都是顧思慕他爹,內閣學士的身份;可是要是顧思慕真的脫離了顧家,那麼,他更加需要一個家世不錯的岳家,才能給他助力。
青梅想到懷孕的瑤華,不悅的皺眉:“花心大蘿蔔,男人就沒一個是好東西!”
溫君昊趕緊賠笑:“媳婦,我保證我是好男人!”
青梅狐疑的看着他,疑惑的問:“你說顧思慕都走桃花運了,沒道理,你沒有桃花運啊?”
溫君昊想到有幾個小姐看見自己,兩眼放光的樣子,斬釘截鐵的道:“有桃花我也不要,我就說我家裡有嬌妻,此生一生一世一雙人!”
“真乖,”青梅看着他,低聲問:“娘和你說三房的事了嗎?”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繼續揉捏,鳳眼一眯:“晚上讓廚房多做幾個菜,我和三哥喝幾杯。”
出了這種事,自己又不能安慰,能做的就是兄弟間的陪伴。
“好,”青梅應下,又和他說起了閒話。
等到下午的時候,天上細雨又開始下了,帶來了幾分涼意,路上行人匆匆。
溫君則騎馬回來,利索的翻身下馬,邊上的門房機靈的過來牽了馬繩,陪着笑臉行禮:“三爺回來了,四爺先前讓人囑咐小的,看見三爺就說一聲,請您去四房用晚飯。”
溫君則淡淡的應了一聲,偉岸挺拔身姿,步伐沉穩有力大步走向三房,準備換身衣裳再去四房。
“爺回來了,奴婢侍候爺更衣。”
溫君則來到書房的門口,就看見香玲從抱廈出來。
他看着她穿着一襲豔麗的石榴紅織錦寬袖長裙,婀娜多姿的走近自己,頭上梳着合歡髻,帶着金簪;手上也戴着做工精巧的金鐲子,臉上胭脂淡掃,看着很精緻,也很美麗。
可是他的心裡卻很淒涼,先前香玲很少來見自己,可是日子卻是日日在自己身邊出現;這是宋輕煙對自己的補償嗎?還是因爲自己再也不能生育,所以她才安心了?
他心裡的苦澀無處可說,可是卻沒有拒絕她侍候自己更衣,他心裡明白,她也是身不由己的可憐人。
276 藍田種玉
香玲手腳利索的給他換上了乾淨的淡藍色暗紋直裰,繫上同色的腰帶,又在上面掛了個碧玉葫蘆墜子,看着他小心翼翼的問:“爺,您晚飯在哪兒用?小姐想和您一起用晚飯呢?”
“我去四房用晚飯,你讓小姐陪夫人一起用吧?”
溫君則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他需要時間讓自己忘記痛苦;面對她的步步緊逼,他也需要時間想明白,嫁女兒還是招婿,他現在沒有辦法迴應上門女婿這個問題。
香玲看着他大步的離開,嘴角帶着點譏笑:夫人,你的步步緊逼,只會把爺逼得越來越遠,只會讓他心裡覺得回家都是壓抑。
她收斂了臉上的笑容,出了書房,撐着油紙傘來到上房。
門外的小丫鬟趕緊接過她的油紙傘,打開門簾傳話:“玲瓏姐姐,姨娘來了。”
玲瓏出來,看着打扮的豔麗的她,心裡很不滿,卻還是親熱的低語:“夫人讓姨娘進去呢?”
大家都是丫鬟,都要侍候爺和夫人,可是憑什麼她就可以陪着爺顛鸞倒鳳?就算不能生孩子,可是三爺那樣的男人,對她們來說,卻是最好的男人。
玲瓏想到夫人給自己挑的男人,雖然是她嫁妝鋪子裡的管事,可是那男人瘦小又長的普通;想想自家爺的偉岸挺拔,她的心裡都是滿滿的不甘心。
明白的人,都知道姨娘的苦楚;可是被誘惑的人,卻只想到那錦衣華服,男女歡愉。
“奴婢給夫人請安!”
宋輕煙斜靠在引枕上,聽到她的聲音才睜開杏眼,低聲問:“三爺呢?”
香玲溫順的道:“三爺換了衣裳就去了四房,讓夫人和小姐不用等爺了。”
“哦,是四爺回來了,難怪他要過去。”
宋輕煙說完,看着打扮的美麗的她,忍住心裡的不悅,低聲問:“這些日子,三爺和你在一起了沒?”
香玲趕緊搖頭:“夫人,三爺一次也沒碰奴婢,每次奴婢去書房,爺都說累了,想要休息了,就把奴婢給攆回來了。”
宋輕煙心裡有了不好的念頭,難不成斷子湯還有什麼不好的副作用?
她的眼神閃了閃:“你先下去歇着吧,晚上三爺喝了酒,你去好好服侍!”
香玲溫順的應下:“是,奴婢告退。”
她雖然不明白到底出了什麼事,可是那一日爺和夫人的爭執卻肯定是什麼大事;要不然這些年都對夫人百依百順的爺,也不會這麼拂了夫人意思。
宋輕煙看着她離開,心裡想到了還在溫老夫人那裡的靈芝,杏眼裡滿是陰霾和怨毒:自己這邊眼見要有好消息了,靈芝那個賤人,可一定不要再出什麼狀況啊……
青梅吃了劉嬤嬤端來的湯羹,晚飯就在房裡吃,不打攪說話喝酒的兩兄弟。
不過,今兒溫君則只是小酌即止,並沒有貪杯,和弟弟說着京城的事,也忍不住感嘆:“太子下臺就好,不過我想不明白,長房和顧家都是遠謀深慮之人,怎麼會輕易站隊呢?”
兩兄弟要說話,小廝丫鬟都離開,溫君昊親自爲他斟酒,淡淡的道:“旁觀者清,當局者迷,要是你我在局裡,也不一定能保持冷靜;再說皇上的心機確實不凡,好在五皇子沉穩大氣,能經受得起誘惑。”
“那就好!”溫君則心裡也明白,自家現在其實也算戰隊。
溫君昊端起酒杯,優雅的小飲一口,纔看着他道:“三哥看着心情不好,我聽青梅說你和三嫂在鬧彆扭?”
溫君則看了弟弟一眼,自己勺了一碗湯喝,喝完了,神色認真的看着他問:“小四,要是我沒有兒子,你說我招婿好,還是抱外孫來養好?”
這個問題還真是燙手山芋,溫君昊還真的不好回答,心裡一轉,就揶揄的低笑:“你看大哥這年紀都有稚齡的兒女饒膝,三哥還年輕,急什麼?你和三嫂不就是因爲一個丫鬟鬧起來的嗎?那個丫鬟藍田種玉了嗎?”
溫君則楞了一下,看着他的神色,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很是感慨:“都說姐兒愛俏,我這個年紀了,人家已經看不上我了!”
溫君昊覺得招婿什麼的問題,太過嚴肅,要是說什麼讓自己的兒子兼祧兩房,自己還不被青梅收拾?只好禍水東引:“哦,我還以爲娘是怕孩子被你們兩夫妻折騰沒了,這才把那丫鬟放在眼前看着呢?”
溫君則一愣,想了想娘做的事情,確實是有違常理,又想了想和靈芝在一起的日子,現在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
猛地起身,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看着弟弟驚訝的表情,神色怪異的笑了笑:“我想起來,娘今兒讓我過去一趟;我急着來見你就忘了,我先去娘那,我們明兒去找大哥一起喝酒!”
溫君昊愉悅的勾脣一笑:“哦,外面天黑路滑,三哥慢走!”
看着他快速離開的身影,溫君昊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暗自思量:我這樣好像就是媳婦說的坑娘,不過娘,三哥的話我沒法接下去了,只好禍水東引了。
想了想,自己也回房去陪媳婦;不過,晚上能不能親熱呢?要不明兒去問問王大夫,看看自己應該注意些什麼?
溫老夫人已經歇下了,晚上王嬤嬤也不值夜,是大丫鬟幽幽帶着兩個小丫鬟在外面守夜。
她四處查看了一下,準備去抱廈歇着,就看見外面有燈籠過來,就順勢站在那。
守門的婆子一手打着油紙傘,一手拎着燈籠,看着她趕緊笑着招呼:“幽幽姑娘,三爺有事見老夫人呢!”
溫君則看着暗下來的正房,神色之間難掩失望:“我娘睡了嗎?”
幽幽看着他的神色,怕有什麼要緊事,就試探性的問:“三爺要是有事,奴婢進去瞧瞧?”
他點頭:“也好,你悄悄的進去瞧瞧,要是我娘睡了,那我明兒再來。”
溫君則沒有娘這邊的消息,是不敢去見靈芝的,要是真的有了,那見着自己情緒太激動了,怎麼辦?要是沒有,她肯定是想出去嫁人的,自己見了她,又能說什麼?
幽幽悄悄的推門進去,很快裡面蠟燭就亮堂了起來,她走出來微微一福:“老夫人請三爺進去說話。”
溫君則大步進去,幽幽奉上茶,自己就退,還關上了大門。
溫老夫人披着外衣,斜靠在引枕上,看着他進來,關切的問:“這是怎麼了?不是和小四在一起喝酒嗎?有沒有喝多,要不要準備醒酒湯?”
溫君則看着自己娘,不好意思的用拳頭抵住脣笑了笑:“娘放心,兒子沒喝多,四弟也沒喝多。”
看着她,難掩急切的開口:“娘,那個靈芝她還好嗎?她,她……”
溫老夫人看着兒子期盼的眼神,微微皺眉:“王嬤嬤把過脈,現在也不確定,本來還想到月底再說,你要是急着知道,明兒就請王大夫來替我瞧瞧!”
她是想等有確切的消息,再告訴兒子,免得他空歡喜一場;可是見他那小心翼翼,患得患失的神色,也不隱瞞。
溫君則大喜過望,手握成拳,這纔沒有失態,說話都有點顫抖:“那,那孃的意思,是不是她可能有了身子?”
溫老夫人淡淡的笑:“日子是過了幾天,就看你的運氣了!”
“我,娘,我都不知道,謝謝你爲兒子操心了!”
溫君則激動的不行,要是自己真的還能有個兒子……
溫老夫人看着兒子傻笑的樣子,無奈的搖頭:“要是生了女兒怎麼辦?再說你夫人心裡還想着讓秋穎招婿,那就是靈芝生了兒子也沒用。”
溫君則神色也嚴肅了起來,沉默良久,才澀澀的開口:“先確定了靈芝肚子裡有沒有懷孕,要是真的懷孕了,我會和她好好談談的。”
溫老夫人嘆了口氣:“這也好,我明兒和靈芝談談,你就先別去見她了。”
“好,”溫君則認真的看着她,聲音暗啞的低語:“娘,謝謝你爲兒子操心了。”
“只要我活着,我就是你娘,我能不替你操心嗎?”溫老夫人眼神帶着慈愛的看着他:“老三,我不是不讓秋穎招婿,而是怕秋穎不幸福,你明白嗎?”
“是,兒子明白。”
溫君則陪着娘說了些話,回到自己院子裡的時候,只覺得心情還是不能平靜;看見香玲一直在書房裡等着自己,溫和的道:“你先回去歇着吧?我這不用你侍候。”
香玲美麗的大眼睛,怯生生的看着他:“爺,您不要趕奴婢走,要不奴婢睡在榻上給您守夜,好不好?”
他眉頭一皺:“是不是夫人有事吩咐你?”
香玲趕緊搖頭:“沒有,夫人就怕您和四爺喝多了酒,讓奴婢侍候您。”
他心裡卻覺得,宋輕煙是想在自己酒後,讓她藉機試探什麼,心裡很壓抑的嘆氣:“你回去吧,就說我心情不好,想一個人靜一靜。”
“是,奴婢告退。”
香玲屈身告退,來到正房這邊,對宋輕煙福身道:“夫人,三爺今兒看着心情很不好,把奴婢攆了出來,說想一個人靜一靜。”
“你下去吧!”宋輕煙先前已經聽到消息,知道他從四房出來,還去了溫老夫人那裡,這個時候心情不好,是不是靈芝那邊沒有好消息?
她嘴角露出了笑意,夫妻這麼多年,她明白他對自己的好,所以纔不想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等過幾天,自己不再用臥病在牀這藉口,去對他好好的陪個不是,兩人就又能回到過去。
四月二十二的早上,陽光衝破雲層,光芒萬丈的照耀着大地。
靈芝住在頤和居的偏院,不僅風景秀麗,還有一個婆子照顧她,可是她卻過得一點也不安心。
老夫人讓她住下的原話是怕三夫人對她不利,可是她怎麼可能幫自己呢?
事出反常即爲妖,她心裡以爲自己喝過避子湯,還以爲是因爲和三爺在一起,這才讓自己在這好好反省。
可是老夫人要是想收拾自己,一句話的事情就好,何必這麼麻煩呢?
婆子端着托盤進來,笑着道:“靈芝姑娘,這是小廚房裡的早點,您趁熱吃吧?”
“好,”靈芝看着甜的湯圓,鹹的餛飩,還有一碗清清的雞湯和一碗燕窩,心裡莫名的覺得自己就像是待宰的豬。
不過,就算是死,自己也要做個飽死鬼;她先吃了碗小餛飩,又吃了半碗雞湯,最後吃了燕窩,就覺得自己撐着了,起身走到外面,準備消消食,就看見王嬤嬤走了進來。
王嬤嬤很隨和的笑了笑:“靈芝,老夫人要見你,你隨我過去吧?”
277 受寵若驚
頤和居,正院花廳,王嬤嬤親自守在門口。
靈芝看見眼神透着睿智的老夫人,趕緊規矩的請安:“老夫人安!”
溫老夫人看着惴惴不安的站在那的靈芝,很溫和的道:“不必多禮,起來說話。”
她讓她待在那偏院,一是爲了看看她,是不是上躥下跳不夠本分;再是爲了她的安全,免得真的有了,被宋輕煙給折騰沒了。
當然,爲防萬一,她每天吃的,都是按着養胎的法子來的。
“靈芝,”溫老夫人很溫和的問:“靈芝,我今兒是想問你,你以後有什麼打算?老三對不住你,我想補償你。”
靈芝知道溫老夫人爲人,說出的話,鮮少有做不到的,心裡驚喜萬分,感激不已的屈膝行禮:“多謝老夫人,奴婢只想要跟在二夫人身邊,到時候嫁個本分老實的男人,生兩三個懂事乖巧的孩子。”
“你倒是個聰明的孩子,”溫老夫人伸手,示意她上前,握住她的手,溫和的道:“靈芝,我想讓你幫我個忙。”
“是,老夫人儘管吩咐。”靈芝見溫老夫人這樣溫和可親的對待自己,還真是受寵若驚,這待遇連自家夫人都沒享受過,只覺得怎麼都願意答應,恨不能掏心掏肺。
溫老夫人看着她認真的開口:“靈芝,因着三夫人善嫉,給三爺下了斷子湯,三爺這輩子再無子嗣;可是劉嬤嬤告訴我,她當初給你熬避子湯的時候,藥房裡少了幾位藥材,她也沒有在意,可是現在卻是三爺唯一的機會,你明白嗎?”
“什麼機會?”靈芝傻傻的問。
她聽到這種事情,真的很想哭啊?三爺不行了,你爲什麼要告訴我啊?這下要是被三爺知道,自己肯定被他弄死。
溫老夫人笑的很溫和:“當然是你懷孕的機會啊?靈芝,你正是大好年華,身子骨又好,要是你有了孩子,那可不就是幫了我和三爺的大忙。”、
聽她這樣說,靈芝心裡很糾結,她雖然忠心,可是不蠢。
要是有孩子,自己怎麼離開?三爺對三夫人那麼好,連三夫人給他下斷子湯,三爺都沒有怪罪;那麼,三夫人就算弄死自己,三爺也只是一聲嘆息吧?
她神色慌張的道:“老夫人,奴婢怕是要讓您失望了,奴婢沒有覺得有什麼不適。”
“要是你沒有身孕,那也是老三命中註定!”
溫老夫人感覺到她的手微微顫抖,很是溫柔的開口:“靈芝,我讓大夫來給你把脈,要是沒有身孕也無妨;要是有身孕,你就好好的把孩子生下來;到時候你如果想嫁人,我給你一個鋪子,一個莊子做嫁妝;要是你想留在孩子身邊,你就是三房的良妾,可以住在另外的院子,免得在三房不自在;你說這樣好不好?”
靈芝定了定神,一口應下:“是,奴婢任憑老夫人安排。”
她心裡明白,事情到了現在這個地步,自己已經只能聽從安排;老夫人和自己好好說,那是給自己面子,畢竟自己只是一個奴婢……
王嬤嬤進來,穩穩的扶着靈芝在一邊的圈椅上坐下,還體貼的端給她一杯茶。
不能否認,靈芝的心裡哪怕再七上八下,也知道自己無路可逃。
王大夫很快就由一個婆子迎進來,溫老夫人淡淡的道:“王大夫,又勞煩你了,這是我兒子房裡的姨娘,今兒來請安覺得身子不適,你給看看這是怎麼了?”
“是,在下這就請脈。”
王大夫坐在一邊,示意靈芝伸手,感覺到她的手輕輕的顫抖,溫聲安撫:“姨娘別怕,在下不算是庸醫。”
王嬤嬤一手安撫的拍了怕靈芝的肩膀,笑着道:“是啊,姨娘鎮定點。”
王大夫細細的把脈後,笑着道:“恭喜老夫人膝下又添玄孫,雖然日子善短,不過姨娘身子康健,脈來流利,如盤走珠,是喜脈!”
溫老夫人掩飾住自己心裡的喜悅,神色淡然的道:“多謝王大夫了,這下老三該歡喜了;對了,小四媳婦也有身孕,二孫媳婦要臨盆了;偏偏郭大夫還沒回來,以後還要勞煩王大夫看着點。”
王大夫下意識的看了靈芝一眼,心裡覺得三爺還真的運氣好,笑着道:“不麻煩,不麻煩,承蒙郭神醫指點,在下希望以後還能和郭大夫多多來往。”
溫老夫人很隨和的笑了笑:“這是自然,郭大夫就喜歡倒騰些古方,性子比郭神醫還好……”
青梅和溫君昊進來,聽到這話,心裡覺得溫老夫人給王大夫畫了個大餅,郭大夫要是進了藥房,那就是飯都不用吃,哪有時間和你來探討。
王大夫見溫君昊他們給老夫人請安了,也上前拱手行禮:“四爺,四夫人安。”
“王大夫,好久不見啊,上次的事情可是多謝你了!”溫君昊愉悅的看着他:“對了,你替我夫人把脈看看如何?”
“自然可以!”王大夫也想和四爺多套點近乎,替青梅把脈後,很肯定的道:“四夫人胎兒很穩,四爺和四夫人儘管放心。”
“那就好(自己晚上不用忍着了),我這次去京城,有人送我些牛黃,海馬,馬寶,麝香什麼的,你隨我去看看,你挑幾樣去。”
王大夫眼睛都亮了起來,趕緊點頭:“恭敬不如從命,那就多謝四爺了。”
比起錢財,他更喜歡這些謝禮啊,四爺真是太善解人意了。
溫君昊心裡也很歡喜,這下自己可以好好的問問,關於那些自己急需知道的要緊事。
青梅自然是留下說話,靈芝看見他們進來,就趕緊起身見禮,現在站在邊上,心裡還不敢相信,自己已經有了身孕。
溫老夫人想了想,看着青梅問:“你們邊上可還有什麼空餘的院子?”
青梅他們進來的晚,還不知道靈芝有孕的事情,楞了一下,笑着道:“有好些院子空着呢?娘有什麼用嗎?”
溫老夫人看着站在那神色恍惚的靈芝,嘴角浮現了笑容:“靈芝有身孕了,可是靈芝和你三嫂屬相不合,避免衝撞了你三嫂,還是另外找個小院子住下吧?”
“啊,好的,”青梅心裡不知道什麼滋味,宋輕煙現在還年輕,未必不能生孩子,可是這邊就急着要庶子了。
溫老夫人不是不想自己照顧靈芝,可是把靈芝留在自己這,傳出去生怕別人說溫君則和她寵妾虐妻。
那麼,住到青梅的邊上,怎麼着也有個照應,畢竟現在是青梅管家。
青梅覺得這就是燙手山芋,卻只能接下:“是,梅花閣和怡華苑,都挺近的,娘覺得哪兒合適?”
“那就怡華苑吧?”溫老夫人說完,看着青梅意味深長的道:“你回去問問小四,就知道我爲什麼這麼安排了。”
“是,那我先讓人把怡華苑收拾一下。”青梅聽出了她送客的意思,心裡卻一點也不想知道爲什麼,自己真的不想被宋輕煙給恨上啊?
溫老夫人看着青梅幽怨的表情,心裡卻很想笑:小四啊小四,你昨兒坑了我,我今兒就坑了你媳婦。
“靈芝,”溫老夫人看着她笑:“我真是太謝謝你了,你有身孕,你就好好的把孩子生下來,我先前說的話算數,你明白嗎?”
靈芝愣愣的點頭,她也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辦好?
青梅回到院子,一問丫鬟才知道溫君昊沒有回來過,自己坐在院子裡的小亭子裡等他。
雨後的空氣似乎格外的清新,太陽照着也不是太熱,花草樹木隨着微風搖擺,風景宜人,微風送爽。
青梅坐在涼亭裡,呆呆的看着外面的景色,心裡在琢磨,自己以後怎麼見宋輕煙。
劉嬤嬤告訴她,宋輕煙的娘是御醫的女兒,宋家雖然妾和通房都有,可是除了她娘,那些妾和通房,就是不下蛋的母雞。
面對着玉鐲子裡都能動手腳的宋輕煙,青梅真的覺得危急重重啊?自己和肚子裡的寶寶,靠着劉嬤嬤真的能安全嗎?真的好想郭大夫趕緊回來啊?
溫君昊和王大夫談話後,心情很的進來,看見青梅坐在涼亭裡發呆,示意丫鬟們退遠點,自己坐在她身邊,靜靜地打量着自己的媳婦。
亭子不大,陽光照在人的身上,暖暖的,很是舒暢。
她穿着一身淺黃色的繡花長裙,斜坐在墊了布墊的石凳子上,幾縷髮絲黏在白淨的臉頰邊,柔美的曲線濃纖合度;微圓的臉上,白淨細膩的如同剛剛剝了殼的雞蛋;鼻若瓊瑤,還有那粉嫩嫩的小嘴巴;最美的卻是那雙桃花眼,眼大而修長,迷濛的看着遠方,真是說不出的嬌美動人,讓人忍不住心蕩神怡。
他想到她笑起來勾魂的小模樣,還有在自己懷裡眼神似醉的嬌媚模樣,下意識的嚥了咽口水……爲什麼現在不是晚上?
青梅回過神,看見他鳳眼炙熱的盯着自己,嗔道:“一聲不響的,想嚇唬我啊?”
“誰讓我媳婦貌美如花,讓我忍不住想多看幾眼!”
溫君昊鳳眼含笑的湊近她,曖昧的低語:“看着,看着,就忍不住想要吃掉你!”
她不甘示弱的看着他:“誰怕誰啊?”
他寵溺的看着她:“我現在就怕你非禮我!”
她看着他撒嬌:“我正有事找你呢?娘剛剛說讓我看着點靈芝,還要把人安頓在我們的邊上,我怕三嫂對我有意見啊?可是娘又說讓我問你,就知道娘爲什麼這麼安排了。”
溫君昊下意識的摸了摸鼻子,看着丫鬟們離得夠遠,才靠近她低聲道:“三哥被三嫂下了斷子湯,這輩子子嗣艱難了,這靈芝的孩子就是他的指望了。”
青梅驚訝的睜大了眼睛:“三嫂可真是當機立斷,是我輩學習的楷模啊?”
他說完端起茶喝了一口,聽到她的話,差點噴了出來,哭笑不得的看着她:“這也是在我們溫家,娘處事磊落,不喜歡下暗手;三哥又念着舊情,要是在別人家,一場風寒下去,這人也就沒了。”
青梅桃花眼一瞪:“你這是說給我聽的嗎?”
他看着她,一臉義正言辭:“自然不是,別說避子湯了,就算是毒藥,只要你捨得,我就面不改色的喝下去。”
青梅不由好笑:“你可真是甜言蜜語張口就來。”
又看着他嘆氣:“我已進讓人去收拾怡華苑了,讓劉嬤嬤看個日子,過幾天就可以讓靈芝搬進去了。”
溫君昊鳳眼深邃的看着她惑人的桃花眼,安撫的低語:“你弄好院子,別的就不用管了,服侍的人也不要沾手,是福是禍,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青梅搖頭嘆氣:“說真的,我是有點怕三嫂了,這世家之女的手段,讓人防不勝防。”
“別怕,其實也很簡單,小心她送的任何東西就好!”
“記住了,”青梅點了點頭,歪着頭問:“君昊,郭大夫還會回來嗎?他是不是被別的女人拐跑了?”
“這個我也不知道啊?不過我會盡快把他找回來的!”他在她的耳邊曖昧的低語:“到時候我也不怕弄疼你了……”
她白皙的臉上瞬間染上了紅暈,伸手就去擰他的肩膀,嬌嗔:“溫君昊,你真的好不要臉。”
“我就對你不要臉,”男人看着她的眼神,就像有火在燃燒,低啞的道:“媳婦,別掐了,仔細手疼,我還是喜歡你咬我的肩膀。”
青梅暗搓搓的磨牙,紅着臉瞪着他:“你給我等着,我晚上咬死你。”
男人眼神一亮,瞬間想歪:“我就喜歡你咬死我,好了,中午的太陽有點熱了,我們進去吧?”
溫君昊決定這幾天好好陪陪媳婦和兒子,過幾天再去忙活自己的事。
再說溫君則,今兒在營房坐立難安,心裡很是擔憂靈芝有沒有身孕?下午的時候,見沒什麼事,就提早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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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嬤嬤坐在方凳上,陪着溫老夫人下棋,聽到丫鬟說三爺來了,起身笑着道:“主子,您看三爺這個時辰回來,可是心裡急了吧?”
溫君則已經大步的進來,躬身道:“娘,靈芝那邊怎麼樣?”
“是有了,”溫老夫人見他露出喜悅的笑容,卻沉下臉:“十月懷胎,不到生下來,誰也不知道是男是女?再有你夫人那邊,你準備怎麼說?她們住在一起,你能放心嗎?”
想到女兒給自己端來的避子湯,溫君則下意識的打了個冷顫,趕緊道:“不能讓她們住在一起,讓靈芝住在娘這裡不行嗎?”
溫老夫人無奈的嘆息一聲,看着他恨鐵不成鋼的喝斥:“胡鬧,要是我看着靈芝,那你就是寵妾滅妻。”
“對,我糊塗了,”溫君則看着自家娘,不好意思的笑:“娘肯定替我想好了,您就疼兒子一回,替我拿個主意吧?”
溫老夫人瞪了他一眼:“悠然居邊上有個怡華苑,風景還算不錯,地方不大,也不會違矩;那邊青梅和劉嬤嬤也能看着點,我已經讓青梅去收拾了,王嬤嬤說四月二十六宜遷居,到時候靈芝移過去,我這邊挑兩個婆子去照看她。”
溫君則臉上笑意不斷,連連點頭:“多謝娘想的周到,我能去看看靈芝嗎?”
“王嬤嬤,把靈芝的賣身契給老三!”溫老夫人看着他,挑眉冷哼:“這是先前你二嫂送來的,等下去和她道個謝。”
溫君則接過王嬤嬤遞來的賣身契,點頭道:“是,我等下去謝過二嫂和弟妹!”
說完看着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娘,您和嬤嬤再指點我,怎麼和她說話好?她好像不大想跟我?”
溫老夫人扶額,無奈的道:“嬤嬤,你和這蠢東西說說!”
老孃一世英名,可不能毀在這蠢兒子身上。
278 人生自古有情癡
溫君則來到跨院的時候,看見玉芝正在和靈芝在說悄悄話。
兩人看見他來了,趕緊起身行禮:“三爺安!”
“都起來。”溫君則下意識的看着靈芝的肚子,好吧,纖細依舊,根本看不出來有身孕。
玉芝看見他神色,趕緊低頭告退:“奴婢告退。”
溫君則見她離開,這纔看着靈芝,溫聲道:“靈芝,你坐這,我們坐下說話吧?”
外面婆子端了茶進來,見靈芝低着頭不說話,三爺看着傻傻的看着靈芝,自己退出去,順便替他們關上了門。
心裡很是不解:三爺看着,怎麼好像是來興師問罪的?難不成他不願意靈芝過去?
“靈芝,”溫君則見門關上,看着她惴惴不安的樣子,就拿出賣身契遞給她,很是溫和的開口:“是我對不住你,這是你的賣身契,我希望你能替我生下肚子裡的孩子,不管是男是女,好歹也是我的骨肉。”
靈芝看着面前的賣身契,驚訝的看着他:“奴婢多謝……”
“靈芝,你再也不是奴婢了!”溫君則看着她笑了笑:“明天我就去衙門把你的奴籍取消,好不好?”
靈芝咬脣看着他堅定的神色,下意識的點頭:“好,多謝三爺,奴婢,我會生下孩子;只希望到時如果是姑娘的話,三爺不會嫌棄。”
“是男是女我都喜歡,”溫君則端起茶盞嘆了口氣,臉上帶着落寞:“我們雖然不經常見面,我記得我見到你的時候,是在四年前,四嫂讓你給我送野山參和靈芝;我才知道,你叫靈芝,去年見到你的時候,才發現你一下子更好看了……我不是孟浪的人,那天晚上因爲是你,我才情不自禁。”
他看着她驚訝的神色,自嘲一笑:“我卻忘記自己一大把年紀了,你卻是花朵般的年紀,害的你沒了如意郎君;等你把孩子生下來,到時候你如果想嫁人,我保證不會在爲難你,你想去哪,我都能給你安頓好。”
靈芝看着他落寞的神色,聽着他的話,心裡一時之間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只能低低的應了一聲:“是,奴婢謝三爺。”
話說出口,纔想起自己已經是自由身了,再也不用自稱奴婢了,再也不用怕被主子隨意處置了。
溫君則知道欲速則不達,起身道:“你好好歇着,過幾天我再去怡華苑看你。”
“是,”靈芝起身看着他挺拔的身影離開,下意識的摸了摸毫無變化的肚子,心事重重的坐下。
這個孩子自己只能好好生下來,可是卻肯定是三夫人的眼中刺,肉中釘;就是不知道,他們夫妻怎麼協商?
她對溫君則沒有怨恨,或許是因爲她的身份,或許也是因爲聽多了世家名門的這些風流韻事。
只要天氣好,青梅現在每天早上,下午都要在悠然居轉悠一圈;畢竟自己年紀還小,可是生孩子卻是一道鬼門關,能適當的多動動總是好的,這裡可沒有剖腹產在等着自己。
溫君昊閒庭信步的走在青梅的身邊,點滴時不時的圍着青梅轉圈撒嬌,又快速的上前招蜂引蝶,很是活潑好動;幺幺和辛九跟在後邊,辛九手裡拎着洗乾淨的水果,遞給幺幺吃。
溫君昊見她額頭上有點汗水,親自把乾淨的帕子遞上,體貼的再一次問:“要不要歇歇再走?”
青梅看着他笑了笑:“不用,我已經走習慣了。”
“現在還好,可是等天氣熱了就容易中暑,”溫君昊看了看天上的太陽西斜,一手背在身後:“要不挪個院子?我記得流水閣有小湖,應該會涼快很多?”
青梅搖頭:“我已經住習慣了這裡,再說等天氣熱了,往邊上的遊廊上走就好;而且,認出了汗,身子會舒坦很多。”
看着他揶揄的笑:“再說心靜自然涼,對了,你最近不忙嗎?等天熱了,我們都去莊子上住幾天,好不好?”
他看着自己的小媳婦,覺得自己什麼都能答應她,鳳眼帶着溫柔:“好,莊子上可能比這涼快,到時候我們多住些日子。”
“好啊,”青梅很喜歡莊子上的景色,覺得那裡的空氣都特別清新,愉悅的笑:“說起來南山和東平兩個人,管事真的不錯,沒有瑤華在,也沒手忙腳亂,而且製冰的材料也都從四面八方給我尋摸來。”
溫君昊壞笑:“那把他們給你使喚的我,是不是更有用?”
轉眼就神色一本正經,低聲道:“三哥來了,晚上我要和三哥去大哥那一趟,只能你自己吃了。”
溫君則帶着小海過來,笑着招呼:“你們在散步啊?弟妹,以後靈芝就勞煩你了,這是我的一點心意。”
小海就趕緊把手裡的盒子奉上,幺幺把半個桃子往辛九的嘴裡一塞,自己快速的接過錦盒,打開卻是一對雞蛋黃大小的夜明珠。
溫君昊眉一挑:“側而視之色碧,正面視之色白,這可是好東西啊?”
“是啊,我也是在任上的時候,湊巧救了一個富商,這是他的謝禮,聽說是以前出海的時候得來的稀罕東西,這不僅是謝禮,也是求我幫着辦了件事!”
溫君則說完,看着青梅苦笑:“弟妹放心,這是我的私己,你可以讓劉嬤嬤看看。”
他都這樣說了,青梅還能拒絕嗎?這要是拒絕,不就是懷疑他別有居心,嫌棄他的東西了嗎?
她見溫君昊點頭,這才屈膝道謝:“多謝三哥厚禮,在我的能力範圍內,我一定好好照顧靈芝。”
溫君昊上前,看着他:“時候差不多了,我們去大哥那邊坐坐吧?”
青梅看着他們離開,自己也慢騰騰的回房,喊來劉嬤嬤好奇的問:“嬤嬤你看這個可以放在房間嗎?”
劉嬤嬤拿起夜明珠看了看,笑着道:“夫人要用自然可以,老奴先用幾味中藥熬成汁洗一下,以防萬一!”
青梅趕緊點頭:“好啊,這樣晚上就不用留蠟燭了,我記得四爺也有幾顆夜明珠,就是比這個小,我怎麼忘記拿出來用了?”
這麼一想,自己好像也是個小富婆啊?不知道溫君昊的外書房,還藏了些什麼珍貴的好東西?
點滴對這夜明珠很感興趣,在劉嬤嬤的腳邊轉來轉去喵喵叫,青梅看見不由好笑,自己抱着點滴慢慢的揉捏它的身體:“乖乖,等弄乾淨了再玩好不好?”
劉嬤嬤聽見這話,看見四夫人對點滴的寵愛,深深的覺得:人不如貓。
而且這貓太傲嬌,自己和它不是很熟悉,它就不讓自己抱,真是讓人扼腕嘆息。
好吧,她開始期待,等有了孩子後,小貓肯定會失寵;那時候自己再弄點好吃的,小貓會不會對自己投懷送抱呢?
反正溫君昊不在,青梅就和點滴一起吃晚飯,看着點滴津津有味的吃着特意爲它準備的排骨肉,看點滴啃骨頭的架勢,還真的很霸氣。
這時,一個人從外面衝進來,看見青梅就雙眼放光的嚎叫:“青梅,四嫂,我可算是見到你了!你不知道,溫君昊他對我好過分啊,還在京城招蜂引蝶……”
青梅用茶漱口後,聽着他說得滔滔不絕,笑着開口:“顧爺,聽你這說話的口氣,那可真是夠哀怨的,就像是四爺對你始終亂棄一樣。”
顧思慕來到她對面坐下,看着桌子上的菜餚,又看了看點滴的伙食,摸了摸肚子,一臉的垂涎欲滴和幽怨:“青梅,我餓了,這小貓吃的比我還好,真是太刺激人了。”
點滴似乎明白他的話,圓溜溜的大眼睛鄙夷的看了他一眼,繼續啃排骨。
顧思慕快氣瘋了,看着點滴惡狠狠的道:“小東西,看什麼看,再看的話,你信不信我把你的排骨吃掉!”
“你可真有出息,一個爺們和點滴過不去。”青梅趕緊開口:“紅玉,趕緊再拿碗筷過來,讓廚房再弄幾個菜。”
“不要弄菜了,爺等不及了,給我來三碗飯就好!”
顧思慕說完看着她裝可憐:“溫君昊竟然拋棄我,你知不知道,我差點被他害死……”
看着碗筷來了,也不抱怨了,趕緊動手吃飯。
青梅坐在邊上的圈椅上,輕輕的揉着點滴的肚子,眼睛卻看着顧思慕,他雖然很餓,可是吃飯依舊沒有狼吞虎嚥,顯得很是優雅。
顧思慕吃完了,這纔不顧形象的癱在凳子上,摸了摸肚子感嘆:“吃飽喝足的感覺真好,溫君昊去哪兒了?”
“他去大哥那邊了,”青梅看着他好奇的問:“你怎麼來了?”
顧思慕看着她笑了笑:“我脫離顧家了,除了六個侍衛,和一些東西,別的什麼也沒有了。”
“什麼?你……”青梅驚訝的看着他,沒想到他做事這麼決絕。
顧思慕笑着嘆氣:“沒想到是吧?我這是壯士斷腕,當斷不斷,必受其亂,我可不願自己以後爲他人作嫁衣裳。”
青梅雖然不太懂他的意思,可是也聽溫君昊說過,顧家現在跟隨二皇子,以後的結局未必好說,只能開口:“那你要不要去和他們一起說說話?”
“我纔不要見他,”顧思慕看着她笑了笑,眉眼帶着狡猾:“我也帶了些銀票什麼的,就怕被顧家發現,這纔沒日沒夜沒命的往這趕;要是君昊當初肯等我四五天,我至於這樣狼狽嗎?”
青梅看着他滿意的神色,覺得他從顧府順來的東西不會少,要不怎麼會怕顧府的人發現來追呢?
她不由好笑,卻沒有多問什麼。
顧思慕卻左顧右看,不好意思的低聲問:“青梅,瑤華呢?今兒怎麼沒看見她啊?”
青梅楞了楞,垂下桃花眼看着點滴,淡淡的道:“你不是桃花滿天飛嗎?什麼四王妃的族妹,還有那二王妃姐姐家的女兒,還用惦記別的嗎?”
他趕緊解釋:“哎呦,你怎麼能聽君昊的話?他就是一個大騙子,最擅長花言巧語,你被他賣了還替他數銀子呢?那兩個女的,看中的不過是顧府而已,我可是正眼都沒有看她們。”
又暗搓搓的詆譭溫君昊:“青梅啊,你也知道溫君昊那傢伙長的人模狗樣,仗着他那劍眉郎目,長身玉立小白臉的樣子,京城裡好幾個大家小姐,都投懷送抱;至於她們有沒有把他怎麼樣,這個就要你大刑侍候了,對不對?”
青梅點頭,看着他感嘆不已:“多謝你直言相告,你可真是大義滅親啊?我會讓溫君昊好好的招待你的。”
“嘿嘿,我這是幫裡不幫親。”顧思慕看着她,笑着問:“青梅,瑤華呢?”
青梅看着他雖然不大,卻格外明亮的眼睛,心裡一時之間竟然說不出口。
這時,外面的瑤姬進來,看着他神色不善,一字一句的道:“顧爺,瑤華已經嫁人了,以後請你別提起她。”
“你說什麼?這怎麼可能?”
顧思慕猛地起身,快速的來到瑤姬的面前,臉色很是難看的強笑:“瑤姬,你一定是在怪我唐突了瑤華對不對?姐姐,先前的事情是我的不對,我給你賠罪,你別這樣嚇我好不好?”
瑤姬先前心裡是很埋怨顧思慕的,不僅是他讓自己妹妹懷孕,卻沒有個名分;而且因爲他,自己姐妹分離,天各一方。
可是看着他眼裡浮現的害怕神色,還有他那難看的臉色,心裡卻明白自己妹妹爲什麼會看上他了。
因爲他眼裡的真誠是騙不了人的,他是真的擔憂瑤華,喜歡瑤華。
瑤姬嘆了口氣,沮喪的道:“瑤華真的嫁人了,她隨夫人回孃家,沒想到遇到了我們姐妹以前的表哥;沒想到這麼多年,表哥還在尋找我們,她嫁給了表哥……”
青梅看着瑤姬說的認真的樣子,自己都差點相信她的話了;雖然顧思慕沒有成親,可是溫老夫人怎麼可能願意他娶一個做過通房的女人?
“不,我不信,瑤華心裡有我,怎麼會嫁給別人?”顧思慕臉色蒼白的後退幾步,身子就抵着了凳子,他一屁股坐下,失魂落魄的看着青梅,哀傷的問:“四嫂,你爲什麼要讓瑤華嫁人?你明知道她是我的女人,爲什麼要讓她嫁人?”
青梅鼻子一酸,卻還是看着他的眼睛,認真的道:“因爲我不想瑤華做妾,你別說你要娶她,娘第一個就不答應。”
瑤姬來到青梅身邊,不滿的道:“顧爺,這件事不關夫人的事;不說表哥和瑤華知根知底,最起碼他不會讓瑤華委屈,不會介意瑤華的過去。”
顧思慕紅着眼圈看着瑤姬,傷心不已的道:“我也不介意瑤華的過去,瑤華是我這輩子第一個女人,也是我唯一想要的女人;我生在世家,看多了各色女人,可是我想要的就是瑤華。”
瑤姬鼻子一酸,紅着眼睛道:“顧爺,是瑤華沒有這個福分,您別記掛她了,她和表哥這輩子肯定會琴瑟和鳴,白頭偕老……”
顧思慕心裡一疼,只覺的自己心裡就像是被人捅了一刀,胸口氣血翻滾,喉嚨一癢,一口鮮血就噴了出來,整個人直挺挺的往後倒去……
“顧爺!”瑤姬趕緊伸手去扶,焦急不已的抽噎:“您可千萬別死啊!”
青梅沉聲道:“紅玉,趕緊讓馬車去請王大夫,再讓門房裡的人去請四爺回來。”
一刻鐘後,王大夫把脈後,搖頭:“這是肝氣鬱結,心失所養……”
青梅焦急不已:“大夫,求求您就說直白點,好不好?”
“哦,四夫人不用擔心,他這是勞累緊張,受刺激過度,一時之間傷心太過,這口血吐出來反而是好事。”
279 溺水三千
溫君昊他們三兄弟聽到消息都趕緊趕回來,疾步走進來,又開始詢問王大夫顧思慕現在的身體狀況。
青梅看着顧思慕,心裡在琢磨這件事到底怎麼辦好?
當初,她怕溫家的人知道瑤華有孩子,不會讓孩子流落在外,這纔對辛五和辛九封口,就說瑤華和她表哥定婚了;可是現在這情況,自己還能瞞下去嗎?要是他不死心的去找瑤華怎麼辦?
她的心裡,還有點羨慕瑤華,此生能遇到一個這麼深愛她的男人;人生自古有情癡,或許自己應該告訴他?
瑤姬留意着青梅的神色,下意識的咬了咬脣,上前柔聲道:“夫人,您先回房休息吧?”
溫君昊也走過來,伸手扶起她溫聲道:“你被嚇着了吧?不礙事的,你先回房歇着吧?”
青梅順勢握住他的手,讓他和自己一起來到門外,看着他不安的開口:“君昊,顧爺是聽到瑤華嫁人的消息,這才吐血暈倒的。”
她覺得這件事瞞不住,畢竟顧思慕醒來,說不準還會繼續這個話題。
溫君昊驚訝的眨了眨眼,隨即很溫和的笑:“沒事,他就是死性子,我會勸他的;你回去好好歇着,我等一會就回來陪你和孩子。”
只說是會勸他,就是不會同意的意思吧?
瑤姬看見他離開後,緊張的看着青梅,哀求低語:“夫人,求求您,一定不能把瑤華的事情和顧爺說;哪怕顧爺現在怎麼喜歡瑤華,可是色衰而愛弛,奴婢和瑤華不想再做別人的通房侍妾;瑤華她也肯定不願意讓顧爺爲難。”
青梅嘆了口氣:“你說的對,剛纔看他那樣子,我心裡真不是滋味,差點就想說出來了。”瑤姬眼淚落下,卻露出了個美麗的笑容:“奴婢覺得這樣反而也很好,既然不能相濡以沫,那就不如相忘,留在彼此心裡的卻是最美好的懷念。”
青梅揉了揉額頭,無奈的嘆息:“哎,我明白了!”
“夫人,時候不早了,奴婢服侍您梳洗吧?”
客房裡,顧思慕醒來的時候,看着自己面前坐了三個男人,下意識的身子一縮,驚訝的看着他們:“大哥,三哥,君昊,你們幹嘛這樣看着我?”
溫君和好脾氣的笑了笑:“你醒來了,身子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先把這碗藥喝了吧?”
“大哥,”顧思慕看見辛五端來熱騰騰的藥,一臉的生無可戀:“青梅把我的女人嫁人了,我這次是真的要去做和尚了。”
溫君昊皺眉看着他冷哼:“沒規矩,那是你四嫂;再說爲了一個女人,要死要活的,你還要不要臉。”
顧思慕看着他冷笑:“我就不要臉怎麼了?你媳婦把我的媳婦嫁人了,我不管,我要去搶回來。”
溫君則笑着打岔:“好了,思慕,看你這麼大了,怎麼還說這麼孩子氣的話?你年紀不小了,娘就盼着你成親生子呢?”
“我不是開玩笑的,”顧思慕看着他們,用手拍了拍牀板,大聲的道:“我告訴你們,我要是娶不到瑤華,我就去做和尚。”
溫君則皺眉:“思慕,瑤華的身份這麼能做你的夫人?你這樣以後在外行走……”
顧思慕很無賴的打斷他的話:“佛說衆生平等,我師父說女人本來就麻煩,我也覺得女人很麻煩;就瑤華合我的眼緣,我這輩子娶不到她,我就侍奉師父去。”
溫君昊接過辛五手裡的藥,就粗魯的給灌下去,看着他喝完了,才冷笑:“你可長能耐了啊?明兒這話對我娘說去。”
顧思慕接過帕子拭去了嘴角的藥汁,神色淡然的道:“你們都覺得瑤華不僅是丫鬟,還做過通房,所以覺得她配不上我;可是在我的心裡,我只是覺得和她在一起就舒坦;大哥,三哥,你們身邊都有通房,你們既然看不起通房的存在,那爲什麼要碰她們?如果不是你們碰了她們,她們自然還是清清白白的姑娘。”
這在他們心口捅刀子的話,溫君和,溫君則兄弟的神色一變,一時之間卻無法反駁。
他們無法說出自己身邊的通房不好的話,其實像溫家這樣的人家,一般的丫鬟他們還真的看不上;所以他們的通房,都是頂尖的丫鬟,各有各的長處,要不是出身不夠,未必比大家閨秀差。
顧思慕看着他們無語的樣子,很是感概的道:“你們也是因爲通房好,這才忍不住的吧?我師父曾經說過,好男兒溺水三千隻飲一瓢;就像你們飲了好幾瓢,要是嫂子不吃醋,那就是因爲她們根本不愛你,要的只是名聲而已。”
看着溫君昊笑了笑:“可是我不要名聲,我已經出族了,我不和瑤華在一起,我不想自己不開心的活一輩子;我喜歡瑤華,哪怕她是別人的媳婦,我也會去搶回來。”
辛五在邊上聽到他的話,眼神下意識的閃了閃,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可是想到溫老夫人,到底還是低頭不語。
顧思慕的眼神餘光瞄到辛五的神色,心裡一琢磨,心情好了許多,看着他們道:“對了,我出來的時候,京城很是風雨欲來……”
溫君昊回來的時候,時辰已經不早,看見青梅已經睡着了,自己也梳洗乾淨上牀,伸手溫柔的把睡的小臉紅撲撲的小媳婦抱在自己的懷裡。
愛到深處人孤獨,他捫心自問,如果青梅是瑤華的身份,自己也願意拋棄一切,只求和她能在一起。
人生匆匆幾十年,彈指即過;要是身邊陪着的是心愛的女人,那麼,每一天都是幸福的。
溫君則回到書房裡,心情卻很不好,雖然顧思慕的話有點誇張,可是卻都是事實;他的眼前浮現了死去的丫鬟,也浮現了香玲木偶人一樣的神色,還有靈芝的哭泣;最後還有宋輕煙的歇斯底里,那斷子湯,那決絕的撞柱……
“爺,小姐來了。”
溫君則聽到小海的話,心裡一愣,很快就開口:“讓小姐進來。”
溫秋穎穿了一身粉色的長裙走了進來,杏眼紅紅的看着他福身,聲音帶着點沙啞的開口:“爹,您回來了。”
溫君則看見她就這些日子消瘦了不少,心裡一疼,起身來到她的身邊,很是溫柔的低語:“穎兒,你怎麼瘦了這麼多?趕緊坐下。”
“爹,”溫秋穎站在那看着他,杏眼又紅了,咬脣低語:“爹,您是不是還在怪我和娘,現在不願意看見我們了嗎?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那湯裡放了別的東西。”
溫君則看見女兒可憐的小模樣,趕緊溫聲安撫:“爹怎麼會怪你呢?這件事情真的已經過去了,你不要再記在心裡好不好?”
溫秋穎杏眼裡帶着哀求的看着他,懇求道:“那爹您去看看娘好不好?娘也一直在後悔,什麼東西都不想吃,女兒看着好心疼。”
溫君則心裡很複雜,卻點了點頭:“好,今兒晚了,明兒我陪你娘一起吃晚飯。”
溫秋穎這才露出了美麗的笑容,孺慕的看着他,低聲道:“爹,我願意一直留在您和孃的身邊。”
“好,趕緊去睡吧,看看你的眼都成什麼樣子了?”
溫君則看着嬌滴滴的女兒,心裡不僅有心疼,還有無奈。
這是他的長女,也是他的掌上明珠,這招婿聽着簡單,可是因爲是上門女婿,好男人怎麼願意?差的男子豈不是委屈了自己的女兒?
再有,女婿要是有了外心,或者經受不起別人異樣的眼神,那以後女兒還不是更痛苦?就他知道的,招婿的人雖然有幾個,可是那男人出息的卻沒幾個……
他希望女兒能幸福的過一輩子,而不是處處都要她自己承擔,家事,兒女事,還有外面的事。
當然,他也想有個兒子,能文能武,以後自己和夫人死了,也能爲姐姐撐腰。
要是靈芝生的是女兒,那也是自己命中無子,強求無用。
他陪着女兒說了會話,親自送她回房,看着天上清冷的月色,心裡卻回想起了顧思慕說的話。
或許他說的很有道理,可是不納妾,沒有通房的男人,在大秦畢竟少數;不過袁家和劉家,還有幾家的家規,確實都是男子年過二八,夫人沒有子嗣,這才能納妾……要是女兒將來能嫁到那種人家……
宋輕煙聽到丫鬟的話,嘴角浮現一絲得意的笑容,她就知道他還是會接受現實的;明天自己在他的面前好好的哭一場,再認個錯,這件事情就能過去了……
第二天早上,顧思慕他們就一起來到頤和居請安。
溫老夫人昨兒就知道他來了,示意他們都坐下說話,看着他關切的問:“小四不是說你在顧家能站穩嗎?你怎麼在這關鍵的時候出來了?”
顧思慕湊到她身邊,嬉皮笑臉的開口:“嘿嘿,姨母,都說不破不立,顧家現在一門心思的擁立二皇子,我何必去湊這熱鬧?當然我也不想給他人做嫁衣,到時候二皇子倒臺了,顧家也就沒落了,所以我很聰明的出族了!”
“你說什麼?”溫老夫人睜大眼睛看着他,伸手就拍他的肩膀,恨鐵不成鋼的罵:“你個不孝子,你娘生前就是想要你得到自己應得的,成爲顧家的當家人,你卻脫離顧家,你真是想要氣死我了!”
青梅看見溫君昊慵懶的坐在椅子上,嘴角露出的笑意,也坐在椅子上看着手裡的茶盞,心裡卻嘆息:溫老夫人對顧思慕,還真的太過關切,他的終身大事,肯定也會過問。
“這不是不破不立嘛?”顧思慕哀嚎的賠笑:“姨母,您可手下留情,千萬別打死我啊?”
溫老夫人瞪了他一眼,恨恨的道:“你個混帳東西,打死了纔好,眼不見爲淨。”
顧思慕卻笑了:“那姨母還不心疼死?再說二皇子蹦躂不了多久,顧府要是在太子的事情後沉寂下來,那或許還有條活路,現在這樣皇上和未來的太子,在心裡都已經不會信任顧府,我這是置之死地而後生。”
“你還有理了不成?”溫老夫人恨恨的瞪了他一眼,心裡知道現在已經沒法子改變,不悅的道:“就算你現在離開顧府了,你孃的嫁妝我也要讓人討回來,我就是送人,也不願便宜顧家。”
顧思慕看着她,笑的眼睛都看不見了:“不用,這千里迢迢的,去拿嫁妝也太辛苦了,我自己折現成銀票了,那些就留給他們睹物思人吧?”
溫老夫人狐疑的看着他:“顧佑堂那個忘恩負義的人,能給你多少銀票?”
他臉上瞬間笑成一朵花:“我怕那老混蛋心疼,就沒和他說,自己在他書房拿了二十萬兩,還有幾樣看的過眼的珍藏。”
“你這滑頭,”溫老夫人也被他逗笑了,無奈的搖頭:“罷了,先成家再立業,既然如此,你趁着現在趕緊成家,到時候我讓你幾個嫂子發帖子,請白鹿城的夫人小姐們過來坐坐?”
顧思慕一臉的不感興趣:“不急,我還是先去看看師父吧?”
溫老夫人知道他不急,可是自己急啊?他和小四的師父都是和尚,弄的他們也清心寡慾;別人是怕貪歡過甚,沉迷女色自己的小四師父多,也沒說過要出家,可是他卻是被和尚說很有慧根。
溫老夫人自從小四的事情後,對佛祖多了敬畏之心,可是還真的不想顧思慕去侍奉佛祖,趕緊阻止:“你上次不是說大師去雲遊四海了嗎?趕緊娶媳婦,生個孩子要緊;你看看你四哥都有孩子了,你難道就不急?”
顧思慕還真不知道青梅有孕,下意識的看了看她的肚子,笑着道:“恭喜,恭喜,可惜我沒有孩子,要不肯定和你定個娃娃親。”
溫君昊鳳眼帶着揶揄的看着他:“就你這不靠譜的性子,你倒是娶個媳婦給我瞧瞧啊?”
溫老夫人也拍着他的肩膀,苦口婆心的勸:“思慕啊,不孝有三,無後爲大,你好歹娶個媳婦,生個孩子,這人生纔算完美是不是?”
顧思慕很爲難的嘆氣:“我看過的姑娘也不小,看着卻沒有喜歡的,可能我就是做和尚的命吧?”
“哎呦,相處着感情就好了啊?”溫老夫人覺得這是因爲他不知道女人的好,這纔不喜女色,生怕他一心向佛,笑着道:“要不先給你準備一個通房?”
“那不行,那不是害了人家青白的姑娘嗎?”顧思慕連連搖頭,似乎在懷念什麼:“我記得有一次,我和三哥四哥去青樓,看見一個花魁感覺不錯,要不我去找找,看她嫁人從良了沒?”
溫君昊瞬間受到娘和青梅四道刀刃般的眼神,面對這無妄之災,他看着顧思慕冷笑:“哪次不是你們拖我去的,哪次去不是因爲別的事?我什麼時候看過庸脂俗粉,我還怕自己被她們玷污了呢?”
青梅歪着腦袋,看着他打趣:“就是,四爺潔身自好,哪次是一個人去的?”
溫君昊心裡暗叫倒黴:自己一時沒注意,說錯了話,看着她嘆氣:“就是四五次吧,你都不知道,我去一次扔一次衣裳,覺得那個味難聞的很。”
溫老夫人可不想顧思慕真的去找青樓女子,沉下臉道:“思慕,我告訴你,你要是敢納青樓女子,我讓小四他們兄弟幾個打斷你的腿。”
顧思慕瞬間垂頭喪氣:“知道了,那我慢慢找閤眼緣的姑娘吧?”
青梅注意道他從沒說過小姐,張口閉口就是姑娘,知道他的心裡還沒死心。
280 斷子湯的副作用
溫老夫人想到他的性子,很是發愁的看着他,無奈妥協:“罷了,只要你喜歡的小姐,身家清白,人好就好。”
“姨母你放心,等我有喜歡的,我就會娶。”
顧思慕知道瑤姬在溫老夫人的心裡,肯定算不上身家清白,可是自己現在孤家寡人一個,纔不管這些呢。
溫老夫人又看着青梅開口:“你三哥說這個月的二十六是好日子,到時候靈芝就挪到怡華苑,你平時讓丫鬟多看着點……”
顧思慕一天之下很是好奇:“三哥又要納妾了?三嫂不願意嗎?”
青梅好奇的看着他:“你怎麼知道?”
“青梅,我又不是傻子,”顧思慕看着她笑:“要是願意,人怎麼會住到怡華苑?”
又不解的問溫老夫人:“姨母,您這不是給青梅找事嗎?三哥的妾讓青梅看着,那青梅看着也不是三嫂的對手啊?”
溫君昊看着青梅感激的看着顧思慕,心情鬱悶的瞪了他一眼,冷笑:“三嫂生澤權的時候,身子受損,不能再有子嗣,三哥這才納妾。”
溫老夫人也嘆氣:“可惜我看着的話,傳出去實在對老三不利,只能藉着屬相相沖的說法,讓青梅看着點。”
顧思慕這才恍然大悟的點頭:“原來如此啊?”
他們在溫老夫人這吃了午飯,這才離開頤和居。
顧思慕看着他們笑了笑:“君昊,我先去外面轉轉,等下再來找你說話啊!”
“好,”溫君昊看着他轉身離開,看着青梅無奈一笑:“靈慧師父說思慕有靈根,我卻覺得他越發率性妄爲了。”
青梅一邊慢慢的往回走,一邊低笑:“我倒覺得真名士自風流,這不是應該說他是真性情嗎?”
“青梅,”溫君昊停住腳步,鳳眼深邃,儀態優雅矜貴,眼神帶着不容忽視的委屈:“你怎麼能看別的男人呢?你只能看我一個,以後離花言巧語的顧思慕遠點。”
青梅看着他一身淡青色直裰,腰間繫着黑色帶寶石的腰封,將整個人襯的劍眉郎目,長身玉立,揹着手站在那;明明是清雋的男人,卻裝出是一臉幽怨的樣子,忍不住被他逗笑:“別貧嘴了,你說他還會去找瑤華嗎?”
溫君昊看着她笑了笑:“先前是我想錯他了,他其實比我們更有主意,都說強扭的瓜不甜,我們能做的都做了,隨他自己去吧?”
青梅美眸亮晶晶的看着他,笑意盈盈的道:“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候可別怪瑤華太惑人;權利富貴不及美人的笑顏如花,我也期待你我情深不減,共度歲歲年年。”
她先前心裡擔憂的就是,怕他們覺得瑤華妖媚惑人,暗中處置了,這才處處小心翼翼的護着她。
溫君昊鳳眼眷戀的看着她,伸手握住她柔軟的手:“媳婦,我也只願和你共度似水年華,此生不負。”
青梅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臉上帶着甜甜的笑意:“別說了,說的我的肚子都在抗議了。”
他修長的手就快速的放到她的肚子上,真的感覺到她肚子裡的動靜,鳳眼裡帶着驚喜:“真的呢,孩子好久不理我了,難道孩子也想聽我們說話?”
看着前面的四爺,非要扶着夫人一起走,看着那黏糊的樣子,幺幺和紅玉相視一笑,覺得自己就是多餘的。
這邊顧思慕讓人去探聽一下消息,自己又去外面找辛九閒聊。
辛九自然是問啥,啥都不知道,顧思慕也不生氣,自己又帶着禮物去別院的大房,二房,和三房,都去走了一遍;等拎着禮物來到四房的時候,自然就留下來吃晚飯了。
溫君則今兒回來,在大門口腳步一頓,想着王嬤嬤的教導,還是先去了頤和居,和自己娘打了聲招呼,就去了偏院。
太陽還沒下山,靈芝坐在樹下,專心致志的繡花,看見邊上多了個人影,下意識的擡頭去看,見是他來了,趕緊起身要行禮:“三爺……”
“沒嚇着你吧?”溫君則趕緊伸手扶住她的手,看着她溫和的道:“我就是來和你說一聲,你的奴籍已經消了,以後你就是自由身了。”
靈芝心裡鬆了口氣,眉眼帶着喜意的福身:“多謝三爺。”
“只要你不怪我就好,”溫君則看着她笑了笑:“到搬家的時候,你有什麼想添置的,直接告訴我。”
靈芝溫順的點了點頭:“是。”
“那我先去吃晚飯了,你也別繡花了,小心眼睛。”
溫君則說完,見她低聲應下,自己也轉身離開;他心裡知道,靈芝只是表面的溫順而已,想要她改變對自己的態度,那估計還有很久。
他回到自己的院子,打扮的美麗的香玲,就乖巧的服侍着他換了衣裳,溫柔的道:“爺今兒是去正房用晚飯嗎?”
溫君則覺得她這更像是在提醒自己,看着她雖然已經是二十多了,可是依舊美麗動人;想到顧思慕的話,心裡猶豫了一下,纔看着她問:“香玲,你今年是二十三了吧?”
香玲心裡一澀,露出了淡淡的笑容:“爺,奴婢已經二十六了。”
“哦,那是我記錯了,”溫君則看着她,神色嚴肅的問:“你想離開這裡,和大哥的姨娘一樣,去外面重新開始嗎?”
香玲快速的擡頭,驚訝的看着他,覺得自己的心裡砰砰直跳:要是有大房的兩個姨娘那樣,能離開,還能有宅子,有地;就算不嫁人,也比在府裡當成木頭強。
剛剛開始的時候,自己心裡或許是喜歡高大俊俏又溫柔體貼的三爺,可是做了通房,才發現夫人就把自己和香玉看成了眼中釘。
不說每個月服侍三爺的就只有一晚兩晚,平時夫人就讓她們呆在院子裡;香玉心大,千萬百計的懷了孩子,夫人好吃好喝的供着,到最後胎兒過大,一屍兩命……
香玲下意識的打了個寒顫,垂下眼睛,低聲道:“夫人說奴婢服侍爺還算本分,爺難道準備再添新人了嗎?要不奴婢走了,誰來服侍爺呢?”
溫君則卻明白她是想離開的,要不她就不會說這麼多話了;再有就是她的意思是,自己做不了她的主,因爲她的賣身契還在宋輕煙手裡。
他的心裡也是一嘆,淡淡的問:“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跟了我也快十年了,你想想你要去哪,明兒再和我說。”
香玲擡頭驚訝的看着他,鼻子一酸,瞬間紅了眼睛,低低的道:“奴婢多謝爺,其實爺您真的很好;只是奴婢過了這麼些年,覺得自己越發期待能過些簡單真實的日子,想哭就哭,想笑就笑。”
“哎,你怎麼不早說?要不是思慕提起,我……”
香玲心裡只有苦笑:自己提起的話,你肯定心有不甘,覺得我嫌棄你;再說賣身契還在夫人那裡,你還不一定爲我去開這口。
她其實是在他們夫妻爲靈芝吵架的時候,就想讓他覺得自己的無奈,想讓他知道自己的苦楚;心裡就期待自己能有機會離開,沒想到事情這麼順利。
香玲隨着他來到正房,見裡面宋輕煙和溫秋穎母女,坐在椅子上說話;一身米色繡花長裙,梳着墜髻,上面只用羊脂玉簪,配上帶着點病容和憔悴的神色,哪怕是三十多歲的人了,依舊顯得很是楚楚動人。
香玲的心裡冷笑,這樣的情景,在香玉沒了的時候,夫人也來過一次;就是不知道這次靈芝這個新歡,能不能抵的過夫人的哭訴。
“爺,”宋輕煙和女兒一起起身,杏眼含愁的看着他,很是憂傷的樣子:“您瘦了好多,是我不好,沒有照顧好你。”
溫君則看着她們母女笑了笑:“我沒覺得瘦了啊?倒是穎兒瘦了不少,上菜吧!”
在他進門,就有丫鬟去廚房傳話,丫鬟們很快就上菜。
溫君則給女兒夾了一筷子桂花冰糖蜜蓮藕,溫聲道:“你不是喜歡吃這個嗎?多吃點。”
溫秋穎高興的笑了笑:“謝謝爹。”
溫君則又夾了一筷子拔絲山藥給宋輕煙,溫和的道:“這個最養人,你多吃點。”
宋輕煙露出個美麗的笑容,對他嫣然一笑:“你也多吃點。”看着不遠處的香玲,溫柔的道:“香玲,給爺盛碗八寶鴨湯。”
“是。”香玲來到桌邊,溫君則卻擺手:“不用了,你們都退下吧。”
宋輕煙巴不得她們離開,一家子吃了晚飯,溫秋穎就很有眼色的起身,脆生生的笑:“爹,娘,我要去姐姐那看花樣,我先走了。”
宋輕煙笑着道:“去吧,嬌凝要出門了,你們是要多親近。”
看着女兒離開後,看着他起身去裡間的房間,自己心裡一喜,跟着他一起進去,看着他站在那,定定的看着自己,不安的問:“夫君,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
溫君則起身,看着她嘆了一聲:“輕煙,我心裡一時之間真的不能接受你這樣對我;我們成親這些年,我就算有什麼不是,可是你這次真的讓我傷心了。”
宋輕煙杏眼含淚的看着他,來到他的身邊,挽住他的胳膊,低低哭泣:“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可是我那個時候真的被嫉妒衝暈了頭腦,我現在真的好後悔,我真的好難受,恨不得自己死了纔好!”
仰着頭,淚眼朦朧的看着他,哀傷不已:“要不是捨不得你,要不是捨不得女兒,我早就一頭碰死了!”
她這是在提醒他,別忘了自己尋死的事情,她就不信自己這樣說了,他還不留下哄自己。
溫君則果然想起了她尋死的事情,心裡嘆了口氣,伸手把自己的帕子遞給她,無奈的道:“事已至此,我們就把那件事忘了吧?輕煙,這些年我對你怎麼樣,你心裡也明白;就算有了庶子庶女,只要你願意,養在你名下,再把姨娘打發了就好。”
宋輕煙用他的帕子捂着臉,低低哭泣:“我知道你對我好,我就是一時之間蒙了心竅。”
溫君則看着她開口:“輕煙,靈芝已經有了身孕,雖然不知道是男是女……”
“什麼?”宋輕煙驚訝的擡頭看着他,失聲驚呼:“怎麼可能?你不是說你們在一起只有兩次嗎?不是說還有避子湯嗎?”
又覺得自己太過急迫,嚥下心裡的怨恨,看着他笑了笑:“要是真的是你的孩子,不管是男是女,我都願意記在我的名下。”
等我想個萬全的法子在動手,這次我必定要靈芝一屍兩命,我怎麼能讓別的女人生下你的孩子?
溫君則把她的震驚收入眼底,心裡知道,自從下藥的事情後,自己和她真的回不到從前了;現在就看她能不能接受這個孩子,要是靈芝願意的話,他心裡是希望她能留下來帶孩子……
他看着她溫聲道:“你放心,靈芝和我在一起的時候清清白白;王嬤嬤的避子湯是最溫和的那種,靈芝身子好,還是有了身孕,我也很意外,很驚喜。”
宋輕煙低頭鬆了口氣,掩去眼裡的怨毒,擡起頭杏眼含淚的看着他:“這可真是個好消息,老天肯定是讓我有贖罪的機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她的!挑個好日子,讓靈芝進門吧?”
他嘆了口氣:“我也才知道靈芝有身孕,不過靈芝爲着她先前未婚夫的事,心裡還是很傷心,不願意見到我,爲了她肚子裡的孩子,讓她在外面小院子再住些日子吧?”
宋輕煙心裡自然不願意,可是又覺得他這是不放心自己,在防備自己,咬脣楚楚可憐的看着他:“我什麼都依她,我就想她能生個兒子,讓我們有兒子養老送終。”
“輕煙,不管靈芝生的是男是女,我都不會忘記我們的權哥兒,也不會忘記穎兒是我們的長女。”
宋輕煙紅着眼睛點了點頭:“我也覺得女人還是嫁人好,那樣可以好好挑夫婿……”
溫君則也不知道她說的是真是假,可是心裡卻還是留意,和她說了靈芝的安排:“靈芝住到怡華苑,讓兩個婆子服侍就好……”
“好,”宋輕煙沒有反駁,看着他道:“你累了一天,早點歇着吧?我讓香玲服侍你去歇着吧?”
溫君則搖頭:“不用了,我歇在這兒,我們也好說說話。”
宋輕煙心裡是歡喜的,可是還是矜持的讓香玲進來服侍他梳洗,自己也沐浴,洗的香噴噴的才上牀,準備和他一起尋回以前的激情。
溫君則來到牀上,看着凹凸有致的媳婦,只穿着褻衣在那梳髮,肌膚白嫩,眉眼如畫;平時這樣的話,自己肯定是忍不住抱住她就親熱,可是現在卻……沒了反應?
宋輕煙上牀,很自然的撲進他的懷裡,夏日的褻衣薄,男人身上肌肉,還有他伸手抱住自己後,他身上的味道,讓她深深沉迷。
可是,她也發覺他某處不夠熱情,她裝做無意識的蹭了蹭,他還是沒反應……
她心裡一驚,難道那個方子真的有副作用……老天,這下可怎麼辦?難怪這些日子,他沒來見自己,也沒有碰香玲,這下自己可真的慘了?
溫君則發誓,自己真的沒問題,可是心裡總覺得有點陰影,哪怕是美人在懷,也沒有反應。
他咳了咳,低聲道:“輕煙,我沒事,我就是最近有點累,等休息幾天就好!”
她的聲音溫柔似水:“新官上任,你辛苦了,我們早點休息吧?”
“是啊,我到底年紀大了,不能和以前相比了。”溫君則感嘆了一聲,和她說了幾句閒話,就閉上眼睛睡去。
宋輕煙卻怎麼也睡不着,聽到他均勻的呼吸,小心的把自己的腿疊上去……還是沒用!
281 宋輕煙上門
四月二十六這天的早上,太陽一大早就出來耀武揚威,有了初夏的感覺。
溫君昊睜開鳳眼,看着青梅抱着自己的手臂睡得小臉紅撲撲的,長長的睫毛和紅潤的小嘴,顯得格外的美麗可愛,還有讓他親一口的慾望……
偏偏青梅睡覺不老實,那柔滑的大腿,還下意識的在他的腿上蹭了蹭,雖然他看不見,可是光想想就顯得格外的撩人。
他鳳眼一眯,喉頭滾動一下,很想做點什麼。
不過他的眼神落在她露出來的肩膀上,看着那上面還有自己留下來的幾點紅痕,在那白嫩的肩膀上顯得格外的曖昧。
溫君昊想到了昨兒的纏綿,就知道今兒自己可不能肆意妄爲了,只能老老實實的起牀,吃了早飯就去練武場。
顧思慕也恰好在練武場練劍,看見他進來了,大喝一聲:“色狼,看劍!”
真是人如閃電,長劍如虹,劍氣翻騰的來勢洶洶。
“一大早,你發什麼神經?”溫君昊鳳眼一眯,快速的往後退了幾步,來到兵器架上,拿起一把劍就角度刁鑽的刺了過去。
顧思慕哈哈大笑:“我怕你在溫柔鄉里呆久了腿軟,給你鬆鬆筋骨。”
他話音未落,人已經一個旋身騰空而起,快如閃電,直撲他而去。
溫君昊身子一動,人在空中旋身,揮舞着手裡的劍,兩劍相擊,留下一片絢爛的光幕,如同點點繁星在星空中……
他們你來我往的打得興起,邊上的侍衛們看的目不轉睛,這雖然不是生死對決,可是劍氣和劍意卻讓他們受益匪淺。
一刻鐘後,顧思慕率先開口:“好了,不打了。”
他的話音剛落,兩人幾乎是同時後退,溫君昊隨手一揮,手裡的劍就落在兵器架原來的位置上。
顧思慕看着他笑了笑:“先前師父還說我的劍意好,沒想到現在你比我厲害多了啊?哎,一想到你輕功比我好,內力武藝比我好,現在連劍法也比我好,偏偏還是小姑娘喜歡的小白臉,你這妖孽讓我怎麼活?”
溫君昊懷疑的看着他,警惕的道:“你又想打什麼壞主意?上次你這樣說,好像是讓我的人替你跑了趟京城吧?”
“阿昊,你看你又多想了是吧?”顧思慕對他笑了笑:“我就是羨慕你啊,我準備去看看師父,好好聆聽師父的教誨,掏空師父的壓箱底。”
溫君昊心裡是真的不相信他的話,覺得他想去芙蓉鎮,可是他也不會制止他,這種事堵不如疏,淡淡的道:“哦,替我向師父問聲好,請師父有空就來轉轉;不過,你知道師父在哪兒雲遊嗎?”
“這就看我和師父是不是心有靈犀一點通了,”顧思慕神色一本正經的開口:“只要我們有緣,自然能見面。”
溫君昊狹長的鳳眼裡,眼神銳利的盯着他,冷哼:“我懶的管你,你自己注意點就是,要是鬧出什麼亂子,我可不會幫你善後。”
“那當然,我很低調來着,”顧思慕拍着他的肩膀,笑嘻嘻的道:“阿昊,幫個忙,把那弩箭給我幾把,要不我出去怕碰到老頭派來的人,或者是綠林大盜,到時候被劫財劫色來着?”
溫君昊劍眉一挑:“你倒是消息靈通,看來這幾天沒少打探消息啊?走吧,帶你去瞧瞧。”
悠然居里,青梅看着一屋子的丫鬟和劉嬤嬤,神色也是難得的嚴肅:“今兒靈芝要挪過來了,怡華菀離我們這邊近,你們以後多留個心眼。”
大家齊齊應下:“是。”
青梅看着劉嬤嬤開口:“劉嬤嬤,你要是有空的話,就時常過去瞧瞧,要是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也好指點她們一下。”
“是,老奴記住了。”劉嬤嬤溫和的應下,對於自己以後留在四房,她心裡倒是沒有不樂意。
在四房呆了些日子,她就看明白了,四夫人不是個難相處的人;再說她也是看着四爺長大的,心裡也就願意了。
青梅又看着紅芳吩咐:“你去囑咐我們悠然居門房的丫鬟婆子,除了三爺,任何人進去都要會回話,明白嗎?”
紅芳也趕緊應下:“是,奴婢記住了。”
青梅看着時辰差不多了,自己也起身:“劉嬤嬤,我們也過去看看吧?”
門口的小丫鬟進來,屈膝行禮:“夫人,二夫人過來了。”
“快請,”青梅揮手示意丫鬟們退下,就看見馮寶娟進來,笑着迎上去:“二嫂來了,清夢的日子近了吧?”
馮寶娟眉眼含笑的進來,或許是因爲笑容可親,顯得很是年輕:“是啊,應該是下個月的事情了,我這有二爺送回來給四弟的信,弟妹替我給四弟吧。”
青梅笑着開口:“好,二嫂這邊坐;瑤華,你把信給辛五送去,免得二哥有急事。”
馮寶娟把信遞給了瑤華,這纔看着劉嬤嬤,笑着招呼:“劉嬤嬤好,你們這是在說什麼呢?”
劉嬤嬤溫和的福身:“二夫人安,老奴以後就在四夫人這裡服侍四爺和四夫人。”
馮寶娟一愣,隨即笑容燦爛的道:“這可是好事啊,有劉嬤嬤提點着四弟妹,四弟也可以放心不少。”
青梅請她坐下,笑着點頭:“是啊,有劉嬤嬤在,我也懂的多了。”
“青梅啊,我可不是危言聳聽,你可要小心着點你三嫂;她自己不能生,怕是也不想看見別的女人生。”
馮寶娟也不避諱劉嬤嬤在,接過她遞來的茶喝了一口,感嘆的道:“靈芝在你邊上的院子,簡直就是一個危險的存在,我現在算是怕我們的三夫人了;這恨起來,可是比大嫂恨多了啊。”
溫老夫人覺得對外說兒子被下了斷子湯,總比說兒媳身子有損不能生好。
青梅無奈的攤手:“我也是覺得自己會有麻煩,可是這已經成定局了,我就指望三嫂看在三哥沒有兒子的份上,不會爲難靈芝。”
馮寶娟看着她嘆氣:“青梅,靈芝真的是一個好姑娘,跟在我身邊十來年了,我看着她穩重忠心,這才放在身邊;這貼身侍候我也四五年了,我都想讓她去侍候澤雨……我是不好意思對靈芝另眼相看,免得輕煙以爲我是故意看她的笑話,就勞煩弟妹多看着點那傻丫鬟。”
青梅聽她說話,心裡明白她這是真的對靈芝印象不錯,對她甜甜一笑:“二嫂放心,我受了娘和你們的託付,有什麼事肯定不會不管的;現在這個時候,靈芝也挪院子了,你要不一起去看看?”
馮寶娟搖頭:“我就不去了,免得看見她忍不住出聲,她上次的事情可真太過分了。”
兩人又說了些閒話,馮寶娟就起身告辭:“我也先回去了,弟妹有空去我那邊坐坐。”
“好,二嫂您忙去吧?”青梅抿脣一笑:“您這麼年輕,就要做祖母了,可真是讓人羨慕啊?”
“是啊,五月或許就能做祖母了,還有八月要嫁女兒了,我最近是真忙。”
馮寶娟難掩笑意的說完,這才告辭離去。
青梅也回房去淨房,出來就看見溫君昊大步的進來。
“媳婦,”溫君昊鳳眼溫柔的看着她,有點不捨的開口:“我要出二哥那一趟,你在家自己小心身子。”
青梅驚訝的看着他:“是不是二哥那邊有什麼危險?那你自己更要小心纔是。”
“你倒是敏銳的很,”
溫君昊來到她的身前,鳳眼深邃的看着她惑人的桃花眼,用手溫柔的撫摸她的眉眼,無奈的嘆息一聲,把她的身子抱緊,下巴擱在她黑鴉鴉的秀髮上,低語:“新官上任三把火,有水匪作亂,二哥想要出兵,可是卻遇到了那邊的阻擾,那邊的人有好幾派,一時之間二哥覺得還是來個下馬威比較好。”
青梅想了想,美麗的桃花眼帶着擔憂的看着他:“那你千萬要小心,免得陰溝裡翻船。”溫君昊拍了怕她挺翹的臀:“你就放心,我正想知道弩箭改良後的威力呢?”
和她耳邊廝磨,曖昧的低語:“還好昨晚我沒浪費春宵,要不我怎麼也要拖一晚纔去。”
“你就不能正經點嗎?”青梅不滿的嗔了他一眼:“記住了,出門在外……”
他眉眼帶笑的看着她,揶揄:“路邊的野花我絕對不採,野花哪有家花香?”
青梅伸出白嫩的手,就擰住他腰間的肉,故作嬌蠻的道:“我是這麼小氣的人嗎?我就是叮囑你,出門在外,小命要緊,我可不想帶着你的孩子去改嫁。”
“你,”他差點被自己的媳婦氣死,伸手不輕不重的打了幾下她的臀部,無奈的道:“想都不要想,要不是看在你懷孕的份上,我今兒肯定讓你下不了牀。”
青梅在他的懷裡嬌嬌的笑,明顯是不把他的威脅放在眼裡。
溫君昊小心的摸了摸她的肚子,低聲道:“我把辛五和辛九留下,你有事儘管吩咐他們就是,誰要是想欺負你,你儘管打回去,千萬別受委屈。”
青梅心裡一甜,和他依依不捨的說了會話,這才讓人進來收拾東西,自己和他去溫老夫人那說一聲,就看着他快速的帶人離開。
送走了溫君昊,青梅心裡難免有點不捨,和溫老夫人說了會話,知道靈芝已經去了怡華菀,乾脆留在溫老夫人那吃午飯。
顧思慕也在溫老夫人這裡,一起吃了午飯,就殷勤的道:“姨母,我多則兩個月,少則一個月就會回來,這邊的事情就勞煩您了。”
溫老夫人無奈的點頭:“好吧,自己小心點。”
她想着顧思慕讓自己給他看房子,想着有了房子,也好給他娶媳婦,心裡倒是有點歡喜,覺得他總算要安定下來了。
顧思慕看着青梅,殷勤的笑:“四嫂,姨母午後要眯一會,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丫鬟在外面等着呢?”青梅微微福身:“娘,我先回去,等下午我去看看靈芝那還缺點什麼。”
溫老夫人點頭:“你替你三哥操心了,娘到時候讓老三謝你。”
青梅起身離開頤和堂,看着顧思慕在後面跟着自己傻笑來到悠然居,神色很是猥瑣,心裡忍不住發毛,坐在客廳裡看着他道:“別笑了行不行?看你那猥瑣的笑容,夏天都要被你笑成冬天了,我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顧思慕趕緊收斂了臉上的笑容,看着她開口:“青梅,瑤華的表哥是在哪裡的?他們在芙蓉鎮嗎?”
瑤姬睜大眼睛看着他,想到自家男人告訴自己的那番話,想了想卻沒有說什麼,神色糾結的咬着脣。
青梅慢條斯理的喝了盞茶,纔看着他哼了哼:“你這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啊?這個時候,說不準瑤華都已經嫁人了,說不準人家小兩口孩子都有了。”
顧思慕摸着鼻子笑了笑:“那我就等他們和離唄?”
青梅差點被他逗笑,看着他問:“那你還找我幹嘛?”
顧思慕可憐兮兮的看着她:“青梅,你就看在我這麼誠心的份上,把瑤華的賣身契給我吧?”
青梅這才恍然大悟,可是纔不告訴他,自己已經把賣身契給瑤華了,淡淡的道:“那是不可能的,要是瑤華親自向我來要,那我自然會給她的。”
“好吧?”顧思慕哀怨的嘆了口氣,看了看瑤姬的神色,又看着青梅體貼的問:“你有什麼要帶給伯父和伯母的東西嗎?我可以替你捎去,我明兒一早就走。”
青梅想了想,點頭:“那行,我等下讓瑤姬送到你的院子裡去。”
顧思慕露出了笑容,開心的道:“好啊,那我就在院子裡等着瑤姬姐姐。”
瑤姬看着他離開,這才擔憂的問:“夫人,您說顧爺和瑤華可怎麼辦啊?會不會有人嫌棄瑤華的身份,對她不利啊?”
“四爺說不會,老夫人那邊應該也不會吧?”青梅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看着她道:“你們兩口子怎麼說的?”
“五哥說顧爺對瑤華是真的好,”瑤姬神色糾結的看着她:“他的意思是人生苦短,隨便他們自己折騰。”
青梅託着下巴嘆氣:“你給瑤華寫封信吧,讓他帶去,讓他們自己決定,我相信瑤華。”
“是,夫人要收拾什麼東西嗎?”
青梅想了想:“準備些耐放的吃食,還有莊子上送來的水果罐頭,再有筆墨紙硯……”
等到一切準備好,青梅看着已經是申時(三點),就讓瑤姬帶着幾個小丫鬟把東西給顧思慕送過去,自己和劉嬤嬤去怡華居。
靈芝這院子不大,只有兩進,可是果木繁多,花香襲人,顯得很是溫馨。
她身邊兩個服侍的,吳媽媽和劉嫂子都是老夫人身邊的。
她看着小院子佈置的井井有條,帳幔,簾子,桌椅牀鋪什麼的,一應都是新的,心裡就鬆了口氣。
因爲二夫人告訴過她,舊的東西容易被人動手腳,她心裡很怕自己死的不明不白。
“吳媽媽,我該去和四夫人道個謝吧?”靈芝看着邊上的吳媽媽,有點羞澀的道:“我也沒有什麼拿的出手的東西,閒時繡了些帕子,還做了幾雙繡鞋,會不會太簡陋了?”
吳媽媽來的時候,被老夫人親自吩咐過,知道靈芝肚子裡孩子的重要,笑的很是溫和:“姑娘,這樣就極好了,禮輕情意重;不過今兒您剛剛進新居,不能出門。”
“我都忘記了。”
吳媽媽陪着她轉悠了一圈,看着太陽大了,就陪着她回房。
一時之間小院裡靜悄悄的,吃了午飯後,靈芝就歇了會,醒來開始做針線打發時間。
不知過了多久,吳媽媽快步進來,低聲道:“三夫人來了。”
282 青梅被坑
靈芝快速起身,有點緊張的看着吳媽媽:“三夫人來了,那我應該去迎一下吧?”
吳媽媽趕緊伸手扶住她,溫聲道:“姑娘別怕,劉嫂子已經去請四夫人了,老奴會在您身邊陪着,您只管去行禮問安就行。”
靈芝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尷尬,伸手撫了撫自己的裙子上的皺褶,這才和她一起去門口迎接。
宋輕煙頭上挽着凌雲髻,戴着金絲鑲玉八寶簪,身上穿着雲霧綃翡翠撒花長裙,腰上繫着同色的繡金絲腰帶,眉眼嬌豔,看着美麗又精緻,扶着香玲的手,慢慢的走了進來。
在她的身邊,一身石榴紅的香玲頭戴金簪,卻瞬間襯的姿色普通。
她們的身後,玲瓏和巧玉都捧着錦盒,後面還有四個小丫鬟捧着布匹,聲勢浩蕩的走了進來。
靈芝福身行禮,語氣恭謹的道:“三夫人安。”
宋輕煙露出了美麗的笑容,親熱的上前扶起她,聲音清麗,笑容明豔:“快起來,你有了身子,以後見到我不必多禮。”
靈芝一臉恭謹的道謝:“多謝三夫人。”
“真是個清秀懂禮的好姑娘,不愧是二嫂身邊的大丫鬟。”
宋輕煙眼神落在她纖細的腰身上,隨即又挪到她臉上,見她帶着點忐忑不安,很是溫和的道:“靈芝,先前的事都是我的不是,你可千萬別往心裡去;我那時候以爲是你趁着我不在勾搭了三爺,這才心裡不滿……真是委屈你了。”
靈芝心裡自然不會相信她,臉上卻很是恭敬:“多謝三夫人諒解。”
宋輕煙紅脣輕啓:“外面太陽大,我們進去說話吧。”
靈芝福身:“是,三夫人裡面請。”
宋輕煙往前走了兩步,杏眼帶着犀利的看着靈芝身邊的吳媽媽,笑了笑:“媽媽是娘身邊的人吧?有你照看靈芝我就放心了,等我有了兒子,我必定重謝你!”
又回頭看着靈芝的肚子,別有深意的笑:“靈芝,你要好好養身子,想吃什麼儘管說,千萬別虧待了我的兒子。”
靈芝心裡瞬間明白她的意思,這是拐彎抹角的說自己肚子裡的孩子,以後還要叫她一聲娘。
要是靈芝心裡喜歡溫君則,那聽到這話心裡自然是不甘願,自己的孩子管別的女人喊娘;可是她現在心裡覺得自己以後會離開溫府的,自然不會在意她的話。
靈芝屈身溫婉的道:“夫人說的是,多謝夫人。”
宋輕煙率先走進大廳,看裡面佈置的很是簡單,心裡這才舒服了點,來到上首坐下,開口道:“你有了身子,坐下說話吧;今兒是你喬遷之喜,三爺也快回來了,晚上我們就一起吃頓飯,熱鬧熱鬧。”
“是,”靈芝坐在下面在椅子上,不管宋輕煙說什麼,她都低聲應是。
宋青煙感覺她就是一團棉花,心裡覺得很不耐煩;可是她是從溫老夫人那裡過來的,知道今兒要是有什麼差錯的話,溫老夫人也不會輕饒了自己!
而且自己也要做個溫和的樣子,等着三爺回來,讓他看到自己認錯的態度。
這個時候,外面青梅和劉嬤嬤走了進來。
青梅看見靈芝半個身子坐在凳子上,低着頭坐在那,看見自己趕緊起身福禮;又看着明豔照人的宋輕煙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心裡一毛,很想掉頭就走。
宋輕煙笑着開口:“弟妹,我正要多謝你呢,靈芝的事情,真是勞煩你了啊。”
許青梅,你竟然敢看我的笑話,竟然敢想着靈芝;那麼,你就別怪我……
青梅心裡覺得自己被坑了,卻還是嫣然一笑:“我也是受了娘和三哥的託付,不敢當三嫂的謝字。”
你真的別怪我啊,我是受道你男人的託付,這才答應這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宋輕煙對青梅笑了笑,就看着劉嬤嬤開口:“劉嬤嬤,今兒是靈芝的好日子,我帶了些禮物來,你去看看有什麼是她不能用的,免得我沒注意。”
劉嬤嬤福身應下:“是。老奴這就去。”
其實她也知道,宋輕煙敢這麼說,帶來的東西肯定沒問題;可是她就要去查,用行動告訴她,她們對靈芝的看重。
宋輕煙咬了咬脣,顧忌着劉嬤嬤是老夫人的人,笑着道:“玲瓏,你們還不快把東西給劉嬤嬤她們過目。”
溫君則今兒提早回來,心情激動的來到怡華菀,看見裡面說話的三個女人,楞了一下。
裡面的主子丫鬟都起身招呼,他才瞬間回神:“都坐啊,我就過來看看,免得靈芝有什麼不適應。”
宋輕煙眉眼嬌豔的看着他笑了笑:“夫君,今兒是靈芝的好日子,我們一起在這吃晚飯吧?也好熱鬧熱鬧。”
“不必,”溫君則可不想自己等坐着吃飯,靈芝卻要站着服侍,一口拒絕:“我晚上要和大哥去商議事情,你身子剛好,還是早點回去歇着吧?”
靈芝聽到他拒絕,心裡鬆了口氣,下意識的擡頭看了男人一眼,卻見他也在看自己。
溫君則見靈芝身上是一身的淺藍色雲綾長裙,鴨蛋臉上眉清目秀,一雙杏眼瑩亮清澈,眸如點漆,看着很是溫婉可人。
不過他不敢多看,很快就挪開眼,看着青梅溫和的道:“弟妹,我聽說四弟有急事出門了?”
“是啊,接到二哥的信就很快走了……”
宋輕煙沒有錯過溫君則和靈芝對視的那一眼,心裡的怒火幾乎忍耐不住,下意識的握緊帕子,讓自己冷靜下來,聽着他們說話。
青梅說完不想再呆下去,笑着開口:“三哥,三嫂,我先回去了。”
“好,弟妹慢走。”溫君則見她離開了,也看着宋輕煙道:“夫人,我送你回去吧?”
宋輕煙對他一笑:“夫君,靈芝畢竟是有了身孕,你看她這隻有兩個人服侍也太冷清了,要不再給她添幾個丫鬟?”
溫君則沉吟了一下,看着玲瓏她們幾個,皺眉道:“這幾個丫鬟都是你身邊得用的,要是給了靈芝……”
她的笑容美豔動人:“靈芝現在就是最要緊的,再說就是得用的,這纔給靈芝啊?”
溫君則看着玲瓏和巧玉她們躲避自己的眼神,遲疑道:“那就香玲吧?她心細,陪着靈芝說說話也好,你晚上把香玲的身契給我。”
香玲心裡一喜,臉上卻是滿臉的不願意,看着宋輕煙低聲道:“夫人……”
靈芝看她一臉不願意,心裡也不願意溫君則的通房來服侍自己,勉強的笑了笑:“三爺,三夫人,這裡真的不用香玲姐姐來陪我。”
“夫君都說香玲心細,那麼她來陪你也好。”宋輕煙心裡一琢磨,覺得香玲服侍他這麼多年沒有身孕,那麼她心裡肯定有怨氣,到時候自己……
宋輕煙嘴角帶着得意的笑容,溫柔的開口:“那就這樣吧,香玲你好好的服侍靈芝,等靈芝生了兒子,我好好的賞你。”
都是通房,服侍人的那個,心裡一定是憤怒又不甘吧?
香玲只能無奈的應下:“是,奴婢遵命。”
溫君則看着宋輕煙道:“我們回去吧?”
宋輕煙杏眼帶着笑意的看着他:“好,你先去換身衣裳吧!”
靈芝看見他們離開了,這才愁眉苦臉的問吳媽媽:“媽媽,你說香玲要是來了,這可怎麼辦?”
吳媽媽遲疑了一下,這纔開口:“姑娘不如問問三爺,看看他心裡是怎麼打算的。”
“好吧,我就希望三夫人不要再來了,我覺得我的腿都軟了。”
這邊,宋輕煙送走了換好衣裳的溫君則,就喊來香玲,看着她乖順的樣子,難得溫和的開口:“香玲啊,你去了那邊,多往爺身邊走走,我會停了你的避子湯;你也知道我生權哥兒的時候傷了身子,相比靈芝生兒子,我更希望兒子是從你肚子裡鑽出來的,你明白嗎?”
“夫人,奴婢明白了。”香玲神色激動的看着她,感激不已的道:“奴婢多謝夫人大恩。”
“你服侍爺這麼些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到時候讓你做良妾,怎麼也不能讓靈芝爬在你頭上……”
宋輕煙又囑咐了些話,挑撥了她和靈芝的關係,又賞了些首飾,給了她些好料子:“多做幾身好看的衣裳,要是爺歇在靈芝那,你記得給我來說一聲。”
“是,奴婢記住了。”
宋輕煙這才把她的賣身契遞給她,笑着道:“拿着,我會讓爺去衙門消了奴籍的,以後也好做良妾。”
溫君則回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宋輕煙看見他回來,很是賢惠的道:“爺,今兒是靈芝換院子的日子,就三個女人,沒點男人的陽剛之氣可不好,你去那邊住一晚吧?”
溫君則苦笑:“陽剛之氣?我還能算男人嗎?”
“你是不是還在怪我?”宋輕煙瞬間淚眼朦朧,梨花帶雨的看着他,哀哀的道:“那我以死謝罪好不好?”
說完眼神就看着邊上,似乎下一刻就要尋死。
溫君則趕緊拉住她,無奈的道:“我真的不怪你了,我只是覺得以後委屈了你們。”
一聽他說這,宋輕煙也很鬱悶,這幾天他也歇在自己這;哪怕自己百般誘惑,萬般溫存,可是他哪怕碰自己,時間也短的可憐;和以前相比,那可真的是天差地別……
她溫柔的看着他寬慰:“沒事,爺您別急,等你調養一陣肯定會好的。”
只要他心裡有自己,哪怕是守活寡,自己也認了,再說他體貼自己,還會……
她杏眼溫柔的看着他:“你過去吧?不過靈芝還沒三個月,你就歇到香玲那,我已經打發香玲先過去了!”
又看着他,杏眼含愁:“娘讓我少去那邊,我就聽孃的話,夫君,以後我再也不敢亂來了,你不要怪我好不好?我現在心裡也很後悔,那孩子到時候總要喊我一聲娘,我當初怎麼就想不開了呢?”
不管她說的是真是假,溫君則聽了心裡都歡喜,他是真的不想在鬧騰下去,伸手抹去她的眼淚,溫聲安撫:“我真的不怪你了,煙兒,你別哭了好不好?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只是心裡一時轉不過彎,都怪我不該酒後……”
夫妻這麼些年,宋輕煙又是容貌出衆,頗有心機的人,早就摸透了他的性子,見他柔聲安慰,這纔在他的懷裡停了哭泣,笑容絕美的看着他:“你快點過去吧?”
“好,那我過去了!”
溫君則把她扶到椅子邊坐下,讓她早點休息,自己才離開。
香玲知道靈芝她們提防自己,很識趣的住在前面的房間,不去打攪,也不去侍候,她心裡現在只想着,自己真的快要能離開了。
溫君則來到怡華苑,和劉嫂子說了一聲,自己先去了香玲那裡,問:“三夫人有沒有說什麼?”
香玲很乖巧的把話說了一遍:“夫人讓奴婢多往爺身邊走走,會停了奴婢的避子湯;希望奴婢也能早日有孕,再有就是看着爺點,要是爺歇在靈芝那邊,就和夫人去說一聲……”
她沒有添油加醋,這些話就看他怎麼理解,也看夫人在他心裡的位置而已。
溫君則到底不是很懂內院的彎彎繞繞,這話一琢磨,也只是些拈酸吃醋的感覺而已。
他看着她低聲道:“你就呆着這,過些日子我找個機會把你送走,你想好要去哪就好。”
香玲福身,感激的道:“奴婢謝爺大恩,奴婢想回到老家,雖然遠了點,可是好歹還算太平,以後立個女戶,遠離是非。”
溫君則點頭:“好,這個不急,等過些日子,尋個錯處,把你明着攆出去,暗着送你歸家。”
香玲知道他的意思,是要自己幫着他瞞住夫人,紅着眼睛道:“奴婢明白這對不住夫人,可是奴婢真的不想待在溫府,雖然是錦衣玉食,可是卻形同傀儡,不敢明媚的笑,也不敢委屈的哭。”
“我沒讓你做什麼,也不會讓你做什麼,這些年我以爲……罷了,從香玉沒了以後,你就變得沉默寡言,原來還是……”
溫君則說完,自己心裡也是很難受,擺手道:“你好好歇着吧?明兒就說我歇在你這裡就好;不過,你要小心點,別把不該帶的東西帶進來。”
“是,”香玲下意識的咬脣,到底忍不住提點了他一句:“爺,您對靈芝這麼好,奴婢要是沒有起了離府的心思,心裡也會忍不住嫉妒的;您要知道,女人的心,都是會變的,就像香玉一樣,因爲太喜歡爺,所以忍不住冒險想要生下您的子嗣。”
溫君則看着她嘆息一聲,勾脣一笑:“我明白了,你歇了吧?”
靈芝聽到劉嫂子說三爺來了,自己又趕緊起牀等他,心裡琢磨着他把香玲放到自己身邊的意思。
溫君則掀開簾子進來,看着燭火邊淺藍色長裙的靈芝,鴨蛋臉上眉清目秀,一雙杏眼瑩亮清澈的看着自己起身:“三爺,您來了。”
溫君則趕緊道:“你坐着,別起來了。”
靈芝起身,給他倒了杯茶,笑着道:“沒事,奴婢身子好,大夫和吳媽媽也說多走動一下好。”
溫君則接過茶喝了一口,看着她溫聲道:“靈芝,香玲來了你別擔憂,你也知道她跟了我十來年了,我現在不能給她一兒半女,我就想着過些日子尋個錯處,讓她出府嫁人,免得耽擱她的後半輩子。”
靈芝聽了他的話,心裡很感動他能爲奴婢着想,杏眼亮晶晶的看着他:“三爺,您是個好人。”
溫君則自嘲一笑:“你別安慰我了,我覺得自己做人好失敗,要是早知道香玲的心思,也不會耽擱到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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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3 情敵見面
靈芝看着男人眉間的輕愁,想到他對香玲的安排,心裡倒是不害怕他了,溫聲道:“這樣我就安心了,希望香玲姐姐以後能過得好。”
溫君則看着她:“你這裡還缺什麼嗎?”
“什麼都不缺,四夫人準備的很充足。”
“你要是有事就讓劉嫂找小海,或者是找青梅和我娘。”
“好,我知道了。”
“對了,”溫君則從懷裡拿出了個荷包遞給她:“這個你留着,裡面是我的一點心意,你收好。”
靈芝下意識的拒絕:“我不要……”
“拿着,”他起身,不由分說的把荷包塞到她的手裡,(爲什麼不放在桌子上呢,你確定不是你趁機動手動腳?)誠懇的道:“就算你以後想要離開,也不能沒有銀子,再說香玲也有。”
“多謝三爺,”靈芝也不好推辭,接過荷包看着他:“三爺,夜深了,您去休息吧?”
要是他留下,和自己同牀共枕,靈芝心裡會覺得很尷尬,自己和他雖然有了肌膚之親,可是畢竟太陌生了。
溫君則搖頭:“你去牀上歇着吧?都說移了新房要有男人在,免得陰氣太重,我就在這榻上歇着。”
靈芝怎麼敢讓他躺在榻上,趕緊道:“那爺去牀上躺着,我睡這裡就好。”
他看着她笑了笑:“你去好好歇着,我在外面的時候,有時就在書房邊上榻上將就一晚。”
靈芝還是遲疑的看着他:“這不好吧?”
他勾脣笑了笑:“要麼你睡牀上,要麼我陪你睡牀上?你怎麼選?”
“我還是習慣自己睡,”靈芝尷尬的笑了笑,自己轉身去裡間睡下,心裡也知道他不會對自己怎麼樣,倒是很快就睡着了。
悠然居里,青梅還在書房寫信,點滴也趴着桌子上,用爪子把兩顆玉珠子撥來撥去。
雖然點滴更眼饞房間裡的兩顆夜明珠,可是那種金貴的東西,青梅不願意給點滴玩,見點滴悶悶不樂的樣子,特意讓人去尋摸來兩顆圓溜溜的玉石。
這冰涼的感覺,讓點滴愛不釋手,還知道叼到自己的窩裡,生怕被人搶了去。
青梅本來是準備上牀了,才記起自己的弟弟今年三月要考秀才,這個時候已經有成績了,自己趕緊寫信問一下,又表示結果怎麼樣都好,重在參與是不是?
想了想自己弟弟的性子,生怕他沒考上壓力大,寫了很多肉麻的話誇弟弟,什麼“然哥兒,你還記得姐姐最喜歡牽着你肉嘟嘟的小手,一起去摘果子嗎?在姐姐的心裡,我的弟弟就是最好的……”
寫好了信,吹了吹才放進信封,遞給紅芳:“你去送給顧爺,就說是給我弟弟的信。”
想了想,又叮囑:“天黑了,找個小丫鬟一起走。”
“是,”紅芳心裡知道,這是夫人被三爺的事嚇着了;不過,看着三夫人待靈芝的樣子,她們的心裡也未嘗不是慶幸自己沒有想不開的非要做四爺的房裡人。
點滴看見紅芳離開了,看着青喵喵的叫了兩聲,也趕緊跟着她離開;雖然它不喜歡吃耗子,可是晚上出去溜達會有很多小動物等着自己發現。
“點滴,你別走,要是弄髒了,我就不要和你睡了。”
青梅看着點滴不聽自己的話,頭也不回的離開,無奈的笑了笑;自己來到窗戶前,看着天上皎潔的月色,心裡想念起溫君昊。
雖然才離開大半天,可是自己卻開始懷念他在的時候,男人溫暖的懷抱和炙熱的吻……
她摸了摸自己已經有點隆起的肚子,回到牀邊準備解衣寬帶……
瑤姬焦急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夫人,不好了,大爺和大夫人他們過來了。”
青梅又繫好腰帶,看着她不解的問:“這都天黑了,大夫人他們來做什麼?”
“不知道啊?就現在兩輛馬車才進府,大爺他們現在去老夫人那邊了。”
青梅皺了皺眉:“那我們也過去,不對,你不是回家了嗎?這麼還在府裡呢?”
瑤姬看着她笑了笑:“今兒是五哥帶人守夜,奴婢就想回來住,免得自己一個人在家裡害怕。”
青梅讓她去喊來紅玉,這纔去老夫人那邊。
頤和居里,溫君和沉着臉,神色擔憂的對從牀上起來的溫老夫人道:“娘,那邊晚上多了好些探頭探腦的人,我怕侍衛的護衛不夠,珍箏和孩子一時之間顧及不到,先過來這邊住下,弄清楚那些人的來意……”
溫老夫人神色一沉,心裡瞬間想歪了:“會不會是早有預謀,小四下午帶人離開了,晚上就有人想對我們下手?”
青梅進來聽到溫老夫人的話,心裡一沉,對自己身邊的辛五道:“趕緊讓辛九他們歇着的人都進府,你們四處警惕,看看我們附近有什麼人想要動手。”
“是,屬下這就去。”辛五抱拳後,示意跟在自己身邊的侍衛守在這,自己去前院。
青梅走進去福身道:“娘,大哥,大嫂。”
“弟妹來了?”溫君和又把事情說了一遍,看着她問:“府裡還留下多少侍衛?”
青梅臉上絲毫波瀾不驚,很是鎮定的道:“侍衛共留下一百多人,可是有改良後的弩箭,大家放心,肯定能以一敵十。”
溫君和緊皺的眉頭鬆開,鬆了口氣:“這就好,侍衛都在府裡嗎?”
青梅點頭:“大哥放心,現在侍衛都被辛五他們整頓過,留下的都是好的。”
溫老夫人神色也輕鬆起來,點頭:“是啊,我都忘了有辛五他們在;青梅,我邊上有沒有空着的院子?”
“有呢?天氣熱了,就先住在清暉閣吧?”青梅說完示意紅玉她們趕緊去收拾。
王嬤嬤帶着小丫鬟送上了茶水糕點,就示意丫鬟們退下。
青梅看着兩個白淨可愛的孩子,一左一右的靠着於氏,看着他們圓溜溜的眼睛裡一片好奇的看着自己,心裡覺得現在於氏對他們還不錯。
她笑着招呼:“大嫂,四小姐和五公子越發乖巧可愛了。”
於氏在她進來的時候,就有意無意的瞄着青梅的肚子,可是她穿的寬鬆,看着倒是一點也不明顯。
聽到她的話,勾脣一笑:“你是他們的四嬸,喊他們的名字就好。”
溫澤安圓溜溜的大眼睛看着青梅,稚嫩的嗓音帶着小孩子特有的軟糯:“四嬸,我叫溫澤安,這是我妹妹溫夏晴。”
“娘,”溫夏晴看了眼青梅和溫老夫人,轉身就害羞的埋進了於氏的懷裡。
於氏伸手把她攬進懷裡,眉眼帶着溫柔,看着他們笑了笑:“晴兒比哥哥害羞是不是?這是你祖母和四嬸,乖乖的下來請安。”
青梅看見她纖纖玉手上,以前養的長長的指甲都剪了,還有眉眼間的柔和,和自己印象裡那矜持傲然的貴婦人,真是判若兩人。
青梅很是誠懇的道:“大嫂,你把安哥兒和晴姐兒教的真乖巧。”
“是啊,你嫂子爲這兩個孩子,衣食住行很是仔細呢?”君和趕緊點頭,溫潤的臉上帶着點笑意:“等弟妹有了孩子,到時候不懂的問你嫂子就是。”
於氏眼神掃過青梅的肚子,淡淡一笑:“有娘珠玉在前,我這半桶子水的怎麼敢說懂?這不是關公面前耍大刀嗎?”
溫老夫人心裡是很樂意看着大房現在這樣子,覺得這樣子的於氏,有點像剛進門生了兒子的時候,沒有驕橫傲慢,也沒有張揚。
只要大房好,她願意忘記以前自己對她的不滿,給她臉面,溫和的道:“老大媳婦,你們就在清暉閣安心住下,裡面有小廚房,要什麼東西儘管讓人告訴青梅就是。”
“好,”於氏看着青梅淡淡的一笑:“那就勞煩弟妹了。”
青梅嫣然一笑:“大嫂能住進來,一家子可算團聚了,我求之不得呢?”
這個時候,辛五和溫君則也從外面進來。
辛五抱拳道:“老夫人,大爺,夫人,外面確實有十幾人遠遠的看着,可是我們的人一上前,他們就跑,一時之間也不知道什麼來路;屬下已經讓人四處盯着。”
溫老夫人神色和藹的道:“外面的事,你們兄弟做主就好。”
“是,”溫君和兄弟說了幾句,兩人就示意辛五離開去外面查看情況。
溫府去年才建好,空院子裡一應俱全,而且也不會太髒,紅玉她們很快就收拾好,回來覆命。
溫老夫人揮手,示意她們各自回去歇下,聲音平和的道:“你們不用擔心,我估摸着問題不大,有事叫侍衛就是,別自己嚇唬自己。”
這個時候,天色也不早了,青梅也覺得有點疲累,告辭回到自己院子裡,讓丫鬟們留意,自己去歇下。
第二天一早,青梅心裡擔憂溫府的安全,早早的醒來問丫鬟:“外面怎麼樣了?”
紅萍咬着脣,小心翼翼的看着青梅開口:“夫人,大爺他們讓人來傳話,說外面的人已經退走了,什麼事也沒有。”
“這可真像是耍着人玩啊?”青梅微一琢磨,卻臉色難看起來:“這樣最讓人心煩,讓辛五他們進來。”
她可不想爲着十幾個人,弄得人心惶惶,精神疲憊,乾脆讓他們繼續分成兩班,特別留意點就好。
“……最好是能把人抓住,”青梅看着他們,眉眼帶着凌厲:“要不實在太被動了。”
辛五抱拳道:“夫人放心,大爺和三爺也是這樣說的,今兒晚上他們要是敢出現,那就一個也跑不掉,到時裡應外合,甕中捉鱉。”
青梅也覺得他們兄弟的法子肯定比自己好:“好,那這些日子你們辛苦了;對了,顧爺還在嗎?”
辛五的嘴角抽了抽:“昨夜顧爺也出去打探過消息,說大爺三爺都是少見多怪;今兒一大早,天還矇矇亮,就和採買的人一起出府了;對了,顧爺走的時候,還給您留了封信。”
青梅好奇的接過信,看了後哭笑不得:四嫂,要是我過了兩個月沒回來,你也別催;千萬拖着四哥,別讓他遣人來逮我;我會替你好好孝順伯父,伯母,替你承歡膝下……
“你說溫老夫人會答應嗎?”青梅把信看完後,就把信紙遞給辛五,對於他們兩人的事情,心裡也沒底。
辛五看完恭謹的道:“夫人,不管怎麼樣,都是他們自己的選擇;要是心裡歡喜,死又何懼?句且偷生,生又何歡?再說四爺答應不出手,那就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
一開始,他們最怕的就是溫老夫人示意溫君昊對瑤華出手,死一個孤身一人的丫鬟,實在是太微不足道了。
青梅看着外面,太陽燦爛,只覺得心裡的陰霾也散去,桃花眼一眯:“是啊,希望瑤華的給他準備的驚喜,他能夠喜歡;也希望晚上你們能成功,也好知道是誰在暗地裡下手。”
經過兩天的周密安排,那些人終於落網,可惜那些人都是拿錢消災的,也不知道幕後主使。
溫君和見沒有抓到幕後主使,心裡不安,不知道是官場上的同僚,或者是誰的仇敵,一家子乾脆住在一起,想等抓到幕後指使的人再搬回去。
時隔半年多,溫家四房,又重新住在一起。
青梅心裡也覺得這次來搗亂的人,真的是和自己過不去,這又來了大房,這不是給自己添亂嗎?
這到底是京城的人,還是他們三兄弟在官場得罪的人,還是……她的心裡,莫名的浮現出了京城的溫家。
在劉嬤嬤她們的幫襯下,把府裡的事情打理的井井有條,溫府上下出現了詭異的平靜和諧。
再說顧思慕,緊趕慢趕,起早摸黑的,終於在五月初四這天的午後,來到了芙蓉鎮。
五月的天,太陽火辣辣來到照耀着大地,這個時候,街上人煙稀少,正是偷香竊玉的好時機。
他按着瑤姬給的地址,一路打聽,來到了瑤華住處的不遠處,看着斜對面小院子緊閉的大門,他恨不得插翅飛進去,抱着自己香香軟軟的小媳婦纔好。
顧思慕嫌棄的看着自己身邊的護衛,揮手道:“你們分開住到客棧裡,留意着有沒有人打聽我們的行蹤就好,這邊不準來打攪我的好事。”
暗一不解的問:“爺,那四夫人託您帶給許家的東西怎麼辦?”
“東西放在馬車裡,又不會跑?”顧思慕嫌棄的看着他,擺手:“都趕緊走,明兒早上再去去許家拜訪就是。”
自己記者見到媳婦,要是她冷眼相對,自己當然是要一哭二鬧三上吊,這好像有點丟臉,就不好被手下看見了。
他把他們攆走後,自己四處張望了一下,猥瑣的笑了笑,身子一躍就翻身進了院子。
許延東平時也不往這邊來,畢竟瑤華現在說是守寡的夫人,寡婦門前是非多,他自然也注意着。
可是今兒早上他書院沒課,就陪柳氏一起過來的,因爲瑤華讓人弄出了肉乾和水果罐頭,就請柳氏上門來試試味道;要是可以的話,就順便安排一下作坊。
這肉乾的味道許延東挺喜歡的,中午就留下一起吃飯。
柳氏和瑤華在飯後繼續商量着作坊的事情,覺得肚子不舒服,就去了淨房。
瑤華想着水井裡放了些水果罐頭,見婆子在廚房忙着,就自己去搖軲轆。
許延東出來,準備去書院,看見瑤華在井邊搖水,趕緊過來幫忙:“你有了身子,別做這些事,我來吧?”
顧思慕恰好翻牆進來,看見一個年級偏大的男人,說瑤華有了身孕,腳下一軟,整個人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只覺得自己心裡就像被人插了一刀,失魂落魄的看着他們,一時之間心裡堵得慌,都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纔好。
284 嘀笑皆非
這肉乾的味道許延東挺喜歡的,中午就留下一起吃飯。
柳氏和瑤華在飯後繼續商量着作坊的事情,覺得肚子不舒服,就去了淨房。
瑤華想着水井裡放了些水果罐頭,見婆子在廚房忙着,就自己去搖軲轆。
“你有了身子,別做這些事,我來吧?”
許延東出來,準備去書院,看見瑤華在井邊搖水,趕緊過來幫忙。
顧思慕恰好翻牆進來,看見一個年級偏大的男人,說瑤華有了身孕,腳下一軟,整個人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只覺得自己心裡就像被人插了一刀,失魂落魄的看着他們,一時之間心裡堵得慌,都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纔好。
許延東看了看緊閉的院門,又看着神色詭異的男人鬍子渣拉,一身青色的騎馬裝,看着就不像是好人,沉着臉看着他:“哪兒來的小賊?”
“你……”瑤華驚訝的看着他,下意識的退後一步,感覺到了他那灼灼的目光,秀眉微皺;兩人目光接觸的一瞬間,看見他眼裡的鋪天蓋地的傷心,她頓時變的恍惚了一下;心亂如麻,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纔好。
許延東沒注意到瑤華的神色,憤怒的看着他:“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翻牆而入?你還不走,信不信我喊人了?”
“你敢?”顧思慕小眼睛裡寒光四射,心裡琢磨着自己怎麼弄死這個男人好。
許延東沒有在第一時間喊人,就是因爲怕他狗急跳牆,萬一傷到人就不好了;可是見他這眼露殺氣,心裡一凜,張嘴就要喊人……
瑤華看着顧思慕,緊緊的咬了咬脣,淡淡的開口:“顧爺,我已經嫁人了,你以後不要再來見我了。”
“瑤華,”顧思慕看着她,瞬間掩去殺氣,指着許延東,一臉委屈的看着她,傷心欲絕的道:“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們昨兒晚上還在一起,你怎麼今兒就翻臉不認人了?你昨兒晚上不是說和我說,你表哥不僅年紀大,而且還力不從心……”
許延東覺得自己聽不明白了,驚愕的看着他們,很想問問這是什麼意思?不對,他說的人肯定不是自己,自己的媳婦纔沒有嫌棄自己力不從心呢?
瑤華沒想到他敢這樣胡言亂語,氣的臉都紅了,伸出顫抖的手指着他:“你,你胡說八道些什麼啊?”
“瑤華,我錯了,我不該拒絕你的提議。”顧思慕看着許延東露出冷笑:“瑤華昨兒晚上讓我弄死你,可是我看你一大把年紀了,也不想沾染血腥,你就趕緊給我寫和離書吧?”
許延東驚訝的看着他:“你……”
天哪,聽聽他說的是什麼?瑤華竟然認識神經病?
顧思慕身形一動,就來到他的面前,一手揪着他的領口,惡狠狠的道:“不許叫,要是敢叫我弄死你。”
他心裡覺的,就算瑤華嫁人了,自己也要讓他們和離;自己這樣一說,就不信這個老男人不懷疑自己和瑤華之間的事情。
當然,他不會弄死瑤華的這糟老頭表哥,免得她心裡埋怨自己。
他現在心裡恨死青梅了,覺得瑤華嫁人,肯定是青梅爲了斷自己的念想,這才把她隨意嫁人……
瑤華見許延東都快被他拎起來了,顧不得別的,伸腳就踹他:“你放手,他不是我表哥,我表哥出門了。”
顧思慕看着她瞬間一臉的溫柔:“打是情罵是愛,瑤華,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你不用怕他,今兒你們就和離好不好?”
瑤華差點被他氣吐血,惡狠狠的盯着他:“混蛋,還不趕緊鬆開,這是四夫人的爹!”
顧思慕看了看被自己制住的男人,一身淺灰色的直裰,料子也很不錯,而且臉上留着兩撇小鬍子,可是看着卻不像能生出青梅這麼大的女兒,就是一個文弱書生的樣子。
他看着瑤華笑了笑,一臉的無奈:“我知道你想騙我,好吧,你說什麼就是什麼,這是四夫人的爹,行了吧?”
又眼神惡狠狠的看着許延東:“死老頭,也不看看你一大把年紀了,還想老牛吃嫩草?趕緊把和離書給我寫了,要不你別想出這個門。”
許延東總算明白這個男人,估摸着就是瑤華肚子裡孩子的爹了,心裡也明白自己估摸着不會有生命危險,可是他這樣抓自己,自己沒法說啊?
他的雙手抓住顧思慕的手,好讓自己的呼吸順暢點,眼神看着他,趕緊點頭。
顧思慕瞬間眉眼帶笑的看着對自己拳打腳踢的瑤華:“我就說你這輩子只能是我的媳婦,看看這男人,真是沒用,一看就知道他對你不是真心的。”
柳亦妙出來,聽到他的話,哭笑不得的開口:“我夫君他要是對瑤華真心,那我還不哭死?”
“啊,你是?”
顧思慕沒想到裡面還有人,見她雖然不年輕,可是依舊美麗;那光滑白皙的臉上兩彎柳眉,一雙美麗的桃花眼,眼波流轉,眼角眉梢皆是風情。
特別是一身淡藍色的繡花長裙,往自己走來,更是眼熟……真的好像青梅。
顧思慕不笨,瞬間明白自己是真的弄錯了,趕緊把許延東放下,伸手殷勤的撫平了他領子上的皺褶,陪着笑臉道:“嘿嘿,我就是看了那戲本子,這纔想着過把癮;我沒有別的愛好,就是喜歡看戲。”
又對着他們抱拳道:“你們肯定是青梅的姐姐和姐夫吧?真是失禮了。”
當然,他心裡明白,青梅只有兩個弟弟;不過這樣說,不是奉承他們夫妻年輕嗎?這樣應該會消消氣了吧?
可是,瑤華的表哥到底是哪個呢?
瑤華狠狠的瞪了顧思慕一眼,這才屈膝福禮:“老爺和太太受驚了,這位顧爺是四爺的表弟,爲人放蕩不羈,最愛開玩笑。”
顧思慕臉上的笑容,瞬間燦爛:“不好意思的,沒想到叔叔嬸嬸這麼年輕;真是對不住,剛剛真是無意冒犯了啊!”
廚房裡面在忙活的婆子走出來,看見他們在說話,趕緊去倒茶。
許延東深深的呼吸了幾口空氣,來到自己的媳婦身邊,低聲道:“要不我新送你回去,讓他們兩人好好說清楚,免得有什麼誤會?”
自己纔不放心媳婦留在這,要是轉眼他嚷嚷着,這是他的媳婦怎麼辦?
“好,”柳亦妙看着顧思慕和瑤華的神色,微微一笑:“你們有話慢慢說,我們先回去了,有事就到許家來找我們就好。”
“好好,青梅還讓我給你們帶了東西呢,我明兒就去府上拜訪啊!”顧思慕笑容誠懇的看着他們:“叔叔嬸嬸慢走啊,我們小別勝新婚,今兒就不過去打攪了啊?”
聽他說的這麼露骨,許延東無奈的搖頭,自己和柳氏離開。
顧思慕看着婆子端茶過來,對她揮了揮手:“你去忙,別打攪我們夫妻團聚。”
“是,”婆子很聽話的放下茶盞就回廚房。
“顧思慕,你個混賬,你不要臉,誰和你是小兩口?”瑤華氣的不行,引以爲傲的冷靜性子,早就丟到外太空了,看着他怒氣衝衝的道:“你給我滾出去,要不我關門放狗。”
“汪汪汪……”顧思慕笑着對她叫,好脾氣的問:“你以後就養我,好不好?”
瑤華:“……”這是刷新了不要臉的高度啊?自己真是小看他了。
顧思慕見她愣住,對她笑了笑,越過她就快速的往房間裡跑。
瑤華一愣,就明白他的意思,無奈的翻了個白眼,心裡卻不知怎麼的,都是滿滿的歡喜。
顧思慕進去房間,就開始翻箱倒櫃的折騰……確定裡面沒有男人的衣物鞋襪,這才心滿意足的看着她笑:“瑤華,我就是你的表哥對不對?”
瑤華坐在椅子上,看着被他翻的亂七八糟的衣物,只覺得頭疼無比:“你傻啊,我表哥不住在這裡。”
“嘿嘿,他不住在這兒好啊,”顧思慕笑的愉悅極了,來到她身邊,握住她的手:“那我們就做一對姦夫淫婦,好不好?”
這個比喻她無法接受,她無奈的看着他:“你怎麼道這裡來了?”
顧思慕挑眉一笑:“你在哪兒我就在哪兒。”
她坐在椅子上,肚子裡就有點鼓起的感覺,他伸出一根手指,小心翼翼的戳了戳,很是感嘆:“你不是胖了,是有我們的孩子了嗎?”
瑤華嘴角抽了抽,伸手打開他的手:“我的孩子不管你的事,你自己去左擁右抱;那四王妃的族妹和二王妃姐姐家的女兒,可是天之驕女……”
“這可冤死我了,我就喜歡你一個,真的。”顧思慕伸手,一手托住她的膝蓋,一手託着她的腰,把人打橫抱了起來,眼神灼灼的看着她美麗的眼,愉悅的笑:“不過,我喜歡媳婦吃醋。”
“你趕緊把我放下,”悴不及防的被抱了起來,瑤華嚇了一跳,連忙雙手勾住他的脖子;嗔了他一眼:“你怎麼來了?誰告訴你我在這裡的?”
溫香暖玉在懷,那妖嬈的身段緊緊的貼着自己,他低頭就能看見她胸口飽滿隆起,潔白細膩的玉手,摟着自己的脖子,真是讓他心跳加速……
他的喉結滾了滾,看着她,覺得某處讓他蓄勢待發。
“我們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就算你在天涯海角,我也能找到你。”
他低頭在她脣上吻了起來,含着她的脣,急切的吸允,似乎想要把她吞到肚子裡;手探到她的腰間,在她腰間繞了一圈,解開了腰帶。
中衣裡面那小衣,紅色的小衣上折枝牡丹襯的肌膚一片潔白,被他明目張膽,肆無忌憚的看着。
真是肌膚勝雪,白中透着粉色的嬌嫩,在肌膚領口的交接處,還有一片隆起,還有隱約可見的溝溝……
瑤華看見男人火熱的眼神,覺得自己的心裡一顫,想到自己有身孕,怕他太粗魯,咬着脣,羞惱的低語:“看什麼看?你可別亂來,我肚子裡還有孩子呢?”
顧思慕一本正經的看着她:“你想到哪兒去了?外面天都沒黑,我怎麼可能做那種事?我只是想看看我的兒子現在怎麼樣了?”
瑤華羞惱之極,恨恨的道:“你給我滾。”
他看着她壞笑:“原來你喜歡滾牀單啊?既然你已經提出來了,那我就滿足你。”
瑤華覺得自己罵他,他會很開心,張嘴一口咬在他的下巴上,挑釁的看着他……
顧思慕寵溺的看着她:“媳婦乖,我先去把自己洗乾淨,再給你咬;你咬哪兒我都喜歡,我們的時間還長着呢?”
瑤華被他小心翼翼的放在凳子上,看着他快速的去搖水,自己咬着脣,露出了掩不住的笑容……
他快速的衝了澡,看着她在收拾衣服,從後面抱住她的腰,滿足的道:“媳婦,能見到你真好,能抱着你,我真的好歡喜,你不要再離開我了好不好?我一定能護着你,就算是死,我也會死在你的前面。”
“嗯,”瑤華低低的應了一聲。
他笑聲愉悅極了:“太好了,你可算是答應我了,我們……”
他的手放在她的肚子上,感覺到她的肚子動了一下,嚇的他瞬間收回手,結結巴巴的道:“瑤華,你的肚子,肚子會動,肚子在動……”
瑤華回身看着他傻愣愣的樣子,忍不住笑了出來:“這不是很正常嘛?難不成你不知道嗎?孩子都快四個月了,自然也會無意識的動一動。”
“這可真是調皮,真不愧是我的女兒。”他說完擔憂的看着她:“是不是過了三個月就可以在一起的?可是要是我們在一起的時候,被她發現了怎麼辦?”
瑤華的臉也紅了,瞪了他一眼,吶吶低語:“不會吧?再說你怎麼知道是女兒?我生的是兒子怎麼辦?”
“兒子女兒我都喜歡,”顧思慕的注意力,明顯不在這上面,看着她低聲問:“真的不會嗎?那我們來試試好不好?我會很溫柔的。”
“不要,你不是說青天白日的,不能……”
她話沒說完,男人已經把她抱在牀上,快速的去關好門,就來到牀上抱住她不放,聲音暗啞的道:“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要好好的看看你。”
他細長的眉,雖然是單眼皮,眼睛也很明亮,沐浴後就只穿了褻褲,那肩膀處肌肉的輪廓很是健壯,蘊含着隱藏的力量,與肩膀相連的鎖骨精瘦清晰,肩膀之下就是那胸肌的輪廓,很是結實有力的感覺,讓她不敢多看。
顧思慕看着懷裡嬌美可人的女人,眼神躲閃的不敢看自己,肌膚白淨細膩泛着淡淡的紅暈,嫵媚誘人。
他輕輕的吮住那柔軟的脣,一點點探索柔軟,脣齒纏綿之間,讓兩人你的身子火熱。
她心跳加快的靠着他,軟軟的倒在他的懷裡,攀附着他……
他抱住她,小心的避開她的肚子,脣舌四處探索流浪,控制着自己激動,儘量溫柔的碰觸,那沒好的滋味,讓他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他到底還是怕自己熱情嚇到她,只能控制自己滿腔慾望,脣齒纏綿,氣氛一下子就變得旖旎起來。
瑤華看着他的眼似乎帶着火花,下意識的閉上了自己的眼,雙手卻悄悄的環住了他的腰身,他身上是自己熟悉又想念的男人味,讓她很是懷念。
她察覺道他的隱忍,低低的道:“傻瓜,你輕點沒事的。”
“好,我會很小心的。”
他的熱情迅速佔領她,他的氣息包圍着她,一室旖旎。
外面陽光明媚,裡面更加的火熱,溫度絲毫不比外面的低。
285 懷孕不一定是喜事
五月初六下午,溫君昊也回到府裡,大家一起在頤和居用晚飯,說了會話,就先散了。
青梅覺得他回來,自己什麼都不擔心了。
溫君昊先沐浴好出來,身上只穿着一身白色的褻衣;,就嫌棄的來到玩玉球的點滴身邊,用腳撥了撥點滴,很是嫌棄的道:“本來就已經是大熱天了,看見毛茸茸的一團,更熱,要不把你身上的毛給剃乾淨了?”
點滴圓溜溜的眼睛瞪着他,弓着小身子露出自己鋒利的牙齒:混蛋,回來和自己搶女人還不夠,還要把自己趕出去,真是貓可忍,豹貓不能忍了。
溫君昊看着點滴齜牙咧嘴的樣子,渾身氣勢外放,狹長的鳳眼裡,銳利的眼眸盯着點滴,看着它縮成一團,這才陰測測的道:“養了你這麼久,還敢對我齜牙咧嘴,信不信明兒就紅燒了你?”
點滴覺得對手太強大,自己還是先走爲妙。
青梅也穿着褻衣從耳房出來,看見點滴翹着白色大尾巴離開,嗔了他一眼:“你這麼大個人,就知道欺負點滴,你好意思嗎?”
他的鳳眼裡發出一抹奇異的亮色,嘴角勾起,矜貴裡帶着些邪魅,低沉的聲音,像是大提琴般拂過耳際,竄到她的心裡:“我只喜歡欺負你,看着你求饒的樣子,看着你在我身下如花綻放……”
青梅咬脣瞪了他一眼,眼帶桃花嬌豔動人:“色狼。”
他溫柔的摟住她的腰,摸着她有點鼓起的肚子;俯身用自己的脣,在她的臉頰邊親暱的摩挲,低沉愉悅的笑:“我想你和孩子了,你們想我嗎?”
“想啊,你回來我就安心了,”他的身體似乎冬暖夏涼,讓她在他的懷裡蹭了蹭,很是感嘆的道:“都說生命不止,鬥爭不息,我可總算是見識到了,就希望一大家子住在一起,不會窩裡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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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君昊順勢伸手把她摟在自己的懷裡,下巴蹭着她的秀髮,寵溺一笑:“媳婦,別怕,不管怎麼着,我都會替你撐腰。”
青梅在他的懷裡愉悅的竊笑,手在他的腰間擰了一把,低聲嫌棄:“鬆手了啊,抱這麼緊熱不熱啊?”
“晚上又不熱,我們早點歇了吧?”
他的聲音充滿着誘惑,起身就穩穩的抱着她來到牀上,放在精緻的象牙席上。
青梅順勢在象牙席上翻了個身,躲到了牀裡面,看着高挺的男人,五官清雋矜貴,鳳眼沉斂幽深的眼眸緊攫着她,眼底最深的地方似乎捲起暗欲。
她看着他,低聲開口:“夫君,顧爺離開了,你說他能找到他師父嗎?”
“好大的膽子,在我的牀上,看着我,既然敢說起別的男人?”
他的鳳眼一眯,故作不悅的說完,看着她褻衣薄薄,露出裡淺藍色肚兜的一角,隱隱約約的勾勒出美好的曲線,喉嚨一頓,翻身上牀,伸手把她攬進自己的懷裡:“我要好好的教訓你,看你下次還敢不敢。”
青梅摟着他的胳膊,聲音甜美的撒嬌:“下次不敢了,你別……”
他俯身溫柔的吮住那柔軟的脣,修長的手溜進睡衣裡,溫柔的撫摸她光滑的背,將她整個人困在自己的懷裡。
他的脣帶着誘人的魔力,讓她無意識的哼了聲,聲音嬌軟誘人;他溼熱的舌就趁虛而入,在她香甜的脣齒間肆意的糾纏,四處遊移,帶給她酥酥麻麻的感覺,沿着她的脣吻向她的脖頸,落下一個個火熱的吻,描繪着她美麗的鎖骨……
溫君昊看着她在自己身下,眼神似醉,嬌媚動人的樣子,還有那貼着自己身體的香軟,那誘人的幽香更是縈繞在自己的鼻尖。
他的心跳突然加快了幾分,曖昧的低語:“幾天不見,我的小青梅長大了,也更可口了。”
她看着他,眉眼帶着促狹:“你的意思是嫌棄我先前太澀了是不是?委屈你啃的倒牙了是不是?我還嫌棄你年紀大呢?大叔!”
“大叔?”溫君昊看着小姑娘那桃花眼卻帶着柔媚嬌俏,低笑俯身和她鼻尖相對,眼神溜過她的胸前,曖昧的道:“除了你的肚子,我是哪裡都比你大。”
“纔不是呢……”青梅下意識的挺了挺胸,瞪着他:“你別狗眼看人低,等我再過幾個月,就能悶死你。”
他差點被她逗笑,眉眼愉悅的悶笑:“好,我等着!”
“滾……”青梅察覺自己把心裡的想法說出來了,羞紅了臉嗔他一眼。
看着她那美麗的桃花眼,波光瀲灩的看着自己,讓他忍不住心蕩神怡。
“君昊,你小心點……”
“嗯,是你勾引我的!”
良辰美景,耳鬢廝磨,讓時間過得極快。
天氣一天天的熱了起來,轉眼之間就進入了六月,青梅讓八家店鋪準備的各種水果棒冰,還有冰碗,一時之間供不應求,成了借暑的好東西。
溫府也是每天午後和下午,所有的人都能可以分到兩根棒冰,讓大家消暑又解饞。
自從青梅管家起,雖然收拾了幾個手腳不乾淨的小管事,讓大家覺得四夫人管家太過雷厲風行;可是平時的月銀不克扣,逢年過節雙倍月銀,一點也不小氣,現在又這麼大方,瞬間覺得四夫人管家也挺好的。
倒是讓青梅在無意識裡,就刷了一波好感。
青梅有了身子,這飲食自然給外的留意,平時瓜果冰鎮過的都不多敢吃,這棒冰也只敢隔一天吃一根。
午後,溫君昊從外面進來,瑤姬趕緊送上了一碗冰鎮的冰碗,順便給青梅一盤水果拼盤。
這個時候吃冰的嘴愜意了,溫君昊優雅的吃了半碗,看着青梅眼巴巴的看着自己,低聲問:“想吃嗎?”
“想,”青梅眼饞的看着他手裡的的碗裡的各色冰果子,還冒着冷氣,嚥了咽口水。
他鳳眼帶笑的看着她:“那我給你吃一口,你晚上就要乖乖聽我的,好不好?”
“你當我白癡啊?”青梅給了他一個白眼,自己勺起一塊西瓜放到嘴裡,嚥下後纔不滿的瞪着他:“溫君昊,明兒起,你的冷飲沒了。”
溫君昊把碗裡的東西吃完,這纔看着她笑:“沒關係,我吃你就夠了?今兒兒子乖不乖?”
“還好,天越發熱了,真的不喜歡夏天,”青梅說完,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笑着道:“好在坐月子的時候是冬天了,要是夏天,我真的怕自己發臭。”
溫君昊看着她,體貼的問:“媳婦,你先前不是說莊子上涼快,想去那裡住幾天嗎?要不我們收拾收拾去莊子上呆一陣?”
“今年不行,”青梅趕緊搖頭:“一是路途遙遠,我肚子也顯懷了;再是家裡人這麼多,我要是走開了也太不像話;而且你在府裡也有事情要處置,讓他們跑來跑去也太累了,等明年再說吧?”
溫君昊看着她笑了笑,從袖子裡拿出了一封信遞給她,溫潤一笑:“這是你娘那邊送來的信,你看看有沒有什麼喜事?”
“真是太好了,有好些日子沒接到家裡的信了。”
青梅趕緊把信拆開,快速的看了一遍,歡喜不已:“真是太好了,我弟弟年紀輕輕,現在是秀才了!說不準很快就能考上舉人,會出個進士呢,你說對不對?”
“是啊,青梅你這麼聰明,兩個弟弟自然也不會笨。”
溫君昊看着她歡喜的樣子,伸手摸着她鼓起來的肚子,愉悅的笑:“等我們的孩子生出來,想來也會很聰明,文武雙全……”
青梅樂滋滋的把信再看了一遍,才小心的疊好,看着他問:“對了,有顧爺的消息嗎?”
她覺得家裡這麼久沒來信,肯定是顧思慕這個混賬,在暗中搗鬼。
“他啊?你怎麼這麼關心他?”溫君昊鳳眼一眯,看着她似笑非笑的開口:“顧思慕去哪了,你不是知道的最清楚嗎?想來他是打着把生米煮成熟飯的主意吧?所以到現在,還樂不思蜀,不見蹤跡?”
青梅聽了他的話,咬着脣笑:“我敢發誓,他肯定不會打這個主意的,要不我們來賭一賭?”
溫君昊卻覺得顧思慕,心裡肯定是打這個主意,鳳眼一眯,瞪了她一眼,冷哼道:“你倒是瞭解她!那你倒是說說,爲什麼不會打這個主意?我和你賭,輸了的晚上要聽話。”
她眉眼彎彎的笑:“好啊,一言爲定!”
對於顧思慕的事情,兩人雖然沒有明說,可是他藉着找師父的幌子去了哪,兩人卻都心知肚明。
不過青梅沒有說瑤華有了他的孩子,此時再也忍不住笑:“那是自然,因爲姚華比我還早幾天有了身孕;我就不信瑤華肚子裡的孩子還沒生出來,他還有能耐讓她再懷孕。”
他眉一挑,這才明白她爲什麼敢和自己打賭,無奈的搖頭:“好呀,你個小東西竟然敢瞞我,竟然敢看我的笑話,看我怎麼收拾你!”
青梅看着他笑的開懷:“不是,你忘記你要聽話了嗎?乖,晚上你就睡牀底下吧?”
“你給我使絆子,還敢讓我睡在牀底下?”他看着自己小媳婦笑顏如花,心裡柔軟一片,故作不滿的道:“好啊,這麼大的事,你竟然敢把我矇在鼓裡,今兒我就好好教訓教訓你!”
“你給我安份點,這麼熱的天,摟摟抱抱的像什麼樣子啊?”
他們在裡面說話的時候,外面的丫鬟是不敢貿然進來的,生怕自己看到什麼不該看的。
紅玉溫柔裡帶着點急迫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夫人,奴婢有事要稟。”
青梅趕緊推開他:“進來。”
溫君昊無奈的鬆開懷裡的女人,起身去了淨房。
“大夫人身子不舒服,請了大夫去看;現在大夫和老夫人都在那邊,您要不要過去看看?”
青梅一聽到她這樣說,下意識的起身:“那我也過去看看吧。”
溫君昊從裡面出來,看了看外面的大太陽,皺了皺眉,低聲道:“這大熱的天,你在太陽底下一走,肯定要出一身汗,要不還是坐轎子過去吧!”
“不用,”青梅看着他搖頭:“我哪有那麼弱不禁風了?再說,出出汗對身體反而好。”
“那好吧,我陪你一起過去。”
溫君昊親自給她撐着油紙傘,兩人來到了大房,就看見溫老夫人和大夫在說話,那神色很是嚴肅;於珍箏卻坐在椅子上,一臉震驚的樣子。
於珍箏自從住到溫府這邊來的一個多月,還真沒和青梅怎麼多來往,平時就帶着兩個孩子,去老夫人那裡坐坐,大家見面客客氣氣的。
青梅心裡也覺得現在的於珍箏,更像是一個好媳婦,一個好孃親;相比以前的傲慢,簡直像換了一個人。
大夫由丫鬟領着出去開方子。
青梅看着大夫離開,自己扶着老夫人坐下,低聲問:“娘,怎麼了?大嫂,您是不是中暑了?現在沒事了吧?”
於珍箏坐在椅子上,回過神,臉上有點羞澀,又有點難掩的喜悅,看着青梅卻似乎不知道說什麼的樣子。
溫老夫人看着青梅開口:“你大嫂這是有了兩個多月的身孕了!”
溫君昊一愣,看着於氏低聲道:“怎麼現在才發現?”
“大嫂有身孕了?”
青梅這下子也真的被驚到了,她這個年紀生孩子,相對來說是比較有危險的。
畢竟她年近四十,這些年身子又不大好,平時養尊處憂。
難怪溫老夫人臉上不見得有多少喜悅,反而有點淡淡的擔憂,因爲弄不好就是一屍兩命。
而且在大秦的話,一般的夫人過了三十五歲,在和夫君在一起的時候,就會喝避子湯,免得自己有孕,生孩子有危險。
於珍箏把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似乎現在纔回過神,神色溫柔的笑了笑:“是啊,我也覺得很意外;不管是男是女,這個孩子,我一定要把他好好生下來。”
青梅看着她們的神色,低聲問:“那大夫,有沒有說有什麼要注意的?”
溫老夫人嘆了口氣,神色間帶着點擔憂:“說你嫂子身子不好,不得操勞過度;而且,這個年紀了,有了孩子……”
溫君昊也明白這件事情的重要,自己那個時候,要不是娘身子好,自己也不能來到這個世上。
他起身,沉穩的道:“我讓人去請王大夫他們過來看看,再讓大哥回來。”
“好,”溫老夫人揮手示意丫鬟:“好好的扶着夫人回房歇着。”
溫君和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心裡也是忐忑不安,自己夫人的身體不大好,可能吃不消懷孕生子,擔憂多過了歡喜。
他回來後,在外面聽了幾個大夫的話,這才進房,看着躺在牀上一臉溫柔的夫人,溫聲道:“珍珍,要不我們不要這個孩子了,好不好?大夫說你身子虧損太大,我怕你身子吃不消!”
於珍箏看着他,一臉堅決的道:“君和,你就讓我留下這個孩子吧!我發誓,無論這個孩子是男是女,我不會對澤安和晴兒不好;再說,他們也算是我一手帶大的,我對他們也有了感情;我覺的我肚子裡這是個女兒,你就讓我留下她吧?”
於珍箏心裡自從兒子死了之後,就一直覺得兒子還會投胎轉世,先前她覺的自己的兒子是投身到了青梅的肚子裡;現在自己有了身孕,她又覺得自己肚子裡這個就是自己的兒子來投胎,明知道自己的身子不好,可是,怎麼捨得不要他?
溫君和握住她的手,一臉擔憂:“珍珍,我是擔心你身子,我們一起經過了這麼多事情,我心裡只想和你白頭到老。”
286 香玲背主
“君和,你就再依我一回吧?”於珍箏看着他,溫柔一笑,很是美麗優雅:“你明白嗎?這是我現在唯一的願望。”
看着她堅定的眼神,溫君和心裡也明白這個孩子對她的意義,無奈的妥協,低聲道:“既然如此,你好好安胎,我讓小四去請郭大夫回來;要是能請到郭大夫的爹,那我就能更放心了!”
於珍箏聽到他這樣說,心裡才歡喜起來,看着他笑得極是美麗燦爛,像是一下子年輕了許多:“君和,我喜歡你,不會捨得離開你和孩子們的。”
於珍箏這也算是老灃生珠,過了一晚上,整個溫府裡瞬間傳得沸沸揚揚。
宋輕煙自然也聽到了,心裡很是羨慕嫉妒,覺得她或許用了什麼方子,纔能有了這個孩子。
她的心裡想着以後自己的女兒要多生幾個孩子,決定去問問於珍箏;畢竟高門大族之間,或許有些方子,很有奇妙之處。
她現在和溫君則看上去夫妻恩愛,可是他隔兩天總要去靈芝那住一晚,雖然香玲說他們就是說說話而已,可是她心裡卻恨不得弄死靈芝纔好。
溫君則的意思,是女兒的婚事,要等靈芝肚子裡的孩子生出來再做打算。
她的心裡每每想起,都是掩不住的恨意;等到自己弄死她們後,女兒就可以招婿,到時候多生幾個孩子;那溫君則的態度,自然就不一樣了。
她的心裡,從來沒有打算讓靈芝生下溫君則的孩子。
於珍箏聽到宋輕煙的話,楞了一下,苦笑:“三弟妹啊,要是我有這麼好的方子,我怎麼可能在澤生後面沒有動靜呢?”
宋輕煙一想也是,心裡忍不住的失望黯然神傷的笑了笑:“是啊,可不是我魔怔了。”
於珍箏看到她臉上傷心的神色,心裡也涌上了同病相憐的感覺,看着她低聲道:“輕煙,我先前大夫也說是身子不好,這輩子難以受孕;可是沒想到,現我還能有孕;你們還年輕呢,多和三弟試一下,說不準就能有好消息了呢?”
“大嫂說的對,畢竟靈芝有身孕了……”宋輕煙無奈的笑了笑,自然不好意思告訴她,溫君則已經被自己弄得斷子絕孫了!
宋輕煙陪着她說了會話,看她精神不濟,就起身離開。
她帶着丫鬟無意識的走着,擡頭卻發現自己來到了靈芝住的院子外,想了想,腦海裡浮現了一個讓她借刀殺人的主意。
這個時候,靈芝和劉嫂子恰好走出來,看宋輕煙走在不遠處,趕緊上前來請安:“夫人安。”
這些日子,靈芝養得好,調養身子的藥膳和新鮮的瓜果,讓她看上去更加水潤了幾分。
“不必多禮,出來走動也要小心身子。”宋輕煙看着她肚子已經有了點隆起,似笑非笑的開口:“都說懷着女兒的娘會變得好看,懷着兒子的娘會變醜;我可是等着你給我生個兒子呢?你要好好的養着身子,不過就算生了女兒,我也不會嫌棄的。”
靈芝心裡再不舒服也得忍着,微微一笑:“夫人說的是,兒子,女兒,都是天意,我也想生兒子的。”
宋輕煙看着她的樣子,心裡很不舒服,覺得自己的心裡在冒火,恨不得撕了她纔好,可是想到自己的謀劃,對她露出了淡淡的笑容,矜持的道:“你好好養着吧,我會讓爺多過來陪陪你的!”
她這話的意思,是溫君則這些日子會過來,都是因爲她開口讓他過來的。
靈芝不動聲色的道:“是,多謝夫人關心。”
“嗯,”宋輕煙矜持的點了點頭,精緻的臉上帶着絲嘲笑的看着她的肚子,轉身離開。
靈芝和香玲表面上並沒有過多的交集,看着就像是水火不容的兩人。
玲瓏把香玲帶到宋輕煙面前,自己離開房間帶上門。
香玲一如既往的乖巧,行禮請安:“奴婢給夫人請安。”
宋輕煙溫和的笑:“起來吧?你最近還好嗎?靈芝有沒有爲難你?”
又下意識的壓低聲音問:“爺過去的時候,歇在你這裡,你們有在一起嗎?”
香玲心裡苦笑,覺得自己今兒背了黑鍋,可是又不能實說爺都是陪着靈芝過夜,沒有在自己那歇過。
“爺沒有和奴婢在一起過,他過去的時候就是和靈芝說說話,然後在奴婢那睡下。”
香玲看着她眼帶懷疑的看着自己,趕緊誠懇的道:“現在天氣熱,爺在的時候,奴婢都是歇在榻上的。”
宋輕煙想到溫君則最近是對女色不上心,心裡倒是沒有懷疑,眼神銳利的看着她低聲道:“香玲啊,靈芝仗着有了身孕,對我很是囂張跋扈;我就想教訓她一下,我這裡有點東西,等爺來的時候,你放到茶水裡給爺喝了,然後,勸爺去靈芝那裡,你明白了嗎?”
香玲聽到她的話,心裡第一個感覺就是,宋輕煙想借刀殺人,這次自己就是她手裡的刀;不過想到應該不會是毒藥,纔敢伸手接過,哆嗦着低聲問:“夫人,這裡面是什麼東西啊?”
“好東西啊。”宋輕煙看着她害怕的樣子,微微一笑:“傻香玲,難不成我還會對三爺不利嗎?他是我的夫君,是我這輩子的依靠。”
“不過靈芝現在不是還沒三個月嗎?爺這些日子,在你這裡沒有盡興,在我那,也是獨自歇着的時候多,我就幫着他們一把……”
宋輕煙說完,對她笑了笑:“記住,這件事情你知我知。”
香玲聽了她的話,只覺得心裡一寒,沒想到她竟然打着這麼歹毒的主意。
這春藥什麼的,雖然無跡可尋,可是自己要是真的做了,三爺事後肯定心裡會懷疑自己,可是她現在卻只能點頭應下:“是,奴婢遵命。”
看見她乖巧聽話的樣子,宋輕煙心裡舒坦了點,看着她低聲道:“你回去等有了機會就動手,等事情成了,我自然不會虧待你。”
“是,”香玲很是乖巧的點頭,拿着東西回到自己的房間,才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夫人,你這樣算計我,難不成還指望我對你死心塌地嗎?你是不是已經忘了,我的賣身契已經不在你的手裡了?
宋輕煙根本沒想過,跟隨自己多年的婢女,心裡有了別的心思。
她心裡琢磨着,溫君則自己把孩子折騰沒了,到時候自己一舉兩得!不僅靈芝的孩子,連着香玲也可以藉機除去;以後,自己的女兒就是他唯一的血脈,等過兩年女兒招婿,多生幾個孩子……
六月初八這天晚上,鬱清夢臨盆,因着身子骨好,不到一個時辰,就很是順利的生下了一個兒子。
這一舉得男,馮寶娟臉上的歡喜是怎麼也藏不住,就連這幾天不放心鬱清夢身子,趕回來的溫澤雨,清冷的臉上也掛着傻笑。
不說二房高興,整個溫家也總算有了件大喜事。
藉着這個好意頭,當然要熱鬧一下;雖然說滿月還早,不過大家還是在初九這天下午,一起聚到了二房吃晚飯。
這天氣,最辛苦的就是坐月子的鬱清夢。
溫澤雨早就尋摸了幾個能工巧匠,在靠近水池的房間開了大窗戶,這才讓鬱清夢舒服一點。
青梅看着奶孃抱出來的小孩子,心裡只覺得柔軟一片,和溫君昊相視一笑,再過幾個月,自己的孩子也要出生了,真希望到時候天下太平。
溫君則晚上高興,四兄弟說着話,就喝得有點多。
宋輕煙看着他有點紅的臉,心裡覺得今兒就是好機會,溫聲道:“夫君,等到靈芝肚子裡的孩子生下來,那樣我們也有了兒子,你就不用羨慕二哥家的大胖孫子了!”
對於自己不能生的事,溫君則已經認命,心裡自然也是期待靈芝能給自己生個兒子的。
聽到她的話,他還覺得夫妻想到了一處,溫潤一笑:“對呀,到時候我們一家子好好的過日子。”
她笑了笑:“你去看看靈芝吧?今晚上女兒不舒服,我要陪她去說說話。”
對女兒溫君則還是很關心的,一聽她不舒服,趕緊問:“對呀,我看穎兒今天臉色不大好,這是怎麼了?請了大夫看過了嗎?姑娘家的身子矜貴,可耽誤不得。”
她的臉上帶着笑意,低聲道:“你女兒長大成人了,每個月自然有幾天會不大舒服,你放心吧,好好調養着呢?”
“那就好,”溫君則瞬間明白了她話裡的意思。
宋輕煙說了幾句,自己就去沐浴了。
溫君則來到這邊的院子,還是先去了香玲那。
“爺,您可來了,前幾天夫人讓奴婢過去,給了點……”
香玲說完,很是不安的看着他,低聲道:“您看現在怎麼辦纔好?”
溫君則聽完,心裡一寒,她怎麼能這樣對自己?這要是真的成了,自己就有可能……
香玲見他俊臉上又是憤怒,又是難過的神色,有點擔憂的看着他,不安的開口:“爺,您可千萬不能去責問夫人啊!要不奴婢可就活不了了!”
他頹然的坐到椅子上,閉上眼睛,掩去眼裡的痛苦,開口問:“她還有別的交代嗎?”
“沒有了。”
溫君則心裡又痛又澀,自己已經到這個地步,她竟然還不能容忍靈芝肚子裡的孩子。
她爲什麼會變成這樣呢?
溫君則神色黯然的睜開眼,看着香玲道:“你要是想離開的話,可以趁這個機會離開!”香玲點了點頭,她自然是想趁着這個機會離開,福身道:“多謝爺成全。”
“外面我已經給你找好了馬車,到時候我會安排人送你回家……”
“是,讓爺費心了。”
溫君則把事情交代清楚,又低聲囑咐她幾句,這才把藥包收到自己的荷包裡離開。
看着靈芝房間裡亮着的燭火,他的腳步很沉重,他現在心裡明白,靈芝和她肚子裡的孩子已經是,宋輕煙眼裡的眼中釘,心頭刺。
可是離靈芝生孩子還有幾個月,自己真的能防備的了她的內宅手段嗎?
是因爲太愛自己,還是不想自己脫離她的掌控?
自己不可能和她和離,要是禁足的話,說不準她還會變本加厲。
那麼,自己還是當成沒這回事,暗中戒備好。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十幾年的夫妻,落到現在互相戒備的地步,他心裡一時之間難受的很。
吳媽媽看見他來了,趕緊掀開簾子:“三爺來了。”
這些日子,溫君則對靈芝很是關懷體貼,靈芝和他相處久了,也隨意了很多,自然也不排斥和他同處一室。
特別是自己肚子裡的孩子一日日的變大,偶爾還能有孩子的胎動,讓她有了初爲人母的喜悅。
想到自己生下孩子就要離開,她的心裡已經有了點不捨。
看見他進來了,靈芝給他倒了杯茶,見他呼吸間有點酒氣,溫聲道:“爺要不要吃點瓜果?我這裡沒有冰碗,要不要讓人去四夫人那裡拿一碗來給您解解酒?”
“沒事,酒氣已經散的差不多了。”
溫君則示意她和自己一起坐下,靈芝就遞給他一把扇子,自己也坐在他的身邊,給他扇風,溫聲道:“爺,二少奶奶的兒子好看嗎?”
“挺好的,快六斤了呢?小子哭聲大……”
“真的,那可真好啊……”
夏日衣衫薄,靈芝坐在他的身邊,讓他聞到了她身上淡淡的香味。
他看着她凹凸有致的身段,還有那,有點微微隆起的肚子,下意識的問:“靈芝,我能摸摸你嗎?”
靈芝瞬間想歪了,低下頭,紅着臉,不好意思的道:“爺,我還懷着孩子呢,你去那邊找香玲姐姐吧?”
“我不是這個意思,”溫君則趕緊辯解:“我的意思是,我能摸摸你的肚子嗎?你不是說孩子有了胎動嗎?”
靈芝知道自己誤解了他的意思,臉色更紅了,低聲道:“是啊,那您摸摸吧,現在孩子是偶爾會動動!”
男人的大手,小心翼翼的覆上了她的肚子。
這陌生的碰觸,讓靈芝很不習慣,下意識的,渾身抖動了一下。
溫君則很是激動的看着她:“靈芝,我感覺到孩子的動靜了,他歡喜着呢,你看孩子多健壯啊,動得這麼厲害。”
看着男人鳳眼裡帶着愉悅的笑意,格外的好看;他的呼吸帶着點酒氣,噴灑在靈芝的耳邊,讓她面紅耳赤。
聽到他的話,靈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三爺,剛纔是我動了下身子,不是孩子動了。”
“哦,我說怎麼動靜這麼大呢?”溫君則看着她羞紅了臉,手卻不離開她的肚子,過了許久,才感覺到自己的手下有了一點點動靜,趕緊問:“靈芝,這是孩子動了嗎?”
“是啊,”靈芝臉上也帶着笑意。
“真好,靈芝,你和孩子一定都要好好的。”
溫君則伸手攬住了她的肩膀,感覺到她的身子一僵,卻還是摟住她,低聲道:“靈芝,我希望等你生下孩子後,你可以留下來陪着孩子慢慢長大嗎?你可以不離開溫府嗎?”
靈芝驚訝的看着他,見他神色認真的低着頭看着自己,眼裡除了溫柔,還有不捨,下意識的咬了咬脣:“我……”
“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溫君則生怕聽到她的拒絕,低下頭去輕輕地含住那嬌嫩紅潤的脣,只覺得柔軟又甜美,忍不住細細的品嚐,想要汲取更多的溫暖。
靈芝伸手放在他的胸膛上,想要推開他。可是他胸口那砰砰的心跳聲,卻讓她的手似乎無力推拒他。
他的脣似乎帶着令人心悸的魔力,他的眼神格外的讓人沉淪,讓靈芝不捨的推開,也推不開他禁錮自己腰的大手。
“不要……”
287 愛到深處
溫君則似乎充耳不聞,只顧着吮住那柔軟的脣,不停的糾纏。
纏綿之間,他粗重的呼吸帶着淡淡的酒香,還有他身上淡淡的男人味,散發着淡淡的讓人意亂情迷的氣息;讓靈芝渾身發軟,心跳加快。
“你不要這樣……”
感覺到他的脣落到自己的鎖骨上,靈芝身子一抖,下意識的用力一推。
男人那健壯的體魄,隔着薄薄的衣裳也能感覺到他身子火熱,就像一團火想要和她一起燃燒。
自從下藥的事件後,溫君則已經很久沒有想和人親近的慾望了,哪怕是宋輕煙想要和他在一起,也不過是勉強應付一二;可是今兒晚上一碰到她,差點沒忍住……
他鬆開她,起身快步的去淨房衝用冷水沖洗一下。
走出來看見她站在那,惴惴不安的看着自己,溫和一笑:“嚇着你了吧?沒事了,你去休息吧?”
靈芝見他沒有生氣,才低下頭,不好意思的低語:“爺要不還是去別處歇着吧?”
溫君則無奈的嘆息一聲,上前一步把她柔軟的身子攬入自己的懷裡,在她的耳邊竊竊私語:“自從被下藥後,我第一次想和女人親熱,我不會嚇着你的,我會等你不推開我的那天。”
靈芝在他的懷裡抖動了一下,心裡卻涌上了一絲歡喜,被他炙熱的眼神看的臉紅心跳的厲害,趕緊掙脫他的懷抱,低低的道:“天色不早了,我先去休息了。”
溫君則見她羞澀的樣子,想到她以前對自己斬釘截鐵的拒絕,看來只要自己功夫深,鐵杵是能磨成針。
其實像靈芝這樣的姑娘,沒有碰到男人這樣體貼溫柔對她,不說三天兩頭的來陪她,就算不歇在這;也是天天送來新鮮的瓜果糕點,生怕她沒胃口;再加上他是她第一個男人,本身又俊朗,三十來歲又正是成熟男人……
“等等,我還有件事要和你說,”溫君則看着她低聲問:“靈芝,你今天是不是見過夫人了?
靈芝愣了一下,點頭:“是啊,我下午去外面走了走,恰好遇見了夫人路過。”
他沉吟了一下,還是苦澀的開口:“你下次遇見夫人小心點,她不希望你生下這個孩子,讓香玲……”
他本來是不想告訴她的,又怕她對輕煙沒有提防之心,這才把事情說清楚。
靈芝下意識的用手護住了自己的肚子,睜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驚呼:“天,夫人怎麼這麼狠心?”
給溫君則下了避子湯,沒有休妻,也沒有暗害她;可是沒想到,她卻還想着要弄死自己的孩子,這可真是最毒婦人心。
她的心裡擔憂自己肚子裡的孩子,也莫名開始同情溫君則了,乖巧的應下:“三爺,我以後一定在院子裡好好呆着,儘量不出去亂走動。”
“你也別太擔心,只要出去遇到她們的時候小心點就好。”
“是,我記住了。”
溫君則看着她緊張的樣子,溫和的笑了笑:“等到我沐休的時候,我們出去走走?”“不要,天太熱了,我還是早晚的時候,在院子裡走走就好。”
林芝趕緊搖頭拒絕,自己現在已經是夫人的眼中刺肉中釘了,要是和三爺一起出去,那不就是找死嗎?
“好,那就等天氣涼了再說。”
溫君則陪着她說了些話,自己又到邊上的客房去睡了。
靈芝想到他就睡在自己邊上的房間,心裡莫名的一暖。
等到第二天早上的時候,溫君則就把香玲送了出去,悄悄的讓自己人送她回家。
宋輕煙一夜都沒睡安穩,讓人注意着那邊的動靜,都沒聽到請大夫的消息,卻聽到香玲拎着個小包裹被趕出了溫家。
她的心裡下意識的一跳,香玲是被發現了嗎?會不會把自己供出來?趕緊吩咐丫鬟出府悄悄的去找香玲。
她知道自己太多的秘密了,不能留……
溫君則來到正房,看着宋輕煙神色不虞的開口:“我把香玲送出去了,她這個不知羞恥的女人,昨天晚上竟然敢給我喝那種藥,還說是讓我給她個孩子……”
“你說什麼?”宋輕煙一臉驚訝的看着他,心裡倒是沒有懷疑他說的話。
畢竟香玲不知道,他已經服下了斷子湯,那麼看着靈芝有了身孕,她心裡起了妄想,也不是不可能。
他皺眉看着她:“香玲怎麼會有哪種東西?要是萬一對靈芝下了這藥,那靈芝肚子裡的孩子還不危險了?”
宋輕煙的心裡恨得要死,見他遷怒到自己頭上,也忍不住委屈:“夫君,這管家的是四弟妹;都說知人知面不知心,我怎麼知道她起了這種心思呢?你應該讓人嚴刑逼供,怎麼就讓她離開了呢?”
溫君則見她推卸的一乾二淨,心裡一寒,神色不滿的搖頭:“算了,二哥剛得了孫子呢,也不好見血腥,再說她也服侍我這麼些年,把人攆出去生死有命吧!”
宋輕煙心裡的鬱悶可想而知,看着溫君則離開後,自己在那裡琢磨着,該怎麼動手纔好?
愛到深處人孤獨,她卻不知,她對他的愛,已經變的瘋狂。
那院子裡服侍的兩個人都是老夫人身邊的,不過,她們的家人那裡自己也可以下手啊,都說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她就不信,自己弄不死她們……
時間,過得飛快。
於珍箏忙着安胎,閒時還要看着兩個孩子,自然不會出來招惹是非。
雖然別院的事情已經過去,可是溫君和也不準備現在搬院子;他覺得這樣住在一起也挺好的,兄弟之間有事也可以商量,平時院門一關自成小天地。
最主要的是現在自己的夫人和娘,還有青梅她們之間的關係都緩和了起來。
這樣的話,兩個孩子自己娘也可以看着點,免得自己夫人太過費心力。
馮寶娟得了個大孫子,又準備忙女兒的婚事,一心一意爲女兒準備婚事。
青梅和宋輕煙倒是有好幾次一起出門做客,畢竟溫家現在的根基,在白鹿城也算是數一數二,多的是有人想和他們攀上關係。
在溫老夫人和劉嬤嬤她們的幫助下,青梅現在也弄明白了,有些場合是禮到就好;有些摻合是男人去就好,有些時候是自己要出面應酬一下。
時間一轉眼就到了七月底,早晚的時候,已經有了秋天的涼意。
在八月初六那天,顧思慕帶着大着肚子的瑤華回來了,同行的還有讓青梅意想不到的弟弟許景然。
溫老夫人看着大着肚子的瑤華和顧思慕跪在自己的面前,只覺得自己的腦袋一抽一抽的疼,看着他沉着臉,恨恨的道:“顧思慕,你好的很啊!”
顧思慕嬉皮笑臉的看着她:“姨母,我這不是聽您的話嗎?您不說要找人服侍我嗎?我覺得瑤華挺好的啊?”
溫老夫人氣極反笑:“你可真夠聽話的啊?”
“是,我有時很聽話。”
溫老夫人看着瑤華的肚子,心裡思量許久,才沉着臉道:“她的賣身契呢?給她安排給合理的身份……”
“姨母,”顧思慕神色認真的看着她:“瑤華的身份,就是我顧思慕這輩子唯一的女人,我孩子的娘;都說蔡夫人才女三嫁,無人說東道西,反而說她旺夫;要是有人說瑤華不好,那肯定是因爲我不夠好……”
青梅聽到自己弟弟也來的消息後,趕緊過來,在溫老夫人的偏廳看見自己的弟弟,心情激動的道:“景然,,你怎麼來了?家裡祖母,爹孃和弟弟他們都好嗎?”
“姐姐,家裡的人都好,爹讓我來試試秋闈。”許景然看見姐姐,和姐姐一模一樣的桃花眼裡閃着驚訝:“姐姐,你的肚子變大了好多!”
說完,又覺的自己說了傻話,靦腆的笑了笑:“想來是我外甥長的好!”
許青梅上前拉着弟弟的手,看着比自己快高了一個頭的弟弟,心裡是滿滿的喜悅,聽到他的話,眉眼帶笑的道:“我家景然可真棒,現在已經是秀才了,等八月二十六就是秋闈,你現在準備不周,進去感覺一下氛圍也是好的。”
十三歲的少年,那桃花眼和俊美的臉,讓青梅有了吾家有男初長成的感覺。
毫無疑問,許景然長得比較像自己的舅舅,現在雖然還有點青澀,可是肯定會長成一個美男子。
“爹也是這樣說的,”許景然的對姐姐一笑,很是愉悅:“我就是想姐姐了,藉着這個機會來看看姐姐;弟弟見我能來看姐姐,最近唸書都很努力,說明年一定要考上秀才……”
溫君昊回府,聽到門房說自己的小舅子和顧思慕他們來了,也趕緊過來。
進門就看見小舅子和自己媳婦攜手相望的情景,覺得這俊俏的少年長大了,來和自己搶媳婦了。
“景然,”溫君昊來到他們身邊,伸手拍了拍許景然瘦弱的肩膀,順勢把姐弟倆給分開了,神色溫和的道:“你考上秀才了,真不錯;這次你來了就多住些日子吧,青梅你讓人把琳琅閣收拾出來。”
許景然笑着拱手:“多謝姐夫,給姐夫添麻煩了。”
看着少年那清澈的桃花眼,和青梅的眼真的好像,溫君昊的心裡忍不住愛屋及烏,溫和的笑:“你也是我的弟弟,說什麼添麻煩呢?這不是太見外了嗎?剛好,我有幾個認識的朋友,是白鹿書院的先生,到時候給你引見一下。”
白鹿書院的秋闈,也算是一大盛事,自然有很多負有盛名的人前來,書院裡的先生們,也算是學富五車,絕對不是虛有盛名之人,經常有什麼聚會,彼此之間答辯交流一下。
許景然青澀的臉上有着驚喜,也有些靦腆:“不用了,那也太麻煩姐夫了,反正我這次來,就是打着見識一下的念頭。”
青梅嫣然一笑:“這種場面平時難得一見,你到時候跟着你姐夫去就是了。”
這可是能開闊眼界的好機會,青梅自然不想弟弟錯過。
許景然也明白這個道理,清俊的臉上,笑容很是燦爛:“是,多謝姐姐,姐夫。”
溫君昊看着他笑了笑:“景然遠道而來,想必也是累了,讓他先去琳琅閣歇着吧?晚上我們再一起吃晚飯!”
“再等一下,”青梅拉着弟弟坐下,對着溫君昊眨了眨桃花眼:“那邊顧爺還在呢?景然既然來了,怎麼也要和娘去打個招呼,見個禮纔是。”
溫君昊嘴角一翹:“他可捨得回來了啊?我先過去看看。”
“好,”青梅應了一聲,就看着自己的弟弟噓寒問暖。
溫君昊見自己被媳婦無視,心情很鬱悶,決定要帶許景然多出去走走。
過了一會兒,王嬤嬤親自過來,笑着福身:“夫人,老夫人有請許大公子過去。”
他們進去的時候,溫老夫人已經收斂了臉上的怒色,瑤華小心翼翼的站在跪着的顧思慕邊上,溫君昊坐在溫老夫人的下首,神色淡然。
青梅笑着行禮:“娘!”
許景然彎腰拱手,很恭謹的道:“景然給老夫人請安。”
溫老夫人看見許景然清俊的容貌,還有那桃花眼帶着三分笑意,看了心裡就喜歡,笑着道:“好孩子,趕緊起來!這次來了就多住些日子,也好陪陪你姐姐,讓你姐夫帶你多出去轉轉。”
顧思慕跪在地上對他們擠眉弄眼,可惜青梅姐弟和他都沒有心有靈犀,他眼都快抽筋了,他們還是沒明白自己的意思。
顧思慕只能自己開口:“姨母,這次親家母給您準備了一副屏風,是花開春暖,真的好美,您要不要瞧瞧?”
溫老夫人神色無奈的瞪了他一眼:“你先起來吧,你容我想想,你的事等會再說!”
又打量着許景然,溫和的笑:“景然,你這一路也辛苦了,先好好歇歇吧?青梅,把你弟弟和思慕他們的住處安排好。”
“是,”青梅覺得自己不被遷怒,應該是沾了弟弟的光,示意瑤華和自己一起離開。
這次柳氏準備的禮物,除了給溫老夫人的屏風,另外還有些銀耳,蓮子和香菇幹什麼的,也算是芙蓉鎮那邊的特慘。
當然,給青梅準備的是孩子的肚兜,柔軟的小衣,襁褓什麼的。
青梅和弟弟說了些話,就讓幺幺和紅玉陪着他去琳琅閣休息,自己纔看着大着肚子的瑤華,關切的問:“這一路奔波,你身子還好嗎?要不要請大夫來看看?”
“多謝夫人,”瑤華起身行了一禮,感激的看着她:“我們路上走得慢,我身子挺好的,夫人,我是不是給您添麻煩了?”
青梅示意她坐下,笑了笑:“只要顧爺能護住你,能頂的住老夫人的壓力,我這邊有四爺在,不會有什麼麻煩。”
看着她眉眼溫婉,少了以前的冷漠,多了幾分溫柔可親,就知道她最近的心情很好,低聲道:“要是這兩天,老夫人單獨見你,記得一定要讓人通知顧爺或者我,明白嗎?”
雖然溫老夫人平時很和藹可親,可是一旦她出手,那肯定……
“是,夫人先前信上說的棒冰,今年的芙蓉鎮,鋪子裡也賺了一筆……”
青梅和她說了會話,看着邊上激動的瑤姬,笑着道:“你們就住到先前顧爺住過的觀景閣,瑤姬,你陪着瑤華過去,今兒不用過來了。”
許景然梳洗好,自己出來轉轉,看着跟在邊上的紅玉,笑着道:“紅玉,我就在邊上走走,你不用跟着我了。”
紅玉看着邊上的小湖,笑了笑,福身道:“是,那公子去湖邊走走,奴婢去收拾公子的行禮。”
288 孽緣
“好,你放心,我不會走遠的,就在這裡走一圈。”許景然這次來倒是帶了一個小廝,可是自己住在內院,那小廝就只能留在外院了;好在這裡的亭臺樓閣和溫家別院的很像,他倒是有幾分熟悉的感覺。
湖邊都是垂柳,湖水不深,卻很清澈,紅色的鯉魚清晰可見,他閒庭信步的走去,覺得心情舒暢極了。
畢竟在馬車上坐久了,感覺不舒服,沒有這樣腳踏實地的好。
他一走就走的有點遠,正要回去的時候,聽到了姑娘慌張的驚呼聲:“哎呦……”
這兩天宋輕煙有點咳嗽,晚上也睡不好,溫秋穎就帶着個丫鬟過來摘了幾個梨,看到有八月瓜成熟了,就讓丫鬟趕緊回去拿籃子,這個東西吃了安神。
丫鬟回去後,她想着摘個嚐嚐味道,沒注意道腳下的樹藤勾住,腳一崴,就身不由己的往摔倒在地,更悲催的是樹上的好像有蟲子落在她的背上。
小姑娘嬌生慣養慣了,感覺到自己背上似乎有東西在蠕動,這下忍不住低低哭泣……
許景然循着低低的哭聲,來到小樹林裡面,看見一個小姑娘穿着淡粉色的長裙,趴着地上低低哭泣,看見自己一愣,杏眼含淚,瞬間滿臉通紅,可是可憐可愛。
他知道自己這個年紀,應該是留意男女大防的時候,看着她低聲問:“姑娘,你爲什麼不起來呢?”
溫秋穎看着那清瘦俊美的少年,一身淡青色直裰,腰間繫着同色的腰帶走進自己,看着他劍一般的眉毛斜飛入髻角,高挺英氣的鼻子,最美的卻是那雙桃花眼,不笑也帶着三分的笑意,此時關切的看着自己,讓她羞澀又不安的咬着脣。
兩人去年有過一面之緣,不過那時他沒這麼高,也沒仔細的打量自己,所以現在沒認出自己。
溫秋穎心裡不知是怎麼想的,下意識的不想讓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反正自己今兒穿的素淨,杏眼裡帶着羞怯,低低的道:“我背上好像有蟲子在爬,公子替我看看好不好?”
小姑娘一身粉衣,美麗的杏眼裡滿是哀求,羞怯怯的看着自己,許景然心裡一軟,上前幾步,一看那背上果然有兩條毛毛蟲,在粉衣上蠕動,伸手就把毛毛蟲捏走。
“好了,你趕緊起來吧?”近看小姑娘臉上白嫩的晶瑩剔透,讓他不敢多看。
溫秋穎動了動想起來,小臉皺成一團,杏眼帶着淚花,輕輕的低語:“我的腳崴了。”
許景然愣了一下,看了看她的腳,到底顧着男女之別,低聲道:“那我去幫你叫人吧?你是哪個院子裡的?”
“我,我是,三夫人院子裡的!”溫秋穎看着他,羞澀的道:“你不要去喊人好不好?我不想讓別人覺得我笨,也不想讓別人看見我這麼狼狽的樣子!”
許景然看了看四周,見不遠處就有涼亭,就對她伸手:“那我先扶你過去亭子裡吧?”
溫秋穎看着他修長乾淨的手,想了想,還是伸出自己的手:“好。”
“你的手受傷了?”她伸出來的手心裡破了一塊皮,血淋淋的還在冒着血珠。
溫秋穎自己吹了吹,忍着疼痛,勉強的笑了笑:“沒事,都怪我自己笨手笨腳的,回去包一下就好了。”
許景然聽她這樣說,趕緊從懷裡拿出自己的帕子,看着她道:“伸手,我先替你包紮一下,回去好好弄一下傷口,知道嗎?”
“好。”看着替自己包紮的少年,她臉上露出了美麗的笑容,聲音又甜又糯:“謝謝你,你叫什麼?我以前怎麼沒看見過你?”
“我今兒剛來呢?是四夫人的弟弟,叫許景然,你……”
他替她包紮好,因爲照顧調皮的弟弟成習慣,很是自然的拉起她的另一隻手,小手纖纖,柔若無骨……他楞了一下,才趕緊鬆開,俊臉微紅的解釋:“我家弟弟練武,也經常受傷,我一時之間唐突姑娘了?”
溫秋穎見他的臉紅了,自己也下意識的紅了臉,嬌嬌的道:“沒事,多謝公子幫我。”
他鬆了口氣,不把自己當成登徒子就好,低聲叮囑:“那個,你這傷口最好還是要看大夫才行,要不然,傷口裡面有髒東西怎麼辦?”
“好,”她聽着風吹過樹葉發出簌簌的聲音,覺得自己心裡發毛,總感覺會有蟲子掉下來,紅着臉,杏眼帶着哀求的看着他:“你扶我去亭子裡好不好?在這裡,我心裡總感覺到有蟲子。”
其實許景然心裡很不明白,這小姑娘手受傷了不怕疼,爲什麼會這麼怕蟲子?
想當初,自己的姐姐,還帶着自己找樹上的一種蟲子,放在瓦片上烤了,喂自己吃過呢?
想起這些黑歷史,他忍不住心裡一哆嗦,恨自己的記性怎麼會怎麼好?
不過,那蟲子的味道其實真的很不錯。
“那好,你受傷的腳別用力。”許景然拉着她沒受傷的手,小心的把她扶了起來。
她藉着他手的力氣站起來,對他羞澀一笑。
他覺得自己的心裡,跳動的更快,可是看到她黑鴉鴉的頭髮上有一片枯葉,趕緊道:“你別動,頭上有東西!”
溫秋穎愣了一下,哪怕他沒有明說,她的心裡瞬間想到了蟲子;心裡一慌,下意識的抱住了他精瘦的腰身,害怕又慌張的道:“是不是蟲子?你趕緊幫我把蟲子扔了,我怕蟲子……”
“不是,是葉子,你趕緊鬆手啊?”
被她這一抱,他的俊臉通紅一片,隨手就把葉子扔掉,感受着靠在自己懷裡香香軟軟的小姑娘,心裡一陣悸動,慌張的道:“姑娘,你趕緊鬆手,真的沒有蟲子;你在這裡等着,我去給你叫人吧?”
感覺到鼻子裡是他衣服上清爽的皁角味,還有他的心跳聲,溫秋穎這纔不好意思起來,趕緊離開他的懷抱。
這一緊張,就忘記自己受傷的腳,忍不住‘嘶’了一聲,杏眼裡帶着祈求的看着他:“不要,你不要讓我一個人呆在這裡,這裡有蟲子。”
“那好吧,我扶你去亭子裡。”
他伸手,讓她握住自己的手,一手小心翼翼的環住她纖柔的肩膀,扶着她來到涼亭上坐下,看着她關心的問:“那你怎麼回去呢?”
總算在安全的地方了,溫秋穎鬆了口氣,看着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沒事的,剛纔我有同伴,她去拿籃子了,很快就回來找我的。”
“那就好,你腳疼得厲害嗎?”許景然看着她受傷的腳,不敢去看,畢竟男女授受不親,可是又不放心讓她一個人留在這,怕她害怕,決定自己在這陪着她,等有人來了自己再離開。
“我不要緊,公子您先回去吧?”溫秋穎也怕丫鬟來了,喊自己小姐,那樣就被他知道自己騙了他,催着他離開。
這個時候,外面傳來了紅玉清脆的聲音:“大公子,您在哪兒啦?大公子……”
溫秋穎生怕紅玉找了進來,趕緊催促:“公子您先走吧,我在這兒等着就好。”
“那我先走了,你小心點!”
“好,今兒多謝公子,公子慢走,後天下午,我把帕子放到這裡!”
“不用了,只是一塊帕子而已。”
“要的。”
許景然看見她對自己揮了揮手,微微一笑,一步三回頭的離開!
溫秋穎看着他離開了,摸了摸自己紅潤的臉,覺得自己心跳得很快,想到他乾淨清爽的懷抱,還有那不笑也帶着笑意的桃花眼,心跳的更快了。
丫鬟春濃找來,看見她的樣子大吃一驚,想到夫人對自己的看重,瞬間覺得自己這回可慘了,哭喪着臉道:“小姐,都怪奴婢肚子不舒服,這纔來晚了,害的您……”
“沒事,我們悄悄的回去,你讓奶孃來替我看看就好。”
溫秋穎心裡知道,自己娘要是知道自己傷着了,這些日子,肯定不會讓自己出門;那麼,自己就不能還給他帕子了。
這小湖,隔着的就是三房和四房,平時她到這散步或者走走,宋輕煙也不會說什麼。
宋輕煙這一病,時常夢見死去的兒子,一時之間很是憔悴;溫君則心裡又憐惜她幾分,每天都要來正房轉一圈。
可是這些日子,已經過了四個月的靈芝又害喜,吃什麼吐什麼,他每天也要去看看,一時之間也沒空留意女兒。
不過女兒向來乖巧,他心裡都恨不得女兒刁蠻一點,活潑一點。
晚飯是在悠然居吃的,溫君昊看着姐弟倆坐在一起,青梅還不住的給他夾菜:“景然,這是你最喜歡吃的孜然排骨,你嚐嚐味還行不?”
許景然看着姐姐笑:“嗯,挺好吃的,姐姐您也多吃點,您現在是一人吃兩人補呢?”
“你纔要多吃點,看你一下子抽條了,就顯得人太瘦了。”
許景然看着她問:“姐姐覺得我瘦了不好看嗎?”
青梅眉眼帶笑的看着他:“我弟弟怎麼樣都好看,不過胖點好,能給姑娘家安全感。”
許景然對她一笑:“好,那我努力吃胖點。”
溫君昊覺得自己今兒就是個擺設,看着在一邊用爪子玩玉球的點滴,有了同病相憐的感覺。
聽到這實在是聽不下去了,開口道:“景然,你別聽你姐姐的,什麼叫胖點好?男人就是要結實健壯點,那樣才叫好,你馬步和練拳有沒有堅持?”
許景然看着姐夫,笑容燦爛的道:“有啊,娘說我和弟弟練拳了後,身體都好了很多。”
溫君昊看着他們姐弟一樣的桃花眼,心裡就忍不住愛屋及烏:“那就好,以後每天早上和我一起去練功房。”
許景然孺慕的看着他:“好,姐姐說姐夫的武功是最棒的,我早就想開開眼界了。”
溫君昊心裡這才覺得舒坦,清雋的臉上帶着笑意,深邃如星空般的鳳眸看着青梅:“可惜我教不好你姐姐。”
青梅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促狹的問:“我現在這樣,你敢讓我練武嗎?”
溫君昊無奈的笑了笑:“是,我不敢行了吧?現在我什麼都聽你的。”
許景然感覺到自家姐姐和姐夫相處間,似乎涌動着說不出道不明的情愫,心裡替自己姐姐高興,也不免期待,自己以後也能找到好媳婦。
他的腦海裡,突然出現了那帶着水霧的杏眼,美麗又動人。
吃了晚飯,青梅和弟弟說起家裡的祖母,爹孃他們,恨不得自己能看見他們纔好。
溫君昊笑着打斷:“青梅,今兒讓弟弟早點去歇着吧?畢竟坐了這麼些天的馬車,也累了。”
“對對,景然,你回去歇着,我讓紅玉帶着兩個小丫鬟照顧你,有事就吩咐她們,知道嗎?”
“好,姐姐你放心,我肯定把這當成自己的家。”
青梅見弟弟離開,這才嘆了口氣:“可惜就是離家遠了點。”
溫君昊體貼的扶着她坐下,溫聲道:“明年我陪你回家看望他們。”
青梅順勢摟着他的胳膊,聲音嬌媚的可以滴出水:“我可記住了,你可不能哄我,我祖母年紀也大了,明年我們帶孩子回去給她看看。”
“好,”溫君昊嘴角一勾,點了點她挺翹的鼻子,愉悅的笑:“我也喜歡去芙蓉鎮,更喜歡坐馬車……”
“你這色狼,”青梅想到自己和他上次回家,還真是好好的體驗了一番車震,暗自磨牙,嗷嗚一口的咬住他的胳膊:“我警告你,你不許再提起這件事。”
“你以爲你是點滴啊?還咬人?不過我就喜歡你咬我……”
“不要,你先和我說,娘準備怎麼對瑤華他們的事?”
“媳婦,那些不重要,你現在只能全心全意的想我……”
天上的皎月和星星被雲朵遮住,彷彿不敢看房裡那親熱的男女。
青梅畢竟大着肚子,溫君昊自然是不敢貪得無厭的,第二天一早,看着睡得正香的媳婦,自己悄悄的起牀梳洗好,這纔去隔壁拎起睡得香噴噴的小舅子,一起去練武場。
雖然氣這臭小子一來就分去了自己媳婦的注意力,可是溫君昊這個姐夫還是做得很好的,帶着他練武,帶着他去白鹿書院見大儒。
青梅起來的時候,聽到溫君昊帶着弟弟出府了,自己也先去給溫老夫人請安。
青梅進去的時候,看見顧思慕跪在溫老夫人身前,抱着她的腿鬧騰:“……我就是倔脾氣,這不是隨姨母您嗎?姨母,您就答應我好不好?”
“罷了,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面對顧思慕的軟纏硬墨,溫老夫人也很是無奈。
她明白他的性子倔,生怕逼急了,他真的帶着瑤華離開,去深山野林了;再有,他說的話,雖然有些是歪理,可是有些她覺得也有道理。
顧景然準備了一哭二鬧三上吊,沒想到自己還沒鬧騰完,她就答應了,趕緊看着王嬤嬤和青梅,笑容滿面的道:“四嫂,王嬤嬤,您可要替我坐證啊,姨母答應我了。”
他自然可以帶着瑤華遠走高飛,可是那是下下策;畢竟他也知道溫老夫人待他的好,還有,先前要不是四位哥哥,自己肯定不能活到現在。
要是一走了之,寒的是他們所有人的人心。
青梅真的很佩服他,竟然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就磨的溫老夫人妥協;當然,她也鬆了口氣,上前福身:“娘,我來晚了。”
“十五是團圓節,二十是嬌凝出閣的好日子,”溫老夫人看着她的肚子,擔憂道:“雖然忙,你也別急,小心你自己的身子要緊;對了,寶玲明兒應該到了,明兒一起用晚飯。”
289 小兒女
對於溫寶玲這個名字,青梅並不陌生,驚訝:“這是大小姐要回來了,這可真是好事啊!娘您放心,我這就讓人收拾個院子出來。”
其實青梅心裡暗暗叫苦,因爲溫嬌凝出閣的日子要到了,這馮寶娟這邊的弟媳,侄女,還有那堂姐表妹什麼的,來了十幾個人,這丫鬟和婆子就有點緊張了。
實在不行,就只能把三等丫鬟當成大丫鬟用了。
溫老夫人對於青梅管家,還是很放心的,不過還是多囑咐一句:“過兩天添妝的人多,公子小姐的肯定會來湊熱鬧,你讓丫鬟們都機靈點,免得鬧出什麼事!”
“是,我記住了。”青梅心裡琢磨了一下,陪着笑臉:“娘,您院子裡的人先借我幾個好不好?”
溫老夫人一笑:“又把主意打到我的頭上了?你自己和王嬤嬤去說,看看能給你幾個人。”
青梅聽她這話,笑的眉眼彎彎:“多謝娘疼我,嬤嬤也要疼我,給我五個管事的媽媽支應一下,好不好?”
溫老夫人這邊,是婆子最多的地方,管庫房的,管廚房的,管梳頭的等等,零零總總有八個婆子;爲防青黃不接,每個婆子又帶着兩個丫鬟,就算自己不舒坦,也能立刻頂上。
王嬤嬤看着自家主子點頭,才笑着應下:“是,老奴等下就讓她們去拜見夫人。”
“好啊,有了她們幫我管着各處的小丫鬟,我也不怕出什麼亂子。”青梅說完就福身:“娘,那我先去二嫂那看看,有什麼要添的。”
溫老夫人點頭:“你去忙吧?”
顧思慕也趁機告辭,嬉皮笑臉的道:“姨母,那我去找阿昊了,您要是想我,儘管讓人來喊我就是。”
溫老夫人瞪了他一眼:“你給我滾,看見你就頭疼。”
“是,是,我這就滾。”顧思慕和青梅來到外邊,就認真的行了個禮:“青梅,謝謝你當初讓瑤華留下這個孩子,也謝謝你照顧她。”
青梅看着他認真的神色,微微一笑:“思慕,相愛容易相守難,我就希望你們在以後的日子裡,兩人有衝突的時候,多想想對方的好。”
“相愛容易相守難,這句話說得太好了,我一定會好好記在心裡。”
青梅看着他問:“你們的婚事?”
顧思慕眼裡帶着笑意:“瑤華有了身孕,我們就在芙蓉鎮拜堂成親,雖然賓客就是伯父他們,可是我們覺得兩人能在一起就好;我們的歡喜不需要賓客盈門,只需要彼此相知相惜。”
“既然已經成親,那稱呼就要改了,你讓院子裡侍候的,都改口喊顧太太纔是。”
“好,這不是姨母不鬆口,我也不敢囂張嗎?你知道嗎?我還聽到過有丫鬟代替小姐嫁給窮書生,結果窮書生做了官,丫鬟成了官夫人……”
顧思慕一直陪着青梅到二房的門口,他才停止嘮叨,對她擠了擠眼,低聲道:“裡面女眷太多,我就不陪你進去了。”
青梅不由好笑:“趕緊走,聽你一路嘮叨,我耳朵都受不了。”
幺幺看着顧思慕離開,這才低笑:“夫人,沒想到顧爺說話這麼逗,就和說書一樣。”
青梅看着她挑眉一笑:“我等下告訴辛九,你嫌棄他話少?”
幺幺圓溜溜的眼露着哀求,趕緊陪着笑臉“夫人,奴婢不敢了,您趕緊裡面請。”
二房裡很是熱鬧,小姐們說說笑笑,夫人們說着家常,青梅進去笑着和她們招呼,又說了會話,下意識的瞄了下桌子上的糕點水果什麼的,確定沒有怠慢這些貴客,這才笑着告辭離開。
不過看到那幾個豆蔻年華的小姑娘,真是個個嬌俏美麗,看着溫柔可愛,心裡不免想到了自己的弟弟。
不過這距離太遠了可不好,弟弟年紀也還小,還是緩一緩吧?
要不要等晚上的時候,囑咐弟弟幾句,讓他別往二房這邊來,免得唐突了幾位小姐;也怕弟弟情竇初開,看見這些妙齡姑娘,心裡有了什麼,到時候求而不得……
溫寶玲這還是嫁人後第一次回孃家,不僅是因爲嫁的遠,也是因爲四年生了兩個孩子,又要管家理事,實在是沒時間出來。
去年弟弟沒了的時候,她懷着身孕,聽到消息後就傷心過甚動了胎氣,只能藉着大着肚子不方便回來的藉口,免得自家娘擔心。
好在後來調養的好,自己肚子又爭氣,現在養好身子,才能抽空前來。
當然,也是自己的夫君說要陪自己回家,裡面肯定還牽扯到了別的事。
先前她還不知道自家娘又有了身孕,等到八月十一午後回到家,聽到這消息,一時間,傻傻在那裡看着自家娘還不明顯的肚子。
於珍箏是因爲自己年紀這麼大了,又有了身孕,也不好和意思和女兒說;就讓溫君和寫信的時候說一聲,可是溫君和想到自己女兒都給自己添了兩個外孫了,也不好意思寫;所以,等他們回到家才知道這個消息。
шшш⊕тт kǎn⊕co 霍惟宸看着自己夫人張着小嘴的樣子,很是可愛;不過看見岳母羞紅了臉,趕緊打圓場:“恭喜岳母,這可真是大喜事啊?”
溫寶玲回過神,看着自家娘不好意思的樣子,這才破涕爲笑:“是啊,娘,這是好事啊,我替娘高興還來不及呢?我就盼着娘給我添個弟弟。”
於珍箏坐在軟榻上,眉眼帶笑,渾身透着慵懶,看着他們溫聲道:“惟宸,玲玲,我看到你們好好的,我就安心了。”
霍惟宸陪着說了幾句話,就藉口更衣離開了房間,讓她們母女說幾句私房話。
於珍箏摸着坐在自己邊上的女兒柔滑的手,低聲問:“玲兒,女婿對你還好嗎?你婆婆有沒有爲難你?”
“都對我挺好的,”溫寶玲溫柔的摸了摸她的肚子,笑了笑:“娘放心吧,他對我挺好的,對了,我等下第一次見四嬸,要不要準備厚禮?”
先前母女通信,字裡行間都透露着不滿,她是知道娘對四嬸看不上眼;因此生怕自己送禮太豐厚,自家娘會不高興。
而且自己的夫君已經把厚禮送到四叔的書房,自己就算送份薄禮也沒關係。
“第一次見,你就送份厚禮吧?”於珍箏看着女兒笑了笑:“我們先去見見你祖母吧?”溫老夫人的房裡,青梅和二嫂三嫂都在說話,看見溫寶玲夫婦進來的時候,心裡忍不住
暗讚了聲金童玉女。
男的一身天青色的錦袍,身姿挺拔修長如玉,眉眼堅毅,腰間繫了一條琉璃腰帶;腰帶的側面墜了一塊溫潤的玉葫蘆,壓在瘦腰窄臀之處,十分精緻,當真是世家貴族子弟風度翩翩的模樣。
女的身着淡紫長裙,身披金絲繡花薄煙翠綠紗,低垂髻發斜插鑲嵌珍珠的碧玉步搖,細腰以雲帶盈盈一束,櫻桃口淺暈微紅,春筍手半舒嫩玉;眼波流轉,真是美豔不可方物。
兩人很恭敬的請安:“給祖母請安,二嬸,三嬸,四嬸!”
青梅覺得她很是嬌豔,和於氏有七八分像;不過笑容可親,說話伶俐,倒是比大嫂更加會說話。
霍惟宸面對青梅這年紀輕輕的四嬸,也是規規矩矩的行禮問安,這才和溫君昊他們去書房說話。
青梅見了人,說笑了一回,順便給了見面禮,這才和幺幺回到自己的院子裡;因着府裡最近人多,幺幺每天白天都親自守在青梅的身邊。
許景然在琳琅閣認真的看文章,點滴窩在他的腳邊,圓溜溜的眼睛盯着池子裡的紅鯽魚,紅錦鯉……
他昨兒和姐夫去白鹿書院拜訪幾位先生,人家知道他來考舉人,給的見面禮都是手札,讓他如獲至寶,覺得裡面是字字珠璣。
聽到丫鬟來說姐姐請自己過去,這才放好冊子去了隔壁悠然居。
“姐姐,你回來了?”
青梅看見清俊的少年進來,腳邊還跟着點滴,心裡很是歡喜,笑着招呼:“過來這邊坐,今兒晚飯你和我們去前院,還是一個人用?”
許景然坐在她邊上的椅子上,笑了笑:“今兒晚上是家宴,我就不去打攪了,一個人在院子裡吃,也挺自在愜意的。”
點滴看了看青梅的肚子,並沒有跳到她的懷裡,在她的腳邊轉了轉,喵喵的叫了幾聲,自己又快速的跑出去。
它決定了,現在就去找雪花過來,趁沒人在琳琅閣,帶着雪花去抓魚吃。
青梅聽到弟弟的話,也點頭,看着他微微一笑:“你也出去走走,別老是呆着院子裡看書,我可不想弟弟變成書呆子;就算要秋闈,也不要急,貪多嚼不爛。”
他知道姐姐是怕自己有壓力,笑着點頭:“好,我等下去釣魚,等你們回來,我們一起弄烤魚吃好不好?”
“好啊,就因該勞逸結合,你可不能一坐一整天。”青梅拍了拍弟弟還不寬厚的肩膀,溫聲細語:“有事就和紅玉說,在姐姐這千萬不要拘束,知道嗎?”
許景然露齒一笑:“姐姐放心,我不會的,你先歇一會吧?免得等下太累沒精神。”
青梅見弟弟關心自己,心裡暖暖的,和他說了會話,見他走了,自己就去裡間歪一歪。
許景然出了悠然居的大門,本來要往琳琅閣走去,可是看了眼不遠處的小湖,想着今兒就是那姑娘和自己約好的日子。
一時之間心裡琢磨不定,自己要不要去赴約?
少年情懷總是詩,他看着身邊的紅玉,笑着道:“你先回去忙吧,我就在湖邊走走。”
紅玉也明白他的性子,笑着屈膝福身:“是,那奴婢先回去給點滴沐浴。”
“好,”許景然看着紅玉離開了,自己還是慢慢的往那邊走去,心裡告訴自己,我就去看一眼,很快就回來。
溫秋穎害怕蟲子,那個時候心裡還發誓再也不來這鬼地方了,可是今兒早上起就開始悄悄的準備禮物。
他給自己的那塊帕子,已經沾染了血漬洗不掉了,這兩天她又仔細的給他準備了帕子,還在帕子上縫了一叢青竹。
小姑娘情竇初開,明知道自己和他之間不一定會有結果,可是她現在盼着靈芝能給爹生個兒子,只要爹有了兒子,自己就不用招婿了,那說不準還有機會和他在一起。
不行,我胡思亂想些什麼呢?我只是想感謝一下他而已。
如果說爲什麼這麼喜歡他,或許就是因爲他桃花眼裡有自己的影子,因爲他那麼溫柔的對待自己……
彼此之間只是一眼,情不知所起,卻一往而深。
宋輕煙這兩天也忙着,二房的事情自己怎麼也要露面,恰好遠處鋪子的賬本也送來了,大房的侄女也回來了;自己又要琢磨那件事,自然沒空盯着女兒。
溫秋穎藉着出去走走的意頭出來,讓丫鬟把食盒放在亭子裡,就打發她離開:“你先去小廚房看着點,那個藥可不能離人,我就在這坐坐。”
她打發丫鬟離開後,自己才坐在丫鬟鋪好的墊子上,拿出懷裡的帕子把玩,心如小鹿亂撞的等待着他的到來。
等待的時間似乎特別的漫長,她的心情也低落了下去,覺得自己就像一個傻瓜一樣,悶悶不樂的咬着脣……
既然他不來,那麼我就離開吧?她的心裡雖然這樣想,可是卻怎麼也不願意起來離開;要是自己剛走,他就來了怎麼辦?
許景然來的時候,看見那一身淡綠色的輕羅百合繡花長裙的姑娘坐在桌旁,手上端着一杯清茶,皺着柳眉看着茶盞,嘟着小嘴坐在那,說不出的可愛。
原來看一個人順眼的時候,怎麼樣子都是可愛的。
他覺得讓一個姑娘等自己,有點不好意思,笑着開口:“對不住,我和姐姐先前說話來着,勞煩姑娘久等了。”
溫秋穎回過神,看見他從陽光下走來,他的身上彷彿也帶着陽光餘溫,讓她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來。
她起身露齒一笑,那沾染了茶水的脣,顯得格外紅豔,聲音輕快的道:“許公子,你來了啊!”
“你趕緊坐着,你的腳好了嗎?”他下意識的看了一下她的腳,關切的問:“你等很久了嗎?”
他好看的桃花眼裡有自己的倒影,溫秋穎杏眼帶着點羞澀,趕緊搖頭:“沒有很久,最多就一刻鐘;對了,你的帕子被我弄髒了。”
許景然來到她的對面坐下,看着她準備的茶水和兩碟子糕點,還有一盤切好的果子,不由一笑:“沒事,你準備了這麼多好吃的啊?”
“倪燦燦這個,這是我最喜歡吃的。”溫秋穎羞嗒嗒的把帕子遞給他:“這個是我賠給你的帕子。”
許景然一愣,看着淡灰色的帕子上,那一叢清脆的竹子格外的挺拔翠綠。
他一時之間有點猶豫,這接了的話,會不會顯得男女授受不親?可是不接的話,小姑娘肯定會覺得她自己做錯了。
不過看到那帕子上沒有名字,也沒有詩句什麼的,他還是伸手接過,誠懇的道謝:“謝謝你,不知姑娘芳名?”
溫秋穎想到自己對他先前的欺騙,一時之間也不好把自己的名字告訴他,杏眼一轉,羞澀的笑:“你喊我穎兒就好。”
“哦,穎兒姑娘在三房做什麼的?”
溫秋穎心裡暗暗叫苦,一個謊言需要無數的謊言來圓謊,不過想到二房來的幾位小姐,低聲道:“我是和娘來見姨母的,恰好遇上二房的小姐出閣,就要多呆些日子。”
許景然一愣,卻沒有懷疑她的話,笑着道:“好巧,我也要多住些日子;對了,你怎麼會這麼害怕蟲子?”
290 情竇初開
她想到了自己那次因爲害怕蟲子,抱了他的腰,小的臉一紅:“以前我弟弟就愛拿蟲子來嚇我,我還被蟲子咬了一口,那火辣辣的疼……”
“哈哈,難怪呢?”
溫秋穎嗔他:“你笑話我?”
“不是,我姐姐小時候還給我烤蟲子呢?”
“是嗎?那你吃了嗎?”
兩人說着兒時趣事,又說起外面不同的風俗景緻,又品嚐着茶水糕點,不知不覺就過去了小半個時辰。
等到小梅找來,兩人才回過神,發現時間不早。
小梅在亭子外,看見自家小姐和陌生公子在說話,嚇了一跳,趕緊道:“小姐。”
溫秋穎揮了揮手,示意丫鬟不要進亭子來,帶着點小姑娘的羞澀,杏眼流轉的看着他,低聲道:“公子,我先回去了!”
“好,”許景然也起身看着她:“你要是閒着無事,就到琳琅閣來找我喝茶吧?”
琳琅閣溫秋穎自然是不敢去,那自己說謊的事情不是瞞不住了嗎?看着他露出個淺淺的笑容,低聲道:“每天下午我就喜歡在這小湖邊走走,下次你請我喝茶吧?”
許景然一愣,隨即笑容出現在他帶着點青澀的臉上,顯得格外的溫柔:“好,明兒我請你喝茶。”
溫秋穎這才讓丫鬟進來把東西收進食盒,轉身離開。
走下亭子,她下意識的回首,看見那清瘦俊朗的少年,桃花眼帶着溫柔,在那看着自己的背影,心裡頭羞又喜,這才轉身聘聘婷婷的離開。
許景然看見她離開了,自己才慢慢的往另一頭散步回去,心裡覺得自己好傻,先前還把她當丫鬟,哪有丫鬟這麼嬌貴?
紅玉已經給點滴和雪花洗了藥浴,又用布巾給它們擦乾,看見他回來了,上前請安:“公子,您回來了?點滴和雪花頑皮,把池子裡紅錦鯉都吃了。”
“沒事,等明兒我再去釣魚,到時候點滴它們想吃多少都行?”
許景然說完抱起點滴,揉了揉點滴渾身的白毛,嘴角露出笑容:“小傢伙,我們先去吃晚飯,等下去烤魚給你嚐嚐。”
晚飯後,許景然自己動手,慢條斯理的開始烤魚,加了孜然後的烤魚,香味撲鼻。
點滴聞着香噴噴的烤魚,對着他惡狠狠的喵喵叫,心裡覺得他實在是太可恨了,明知道自己喜歡吃魚,晚上還哄自己吃了那麼多,現在自己吃撐着了,還用美味的烤魚來誘惑自己。
青梅和溫君昊進來,聽到少年爽朗的笑聲,還有點滴不甘的叫聲,兩人相視一笑。
“好香啊,”青梅覺得這樣的弟弟特別可愛,笑着打趣:“這是學到了我的手藝,不錯不錯。”
點滴看見青梅來了,再也忍不住悲傷的心情,來到她的身邊求安慰:“喵喵……”
溫君昊很自然的伸手捏住點滴脖子間的軟肉,顛了顛分量,狹長的鳳眼一眯,似笑非笑的道:“不錯,應該有四五斤重了,可以……”
點滴在他那‘宰了’沒說出來前,用力的掙脫了他的鉗制,瞬間無影無蹤。
青梅嗔了他一眼:“你就不能不這麼幼稚嗎?非要欺負點滴嗎?”
“我沒欺負點滴啊?”溫君昊一臉無辜:“我只是覺得天要冷了,毛茸茸的點滴抱着很舒服,可以媲美暖爐了。”
許景然把烤好的魚放在兩個盤子裡,遞到他們的面前,很是體貼的開口:“姐姐,這魚辛辣,您嘗過味就好,可不能多吃。”
青梅對弟弟嫣然一笑:“好,我聽你的。”
溫君昊嚐了一口,覺得味道還行,笑着道:“景然,明兒起我們早上練武后,就出去走走,下午你好好看書,有什麼不懂的記下來,到時候問我就是。”
許景然笑着應下:“是,多謝姐夫。”
青梅桃花眼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揶揄的低笑:“四爺,您到時候可不要誤人子弟啊?”
他挑眉一笑,猶如萬花齊放:“敢懷疑我?你可不要忘了,我好歹是翰林院的編修呢?”
臨近中秋節,出入悠然居的丫鬟婆子也開始多了起來。
青梅也開始忙碌了起來,和弟弟相處的時間也少了,有時溫君昊和他在外面吃了午飯再回來,不過晚飯倒是在一起用的。
許景然知道姐夫是忙裡偷閒陪自己出來走動的,而且他對自己指點,讓自己受益很多。
八月十五晚飯自然是山珍海味,美味佳餚,席間大家推杯換盞,觥籌交錯,熱鬧非凡。
大廳裡隔着屏風,男女分開各自熱鬧,溫秋穎看着自己身邊的幾位小姐,笑的眉眼彎彎,不用被發現了真好。
不過,等到尾聲的時候,幾個少年一起走過來向溫老夫人敬酒。
溫秋穎坐在凳子上,見許景然離開的時候,下意識的看了自己一眼,忍不住對着許景然眨了眨眼睛。
許景然有點不好意思的靦腆一笑,看了她一眼才離開。
青梅在這個時候剛好看着弟弟,看到他對那些小姐多看兩眼,心裡暗笑,這是少年慕艾了吧?
青梅有了身子,溫老夫人就催着她早點回去歇着。
許景然見姐姐離開,也和邊上的幾位公子拱手告辭,自己和幺幺先送姐姐回去。
今兒是八月十五,天上的明月又圓又亮,還有邊上一連串的紅燈籠,把黑夜照亮的如同白晝。
青梅見他的臉有點紅,關心的問:“外面有風,景然你冷嗎?看你這樣喝了不少酒吧?回去喝碗醒酒湯。”
他笑了笑:“沒事,姐姐不用擔心,我酒量甚好。”
“那就好,”青梅看着修長俊秀的弟弟,忍不住促狹的打趣:“景然今兒有沒有看上哪家小姐?要是有喜歡的,你可要跟姐姐說啊?今兒在座的每一位小姐都長得如花似玉,嬌俏可人,你要是忍着不說,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
許景然沒料到自家姐姐會這樣打趣自己,身子一僵,俊臉通紅,桃花眼裡帶着閃躲,羞澀的道:“姐姐,你怎麼連弟弟也打趣?我還小呢,怎麼樣也要再過兩年再論婚事,要是能考上舉人再說親事那就更好了;再說人家都是千金大小姐,我怎麼能配得上呢?”
“胡說,你怎麼就配不上了?”青梅伸手拉着弟弟的手頓住腳步,看着他的桃花眼,認真的道:“我的弟弟年輕英俊又體貼,怎麼會配不上別人呢!在姐姐的心裡,你是世間最好的兒郎,明白嗎?”
青梅可不想自己的弟弟自卑,雖然許家現在家世不顯,但是隻要他考上了舉人,有着溫君昊的扶持,以後他的成就不會低,怎麼會配不上她們。
再說孩子是自家的好,青梅自然也不能例外;不過,許景然也確實聰明上進,溫君昊這才願意花心思培養他,要是爛泥扶不上牆,溫君昊可不耐煩這樣細細指點。
“姐姐說的對,我會努力的。”
許景然聽她這樣一說,自己也笑了笑,不過他的心裡還真的回想起穎兒對自己眨眼的那一刻,讓他臉上一熱。
青梅畢竟有了身子,今兒張羅了一天,回到悠然居就坐在椅子上鬆了口氣,笑着道:“今兒景色好,我讓紅玉給你準備了瓜果月餅,你慢慢的賞月,姐姐我就不奉陪了。”
“姐姐你好好歇着吧,我先回去換身衣裳,再賞月。”
許景然趕緊告辭,回到琳琅閣,見紅玉和兩個小丫鬟在那準備了一桌子瓜果糕點,對她們笑了笑:“今兒是八月十五,你們也去熱鬧一下,我今兒喝了點酒,沐浴後就早點歇了。”
紅玉知道他沐浴什麼的,都不需要丫鬟服侍,心裡也想去轉轉,趕緊屈膝福身,笑聲清脆的道:“多謝公子體恤,奴婢們告退。”
許景然自己去沐浴了,換了一身月白色的長袍,來到書房看了一會文章,卻想起了家裡的祖母,爹孃和弟弟,心裡也是忍不住的思念。
他到底是第一次離家,一時之間的思念涌來,讓他心情很是低落,決定自己出去走走。
外面的月色靜好,不遠處丫鬟們清脆明媚的笑聲隨風傳來,倒是讓他心情好了很多;看着那圓月,慢慢的沿着湖邊走着。
今兒八月十五,溫君則自然是歇在正院。
他晚上喝多了酒,回來和女兒說了幾句就去沐浴了,溫秋穎就和娘告辭。
宋輕煙看着女兒笑了笑,低聲道:“穎兒,你的兩個表哥今兒都在,你也帶着丫鬟送點月餅和果子過去,順便和他們說說話,知道嗎?”
“是,爹晚上喝多了,娘您去照顧爹吧?”溫秋穎乖巧的笑了笑:“女兒這就給兩個表哥送東西過去。”
宋輕煙現在每天早上,都是身傳言教的讓女兒管家理事,見她乖巧的樣子,點了點頭,打發她出去後,躺在榻上閉上眼,心裡琢磨着那件事,自己最好是讓她儘快動手。
最好是二十二那天溫嬌凝出閣的時候,人多眼雜,讓她動手,也免了自己的嫌疑……
溫君則沐浴出來,看見她懶懶的躺在榻上,閉着眼,還以爲她睡着了,溫聲道:“輕煙,別睡了,你躺在這小心着涼。”
這個女人,自己深愛過,是自己名正言順的夫人;哪怕她出手狠辣,哪怕她心思惡毒,可是說到底,是因爲她太過愛自己,不願意和別的女人分享自己。
自己對她有忌憚,有不滿,可是也有憐惜,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勸她纔好,只能儘可能的順着她,不讓她覺得自己變心。
宋輕煙思緒被他打斷,睜開璀璨的杏眼,對他嬌媚一笑:“夫君,我不想動,你抱我過去好不好?”
“好,你今晚是不是也喝多了酒?我看你臉有點紅。”
他抱着她來到牀上,她順勢湊上自己的脣,呢喃:“我想你了,君則,我要你晚上好好陪我;你還記得我們的新婚之夜嗎?還記得……”
溫香軟玉在懷,聞着她身上淡淡的馨香,感受到那軟綿綿的身子,他的呼吸變得灼熱,語言似乎已經是多餘的東西……
溫秋穎纔不會願意去外院給兩個表哥送東西呢,杏眼一轉就開口:“小梅,小珠,你們帶上月餅果子給兩位宋公子送去;姐姐要嫁人了,我今兒去陪她說說話。”
小梅低聲道:“小姐,夫人不是讓您不要去二房走動嗎?”
“那是我親堂姐,我怎麼就不能去走動了?”溫秋穎俏臉一沉:“我說幾句話就會回來,要是明兒我娘知道了,我就唯你們是問。”
兩個丫鬟苦着一張臉,低低的應了一聲,就去收拾好兩個食盒,和她一起出了院子,還對守門的婆子說了一聲。
走出一段路,溫秋穎就指着不遠處的路口,低聲道:“半個時辰後,我們在那裡會和,不見不散。”
“是,小姐路上小心。”
“知道了,”溫秋穎走出一段路,回頭見兩個丫鬟走遠了,自己趕緊繞道湖邊,心裡在想今兒能不能和他巧遇。
許景然獨自走在小路上,聽到細細的腳步聲,下意識的停住腳步,見明亮的月光下,溫秋穎巧笑靚兮的看着自己,眉目流轉間,透着嬌俏可愛。
“好巧啊?”溫秋穎看着他帶笑的桃花眼,不由嬌羞一笑,軟軟的道:“八月十五月正圓,許公子你是不是想家了?我這親手做了百果月餅,你嚐嚐好不好?”
看着她用帕子墊着的一個月餅,心裡說不出的感動,桃花眼裡充滿歡喜,伸手道:“穎兒,這兒會被人看見的,我們去亭子裡一起吃。”
這大晚上的,要是被人看見自己和她在一起,就不大好了。
可是他伸出手,就又後悔,這大晚上的,自己這麼說,她要是誤會自己對她別有所圖怎麼辦?
溫秋穎忍着害羞,伸出自己的手,握住他要收回的手,低着頭羞答答的低語:“早知道,我就多帶一個了。”
他的手修長又溫暖,讓她下意識的心跳如雷。
她的手又滑又嫩,如同豆腐,讓他不敢用力。
他拉住她溫潤柔滑的手,耳朵紅的厲害,故作鎮定的道:“小心摔倒。”
花如夢笑着嬌軟低語:“我不怕,有你扶着我呢?”
這一年八月十五,他和她情竇初開,看着她俏麗的容顏,滿心的信任,他只感覺到滿心的甜蜜。
兩個人來到涼亭上,他把她遞來的月餅分成兩半,裡面有棗泥,百果,甜潤可口,兩人小口小口的吃完,這才相視一笑。
“穎兒,我才考上秀才,想秋闈下場去累積經驗。”他桃花眼裡帶着猶豫的看着她:“你會不會覺得我很笨?”
“怎麼會呢?”她看着他美麗的桃花眼,笑盈盈的道:“我覺得你是最好的人。”
“你不知道,今兒和我坐一起的兩位宋公子,都是準備考舉人的,我覺得他們很有把握……”
溫秋穎自然知道他說的是誰,溫聲鼓勵:“我相信你會比他們更棒。”
“我會努力的,”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好奇的問:“對了,你出來不要急嗎?晚上有風,還是早點回去吧?”
“好,”她雖然想和他多待會,可是怕有人看見,還是和他一起往外走。
“你小心點,別摔跤了!”
他走了幾步,還是不放心,停住腳步,準備伸手牽着她走。
她仔細的看着路,生怕自己踩上什麼東西,沒提防他停下腳步,一頭撞進了他懷裡,覺得自己的鼻子一疼,忍不住“哎呦”一聲。
許景然感受到那軟綿綿的身子靠着自己,瞬間手足無措,臉紅的如同紅布,簡直可以滴血了,結巴的問:“你,你沒事吧?我不是故意停下來的。”
291 謀殺
“沒事,都怪我自己不注意……”
她用手捂着自己撞疼的鼻子,美麗的杏眼裡帶着淚花,要落不落的樣子,在月光下的小臉特別的美麗;拉住他的手臂,看着他撅着小嘴,嬌憨撒嬌:“可是你的胸膛好硬啊?把我的鼻子都撞扁了。”
聽到她嬌軟的抱怨,許景然渾身一熱,好想把她抱在懷裡,可是到底不敢太過孟浪,嚥了咽口水,低低的到:“還疼不疼?我看看有沒有流血?”
“嗯,應該沒有吧?”她放下手,仰着頭,美麗的杏眼霧濛濛,水潤潤的看着他,讓他心裡如同小鹿亂撞。
他下意識的滾動了一下喉結,握住自己的雙手,才低低的道:“沒有,我拉着你回去吧?”
他多想兩人一起多待會兒,多想抱住她,吃一口那紅潤的櫻桃小嘴,光是想想就覺得渾身火熱。
可是他不能確定,自己能不能娶到她,所以,他不能毀了人家小姐的清譽。
溫秋穎羞澀的看着他一眼,覺得他的眼神熱切的看着自己,不敢多看,嬌嬌軟軟的道:“好,你回去早點歇着啊!”
這晚上,許景然做了個美夢,她穿着大紅的喜服,羞答答的躺在自己的懷裡,自己抱住她,終於吻上了那櫻桃小嘴,香香甜甜的滋味,讓自己再也控制不住,和她融爲一體……
八月十六的早上,溫君昊過來找許景然去練功房。
紅玉看見他們離開了,自己纔去了悠然居,等了一會兒,這才見到自家夫人起牀。
青梅看見紅玉來了,心裡就明白是弟弟那邊的事情,示意紅萍她們離開,看着她問:“怎麼了嗎?”
紅玉靠近她,有點不好啓齒的低語:“公子今兒一大早就醒來了,還自己洗了衣裳褲子,不知是不是……”
青梅愣愣的看着她,見她紅了臉,這才恍然大悟她要說的是什麼,不厚道的低笑:“哦,原來是長大了啊?我明白了,你留意着點,我可不想傳出什麼不好的事來。”
“是,奴婢記下了。”
青梅又問了幾句,這才起牀梳洗,看着鏡子裡的姑娘,伸手捏了捏自己的下巴,心情很不美好:“我又胖了好多,真討厭自己的雙下巴和身上的肥肉了……”
偏偏溫君昊還喜歡的很,每天晚上抱着自己愛不釋手;不過自己的月份大了,他已經不敢亂來了;可是,牀第之間自然還有別的法子折騰……
點滴也伸了個懶腰,抖了抖自己的白毛,來到看着鏡子發愣的青梅身邊喵喵的叫了幾聲。
青梅看見了,彎下腰摸了摸它柔軟的毛髮,羨慕不已:“點滴,冬天要到了,你的白毛又嚐了,肯定不怕冷了。”
又看着丫鬟道:“現在天氣冷了,每天晚上給點滴弄點鯽魚湯,裡面放點魚丸,和排骨湯,雞湯輪流來,免得點滴吃厭了。”
點滴撒嬌的用自己毛茸茸的腦袋,在青梅的手裡蹭了蹭,深深的覺得自己可以靠顏值吃軟飯;雖然有男主人這個礙眼的,嫉妒自己美貌和寵愛,可是主子還是喜歡自己的。
劉嬤嬤親自端來一碗藥膳,藥味極淡,味道卻不見得好吃。
不過,想到自己吃了藥膳後,身子健康,她也一口一口慢慢的吃完後,接過紅萍遞來的茶漱口,這才問:“嬤嬤,靈芝的孕吐好些了嗎?”
“這幾天已經好了,”劉嬤嬤說完,皺了皺眉:“不過老奴覺得靈芝姑娘不出來走走也不好,整個人悶悶的,沒病也要悶出病來。”
“嬤嬤說的對,”青梅也覺得人畢竟是適合羣居的,她一個人悶在院子裡,哪怕院子裡的景色再好,久了也會感到就像活在牢籠裡一樣。
她皺了皺眉頭:“她現在簡直就是畫地爲牢,我等一下去看看她,到時候二小姐出閣了,家裡清靜了,也可以讓靈芝多出來走走。”
劉嬤嬤笑着點頭:“夫人說的是,其實這湖邊的景色也不錯,亭臺樓閣俱全,靈芝姑娘要是能在這邊多走走看看,心情也會好一點。”
青梅看着紅芳問:“最近三爺往這邊走動的多嗎?三夫人有沒有來過?”
紅芳趕緊開口:“三爺每日都會來兩次,不過現在臨近中秋,三爺好幾天沒在這邊歇着了;三夫人最近身子不爽快,沒有來過這邊。”
青梅用手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哀嘆一聲,很是無奈的道:“我這是鹹吃蘿蔔淡操心,這事三嫂心裡已經怪我了;可是不管嘛,又怕娘揭了我的皮,想想真是頭疼!”
丫鬟們聽了她的話,都忍不住低笑。
劉嬤嬤也笑了笑:“夫人心善,難怪老夫人最疼您了。”
“得,你們就捧着我吧?”青梅也笑了笑,起身道:“嬤嬤都這樣說了,我怎麼着也得去走一遭。”
點滴也歡快的跟着青梅離開,只要是出去玩,它都很開心。
怡華宛裡,靈芝懶洋洋的躺在院子裡的躺椅上,半眯着眼睛看着頭頂上的太陽,只覺得心裡悶悶的。
她以爲自己能在這個院子裡無憂無慮的呆着,可是隨着肚子漸漸大了起來,她的心情也變得焦躁不安。
自己肚子裡是男是女?自己是走是留?
要是一開始的時候,自己還能毫不猶豫的說要離開這,離開三爺;可是她高估了自己的心,自己和她相處久了,面對他的溫柔體貼,心裡還是忍不住開始動搖了……
靈芝這裡幫忙的劉嫂子,男人是外院管馬車的小管事,平時閒的很,就是有這大事,來的人多,這才忙了點。
劉嫂子生了兩個女兒,大女兒已經十一歲了,在老夫人那跟在幽幽身邊打下手,這幾日院子裡熱鬧,才八歲的小女兒就吵着要隨她進來開開眼界。
她本來不願意的,可是自己男人疼小女兒,讓她問問主子能不能通融一下。
她想着院子裡冷清,讓女兒進來也多點人氣,而且女兒十歲就要當差了,進來熟悉一下也好。
她問了靈芝一聲,見她答應了,就帶着小女兒敏兒進來。
靈芝看着小姑娘穿着半新不舊的粉色小襖,活潑的給自己請安,笑着逗了她幾句,就讓她自己去吃糕點。
青梅進來的時候,看見靈芝在院子裡發呆,見她沒有怎麼胖,笑着開口:“靈芝,今兒太陽好吧,不冷不熱,你還會孕吐嗎?”
靈芝這才發現她進來了,趕緊起身欠身行禮:“四夫人安,我已經不吐了。”
青梅站在她面前,看着她的臉色不大好,溫聲道:“不用拘禮,我看你氣色不大好,可是身子有什麼不舒坦?”
靈芝趕緊搖頭:“謝夫人關心,我已經好多了,可能是先前的孕吐還沒緩過來。”
“那就好,要是身子好了,就出去走走,或者去我的院子裡和劉嬤嬤她們說說話。”
“好,那我等夫人您忙過這一陣,就去打攪。”
“這纔對……”
兩人一邊說着閒話,一邊慢慢的走動,點滴在青梅的邊上轉了轉,就去邊上折騰邊上的鳳仙花。
小廚房裡,劉嫂子把熬好的銀沙蔘湯倒出來,在廚房裡坐在的敏兒就開口:“娘,我給姑娘端去好不好?”
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在家裡她都能自己燒飯煮茶,劉嫂子心裡以爲女兒只是想多在靈芝姑娘面前露露臉,笑着囑咐:“好,小心點看着路,別灑了。”
“好,”小敏端着藥碗離開,在廚房門口看着自家娘又準備中午吃的菜,快速的進了隔壁的茶間;小心翼翼的把袖籠裡的藥粉倒進了藥碗,晃了晃這才端出去。
她不知道里面是什麼,可是娘來到這院子後,一個月就回家一兩回;最近這些日子,爹天天掐她,打她,還威脅她,要是敢說,要是自己不聽話,就把她們母女三人賣到樓子裡……
她一想起來就忍不住打了個哆嗦,爹說過他只是想讓姨娘生病,因爲姨娘得罪過他……
青梅看見一個小姑娘端着一碗東西過來,驚訝的問:“咦,這是哪來的小姑娘?”
小敏沒想到還會看見別人,她也不認識青梅,眼神閃過了一絲驚慌,似乎想離開;可是,又咬了咬脣,就端着藥碗來到靈芝身邊,低聲道:“靈芝姑娘,這是您的湯藥。”
靈芝接過藥碗,對着青梅笑了笑:“這是劉嫂子家的小女兒叫小敏,進來陪我說話呢。”
“哦,”青梅也不以爲意,笑着招呼用爪子在巴拉花的點滴:“點滴,你好歹爪下留情,給我滾過來。”
點滴快速的回到青梅的腳邊繞來繞去,四處的聞了聞,圓溜溜的眼睛盯着靈芝的藥碗,弓着小身子,不滿的喵喵叫。
靈芝見自己端着的藥碗不是很燙,就端起來,準備一飲而盡……
點滴喵喵的叫的更大聲了,圓溜溜的眼睛看着靈芝,似乎很好奇她喝的是什麼東西。
青梅看着點滴的樣子,心裡突然覺得哪兒不對?想起了點滴上次這樣,是爲了宋輕煙送給靈芝的首飾不對。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青梅下意識的開口:“靈芝,別喝;幺幺,把她的藥碗給我接過來。”
靈芝聽見青梅的聲音臉色一變,幺幺卻快速的接過了她手裡的藥碗,圓溜溜的眼睛露着殺意的看着小敏,呵斥道:“說,你在裡面放了什麼?”
小敏看見了這情況,心裡害怕,慢慢的倒退幾步,腳被花盆絆了一下,就一屁股坐在地上低低的哭泣:“我沒有,我什麼都沒做……”
靈芝的臉色一白,下意識的用手捧着自己的肚子,緊張的問:“四夫人,是不是這湯藥有什麼不對嗎?”
青梅現在也不能確定,這湯藥裡到底有沒有什麼要人命的東西,只能對她安撫的笑了笑:“沒事,我就是覺得,這個藥的味道有點不對,紅萍,去請劉嬤嬤過來。”
都說有錢能使鬼推磨,青梅對吳媽媽也不敢相信了,還是決定讓劉嬤嬤過來纔好。
不管藥的味道對不對,青梅都決定要查個水落石出,畢竟點滴不會無緣無故的對着靈芝這樣叫。
這個時候,吳媽媽端着糕點出來,聽到四夫人的話,神色一變,看着廚房裡趕來的劉嫂子眼神一眯。
幺幺端來邊上的兩把椅子,讓青梅和靈芝坐下。
劉嫂子戰戰兢兢的跪在女兒身邊不敢說話,那小姑娘在,青梅和吳媽媽,幺幺的眼神下,已經臉色蒼白,渾身發抖……
劉嬤嬤很快的就和紅萍過來,她手裡還拎着一隻綁着腳和翅膀的公雞,咯咯咯的叫個不停;對青梅行禮後,用手裡的銀勺子放在藥碗,看見銀勺變黑,臉色一凝:“夫人,這藥有毒。”
“去請老夫人和三爺過來,就說靈芝姑娘動了胎氣,讓三爺請大夫。”青梅真沒想到,自己無意之間來的這一趟,竟然會碰到這麼嚴重的事情?
那小姑娘和劉嫂子的臉色更加蒼白,渾身發抖的癱在地上。
劉嬤嬤還是抓過來那隻公雞,用銀勺子給公雞灌下了一點藥,過了片刻,就看到那隻公雞在地上抽搐了一下,就倒在地上,七竅流血。
靈芝看見那隻雞慘狀,再也忍不住自己心裡的害怕和噁心,背過身子就哇哇的大吐了起來。
八月中秋,衙門有三天的假,再者是侄女的婚期又要到了,自己也要幫點忙,溫君則就在二房裡商量事情。
聽到丫鬟說靈芝動了胎氣,心裡一緊,趕緊起身,一邊讓人去請大夫,自己快速的趕去。
溫老夫人是坐着軟轎過去的,和溫君則一起進的門,聽到幺幺的話後,神色嚴肅的坐在那裡,不怒自威冷哼:“這次的事情,絕對不能姑息,吳媽,你也是我身邊的老人了,平時跟着王嬤嬤處事周全,怎麼今兒就除了這樣的紕漏?”
吳媽媽也臉色蒼白,渾身哆嗦的跪在溫老夫人身邊,卻絲毫不敢哭天喊地說委屈,低聲道:“都是老奴大意了。”
溫君則看着臉色慘白的靈芝,鳳眸寒光四射,銳利的眼眸盯着遠處,聲音裡透着說不出的傷心:“到底是誰要害我?爲什麼非要到這個地步?”
溫老夫人示意跟在自己邊上的王嬤嬤也進去,家醜不可外揚,這種事情自然不能張揚出去;要不大家都有樣學樣,還能放心的吃東西嗎?
點滴看着這邊的低氣壓,覺得很是無趣,自己又悄悄的溜到遠處去禍害花草了。
青梅坐在老夫人身邊,低聲道:“娘,這件事情不宜鬧大,大夫還是不能進來,免得傳出去一言半語,等下就推脫我身子不好吧?”
溫老夫人臉色緩了下來:“恩,今兒幸好你在啊!”
溫君則心裡如同烈火煎油,今兒出了這事,他心裡下意識的想,會不會有自家夫人的手筆在裡面?應該不會吧?她出手的話,不會這麼簡單粗暴的吧?
劉嬤嬤和王嬤嬤很快帶着母女倆出來,劉嬤嬤就聲音冷冽的開口:“老夫人,三爺,四夫人,今兒這事應該是劉嫂的男人是主謀,這小丫頭不知天高地厚,聽了她爹的威脅,就在靈芝姑娘的……”
劉嫂子整個人渾身無力的癱在地上,沒想到背後竟然是自家男人?他知不知道這樣事情做出來,自己和女兒就是死無葬身之地!
溫君則聽完了冷哼,神色嚴厲的道:“小海,帶人去把她男人給我押進來。”
“是。”
溫君則這才眼神不善的盯着小敏,煞氣十足的問:“你給我再說一遍!”
小敏畢竟年紀還小,遇到這種事情,再也不敢隱瞞,一五一十,顛三倒四的的說了一遍,卻和劉嬤嬤說的沒什麼不符……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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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介:
有幸成爲一隻“別人家的貓”,本該是人人稱羨的,可夏樨這新開始的貓生並不如想象中美好。
作爲一隻被影帝“迫不得已”圈養的小白喵,夏樨被規定,不準掉毛,不準吃貓不能吃的東西,不準隨意靠近影帝大人,更不準在家裡無故尋找存在感。喵的,這麼多事兒,你丫咋不養只烏龜?
關於掉毛
影帝大人勁長有力的手指在桌面輕敲,深潭一般的烏眸閃着威脅的光芒,對着面前那隻雪白的小奶貓咬牙警告道:“想讓我養你,可以,但是你不準給我隨便掉毛!”
小奶喵一臉懵懂,瞪着近乎黑色的深海藍眼歪頭看他,內心無力吐槽:“毛它不是我說不掉,啊不掉就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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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2 心疼媳婦的好男人
小海很快就回來,卻是臉色難看的道:“爺,奴才去的時候,劉全已經死了。”
溫君則握緊自己的拳頭,眼神鋒利如刀看着他:“怎麼死的?”
小海有點爲難的看了看老夫人和四夫人,這才低聲道:“死在自己的房裡,邊上是尤二家的媳婦,說是兩人在一起的時候,他興奮過甚……”
這手段不僅是毒辣,而且還天衣無縫。
可是越是這樣天衣無縫,越讓人懷疑,暗地裡出手的人是什麼目的?
而且這謀劃的心思,真是翻手爲雲覆手爲雨。更是讓人想到他在暗中虎視眈眈,真是讓人感到不寒而慄。
溫君則渾身散發着怒氣,咬牙切齒的道:“給我查,這件事情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老三,你冷靜點。”
溫老夫人閉了閉眼睛,長長的嘆了口氣,看着他神色疲憊的道:“”老三,這件事情你只能暗中去查,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你要知道,這不是什麼值得高興的事情,到時候影響的是溫家的聲譽,還有……”
溫君則臉色一變,長長的吐了口氣,這才應下:“娘說的是,兒子記住了。”
青梅揣摩着溫老夫人沒有說出口的話,要不然是怕不好收場;還是,要不然溫家太過丟臉?
可是出了這種事,自己這個管家的心裡也是惴惴不安;內宅女人的手段,也是殺人於無形!
這也就難怪,爲什麼身邊服侍的人一定要忠心,一定要身家清白;要不然,這主子的命何嘗不是在奴婢的手裡!
青梅看着地上臉色慘白的劉嫂子,還有她邊上的小姑娘嚇的渾身哆嗦;心裡也不知道她們該怎麼處置好,低聲問:“娘,那她們怎麼處置好?”
按理說,劉嫂子和她大女兒是無辜的;可是按着溫府的規矩,一家子裡一人犯下錯,全家要被牽連;特別是小敏敢下藥,那就是死路一條。
溫君則銳利的眼眸盯着縮在一邊的母女,殺意凜人:“交給我,按規矩辦事。”
按府裡的規矩,那就是隻有死路一條了,青梅下意識的看向了溫老夫人;畢竟劉嫂子先前是老夫人的手下,能過來侍候,肯定是因爲看重她;那麼,現在還有沒有幾分主僕情?幾分不忍?
溫老夫人的臉上閃過一絲不忍,青梅其實也不忍,這女人被自己的男人背叛,又被自己不懂事的女兒拖累,看着她慘白的臉,暗淡的眼神,思慮再三還是開口:“娘,三哥,要不先查清楚這件事情,要是真的不關劉嫂子的事情,就把人放到莊子上吧?”
溫君則皺眉:“弟妹,這……”
青梅眼神認真的看着他:“三哥,要是劉氏想要動手,絕對是晚上最合適,而不是讓自己的女兒出手;她明顯是受人牽連,不如就網開一面吧?就當是爲了靈芝肚子裡的孩子積德行善?”
青梅說的話,溫老夫人心裡何嘗沒有想到?可是就是因爲劉氏是自己院子裡出來的,她纔不好意思開口說從輕發落,聽到青梅的話,點頭道:“青梅說的對,這件事情你們掂量着辦吧!我先回去了。”
靈芝看着老夫人離開,也微微欠身,溫聲道:“三爺,劉嫂子照顧我很細心,今兒這事她雖然有錯,卻也罪不至死,您就從輕發落吧?”
溫君則也回過神,知道自己是遷怒在她們身上,點頭道:“弟妹說的對,小海,先把她們帶下去,等握查清此事再做處置。”
劉嫂子知道自己母女的性命保住了,痛哭流涕的對着青梅磕了三個頭,感激的道:“奴婢謝四夫人大恩。”
小海在邊上示意她們母女隨着自己離開,劉嫂子這才拉着女兒起身離開。
青梅這纔看着溫君則低聲道:“三哥,靈芝姑娘老是呆在這院子裡也不好,簡直就是畫地爲牢一樣,整天悶悶不樂的話,對肚子裡的孩子也不好,要不你找幾個信得過的人來服侍,順便每天早晚靈芝姑娘也好出去走走?”
靈芝身邊的人,青梅自然不敢安排,連老夫人身邊的人都被擺了一道;這一個弄不好,自己也有責任,還不如讓溫君則自己去安排。
總不能只知道弄大了靈芝的肚子,就不管別的麻煩事了吧?
溫君則點了點頭:“多謝弟妹提醒,我會安排的。”
青梅這才招呼點滴離開,準備先去自己院子打發了大夫;再去二房轉一轉,看看有沒有什麼沒遺漏;再去溫老夫人那坐坐,才能回去安排事情。
溫君則扶着靈芝去牀上躺下,歉疚的看着她:“靈芝,是我沒能保護好你,你放心,這件事情我一定會查下去的。”
靈芝今兒也真的被嚇住了,躺在牀上神色不安的看着他,眼裡的淚珠無聲的滑落,拉着他骨節分明的大手,哽咽的道:“爺,我真的好怕,不是怕自己死去,而是怕不能生下我們的孩子。”
事情到了這一步,靈芝已經知道,自己無路可退了,既然如此。自己只能想法設法的得到他的寵愛,這樣自己才能好好的和孩子一起活下去!
溫君則看見她擔憂害怕的樣子,心裡除了自責還有心疼,伸手拭去了她臉上的眼淚,溫聲道:“你好好歇着,我先去外面給你買幾個身家清白的丫鬟,到時候讓劉媽媽好好調教一下。”
“好,”靈芝現在也不敢要府裡的丫鬟,心裡覺得還是買來的更放心,起碼賣身契在自己手裡捏着,依戀的看着他:“靈芝讓爺費心了!”
“你好好睡一覺,要是不舒服,就讓劉媽媽去請大夫……”
宋輕煙聽到消息的時候,忍不住用力把手裡的細白瓷茶盞砸到地上,茶盞發出清脆的響聲,瞬間四分五裂。
她的胸脯起伏的厲害,恨恨的道:“爲什麼這賤人還能好好的活着?爲什麼許青梅偏偏在這個時候去?”
邊上的玲瓏趕緊低聲安撫夫人:“夫人息怒,這件事情,奴婢的哥哥辦的沒有任何漏洞;絕對沒人會懷疑到夫人這。”
宋輕煙這才長長的鬆了口氣,閉了閉眼睛,咬牙切齒的道:“許青梅,又是你壞了我的好事!遲早有一天,我非要弄死你和你的死貓不可。”
雖然她也很想對青梅動手,可是,一時之間還真的想不到完全的法子;畢竟溫君昊對青梅的看重,還有她院子裡的丫鬟都不是好收買的。
玲瓏很是善解人意的道:“夫人,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今兒真是可惜了,要不是那死貓,靈芝的屍體都已經變僵硬了。”
宋輕煙恨恨的一拍桌子:“許青梅,我和你勢不兩立。”
“夫人,仔細您的手。”玲瓏看着她,低聲道:“夫人,雖然我們現在奈何不了四夫人,可是她的弟弟不是來了嗎?要是出了什麼醜事,四夫人怎麼還有臉面當這個家?”
“對呀,這一次,可不能着急,慢慢謀劃纔好……”
宋輕煙皺着眉頭想了想,杏眼裡帶着絲絲陰冷:“不是說她弟弟想要參加今年的秋闈嗎?”
“是,奴婢先前是聽說過這事的!”
“就憑他也想秋闈做舉人?”宋輕煙的嘴角露出一個冷笑:“還有時間,我就不信,弄不死他們……”
宋輕煙想了想,自己這才讓玲瓏給自己梳妝打扮,看着鏡子里美麗優雅的自己,淡淡的道:“離二小姐出閣的大喜日子要到了,我怎麼也要出去走動一下才好!”
順便也去試探一下,看看今兒的事,溫老夫人還有溫君則他們有沒有懷疑自己?就算懷疑自己,沒有證據,他們又能怎麼樣?
這次秋闈,四面八方涌來的學子衆多,一時之間大街小巷都是文人學子,客棧酒樓的生意最好不過。
五皇子那邊有人和密信過來,讓他幫着師爺一起暗地裡挑幾個有用人才,收入麾下,以後說不準有用武之地。
再還有霍惟宸代表霍家,也有事情和他相商,還要和京城來的人也要周旋。
一時之間,千頭萬緒,雜事繁多,溫君昊也忙碌的很。
不過事情再多,他想着府裡大着肚子的媳婦,也推去應酬,每天晚上儘可能的回來陪她吃晚飯。
溫君昊回來看見姐弟在說話,打了個招呼就先去梳洗了一下,換了身簡單的月白色袍子,三個人一隻貓一起吃了晚飯。
許景然吃了晚飯,陪着說了幾句話,就起身道:“姐夫,姐姐,我先回去了,你們也早點休息。”
溫君昊笑着點頭:“好,明兒早上我們練武后,我帶你一起出去走走。”
“是,景然多謝姐夫。”
溫君昊看着他離開後,自己伸手扶起青梅回到裡間,看着她悶悶不樂的樣子,鳳眼深邃的看着她惑人的桃花眼,摟住她的肩膀抱緊,下巴擱在她黑鴉鴉的秀髮上,曖昧的低語:“我的小姑娘怎麼了?是不是寶寶不乖?讓你不舒服了?哪兒不舒服,我給親親就舒服了……”
青梅吸了吸鼻子,聞着他身上淡淡的沉香,韻味悠遠綿長,似乎還帶着清透,清爽而不凜冽,令人心神通暢。
她擡頭看着他俊朗的眉眼,挺直的鼻子,帶點紅潤的薄脣,還有下巴冒出的一點點鬍渣,伸手在他飽滿寬闊健壯的胸膛上錘了捶,低嘆一聲:“你說男人爲什麼要三妻四妾呢?這樣一來,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弄得後宅不寧,紛爭不斷。”
“媳婦,我就只要你,”溫君昊抱着她坐在自己的腿上,自己坐在臥房的軟塌上;一手攬住她的腰,溫柔的撫摸她隆起的肚子,一手把玩她柔滑的手,鳳眼帶着柔情的看着她問:“是不是府裡出了什麼事?”
“是啊,就是靈芝住的那院子,今兒……”
青梅把事情說完,整個人埋在他的懷裡,幽幽的道:“家裡應該是最溫暖,最放鬆的地方,可是卻接二連三的出這種事情,可真是讓人心寒。”
溫君昊下意識的眯了眯鳳眼,一雙瞳孔宛若九天繁星,深不可探,冷哼道:“我真是恨不得把他們全都趕出去,免得讓我媳婦爲難。”
青梅燦爛一笑,那桃花眼大而修長,眼尾向上翹,如同三月的桃花,在燭光下的桃花眼流光溢彩,霎是動人:“都是你哥哥嫂子,你敢把他們趕出去嗎?”
他嘴角一勾,點了點她挺翹的鼻子,微微一笑:“我和娘去說說,你身子重了,請她或者是哪個嫂子先管家,你只管好好的養身子,好不好?”
青梅摟住他的脖子,湊上前就在他的下巴,輕輕的咬了一口,眉眼彎彎的道:“夫君真好,那就勞煩夫君了啊?”
等自己孩子生下來,坐了月子,已經是明年的事情了。
到時候大嫂在不在不知道,可是二房去了任上,三房在外面買了房子,明年也能搬出去了,自己就舒坦了,家裡也就沒這麼多事情了,自己也可以遊刃有餘的管家理事了。
他攬着她香軟的身子,聞着那獨屬於她的幽香,聽着她悅耳的聲音,整顆心都被一種滿足感包圍着,心情甚好揶揄:“這樣謝我可不夠呢?要不晚上好好的謝我?”
青梅的雙頰泛起了紅暈,睫毛微垂,將女兒家的嬌羞表現得淋漓盡致,眼神嫵媚的嗔了他一眼:“你就不能想點別的?”
他鳳眼帶笑的看着她嬌羞的樣子,故作哀怨的低語:“我早就想過別的了,你十月要生孩子,再有三個月的月子,前後一加,五六個月裡,我就是守身如玉。”
青梅嗔了他一眼:“你不想守儘管說,我明兒就給你找一青樓的姑娘服侍你,讓你名副其實的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哎呦,這可真是最毒婦人心啊?”
溫君昊低笑,一手在她背上游移,感受到她胸前柔軟剛好碰觸到自己的胸前,美妙的觸感,讓他不由緊緊抱住她,隨即趕緊鬆開手,搖頭苦笑:“罷了,還是早點休息吧?”
別有深意的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脣邊,密密麻麻的又吻又啃:“晚上就勞煩你了啊?我們過個三五年,再要個孩子,免得我獨守空閨……”
“可是我喜歡給你生孩子,”她的眉目流轉間透着嬌俏可愛:“我們要生四個孩子好不好?”
“好,”他知道她喜歡她,喜歡的願意不顧危險的給自己生孩子。
他激動的低頭吻住她的脣,狠狠蹂躪着她的脣瓣,溫軟的舌更是迅速地鑽入她的口中,貪婪肆意地需索着她脣齒間所有的芳香。
他的舌尖已挑開她的脣齒,探入她的口中,糾纏上她的丁香小舌,流連輾轉……
青梅不知道自己的哪句話,又讓他變得這麼激動,用自己的腳踢了踢他,嬌嬌軟軟的道:“走開了,人家要去梳洗了。”
“好,我來服侍夫人梳洗好不好?” шшш ▲тt kдn ▲co
“不好,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鬼主意。”
“那你說我打的什麼主意呢?媳婦,你的手真好看,又白又嫩,又軟又滑,特別是……”
八月十七的午後,溫君昊和許景然回府,就讓他先回去,自己去娘那裡,把管家的事情一說。
他看着自家娘,笑着道:“娘,青梅到底年輕,現在懷着身孕,本來就是壓力大;再者今年的事情也不少,她膽子小,看多了這些晚上都睡不安穩,就辛苦娘先管家,或者就讓二嫂先管家,您說好不好?”
他是真的心疼自己的媳婦,也擔心她年紀小,懷孕辛苦,又怕她生孩子有什麼不好,自己也擔憂的很,準備過些日子,親自去把郭遠東逮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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逗比版簡介:
一騙爲權,二騙爲利,三騙爲卿心。安國公振臂高呼:“愛她你就騙她吧。”
正經版簡介:
第一次相見,他撞翻了她的囚車。
第二次相見,他滅了她的所有手下。
紹清原以爲這是了結,卻沒想是糾纏的開始——
“我已是一無所有了,你到底要什麼?”
“我難道表現得不夠明顯嗎?”安國公大人摸着下巴,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嚴肅道:“要你呀。”
紹府無辜被冤,她一心平反,卻未想背後迷霧重重——
“我這路上,必然是荊棘重重。”
“既使如此,那麼,我陪你,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293 拆穿謊言
溫老夫人一想也是,點頭道:“是啊,青梅年紀畢竟還小,我就想着她管家理事利索能幹;倒是忘記青梅自己還是第一次有孕,肯定心裡慌張,我先管着就是,等明年再說。”
被兒子這一提醒,她也覺得自己太過急躁了,這簡直就是拔苗助長;再加上她畢竟是第一次有孩子,肯定心裡擔憂。
溫君昊脣角帶着笑意:“那就勞煩娘了,過些日子我去把郭大夫尋回來,有郭大夫在的話,我也好安心一點。”
“這倒是,有些事情請別的大夫總是不太方便。”溫老夫人看着他低聲道:“小四,府裡最近事情多,你讓人多看着點,現在賓客要多了,千萬不能在這個時候出事。”
內宅之中侍衛在的話,女眷們肯定會覺得沒有隱私,行事很不方便;侍衛不在的話,又覺得不安全,溫君昊想到這裡也是很頭疼。
就如同青梅說的,內宅是最隱秘的地方,要是侍衛經常在的話,心裡很是膈應。
溫君昊一琢磨,低聲道:“娘,我安排一下,讓侍衛在各個路口嚴查登記,看看會不會好點,白天的話,再讓侍衛多巡邏兩次。”
其實他也知道,這樣子的巡邏根本毫無意義,畢竟侍衛不可能去住的院子裡,在外面的話,怎麼知道你們是在做什麼呢?
心裡琢磨着,應該多準備一批女暗衛了,可惜現在女暗衛非常少,又都各自潛伏在主要的地方;要不然他還真想叫幾個回來,護着自家娘和媳婦,自己也好安心點。
溫老夫人又說了些昨兒發生的事情,其實她的心裡也傾向宋輕煙動手,可是又不希望是她動手。
溫君昊笑着安慰:“娘,兒孫自有兒孫福,您就讓三哥自己解決了吧?您不可能護着他一輩子,要是真的是她動手,常在河邊站哪有不溼鞋?”
顧思慕從外面進來,笑着道:“姨母,阿昊,你們在說什麼呢?”
溫君昊鳳眼一眯,淡淡的道:“剛好我有事找你,京城這次來的不只是……”
溫老夫人看着他們對自己行禮後可離開,眼神也幽深起來:現在的內院不能亂,最起碼也要等孫女出閣後;等到幕後之人動手,自己再把人揪出來……
青梅聽到丫鬟來傳話,說是讓自己帶了賬本和鑰匙什麼的過去。愉快的交接清楚。
她自己私產豐厚,自然不想貪公中的銀錢,這賬目做的很清楚;再加上各處的丫鬟都有婆子各管一處,顯得很是明朗。
溫老夫人聽青梅說了一大串,笑着道:“難爲你記性好,趕緊給四夫人端碗燕窩來潤潤口。”
王嬤嬤示意丫鬟端上來兩碗溫溫的燕窩,放在她們的面前。
青梅也不客氣,甜甜的一笑:“還是娘心疼我,那我就不客氣了。”
溫老夫人優雅的吃完,簌了口,看着她的肚子溫聲道:“你再過兩個來月就要生孩子了,要是心裡害怕,過些日子,我請人去把親家母接來一趟,好不好?再有奶孃你挑好了嗎?”
青梅心裡雖然很想柳氏自己身邊,可是想到家裡還有祖母,爹和弟弟要照顧,還是對她一笑:“娘,不用了,有您在我身邊指點一下就好了;奶孃的話,劉嬤嬤很是細緻,我想請劉嬤嬤……”
溫老夫人臉色一僵,側過身去,低聲提醒:“青梅,那個,劉嬤嬤年紀大了,已經沒有奶水了。”
青梅快要忍不住笑抽了,眉眼彎彎的笑:“娘,我知道,我想自己喂孩子,平時請劉嬤嬤和兩個丫鬟看着點。”
普通人家也有自己喂孩子的,不過大戶人家爲了自己身子,也爲了養好月子,一般都會讓奶孃喂孩子。
就像她自己,也是請了奶孃;不過後來生小四的時候,府裡出事,小四倒是自己餵了斷時間。
不過想到孩子的鬧特,猶豫的看着她:“可是自己帶孩子很辛苦,你能吃的消嗎?”
“娘,您就放心吧?”青梅很自信的看着她:“我家裡兩個弟弟,我自小就照顧他們,可有經驗了。”
溫老夫人毫不留情的揭穿她:“你家小弟弟你帶大的我還能相信,你大弟和你才相差三年,你不揍他就算好了,我纔不信你還能照顧他?”
青梅心裡覺得很鬱悶,自己的輝煌歷史怎麼就沒人信呢?看着她嬌嗔:“娘您就算知道,也不能說出來啊?”
“哈哈,好好,我不說了,你回去好好歇着吧?不過,也不能經常躺着,要多走走纔好。”
青梅乖巧的應下,陪着說了會話,這才起身離開。
她回去後,想到弟弟既然在,那就也該準備份賀禮,想了想,讓人準備了兩匹上好的浮光錦,一套翡翠飄花的首飾,和一套金首飾;想了想溫君昊囑咐的,又帶上八千兩銀票,叫上弟弟一起去二房走一遭。
許景然和姐姐一起走,一邊看着四周的景色,笑着道:“又讓姐姐破費了。”
“我們之間哪用客套?”青梅看着他笑了笑,低聲道:“二房的二公子和三公子都還不錯,你以後有空也能走動一下,一起騎馬練武。”
“好啊,可惜最近大家都忙……”
兩人來到二房,溫澤雨親自迎着他們進去,笑着道:“四嬸,我娘還在和妹妹一起整理單子,您進去坐坐吧?景然,我們去書房坐坐好不好?”
許景然笑着拱手:“恭敬不如從命。”
青梅也跟着迎上來的玉芝去了溫嬌凝的閨房,裡面箱子上都是紅綢,顯得很是喜慶。
馮寶娟看見青梅就上前,親自扶着她坐下,笑着道:“弟妹現在身子可精貴了,小心着點。”
溫嬌凝親自從丫鬟的手裡捧了茶,遞給青梅和自家娘,羞澀一笑:“四嬸請用茶。”
馮寶娟接過茶,率先喝了一口,這才笑着打趣:“四弟妹這是給侄女送好東西來了吧?”
幺幺和紅萍就把手裡的東西放在桌上,這才躬身離開房間。
青梅看着溫嬌凝笑了笑,把荷包遞給她:“這是你四叔給你做壓箱底的八千兩,這一套金首飾是我弟弟的一點心意,這幾樣是我給你添妝的,你可不要嫌棄。”
溫嬌凝看了自家娘一眼,才福身接過荷包,羞澀的低語:“多謝四叔,四嬸,許大公子。”
玉芝把首飾盒子打開給她過目,順便記賬,馮寶娟也很滿意,歡喜的道:“難得你仔細,眼光又好,這可都是好東西啊。”
“嬌凝喜歡就好,”青梅看着她問:“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馮寶娟點頭:“雖然路途遙遠,不過可以坐船過去,準備了兩艘船,到時候澤雨和思慕帶着人護送過去。”
青梅抿脣一笑:“準備了幾臺嫁妝?”
馮寶娟見她好奇,乾脆和她去隔壁看那些準備好的嫁妝:“嫁妝不多,不過先前已經在那邊給她買了兩個莊子,兩個鋪面,也能夠她自己平時的胭脂水粉。”
青梅知道,即使是尋常人家的女兒,家裡人也會給女兒攢嫁妝,爲得是以後自己孩子,不僅能找到好婆家,出嫁以後還能在婆家地位高一點,過得幸福一點。
一套紫檀木的傢俱,桌椅牀茶几什麼的都一應俱全,很是氣派別致;兩疊被子最上面的是繡工精緻大紅鴛鴦被,還有大紅樟木箱子裡是精緻的衣物和錦緞,毛皮,書籍等等,讓人看的眼花繚亂,目接不暇。
當然,還有那珍貴的藥材,都是裝在特製的木盒子裡,整齊的放在大紅的樟木箱子裡。
青梅摸了摸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看着她笑了笑,開玩笑的道:“二嫂,從現在起,我期待自己肚子裡的是兒子了,要不這女兒給人家,還要這嫁妝,可真是虧大了。”
馮寶娟爽朗一笑,安慰她:“你的肚子看着就是兒子,放心吧?”
宋輕煙的聲音從外面傳來:“二嫂這話可就錯了,我可是聽到有人說肚子圓的是女兒,肚子尖尖的是兒子呢。”
玉芝的聲音從外面想起:“夫人,四夫人,三夫人和三小姐過來了。”
青梅和馮寶娟相視一眼,還是一起走了出去。
溫秋穎聽到自家孃的話,心裡覺得不妥,生怕四嬸心裡不舒坦,趕緊笑着開口:“娘,我看四嬸的肚子尖尖的,肯定是給我生個健壯聰慧,可愛俊俏的小侄子。”
青梅看着溫秋穎笑了笑,對宋輕煙微微欠身:“二嫂來了!”
馮寶娟也笑着招呼,似乎妯娌間的矛盾從來沒有過:“三弟妹和穎兒來了?我們一起到客廳裡去喝杯茶吧?”
宋輕煙就站在門口,看了看裡面滿滿當當大紅嫁妝,看着青梅別有深意的笑了笑:“弟妹,二嫂嫁女兒的嫁妝單子,你是要好好看看,到時候有了女兒,也免得不知道準備什麼?”
她的意思,不就是想諷刺自己沒有嫁妝嗎?
青梅纔不想慣着她,桃花眼帶着笑意的看着她,聲音清脆:“是啊,誰叫我嫁人的時候沒有聘禮,也沒有時間準備嫁妝,確實不懂這些;不過好在四爺體貼我,倒是給我補了聘禮,雖然只有一個莊子,八個鋪子,可是也夠我花銷了。”
宋輕煙也沒想到她對自己寸步不讓,心裡涌上了不好的感覺,懷疑她是不是知道了上次的事情是自己動的手……
不過,她的臉上還是帶着盈盈笑意:“是啊,弟妹年紀正好,人又美豔,又是沖喜進門救了四弟的命,難怪能讓四弟神魂顛倒!”
又眼神閃爍的看了看她圓圓的肚子,溫聲道:“不過你就快要生了,也該體貼一下四弟,給他安排個通房纔好,免得……”
溫秋穎聽自家娘越說越離譜,生怕四嬸和娘針鋒相對,趕緊拉了拉她的手,打斷她的話:“娘,您說什麼呢?”
青梅覺得她是鹹吃蘿蔔淡操心,看着她笑了笑:“多謝三嫂關心,可惜四爺不是貪花好色之徒;他體恤我十月懷胎辛苦,心疼我還來不及了,哪有精神,精力去想別的女人?”
看着她臉色一變,璨爛一笑:“四爺說雖然不能替我懷孕,承受懷孕之苦,可是卻可以陪我一起看着我們的孩子出世。”
聽到她這樣炫耀,宋輕煙的臉色都青了,心裡很是嫉妒不甘,憑什麼她能得到溫君昊的寵愛?那樣清雋男人的全心疼惜?
她的嘴角帶上一絲冷笑:“那還真是弟妹調教的好,我們這些嫂子可真是自愧不如,二嫂,你可要讓二小姐多學學四弟妹的馭夫之術纔好。”
馮寶娟見她把自己拉下水,很是自然的笑了笑:“你這話就錯了,這可不是四弟妹厲害,是我們四弟心疼弟妹,這纔是最重要的。”
畢竟,青梅來到溫府起,溫君昊的態度就決定了青梅的地位;還有溫老夫人的看重和扶持,讓青梅這平常人家的姑娘,才能越過她們管家理事。
馮寶娟的意思,宋輕煙自然明白,心裡莫名的一酸,卻還是一臉笑意:“是啊,就盼着弟妹歲歲朝朝都能如沐春風。”
青梅知道她是覺得自己遲早有一天,色衰而愛遲,笑的眉眼彎彎:“多謝三嫂吉言。”
要是平時,馮寶娟還會加油添醋,可是這自己女兒的好日子要到了,她可不想她們鬧起來,恰好見丫鬟們端着茶點進來,笑着打圓場:“恰好我有點餓了,我們一起用點茶點。”
書房那邊,許景然坐下喝了盞茶,說了會白鹿書院的話題,見有管事的來稟告事情,自己也順勢起身告辭:“澤雨兄,你先忙着,我們改日再聚。”
溫澤雨起身相送:“好,今兒怠慢了,景然你慢走。”
許景然隨小廝來到客廳處,聽到丫鬟說自家姐姐還在,就也走了進去,想着和姐姐一起回去。
青梅看着弟弟進來,笑着道:“景然,來見過二夫人,三夫人和三小姐。”
溫秋穎看着他進來,渾身一顫,茶盞裡的茶水就灑了些出來,
她沒想到他今兒也會來,想到自己的謊言,就這麼的被拆穿了,心裡七上八下的,不安極了……
“景然給二夫人,三夫人請安,”許景然拱手請安,眼神落在溫秋穎的身上,今天咬着脣,不安的看着自己,看着她,試探性的道:“三小姐有禮!”
許景然此刻心裡覺得,這肯定是自己誤會了吧?人家或許是別的府上小姐,也恰好排三而已?可是她的眉眼和三夫人確實很有幾分想象……
馮寶娟打量着許景然,很是溫和可親的開口:“青梅,你弟弟可真是一表人才,年輕有材,真是不錯的好郎君,要是娶媳婦了,我來做媒怎麼樣?”
“景然,”青梅看着他盯着溫秋穎,趕緊出聲提醒,隨即嫣然一笑:“二嫂,那我可就當真了,以後您可不能推脫哦!”
宋輕煙看了看許景然,不能否認,看着確實俊朗斯文,可是那又怎麼樣,不過就是靠着溫家纔有今天。
許景然見溫秋穎躲避自己的眼神,心裡一沉,聽到姐姐的話,趕緊回神,落落大方的躬身道:“二夫人取笑景然了,景然年紀還小,這個時候應該是努力進學,纔不辜負長輩的心血。”
“不錯,有志氣。”馮寶娟欣賞的看着他,心裡還真的動了點心思,笑着道:“你姐夫可是文武雙全,你有不懂的嗎,儘管去問就是!”
宋輕煙不想聽青梅姐弟的好話,起身微微欠身:“二嫂,我和穎兒先去娘那裡坐坐。”
溫秋穎聽娘喊自己的名字,臉色一白,驚惶的看了許景然一眼,見他桃花眼震驚的看着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294 畫虎畫皮難畫骨
青梅見她們離開後,也順勢起身告辭:“二嫂,我們也先回去了。”
馮寶娟這幾天事情也多,起身送他們離開:“那好,你們有空過來坐坐。”
離開二房後,外面走動的丫鬟婆子,看見他們都恭謹的屈身行禮:“四夫人安。”
“恩,你們忙吧。”青梅看見邊上沒行人,這纔看着弟弟低聲道:“景然,你先前怎麼那樣看三小姐?”
許景然鎮定的道:“哦,是因爲覺得三夫人和三小姐母女長的好像啊!”
“很像嗎?”青梅也不懷疑他的話,揶揄道:“下次可別這樣看人家,要不我還以爲你看上溫三小姐了呢?”
“我下次不會了,”許景然心裡一跳,還是好奇的問:“姐姐,二夫人和三夫人爲人好嗎?”
青梅也不想讓弟弟擔心,對他笑了笑:“都還好,對了,我聽紅玉說你最近晚上看文章都看的很晚,你要注意身體纔是,一口氣吃不成大胖子,什麼事也別急於一時,你的身子要緊知道嗎?”
感受到姐姐的關心,許景然對姐姐笑了笑:“好,我聽姐姐的,姐姐你先回去歇着吧?”
他先陪着青梅回到悠然居,青梅扶着幺幺的手,看着他道:“我去躺一下,你在外面走走,眼睛多看看綠色的植物;別老是看書,我可不想我的弟弟變成書呆子。”
要是弟弟不努力,她也會擔心,可是弟弟太努力,她也擔心他身子。
許景然笑着點頭:“姐姐你趕緊進去歇會兒吧,我這就出去走走,等一下,來陪你吃晚飯。”
他自己一個人離開悠然居,臉上的笑意就不見了,他覺得自己好傻,被那小姑娘騙的團團轉。
她覺得耍自己好玩嗎?她爲什麼會騙自己呢?
少年的心裡,一時間百思不解,他很想衝到她面前,去問問她這是爲什麼?
可是又怕她說,這是她無聊才耍着自己玩的。
想了想,還是慢慢的往湖邊走去。
他們倆這些日子,天天下午申時中,都在湖邊見面。
那麼她今天還會在那裡嗎?就算是耍自己,自己也要當面問個明白。
他慢慢的沿着小路往亭子裡走去,想到二夫人她們要去溫老夫人那,心裡又覺得她估摸着不會來。
少年的心裡很迷茫,腳步也很猶豫不決,又帶着點連他自己都不明白期待。
他慢慢的走到亭子裡,亭子裡果然空無一人。
他自己坐在那裡,擡頭靜靜的看着天上已經快要西斜的太陽,心裡又浮現她先前震驚的眼神……
過了一會兒,他就聽見細細的腳步聲響起,下意識的擡頭去看,見溫秋穎急衝衝的快步走近自己。
溫秋穎看見他在,生怕他責怪自己,站在那裡,似乎不知道該不該上前。
許景然看着她站在亭子外,傻愣愣的看着自己;他的桃花眼帶着審視的看着她,勉強鎮定的開口問:“不知我應該稱呼三小姐,還是穎兒小姐?”
“對不起!”
溫秋穎鼓足勇氣走到亭子裡,粉紅色的長裙,顯得她眉目如畫,杏眼裡含着水光的看着他,:“我不是故意的。”
他也起身,居高臨下的看着她,桃花眼裡帶着失望:“耍我很好玩麼?”
她咬着脣,福身行了個禮,杏眼認真看着他:“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不是故意騙你的,我只是怕你知道我是三房的三小姐就不理我了,這纔開口說謊的。”
許景然驚訝的看着她,不解的問:“爲什麼你是三房的三小姐,我就不理你了?”
她的杏眼裡落下眼淚,看着他哽咽的道:“如果我早告訴你,我是三房的三小姐,你會天天和我見面嗎?你肯定會和我保持距離對不對?我知道我不該騙你,可是我只是想經常能夠看見你而已。”
她說完,臉色羞紅的看着他,咬着脣,淚珠滾滾而落,低低哭泣:“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壞,很不要臉?是不是再也不想看見我了?”
“你別哭啊,我不是這個意思。”
最難消受美人恩,他也明白了她話裡的意思;自己姐姐嫁給了她的小叔,自己和她之間的關係就也算是姻親了;要是兩人想在一起的話,自然就不是很容易了。
不過,他真的沒想到,她還把這事情挑明瞭,自己一時間手足無措,看着她淚珠,趕緊拿出帕子遞給她,低聲道:“好了,你先別哭了好不好?”
她紅着眼睛看着他,可伶兮兮的問:“那你還怪我騙你嗎?”
他溫和一笑:“我不怪你了,真的。”
她這才破涕爲笑,伸手接過他遞來的帕子,自己擦了臉,害羞的看着他,低低的問:“你真的不怪我了嗎?你以後還會見我嗎?”
小姑娘梨花帶雨的樣子格外的可愛,還有那水潤潤的杏眼,帶着絲絲的柔情的看着自己。
他心裡又酸又軟又甜,默默的點了點頭,看着她低聲道:“我自然會見你的,就算我今年秋闈考不上,等明年再來,我肯定還會來見你的!”
少男少女的情懷總是詩,兩人眼神脈脈的注視着彼此,似乎這樣就能地老天荒。
她杏眼溫柔的看着他,裡面有歡喜,還有羞澀:“景然,謝謝你不怪我。”
她伸出自己纖纖玉手,羞紅着臉看着他:“我們蓋章發誓,誰也不許變。”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只覺得柔若無骨,溫暖如玉,下意識的一用力,就把她摟在自己的懷裡,紅着臉道:“穎兒,我喜歡你。”
“我也喜歡你。”感受到他並不強壯,卻很溫暖的胸膛,她的一顆心跳的極快,雙頰泛起了紅暈,睫毛微垂,將女兒家的嬌羞表現得淋漓盡致。
溫香軟玉在懷,聞着她身上淡淡的馨香,感受到那軟綿綿的身子靠着自己,許景然瞬間手足無措,臉紅的如同紅布,簡直可以滴血了。
他覺得自己渾身發燙,又捨不得推開她,又不敢做點別的……
不知過了多久,他還是嚥了咽口水,看着懷裡美麗的姑娘,鬆開手低聲道:“時間不早了,你該回去了。”
她拉住他的手臂,看着他撅着小嘴撒嬌:“你爲什麼趕我走?是不是不想和我呆在一起了?”
聽到她嬌軟的抱怨,許景然渾身一熱,伸手就把她抱在懷裡,眼神炙熱的看着她:“我想和你每天都呆在一起,可是,等下就要吃晚飯了,你還不回去的話,要是下次出不來怎麼辦?”
“那我先回去了,”她美麗的杏眼霧濛濛,水潤潤的看着他,讓他心裡如同小鹿亂撞。
他依依不捨的鬆開手,看着她溫潤一笑:“好,路上小心點。”
溫秋穎羞澀的看着他,覺得他桃花眼明亮美麗的讓自己沉迷,還有那薄薄的脣邊,有着一層淡淡的青色的鬍渣,顯得特別的男人。
她鼓足勇氣,踮起腳,快速的在他的脣邊親了一口,轉身就跑……
她的脣軟軟的,香香的,許景然摸了摸自己被她親過的地方,露出了傻笑。
溫秋穎回到自家的院子,看見小海在客廳門口和玲瓏說話,就上前問:“我爹孃在說話嗎?”
“小姐來了,”兩人都笑着行禮,玲瓏應聲道:“是呢,小姐先去茶房坐一下吧?等下就可以用晚飯了呢?”
溫秋穎點了點頭,自己去了邊上的茶房,玲瓏趕緊跟上給她倒茶。
茶房和客廳相通,不過隔着簾子,裡面人說話的聲音也聽不清楚。
溫秋穎眼一轉,打發玲瓏出去:“我今兒想吃蛋羹了,你讓廚房給我來個蛋羹。”
“是。”
溫秋穎看着她離開了,自己挪到布簾邊,專注的聽裡面爹孃說話。
“……等秋闈過了,就定下來好不好?”宋輕煙的聲音很溫柔:“女兒的年紀也不小了。”
溫君則還是拒絕:“輕煙,不是說考上了舉人,就是能做我的女婿,我覺得女兒還小,等明年再說她的婚事好不好?”
宋輕煙的聲音透着妥協:“好吧,到時候穎兒有了弟弟,你可別只記得你兒子,忘了你女兒纔好。”
“你這是什麼話?穎兒是我的掌上明珠,是我們的第一個孩子,我心裡怎麼會不疼她……”
溫秋穎小手握住拳頭,只覺得自己的心裡歡喜的砰砰直跳:太好了,娘也不催着我嫁給她的侄子了,等到明年……
過了一會兒,玲瓏就進來,笑着行禮:“小姐,可以去用晚飯了。”
“好,”溫秋穎心情很好,對她露出了個笑容,自己起身出了茶房,去客廳,見爹孃在那說着二房的婚事,笑着請安:“爹,娘,我們該吃晚飯了。”
溫君則看着自己美麗的女兒,眉開眼笑的道:“好啊,穎兒這幾日要是有空,就多去陪陪你二姐,知道嗎?”
溫秋穎笑着應下,那邊已經送上來飯菜。
晚飯後,溫君則就起身看着她:“輕煙,你先休息吧?我去那邊看看,也不知道新來的丫鬟聽不聽話。”
宋輕煙心裡不滿,可是臉上絲毫不動聲色,看着他溫婉一笑:“好,你好好的陪着她,女人懷孕的時候,本來就很容易胡思亂想。”
溫君則對她笑了笑:“那倒不用,我等下還要去見二哥呢。”
“那你去忙吧?”宋輕煙看着他離開後,瞬間沉下臉,不滿的道:“還沒生兒子呢,就給我做妖,府裡這麼多丫鬟不用,非要去外面買來……”
溫秋穎低聲勸:“娘,您就別管她了,她不過是一個通房,爹不是說了,等她生下孩子,就抱孩子抱到孃的膝下嗎?到時候給她點銀子,把她打發走了就好。”
宋輕煙看着她笑了笑:“你說的也對,明兒你去看看她肚子多大了,順便看看你弟弟,就說只要她生下兒子,她離府的時候,我就給她一萬兩銀子。”
溫秋穎看着自家娘,有點不樂意的撅着小嘴:“娘,人家還懷孕呢,我去說這事不合適吧?要是她聽了,身子不舒坦怎麼辦?”
宋輕煙看着女兒,眼神憂傷的嘆了口氣:“你爹最近每天都往那邊跑,你明白娘心裡的痛苦嗎?我怕靈芝喜歡上你爹,到時候要死要活的不願離開,你爹心腸軟,肯定就答應了;可是那樣的話,她的孩子就算喊我娘,我也是給她做嫁衣,你明白嗎?”
溫秋穎一愣,她現在情竇初開,心裡想着要是景然和別的女人有了別的孩子,自己心裡也會很傷心的吧?
她點頭:“好,那我明兒去一趟。”
宋輕煙這才點頭,低聲囑咐:“你明兒去,別帶吃的東西去,也別碰那裡的東西,免得被人家誣賴,明白嗎?”
溫秋穎點頭:“娘放心,我懂。”
宋輕煙又囑咐了她幾句,才讓她回去歇着。
玲瓏低聲道:“夫人,何必讓小姐去白跑一趟呢?反正這次她出事了,誰也不會懷疑到您和小姐的頭上啊?”
宋輕煙露出一絲冷笑:“可是無緣無故的流產了,那邊的老婆子肯定會徹查,穎兒去過她沒了,那她們都以爲她自己想多了,這才……”
又眼神犀利的看着她:“這次的事情,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是,這次的夾竹桃花粉和九離花粉什麼的,混合起來,只要十天半個月,裡面的孕婦肯定會流產……”
“讓他每天晚上小心點,這十天裡千萬不要露出馬腳。”
“是,桑月的輕功還不錯,又熟悉這邊的地形,肯定不會出錯。”
宋輕煙的臉上這才露出笑容:“那就好,可惜悠然居戒備森嚴,而且我也怕劉嬤嬤聞出什麼不對,要不青梅那個賤人,也休想逃過。”
玲瓏低聲勸:“夫人,這些花粉得之不易,就只能先對付一個,再者,靈芝那院子花草繁盛,這東西的味道就能把被遮掩;可是悠然居卻是花草稀少,要是貿然下手,反而是得不償失。”
宋輕煙很是無奈的嘆息:“真是泥腿子,竟然連花也不多養點,好歹也要附庸風雅一番啊?哎,希望那兩個孩子,起碼有一個能考上舉人,到時候弄點手段,就讓兩人先定親……”
她不知道,青梅也很無奈,誰讓自己養的點滴就喜歡踐踏花呢?先前養的花,都慘遭點滴的毒手。
八月十九的下午,溫秋穎和娘說了一聲,就帶着丫鬟去見靈芝。
靈芝在房間裡做針線,聽到三小姐來了,驚訝的看着吳媽媽問:“三小姐來見我?”
吳媽媽低聲安撫:“是,姑娘放心,老奴親自陪着您,寸步不離,肯定不會有事的。”
靈芝點了點頭,起身去了院子裡,看見她微微一福:“三小姐安。”
“不用多禮,”溫秋穎看着靈芝的肚子已經顯懷,看着她在一邊恭敬的看着自己,爲難她的話,怎麼也說不出來。
她看着她的肚子,悶悶的道:“我就是昨兒晚上聽爹說起你,這纔過來看看;你好好養身子,等你把孩子生下來,離開的時候,我讓爹孃多給你些銀子。”
靈芝心裡一沉,下意識的摸上了自己的肚子,欠身道:“多謝三小姐。”
溫秋穎覺得自己和她說這些,對她太過殘忍,也不想多說,含糊的道:“你有什麼想吃的儘管說就是,我先走了。”
靈芝看着她離開了,心裡也很疑惑的問:“吳媽媽,你說三小姐這一趟,是來做什麼的?”
吳媽媽沉默了一下,心裡覺得三小姐是提醒她離開,想了想卻沒有說出來,低聲道:“或許真的是路過吧?”
靈芝摸了摸肚子,苦笑:“我想在院子裡走走,看看這些花草,心裡也能舒坦點。”
295 日久生情
靈芝心裡自然也明白三小姐的意思,可是她現在已經搖擺不定,被她這麼一說,倒是真的下定了決心。
吳媽媽看着她眉頭不展,溫聲道:“老奴陪您一起走,等二小姐出閣了,您就可以出去走走了,這幾天丫鬟婆子來去匆匆,您還是不出去好,免得衝撞了您,”
“好,”靈芝和她慢慢的走了一段路,這才低聲道:“媽媽,三爺喜歡最喝什麼茶?”
“三爺茶喜歡洞庭碧螺春,菜喜歡偏辣,湯喜歡……”
這幾天溫君則也比較忙,忙着招待遠道而來的客人和同僚,大家聯絡一下感情,交換一下彼此的消息,然後還要趁機見一下京城來的人……
只覺得這一天下來,也是身心疲憊,純粹是用腦過度。
不過,溫君則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養成的習慣,反正每天再怎麼樣忙,也是要去看一眼靈芝和她肚子裡的孩子,才能覺得安心。
今兒已經是晚上戍時中(八點)左右,可是他也踏着月色來到了靈芝的院子,看見她房裡燭光搖曳,進去看見她還在和丫鬟說話。
靈芝見他來了,揮手讓丫鬟退下,自己起身行禮:“三爺來了。”
兩個丫鬟也躬身退下,溫君則扶着她坐下,溫潤一笑:“靈芝,你今兒怎麼還不睡覺?”
靈芝看着他笑了笑:“是啊,都怪我自己白天睡多了,晚上睡不着;三爺,我給您砌杯茶吧?”
“好啊!”
靈芝起身給他砌了茶,端到他面前,眉眼含笑的看着他:“三爺請喝茶,您這是剛剛忙完嗎?餓了嗎?要不要再吃點別的呢?”
溫君則端過茶喝了一口,挑眉一笑:“洞庭碧螺春,口感剛剛好;你不用忙了,我不餓。”
又看着她,體貼的問:“你想吃點什麼嗎?”
“我想喝茶?”靈芝對他嫣然一笑:“這茶聞着好香,可惜我懷着身孕,不能嘗一嘗。”
“那你先忍忍,等你生下孩子了,想吃什麼都行!”
看着坐姿挺拔的男人,穿着一襲上好的冰藍絲綢竹葉花紋直裰,五官俊朗矜貴,鳳眼帶着溫柔的看着自己。
她歪着頭看着他,聲音帶着些俏皮:“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候我要吃很多好吃的,辣辣的魚和……”
燭光下的她似乎格外美麗,那白淨的鴨蛋臉上,秀氣的柳眉,帶着笑意的大眼睛霧濛濛的,還有那白皙的肌膚,很是秀氣溫婉。
讓他下意識的多看了兩眼,神色更是溫和:“自然可以。”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咬脣道:“你這麼看我做什麼?我最近臉上的斑點又多了,是不是很難看?”
“怎麼會呢?”他看着她鼻子兩邊幾粒淡淡的雀斑,很誠懇的道:“一點也沒多,就那麼幾粒而已,我看着挺自然的。”
靈芝幾乎被他氣暈,可是看着他鳳眼溫柔的看着自己,知道他是實話實說,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對他笑了笑:“孩子知道你在說我不好看,在我肚子裡動呢?”
“是嗎?”他身子一挪,伸手攬着她,另一隻修長的大手就放在她隆起的肚子上,靜靜的等待着小傢伙和他打招呼。
可惜,他放了好久肚子裡也沒動靜,他看着她一笑:“你說他是不是和我生氣了,不想理我了嗎?”
靈芝嗔了他一眼,溫聲低語:“孩子還沒出來呢,你就說他不孝順,難怪他不理你呢?”
“哈哈,想來孩子也要睡了,你也早點睡吧?”他摸了摸肚子,擔憂的低聲問:“我怎麼覺得你的肚子有點小?要不要請大夫來看看?”
“不用,每三天大夫就來把脈,孩子好好的。”
面對她的笑顏如花,他覺得自己的身子一熱,爲了自己不想入非非;他起身,看着她溫聲道:“那你早點休息吧?”
她伸手拉住了他的袖子,大眼睛眨了眨,低聲問:“這麼晚了,你還要去哪?”
他笑了笑:“不去哪兒,我去隔壁房間睡。”
“我這兩天老是做噩夢,你在這裡陪着我睡好不好?”面對着不解風情的男人,靈芝心裡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太醜了,這才讓他不想碰自己。
“好,那我陪你睡,”他擔憂的看着她:“你還記得是什麼噩夢嗎?”
靈芝咬了咬脣看着他,有點不好意思的開口:“渾渾噩噩的也不知道是什麼夢,這兩天晚上一做夢,醒來後我就睡不着,然後白天又睡多了,吳媽媽說我這樣不好!”
溫君則一驚,趕緊坐下,伸手握住她的手把脈,可惜他只懂皮毛,擔憂的看着她:“要不還是請大夫來看一下?”
“可能就是我自己想的太多了吧?再說後兒大夫就來請脈了。”
他的衣服也有放在隔壁,他去那邊梳洗後過來,看着她穿着白色的褻衣,秀髮滿枕,躺在牀上眼波流轉的看着自己。
他心裡下意識的覺的,自己留下來是個錯誤,估計自己晚上又要煎熬了。
他來到牀上,發現牀上只有一牀被子,還是躺進去,看着她低聲道:“好了,別怕,有我陪着你吧,睡吧。”
靈芝看着他閉上了眼睛,心裡有點不安;想了下,身子往他邊上靠近了一點,伸手環住了他的一隻胳膊,感覺到他的身子一僵,溫聲道:“三爺,孩子已經五個來月了,你說今年會生出來嗎?”
“別怕,瓜熟蒂落,等他想出來的時候就會出來了。”溫君則還以爲她是害怕生孩子,溫聲安慰:“到時候留下給四夫人接生的穩婆,你別擔心。”
“那等我生了孩子,你會不會把我趕走?”
他一愣,隨即笑容滿面的抱住她:“靈芝,我很想你留下來陪我,你真的願意嗎?”
她看着他歡喜的神色,低嘆:“我先前以爲,我離開這裡就能去過簡單的日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可是隨着孩子在我肚子裡一天天的長大,感受他的拳打腳踢,我心裡不捨的離開他,我也不想離開你。”
他俊臉上露出個大大的笑容,摟住她的身子,聲音帶着愉悅:“我也不想你離開我,靈芝,我喜歡你陪在我的身邊!”
靈芝眼神柔媚的看了他一眼,嬌俏的低語:“我做夢,夢見你把我趕走了,讓我們母子分離,我心裡一想起來就惴惴不安。”
“我怎麼捨得把你趕走呢?你有事,就儘管和我說,千萬不要藏着噎着!”
他看着她羞澀的眼神,在她耳邊低低道:“靈芝,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我怕你拒絕我,怕我勉強你,你心裡不舒服,所以我一直不敢多說!”
靈芝沒想到,他心裡是這樣想的,對他嫣然一笑,很是嬌俏溫柔:“三爺,你這麼好,我想只要是女人都會忍不住喜歡你的。”
男人愉悅的笑,聲音帶着纏綿的拂過她的耳際,竄到她的心裡:“我只要你喜歡我就好,靈芝,晚上我可以……”
她嬌羞的應了一聲:“你小心點就可以。”
他修長的手溫柔的撫摸她眉眼,將她整個人困在自己的懷裡,他的脣滾燙的熱度要將她真個身體融化一般。
她嬌媚的低吟,聲音嬌軟誘人;他溼熱的舌就趁虛而入,在她香甜的脣齒間糾纏追逐。
纏綿之間,他粗重的呼吸帶着淡淡的茶香,還有他粗重的呼吸,讓人意亂情迷,讓靈芝渾身發軟,心跳加快……
第二天早上,溫君則看着自己懷裡睡的香甜的靈芝,只覺的心裡滿心的喜悅;剛好見她睜開眼,害羞的看着自己,手撫上她的肚子,很是溫柔的道:“你多睡會,我晚上再來陪……”
肚子裡的孩子動了動,他很是驚喜的看着她:“孩子和我打招呼了。”
“是呢?”靈芝第一次知道,男女之事,魚水之歡,可以那麼美妙。
兩人膩歪了一會,溫君則這才起身離開。
外面的小海神色凝重的看着他,低聲道:“爺,昨晚上半夜時分,屬下見有黑衣人在外面的樹上鬼鬼祟祟的,想要制住他,卻被他溜走了。”
溫君則眼神一暗,看着他問:“在哪兒發現的?是男是女?”
內院裡除了定時巡邏的侍衛,還有爺身邊服侍的,或者是辛一他們的暗衛,是沒有別的男人在內院的。
小海低聲道:“那人雖然身形嬌小,可是屬下也不能確定是男是女,不過,那人對這邊地形很熟悉。”
“帶我過去瞧瞧!”
溫君則的沉下臉,和他來到發現黑衣人的地方看了看,眼神幽深的看了看四周,這纔開口:“確定人沒進院子?”
“是,屬下見爺歇在這,就打算在偏房湊合一晚;湊巧肚子脹,就聽到那邊傳來動靜,這才發現的,估計他是想爬樹看一下里面的動靜?”
溫君則看了一下院外的幾顆樹木,沉聲吩咐:“你等下就讓人來把院子邊的樹木全都砍了,這件事別和裡面的人說,免得她們心裡不安,叫小虎兄弟每天晚上輪流來守夜。”
“是。”
溫君則又低聲的囑咐了他幾句,想了想,還是回到三房。
宋輕煙一大早就聽到桑月差點被發現,心裡暗惱,卻還是低聲道:“讓她這兩天先別動手,等到弄清楚再說。”
“是。”
沒一會兒,溫秋穎就來請安,母女倆一起用早點。
外面巧玉聲音傳來:“爺,您來了。”
溫君則進來看見母女倆起身相迎,神色就緩了下來,笑着道:“坐下繼續用,穎兒,後兒早上你去陪你姐姐,照應着點。”
溫秋穎對自己爹一笑,甜甜的應下:“好。”
宋輕煙笑着招呼他:“爺,你也再吃點嗎?有你喜歡的八寶羹。”
“也好。”溫君則坐下,丫鬟趕緊端來八寶羹和餃子,雞蛋餅什麼的。
溫秋穎吃完,見娘對自己使了個眼色,也怕爹知道自己昨兒去見了靈芝,秋後算賬,起身乖巧的道:“爹,娘,我吃好了,先去給祖母請安。”
宋輕煙見女兒離開了,心裡決定先發制人,看着他似笑非笑的道:“爺歇靈芝那,怎麼她也不給你準備早點啊?”
他眼神一深:“你怎麼知道我歇在她那?”
宋輕煙帶着點不滿的嗔他一眼:“你這連續三晚,不都是住在她那邊的嗎?難不成我連這都不能說了嗎?”
他心裡覺得,要是她以爲自己歇在那邊,肯定不會讓人動手,這不是自投羅網嗎?不過,要是不是她,那還會是誰想對靈芝不利呢?是不是有人故意讓自己和夫人有意見呢?
這隻能說官場上的陰謀詭計經歷多了,下意識的就想的複雜了起來。
他神色就緩和了起來:“沒有,前兩天喝多了,一直歇在書房,昨兒晚上是聽吳媽媽說那院子有人探頭探腦,這纔想去守株待兔,沒成想還是被人溜走了。”
宋輕煙一臉不相信的看着他:“怎麼可能?”
溫君則皺了皺眉,沉聲道:“我倒要看看,是誰在搞鬼。”
溫嬌凝出閣很是熱鬧喜慶,席開二十八桌,青梅因着肚子大了,也去坐了坐,和幾個認識的夫人說說話,就先回來。
等到新娘子出門後,點滴卻悶悶不樂,因爲溫嬌凝把雪花也帶走了,好在許景然喜歡點滴,帶着點滴去騎馬。
對於青梅來說,不管家的日子絕對不會無聊,每天醒來和點滴溜一圈;吃了午飯就看看賬本,畢竟自己的鋪子,還是要管好的。
隨着秋闈的日子一天天的臨近,青梅生怕弟弟壓力太大,格外注意弟弟的飲食,生怕他太過辛勞累瘦了。
許景然心裡卻是有苦說不出,生怕被自己姐姐發現,自己和穎兒偷偷見面。
好在青梅對他出去散步並沒有多想,也不叫人去打攪他出去走走。
等到秋闈一過,青梅絕口不問弟弟考的怎麼樣,而是讓他多出去走走:“現在秋高氣爽,你又恰好是青春年少,別辜負美景,多出去遊玩一下才好。”
許景然也覺得自己這次秋闈,自己雖然不會有好成績,可是領悟頗多,笑着應下:“好,姐夫待我去拜訪的時候,我也認識了幾個朋友,約好明兒一起去爬山呢。”
溫君昊心裡總覺得自己媳婦對弟弟太好了,在一起的時候就攬着她的腰抱怨:“媳婦,我覺得你對景然比對我還好。”
青梅看着他清雋的臉上,一臉幽怨的看着自己,笑着打趣:“大叔,誰讓你年紀比我大呢?再說你是我夫君,寵我又疼我,處處體貼我,有你照顧我,我覺得好幸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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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君昊這才露出笑意,親了親她的臉頰,滿意的道:“真乖,我明兒出去一趟,郭遠東這個醫癡,這麼久還不回來,讓人去親了五六次,每次都說再等兩天;再等下去,我們的孩子都要出來了。”
隨着青梅生產的日子越來越近,他的心裡就越來越不安,生怕青梅生產不順,心裡很是擔憂。
這樣的話,有郭遠東在,自己就能安心很多。
青梅心裡明白他的擔憂,對他笑的眉眼彎彎:“夫君想的真周到。”
溫君昊摸了摸她圓滾滾的肚子,掩去心裡的擔憂,溫聲道:“這次我出門約莫要十來天,你要處處小心,再有……”
宋輕煙也很關注這次秋闈的成績,時刻注意着放榜的日子,心裡琢磨着女兒的婚事,要儘快的確認下來。
因爲宋家兩房已經來信催促,畢竟宋輕煙這麼挑三揀四,他們的心裡也難掩鬱悶。
等到九月初六就是放榜的日子,三叔的二兒子宋子淵榜上有名,雖然名次不靠前,可是好歹是舉人了。
296 門當戶對
雖然五叔家的小兒子宋孝泉卻沒有考上,宋輕煙也不失望,反而覺得自己不用爲難怎麼選擇,喊來宋孝泉溫聲安慰他幾句,就打發他出去。
隨即就找來宋子淵,看着清瘦修長的少年,穿着淡藍色直裰走來,廣袖收腰,一條藍色的腰帶裹住他勁瘦的腰身;細長的眉,眼神有神,鼻樑高挺,五官端正。
或許是因爲知道自己考上了舉人,他的眉宇之間有幾分難掩的喜氣,看着也是格外的意氣風發,看着宋輕煙就深深的一鞠躬:“侄兒給姑姑請安,侄兒多謝姑姑栽培。”
宋輕煙的眼神犀利的看着他,見他神色不變,這才溫和一笑:“也是你自己夠努力爭氣,你今兒考上舉人了,總算是大喜事!”
揮手示意他坐下,眉眼之間帶着幾分矜貴:“你爹孃也寫了信來催,想讓我把你和穎兒之間的事情早點定下來;先前是爲了不讓你分心,現在你既然是舉人了,也就有時間歇歇了,這段日子在府裡多陪陪你表妹吧!”
宋子淵心裡自然高興,眉梢眼角帶着喜意:“是,多謝姑姑成全。”
他家兄弟多,上有爹看重的大哥,下有娘寵愛的兩個弟弟,家境又不算好。
溫府的富貴和權勢,對於他來說,就是另一個世界。
自從來了這裡,衣食住行都是宋輕煙安排。
而要是能娶到溫秋穎或者是入贅到溫家,那就表示自己有機會住在溫府,可以做溫府三房的女婿,甚至是三房將來的男主人。
雖然他也知道自己入贅的話,會被有些人看不起,私下裡被說閒話;可是溫家帶來的好處,卻是他努力一輩子也不能擁有的。
就像這次去白鹿書院,自己以前想都不敢想,這次卻是書院裡的先生細細教導。
他自己心知肚明,要是憑自己是考不上這舉人的。
因此聽見她鬆口,臉上的歡喜更甚,趕緊起身一躬身道:“多謝姑姑,只是表妹似乎不大喜歡和我說話,我也不知道怎麼辦纔好?不知道表妹平時喜歡做什麼?”
宋輕煙看着他,優雅的笑了笑:“你們先前沒有婚約,穎兒自然是端莊自重;只要你們的親事定下來,她自然會對你另眼相看;要不然的話,你們在一起多呆會兒,我都不願意。”
這些日子以來,兩人的一舉一動,都在她派去的人眼皮子底下,她也覺得這兩人還不錯。
宋子淵趕緊附和:“姑姑說的是,那以後我就多來這邊陪陪表妹可好?”
“你表妹喜歡去湖邊散步,你等下就陪她一起去外面散散步吧?”
“是,多謝姑姑。”
溫秋穎自然是不喜歡宋子淵的,她覺得他看自己的眼神,就像是餓狼看到了肥羊;總是那副垂涎欲滴的樣子,看着就讓人心裡膈應的很。
最重要的是,她明白他心裡的打算,不過是想着娶了自己平步青雲,心裡對他就自然看不上眼了。
都說人和人之間的相處是要靠緣分的,她覺得自己和他沒這個緣分。
可是,她回身看着巧玉不遠不近的跟着,母命難爲,她只能和他慢慢的走在湖邊,聽着他滿口殷勤,心裡卻期待着,現在景然不要出來。
不過好在現在這個時辰還早,按着兩人以前見面的時辰,他現在應該還在院子裡看書纔是。
宋子淵看着溫秋穎低着頭,慢慢的往前走,看也不看自己一眼,心裡很是鬱悶,卻還是笑臉相迎的低聲道:“表妹,這湖水清澈,真是潭面無風鏡未磨,白銀盤裡一青螺……”
溫秋穎淡淡的應了聲:“是嗎?我天天看,也沒感覺很美啊?”
全然忘記了自己昨兒個還和景然說,這水清如鏡,這魚搖頭擺尾煞是可愛。
偏偏他還促狹的說,這魚看着就肥美,要給自己烤魚吃……
不過今兒早上她就知道他沒有考上舉人,雖然是他的意料之中,可是落選了,她心裡還是怕他難受。
她低着頭琢磨,等一下自己和他說點什麼好,才能安慰到他?免得他不開心……
不過,雖然他這次秋闈沒考上,可是那就表示明年他還會來;一時之間,心裡不知是喜是憂。
宋子淵看着她沉思的神色,只能勉強的笑了笑:“表妹平時喜歡做什麼呢?”
她敷衍的笑了笑:“我還能做什麼?就是陪陪祖母和娘說說話,管管院子裡的雜事而已!對了,恭喜表哥中了舉人。”
“多謝表妹,表妹好孝順,”他看着她手裡白底梅花的帕子,眼神一亮:“表妹,你這帕子真好看,可否有空給我也繡一塊?也算是我考上舉人的禮物?”
對於他這樣的要求,溫秋穎心裡很不耐煩,打算讓丫鬟給他繡一塊帕子,淡淡的應了聲:“自然可以。”
“多謝表妹,你平時經常來散步……”宋子淵感受到她對自己的疏離,心裡很是急躁,生怕因爲她不喜歡自己,姑姑又會另換人選。
溫秋穎見他說個不停,擡頭見自己和他已經快走到四房這邊,趕緊道:“時候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好,”他心裡很想早點讓她喜歡自己,可是又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他們這一轉身,巧玉也笑着福身:“小姐,那邊準備了魚食,您去餵魚吧?”
“好,”溫秋穎應了一聲,決定在應付一下,就可以趕緊回去了。
宋子淵看了看湖中間有個小亭子,前面不遠有路口,看着邊上的湖水,心裡涌上了大膽的想法。
只要自己和她有了肌膚之親,那訂婚的事,是不是順理成章,水到渠成?
他看着前面的巧玉她們已經轉身揹着自己,在看着靠近水邊心不在焉的溫秋穎,身子一斜,就撞到了她。
“哎呀……”溫秋穎沒提防,身子一斜,就‘噗通’一聲的落到了水裡。
巧玉她們回身看見自家小姐落水,心裡一慌,大喊:“小姐?”
碰巧在這個時候,許景然也抱着點滴慢慢的沿着小湖走過來。
雖然他這次秋闈沒考上,可是因爲有姐姐和姐夫的安慰,心情並沒有很糟糕。
不過想着自己過些日子就要離開溫府回家,心裡還是有點傷感,在院子裡坐不住,就和點滴出來走走。
自從雪花離開後,點滴的心情也不好,偏偏青梅看點滴悶悶不樂,還讓人找來府裡剛出生不久的幾隻小貓陪點滴玩,卻被點滴叼出去、
開什麼玩笑,難不成主人有了自己,還想養別的貓嗎?
難道她不知道,不僅是一山不容二虎,亦是一個院子不容倆貓嗎?
許景然看見溫秋穎和宋子淵在說話,他正要打招呼,卻見宋子淵身子一斜,溫秋穎就掉進了水裡。
這一刻,許景然來不及思考別的,快速的跑上去,身子一躍就跳入湖中,迅速的往溫秋穎落下的方向劃去。
宋子淵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有人想要截胡,自然不想讓他得逞,自己也快速的跳了下去,大聲呼喊:“三小姐,你在哪?我來救你!”
雖然已經是九月,可是今兒個太陽大,把湖水都曬的有點點溫暖的感覺。
溫秋穎落水後並不慌張,她先前和爹孃在外任上的時候,還悄悄的學了泅水。
她本來想自己游上去,卻看見許景然毫不猶豫的跳水,還有宋子淵向自己游來;她心裡瞬間明白了他的打算,不露痕跡的,蹬了蹬腿,就把自己往許景然的方向游去。
她心裡帶着點慶幸:這算不算錯打正着,是自己和他的一個機會呢?
點滴看見許景然落水了,喵喵的叫了幾聲,轉身就快速的往回跑,去找人救命。
宋子淵水性並沒有很好,看着自己明明要抓到她,她卻亂挪,心裡急的不行……
這邊許景然已經來到她的身邊,一把抱住她的腰,就快速的往岸邊游去。
溫秋穎的眼裡帶着喜悅的看着他,伸手環住他精瘦的腰身,閉上眼睛,乖巧的靠在了他的胸前,心裡是說不出的,歡喜和激動。
宋子淵覺得自己已經快抓住溫秋穎了,卻被他捷足先登,沒想到自己爲他人做了嫁衣,在那裡看着飄遠的兩人,心裡恨得不行,張大嘴巴就喊:“把她給我放下!”
可惜他忘記了,這是在水裡,他的聲音發不出去,反而是被灌了好幾口水,似乎還有一個小魚在他嘴裡,讓他瞬間石化……
而這邊,許景然抱着溫秋穎上岸,溫秋穎渾身溼淋淋的吹到了冷風,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低低的道:“好冷啊!”
“先去我姐姐那換乾淨的衣裳。”
許景然見這邊離三房遠,抱着她就開始往悠然居跑。
巧玉推了一把邊上愣住的丫鬟,低聲道:“你趕緊回去喊夫人,我跟上去照顧小姐。”
幺幺聽到點滴叫聲出來,看見許景然抱着個渾身溼淋淋的姑娘,皺了皺眉,趕緊伸手接過:“公子,讓奴婢來。”
“好,趕緊準備熱水給三小姐沐浴更衣!”
這自然又是一通慌亂,青梅聽到消息後,忍不住皺眉:“哎,這可真是麻煩啊……”
宋輕煙很快就帶着丫鬟腳步匆匆,神色不善的過來,看着女兒換了身青梅的衣裳,和青梅在說話,還有丫鬟替她絞乾頭髮,快步上前就一個巴掌:“你這孽女,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嗎?”
青梅正起來準備打招呼,聽到她這指桑罵槐的話,神色一僵,扶着肚子沉下臉開口:“三嫂息怒,有話好好說就是。”
溫秋穎還是第一次捱打,還是被自家娘打巴掌,又是在四嬸面前,委屈又不解的看着她,珠淚滾滾的哽咽:“娘,明明是宋子淵把我撞到湖裡的,你爲什麼怪我?爲什麼打我?”
“什麼?”宋輕煙一皺眉,她沒想到宋子淵竟然這麼大膽。
可是她打女兒,是因爲她知道女兒會游泳,可是卻被許景然救了上來,這傳出去的話,女兒的閨譽還要不要?
許景然在隔壁換了衣裳過來,進來看到她們之間的氣氛怪怪的,又看着溫秋穎臉上淡淡的巴掌印,下意識的皺眉。
他看了看姐姐沉着臉,看着三夫人柳眉倒豎,看着溫秋穎珠淚滾滾,心裡緊了緊,還是上前抱拳道:“三夫人,我看見三小姐落水,下意識的覺得救人要緊,可是卻忘了男女有別;景然在此求娶三小姐,望三夫人……”
“我覺得你們不合適,”宋輕煙打斷他的話,杏眼帶着不滿的看着他,傲然的道:“你許家不過是耕讀之家,她卻是溫家三小姐,門不當戶不對,此時不要再提!多謝大公子的援手,我等下讓人送來厚禮。”
“不必了,不過是舉手之勞。”許景然臉色一白,雙手緊緊的握住自己的手,心裡又痛又難堪,卻還是聲音澀澀的拒絕。
溫秋穎沒想到自家娘說話這麼刻薄,看着她不滿的道:“娘,你怎麼能這樣?難不成許公子救我,還是他的不是?”
宋輕煙杏眼一眯,眼神銳利的看着她冷笑:“溫秋穎,你這是和我說話的態度?自古以來男婚女嫁,要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現在就告訴你,你想嫁到許家,除非我死。”
溫秋穎咬着脣,任憑自己的眼淚滾滾而落,杏眼帶着痛苦的看着她:“你爲什麼這樣對我?”
又絕望的看了臉色難看的許景然一眼,轉身就跑了出去。
宋輕煙冷哼一聲:“你們還不趕緊去看着小姐。”
巧玉她們應了一聲,趕緊離開。
而此時房間裡就剩下青梅姐弟,幺幺和紅芳。
宋輕煙看着臉色蒼白的許景然,對青梅笑了笑:“弟妹,你可別怪我心直口快,畢竟高門嫁女,底門娶媳,我們兩家確實不般配;我這也是爲了孩子們好,你替我好好開導你弟弟吧?”
青梅看着她,淡淡的一笑:“三嫂放心,我是絕對不願我弟弟娶三小姐的,畢竟我孃家是普通人家,沒有手段防範絕子湯或者紅花湯這些陰狠手段,我許家無福消受。”
她不是不想成全弟弟,可是憑着宋輕煙的心思,絕對是看不上自己弟弟的;哪怕溫秋穎很好,可是有這樣一個娘,以後絕對不安生。
宋輕煙臉色一變,杏眼圓睜的看着青梅,沒想到她竟然也知道這件事;那麼,這件事情是不是人盡皆知了呢?
難怪最近溫老夫人和溫君昊看見自己,很是冷淡,原來如此……
宋輕煙心裡一琢磨,卻還是傲然的看着她:“弟妹,禍從口出,你這樣往我身上潑髒水,你不知道長幼有序嗎?”
青梅桃花眼熠熠生輝的看着她,神色鎮定自若的道:“我許家不是大戶人家,可是從不做虧心事,也不怕鬼敲門;我只知道舉頭三尺有神明,善惡到頭終有報,你請回吧?”
宋輕煙只覺得自己一肚子氣,可是不知道她到底知道多少,眼神怨毒的看了她一眼,轉身就怒氣衝衝的離開。
青梅揮手示意丫鬟們離開,自己看着失魂落魄的弟弟,伸手拉着他,覺得他的手冰涼,趕緊揚聲道:“紅萍,趕緊去準備薑湯。”
“是!”
青梅拉着他坐下,見他的頭髮還溼着,拿掉玉冠,拿來邊上乾淨的布巾給他絞乾頭髮,溫聲道:“景然,有道是莫欺少年窮,今日別人看不上你;來日,你可以憑着自己的努力讓別人刮目相看。”
“姐姐,對不起,是我給你添麻煩了。”許景然紅了眼睛,緊緊的握住自己的手,咬了咬自己的脣,覺得自己的嘴裡有了血腥味,這才慘然一嘆:“我沒想到三小姐的娘是這樣的人,也不知道三小姐她現在怎麼樣了?”
297 情深義意
青梅覺得弟弟的情緒不對,來到他面前,看着他哀傷的眼睛低聲問:“景然,你是不是喜歡三小姐?”
許景然看着自家姐姐,默默的點了點頭,露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開口道:“姐姐,我會忘記她的!這次我科舉成績不好,還是早點回家去好好的用功吧?”
青梅聽到弟弟的話,看着他強顏歡笑的樣子,想到他的懵懂初戀就此夭折,心裡很是難受。
青梅不能否認溫秋穎確實是個不錯的姑娘,要是可以的話,她真的不想棒打鴛鴦。
可是,因爲有宋輕煙的存在,她對這門婚事,實在不看好;再說長痛不如短痛,還是趁現在快刀斬亂麻來的好。
她看着他,遲疑一下才開口:“三夫人是個很美麗精明的女人,看着溫柔端莊,可是她內心報復心極強,蘊藏陰沉狠辣的一面,爲人狠毒無情,又看重名利。”
許景然想到剛纔的箭弩拔張,心裡一跳,悶悶的道:“我明白了,從此再也不會記掛她。”
青梅嘆氣:“景然,喜歡一個人沒有錯,秋穎也是個好姑娘,可是你們沒有這緣分。”
他看着她故作輕鬆的道:“我知道了,姐姐我出來也很久了,想早點回家,要不明兒就走吧?”
“你這傻孩子,這也太倉促了,怎麼也要你姐夫回來再走!”
其實,青梅本身是希望他能夠多留一段時間,可是出了這種事情,也覺得還是早點讓他回去好,免得兩人在衝動之下做出什麼事情來。
許景然不想自己的姐姐,大腹便便還爲自己操心,勉強一笑:“好,我聽姐姐的。”
外面,紅萍端着一碗熱氣騰騰的薑湯進來,溫聲道:“公子,請喝薑湯。”
青梅看着弟弟喝了薑湯後,心不在焉的和自己說話,知道他現在需要靜靜,溫聲道:“你先回去歇歇吧?晚飯想吃什麼?姐姐讓人給你準備?”
“就想吃魚肉丸子,”他起身笑了笑:“那我先去喝杯茶,姐姐,你別擔心我,我沒事的。”
青梅看着弟弟離開後,也沉下臉,神色不善的吐出一口氣:宋輕煙你太過分了,我弟弟救了人還被你奚落,要是他心裡弱的話,這就是他一輩子的陰影,會讓他自卑,你就別怪我揭你的老底。
再者,她也想三房離開溫府,反正她已經在外買了院子;要是不離開的話,她覺得就像是一枚定時炸彈在府裡,隨時都會爆炸。
青梅閉上了眼,想到她那防不勝防的用藥手段,心裡也是有忌諱,對身邊幺幺開口:“你和辛五,辛九說一聲,加強我們這裡的防備……”
再說溫秋穎這邊,她覺得自己懂事起,沒受到過今兒這樣的委屈;哭着跑回自己的房間,就把門關上落栓,隨即去房間裡,撲到牀上哭個不停。
她沒想到,自己的娘會這麼無情,說了這種嫌棄他的話,他聽了心裡該多難受?
而且,四嬸子是不是知道,那碗斷子湯是自己端給爹的?
想到他的神色,她覺得自己再也沒臉見人了,心裡恨不得死了算了。
丫鬟們焦急的聲音在外面想起:“小姐,你把門開開……”
她聽了很是憤怒:“滾,你們都給我滾的遠遠的;滾,我不要看見你們……”
丫鬟們從來沒見自家小姐發過這麼大的脾氣,一時間都傻在那裡。
過了一會兒,宋輕煙也臉色難看的回來,冷哼一聲:“來人,把宋子淵給我找來。”
雖然她是看上了宋子淵,可是他只能是自己的棋子,而不是這麼的自作主張。
畢竟,女兒是她的親生骨肉,是她這輩子唯一的女兒,豈能被他當成往上爬的梯子?
宋子淵很快就進來,他雖然換了衣服,可是溼漉漉的頭髮,顯得很是狼狽,進來就跪下認錯:“姑姑,都是我的錯,我只是想對錶妹說,她的眼很美,沒想到太過緊張卻碰到了表妹。”
他跪在地上,擡頭看着她,紅着眼睛很是悔恨:“姑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表妹沒事吧?我卻請罪……”
“不必了,”宋輕煙的心情,此刻很不好,杏眼幽深的看着他,冷笑:“子淵,既然你已經是舉人了,以後前程似錦,要是入贅也太委屈你了;你回去收拾東西,明兒我就讓人送你回去盡孝吧?”
“姑姑,您再給我個機會好不好?”
宋子淵雙膝跪在地上,往前爬了幾步,看着她冷漠的神色,苦苦哀求:“姑姑,我真的知道錯了!”
宋輕煙不耐煩的皺起柳眉,呵斥道:“看看你像什麼樣子,你還是個男人嗎?簡直就是爛泥扶不上牆;我最後警告你一次,馬上離開,要不我治你一個謀殺罪。”
宋子淵沒想到自己今兒還真的弄巧成拙,到底還是怕她真的翻臉,萬分悔恨的磕頭:“是,侄兒這就走,辜負了姑姑的心血,侄兒錯了。”
宋輕煙看着他沮喪的離開,心裡又開始慶幸,自己沒有和宋孝泉說明白。
這樣看來,還是五叔的小兒子宋孝泉更忠厚點,自己還是退而求其次吧?
“玲瓏,你說四夫人是不是都知道了?”
宋輕煙眼裡透着怨毒,咬着自己的脣,恨恨的道:“我以爲三爺顧及着他自己的臉面,不會把這種事情和別人說;沒想到,他還是說了,在他的心裡,是不是四爺和他娘,都比我親?難怪呢?”
說完,她的眼神更加陰森:“很好,你們都想逼死我是不是?我們就看看到底鹿死誰手?那邊院子的事情怎麼樣了?”
玲瓏低聲道:“夫人,已經放了五天,再過十天,靈芝肚子裡的孩子肯定不行。”
“很好,可惜藥粉不夠,東西太過難得,要不趁溫君昊不在,也是我動手除去青梅的好時機……”
宋輕煙說完,才皺眉冷哼:“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就憑許家也妄想我的女兒?小姐現在怎麼樣了?”
玲瓏看着她的臉色,低低的道:“小姐把她自己關在房裡呢?”
“這孩子,”宋輕煙想起自己打了女兒一巴掌,自己也心疼,起身往外走:“罷了,我去看看就是。”
她來到門外,讓丫鬟婆子都退下,自己嚴肅的開口:“溫秋穎,你給我開門,看看你像什麼樣子。”
見裡面沒動靜,也不知道是沒聽見,還是不想理自己,就對玲瓏使了個眼色。
玲瓏就上前拍門,大聲的道:“小姐,夫人有事要和您說,您趕緊開門……”
溫秋穎聽到她的話,掙扎了片刻,還是上前開門,隨即自己轉身就進去了裡間。
宋輕煙見女兒和自己發脾氣,覺得都是因爲許家姐弟,心裡恨得不行,還是決定自己進去哄女兒,示意玲瓏們留在門口。
她進去裡間,看着自己的女兒坐在軟榻上抹眼淚,上前坐在她邊上,溫聲道:“穎兒啊,娘要是當時不動手打你,許家提出上門求親怎麼辦?你是金尊玉貴的三房大小姐,許家卻是普通人家,你們怎麼能相配呢?”
溫秋穎已經哭腫了自己的眼睛,看着她咬了咬脣,低聲道:“四嬸都能嫁到溫家,我爲什麼不能嫁到許家?我就是喜歡許公子,我就想嫁給他。”
“你說什麼?”她臉色一變,看着她,一手捧着自己的胸口直喘氣,恨恨的道:“我說呢,你明明會游水,卻被他抱上岸;我告訴你,你的婚事由不得你。”
她鼻子一酸,眼淚又滾滾而落,哽咽:“娘,你自己說你喜歡我爹,外祖母就把你嫁給了我爹,你爲什麼就不能成全我呢?”
“你爹是什麼樣的人家,許家又是什麼樣的人家?”
宋輕煙起身,看着她冷哼一聲:“你給我死了這條心吧,你和他想在一起,除非我死。”
溫秋穎看着她離開,覺得自己的心好疼好疼……
宋輕煙回到自己的房間,吩咐丫鬟去把宋孝泉叫來……
晚飯的時候,溫君則看着女兒沒來,關心的問:“穎兒怎麼還沒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是啊,她今兒着涼了,喝了薑湯就在被子裡捂着了。”宋輕煙看着他笑了笑:“最近你很忙嗎?早出晚歸的,可要注意身子啊?”
“先前歇了幾天,事情就有些積壓下來,這兩天已經忙完了。”
溫君則心裡知道,自己這幾天都歇在靈芝那裡,她這話明顯是有意見了。
溫秋穎薑湯沒喝,晚飯也沒胃口,轟走了陪夜的丫鬟,自己傷心的哭個不停……
她的身子白天落水,又沒注意,這又傻乎乎的坐了一晚上,哭了一晚上,整個人就開始發燒了。
她覺得自己不舒服,渾渾噩噩的來到牀上後,掀開被子就躺了進去……
第二天中午,丫鬟們見裡面還沒動靜,趕緊去稟告夫人,等撬開門進去,卻見小姐已經渾身發燙,人事不知了。
宋輕煙沒想到女兒會這麼嚴重,焦急不已:“趕緊請大夫……”
人生自古有情癡,溫秋穎這一病,來勢洶洶,宋輕煙聽到請來的好幾個大夫都說什麼鬱結在心,什麼心病還須心藥醫……
宋輕煙是真的沒想到,自己女兒年紀輕輕,卻已經被那混帳勾了心魂。
她親自給女兒灌藥,看着她通紅的臉,難看的臉色,還有那無意識的呻吟,心裡很是心疼。
可是她有多心疼女兒,就有多恨許景然……
青梅聽到紅芳說溫秋穎身子不舒服,三夫人請了三個大夫,心裡琢磨了一下,喊來了紅玉叮囑幾聲,順便開始給弟弟準備行李。
反正弟弟早上說想要早點離開,爲了他不被牽連進來,要不明兒就送他離開吧?
可是計劃趕不上變化,這天下午,她睡醒了就帶着弟弟去溫老夫人那邊坐了坐,說了會閒話,就開口道:“娘,我弟弟在這呆了有些日子了,明兒就準備離開了。”
許景然起身行禮,恭敬的道:“景然多謝老夫人照顧,這些日子打攪老夫人了。”
“你這孩子,怎麼急着走呢?”溫老夫人看着俊俏的少年,心裡喜歡,就笑着道:“先前府裡雜事多,我也沒能好好的和你說說話,要不再住些日子?也可以讓你姐夫把你弄到白鹿書院去。”
許景然笑了笑:“姐夫已經幫我良多,再者是我第一次離家,再不回去,家裡的祖母太過惦記,等明年再來打攪老夫人。”
溫老夫人笑着點頭:“兒行千里母擔憂,既然如此,那你明年可要早點來,多住些日子纔好。”
“是,景然遵命。”
溫老夫人笑着開口:“晚飯你們就來這吃,我就提早給你踐行……”
“夫人,太太來了!”紅萍神色歡喜的進來,說完見自家夫人疑惑的看着自己,笑着道:“夫人的娘來了,還有小公子也來了。”
青梅驚喜的起身看着她:“真的嗎?我娘和弟弟來了?現在在哪?”
門外,丫鬟婆子們笑着簇擁着柳亦妙和許景軒進來。
柳亦妙下意識的瞄了一眼女兒的肚子,就看着溫老夫人欠身道:“親家,許久不見,您這看着越發健朗精神了。”
許景軒對自家姐姐笑了笑,就抱拳行禮,聲音清脆的道:“景軒給老夫人請安。”
王嬤嬤快速的伸手把自家主子扶了起來,溫老夫人上前,親自扶住柳氏和自己一起坐下,笑着道:“親家母,您一路辛苦了;好在你們來的及時,再晚一天,景然就要啓程回去了。”
柳亦妙一愣,看着許景然道:“你姐夫沒和你說嗎?”
許景然不解的看着自家娘,又看了看姐姐,迷茫的問:“說什麼啊?”
許景軒聲音清脆的笑:“姐夫讓辛三帶信來,說是姐姐臨近產期,心裡忐忑不安,讓娘有空的話,就過來住一個月……”
溫老夫人忍俊不禁的笑:“哈哈,我記起來了,小四是問過我這回事,我就隨口這麼一說,生孩子的時候自家親孃在身邊,自然就能安穩點,沒成想小四就記在心裡了;可真是辛苦親家母了,您一路辛苦了,這次一定要多住些日子纔好。”
青梅臉上浮現了淡淡的紅暈,心裡是歡喜的冒泡泡,他是把自己放在心裡,這才處處想的周到……
女婿這麼體貼,柳亦妙心裡自然歡喜,笑着道:“我也想親家母了,親家母可別嫌我嘮叨。”
“你來我歡喜還來不及呢?”溫老夫人笑容滿面的看着她:“看着你們娘倆,站在一起說是姐妹也有人信。”
柳氏美麗的桃花眼帶着笑意:“親家母,我就盼着到您這年紀,還能有您這一半的底子,就心滿意足了;您看看您這白淨光滑的肌膚,這烏黑的秀髮……”
溫老夫人的年紀比柳氏大了二十多年,雖然臉上有些皺紋,可是在這年紀也算是保養的極好了,笑着道:“這有什麼?等下我就把方子給你送去……”
大人們在說話,許景軒已經來到了青梅身邊,拉着姐姐的手,敬畏的看着她的肚子,問:“我外甥乖不乖?姐姐你什麼時候把外甥生出來……”
青梅拍了拍弟弟的肩膀,看着他白白胖胖的臉,帶着笑意道:“軒兒,你好像胖了一點……”許景軒和姐姐相似的桃花眼眯了起來,一臉幽怨的看着她:“彼此彼此,我胖點和姐姐站在一起,才能讓姐姐看着不是胖的和球一樣。”
許景然聽了弟弟的話,忍不住露出個笑容……
說了會話,溫老夫人就讓青梅先帶柳氏他們去歇歇,換身衣服。
王嬤嬤就捧了禮物進來,笑着道:“許太太好巧的手。”
溫老夫人見她打開包裹,裡面的是烏雲豹毛皮褂子和披風,用石青色的萬福鑲邊,看着確實低調又奢華。
298 柳暗花明
溫老夫人伸手摸了摸那烏雲豹毛皮褂子和披風,只覺得觸手柔軟溫暖,微微一笑:“不錯,這繡工精緻,可是花費了真功夫,可憐天下父母心啊?這可真禮重情意重。”
其實這東西算起來,也不過是一千多兩銀子,在她的眼裡算不上怎麼禮重;可是這心意,卻讓她心裡舒服;再者是許家這樣的人家,出這份禮不亢不卑,既不會拿不出手,也不會太貴重捨不得。
“這包邊和繡工這麼精緻,可不就是真功夫了!”王嬤嬤看她的臉色,就知道她心裡滿意,笑着開口:“不過,主子對四夫人向來疼愛,許太太不過是白擔心罷了!”
溫老夫人神色愉悅的開口:“那也是青梅懂事孝順,我才願意細細教導。”
又皺眉:“我看着最近三房越發不像樣子了,真怕有一天,聽到什麼壞消息啊!”
她對於昨兒孫女落水的那一段,知道的一清二楚。而劉嬤嬤又把那邊的兩妯娌的口角傳給自己,就更讓她心裡不快。
雖然說青梅把老三喝了斷子湯的事情捅了出來,可是,她對青梅並不惱;因爲正好藉機給老三媳婦一個警告,讓她別想對靈芝動手。
俗話說狗急跳牆,她可不想老三失去孩子,從此一蹶不振。
再說青梅說的時候,在場的人不多,又都封了口,這件事情也不會傳出去。
她不免嘆息了一聲:“罷了,兒孫自有兒孫福,我也不管她了!只希望老三以後不會後悔就好,現在靈芝怎麼樣了?”
“靈芝現在也出來走,看着精神很不錯。”王嬤嬤低聲道:“不過三爺最近往那邊走動的多,老奴就怕到時候三夫人吃醋。”
溫老夫人皺眉:“老三現在盼着靈芝給他生個兒子,能不好嗎?而且老三當初要不是對靈芝有點意思,也不會對她動手;可惜他想妻妾俱全,卻沒有那魄力壓制媳婦;到現在老三媳婦也未必能容的下靈芝,哪怕他防備的再好,可惜哪有千日防賊的?你讓讓仔細看着點,我怕到時候出什麼大亂子。”
“是,老奴遵命,您歇歇吧?”
“恩,讓廚房裡多準備幾樣菜,晚上請親家母過來一起用晚飯。”
這邊,青梅和自家娘,還有兩個弟弟一路說着話,回到了琳琅閣。
柳氏沐浴更衣後,青梅就依偎在她的懷裡撒嬌:“娘,您能來我心裡好歡喜啊,我可想您了,好想好想……”
許景軒也梳洗好,換了身乾淨的衣裳軒看着她,用手颳了刮她的臉。取笑:“姐姐,你都要給我生外甥了,還這麼愛撒嬌,真不害臊,小心我外甥出來笑話你。”
青梅斜了他一眼:“你是男的你不懂,就算我生了孩子,我也是孃的貼心小棉襖;哪像你,整一個就是欠收拾的。”
許景軒站在她面前,不依的道:“你看我哪裡欠收拾了?姐姐,我千里迢迢來看你,你卻說我欠收拾,你有了兒子就不疼我了,是不是?”
青梅伸手掐住弟弟的臉,覺得手感很不錯,笑的眉眼彎彎:“我怎麼會不疼你呢?現在夠疼了嗎?”
許景軒顧忌着她的肚子不敢掙扎,只好討饒:“姐姐,我錯了還不成嗎?你足夠疼我了,再疼下去,我就要哭了。”
青梅看見丫鬟端着點心進來,趕緊鬆手,順勢給他揉了揉,溫聲道:“好了,乖乖,吃點東西吧?”
大家吃了點心填了填肚子,繼續開始膩歪。
柳亦妙看着兒女在那胡攪蠻纏,臉上露出了溫柔的笑容,自己低聲的問了大兒子幾句,就把注意力給了女兒,伸手溫柔的摸了摸女兒的肚子,溫聲道:“按照日子,應該再過一個月差不多了吧?”
青梅點了點頭:“應該是這樣,娘,家裡就爹和祖母在,也挺冷清的,要不您和弟弟們早點回去?”
“這個你別操心了,家裡有丫鬟婆子呢?再說你祖母也催着我來看你……”
點滴在外面昂首挺胸的進來,許景軒看見也不和哥哥說話了,伸手就去抱:“點滴,你還記得我嗎?趕緊給我抱抱,可真是想死我了。”
點滴一見他,轉身就跑:艾瑪,這混帳怎麼又來了,上次他把自己當球捏,自己可是記憶猶新呢?
“哎呀,小白球你別跑啊……”
許景然見弟弟追出去,自己也趕緊尾隨而去,也順便把地方空出來,讓娘和姐姐說點私房話。
柳亦妙溫柔的摸了摸女兒的手,只覺得白皙柔軟,笑着道:“你先前不是說劉嬤嬤再給你做藥膳嗎?這肯定是爲你們母子好的,你放寬心,你們母子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對呢,大夫都說我的胎像好。”
“君昊呢?他最近忙嗎?”
青梅有點不好意思的笑:“他出去找郭大夫了,過幾天應該就會回來了吧?”
柳亦妙看着女兒歡喜的笑:“君昊是個有心人,你可也要體貼他,不能仗着有了身孕,就折騰他,明白嗎?”
“好,”青梅和她膩歪:“這日子近了,我心裡還真的是有點心慌,不過現在娘來了,我就安心下來了;娘,您真是太好了……”
“就你嘴甜,”柳氏看着女兒也眉開眼笑,低聲道:“你爹湊巧買了烏雲豹毛皮,那東西難得,我就給你婆婆做了褂子和披風,用石青色的萬福鑲邊,看着還算湊合;給你的孩子準備了百家衣和一些棉布的裡衣!”
柳氏讓跟來的巧巧拿着包裹進來,青梅看着那乾淨的百家衣,和一件件整齊的衣服褲子,只覺得鼻子酸酸的,紅了桃花眼,卻笑的格外的燦爛:“娘,您真好!”
“傻孩子,你放心,娘知道你愛乾淨,這些衣服都是挑孩子健壯的人家討來的,又在鍋裡煮過,洗了好幾次,保證乾淨。”
柳氏拿着帕子,拭去了女兒的眼淚,溫柔的笑:“你兩個弟弟的衣裳,先前也不知道被人家討要去了多少,這次我可總算要回來了。”
青梅知道,這些東西花費的心血不少,臉上的笑意更加燦爛:“娘您真好,難怪都說有孃的孩子像塊寶。”
柳氏看着女兒撒嬌的樣子,心裡很是溫暖,低聲的問她的情況。
青梅想了想,還是把弟弟和三小姐的事情說了,看着她低聲道:“娘,您就當成不知道這回事,免得弟弟臉皮薄害羞。”
柳氏柳眉一皺,伸手點了點女兒的額頭,嗔道:“揭人不揭短,你這孩子,何必爲了你弟弟和三夫人起了矛盾呢?”
“我的弟弟哪有被別人這麼嫌棄的份?”青梅看着她低笑:“再說我讓劉嬤嬤去和老夫人說了,她也沒怪我,肯定是把這當成警告了。”
柳氏看着女兒笑了笑:“傻瓜,你那時應該上前制止你弟弟,直接說他的親事已經定下,這媳婦還沒進門呢,怎麼能……”
“娘,您可真聰明啊!”母女倆相視一笑。
相比四房的歡聲笑語,三房裡卻是烏雲瀰漫。
溫君則回來看見女兒憔悴的樣子,又聽丫鬟說她高燒未退,忍不住皺眉,沉聲道:“快去請王大夫!”
“不用了,”宋輕煙紅着眼睛看着他,有氣無力的道:“王大夫先前纔剛剛走呢!”
溫君則站在牀頭,看着女兒,焦急的低聲問:“王大夫怎麼說?你昨晚不是說女兒沒大事嗎?怎麼一下子這麼嚴重?穎兒,你現在怎麼樣了?爹在這兒陪着你呢?你說話啊?”
“我也不知道女兒會這麼嚴重啊!”宋輕煙眼裡流下了委屈的淚水,看着他道:“君則,你說現在怎麼辦啊?請了三個大夫,都是這樣說……”
“好了,你別急,就算是喝了藥,也要有點時間……”
“你再讓人去請大夫吧?”宋輕煙怎麼能不急,女兒就是她唯一的指望,現在她心裡好後悔,自己不該和女兒賭氣……
“好吧,”溫君則忍不住嘆息:“要是現在郭大夫在就好了,偏偏小四還沒把他請回來。”
聽到他的話,宋輕煙柳眉一皺,下意識的咬了咬脣,眼神帶着點幽暗……
頤和居,溫老夫人招待柳氏他們一起吃晚飯,馮寶娟來作陪,她笑語如珠,能說會道,和青梅又感情不錯,一時間氣氛也很好。
這也沒辦法,大房的於氏現在懷孕,有點害喜;再加上,女兒女婿前幾天離開了,她心裡有點不捨,弄得這些日子人也不舒服,就不能過來了。
溫君和一個大男人也不好意思來陪柳氏,就乾脆不過來了。
溫君臻去了任上,溫澤雨送妹妹出嫁還沒回來,鬱清夢又要照顧兒子也走不開,四房就更不用說了。
吃了晚飯後,大家一起到花廳坐着喝茶閒聊。
溫老夫人看着時間不早,就笑着開口:“親家母,你們一路車馬勞頓也辛苦了,先回去歇着吧?我們明兒再說話!”
柳氏笑着應下:“好,親家母,那您也早點歇了吧!”
馮寶娟也看着邊上的青梅問:“弟妹,你要不要和我一起過去看看秋穎啊?”
許景然聽到她說三小姐,眼神就下意識的看着二夫人。
青梅見瞞不過弟弟去了,一臉擔憂的問:“啊,秋穎發燒好了吧?現在這時候,估摸着她也休息了,要不我們明兒再去看看她吧?”
“青梅,你不要過去,你正懷着孩子呢,可大意不得;老二家的,你那房也有哥兒呢,你也別過去。”
溫老夫人看着她們,神色淡然的道:“穎兒已經好多了,而且小孩子家家的,有個頭痛腦熱很正常,你們這長輩去了,她反而消受不起。”
馮寶娟只是怕自己不提起,被婆婆說不關心小輩而已:“還是娘想的周到,那我明兒讓丫鬟給她送點果子去。”
又看着她們笑:“是二爺今兒送來的,說是雪蓮果,可惜還沒洗乾淨,明兒我給大家送來嚐個鮮。”
大家互相告辭,柳氏他們非要先陪青梅回到悠然居。
許景然看着娘和弟弟離開了,纔看着青梅期期艾艾的問:“姐姐,三小姐怎麼了?”
青梅覺得弟弟比自己想的還要喜歡她,可是這注定是一場沒有結果的迷戀,心裡很是黯然,看着他溫和的開口:“三小姐昨兒起就發燒了,你也知道,三房現在就她一個大小姐,自然是小心翼翼的很,光大夫就請了三個了;我現在也沒聽到她的消息,明兒有消息會和你說的。”
許景然神色僵硬的笑了笑:“哦,有大夫在肯定會沒事的,想來很快就能好的,我先回去歇着了。”
青梅看着他離開,心裡忍不住嘆了口氣。
等到第二天早上,溫秋穎的燒卻是退了,可是整個人厭厭的,顯得無精打采,精神萎靡的樣子。
溫君則看着女兒不發燒了,很是鬆了口氣,溫聲安撫:“穎兒,你好好的養病,有什麼想吃的儘管和爹說好不好?等你養好了身子,爹帶你去外面玩好不好?”
“好,”溫秋穎勉強的笑了笑,弱弱的低語:“爹,我沒事了,您去忙吧?”
“那你等下喝了藥再睡會兒……”溫君則細細的叮囑了女兒一番,這才起身離去。
宋輕煙坐在一邊,看着女兒眉頭緊鎖閉着眼睛,揮手示意丫鬟出去,自己起身來到她的牀前,紅着眼睛道:“穎兒,你這是想要孃的命嗎?你明明知道,娘現在只有你,你卻這樣折磨娘,你怎麼就這麼忍心呢?”
“讓娘擔心了,”溫秋穎聽了她的話,也紅了紅眼睛,卻還是神精神萎靡:“我睡一覺就好了,娘您去歇着吧?”
宋輕煙看見她這有氣無力的樣子,心裡對許景然惱怒的很,卻還是柔聲安慰了一番,這才起身離開。
兩天後,溫秋穎的病是好了,可是卻茶飯不思,整日躺在牀上懶洋洋的不想動。
宋輕煙看着她這個樣子,心裡有一把火在燒。
可是她卻知道,女孩子家大了,有了自己的心思和想法,而且女兒金尊玉貴的長大,自小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可是這次被自己棒打鴛鴦,也難怪一蹶不振了。
她這幾天,已經細細的琢磨過了,看着她溫聲道:“穎兒,我的小祖宗,你趕緊好起來,我什麼都依你,行了吧?”
溫秋穎無精打采的眼裡,就流露出了震驚,驚喜和不可置信的光芒,看着她,咬了咬脣,低低的道:“娘,您說什麼?您真的不反對了嗎?”
宋輕煙心裡一冷,臉上笑容是很無奈,溫聲道:“娘就你這麼一個女兒,你想怎麼樣都行,可以了嗎?反正再過幾個月,你爹就會有兒子了,娘何必讓你不開心呢?”
溫秋穎沒想到自家娘會變得這麼好說話,卻趕緊點了點頭,歡喜的道:“娘您放心,我一定趕緊好起來!”
“那好,你趕緊喝了藥,就好好睡一覺,有事等你好了再說。”
宋輕煙一直在邊上,看着女兒睡着了,這才讓丫鬟仔細看着點,自己起身離開,回到房間,淡淡的道:“過來給我捏腿。”
“是,”玲瓏趕緊上前親自給她捏腿,不解的問:“夫人,您怎麼就答應小姐了呢?”
“我可什麼也沒答應,”宋輕煙的嘴角露出了一個諷刺的笑容:“堵不如疏!既然穎兒這麼癡心,我就讓她自己死心。再說,郭遠東要回來了,我現在先籠絡住四房,等到靈芝死了;那麼,這門親事就沒有再繼續談下去的必要了。”
玲瓏看見她眼裡的狠厲,覺得自己身子一寒,心裡覺得自己還是早點嫁人的好!上次的管事雖然不大俊俏,可是爲人看着還忠厚老實……
299 齊大非偶
宋輕煙也沒想到,自己身邊的心腹丫鬟已經想着離去。、
她現在心裡想着的是,既然女兒執意要和他在一起,那麼,她就先穩住女兒,到時候再找個由頭退親就是,而且趁這個時機,自己對靈芝可以加快速度動手……
看着她的肚子大起來,就如同是她心裡的一根刺,時時刻刻讓她夜不能安。
九月十一的下午,豔陽高照,天色晴好;雖然有點微風,可是卻秋高氣爽,特別的舒坦。
青梅和自家娘在院子裡慢慢的走了一圈,說着家長裡短,回到房間準備歇歇,再來點點心。
紅萍過來福身:“夫人,三夫人和三小姐過來了,現在已經在客廳奉茶了。”
青梅和娘互視一眼,心裡都覺得很好奇她們的來意,青梅開口:“娘,您在這歇歇吧?我過去瞧瞧。”
柳亦妙猶豫的看着她:“還是我陪你一起去吧?反正是她自己找上門來的,我何必避着她呢?”
青梅知道娘擔心自己,笑着點頭:“也好,去請劉嬤嬤過來一起去大廳。”
對於她的到來,青梅還是覺得小心爲上,看着邊上的劉嬤嬤和幺幺,這才覺得安心;畢竟前幾天還惡語相向的人,今兒卻上門,青梅總覺得心裡不安。
大廳裡桌子上,放着兩個扁扁的酸枝盒子。
宋輕煙穿着一身淺藍色妝花織緞長裙,梳着隨髻,帶着玉簪,看着眉眼清雅,溫柔端莊,看見她們母女走進來了,趕緊起身,微微福身行了個禮:“四弟妹,我來給你賠罪了。”
溫秋穎也隨着娘起身,看着柳氏,臉上有着點點的羞澀。
“三嫂這可是折煞我了,”青梅覺得對她還是小心爲妙,示意劉嬤嬤去把她扶起來,笑着道:“三嫂,這話我就不敢當了,請坐。”
宋輕煙對她露出個苦笑,很是不好意思的開口:“弟妹,我那次是真的急糊塗了,誤會了大公子;我一開始還以爲是大公子害的穎兒落水的,後來才知道是我那侄子撞到了穎兒,我這才知道自己誤會了大公子。”
她很是羞愧的看着她們母女,低嘆一聲:“我只是把穎兒看的太重,這才口出惡言,還望弟妹不要和我計較。”
青梅心裡覺得她不正常,這態度也太詭異了吧?卻已也是溫柔一笑:“三嫂多慮了,我都已經忘記那天的事情了。”
“我就知道弟妹心胸寬廣,不會和我計較的!”
宋輕煙說完,又看着柳氏抿嘴一笑,親熱的道:“親家太太來了,有您陪着弟妹,弟妹生孩子就能安心許多,您對弟妹這是真的心疼啊?對了,這是我女兒溫秋穎。”
溫秋穎福身一禮,聲音甜美的道:“許太太安。”
“三小姐多禮了,快快請起。”
柳氏看着那小姑娘一身粉衣,顯得肌膚白嫩,杏眼瑩亮清澈,眸如點漆,卻又帶着點害羞靦腆看着自己,雖然年紀尚小,可是看着美麗可愛,難怪自己的兒子會喜歡上她。
宋輕煙看到女兒春心萌動的樣子,心裡有點擔憂,她最後能不能承受他們的親事不順,卻還是溫聲開口:“許太太,弟妹,都說有緣千里來相見,我覺得兩個孩子的事情我們可以再談談?”
柳氏和女兒對視一眼,看見彼此眼裡的震驚,都沒想到,這件事突然間來了個大轉彎!
柳氏看着美麗嬌俏的如同花朵含苞待放的溫秋穎,心裡一轉,很是親熱的道:“三小姐如花似玉,我看了就忍不住歡喜,自然是求之不得。”
又低嘆一聲,惋惜的道:“不過我來的時候,聽青梅她爹說起過,他和書院先生在商議兩個孩子的婚事;這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就不敢自專了;不過好在上次我家景然救起三小姐的事情,知道的人都被叮囑過,就算此事不成,三小姐自然能找到如意郎君。”
齊大非偶,她心裡雖然想要兒子娶一個大家小姐,可是這高門嫁女,低門娶媳,溫家和自家相差太多,這樣的兒媳婦未嘗合適。
而且,對於三夫人的爲人,她心裡就不滿,也不樂意自己兒子有這樣一個岳母。
而且溫家三房沒有兒子,這要是定下親事,姨娘到時候生出女兒,人家卻說要自己的兒子入贅三房……
所以,她寧願推掉這門婚事,也不願以後糾葛不斷,要不自己的女兒以後都要被牽連進去。
宋輕煙心裡雖然不想女兒嫁到許家這種落魄人家,可是聽到她拒絕這門婚事,心裡卻很憤怒。
自家女兒身出名門,容貌出色,簡直就是鳳凰,難不成還配不上你家兒子?
她也只能勉強一笑,臉上帶着遺憾的道:“這可真是不湊巧,不過許太太可以去信問一下,要是那邊沒定下來的話,我們這邊繼續說着不是兩全其美嗎?”
她現在只想把人穩住,到時候事情成了就過河拆橋……
溫秋穎聽到柳氏的話,臉色卻是一白,沒想到景然的家裡已經幫他在相看,心裡一時間又急又怕。
她咬了咬脣,看着她們屈膝:“許太太,四嬸,大公子救我一命,我想親自向大公子道個謝。”
柳氏看着她微微一笑:“三小姐多禮了,他和弟弟出去騎馬了;雖說男女授受不親,禮也;嫂溺,援之以手者,權也;何況,三小姐是青梅的侄女呢!”
“許太太說的對,您這次來弟妹就安心了……”宋輕煙臉上帶着笑意,沒想到這件事情這麼不順利,卻也知道再說下去就太過急切,反而引人懷疑了,轉而說家常。
溫秋穎心裡不甘,自己和他兩情相悅,現在娘好不容易鬆口了,自己一定要見一見許景然纔好!
她是真的喜歡他,真的想要嫁給他,他那邊婚事肯定沒這麼快定下來;那麼只要他開口,許伯母肯定不會拂了他的意,自己以後嫁給他,自然會好好孝敬婆婆。
宋輕煙不露痕跡的看了女兒一眼,見她沒有失態;這才垂下眼,掩去眼裡的凌厲和怨恨,擡頭微微一笑:“都說命裡該有終須有,小女和大公子這件事情就看天意吧!對了,我這裡有兩套玉佩,還請許太太交給許大公子,這是我的一點心意。”
柳氏笑着拒絕:“真不用,不過是舉手之勞,三太太也太客氣了!”
“對大公子來說是舉手之勞,對我家穎兒卻是救命之恩!”宋輕煙看着她很是誠懇:“這不過是一點小心意,千萬不要推辭。”
大家坐在一起說了會閒話,喝了盞茶,宋輕煙這才和女兒告辭。
劉嬤嬤上前打開兩個盒子,一對晶瑩剔透的和田玉掛墜,和一套上好的筆墨紙硯。
她看了看,又聞了聞,低聲道:“夫人,爲防萬一,老奴先拿下去處理一下,大公子也好安心佩戴。”
“好,”青梅自己和娘一起回到房間休息,纔看着她低聲問:“娘,我先前怎麼沒聽娘說起過弟弟這門婚事?要不要問問弟弟?”
“你弟弟的親事先不急,我不過是不想應下罷了!”
柳氏看着女兒笑了笑:“這門親事的話,我心裡總覺得不妥,要是成了的話,我怕以後你難做人,還不如就此罷休。”
青梅想起弟弟黯然神傷的樣子,還是覺得不忍心,看着她低聲道:“要不如問問弟弟吧,要是弟弟心裡實在歡喜,這門親事,過兩年再說也未嘗不可。”
柳氏看着女兒低嘆一聲:“這件事我和你弟弟已經細細的談過,不說門戶之見,就說三房的岳母,以後還要牽連到上門女婿什麼的,實在太過複雜,他也同意了。”
青梅心裡一琢磨,也確實如此,惋惜的一嘆:“娘說的對,可惜了那三小姐,三房還不會平靜下來。”
許景然陪着弟弟去外面買東西,哪怕是一樣的雞柳,許景軒也覺得外面鋪子裡的更美味。
柳氏也怕自己的兒子多想,乾脆讓兄弟倆出去走走,看看青梅的鋪子生意怎麼樣。
坐着馬車回來的時候,跟着去的侍衛就留在外院;兄弟倆下了馬車來到內院,走了一段路,就看見後面有個小丫鬟過來,拿着一塊帕子遞給他,怯生生的問:“大公子,這是您的帕子掉了嗎?”
“我沒有掉!”許景然說完,看見那淺藍色帕子上熟悉的竹子,就知道這是溫秋穎繡了兩塊,說要和自己用一樣的帕子。
又下意識的改口:“多謝你了,這是我的帕子。”
丫鬟大大的鬆了口氣,把帕子遞給他,福身就趕緊離開。
他接過帕子一摸,就知道里面有紙,順勢就把帕子放進袖帶裡,看着弟弟道:“我們回去吧?”
許景軒好奇的看了眼帕子,嫌棄不已:“哥哥,你看你,用個帕子也要繡花,你又不是姐姐。”
他轉身就快步走,好把自己剛買回來的熱騰騰香噴噴的食物,給娘和姐姐嘗一嘗,最主要的是哄點滴吃一些,好讓點滴心甘情願的給自己抱一抱,就趕緊催促:哥哥,你走快一點啊!”
“好,”許景然的心裡很是焦急,想知道她給自己說什麼?也不知道她的身子好了點沒……
他們一回到悠然居,點滴果然鼻子靈敏的聞着香味而來,繞着許景軒轉了幾圈。
許景軒一看,瞬間樂開了花,卻還是懂事的道:“娘,姐姐,我和哥哥給你們帶了好吃的。”
青梅看着他帶回來一包包的雞柳,炸雞,滷鴨,羊肉什麼的,忍俊不禁的笑:“軒軒啊,姐姐可算知道你爲什麼這麼胖了,你得吃點素知道嗎?”
許景軒趕緊撒嬌:“我平時也吃素,我這次是買回來給孝敬娘和姐姐的;再說,我現在還沒抽條呢,等我過兩年抽條了,自然就和哥哥一樣瘦了。”
青梅滿臉是笑:“對對,你肯定也會是個小帥哥。”
許景軒很是殷勤的道:“娘,姐姐,你們嚐嚐這個,味道真的很棒啊!”
柳氏坐在邊上,看着他們笑,對於外面買來的東西,自己卻不敢多吃,只是和女兒嚐了嚐就算了。
“你們不要啊?那我也不能多吃,免得太胖被姐姐嫌棄。”許景軒機靈的眨了眨眼睛,就拿着一包雞柳看着點滴,獻媚的勾引:“點滴乖,讓我抱抱,我給你好吃的。”
點滴有了吃的,也不嫌棄他笨手笨腳的抱着自己,在他的懷裡吃的津津有味。
青梅轉眼看着許景然坐在凳子上,桃花眼似乎看着弟弟和點滴,可是又似乎神遊天際,心裡暗自一嘆,才溫聲開口:“景然,姐姐在外邊有個莊子,今年的果酒和水果罐頭都不錯,你要是有空的話,不如和景軒過去瞧瞧?雖然說唸書重要,可是也要懂得的民生纔好。”
許景然瞬間回神,看着她笑着應下:“姐姐說的是,那我明兒就和弟弟騎馬過去,免得生疏了。”
柳氏笑着點頭:“是啊,這確實是好東西,我們家今年也弄了不少……”
許景然陪着說了會話,就起身道:“我先過去換身衣服!”
青梅看着弟弟魂不守舍,卻強自鎮定的樣子,心裡就明白,他肯定還惦記着三小姐,看着他溫聲道:“對了,你順便把那兩個盒子帶走,是今兒個三夫人和三小姐送給你的謝禮!”
那盒子裡的東西,劉嬤嬤都用藥水煮過,青梅就藉機給弟弟,順便告訴他三小姐好了,免得他心裡記掛。
他看了看東西,嘴角一翹:“哦,娘替我收着就好。”
他回到房間,拿出帕子,裡面果然有一張紙,卻是寫着:老地方見,不見不散。
他把紙收好,只覺得自己的心裡怦怦直跳。
雖然知道自己和她不應該在見面,可是卻又想見到她,再看她一眼,看看她的身子好了沒有?也想好好勸勸她,免得她太過悲傷。
他自己說服了自己,再去見她一面,心裡卻是無限的歡喜,看着時間差不多了,就趕緊出門沉下臉,對着門口的小丫鬟道:“你不用跟着,我去走走。”
涼亭裡,溫秋穎一看見他來了,就趕緊起身,杏眼裡都是歡喜,咬脣看着他,輕輕柔柔的開口:“景然哥哥,你來了?”
“你身子好了嗎?你沒事了吧?”
兩人異口同聲的開口,溫秋穎看着他修長的身影,在西垂的陽光裡走近自己,抿脣一笑:“沒事,都怪我自己不注意,現在都好了。”
“你好了就好,怎麼瘦了怎麼多?”他的桃花眼,帶着不捨的看着她,忍住想擁她入懷的衝動,低聲道:“三小姐,我們之間不合適,以後不要見面了,願你早日找到……”
“爲什麼?”她美麗的杏眼裡,瞬間帶着淚花,要落不落的樣子,顯得特別可憐。
她上前拉住他的手臂,看着他焦急不已:“景然哥哥,我知道是我娘說錯話了,你不要生氣好不好?她現在已經答應了,她先前是誤會……”
見她這樣看着自己,許景然渾身一熱,好想把她抱在懷裡,好想告訴她,自己什麼都願意。
可是想到自家娘說的話,忍着心疼看着她:“對不起,可是我爹說的那門親事,我爹孃都很滿意,我不能違背爹孃的意思!”
“所以你不要我了?”她仰着頭,美麗的杏眼霧濛濛,水潤潤的看着他,如同被人拋棄的小狗:“你就不能爲我們的將來,努力一下嗎?我以後肯定會乖乖聽你的。”
他下意識的握緊了自己的手,纔看着她淡淡的道:“齊大非偶,我配不上三小姐。”
300 半夜的賊
面對他無情的拒絕,溫秋穎只覺得自己肝腸寸斷,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緊緊的咬着脣,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哽咽:“景然哥哥,我會一直等你,等到你心裡覺得你配的上我的那一天爲止。”
“你這又是何苦呢?”溫景然看着她流淚的樣子,只覺得自己心如刀割,恨不得不顧一切的抱住他,說自己喜歡他。
溫秋穎流着眼淚,對他露出了一個絕美的笑容:“在我心裡你是最好的,既然你覺得你現在配不上我,那我就等着你中了舉人,等你中了進士,你就會上門來提親了對不對?所以,你現在不要和別人定親,成親好不好?”
“傻瓜,”許景然鼻子一酸,就紅了眼睛,心裡忘記了自己的初衷,伸手把她緊緊的抱在懷裡,在她耳邊低語:“穎兒,如果明年你未嫁,我就上門來提親。”
溫秋穎破涕爲笑,反手抱住他的腰,激動不已的看着他:“我就知道你是有苦衷的,我一定會等你來的!”
他的聲音也有着哽咽:“你要好好的,我也會努力的。”
“我知道,我等着你明年再來看我。”
許景然覺得等到明年此時,溫家三房是不是招婿上門,都已經有了結論;而且靈芝能生出個兒子,那麼她就能嫁給自己了。
而此時,在他們看不見的大樹上,幺幺皺了皺眉,悄悄的離去。
當天晚上,青梅在房間裡,聽到幺幺的話後,很是無奈的一嘆息:“情之一字,不知所起,不知所棲;可惜三小姐執念太深,愛恨太過熾烈。”
青梅是因爲弟弟最近魂不守舍,這才讓幺幺多看着點,生怕他被宋輕煙算計,可是卻沒想到他們兩人敢私會,又會是這樣的結局。
幺幺看着她,不解的問:“夫人,三小姐愛恨分明不好嗎?”
“因事而異吧?”青梅說完看着她:“我對三夫人不放心,現在天還不算太晚,你讓辛九帶人值夜,看着悠然居和琳琅閣點。”
幺幺驚訝的看着她:“夫人,爺不在,辛九他們歇在內院不好吧?”
侍衛晚上是會有人定時巡邏,而且當初水痘期間也有侍衛留在內院,可惜現在這個時候,侍衛留在內院,就是於理不合了。
可惜,青梅是個怕死的人。
自己要是死了,還沒出生的孩子怎麼辦?連累了自己的娘和兩個弟弟怎麼辦?
不是青梅怕死,而是她覺得今兒的宋輕煙真的不對勁,簡直就是被什麼東西附身一樣,竟然會看上自己的弟弟,竟然會看上她口中的破落戶。
青梅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很是憂傷的嘆了口氣:“要是四爺在,我還要你男人做什麼?再說我也沒讓他們明着進來,你讓辛九他們悄悄的潛進來;你也包裹卷卷,進來陪我吧?”
幺幺雖然覺得夫人讓辛九進來,是因爲看不起自己的武藝,卻還是悄悄的出去喊人了。
青梅因爲還要見辛九他們,也不上牀躺着,而是靠在軟榻上沉吟,覺得自己的眼睛跳了跳,忍不住嘀咕:“左眼跳災,右眼跳財嗎?老天,我是你親閨女,你可要保佑我好好的,也要是你想有人陪你,還是找三夫人吧?她就是個蛇精病……”
辛九和四個暗衛很快就潛進來,青梅看着他們鬆了口氣,低聲道:“讓幺幺給你們準備好房間,你們晚上注意點,白天就輪流休息,等到四爺回來,論功行賞。”
“是,屬下遵命。”
在溫君昊離開前,就吩咐過他們,他不在的時候,他們只能聽四夫人的命令。
所以,對於四夫人這不合情理的要求,辛九他們眉頭都不皺一下,就一口應下。
青梅見他們聽話,心裡一下子就安定了下來,揮揮小手,愉快的道:“就這麼決定了,幺幺,你把他們安頓好,一日三餐,茶水糕點,鋪蓋什麼的,都給他們備齊,不能委屈了他們。”
幺幺看着五個大男人,皺着小圓臉,很是發愁:“這要被人發現了怎麼辦?”
青梅看着他們都不算很高,促狹的道:“那就給他們準備裙子,還有胭脂水粉……”
辛九想到自己穿裙子的模樣,瞬間身子一哆嗦,臉色一僵,趕緊道:“夫人放心,屬下等的輕功都不錯,白天的時候不出現就好,肯定不會讓人發現屬下等的存在。”
他邊上的四人也用力的點頭,生怕夫人哪根筋不對,就用女裝摺騰他們。
青梅看着他們,摸着自己的肚子笑了笑:“我相信你們,我和孩子就靠你們了。”
辛九他們抱拳離開,青梅就很安心的上牀睡覺了,想到自己坐月子是在冬天,心情瞬間很好。
辛九他們穿着一身黑衣,分別落在不同方位的樹上,警惕的看着四周。
哪怕夫人只是隨口一聲吩咐,他們就能認真的執行,這就是他們做暗衛這一行的最重要的一點;對主子的命令,無條件的服從。
九月的晚上,微風吹過枝頭,已經有點寒意,天上的月亮卻若隱若現,讓他們能夠看到不遠處的一切。
時間悄悄的過去,一下子就快到了半夜時分;其中的一個暗衛,見悠然居邊上沒有什麼異常,下意識的看着遠處……
遠處一個身形靈巧又嬌小的黑衣人,快速的竄向了怡華苑……
暗衛見了心裡很是好奇,可是又覺得會不會是不能知道的內宅密事,什麼夜會佳人,或者是密謀什麼大事?或者是偷香竊玉……
他想了想,還是悄無聲息的在樹上幾個飛躍,宛如飛鳥一般的落在另外一棵樹上,想靠近點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雖然,暗衛不應該有這麼大的好奇心,可是怡華苑離這邊悠然居太近了,要是他們密謀除去自家夫人怎麼辦?
他剛在樹上藏好,就看到那黑衣人用五爪鉤勾住牆頭,借力快速的竄上去,往裡面倒了點東西,收好鉤子,整個人就又原路返回。
他悄悄的跟着那黑人走了一段路,卻見他時不時機警的往後面看了看,顯得很是警惕。
前面內外院子的交接處,就是一排排住宅,裡面住着丫鬟婆子們。
他不敢跟的太近,一個疏忽,那身影已經消失在他的面前,他也不知道那黑衣人竄進了哪個房間。
他趕緊返回原地,四處看了看,確定自己沒中調虎離山之計,這才發出貓頭鷹的叫聲,聯絡辛九。
都說狗拿耗子多管閒事,點滴聽見貓頭鷹的聲音,也瞬間來了精神,從青梅牀邊的榻上離開,決定去抓只鳥打打牙祭。
可憐點滴四處尋摸了個遍,也沒再發現貓頭鷹的蹤跡,只能夾着尾巴回去,覺得自己聽到聲音的時候,應該是在做夢。
好吧,那就回去繼續做夢吧,夢裡什麼都會有的。
這邊,辛九聽到下屬的話,忍不住嘴角抽了抽,沒想到自己等人,第一個晚上就真的碰到了事情。
心裡一琢磨,低聲道:“這件事,明兒早上我再去稟告夫人;不過,這也說明內宅真的有什麼密謀,爲了確保小主子和夫人他們的安全,四爺沒回來之前,我們誰也不能離開這裡一步。”
第二天早上,青梅起來後,在書房聽到辛九說完,驚訝得張大的嘴巴,不解的問:“那他爲什麼不把那黑衣人抓起來?”
青梅知道,內宅之中殺人於無形,可是對於昨兒晚上竟然真的有黑衣人出現,她也表示這真的是她的意料之外啊?
辛九恭謹的低聲道:“夫人,屬下等見那人是去怡華苑,一不知是敵是友,二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和裡面的人勾結,再者是怕打草驚蛇;夫人要是讓屬下等把人抓起來的話,晚上屬下就動手!”
青梅這一心裡緊張,肚子裡的孩子就開始拳打腳踢,精神抖擻的鬧個不停。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安撫了一下孩子,沉吟片刻後,眉眼嚴肅的開口:“我怕那黑衣人是想對靈芝出手,你晚上注意着那邊,哪怕是守株待兔,也務必要留活口,我要順藤摸瓜,看看她到底準備了什麼勾當?”
青梅心裡也明白,要是真的有人想害靈芝;那麼,幕後主使人,三夫人無疑是嫌疑最大的。
要是真的出了什麼事情,是自己出面指正三夫人的話,那麼,溫秋影穎和自家弟弟的事情說不準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這個時候她心裡,也難免有點糾結,自己是視而不見呢,還是……
她肚子裡的孩子動了動,讓她猛然驚醒:不對,我怎麼能這麼想,靈芝要是出事,那就是一屍兩命;我要是真的見死不救的話,怎麼對得起那沒出世的孩子,怎麼對的起自己的良心。
要是宋輕煙明着爲難靈芝,青梅也不會站在靈芝這邊指責三夫人。
可是,宋輕煙明着笑眯眯,暗中捅一刀,自己要是視而不見聽而不聞,豈不是太過涼薄?
辛九抱拳道:“是,屬下晚上親自去把那人逮住!”
外面傳來了輕輕的腳步聲,和柳氏的說話聲,辛九身子一晃就躍到了樑上。
青梅看着着樑上君子,心裡很鬱悶:自己要是有這身手就好了。
柳氏進來,看着女兒神色溫柔的道:“今兒個外面天氣不好,看着要下雨,你也該去向你婆婆請個安,萬一等下雨路滑,你就不要出去了。”
青梅乖巧的點頭,桃花眼帶着點點笑意:“可不是風雨欲來風滿樓嗎?弟弟他們在嗎?今兒個天氣不好,他們可不能去莊子山。”
“孩子今兒動了沒有?”柳氏看着她的肚子,關心的用手摸了摸:“我也覺得今兒天氣不好,就沒有讓他們兄弟去莊子上,他們就乾脆帶着點滴去騎馬了。”
青梅點頭:“昨兒動的多,現在倒是安靜了下來;哎,點滴確實比人更會享受啊!”
下午的時候,天上果然就開始下起了濛濛細雨。
一陣秋雨一陣涼,柳氏趕緊讓女兒多添了件衣服,娘倆在那裡做着針線,說着家長裡短,一時間氣氛也很是融洽。
宋輕煙怎麼也沒想到,因爲自己的過分殷勤,竟然讓青梅生出了警惕之心,從而不顧流言蜚語的調了暗衛進來。
要是早知道的話,她肯定不會在昨兒上門。
晚上的時候,雨越下越大。
青梅看着這種天氣,還以爲那黑衣人不會出現,早早的上牀睡覺。
青梅昨兒起就執意留在花廳守夜,點滴這種天氣也不喜歡出門,生怕弄髒了自己一身美麗的皮毛,乖乖的窩在自己的墊子上。
第二天早上,青梅就聽見幺幺帶着點興奮的聲音:“夫人,人逮住了,您醒了嗎?”
雖然青梅平時有點懶,愛睡懶覺,但是一有事,她也能馬上清醒,應聲道:“嗯,你進來吧!”
幺幺進來,扶着她靠在牀上的引枕上,才眉眼亮晶晶的開口:“夫人,那個人已經逮住了;辛九他們審問了一番,那個丫鬟是三夫人身邊的三等丫鬟,說是因爲對靈芝不滿,這纔想弄點讓人噁心想吐的藥粉。”
又忍不住的哼哼:“就是傻子也知道她這話不可信,不過現在證據確鑿,不怕她撒謊。”
青梅吐了口氣:“意料之中啊!那丫鬟叫什麼?家裡還有什麼人?”
“是三夫人陪房的一家子,她爹是三爺外院書房的小管事,她娘是三夫人院子裡的小管事,她叫桑葉,上面還有個哥哥在外面鋪子做掌櫃,我們現在怎麼辦?”
青梅這個時候,覺得這小丫鬟就是燙手山芋,自己能不粘手,就儘量不粘手爲好。
琢磨了一會,才低聲道:“你悄悄的去把劉嬤嬤叫上,帶上藥粉和那小丫鬟,都送到老夫人面前去;就說我最近做噩夢,就讓辛九他們查夜,這才遇到這黑衣人。”
“是,奴婢這就去辦。”
三房裡,宋輕煙醒來,聽着外面細細的雨聲,看着自己枕邊空着的枕頭還有點餘溫,嘴角翹了翹,心裡琢磨了一下日子,覺得再過兩三天,那自己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玲瓏聽到裡面的動靜,就趕緊帶着兩個小丫鬟進來服侍她起牀。
梳洗打扮後,宋輕煙就懶洋洋的問:“玲瓏,注意着那邊的院子,要是有動靜,記得告訴我;還有爺去那邊的時候,也一定要格外留意點。”
“是,奴婢記住了!”青梅看着她,殷勤的笑:“夫人今兒的氣色真好,都不需要胭脂了。”
宋輕煙慵懶的笑了笑,打量着鏡子裡的自己,拿起一根玉簪插在髮髻裡,開口問:“對了,三小姐起來了嗎?”
“還沒有呢,要不奴婢去請三小姐醒來?”
“不用了,讓她再睡一會兒吧,到底是大病初癒,讓她多睡會,好好養養。”宋輕煙說完又問:“三爺呢?什麼時候離開的?”
雖然,他現在對於莫些事情不是很熱切,可是她只要他在自己的身邊,就能感受道舒心,能心情愉悅。
玲瓏很明白她喜歡聽什麼,低聲道:“爺先前起來去練功房了,還讓奴婢們不要進來打攪夫人,讓夫人多睡會。”
宋輕煙臉色更加柔和,吃了一碗燕窩,又吃了幾個玫瑰卷,這才漱口,起身準備去看女兒。
丫鬟來報:“夫人,王嬤嬤來了。”
宋輕煙一愣,心裡莫名有了不好的預感,開口道:“快請。”
王嬤嬤神色溫和的走來,福身見禮,聲音溫和開口:“三夫人,老夫人有請。”
她看着她微微一笑,試探性的問:“哦,不知娘這一大早的找我,有什麼吩咐嗎?”
301 陰謀敗露
王嬤嬤臉上的笑容很是隨和:“老夫人說是有事和三夫人商量。”
宋輕煙心裡暗罵一聲老不死,卻也知道,要是她不想說,自己怎麼問也打聽不出來;看着外面的下雨天,很是嫌棄的皺了皺眉,卻還是讓丫鬟撐着傘,去了頤和居。
秋風秋雨把樹葉吹落,青石板路上鋪了些落葉,帶來了秋的涼意。
來到頤和居,客廳裡只有兩個婆子和王嬤嬤在,看着氣氛就很宋輕煙就看見了端坐在上首,臉色陰沉眼神銳利的溫老夫人。
她的眼神讓整個客廳裡充滿着低氣壓,讓人大氣都不敢出,瀰漫着一種讓人心驚膽戰的氣息,就像是風雨欲來。
她的心裡忍不住打了個哆嗦,趕緊請安:“娘,您找我有什麼是嗎?”
溫老夫人眼神銳利的看着她,咬牙切齒得道:“宋輕煙,都說最毒婦人心,你可是名副其實啊!”
宋輕煙心裡一寒,在她的眼神下,恨不得拔腿就跑,可是隻能看着她,臉色僵硬的笑了笑:“娘……”
“你別這樣喊我,我承受不起!”
溫老夫人眼神蘊含着怒氣,語氣冰冷的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宋輕煙,你往怡華苑裡扔的是什麼東西?”
“什麼東西?”宋輕煙心裡一哆嗦,沒想到這件事情做的這麼隱秘還會被發現,趕緊辯解:“我不知道娘這話是什麼意思?是不是有誤會?我最近忙着照顧穎兒……”
她說這話,是因爲盼着溫老夫人看在自己的孃家,還有溫秋穎的份上,別把這件事扣在自己的頭上。
溫老夫人眼神失望的看着她:“你現在就保佑,靈芝和她肚子裡的孩子沒事吧?宋氏,我已經給過你機會了,是你自己不珍惜,你就休怪我了。”
她的眼神太過駭人,宋輕煙心裡是真的怕了,可是一想到自己的孃家,卻又鎮定起來,咬脣到:“我知道,娘你爲了斷子湯的事情記恨我,既然溫家容不下我,那麼我和三爺合離就是。”
“你到現在還想威脅我?”溫老夫人失望的看着她:“我自認對你們不薄,沒有刁難你麼,沒做過惡婆婆;可是我也絕對不允許溫家出你這種心狠手辣之人,我會寫信,讓你家裡人過來,你也別回去了,就在我這邊的小佛堂閉門思過吧!”
宋輕煙神色一慌,沒想到她竟然要軟禁自己。又想到這件事情,要是被溫君則知道,那夫妻之間,怕是要撕破臉了。
這個時候,她才知道害怕,她的心裡發慌,看着她就雙膝跪下,苦苦哀求:“娘,您就看在穎兒的份上,饒我這一次吧,我真的不敢了。”
她的眼神冰冷:“宋氏,我不是沒給過你機會,是你的心腸太過狠毒;老三對你仁至義盡,就算被你下了斷子湯,他自己不說,我也可以當成不知道;可是你卻連那血脈也不願給他留嗎?”
“我也是因爲太在乎他,這纔不想讓別的女人分享他,這纔不想讓別的女人生下他的子嗣;就算三爺沒有兒子,可是這不還有穎兒在嗎?穎兒也是他的女兒,照樣也可以爲他養老送終。”
她跪在地上看着她,眼淚滾滾而落:“娘,既然你知道這些藥粉不好,那我就告訴你,靈芝肚子裡的孩子已經保不住了,這藥粉聞久了,自然會落胎……”
“你說什麼?”門外的溫君則臉色青白,雙眼難掩憤怒,悲傷的看着她,痛苦不已:“你爲什麼要這樣對我?難道我對你還不夠好嗎?爲什麼要對靈芝下手!”
宋輕煙起身看着他,眼淚滾滾而落,臉上卻努力的浮現了笑容,看着他道:“你說過這輩子只對我好,三房的兒子只能是我的兒子溫澤權,別的賤種怎麼可以做你的兒子?”
“輕煙,你真的瘋了!”
溫君則驚慌的看着自己娘,開口問:“娘,請大夫了嗎?靈芝那邊有沒有事?”
溫老夫人看着宋輕煙,心裡很是感概,都說情深不壽,她是對自己的男人用情太深,還是心裡太過偏激?
聽到兒子的話,沉聲道:“我讓劉嬤嬤陪着大夫過去看着,現在還不知道結果。”
宋輕煙看着他們,恨恨的咬着自己的脣,陰森森的開口:“我可以告訴你們結果,這藥是前朝密藥,一開始只是疲憊和精神不好,等到藥完全吸收了,那就是小腹墜墜,孩子也就保不住了。”
饒是溫君則心裡有了最壞的打算,可是聽到她的這話,心裡還是忍不住發慌,這大男人的腳都發軟,下意識的後退幾步,剛好碰到了圈椅,就一屁股的坐了下來。
溫老夫人臉色陰沉的看着她:“宋氏,現在靈芝肚子裡孩子已經成型了,你用這種手段,你也不怕報應!”
“報應!”宋輕煙神色癲狂的看着她:“這世間要是真的公平,我的兒子就不應該死?他聰明乖巧又孝順,他還那麼小,爲什麼要死?靈芝肚子裡的孩子,無論男女,都應該陪葬……”
溫君則忍無可忍,起身來到她面前,一巴掌打了過去,心痛難忍的道:“你夠了,你簡直就是個瘋子。”
“你打我?”宋輕煙感覺到自己的嘴裡有了血腥,捂着自己的臉,看着他淚流滿面:“你還記得你對我說過的話麼?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可是我還沒死,你的心卻變了!”
溫老夫人看着他們,長嘆一聲:“爲人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宋氏,看在穎兒的面上,你也別這麼惡毒,有你這樣的娘,傳出去,那孩子的這輩子也就毀了。”
“世間男兒多薄性,山盟海誓猶在耳,卻人事已非。”
宋輕煙杏眼直愣愣的看着溫君則,臉上帶着說不出的哀傷:“朱弦斷,明鏡缺,白頭吟,傷離別,錦水湯湯,與君長訣!溫君則,我們合離罷!”
溫君則的手緊緊的握着自己的拳頭,那聲‘好’在喉頭,怎麼也說不出來。
溫老夫人眼神銳利的看着她,開口道:“宋氏,就憑你做下的事,我做主休了你;要不你就將功折罪,把那解藥交出來。”
她到底還是怕靈芝肚子裡的孩子有什麼不適,想她說出有沒有什麼解救的法子。
可惜宋輕煙不過是嘴上說說要合離而已,對她來說,自己最好的年華都是陪着溫君則,現在就算是死,也要死在溫家,也要讓人給她陪葬。
劉嬤嬤從外面進來,臉色顯得很是沉重,看了看他們,來到溫老夫人身邊低聲道:“三位大夫都把脈了,可是沒什麼很大的異常,可是最近靈芝經常顯得疲憊打瞌睡,小腹也有點墜墜的,大夫建議開保胎藥。”
溫君則聽到這話,緊緊的握住自己的拳,只覺得自己的心裡空落落的,很想大哭一場,也很想憤怒的大吼大叫。
溫老夫人沉吟一下,看着劉嬤嬤:“等下讓王大夫留下,讓他看看那些藥粉能否對症下藥。”
劉嬤嬤驚訝的看着她,見她眉眼凌厲,還是點了點頭:“是。”
昨兒晚上的那包藥粉,是被辛九截下的,一開始沒給大夫看,是怕因此泄露溫家的隱私。
可是現在,大夫們竟然查不出別的症狀,那包藥就是最後的生機。
宋輕煙也聽到了他們的話,嘴角含着冷笑:“那藥粉有六十幾味藥材,要是能分的出來,那可真是神醫了,我勸你們還是別白費心機了。”
溫君則眼神痛苦的看着她:“輕煙你至於這樣對我嗎?你爲什麼就不能讓我留下那個孩子呢?”
“因爲我要你言出必行!”宋輕煙杏眼裡帶着淚光:“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等閒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是你先辜負我的,你就別怪我狠毒。”
她眼帶絕望的看着他,很是悲痛欲絕:“你說過,此生你若是負我,不得好死;要是那留下那孩子,你不就是死路一條?”
聽到她那帶着些許恨意的冷嘲,溫君則忍不住攥緊了手,咬着牙一臉憤懣的看着她,那雙微微上挑的鳳眸裡滿是對她的不滿:“你的心真的好狠。”
“宋氏,我不想聽你狡辯,”溫老夫人見她還胡攪蠻纏,很是不滿:“把三夫人帶去小佛堂,老三,你給你岳父去信。”
“不要,你不能這樣對我,我要合離,你憑什麼把我關起來?”
宋輕煙可不想被她關起來,要是被她關在這裡的小佛堂,那可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現在只有自己出去,才能讓陪房動手,自己纔能有機會弄死她們。
溫秋穎腳步匆忙的進來,驚慌的問:“祖母,爲什麼有人去我們的院子搜查?”
進來看着自家娘哭泣,自家爹神色難掩憤怒悲傷,還有向來慈眉善目的祖母,現在卻是整個人散發着戾氣。
這亂糟糟的場面,瞬時讓她驚呆了,不知所措的開口:“爹,娘,你們怎麼了?”
宋輕煙沒想到溫老夫人這麼狠,竟然已經派人去查抄自己的房間,看着女兒,一臉悲傷的道:“穎兒,是娘對不住你,以後不能看着你成親生子,你好好孝順你爹吧!”
“爹孃,你們這是怎麼了?”溫秋穎下意識的撲過去,拉着自己孃的手,驚慌不已:“娘,您不要這樣說,女兒要好好孝順您。”
王嬤嬤看見自家主子給自己使的眼色,帶着兩個婆子過來,微微一躬身:“三夫人,你隨老奴去佛堂吧?”
“祖母息怒,”溫秋穎一聽自家娘連院子都不能回了,知道這件事情嚴重,趕緊跪下哀求:“祖母,我娘要是做錯了什麼,您好好教導就是了,您千萬別生氣啊?”
她話音剛落,看見兩個婆子已經對宋輕煙伸手,只能哀求:“祖母,你讓我陪我娘一起去好不好?”
溫秋穎這個時候,還不知道自家娘犯了什麼忌諱,讓祖母不高興,可是她現在能求的只有他們。
而且自己和娘待在一起,爹和祖母看在自己的份上,也能快點把自家娘放出來。
溫君則看見女兒這樣,心裡也很難過,澀澀的開口:“穎兒,你別問了,我……”
溫秋穎看着爹說不出口,很是無措:“我們昨晚都好好的,爲什麼今天就變成這樣了?”
“穎兒,”溫老夫人看着她開口:“這次是你娘對靈芝和她肚子裡的孩子下手,讓她去佛堂靜靜心,你去勸勸你娘,有什麼解救的方子就說出來吧,也好將功折罪。”
“怎麼會這樣?”溫秋穎臉色一變,可是卻明白自家祖母不會騙自己。
溫老夫人揮手,神色凝重的嘆了口氣:“宋氏,看在你女兒的份上,你做人也不能太絕,人在做天在看,小心會有報應的!”
宋輕煙看見那兩個婆子要動手,覺得被人押到小佛堂太難看了,傲然點頭:“我自己會走,合離也拔,休妻也好,我等着你的休書。”
溫秋穎看見自家娘離開了,想了想,也趕緊屈膝焦急的道:“祖母,爹,你們別急,我一定好好的勸勸娘,讓她把解藥方子交出來。”
溫老夫人嘆了口氣:“好,你去吧!”
溫君則看着她們母女離開後,心裡痛如刀割,很是沮喪的癱坐在凳子上苦笑:“是我的錯,因爲我的一時貪念,現如今家破人亡。”
他用手拍着自己的腦袋,閉着眼,不讓自己的眼淚流下來,哀傷的道:“娘,我那時候是不是不該碰了靈芝,我就是覺得看着她就舒坦,我就是想讓她給我生個孩子……”
他的語氣帶着點哽咽:“要是早知今日,我當初就不該動了那份心思,不該……”
溫老夫人看了兒子這窩囊的樣子,心裡火氣更甚,伸手就一拍桌子,桌子上的杯盞發出了“叮噹”撞擊的清脆的響聲。
她着他恨鐵不成鋼的發怒:“早知今日,何必當初,現在已經是這個局面,那就只有盡力去做。”
想了想,聲音就緩了下來:“你去問青梅,小四是往哪邊回來的,讓青梅叫人快馬加鞭的迎去,讓你四弟趕緊帶郭大夫回來,那也說不準,還有一線生機。”
溫君則這纔回過神,覺得自家孃的話如雷貫耳,趕緊起身,匆匆的一抱拳:“是,兒子這就去找青梅。”
不管怎麼樣,現在已經是這個局面,他能做到的就是用盡法子護住林芝,哪怕到頭來失去孩子,希望成空,那自己畢竟已經是努力過了。
青梅今兒乖乖的呆在自己的屋子裡,也拘着院子裡的丫鬟不走動;府裡出了這事,她一點也不想沾手。
不是她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而是這件事不僅是溫家的家醜,要是自己參與進去,那麼弄不好就是裡外不是人。
她心裡暗暗感激自家男人,要不是他讓自己別管家,這事自己怎麼也避不過。
柳氏也察覺到氣氛不對,可是女兒不說,她也不打聽,手裡拿着針線,給沒出來的孩子做鞋子。
丫鬟的聲音在外面傳來:“夫人,三爺來了。”
“快請,”青梅心裡忍不住的苦笑,沒想到自己閉門不出,還是逃不過去,畢竟她可不會覺得溫君則這個時候來這裡,只是爲了和自己說閒話。
話音剛落,溫君則已經大步進來,眼神焦急的看着她:“弟妹,把辛九給我用一下,讓他趕緊去請小四回來,靈芝不大好了,現在就指着郭大夫妙手回春了。”
青梅一聽這,趕緊答應:“好,三哥你別急,按着日子,四爺也該回來了。”
302 情深不壽
事不宜遲,因爲辛九他們這些暗衛之間,有特殊的聯繫方式,青梅覺得這件事情要緊,趕緊讓辛九帶着兩人兵分三路的去迎接溫君昊他們回來。
溫老夫人不僅讓人把桑家的一家三口抓起來審問,還讓人把玲瓏她們這些貼身侍候的都抓起來審問,又讓人仔細的檢查了宋輕煙的房間,還真的在牀底下又搜出了三包藥包。
雖然溫老夫人心裡埋怨老三耳根子軟,怒其不爭氣,拿自己的媳婦沒辦法;可是到底是自己的親兒子,她也不想靈芝肚子裡的孩子沒了。
這一番折騰下來,她畢竟是將近六十的人了,中午睡醒想起牀,就覺得自己的身子累的不想起牀,有點扛不住了。
王嬤嬤看着她臉色不好,趕緊開口:“主子,您自己的身子要緊,兒孫自有兒孫福,您別操心了,好好歇着吧?”
溫老夫人靠在引枕上,神色之間有點疲憊,露出了幾分傷感:“哎,我以前最放心的就是老三了,因爲他媳婦懂事厲害,真是成也蕭何敗蕭何啊。”
“主子,人心隔肚皮,誰能想到三夫人沒了四公子後,整個人會變得這樣呢?”
王嬤嬤心裡也不好受,可是還是溫聲安撫:“事已至此,主子您自己保重身子吧?好在她現今在您的眼皮底下,也不怕她再出什麼幺蛾子了。”
溫老夫人眼神透着殺意:“哎,要不是看在老三和穎兒的面上,我真的是恨不能弄死她。”
“主子,這可萬萬不行啊?”王嬤嬤趕緊勸阻:“三爺和三夫人畢竟情深,再說三小姐也大了,要是三夫人死在您的手裡,反而和他們有了芥蒂;等宋家的人來了,大家坐在一起協商也就是了。”
“是啊,我也是顧忌着老三的性子啊!”溫老夫人很是無奈苦笑:“我的四個兒子,個個被我教導成要尊重疼惜兒媳婦,可是看見他們現在這樣,我倒是後悔了,還不如……”
王嬤嬤笑着勸解:“主子,二夫人和四夫人不是挺好的嗎?”
“好什麼好!”
溫老夫人嘆了口氣:“於氏現在還在保胎之中,是沒有法子出來主持家務的;老二家今兒個一大早,就帶着兒媳婦和孫子,美其名曰讓祖父看看大孫子,我也指望不上了;這一大家子,內院連個管家的人都沒有……”
外面的丫鬟就進來福身回話:“老夫人,四夫人來了。”
王嬤嬤就笑了:“主子,您看這不就來了嗎?”
溫老夫人臉上露出了絲笑容:“我就盼着她和孩子都好好的。”
青梅這是避無可避了,這纔來到頤和居,她也明白家裡的情況,也怕自家這婆婆被氣壞身子。
青梅進門看見溫老夫人還躺在牀上,就福身請安,眉眼帶着溫柔,聲音柔和清脆的開口:“娘,您沒事吧?要是有事儘管吩咐我去做就好。”
溫老夫人看着她的大肚子,關心的問:“你身子還好吧?”
青梅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眉眼彎彎的笑:“孩子很乖,娘您就放心吧?”
溫老夫人看着她嘆息一聲:“既如此,家裡的事情你看着點就好,等過兩天我回過神,你就不用管這些雜事。”
“是,娘您儘管好好歇着,平時讓兩位嬤嬤看着點就好,我讓王大夫來給您把把脈吧?”
青梅也不想大包大攬,想着宋輕煙已經在溫老夫人的眼皮子底下不能做亂,溫府已經沒有別的危險了,自己就看着點怡華苑,還有管着點雜事而已。
溫老夫人點頭:“也好。”
在這個時候,自己可不能倒下,免得宋輕煙又不安分。
王大夫自從知道溫君昊去接郭遠東了,心裡就激動的很,至於內宅的陰私事情,他們做大夫的見得多了,還真的不以爲意。
他現在好奇的就是那奇怪的方子,希望郭大夫能儘快回來,一起破解了這藥方。
青梅請了他給溫老夫人把脈後,確定溫老夫人沒事,自己才和王嬤嬤來到外間,低聲道:“嬤嬤,那邊怎麼樣了?”
王嬤嬤也不隱瞞,把三房的事情都說了,才擔憂的道:“哪怕三爺再怎麼樣,也是老夫人的兒子,現在就希望靈芝沒事,至於夫妻間的事情,左不過是緣分盡了。”
青梅點了點頭,就看見劉嬤嬤過來,低聲道:“老奴慚愧,什麼也沒問出來,這個時候要是辛嬤嬤在就好了。”
青梅想到死去的辛嬤嬤,神色一暗,才問:“那邊什麼線索也沒有嗎?”
劉嬤嬤神色嚴肅的點頭:“是啊,她們的賣身契畢竟在三夫人的手裡,哪怕動了板子,也沒有人敢背主;而且大都是嬌滴滴的小姑娘,大刑不敢動,要不大刑之下,就怕人沒了。”
青梅咬了咬脣:“先關兩天吧?”
此時的小佛堂裡,哪怕是白天也是燭光搖曳,線香帶着點菸火氣,襯着那慈眉善目的觀音,顯得格外的溫暖。
宋輕煙也不隱瞞,把事情和女兒都說了。
溫秋穎這下知道自己娘做了什麼事,心裡雖然埋怨自家娘不該動手,可是事已至此,她的心裡,還是沒有辦法怪自己的娘。
或許是因爲自己喜歡上了一個人,也懂得了那種求而不得的煎熬。
她現在只能希望靈芝沒事,這樣自家爹孃還能和好如初,要不……
她看着自家娘:“娘,真的沒有解藥嗎?就算她生下來,也不一定是兒子啊?”
宋輕煙坐在凳子上,神色之間有幾分茫然的看着女兒,淡淡的道:“藥還有三包沒用完,也不是沒有法子,不過就是不知道效果而已。”
“那我們試一試好不好,娘,您把方子告訴我,我出去讓人抓藥試一試,好不好?”
溫秋穎還是不想自家爹孃合離的,緊緊的抓着自家娘纖細的手,紅着眼睛道:“娘,我不想讓您和爹分開,您不能離開我,我以後什麼都聽您的好不好?”
宋輕煙伸手撫着女兒嬌美嫩滑的臉,憂傷的低語:“這次你爹是真的生氣了。”
“不會的,爹對你那麼好,你去服個軟,爹肯定不會再生你的氣了,那我們就又可以在一起不用分開了,好不好?”
溫秋穎眼神哀求的看着她:“娘,我們試一試好不好?”
宋輕煙看着女兒,似乎很是意動,低低的自言自語:“他真的會原諒我嗎?”
“肯定會的,爹平時對你百依百順,這次只要靈芝沒事,爹自然不會在意……”
宋輕煙笑了笑,淡淡的道:“其實我知道你爹,心裡還是因爲斷子湯的事情記恨我的,不過你既然這麼說了,那我就試試吧,我給你寫個方子,你出去找桑小剛,他知道怎麼抓藥!”
桑月的哥哥就是桑小剛,很是聰明機靈,一直跟在宋輕煙邊上做些雜事,這次宋輕煙在外面買了個院子,就是讓他在那裡打理改造。
溫秋穎聽到自家娘鬆口了,趕緊點頭:“是,娘你放心,我一定會勸爹的,你和爹一定能好好的!”
宋輕煙還真的拿起筆,寫了一些各種奇怪的藥材名字,遞給女兒道:“罷了,盡人事聽天命吧!讓他按着法子炮製。”
“好,我這就去,娘您等我。”溫秋穎覺得哪怕是死馬當成活馬醫,也比什麼都不做的好,心裡恨不得自家孃的方子有效,那樣爹就不會有心病了。
她吹了吹方子,就去拍門:“快點開門,你們快帶我去見祖母!”
那兩個婆子早就聽到過吩咐,看着她手裡的紙,其中一個婆子就欠身道:“三小姐,您請這邊走。”
溫秋穎在門口,回身對自家娘笑了一下:“娘您等着我!”
“好!”
宋輕煙看着女兒離開,看着門外的婆子又把門關上,自己看着那慈眉善目的觀音,臉上露出了怪異陰森的笑容:“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我不想看見他恨我的眼神,那麼,我就和他們一起死吧,來世一起再做夫妻。”
那方子根本沒用,不過是她胡縐的,她只是藉此給樓老叔傳消息而已。
既然自己不想活了,那麼,總要有人和自己陪葬吧,那樣就算是在黃泉路上,纔不會覺得孤單。
溫老夫人對溫秋穎的方子,一邊讓王大夫去研究,一邊讓溫小剛去抓藥,順便讓人盯着他的行動。
半夜三更,有人悄無聲息的摸到了頤和居。
宋輕煙看見他出現,就像是打了雞血一樣興奮:“樓老叔,你終於來了,你這次幫我離開這裡。”
消瘦的老頭一愣:“小姐你要離開溫府?”
宋輕煙堅定的點了點頭:“你帶我離開,再一把火燒了這裡,那麼,宋家就可以說溫家殺人滅口;我到時候準備好東西,再來爲自己親手報仇。”
“外面的戒備森嚴,我一個人來去自如,要是帶上你就不好說了,我先去安排一下,明兒晚上再來帶你。”
“好,我房間的梳妝檯上還有……”
兩人低低的說了好久,消瘦的男人這才離去。
而此時,有二幾個黑衣人在外面,看着溫府,其中一個低聲道:“溫家這個時候,應該是內裡最薄弱的時候,爲了弩箭的秘密,明兒晚上動手抓住裡面的人,不怕溫君昊不束手就擒。”
“大人說的對,裡面有他的娘,要生孩子的媳婦,可真是天賜良機……”
“不過這外院的防備很森嚴,到時候我們……”
九月十三的晚上,月亮彎彎的掛在天上,烏雲還時不時的遮掩住月亮,似乎在調皮的捉迷藏。
二十幾個黑衣人動作敏捷的往一處暗哨隱藏的地方而去,在他沒反應過來之前,就身首異處了。
二十幾個黑衣人又悄無聲息的進去,幹掉了幾處暗哨,可是卻被辛五發現動靜,大聲道:“來人,這邊有情況!”
“散開,放火。”侍衛們很快就圍了過來,黑衣人一看情況不對,乾脆揮手示意大家分開行動,免得聚在一起目標太大。
沉睡中的青梅聽到幺幺有點急切的聲音:“夫人,快醒來,有刺客。”
青梅一個激靈,睡意全消,快速的睜開眼睛,就趕緊吩咐:“讓我娘和弟弟過來進密室。”
上次水痘的時候,青梅因爲自己的猶豫,沒有在第一時間進密室,後悔莫及。
因此一聽到有刺客,就不顧別的,先讓人進密室要緊。
“是,”幺幺趕緊讓抱廈裡的紅萍她們去隔壁請人。
青梅就趕緊起身穿衣服,順便問她:“刺客多嗎?三爺在嗎?老夫人那邊有消息了嗎?大爺那邊怎麼樣了?”
幺幺趕緊道:“夫人放心,三爺和辛五帶着人在外面和刺客交手,老夫人和大爺那邊是三爺邊上的小海去通知的,還有三爺讓三小姐和靈芝姑娘到我們這邊來避一避。”
密室修建不易,不是每一處都有的,就青梅知道的只有三處,溫老夫人的頤和居,還有這悠然居和外面溫君昊的書房纔有密室。
而最鬱悶的是,密室用過一次後,要麼改動一番,要不就不能算是密室了。
溫君和聽到消息,顧不得別的,讓奶孃抱着兒女,自己伸手抱着於珍箏就來到頤和居,來到自家孃的房間,見牀已經翻開,露出通道,低聲問:“娘,時間緊急,你們趕緊都先進密室吧?”
溫老夫人皺眉:“可是小佛堂的宋氏不見了,也不知道她現在去哪兒了?”
溫君和聽到外面的嘈雜聲,皺眉道:“娘,你們先進去,我去找弟妹。”
“也好。”溫老夫人點頭,王嬤嬤就扶着她進入下面。
於珍箏最後進入密道,看着他眼帶關心的道;“夫君,你千萬要小心,我和孩子們在等你。”
她知道,自己的男人不會在這個時候躲進密道,她能做的就是讓他沒有後顧之憂。
“好,你們小心點,照顧好娘和孩子。”
而先前的時候,宋輕煙剛剛和樓老叔離開頤和居,樓老叔就覺得不對,還以爲自己被發現了,讓她躲在暗處,自己去瞧了瞧,纔回來高興的道:“小姐,真是天助我們,今兒溫府有刺客,我們可以趁亂離開。”
“有刺客?”宋輕煙驚訝的看着他,見他點頭,很是焦急擔憂:“這穎兒可怎麼辦?不行,我得回去找她。”
樓老叔皺眉:“不是還有姑爺嗎?再說溫府這麼多護衛,要是我們再不離開,那就未必能離開了。”
宋輕煙執意的看着他:“不行,不去看一眼穎兒我不放心。”
“那好吧?”
他們悄悄的來到三房的院子,來到溫秋穎的房間,確定她已近離開,這才放心的準備離去。
“咦,那邊起火了。”
樓老叔皺眉看了看起火的地方,還有混亂的侍衛,當機立斷的道:“小姐,我們快離開。”宋輕煙看着起火的地方是丫鬟婆子住的地方,也不以爲意:“好。”
火苗似乎可以吞噬一切的,熊熊的火焰肆無忌憚的在風的吹動下蔓延,把附近的地方全都覆蓋,丫鬟婆子的哭聲喊聲,一切嘈雜的聲音,在這場大火中傳出去。
溫君則率先帶着侍衛過來,只見一片火海,火浪一個接着一個;而且煙霧瀰漫,門窗和橫樑燒紅了,噼裡啪啦的作響,一陣狂風吹來,棟樑發出了簌簌聲……
他看見這情況,心裡恨極對方的惡毒,卻還是對身邊的侍衛開口:“你們快去看看,用水隔離出來,免得全都被波及。”
“是。”
這火一燒,爲着安全,一部分侍衛們都應該趕緊的救火。
溫君和也帶着人過來,讓手下們去救火,神色嚴肅的道:“老三,我一路找來,你媳婦還不見蹤影,你帶幾個人去找找。”
303 最絢麗的煙火
“什麼?”溫君則臉色一變,睜大雙眼看着他:“她不是在孃的小佛堂裡嗎?”
溫君和看着他:“娘去找的時候,兩個守門的婆子都被人打暈倒在地上,應該是有人去救她,不可能是被人擄走的。”
溫君則皺了皺眉,看着他快速的道:“大哥,這邊就交給辛五和您了,我去找她。”轉身就往三房走:“她肯定回去找穎兒了。”
溫君和看着熊熊大火一時之間不能撲滅,自己快速的走向不遠處的打鬥處……
雖然黑衣人來得人多,可是辛五他們防備的不錯,大部分的人都被糾纏住。
刺客雖然武功高強,可是這邊守衛嚴密,侍衛總多,在辛五的指揮下,一時之間雙方的交鋒勢均力敵。不分上下。
溫君和在遠處看了看,覺得自己這邊應該不會有危險,這才鬆了口氣,心裡琢磨他們來的目的。
辛五看見溫君和來了,也尋了個空,來到他的身邊,把這邊情況彙報了一下,這纔不解的問:“大爺,您說這些人是爲着什麼來?”
溫君和也搖頭,皺眉嘆了口氣:“或許是因爲想要什麼東西?對了,他們的人沒有趁機去了內院吧?”
“這個屬下也不能保證,當時的情況太過混亂!”辛五話音剛落,就臉色一變,驚呼道:“不對,縱火的那幾個肯定是趁機進去了,好在夫人她們早有防備。”
溫君和想到三弟身邊的侍衛和小海都在救火,他自己回去找宋氏,要是遇到他們怕有危險,沉聲道:“這邊就交給你了,不管生死,務必全都留下,一個都不能放走;我帶着人去裡面查看一下,免得進去的刺客在裡面動手。”
“是,可惜他們太過歹毒,要不是這場火,他們現在早就全軍覆沒了。”
溫君和叮囑了他幾句,自己又回到着火的地方。
因爲這場大火,一大半的侍衛都去滅火,現在看着已經燒了十幾間房間,不過好在丫鬟婆子小廝都在擡水救火,看着火勢是控制住了。
溫君和這才叫了自己的十幾個親衛,一起去內院查探有沒有刺客的消息。
內院確實有縱火的四個黑衣人,他們武藝高強,進來後一被發現就把油桶倒在房樑上,門窗上,點火後趁着侍衛們慌亂的那一刻,就快速的往內院裡飛奔,期待着能夠抓住大人想要抓住的人。
按理說,宋輕煙應該和樓老叔離去,可是她心裡到底意難平,自己和溫君則之間,就是因爲她,兩人才走到今天這地步。
她不甘心自己離開後,靈芝好好的活着,執意要去怡華苑弄死她才安心。
可是怡華苑裡人去樓空,連個鬼影子也沒有,樓老叔無奈的低勸:“小姐,我們先離開這裡吧?以後有的是機會啊!”
“不會,今兒的事情一出,你的身份很快就會暴露,以後溫府必定更加難進。”
宋輕煙看着他,眼裡閃耀着瘋狂的光芒:“既然不在這裡,那麼肯定在悠然居,我們去了正好一鍋端。”
可是宋輕煙沒想到,黑衣人的目標也是青梅她們。
宋輕煙一到悠然居,也發現人去樓空,出了房間來到院子裡,就在假山邊站定,眼神陰森森的看着幾座假山:“我聽我娘說過,皇宮裡的機關就是你祖父的手筆,而且樓叔也對機關很有研究,我聽他說起過,這裡的密室就在假山之中。”
“只要確定再假山之中,我就很快能找出來。”
樓老叔對這很是有興趣,都忘了現在緊張的時刻,快速的東敲敲西摸摸的研究起來……
外面飄進來了四個黑衣人,其中一個看見宋輕煙眼一亮,興奮的道:“抓住她,這是溫府的三夫人。”
樓老叔顧不上研究密室,快速的上前護住了宋輕煙。
不過他的武藝雖然不錯,可是面對四位高手,也只能勉強自保,毫無還手之力,只能開口:“小姐,你快去喊人過來!”
“哪裡走!”那黑衣人見宋輕煙要溜走,手一揮,一把匕首對準她的右腿而去。
溫君則一路尋找她而來,見她有危險,趕緊飛躍而來:“輕煙,小心!”
他抱着她一個旋身,躲過了那匕首的一擊,看着樓老叔的身手眼神一凜,沒想到這個掃地的老頭,平時不顯山露水,卻身手了得。
他看了看不遠處的火光,還是看着她低聲道:“這裡不安全,我先帶你離開這裡。”
宋輕煙沒想到他會來救自己,杏眼複雜的看着他,見樓老叔已經受傷,趕緊開口:“別走,你幫幫樓叔。”
他眉一皺,沒想到她這麼看重那老頭,卻還是把她放下,低聲道:“那你好好的躲在這。”
他把她放在假山邊,自己抽出軟劍對準黑衣人襲去,凌厲一揮,就逼得那人快速的後退,趁機又斜刺另一個黑衣人。
那兩個黑人也舉劍迎向溫君則,三人纏鬥在一起,這一交手,真是長劍如虹,劍氣翻騰,充滿了殺氣。
這下勉強能算的上是勢均力敵,宋輕煙看着不遠處的刀光劍影,心裡很是擔憂的看着他們。
而樓老叔因爲受傷,舉動間就落在了下風,其中一個黑衣人快速的往宋輕煙這邊飛來,舉刀就對着她的心口,殺氣翻滾。
“混帳,你敢!”溫君則一直留意這邊的情景,見狀騰空而起,手裡的劍快速的刺向黑衣人的後背。
可是此時另外的兩個人,快速的攻擊溫君則,三人之間彼此配合的天衣無縫,溫君則還要護着宋輕煙,就漸漸落入下風。
而此時,黑衣人卻明白了溫君則的軟肋,刀劍都往她的身上招呼。
溫君則也明白他們的打算,知道自己很快就會堅持不住,長嘯一聲,眼神充滿駭人的殺意,快速的揮劍護住他們的攻擊。
“快點拿下他,等下有人來就麻煩了。”黑衣人在他長嘯後,攻勢更加的快。
宋輕煙在他的後面,看見他的身子上和肩膀上已經有了好幾處傷口,心覺得就算自己和他一起死,那樣是不是也是極好的歸宿?
這樣自己就不用擔心他離開自己,拋棄自己,不愛自己,這一刻的他是爲了護住自己,是愛自己……
她低嘆了一聲,在他身後低低的道:“你別管我,你快離開這裡!”
“小心,”溫君則拉着她避開一人的劍,她雖然避開了,可是他的手臂上又多了一道傷口。
他雖然疼,卻沒有出聲,可是心裡暗暗叫苦,自己低估了三個黑衣人的身手,覺得自己力有不及,要是那邊的人沒有聽到自己的嘯聲過來,自己可真的快不行了。
至於拋開宋輕煙獨自逃命的想法,他心裡是真的沒有。
四個人快速的交手後,外面就響起了腳步聲“快點,打鬥聲是在四夫人的院子裡……”
黑衣人神色焦急的道:“不好了,來人了,我們走。”
其中一個黑衣人的劍脫手而出,襲向溫君則的胸前……
溫君則知道自己可以勉強的躲開,可是那樣自己身後的宋輕煙就避不開,而且他現在受傷嚴重,全靠一口氣撐着,也無力抱着她離開,他咬脣閉上了眼睛……
“姑爺小心!”樓老叔終於殺死那邊纏着自己的黑衣人,快速的跑向這邊……
千鈞一髮之際,宋輕煙用盡自己畢生的力氣,用不可思議的速度來到他的胸前,下一刻就感覺到那冰冷的劍似乎刺穿了自己的胸膛。
她忍不住那疼痛,痛苦的哼着:“啊……”
“輕煙,”溫君則沒想到她會擋在自己的前面,驚慌失措的伸手就抱住她,看着那留在她背後的長劍,心亂如麻:“你怎麼這麼傻,輕煙你別怕,我帶你去找大夫。”
而此時,溫君和帶着人攔住了那幾個黑衣人,看見這邊的情形,大喝道:“小肖,你趕緊去請大夫。”
而此時,密室裡面,靈芝卻捧着肚子,臉色青白交加,豆滴大的汗珠從她的臉上滾落,她卻緊緊的咬着脣,不發出聲音。
青梅看見她的臉色不對,趕緊對身邊的劉嬤嬤開口:“嬤嬤,你趕緊去看看靈芝姑娘。”
劉嬤嬤看見她的樣子,也趕緊來到她的身邊一把脈,臉色暗沉的道:“姑娘你先躺下來,趕緊深呼吸,千萬不要慌,也別怕……”
見她躺下,讓紅萍她們看着她,自己來到青梅身邊低聲道:“靈芝姑娘的脈息不好,有流產的徵兆,老奴沒有法子,最好是儘快離開這裡請大夫。”
幺幺貼在石壁上聽到外面的動靜,才露出了笑容,歡喜的道:“夫人,外面應該沒事了,奴婢聽到大爺的聲音了。”
青梅也深深的吸了口氣,覺得可能因爲在密室裡,自己的肚子也是很不舒服,用手揉着肚子道:“既然如此,打開密室,趕緊請大夫。”
幺幺一愣,卻還是點頭,自己按動機關後,率先把劍橫在胸前走出去。
許景然也堅定走在娘和姐姐的前面,生怕外面有什麼危險。
好在外面雖然還在打鬥,可是那三個黑衣人已經是籠中鳥,插翅難飛。
而溫秋穎來到外面,看見自家爹抱着娘,而孃的後背上,那留在外面的劍,讓她六神無主,忍不住渾身顫抖的跑過去,驚惶的道:“還請大夫,娘,您別嚇我……”
樓老叔上前看着她的傷口,就知道她凶多吉少,卻還是從懷裡掏出個玉瓶,倒出幾粒藥塞進了她的嘴裡,皺眉道:“小姐可有什麼吩咐?”
“樓叔以後就留在秋穎身邊,讓她給您養老送終吧?”宋輕煙說完就眼神眷戀的看着溫君則,露出了個淺笑:“你知道嗎?我真的很喜歡你。”
溫君則心裡也知道,這劍的位置,她凶多吉少,聽到她的話,紅着眼睛點頭:“輕煙,我也喜歡你,你肯定會沒事的。”
她顫抖的伸手拭去他掉下的淚珠,低低的道:“君則,對不起呀,讓你忍了我這麼久,我不知道我的執念會傷人;你不知道,我只有自己一廂情願的認爲你愛我,我才能活的下去。”
她的喘息越來越粗,臉色嫣紅起來:“你的提防,你的厭惡,你的無奈,你的敷衍,我都懂,我都明白,可是我只有裝作不知,以爲這樣就可以矇混過關,可以掩耳盜鈴,可我還是傷了無辜的人;我明白自己的執念深重,如果我活着,卻不能夠獨佔你的懷抱,不能擁抱你,不能夠獨佔你的愛,我會瘋的;所以,我死了,一切都會好了,你也能解脫了,對不……”
“不要,你不要有事,我們說過要一起白頭偕老的。”
溫君則看着她慢慢紅潤起來的臉色,明白這是迴光返照,只覺得心裡一疼,嘴裡已經有了血腥的味道,紅着眼睛渾身顫抖:“求求你別死,你肯定會沒事的,輕煙,是我錯了,是我不該……”
“我現在不怪你了,我要去陪我的權哥兒了,我看見他來了……”
宋輕煙美麗的臉上露出了個絕美的笑容,杏眼嫵媚的看着他:“溫君則,你答應我最後一件事好不好?”
他明白她的執念,點頭道:“好,我答應你,我答應讓穎兒招婿!”
“不是這件事,”她臉上的笑容裡有着希翼:“我只要你答應我,你此生都不再娶妻,你的夫人只有我一個,你要和我生同衾,死同穴!”
溫君則毫不猶豫的點頭:“好,我發誓我的夫人只有你,要不就讓我萬箭穿心,不得好死!”
“君則,我真的好喜歡你,好想和你……可是我要去陪兒子了,以後你好好照顧我們的女兒……”
宋輕煙在他的懷裡安然的閉上了眼,他看着她毫無聲息的樣子,忍不住抱住她嚎啕大哭:“輕煙……”
青梅看着宋輕煙神色安然的躺在他的懷裡,心裡很是傷感,這個女人,愛恨熾烈,卻又不想擔上嫉婦的名聲,卻是折磨了她自己一輩子,如今死在他的懷裡,終於成了他這輩子唯一的夫人。
她看着抱着宋輕煙的身子,難掩哀傷的男,他此刻的傷心不是假的,可是要不是他的多情,缺乏安全感和愛他太深的宋輕煙也不會走到這地步。
宋輕煙真的如同美麗的煙火,在最美的時候綻放出最絢麗的煙火……
青梅覺得人生短暫,如果愛請深愛,如果不愛,不如遠走天涯,不相見。
明明是那麼美麗聰慧的女人,卻因爲兒子的死亡和夫君有了別的子嗣,卻落得如此下場。
她用她的生命,換來了溫家三夫人的位置,也讓他用一輩子記住自己。
可是溫秋穎看到這場面,悲傷難忍,一下子就暈過去了;雪上加霜的是,靈芝的身體反應也出來了,連王大夫把脈後也連連搖頭:“這脈象實在太古怪了,在下不敢輕易開藥方,要是一個弄不好,反而是耽誤了病情。”
“還請大夫盡力而爲,”溫君則的聲音很嘶啞,他現在是真的焦頭爛額,也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青梅此時只能站出來主持大局:“王大夫,你就辛苦一點吧?再等等四爺和郭大夫就回來了。”
王大夫點頭:“四夫人說的是,要是郭大夫來,那或許還有一線希望。”
溫君昊是在九月十五的這邊下午,帶着郭大夫和暗衛們回家。
他聽了這幾天家裡的事情後,先讓郭遠東去給靈芝看診,自己去見了娘,低聲的說了會話,這纔回到悠然居。
因爲府裡有了喪事,青梅也換了一身淺米色的長裙,看見他鬆了口氣,臉上是難掩的輕鬆:“君昊,你可終於回來了,路上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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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千結《重生之異能閨秀》一對一,雙潔,寵文
故事簡介:
寧薇重生了,擁有了有神奇異能,是復仇還是守護?
當然是一起!
前世敗落的寧府,今世必將崛起!
前世利用她和她的家人的人,怎麼對付?
當然是利用回去,當然要再加點料!
只是,寧薇發現,這一世的桃花好像有點多。
名門少爺,江湖怪客,王孫公子,蜂擁而至…
還有前世的癡傻相公,這一世,又傻了!
還是在寧薇家裡傻的,這是不是應該負責?
傻了就傻了,爲什麼還要纏着她?
寧薇想:這是陰謀,肯定是陰謀!
齊玄宸將寧薇熊抱,蹭了她一身口水。
齊玄宸內心哀嚎:爲什麼傻子一定要流口水?不過薇薇身上還真香,嘿嘿!
304 暗處的毒蛇
溫君昊扶着她來到軟塌上坐下,掩去心裡的焦慮,低聲安撫:“讓你擔心了,現在我回來了,你好好的歇着,什麼都不用怕,萬事有我呢?”
青梅看着他俊朗的眉眼裡帶着掩不去的戾氣,就知道他心裡對府裡這件事的憤怒,溫聲安撫:“大哥和你說了那些人的身份嗎?也不知道那些黑衣人,會不會是京城的皇子派來的;有些刺客死了,不過有些還活着,讓人關在地牢裡呢,大哥這兩天就在忙活這事。”
“好,我知道了,我等下去看看。”他深邃如星空般的鳳眸寒光四射:“既然他們敢來,那我自然要報此仇,既然他們沒死絕,我就有法子撬開他們的嘴!”
溫君昊說完,又怕嚇到她,很好的掩去了自己的煞氣,攬着她香軟的身子,聞着那獨屬於她的幽香,鳳眼關切的看着她,溫潤一笑:“我先來看看你,你和孩子沒事就好,你們有沒有嚇到?”
他自認爲府裡的防衛已經做到了很好,沒想到,還是被人有機可趁。
青梅靠在他的懷裡,心裡很是安寧,搖了搖頭:“我一聽到幺幺說有情況,就帶着大家躲到了密室裡。”
擡頭看着他,很是惋惜,心疼的嘆了口氣:“可惜了,這密室以後就不能用了。”
主子丫鬟呼啦啦的進去了三十多個人,這密室也沒有秘密了。
他用手溫柔的撫摸她的眉眼,淡淡的道:“誰說不能用了,讓人改動一下,自然可以用的。”
對於溫君昊來說,密室什麼的不過都是死物,這次青梅他們沒受到驚嚇,就是發揮了密室應有的價值。
而且能工巧匠稍微改動一下,自然又可以用,他幸慶的是自己的小媳婦,好好的在自己的懷裡。
他無奈的嘆息一聲:“還是我和辛五太大意了。”
青梅伸手抱住他的腰,溫聲道:“這次還真的不關你和辛五的事,誰能料得到他們會放火呢?”
“是啊,水火無情,他們沒有下限,簡直就不是人。”
話雖如此,可是溫君昊心裡很慶幸,着火的不是悠然居,他修長的大手在她高高隆起的肚子上,溫柔的摸了摸,低聲道:“你好好歇着啊,我們晚上好好說話,我去看看大哥。”
青梅鬆開抱着他的手,看着他低聲提醒:“四爺,你還是先換身衣裳,去給三嫂上柱香,再去忙吧!”
再怎麼樣說,宋輕煙都是救了溫君則,而且人死如燈滅,他們雖然不用拼麻戴孝,也要注意素衣注意着點纔好。
“你說的是,”溫君昊點了點頭,青梅就讓丫鬟捧了一身淺灰色的袍子過來。
溫君昊乾脆去溫泉沐浴一番,這才往三房而去,不說三嫂曾今做下什麼錯事,就憑她最後這一舉動,也能讓溫君昊去給她上香。
靈堂裡一片鎬素,匆忙趕回來的馮寶娟她們婆媳在三房照應。
他上了香,聽到三哥去看發燒的三侄女了,沉默的點了點頭,問:“澤雨他們去送親,還沒回來嗎?有消息了嗎?”
馮寶娟趕緊點頭:“前幾天來信說已經啓程,約莫這兩天就要到了,你二哥帶着人也回來了,等下應該就能到家。”
溫君臻畢竟要把任上的事情交代清楚才能回來,不能擡腳就來。
溫君昊點頭:“好,這邊勞煩二嫂照應了,我去地牢看看。”
等他來到地牢裡,溫君和剛剛從裡面的刑房出來,看見他來了,帶着憤怒的臉上露出了絲苦笑:“小四,你回來就好,這次的事情,我已經問出來了,可能就是溫家大房那邊搞鬼,也不知道他們怎麼會如此喪心病狂。”
“京城的大房?”溫君昊眉頭一皺,驚訝的看着他:“大哥的意思是溫子誠他們父子動手了?”
溫君和見弟弟一臉震驚的樣子,神色哀傷的點頭:“是啊,有兩個人在那裡招供了,雖然說的不夠清楚,但是確實有這個意思,不過那主要的人的嘴還沒撬開。”
溫君昊沒想到這件事情竟然還牽扯到了京城的大房,那麼溫家大房到底是爲了什麼目的,才讓人來到了千里迢迢外的溫府呢?
他心裡快速的琢磨了一下,纔開口:“那我們再去看看吧,我要問問!”
刑房裡,又將掀起血雨腥風……
怡華苑裡,郭遠東把了脈後,也是連連搖頭,神色之間還帶着隱隱約約的興奮:“這脈象好生奇怪,她應該是通過呼吸,吸收了些什麼不好的東西,眼前這樣有點懸,我先用銀針保住她的肚子,再好好的琢磨法子;要是想要對症下藥的話,最好是知道她到底吸收了什麼纔好。”
可是,知道這個方子的宋輕煙已經死了,那麼這個方子,還有誰能知道這個秘密呢?
王大夫在邊上注意着他的一舉一動,恨不能問個明白,可是又怕打攪他的思路,聽見這話趕緊開口:“先前三夫人寫了張藥方,我百思不得其解,前輩您看看這可有用?”
王大夫趕緊拿出了先前宋輕煙胡亂寫的那張方子給他看,神色希翼的問:“這個方子有用嗎?我怎麼也弄不明白這幾位的藥效!”
郭遠東接過看了看,仔細的推敲了一下,搖頭:“牛頭不對馬嘴,這些都是沒用的。”
青梅和溫君則在院門口碰見,一起進來聽到他的話,溫君則鳳眼一暗,心力交瘁的道:“還請郭大夫您盡力而爲。”
他現在晚上在靈堂陪着宋輕煙,白天要看着發高燒的女兒,又要擔心這邊隨時流產的靈芝……
青梅看着他紅着眼睛,臉色難看的樣子,想了想,還是低聲開口:“三哥,其實還有一個人或許會知道一點。”
溫君則鳳眼一亮的看着她,焦急的道:“弟妹有話請說,我現在真的是焦頭爛額,腦子如同擺設。”
青梅看着他道:“三哥,那個樓老頭,你不覺得是關鍵人物嗎?”
“對啊,這可真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溫君則一拍自己的腦袋,很是自責:“我怎麼把他給忘了?小海,你趕緊去把樓老頭找來。”
“我也不能確定他知不知道,不過好歹多條線索而已。”
雖然青梅不想趟這趟渾水,可是現在這局面,溫家接連出事,她真的不想再看到一條無辜的小生命也要離去。
而且人家就算知道,可是要是一口咬定不知道,打不得罵不得,那麼如何才能讓他心甘情願的說出來呢?
她和他來到客廳坐下,青梅好奇的問:“三哥,那老人家是什麼來路?”
溫君則看着她苦笑:“當初輕煙說樓老頭是她奶孃的兄長,媳婦兒女都沒了,這纔來投靠她,平時不過是掃地;不過,很顯然,他的真實身份肯定有玄機。”
幺幺親自捧着一盞清茶遞給青梅:“夫人,您喝茶。”
青梅接過茶,捧在手裡並不喝,心裡暗自羨慕宋輕煙的運氣,這隨隨便便一掃地的老頭,就是武林高手。
要是自己也有很多高手就好了,到時候……
樓老頭很快就隨着小海進來,抱拳不亢不卑的道:“三爺找小老兒有什麼事?”
溫君則起身看着他,眼帶希翼的道:“樓老叔,你知道輕煙那些藥粉的方子嗎?”
樓老頭小眼神一暗,很乾脆的搖頭:“小老兒不知道。”
“樓老叔,你其實是不想告訴我們吧?”
青梅捧在茶盞,桃花眼流光溢彩的看着他,見他眉頭一動,神色落寞難掩怒氣的樓老頭,溫聲道:“這位老人家經歷的多,自然也知道情之一字,實在是難解,三嫂冰雪聰明,雖然一時之間想不開,可是最後還是救了三哥;我覺得她肯定不希望三哥傷心,你就看在三哥這輩子只有三嫂這一個夫人的份上,指點一二吧?”
樓老頭眼神猶豫了一下,還是拒絕:“這東西是宋家的不傳之秘,小老兒不知道。”
“樓老叔,不如我們來做個交換吧?”青梅眼神認真的看着他,溫聲軟語:“你說出來,三哥就答應你一個條件。”
當然,青梅也很狡猾,她說的是讓溫君則答應他一個條件,而不是溫府,或者自己答應他一個條件。
這裡面的意思,就只是三房和他的一個交易。
樓老頭聽了青梅的話,反而愣了一下,似乎迷茫的自言自語:“三爺答應我一個條件?”
溫君則見他這樣,就知道他真的知道這方子的事,心裡激動的趕緊點頭:“是,只要你願意把方子給我,我可以答應你一個條件。”
樓老頭看着他們搖頭,很是遺憾的嘆息:“這藥太過霸道,是前朝的秘藥,就算我給你們方子,你們也不一定能夠弄出解藥。”
溫君則握緊雙手,緊張的看着他:“樓大叔,能不能弄出解藥就是我們的事情了,只要你把方子說出來,我就能答應你一個條件,絕不反悔。”
樓老頭沉吟了一下,眼神看着丫鬟和小海他們。
溫君澤就知道這裡有秘密,揮手示意丫鬟和小廝都退下。
幺幺看見三爺揮手的動作,下意識的看了眼自己的夫人,卻見她好奇的看着樓老頭,還以爲她想留下來聽個明白,也躬身退下。
客廳裡一時之間只剩下三個人。
青梅的嘴角抽了抽,看見幺幺的眼神,自己已經想要伸手了,沒想到她沒有來撫自己就退下了,弄得她伸出的那隻手,只好摸了摸自己的頭髮。
她真的很想把幺幺拎回來問一下:你個死丫頭,你就不會扶着我一起離開嗎?都說知道的越多,死的更快;她雖然好奇,可是真的不想知道這麼多啊。
樓老叔小眼神精光四射的看着他們,低聲道:“你們就不好奇,爲什麼小姐會有前朝秘藥?爲什麼我會陪在我家小姐身邊嗎?”
溫君則心裡一動,眼神認真的看着他:“願聞其詳。”
“其實,這只是一件很遙遠的事,當初前朝覆滅的時候,有一個姓宋的太醫,因爲仰慕七公主,就冒死帶着七公主離開皇宮,公主就隱姓埋名嫁給了太醫,而公主身邊的兩個侍女就一直守護在公主身邊……”
他說完了之後,長長的嘆了一聲,眼神有點茫然:“可是現今前朝已經不在,大秦的皇上又不是我等能夠撼動的,我也厭倦了這樣的日子,就想離開這裡,可是小姐生前又讓我守在溫三小姐身邊,我卻想離開,過些閒雲野鶴的自在日子。”
他眼神犀利的看着溫君則:“你開口讓我離開,我就把方子給你。”
這年代確實很久遠,公主也確實翻不起大風浪,最先的公主和太醫之間或許是有過什麼謀劃,可是最後卻沒有動手。
青梅沒想到自己還真的聽到了這麼大的一個秘密,下意識的嚥了咽口水,看着溫君則使了個眼色:這件事關係重大,你先不要答應啊?
樓老頭是笑非笑的看着青梅,青梅只能對他笑了笑:“真的沒想到三嫂有這樣的身世啊?”
可惜溫君則只是下意識的看了青梅一眼,卻絲毫沒有明白她的意思,低頭沉吟……
他也沒想到,自己的夫人竟然是前朝公主的玄孫女,這件事情最好的處理方式就是……
可惜自己現在投鼠忌器,不敢弄死他,而且他敢這樣說出來,肯定留了什麼後手,自己該怎麼辦纔好呢?
溫君則狹長的鳳眼裡,銳利的眼眸盯着他,低聲問:“你們還有多少人?是不是宋家的每個子孫身邊,都有你們護着?”
“沒有,因爲練武之人要求嚴格,而且公主自己女的,就更看重孫女,我們只是護着宋家的小姐,可是大小姐只有兩個舅舅,沒有姨母,我們才護着大小姐……”
樓老頭說完之後,長長的嘆息一聲:“我們這一脈剩下的人也不多了,既然大小姐已經沒了,到溫三小姐這,公主的血脈已經所剩無幾,我也想過幾天屬於我們自己的日子。”
溫君則自小的教育就是爲大家族着想,而不是隻顧着自己。
他想了想,還是神色沉重的看着他:“這件事情關係重大,我可以答應你離開,但是關於這件事情,你發誓只能爛在肚子裡,不能再提起;從此,這裡再也沒有前朝公主一脈的任何消息。”
雖然說現在大秦皇朝興旺,前朝餘孽的,不算是什麼天大的事,可是要是被皇上知道的話,那對溫家來說也是一件壞事。
畢竟,他不能拿溫家去賭。
青梅聽完,真的很想說聲:“窩草!”
爲什麼自己總能聽到這種怪異的事情呢?原來那個能左右逢源,實際清高的三嫂竟然還真的是大有來歷……
誓言這東西,對於不守信用的人來說,那就是空口白話,說過就忘;可是對於守信的人來說,那就是比命還重要。
溫君則還是不放心,帶着樓老頭去了書房,讓人請來大哥和三弟……
天很快就黑了下來,青梅等着溫君昊回來吃晚飯。
她現在的肚子大了,劉嬤嬤已經不給她準備藥膳,而是時時刻刻的準備她生孩子。
溫君昊長腳上一雙褐色的皁靴,步伐沉穩有力走進來,看着青梅溫潤一笑:“對了,岳母和兩位弟弟呢?怎麼不一起吃晚飯?”
青梅擔憂的吐了口氣:“我娘也被嚇着了,昨兒晚上就發燒了;還威脅我,不讓我去看,生怕把病氣過給我,景然他們爲了讓我放心,就在琳琅閣陪着娘呢?”
又嗔了他一眼:“你看看你,不和我打聲招呼就把我娘請來!”
“是我的不是,”溫君昊洗了手,很乾脆的認錯:“等下我和郭大夫去看看岳母。”
305 有其母必有其女
“餓了吧?先吃晚飯吧?來碗烏雞湯!”青梅雖然很想問他那刺客的事情,樓老頭的事情,可是到底還是怕他肚子餓了,先填飽他的肚子要緊。
“好啊,”溫君昊看着自家小媳婦美麗的桃花眼,如同三月的桃花般的誘人,眼裡是掩不去的好奇;他壞心眼的不說,等着晚上在和她細細說。
溫君昊急着趕回來,路上吃的自然不會很精緻,姿勢優雅的多吃了一小碗飯。
他漱口後,就起身看着她溫潤一笑:“天不早了,我先和郭大夫去看看岳母,回來再和你說話。”
“好,你早點回來歇着。”
青梅看着他離開的挺拔背影,心裡卻明白他一時半會是回不來的,怎麼也要和兩個弟弟說說話。
紅芳她們進來服侍着她洗漱後就退下,劉嬤嬤看着她的肚子,留在最後低聲提醒:“夫人,您這身子重了,要不和四爺分開睡吧?”
青梅笑吟吟的點頭:“嬤嬤說的是,等下讓四爺住在偏房或者外書房那邊都行。”
她纔不會巴着溫君昊不放呢?要是自己不答應,那不是顯得自己太不懂事了嗎?這種事情自然是要溫君昊自己去拒絕才好。
當然,他要是敢答應,自己非要咬死他。
劉嬤嬤見夫人答應的爽快,也笑着告退,讓人先去把邊上房間的牀鋪好。
溫君昊過了小半個時辰纔回來,劉嬤嬤在客廳裡等着呢,看見他回來趕緊迎上去,福身後委婉的開口:“四爺,您回來了,夫人肚子大了,您要不就歇着邊上房間吧?免得您不小心碰到了夫人的肚子。”
溫君昊聽了她的話,愣了一下,才溫和的開口:“嬤嬤放心,青梅都這個月份了,我自然知道輕重不會亂來,再說三嫂沒了,我們也要守孝;我只是怕她心裡害怕擔憂,我親自陪着她,她也能睡得安穩點;再者這是我的第一個孩子,我也想多陪陪她們。”
劉嬤嬤聽他聲音雖然溫柔,可是語氣卻不容置疑,也笑着點頭:“四爺說的是,現在夫人晚上要起,那爺就睡裡邊吧,免得夫人起牀的時候不習慣。”
她這個年紀,什麼都見得的多了,自然不會多說什麼自討無趣;不過是覺得現在青梅晚上要起來,怕他睡覺不安穩罷了。
溫君昊好脾氣的點了點頭,劉嬤嬤是看着自己長大的,他對她也有幾分尊重,溫聲道:“這段時間多謝嬤嬤看着青梅了,天也晚了,嬤嬤也趕緊去歇着吧。”
劉嬤嬤見他這樣體貼自己,心裡也是忍不住的歡喜,臉上就流露出笑意:“是,爺和夫人也早點歇着,老奴退下了。”
溫君昊進了房間,看見青梅靠在引枕上,對着自己笑的就和偷吃了雞的狐狸一樣,忍不住搖頭,揶揄的道:“媳婦,我是來拿衣服的,我這就睡到隔壁去了,晚上要不要讓丫鬟進來陪夜?”
“你說什麼?”青梅桃花眼一眯,看着他嘟着小嘴,故作惡狠狠的道:“你敢,信不信我咬死你。”
溫君昊一臉無可奈何的樣子:“好吧,誰讓我小媳婦這麼兇呢?我就睡在這裡吧,你可不要見色起意啊?我是不會讓你得逞的。”
“色狼,你想的美!”
溫君昊笑了笑:“我先去洗漱,等下陪你說話。”
他來到牀上,一手攬着她的肩膀,一手溫柔的摸了摸她的大肚子。
肚子裡瞬間動了幾下,讓他瞬間露出個傻笑,鳳眼裡帶着驚喜的看着她:“媳婦,是不是我們的孩子在和我打招呼了?他怎麼這麼聰明啊?知道我是他爹啊?”
青梅看着他俊朗的眉眼傻笑的樣子,低笑一聲:“四爺,你想的太美了,現在快要生了,自然胎動頻繁了點,絕對不是因爲你是他爹。”
“你別打攪我們說話,”他的手溫柔的摸着她的肚子,繼續自言自語:“小寶貝,你乖乖的睡覺吧,不要折騰你娘了,你這樣動來動去的,你娘怎麼能睡得好呢?你要是不乖……”
或許肚子裡的孩子鬧騰夠了,或許是覺得這麼俊帥的男人,變成唐僧附體的嘮叨,讓肚子裡的孩子真的安靜了下來。
溫君昊鳳眼深邃的看着她惑人的桃花眼,低頭和她耳邊廝磨,溫聲道:“媳婦,辛苦你了。”
“我倒是已經習慣了,對了,那個黑人的事情有結果了嗎?”青梅靠在他的胸口,聽着他的心跳聲,覺得自己完全放鬆了下來,擔憂的問:“那樓老頭說的話,你覺得是真是假?”
他攬着她香軟的身子,聞着那獨屬於她的幽香,眼神一深,淡淡的道:“黑衣人應該是京城的溫家大房派來的,你不必擔心,我會想法子討回這個公道的;至於樓老頭的事情,應該是真的,而且他身上有……”
青梅聽了後很是不解的問:“這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溫家大房爲什麼急着對我們下手呢?”
“熙熙攘攘皆爲利,”他無奈的嘆息一聲,把她的身子抱緊,下巴擱在她黑鴉鴉的秀髮上,低聲道:“這次的禍事可能是我的緣故,或許是爲了上次的弩箭秘密,沒想到還是被他們知道了;不過,你別擔心,外面的這些事情交給我就好,你好好的養身……”
青梅覺得這些事情,她還真的沒法子,聞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聽着他的聲音,瞬間昏昏欲睡。
這些日子,她也睡得不安穩,蹭了蹭他的胸,迷迷糊糊的呢喃:“我們早點睡吧。”
“好,睡吧?”他溫柔的撫摸着她的背,過了一會兒,就聽到她平穩的呼吸聲,才閉上了眼睛琢磨……
九月的天,晚上的時候已經有點涼了。
而此時,在靈堂裡,一片觸目驚心的白;五個丫鬟,五個小廝,跪在那守靈,往火盆裡添紙。
馮寶娟低聲的勸了溫君則幾句,自己也扶着丫鬟的手回去。
溫君則揮手示意丫鬟小廝都退下,自己坐在蒲團上,自己開始燒紙守靈:“輕煙,我昨兒晚上夢見你了,夢見我們才新婚,我給你畫眉來着……”
溫秋穎扶着丫鬟的手來到門外,聽見自家爹的話,瞬間淚流滿面……
“咳咳……”
溫君則聽到門外的咳嗽聲,眼神一沉,不悅的開口:“是誰在外面。”
“爹,是我,”溫秋穎讓丫鬟留在外面,自己紅着眼進來,這兩天她的哭泣和眼淚,讓她很是憔悴。
他看見女兒進來,看着她消瘦憔悴的樣子,無奈的嘆氣,很是心疼的低語:“穎兒,你何必掙扎着來這裡,你娘最心疼你了,看見你這樣,她會心疼的,你回去好好歇着吧?這裡爹會陪着你孃的。”
她紅着眼睛,上前拿起香在蠟燭上點着了,恭敬的拜了幾拜,才把香插在香爐裡,聲音有點嘶啞:“不,我要在這裡陪着我娘!”
溫君則伸手溫柔的拍了拍女兒的肩膀,低聲道:“穎兒,你現在勉強守靈的話,後兒身子不舒坦,不能送你娘最後一程怎麼辦?乖,聽爹的話回去吧,爹晚上陪着你娘和她說說話。”
溫秋穎一想也是,自己要是又發起高燒的話,那到時候就不能送孃的最後一程了,神色黯然的點了點頭:“那我坐一會就回去。”
“好,做這邊暖和。”他坐在女兒的外側,爲她擋去了外面吹進來的風。
她看着那栩栩如生的畫像,還有那紅色的楠木棺材,眼淚忍不住留了下來:“娘,我和爹在陪着你,你是不是就不會感到孤單了……咳咳……”
溫君則聽了女兒的話,心裡也很不好受,過了一盞茶的時辰,聽着她的咳嗽,忍不住開口:“你快回去歇着吧?”
“好,”溫秋穎起身又去上了香,這纔看着自家爹,見他臉上的黑眼圈,和紅着的眼睛,也低聲道:“爹,您也保重身子,娘肯定不希望看見你生病。”
“好,”他看着女兒離去,這才神色黯然的坐下:“夫人,我們的女兒懂事乖巧……”
溫秋穎回到自己的院子,看見樓老頭守在自己的房門口,好奇的看着他:“樓老叔有事嗎?”
樓老頭站在那裡看着她過來,一抱拳道:“小姐,小老兒是來告辭的。”
“嗯,”溫秋穎雖然有點不滿他不送自家孃的最後一層,可是爹和自己說過,讓自己客客氣氣的送他離開,還是點了點頭,嘆息一聲:“那樓老叔慢走,對了,我這給你準備了點東西,素環,你去拿來。”
“多謝小姐,”樓老頭眼神認真的看着她:“我也還有幾句話想對小姐說。”
“哦,那裡面請。”溫秋穎率先進去坐下,看着他溫和的道:“你也坐下說話吧?”
丫鬟奉上茶,溫秋穎就示意她們退,自己捧着茶盞看着他,急切的問:“是不是我娘還有什麼事情讓你告訴我?”
宋輕煙在的時候,她心裡有時候也埋怨過自家娘偏疼弟弟,也埋怨過娘對自己要求嚴格,可是等到她不在了,她心裡想起的都是娘對自家所有的好。
樓老頭看着她,神色凝重的開口:“三小姐,其實大小姐那天晚上並不是想去救你爹,而是想去殺人的。”
溫秋穎眼神不悅的看着他:“樓老叔,我娘已經死了,你怎麼還能這樣說她呢!”
“這是真的,你娘當初交給你那個方子,只是讓我去救她的意思,她本來是想離開溫府,可是後來見有人搗亂,她就想趁機殺了靈芝再走;後來,她心裡未必也不是想着,和你爹一起同歸於盡!不過後來她到底還是改變了主意……”
樓老頭說完後,看着她語重心長的道:“小姐,我現在告訴你這些,只是爲了提醒你,你身上流着大小姐的血脈,性子裡也有點偏執;如果以後你遇到事情,想想你孃的結局,我不想看見你太過偏執。”
溫秋穎心裡砰砰直跳,咬着脣點了點頭:“我記住了。”
“人生沒有十全十美的事,可是小老兒卻送走了兩任宋家小姐,三小姐您保重。”
素環把一個包裹拿來遞給樓老頭,樓老頭接過後就一躬身離去:“拜別三小姐。”
溫秋穎看着他消失的身影,想到自家娘本來是溫柔端莊,心有九竅之人,可是在弟弟沒了後,就如同換了個人……
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緊緊的咬着自己的脣,心裡冰冷一片:我不會那樣的……
九月十七是宋輕煙出殯的日子,白鹿城大部分的大小官員都來了,香火瀰漫,披麻戴孝的丫鬟小廝哭聲震天。
青梅上了香之後,就回到自己的院子,因爲郭大夫說她快生孩子了,不宜去那種場合。
溫澤雨他們也趕了回來,這喪事裡外就是二房的人操辦的。
柳氏他們母子三人,倒是去送了一程纔回來。
下午的時候,柳氏穿着一身素雅的淡藍色裙子,來看女兒。
青梅看着自家娘,不好意思的道:“娘,這次連累您受驚了。”
柳氏扶着女兒坐下,嗔了她一眼:“看你說的什麼話,這有什麼連不連累的?娘就是心疼你,這高門大戶裡的事情,哪有這麼簡單?”
“我就知道娘最好了!”青梅對自家娘露齒一笑:“不過我婆婆和夫君待我都好,就算麻煩點我也不怕。”
柳氏低聲問:“青梅,你不是說溫府分家了嗎?怎麼還住在一起呢?”
青梅無奈的一笑:“雖然說是分家了,可是先前的時候,大哥他們附近有人徘徊,深怕有刺客,就過來住幾天,沒成想大嫂懷孕了,這一下子肯定是要住在這邊一些日子;二哥他們倒是要離開去任上,三房這下子肯定不會挪地方……”
“家家都有本難唸的經,”柳氏看着女兒溫柔的道:“你現在什麼都別管,最主要的就是自己和孩子,明白嗎?”
感覺到肚子裡的鬧騰,青梅眉眼彎彎的點了點頭:“我懂。”
“在外面可不能笑,免得被人說三道四……”
母女倆說了會話,青梅就問:“景然他們呢?”
柳氏的臉上就帶着幾分不樂意:“還在三房幫忙呢?”
見丫鬟們離得遠遠的,看着女兒低聲道:“我覺得他對三小姐好像沒能忘懷,等你生了孩子,我就帶着他們早點回去。”
青梅不解的問:“現在三夫人不在,他們的事情沒人反對,要是景然和她兩情相悅,未必不能……”
“我不願意,”柳氏看着女兒嘆了口氣,苦笑:“三小姐再好,可是她娘性子偏執,都說有其母必有其女,要是她和她娘一樣,那我們許家禁不起折騰。”
“娘擔憂的也有道理,”青梅一想到宋輕煙的手段,還有那狠毒的斷子湯什麼的,心裡也有點後怕,低聲道:“好在弟弟的年紀還小,娘先不要急,回去好好的尋摸一下……”
“對啊,我本來是打算陪你兩個月的,現在就只好變成一個月了!”
可是,情深不知所起,感情的事情更是身不由己。
溫秋穎是在宋輕煙下葬後,就一下子暈了過去,鬱清夢看見,趕緊讓丫鬟送回來請大夫看診。
郭大夫看了後,留下了一個藥方,皺眉道:“三小姐再不好好養着,心神勞累過甚,怕是會留下病根。”
溫秋穎閉上了哀傷的杏眼,淚水順着眼角留下。
邊上的丫鬟趕緊應下:“多謝郭大夫,奴婢會好好勸小姐的。”
郭大夫現在滿心都是靈芝肚子裡的安危,還有樓老頭留下的藥方,這件事情對他的挑戰性太大,要不是四夫人的話,他都不願意過來這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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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兒,爲你成魔,不過一念之間。”——冥絕
出生十六載,厭世嫉俗,掩卻心性,化身爲凡,甘心淪爲人人堪笑的對象。
執政數十年,如履薄冰,扮豬吃虎,步步驚心,只求有朝一日風雲便化龍。
且看gay裡gay氣小攝政王,碰上看似草包無用的新帝,會撞出怎麼樣的“基情”?
【劇場:】
夜深人靜,某攝政王在呼呼大睡,卻是被某重物突襲。
“誰!”她跳身而起,看到一雙明滅的眸。
“是孤!”聲音凌冽,某攝政王大駭,立馬便是揪住了薄被。
“你幹嘛?大半夜擅闖本公子的房間,不知道男男授受不親?”某攝政王理直氣壯。
“哦,那孤可能成了斷袖!”某男咬牙切齒。卻盯着某攝政王微隆的胸部!
306 鬧騰的孩子
今天畢竟是溫府的喪事,溫家的大夫人和四夫人都有了身孕,女眷都很知趣,和馮寶娟打聲招呼就離開。
外院的男客都是溫家兄弟在招呼,畢竟男人們更想知道溫家爲什麼會有這場禍事?自家會不會有危險?還是因爲溫家站錯隊引起的報復?或者是……
許景然坐在邊上,心不在焉的聽着男人們說話,見沒人注意到自己,就起身悄悄的離開了書房。
在他聽到溫秋穎暈倒後被送回來的消息,他的心裡一直擔憂着,趁人不備從前院來到後院。
來到了三房的院子裡,小丫鬟看見他是四夫人的弟弟,並沒有上前阻攔,畢竟四夫人現在母憑子貴。
素環剛好來到跨院外,看見在外面躊躇的許景然,趕緊上前一福身,低聲道:“大公子您來的正好,三小姐才醒了,因爲太過悲傷,現在很是消沉,要不您進去,和她說說話?寬慰她幾句?”
雖然這樣見面於理不合,可是,素環是知道自家小姐的心思的,因此在自家小姐最黯然神傷的時候,希望他能夠讓自家小姐振作起來!
“這可以嗎?”許景然下意識的看了看四周,只有幾個丫鬟,小廝來去匆匆,似乎看也沒看這邊一眼。
他心裡到底還是擔心她,明知於理不合,還是點了點頭:“好,那我去瞧瞧三小姐,郭大夫怎麼說?”
“郭大夫說小姐是心思鬱結,又身子虛弱,要是這樣長久下去,對身體不好……”
許景然的眉頭皺的更緊了,隨着她來到跨院裡。
素環示意他在抱廈站一會,自己先去了房間裡,看着幾個丫鬟開口:“小梅留下,你們幾個該去熬藥的熬藥,該去整理東西的就去整理東西,別都杵在這。”
溫秋穎的房裡是以她爲首,丫鬟們一聽,紛紛離去。
素環這才請許景然進去,自己和小梅坐在門口拿着針線打發時間,順便望風。
許景然是第一次來到溫秋穎的香閨,走進房間就看着邊上四周都是用上好檀木所雕成的桌椅上,細緻的刻着不同的花紋,處處流轉着屬於女兒家細膩溫婉的感覺。
靠近窗邊,那花梨木的桌子上擺放着幾張宣紙,還擱着幾隻毛筆,宣紙上是三夫人的畫像,細膩的筆法似乎在宣示着閨閣的主人孺慕之情。
進去裡間後,古琴立在角落,紫檀木的梳妝檯,淺米色的簾子和帳幔,滿屋子佈置都是清新舒適。
房間裡還有淡淡的藥味,還有那精緻的雕花木牀,淺藍色的錦被蓋着毫無動靜的溫秋穎。他來到牀榻上坐下,看着淡藍色錦被下的溫秋穎,臉色憔悴蒼白,雖然閉着眼睛,可是那晶瑩剔透的淚珠,卻是順着眼角落入秀髮裡,顯得很是可憐狼狽。
他拿出自己的帕子,溫柔的拭去了她的淚珠,溫聲道:“穎兒,你別哭了!你娘在天之靈看見你這樣,也會心疼的。”
溫秋穎聽到他的聲音,這才猛然睜開哭的紅彤彤的杏眼,見他鳳眼帶着心疼的看着自己,鼻子一酸,聲音嘶啞的低聲問:“景然哥哥,你怎麼來了?”
他的聲音很溫和:“我聽說你暈倒了,很是擔心你的身子,所以就來看看你。”
溫秋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猛地坐起身來,就撲到他的懷裡。
少年並不寬闊的胸膛,卻讓她感到了安心,她在他的懷裡哭得聲嘶力竭,猶如失去母獸庇護的幼獸一般,傷心欲絕……
她撲在他溫暖的懷裡,似乎要把心裡所有的委屈,不甘和憤怒,還有不捨都哭了出來……許景然遲疑了一下,還是伸手拍着她稚嫩的肩膀,溫聲安撫:“穎兒,痛痛快快的哭一場,然後好好的活下去;你娘想必更想看到你好好的活着,而不是因爲思念而病懨懨的樣子,你身上有她的血脈,就是延續她的生命。”
溫秋穎哭了好一會兒,心裡反而舒暢了點,不好意思的奪過他手裡的帕子捂在自己的臉上,聲音沙啞的道:“我沒事了,你先回去吧!”
她也知道,自己這個時候實在是太過狼狽,不好意思讓他看見這樣的自己,雖然不捨得他離開自己,卻還是出聲讓他離開。
許景然起身給她倒了盞茶,溫和的道:“你先喝點茶吧?要不要吃點什麼東西?”
溫秋穎也知道逝者已逝,自己現在就算是哭死,娘也不能回來,自己能做的就是好好活下去,不好意思的看着他,低低的道:“你先回去吧?順便和丫鬟說一聲,讓廚房給我來碗小米粥吧?”
“好,”許景然來到外間,看着兩個丫鬟道:“你家小姐說給她準備點小米粥!”
“是,奴婢這就去。”小梅聽到自家小姐終於願意吃東西了,趕緊脆生生的應了一聲,就去張羅。
溫秋穎還以爲他真的走了,就揭開蒙在臉上的帕子,卻見他站在自己的牀前,桃花眼裡帶着說不出的溫柔看着自己,忍不住臉一紅,不好意思的道:“你怎麼還不走?”
“我等你吃了東西,喝了藥再走好不好?”
她神色複雜的看着他,咬了咬脣:“景然哥哥,謝謝你今天來安慰我。”
許景然回到琳琅閣換了身衣裳,再去了邊上的悠然居。
青梅看見他來了,別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你姐夫說不回來吃晚飯了,你怎麼不在前面一起吃,既然來了,那就我們一起吃吧?”
他明白姐姐的意思,是知道自己不在前院,心裡一虛,趕緊轉移話題:“哦,我就是來陪姐姐吃晚飯的,娘和弟弟去哪兒了?”
青梅雖然大着肚子,可是身手依舊靈活,起身上前,微微踮起腳尖就伸手揪住了他的耳朵,磨了磨,故作惡狠狠的問:“說,你剛纔去哪兒了?”
許景然生怕自家姐姐不夠高,很體貼的低下了頭,方便她不用墊起腳尖,低聲求饒:“疼,姐姐輕點啊?我就是出去轉了一下,恰好看見三小姐,就說了幾句話。
青梅的手上更加用力了一點,低聲道:“你先前不是答應娘不去見她了嗎?要是讓娘知道了,有你的好果子吃!”
“姐姐饒命啊,我下次真的不敢了。”
許景然看着自家姐姐的大肚子,絲毫不敢掙扎,只能陪着笑臉求饒:“姐姐啊,我的耳朵真的都要掉了,你要是有少了一隻耳朵的弟弟,那可怎麼辦啊?我的外甥,以後要是知道他的娘這麼心狠手辣,那肯定會怕你的扭耳神功的。”
“油嘴滑舌,”青梅忍不住一笑,這才鬆開了手,自己捧着肚子回到了軟榻上坐下,嗔了他一眼:“景軒和點滴出去溜達了,娘現在去了老夫人那裡,我們等一下他們,回來就一起吃晚飯。”
“哦,”許景然知道溫老夫人這幾天身子不適,禁止自家姐姐過去,生怕姐姐過了病氣。
這時,外面有一陣腳步聲傳來,許景軒就跟小炮仗一樣的衝了進來,看了看四周,鬆了口氣,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喘粗氣,圓臉上的桃花眼帶着慶幸的笑意:“太好了,點滴不在這裡,太好了,我終於把點滴給甩掉了。”
自從宋輕煙沒了之後,府裡就全都吃素,雖然素菜也很美味,但是點滴吃不慣啊!
現在點滴看見許景軒就要讓他抱着自己去烤魚,還妄想把許景軒給推到湖裡,讓他給自己抓魚吃!
面對這想要自己小命的點滴,這兩天可讓許景軒苦不堪言,恨自己前些日子對點滴太過殷勤,每天都餵它吃小魚乾,烤豬肉。
他的聲音剛落,點滴已經翹着白色的大尾巴從外面威風凜凜的邁着優雅的貓步走了進來,圓溜溜的貓眼裡帶着憤怒的看了許景軒一眼,喵喵的叫了幾聲,似乎在責怪他不講義氣,落荒而逃。
青梅看着點滴白茸茸,圓滾滾的身子,發現點滴在不知不覺裡,從還沒一巴掌大的小貓變成了膨脹幾十倍的肥貓。
青梅無奈的搖頭:“點滴,你就再忍幾日吧,反正你現在這麼胖了,就剛好當成減肥。”
點滴似乎明白了青梅的意思,垂頭喪氣的來到她的腳邊蹭了蹭她,就躺在她的腳邊,哀怨的喵喵的叫了幾聲。
許景軒一聽要吃素,也是無意識的皺了皺好看的眉,圓潤白皙的小臉皺成一團,可憐兮兮的低聲問:“姐姐,我們還要吃幾天素啊?”
青梅嗔了他一眼,打趣道:“你都這麼胖了,吃素減肥不好嗎?”
許景軒一臉受傷的看着自家姐姐:“姐姐,你前幾天還讓我多吃點,現在又說我肥?”
“你不怕,”青梅明知道弟弟是裝的,卻還是低聲安撫:“你放心,七天就夠了,再過三天就好了,再說晚上的素齋肯定好吃。”
許景軒這才鬆了口氣,桃花眼滴溜溜的看着姐姐轉了一圈,低聲道:“雖然素菜也還好吃,可是,我已經連續吃了四天了,不過好在再過三天就能吃肉了,那真是太好了。”
柳氏從外面進來,見自己的兒女坐在一起說話,溫聲道:“我們先吃晚飯吧?”
今兒的素菜是溫老夫人那邊的廚子做好送過來的,豐富的素菜,做的很是美味,色香味俱全。
劉嬤嬤一邊讓丫鬟擺菜,一邊報菜名:“素東坡肉,羅漢素咕嚕肉,翠竹報春,素排骨,煎釀茄子,素三鮮,八寶齋菜,四喜素齋……”
這十幾道素菜端上來,讓許景軒忍不住吸了吸鼻子,低聲道:“這樣精緻的素菜,簡直比葷菜還好吃!”
青梅吃飯的時候,不喜歡別人看着,自己先給柳氏夾了一筷子素三鮮,纔看着他們道:“都愣着做什麼?趕緊趁熱吃啊?”
柳氏嚐了嚐,也忍不住的點頭:“這味道真不錯,難爲這麼巧的心思,簡直可以以假亂真了。”
青梅知道自家娘喜歡吃素菜,看着她眨了眨眼:“明兒我讓劉嬤嬤問幾個方子,娘您帶回家去慢慢琢磨吧?”
柳氏也不推辭,低聲道:“這也好,你祖母現在年紀大了,覺得素菜沒味道,反而喜歡吃肥肉,和油膩的東西;我到時候弄幾道素菜給她吃,也好讓她換換口味,免得她總嫌棄素菜沒有味道。”
說到這裡,擡頭看着兩個兒子開口:“我們到十月就回去,免得你爹不知道照顧祖母,讓你祖母胡吃海喝,不知道節制,對身體不好。”
許景軒看了看自家的姐姐,嚥下嘴裡的素排骨,小圓臉上很是糾結的道:“要是爹和祖母也在這裡就好了,我想陪着姐姐,也想祖母和爹爹了!”
青梅嗔了他一眼:“就你嘴乖,多吃點吧。”
“好,姐姐您嚐嚐這個,這個真的好吃!”許景軒很是滿意今晚的菜色。
許景然也夾了一筷子菜放到嘴裡,想到自己只能在這裡再呆十幾天了,心裡也有點不捨,可是他也知道,這裡不是自己的家,自己早晚要離開的。
吃了晚飯後,大家說了回話,柳氏看女兒的臉上有了倦意,就溫聲道:“青梅,我們先回去了,你讓丫鬟看着點,有什麼動靜就讓人趕緊喊娘!”
她心裡總覺得女兒就在這幾天生孩子了,因此心裡也有點緊張。
“好,娘,你們也回去歇着吧?”
對於青梅來說,這幾天的日子也不好過,肚子實在太大了,讓她總覺得,心裡悶的慌;而且有時候小腹隱隱作痛,有規則的腹痛,就像要臨盆的感覺一樣。
青梅在丫鬟的侍候下梳洗乾淨,自己躺在柔軟的牀鋪上,心裡也開始擔憂起來:自己這個孩子要是難產怎麼辦?
或許是因爲到了要生孩子的時候,青梅的心裡偶爾也會胡思亂想。
不過她也不敢在柳氏面前表露出來,可是一個人的時候,心裡總是有點惴惴不安的感覺,控制不住自己的胡思亂想……
溫君昊的心裡也記掛着青梅,等到客人都走了,自己也起身道:“大哥,二哥,三哥,今兒晚上我們都先好好休息,有事明天再說吧?”
溫君和看着一臉頹廢的三弟,點了點頭:“好,我們都先歇歇吧?”
溫君昊回到自己房間裡,看到青梅已經睡着了,自己就悄悄的拿着衣服去梳洗,免得身上的酒味什麼的讓她聞着不舒坦。
他輕手輕腳的上牀,卻看見青睜開了眼睛,迷糊的開口:“夫君,你回來啦?”
“是啊,你是不是要起來?”
見她點頭,趕緊扶着她起牀去淨房。
這兩天他也熟悉了青梅的作息,知道她時常要起夜,很是心疼她。
青梅從淨房裡出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覺得動的厲害,走了幾下,又覺得肚子安穩了,這才感覺自己舒暢點。
剛纔,孩子在肚子裡動的厲害,她還以爲自己要生了呢。
溫君昊扶着他上牀,鳳眼帶着溫柔:“媳婦,辛苦你了!郭大夫今兒個有沒有來給你診脈?郭大夫是怎麼說的?”
現在,郭遠東除了給靈芝保胎,剩下的就是照看青梅的脈象,每天早上都要來給青梅把脈一次。
青梅回到牀上躺下,這才溫聲道:“郭大夫也說應該還有幾天吧?你外面的事情,忙完了嗎?有沒有去看過娘?”
“沒有,娘這幾天歇的早,我明兒再去看娘。”
溫君昊來到她的身邊躺下,伸手溫柔的安撫着她肚子,關心的道:“你這兩天不要去外面走動了,娘那邊也先不要過去。”
青梅乖巧的應了一聲:“好,娘也不讓我過去。”
溫君昊感覺到肚子裡又動了動,趕緊安撫:“好孩子,別折騰你娘了,乖乖的睡吧?”
肚子裡的孩子似乎玩夠了,也不在青梅的肚子裡大鬧天宮了……
------題外話------
《娛樂猛回頭:安少霸妻忙》木子楠
這是一個傲嬌任性自戀的流量小生和演技爆表愛宅在家的影后的戀愛故事。
杜若:錄製真人秀的男嘉賓是自己老公怎麼辦?在線等挺急的。
安子其:老婆越來越難追了怎麼辦?在線等挺急的。
—相親篇—
安子其手中拿着一大堆的照片:“這個不行,腿太粗,這個腰太細,這個太醜,這個太胖,這個皮膚太粗糙……全都醜死了!”
“那你想要個什麼樣的?”
安子其拿出手機,給對面的人看了一眼屏保,“看到沒,我要這樣的!”
“那你是要長得和杜影后相似的?”
“屁!小爺我要的是本人!”
307 喜得貴
九月二十一的晚上,天上又下起了濛濛細雨,帶來了秋的涼意。
溫老夫人躺在牀上,舒適的靠在引枕上,神色之間有一絲憔悴,犀利明亮的眼神,此時帶着點迷茫,臉上是遮不去的傷感。
到了她這個年紀,雖然已經能看淡生老病死,但是,看着本不該死去的親人一個個離去,心裡還是覺得有點堵的慌。
她年紀畢竟大了,前些日子府裡出事,她心裡擔憂焦慮的就睡不着;然後,又恰好是九月入秋,寒氣入體,一個不小心就着涼發燒了。
“主子,您該吃藥了。”王嬤嬤親自端了碗藥遞給她,溫聲道:“一場秋雨一場涼,外面天又下雨了,主子要不要換牀厚點的被子?”
“我都已經好了,不用吃藥了。”話雖這麼說,溫老夫人還是接過碗一口喝掉,纔看着她問:“小四媳婦那邊,還沒消息嗎?”
王嬤嬤溫聲道:“主子,您放心吧,有郭大夫和兩個接生婆,還有劉嬤嬤在那看着呢,肯定不會有事的。”
溫老夫人這個時候,不在乎青梅生的是男是女,就想她平平安安的生下來,嘆息一聲:“我就盼着她們能夠母子平安!”
她說完又看她問:“對了,老大媳婦這幾天好點了嗎?”
於珍箏畢竟年紀大了,這次懷孕,孕吐好幾個月,讓她消瘦了很多,她自己也格外在意。
因此,這次宋輕煙的喪禮,她也是出來照個面就回去休息了。
王嬤嬤點了點頭,溫聲道:“老奴先前去看過大夫人,她現在已經好多了,您就別操心這麼多了,好好休息吧。”
“這次好在有老二婆媳在,”溫老夫人想着沒別的事要自己擔憂了,這才躺下閉上眼睛,不放心的叮囑:“要是小四那邊有消息了,記得叫醒我。”
“是。”王嬤嬤體貼的給她掖了掖被子,這才離開。
而此時,清風居偏房裡。
於珍箏看着兩個孩子睡了,示意奶孃們看好他們,這才摸了摸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起身扶着馮媽媽的手離開房間。
溫君和剛好從外面書房進來,看見她,趕緊伸手扶住她,無奈的道:“珍箏,你自己的身子都剛好點,何必照看他們呢?現在什麼都不及你的身子要緊。”
她這次懷孕,吃什麼吐什麼,是真的把他嚇住了。
“你放心,我這次是真的好了。”
於珍箏看着他笑了笑:“今兒兩個孩子白天睡多了,晚上到現在才睡着呢?你要不要進去看看?”
馮媽媽在溫君和上前來扶自家夫人的時候,自己就退後幾步。
“不用了,現在時候也不早了,我們早點歇着吧?”
溫君和扶着她回到房裡,看着她消瘦的身子,似乎一陣風就能把她吹走,整個人就是肚子大了點,心裡很是擔憂,關切的問:“郭大夫有沒有來把脈過?你這樣要不要吃點補品,好好補補身子?”
於珍箏也知道自己年紀大了,要是補過頭的話,等生產的時候反而更容易難產。
她坐在牀上,看着他道:“你放心吧,郭大夫說我不孕吐了,就會慢慢恢復的,我這個年紀反而不能胡亂補身子。”
溫君和這才放心:“沒事就好,我們聽大夫的。”
他心裡也覺得郭大夫醫術高超,就連王大夫他們束手無策的靈芝,他都能夠出手保住靈芝的肚子。
“對了,”於珍箏看着他,眼神難掩關心的低聲問:“四弟妹現在怎麼樣了?不是說日子應該就是這些天了嗎?”
“是啊,這兩天小四都急的什麼似的,坐立不安的樣子,我看了都替他難受。”他說完笑了笑:“這不把什麼事情都推給我們,他自己早就回去陪媳婦了。”
她躺到牀上,看着他笑了笑:“我記得我那個時候要生玲兒,你不也是坐立不安,做什麼事都丟三落四的嗎?”
“是啊,轉眼之間,女兒都生了兩個兒子……”溫君和替她蓋好被子,自己也準備去洗漱。
這個時候,馮媽媽的聲音就從外面傳來:“大爺,大夫人,四房那邊四夫人好像要生了。”
於珍箏下意識的坐起來,聲音帶着幾分焦急的問:“有多久了?我得去瞧瞧?”
“外面在下雨呢,天黑路滑,你不準去,”溫君和自己拿起了披風:“我過去瞧瞧,肯定沒這麼快,你先休息吧?”
“那好吧?”於珍箏只覺得自己的心跳的厲害,下意識的抿了抿脣,眼神急切的看着他:“要是有消息了,你就趕緊讓人回來說一聲;你說,青梅這胎是男是女?”
“是男是女都好,先開花後結果,只要母子平安就好。”他看着她笑了笑,以爲她是擔心她自己不能生兒子,溫聲寬慰:“珍箏,我也只要你們母子平安就好。”
“好,”於珍箏看到他離開了,這才閉上眼,心情激動不已:青梅,我希望你能生個女兒。
青梅覺得肚子痛的時候,下意識的抱住了自己的肚子,感覺到羊水有點出來了,睜開眼睛看着要上牀的溫君昊,開口:“你扶我一把,我要去淨房。”
“好,小心點。”
溫君昊小心翼翼的扶她去淨房,等了一會兒見她抱着肚子哼哼唧唧的出來,就臉色一變,扶住她慌忙的問:“這,這是怎麼了?是不是肚子疼?”
青梅知道自己要生了,反而鎮定了下來,看着他笑了笑:“是啊,我終於要卸貨了,你幫我叫劉嬤嬤和穩婆來吧?”
“喔喔,”溫君昊知道自己該往門口走,可是手腳卻不聽使喚,幾乎是同手同腳的往前走,自己的左腳絆了一下右腳,一個踉蹌,差點摔跤!
他扶住了凳子穩住身子,焦急的開口喊:“快來人,叫劉嬤嬤趕緊過來,夫人肚子疼要生了!”
這幾天紅芳她們嚴陣以待,聽到他的喊聲,紅芳趕緊讓小丫鬟去喊劉嬤嬤,穩婆,還有人去邊上的琳琅閣請親家太太。
劉嬤嬤很快就進來,看着四夫人捧着肚子在慢慢的走動;自家四爺臉色蒼白的跟在四夫人身邊,一臉的手足無措,額頭上還冒着冷汗,看着就像是四爺要生孩子一樣。
劉嬤嬤沉穩的吩咐下去:“紅芳,你讓小廚房趕緊多燒些開水,再去請郭大夫過來瞧瞧,另外,看看準備點人蔘什麼的!”
溫君昊焦慮的看着劉嬤嬤開口:“嬤嬤,你趕緊看看青梅啊?”
他上輩子那是夫人一有身孕,就分房,孩子生下來他在書房,對這種事情實在是手足無措。
劉嬤嬤這纔來到青梅身邊,輕輕的摸了摸她的肚子,又低聲的問了幾句,就溫和的道:“四夫人,時間還早,您先走走吧?”
溫君昊在邊上愣住了,鳳眼帶着不悅的看着劉嬤嬤:“青梅肚子疼,嬤嬤爲什麼還讓她走?”
青梅肚子墜墜的,很不舒坦,聞言瞪了他一眼,沒好氣的道:“你急什麼?要不這孩子你來生?”
“好,你別急,我來生就是!”說完看見青梅笑了,這才明白自己說錯話了,俊臉上滿是無奈的苦笑不已:“要是我能替你生就好了,看你這樣,我心裡忍不住發慌。”
他這個時候,覺得自己的心裡慌得要命,腦海裡不知怎麼的老是想起了,別人說的難產或者一屍兩命,只覺得渾身發冷。
青梅明白他的擔憂,伸手握住他修長的大手,只覺的他的大手,有點顫抖,反而笑了笑:“都說瓜熟蒂落,你有什麼好擔心的,等下你不準去偏房,要不我就不生了啊!”
溫君昊趕緊點頭:“你好好生,你別怕,我在外面陪着你。”
柳嬤嬤聽到他的話,心裡都暗笑:沒想到平時鎮定自若的四爺,現在也是心慌意亂,說話牛頭不對馬嘴。
她見青梅咬了咬脣,伸手穩穩的扶着她,溫聲道:“四夫人,現在時間還早,我們先走走吧?”
“好,”青梅也知道自己沒這麼快,讓他們扶着自己在房間裡走動了一下。
柳氏帶着兩個兒子也很快過來,看見女婿扶着女兒臉色蒼白的樣子,自己上前接過女兒的手,溫和的道:“君昊,還是我來吧?”
許景然和許景軒也異口同聲的道:“姐姐,我來扶你。”
青梅無奈的看着他們:“別了,你們看着你姐夫,等下不準讓他進偏房就好。”
悠然居里一下子燭火通明,丫鬟婆子都開始忙碌起來。
郭大夫也帶着藥童過來了,這個時候,青梅的一陣陣痛已經過去了,穩穩地坐在凳子上讓他把脈。
柳氏趁機出去看看偏房準備的怎麼養了,讓人生了銀霜炭,又讓穩婆看看還缺什麼……
王嬤嬤也很快過來,看見青梅鎮定的樣子,笑着道:“四夫人,老夫人讓老奴來幫把手,老夫人在後面就來,您有什麼想吃的儘管吩咐就好。”
青梅趕緊道:“我沒事,現在才亥時中(晚上十點)估摸着沒這麼快,讓娘回去歇着吧?”
話才說完,只覺得自己的肚子疼得厲害,劉嬤嬤她們就扶着她去了準備生產的偏房。
偏房裡,早就準備好了乾淨的牀鋪,剪刀,還有剛剛送來的熱水。
溫君昊在外面坐立難安,見到娘和大哥,二哥,二嫂她們都來了,也只是點了點頭。
馮寶娟趕緊讓自己的丫鬟上茶水,又扶着溫老夫人進去看青梅。
“娘,二嫂,”青梅看見她們進來,趕緊招呼,不好意思的道:“我現在肚子已經不疼了,你們回去休息吧?”
剛纔的疼痛就像是假的一樣,現在她只想好好躺着,她現有點困,很想好好睡一覺。
溫老夫人點頭,神色溫柔的道:“既然如此,你趁機睡一會,我們都先出去吧?”
柳氏笑吟吟的點頭:“親家母說的是,劉嬤嬤你看着點,我們都先出去坐坐吧?”
這個時候親孃在身邊會更好,溫老夫人很體貼的道:“親家母你在這陪青梅吧,也好讓她安心點……”
外面等的一臉焦急的溫君昊,看見她們一大羣人出來了,心裡還以爲自家媳婦已經生了,鬆了一口氣,就站了起來問:“青梅沒事了吧?孩子是男是女?”
“哈哈哈……”馮寶娟忍不住笑出聲:“哪有這麼快呀,你以爲是生雞蛋嗎?青梅現在先眯一會兒。”
溫君和他們聽到弟弟的話,也忍不住搖頭,覺得精明銳利的弟弟也有這傻乎乎的一面,實在是太笨了。
溫君昊驚訝的看着她們:“青梅不生了,她要睡覺了?”
“不是不生了,是還沒到時候呢?”溫老夫人看着一屋子人,擺手道:“你們都先回去歇着吧?等下會讓丫鬟給你們送消息的。”
“是,”馮寶娟心裡也覺得第一胎沒這麼快,看着許家兄弟溫聲道:“景然,你們兄弟先回去休息吧?你娘今天晚上就在這邊休息了。”
青梅這一覺,就睡了一子時中(晚上十二點)。
她感覺自己的肚子動的厲害,很想上廁所,一刻也等不了的感覺。
這次是真的開始疼了,恨不能抱着肚子打滾,覺得自己腰痠的要斷了,忍不住的直哼哼……
郭大夫進來把脈後,點頭:“已經快了,夫人先吃點東西,省的沒力氣。”
紅萍很快端着一大碗熱騰騰的雞絲麪進來,青梅吃了麪條後,感覺到疼痛一陣接着一陣,卻還是被穩婆們扶着起來走動:“四夫人,您多走走,等下就能生的快點。”
青梅走了一會,覺得自己疼得渾身是汗,忍不住低泣:“不走了,疼死我了,我要躺着。”
柳氏趕緊讓郭大夫又進來把脈,他點了點頭:“差不多了,你們等下開始按一下……”
溫老夫人歇在四房沒有回去,聽到動靜也過來,見到兒子臉色蒼白的站在偏房門口,無奈的道:“別急,你急也沒用。過來陪我坐着。”
“哦,”溫君昊看着緊閉的房門,覺得自己有了度日如年的感覺,這一刻的時間過得特別慢……
過了一會兒,裡面就傳出了青梅的喊聲:“啊啊,好疼……”他覺得她的叫聲就像在自己的耳邊,讓他心裡發虛。
過了一會兒,青梅的喊聲越發的淒厲起來,還夾雜着柳氏她們的聲音:“青梅(四夫人),再用力,吸氣用力……”
青梅感覺自己的肚子就像有刀子在捅,腰又酸又脹,難受的要死,可是還是聽她們的話很配合的吸氣,呼氣用力……
“好了,生了,是個大胖小子。”柳氏的聲音帶着難掩的欣喜。
溫君昊聽到孩子響亮的哭聲,也鬆了口氣,趕緊問:“青梅,你還好嗎?”
穩婆的聲音也很歡喜:“四爺安心,四夫人很好,母子平安。”
過了一會兒,劉嬤嬤就抱着大紅襁褓裡的孩子出來,微微欠身,歡喜的道:“老夫人,四爺,母子平安,小公子是九月二十二子時末出生的,六斤六兩。”
溫君昊鬆了口氣:“母子平安就好,生了就好!”
他緊張過度,感覺自己雙腳如同踩在棉花上一樣,他都不知道自己上次有這個感覺是在什麼時候。
溫老夫人看了看孩子,也很激動:“好呀,生了就好,這孩子眉清目秀,長的多俊俏,小四你來看看,你也有兒子了。”
剛出生的小孩子,哪有那麼好看。
溫君昊看着小孩子還沒自己的手掌大,那紅彤彤的臉和淡淡的幾乎看不見的眉毛,緊閉的眼,就像一隻皺巴巴的小猴子,怎麼着也沒看出來好看。
不過這是自己和青梅的孩子,他也只能昧着良心點頭附和:“是挺好看的。”
308 父子爭寵
青梅生下孩子的同時,就被灌下一碗補湯,隨後被人溫熱的熱開水擦好身子,包的嚴嚴實實的被幺幺抱到了正房的牀上。
青梅她看到自己兒子的第一眼,心裡是止不住的歡喜,笑着打趣:“這寶寶怎麼和小猴子一樣啊?我記得娘生景軒那個時候,景軒可白淨了。”
溫君昊趕緊點頭附和:“是啊,我也覺得兒子紅彤彤皺巴巴的像小猴子。”
“說什麼呢?你幹嘛嫌棄我兒子?”青梅瞪了他一眼,他不知道自己是謙虛一下嗎?竟然還真的說自己兒子不好看,真是太過分了:“寶寶會好看的,就算他不好看,娘不嫌棄兒醜。”
柳氏嗔了女兒女婿一眼:“兩個傻子,都說孩子生下來的時候紅彤彤,過幾天皮膚纔會越來越白,再說有你們這樣做爹孃的嗎?竟然這樣嫌棄自己的兒子?”
“我不嫌棄,我可喜歡了。”青梅看着她笑:“娘,我這好着呢,你也趕緊去休息吧。”
雖然她生了孩子後,身子還是有點不舒服,可是比起先前,已經好多了。
“那好,孩子哭了,你就要給他餵奶,到時候千萬要小心……”
柳氏細心的吩咐了一番,這纔看了看睡得香的外孫,起身離開他們的房間。
劉嬤嬤親自在外間值夜,見柳氏出來,趕緊給她披上披風,溫聲招呼:“太太慢走,我讓人拎着燈籠送您回去……”
溫君昊見房間裡沒人了,鳳眼深邃的看着她惑人的桃花眼,用手溫柔的撫摸她的眉眼,心疼的道:“今兒辛苦你了,那裡還疼嗎?”
“已經上藥了,”青梅看着他笑了笑:“天色不早了,你也過去休息吧?”
“不行,你碰到寶寶怎麼辦?”
“不會的,我會小心的。”溫君昊的鳳眼裡帶着希翼的看着她,暗沉的聲音說不出的好聽:“媳婦,你有了這小男人,就不要我這個老男人陪你了嗎?”
青梅想到自己這幾天要上藥,不想被他看見,還是堅定的搖了搖頭:“不行,嬤嬤會說的,你過幾天在歇在這。”
“可是我好想在這裡陪着你們!”
劉嬤嬤進來,看着竊竊私語的小兩口,溫聲道:“四爺,夫人剛生了孩子也累了,您趕緊去偏房休息吧?也好讓夫人好好的睡一覺。”
“好,”溫君昊也覺得青梅需要休息,看了眼紅彤彤的兒子,對青梅溫潤一笑:“其實我們兒子這樣看着也不算醜,看久了就會順眼的。”
青梅瞪了他一眼:“我兒子本來就不醜,你還不趕緊去睡覺。”
“好,那我明兒早上再來看你們。”溫君昊回頭看見劉嬤嬤出去了,自己俯身在她額頭上親了親,鳳眼溫柔纏綿的看着她:“媳婦,你好好睡吧!謝謝你這麼辛苦的生下了我們的兒子,你好好休息吧……”
或許是因爲他這體貼的舉動,讓青梅心裡覺得甜滋滋的,就連那疼痛也可以忽略不計了。
等到青梅再次醒來的時候,是被兒子的哭聲弄醒的,睜開眼看見劉嬤嬤已經抱着孩子在哄,趕緊道:“嬤嬤,是不是孩子餓了?”
劉嬤嬤見她醒了,溫聲道:“是啊,小公子餓了呢,夫人先給小公子喂點奶吧?”
青梅會帶孩子可不是吹的,不說前世,就是景軒出聲的時候,她在第二天就敢抱上手的。
她雖然已經很多年沒有抱過孩子了,可是一抱着自己的兒子,還是馬上找回了感覺,看着自己的兒子一哭,臉色更加紅了,忍不住溫聲細語:“寶寶,你已經夠難看了,再哭就更難看了……”
劉嬤嬤拿來了熱毛巾,給她敷了一下,怕四夫人害羞,這才離開。
小孩子似乎天生就知道怎麼填飽自己的小肚子,小嘴巴張了張,就含住了自己的口糧,吸了吸,沒有……哭了幾聲,又不甘心的吸,這次總算吃到了自家孃的乳汁。
青梅神色溫柔的看着拼命吸吮的兒子,可能是太過用力,那小腦門上都有了點汗水。
她拿着邊上乾淨的帕子輕柔拭去他的汗水,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桃花眼裡充滿了溫柔,和說不出的喜悅。
這是和自己骨血相連的兒子,自己在這裡,有了割捨不去斷的親情。
劉嬤嬤進來看見她熟練的抱孩子和餵奶的動作,心裡也放下了心,四夫人確實喜歡孩子,要不然不可能有這麼熟練的動作。
孩子畢竟還小,很快就吃飽了。
劉嬤嬤趕緊把他抱着,輕輕的摸着他的背,覺得他了個嗝,這才把孩子放到她的身邊,用另外一牀小被子蓋好,低聲道:“夫人,您現在要起來去淨房嗎?等一下老奴給你上藥。”
“好。”
這雖然有點害羞,青梅只能把她當成了醫生或者護士,心裡就不會覺得彆扭了。
青梅換了身褻衣,渾身清爽的躺在牀上,紅萍很快就端進來了一碗烏雞湯。
她聞着有點藥味,也沒有嫌棄,很快就喝完,漱了口後纔看着整理小衣服的劉嬤嬤問:“對了,四爺來過了嗎?”
劉嬤嬤臉上是忍俊不禁的低笑:“四爺一大早上就發燒了,郭大夫說是四爺昨兒晚上被嚇到了,這才……”
“呵呵……”青梅臉上是低笑,心裡卻甜甜的,他要不是太緊張自己,怎麼可能會被嚇住呢?
柳氏從外面進來,看着女兒幸災樂禍的笑容,很是無奈的搖頭:“你身子舒服點了嗎?孩子吃過奶了嗎?”
“娘,您來了,我現在好多了……”
溫君昊也覺得自己發燒的不是時候,孩子生出來身子弱,媳婦剛生完身子虛,爲了不把病氣過給他們母子,他只能好好的養病。
大秦沒有洗三,生了孩子可以辦百日宴。
青梅也覺得這樣很好,很是安心的養身子。
大房這邊,於珍箏聽到馮媽媽說青梅生了個兒子,很是驚訝的看着她,震驚不已:“這是真的嗎?生的是兒子,不是女兒嗎?怎麼會這樣呢?”
馮媽媽聽到自家夫人的話,下意識的回身看了看,見外面沒人,心裡才鬆了口氣,低聲道:“是真的,四夫人昨兒晚上生了一個小公子,真的不是小姐!”
她的心裡也明白自家夫人的期待,看着她低聲安慰:“夫人,說不準大公子知道您懷孕了,他就不往四夫人哪去了!說不準就投胎到您這裡來了。”
她覺得自己這樣說的話,就算夫人到時候生了女兒,心裡也會好受一點。
“對啊,”於珍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脣邊就帶着笑意,眼神希翼的看重她:“你說的對,肯定是這樣的,我肯定能生個女兒,我也做夢夢見過自己生了女兒……”
馮媽媽低聲問:“那您給四房準備的禮物,要不要變動一下?”
於珍箏先前準備的料子,首飾都是比較喜慶的,男女都可以用,不過聽到青梅生的是兒子,就懨懨的開口:“你送去就好了。”
馮媽媽低聲勸解:“夫人,您還是親自去一趟吧?老奴打聽到老夫人和二夫人婆媳先前也去了呢?您去走一趟,說幾句喜慶的話,就可以把先前的不愉快揭過去了。”
“那好吧?”於珍箏也覺的青梅生下了兒子,又有婆婆疼愛,還有四爺的寵愛,已經是在溫府徹底的站穩焦耿;自己和青梅就算做不到親熱,也要面子上看的過去纔好。
溫秋穎經過這些天的調養,覺得自己的身體也好多了,她昨晚沒有去四房,今兒聽到四嬸生了個兒子,眼神暗了暗,才低聲開口:“四嬸生了弟弟,這可是大喜事呢?既然如此,那我去準備點賀禮,讓人打開庫房準備份禮物吧?”
素環低聲提醒:“小姐您的重孝還沒過,到時候不能進內房……”
先前的玲瓏她們,自從被抓去審問後,就沒有再回來。
溫君則告訴女兒的是,把她們都打發出去嫁人的,或者是去莊子上,三房的內院完全由自己做主。
好在當初宋輕煙在的時候,就教女兒管家理事,留下的丫鬟婆子,因爲有玲瓏她們被攆走的例子在,很是戰戰兢兢,生怕自己步了她們的後塵。
紅芳聽着小丫鬟說三小姐來了,驚訝的皺了皺眉,低聲吩咐了她幾句,還是自己親自去迎接。
“三小姐安,”紅芳把她迎到客廳,奉上茶,看着她,笑容裡帶着點歉意開口:“先前老夫人和大夫人,二夫人來過了,四夫人現在和您的堂弟都還在睡,要不您先邊上坐一會兒,等一下……”
“不必了,”溫秋穎很懂事的道:“我過些日子再來看四嬸和弟弟,現在我還有孝在身,就不去看弟弟,免得兩相起了衝突。”
紅芳見她知道這忌諱,很是鬆了口氣,溫聲道:“三小姐見外了,你們都是至親的姐弟,有什麼好衝突的?”
溫秋穎勉強笑了笑:“雖是這麼說,可是爲着四嬸和弟弟,有些東西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我還是注意點吧,反正過些日子就能見到弟弟了。”
她喝了幾口茶,說了幾句話,就起身告辭,離開了悠然居,看着不遠處的怡華苑,心裡百感交集。
這個時候她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期待靈芝生下孩子?
她嘆了口氣,心裡覺得當初要不是爹想要一個兒子,或許,爹和娘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吧?
悠然居的門口,許景然看見她在不遠處,神色黯然的看着怡華苑,桃花眼轉了轉,就對自己身邊的弟弟道:“對了,你先去找點滴,我去和姐姐說一聲,等下我們帶着點滴出去逛逛。”
許景軒一聽哥哥願意陪自己出去溜溜,趕緊清脆的應了一聲,轉身就去找點滴。
他在府裡呆了好幾天,哪裡都去玩過了,早就想要出去轉轉了。
許景然上前抱拳,溫聲道:“三小姐,您這是要走了嗎?我送送你吧?”
溫秋穎回過神,看見他長身玉立的站在自己的不遠處,那惑人的桃花眼帶着說不出的溫柔的看着自己,她心裡一甜,低低的應了一聲:“好。”
素環和小梅擠了擠眼,悄悄地跟在他們後面。
兩人沿着湖邊慢慢的往前走,許景然見她似乎瘦了很多,穿着淺色的素雅娟裙,飄逸出塵中又帶着幾分弱不禁風,步履輕盈,體態輕盈,惹人生憐,低着頭露出一段潔白細膩的玉頸,因爲低頭玉頸彎出一個好看的弧度,讓人覺得好想……
她察覺道他的眼神,杏眼帶着笑意的嗔了他一眼:“看什麼呢?”
他回過神,耳朵不知覺的紅了,低聲道:“穎兒,過些日子我就要回去了,你好好保重身體!等我明年再來看你。”
溫秋穎驚訝的看着他,不捨的問:“你們這就要回去了嗎?不多住幾天嗎?”
他看到她眼裡的不捨,溫聲道:“我娘說我姐姐母子均安,她也可以安心的回去了,應該再過個五六天就啓程了。”
“哦,那我先說一聲一路平安,”她看着他嘆了一聲:“過幾天我外祖母也要來了,說是想帶我去住些日子,可是我不想去……”
他也不想她離開:“不想去就別去,外祖母家哪有自己家住的舒坦呢?”
許景然送她到三房的門口,並沒有進去逗留,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這才告辭。
溫君昊覺得自己這病實在是太丟臉了,不過他的身體底子很好,吃了兩天的藥,又生龍活虎了。
“媳婦,我也要吃……”
溫君昊進來的時候,看見那小色狼在喝奶,自家媳婦神色溫柔的看着拼命吸吮的小色狼,綠油油的眼睛瞬間黏在那上面,咬牙切齒的道:“媳婦,還是給他找奶孃吧,要不你太辛苦了。”
“你做夢去吧?寶寶的名字想好了沒?”青梅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覺得他的眼神太讓人難爲情,見兒子吃飽了,趕緊抱着他拍了拍,等到他打了嗝,這才放在邊上,仔細的爲他蓋好被子。
溫君昊仔細的看了看兒子,大驚小怪的道:“青梅,這真的是我們的兒子嗎?怎麼才兩天不見,他就白了這麼多?”
“我兒子自然好看,”青梅也覺得自己兒子白淨了很多。
溫君昊見她要躺下,趕緊伸手扶着她躺下,殷勤的道:“我們先前琢磨了這麼多名字,可是我昨兒一看,都覺得不是很合心意;別急,等下我再想想啊?”
青梅舒適的躺在牀上,看着他俊美臉上,還有那下巴處是青色的鬍渣,充滿了男性的魅力,嗔了他一眼:“你怎麼自己發燒了都不知道?還好前兒晚上沒讓你留在這邊睡。”
“我這不是自己也沒想到嗎?”溫君昊對她笑了笑,伸手捂住她柔滑溫暖的手,低聲道:“我那天是被你叫聲嚇得發燒的,你要怎麼賠我?要不給我也喝點?”
青梅手指勾了勾,他趕緊上前,鳳眼裡帶着溫柔的看着她:“怎麼了?”
她看着他低笑:“我就是看看,你的臉皮怎麼可以這麼厚?”
“你真的嫌棄我了?”他微眯起黝黑的眸。
邊上的小孩子,似乎不滿他們說話的聲音,閉着眼睛,張開了小嘴巴“哇哇……”的哭了起來。
外邊的劉嬤嬤趕緊進來,低聲道:“小公子應該是尿了?”
兒子的哭聲就像一股暖暖甜甜的泉水,瞬間涌入他的心田,這種直抵心底的觸感,是從未有過的,他甚至覺得有種莫名的想哭的感覺……
青梅看見他鳳眼傻乎乎的盯着兒子換尿片,微微一笑:“你兒子好看吧?”
“這麼小,有啥好看的?”他誤解了青梅說好看的地方,嘴角一勾:“看他哭的小臉通紅的樣子,真的好醜,確實沒被掉包。”
309 羞答答
怡華苑裡,靈芝渾身僵硬的慢慢的走動着,她已經在牀上躺了很多天了,今兒郭大夫才讓她起身走走。
雖然身體各處的關節都有點酸脹,可是靈芝的心情卻很好,郭大夫讓自己起來,就表示自己終於保住了肚子裡的孩子。
雖然一開始,她是沒有想要這孩子,可是現在她卻無比想要這孩子。
她心疼溫君則,心疼他抱着死去的宋輕煙哭泣的樣子,心疼他黯然神傷的樣子,心疼他這輩子不能再有孩子……
女人的心就是這麼的讓人不能琢磨,她那一刻,覺得要是自己死了,有一個男人這樣心疼自己;那麼,自己死也甘願了。
吳媽媽在她的身邊,看着她已經氣喘吁吁,趕緊上前扶住她,陪着笑臉:“姨娘,欲速則不達,您還是先回去歇着吧?”
“好,”靈芝依依不捨的看着天上的藍天白雲,感受折帶着點涼意的風吹着自己的臉頰,卻還是扶着她的手進去。
她曾經怎麼也不願侍候的人喊自己姨娘,寧願讓她們喊自己靈芝姑娘。
可是卻在他前天來看自己的時候,對他說,孩子過幾個月就要出生了,自己想着孩子的生母應該是姨娘比較好?
她還記得他當時眼裡閃過的驚喜,隨後抱着自己,在自己的耳邊低語,謝謝你願意陪在我的身邊……
因爲是在孝期,自然不會擺酒和大張旗鼓,不過只是他吩咐院子裡的人,以後喊自己姨娘而已。
吳媽媽扶着靈芝躺到牀上,關心的問:“姨娘,天也冷了,你這要不要早點用湯婆子?”
“好。”她看着她問:“吳媽媽,下次我能去見四夫人嗎?”
先前青梅生了孩子,她還在牀上不能動彈,只是讓吳媽媽送了禮物過去。
吳媽媽愣了一下,點頭道:“自然可以!”
靈芝看着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就想親自向四夫人道個謝,要不是四爺把郭大夫找來,我和孩子現在說不準早就已經……”
“姨娘和小公子一定會平平安安的,”吳媽媽趕緊打斷她要說出口的話。
靈芝躺在被窩裡,看着她笑了笑:“我想問四夫人討一件五公子的小衣,聽說壓在牀頭,能帶來好消息。”
吳媽媽笑着點頭:“是有這個說法,老奴怎麼給忘了?”
過了一會兒,郭大夫隨着丫鬟進來,替她把了脈後,沉吟一刻,纔開口:“姨娘明兒再躺一天,後兒纔可以出去走走。”
靈芝趕緊道謝“好,多謝郭大夫,勞您費心了!”
郭大夫起身抱拳:“這只是在下的分內事而已,姨娘好好歇着吧。”
他說完就轉身離開,對這個方子,至今還沒有徹底解開,這個藥方真的不好配,可是對他來說卻非常有吸引力。
等到快要下午了,吳媽媽端來一碗藥,看着她喝下才低聲問:“姨娘,你晚上想吃點什麼?”
靈芝什麼都不想吃,無奈的道:“來碗粥吧?”
這個時候,外面傳來溫君則的聲音:“你怎麼能每天都吃粥呢?我讓人給你準備了些梅子糖什麼的,你要不要嚐點?”
吳媽媽看見他來了,自己奉上茶,就欠身離開,讓他們說說話。
“三爺,你今兒怎麼來了?”這段時間他來的不多,一般都要隔一兩天才過來一趟。
溫君則放下茶盞,從圈椅上起身,來到牀榻上坐下,看着她溫和的道:“郭大夫說你身子好多了,你好好養着就是,有什麼想吃的儘管說。”
“好。”靈芝乖巧的應了一聲,看着他似乎消瘦了很多,還有那下巴的鬍渣,讓他顯得很是憔悴,也顯得格外的迷人。
“你辛苦了……”
溫君則和她說了會話,看着她猶豫了一下,纔開口道:“我接到信,過幾天,我岳母要到了;等她來的時候,你最好不要走出去,免得出什麼意外,好嗎?”
他寧願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也不願她出什麼事。
其實他這次還真的誤會了,這些東西是她祖母教給她的,因爲她自己的女兒爲情早逝,她才把這些東西交給孫女。
靈芝明白他的意思,乖巧的點了點頭:“郭大夫也說了,現在我還不能走太久,就在院子裡走兩圈就可以了。”
溫君則看着她溫聲道:“你好好歇着,我先去書房了。”
靈芝看見他離開了,覺得他要爲夫人守孝一年,這樣太過自苦,一般男人只需守一個月而已。
不過,她一想到夫人的娘要來了,心裡卻很擔憂。
打定主意,等她來了,自己就閉門謝客!女兒都這麼可怕,她的娘自己是根本吃不消。
不過,三夫人沒了,宋老夫人會不會打着別的主意呢?畢竟有些人家,會藉此送來庶女或者旁支的女兒,藉此替死去額夫人照看孩子……
宋老夫人這次帶着兩位小姐過來,一位是宋輕煙叔堂伯的女兒宋盼惜,一位是她孃家的侄女趙雅欣。
女兒的早逝讓她很是心疼傷心,她先前生了兩個兒子,自家的婆婆對她並不見得有多好,直到她生了女兒,恰逢小姑子沒了,婆婆就格外的喜歡自己的女兒。
自己憑着女兒,這才讓婆婆另眼相看,所以她對女兒很是上心;寵着寵着就習慣成自然了,可是沒想到女兒會這麼早離開,讓自己白髮人送黑髮人。
她心裡有點擔心,女兒是不是因爲先前的斷子湯事件,被溫家暗地裡把她磨搓死了。
婆婆就讓自己來走一遭,想讓宋盼惜來做繼室嫁給溫君則,(免得溫家追究斷子湯的事情),也順便好照顧着點溫秋穎,又可以和靈芝分庭抗禮,免得她太過獨寵……
當然,人都有私心,宋老夫人孃家這幾年不中用,急需要聯姻……
青梅還在坐月子,自然是不會去見客;而且說真的,她的心裡對宋家,確實有一點忌憚,生怕自己神不知鬼不覺的就被中招了。
不過宋老夫人很有禮數,帶着禮物和兩位小姐來看過青梅。
青梅看她雖然年事已高,容顏不再,可是看着卻依舊眉眼溫和大方。
而她邊上的兩位姑娘,一個容貌豐美,看着很是溫柔可親,嫺淑典雅;一個眉眼靈動,身段如柳,真可謂是燕環肥瘦俱全。
宋老夫人也不多呆,客氣了幾句,放下禮物就離開了。
柳氏送她們出門,恰好遇見溫君昊回來,看見她們一愣,就微微欠身:“宋老夫人來了,許久不見,老夫人向來可好。”
宋盼惜和趙雅欣看見溫君昊的第一眼,就忍不住頰帶紅暈,羞答答的打量他;俊逸修長的男人一身淡青色直裰,腰間繫着黑色帶寶石的腰封,深邃如星空般的鳳眸惑人心魂,整個人流露着矜貴的氣息,真是恨不相逢未嫁時……
宋老夫人聲音裡帶着點感傷的開口:“哎,煙兒沒了,我怎麼能好呢?心疼……”
溫君昊很不滿她們的眼神,自己又不是小白臉,這樣看着自己,讓他很是惱怒。
柳氏也不願自己的女婿被別家小姐偷窺,等宋老夫人說完,就開口道:“君昊,青梅有事和你商量呢?”
溫君昊點頭:“岳母,那您替我送一下老夫人,我先進去看看。”
青梅讓人把宋老夫人送來的禮物都拿出去,看見他進來了,低聲問:“你怎麼回來了?”
“我想和你商量一下,思慕想讓我把辛五放出去,你覺得怎麼樣?”
瑤華也要生孩子了,等再過幾月他們就要去京城,想借此讓辛五和瑤姬也脫籍。
青梅點了點頭:“我前天就和瑤華她們說過了,把賣身契給了瑤姬,辛五你看着辦就是了。”
“我就怕你捨不得呢,”溫君昊看着她笑了笑:“我可真是拿思慕沒有辦法,既然你答應了,那我這就去辦了。”
青梅點了點頭,看着他笑了笑:“外面天冷嗎?冬天要到了,我這個坐月子的就舒服了。”
“今兒才十月初二,還不算很冷呢?”溫君昊湊過去看了看睡得正香的兒子,雖然纔出生十幾天,可是小孩子皮膚白裡透紅,兩隻眼眯得很緊,像兩條細細的線,眉毛像柳枝般細細的,紅潤的小嘴巴還一張一合的,看着格外的好看。
他吸了吸鼻子,聞着那淡淡的奶香味,鳳眼裡是掩不去的得意:“我就說我們的孩子怎麼可能那麼醜,現在看着多好看啊?”
“你不是說他是紅彤彤皺巴巴的小猴子嗎?”
溫君昊見自家媳婦惑人的桃花眼嗔了自己一眼,目光留轉之間,如臨去秋波自有一股風流之意,讓他心裡一酥,握住她的手,鳳眼溫柔看着她:“只要是你生的,哪怕是小猴子我也喜歡,不過在我的眼裡,還是我的媳婦最好看。”
青梅被他哄的眉眼彎彎,覺得自己坐月子,肯定不會得抑鬱症,低笑:“花言巧語,孩子的名字你想好了沒有啊?”
他看着睡得正香的兒子,小心翼翼的用自己的食指滑過兒子的臉,只覺得圓潤光滑,細皮嫩肉的,讓他的心裡歡喜的不行。
小孩子似乎心情很好,在睡夢中的小嘴角微微上翹,說不出的迷人,讓他的心裡有着說不出的歡喜……
青梅拿開了他的手,嗔了他一眼:“別亂動,等下他鬧騰了怎麼辦?”
“那我動你可以了吧?”他修長的手,順勢放在她的臉上,溫柔的滑過她紅潤的脣,眉一挑,神色之間說不出的曖昧:“你是不是想要我好好的看着你?我今兒晚上回來睡好不好?我聽劉嬤嬤說,孩子胃口小,讓你漲的難受,我來幫你好不好……”
“滾……嘶,你輕點……別了啊,給你兒子留點……”
柳氏送宋老夫人出門,自己去琳琅閣看了看,見兩個兒子都在看書,讓丫鬟給他們準備點心,自己也歇了歇,這纔去女兒的房裡。
劉嬤嬤抱着孩子清理乾淨,這才把他放到牀上,自己收拾了一下換下來的尿片離開。
柳氏看見她出門了,看了看孩子睜着烏溜溜的大眼睛看着自己,清澈明亮的讓她忍不住的笑:“哥兒真好看,對了,青梅,那宋家老太太說話太過精明,看着就不是善茬,你可要多留個心眼。”
青梅對她抿嘴一笑:“好,反正我不用和她打交道。”
又偷笑:“這下子不知道我婆婆和她說話,看誰更勝一籌。”
前幾天,二房的人是全部到二哥的任上去了,所以現在,能接待宋老太太的只有溫老夫人自己。
柳氏伸手輕輕的點了點女兒的腦袋,搖頭失笑:“你呀!讓身邊服侍的都小心點,她帶來的兩位小姐,看見你男人,就像是蜜蜂看見了鮮花。”
青梅桃花眼一挑,嘟着小嘴不悅的道:“都怪四爺長得太招蜂引蝶了,哪天我在他臉上劃幾刀,免得桃花朵朵。”
“你可別給我恃寵而驕,夫妻之間……”柳氏說了女兒一通,才低聲道:“我們也準備回去了,你以後要自己好好的照顧自己,要是有空的話,等孩子百日宴的時候,我們會過來的。”
青梅心裡雖然很想自家爹孃過來,可是想着路途遙遠,還是搖頭笑了笑:“娘,路途實在太遠了,而且要過年了,家裡的事情也多;等明年有空的時候,我會帶着孩子回去看祖母和爹孃的。”
“好,你好好養身子,什麼都沒有你和孩子重要……”
十月初六的早上,溫君昊親自送岳母和兩位小舅子離開,當然他只是送他們到官道上,後面就有辛六帶着侍衛送他們到芙蓉鎮。
頤和居里,溫老夫人送着柳氏上馬車,就到四房去看了看自己乖孫子,說了會話纔回到自己的地方,剛坐下就聽到王嬤嬤說宋老夫人又來了,無奈的嘆了聲:“從哪兒來的?”
王嬤嬤低聲道:“是從三房來的,一起來的還有三小姐和兩位小姐。”
溫老夫人鬆了口氣:“好吧,希望她今兒不要拉着我哭,弄得我心煩意亂。”
王嬤嬤伸手扶起她,和宋老夫人兩親家見面,自然是一團和氣。
大家互相見禮後才坐下,宋老夫人看了看邊上消瘦又帶着點憔悴,卻依然美麗的外孫女,嘆氣道:“因着路途遙遠,我和穎兒已經好久不見了,要不穎兒就和外祖母一起回京,好不好?”
溫老夫人覺得要是孫女想去的話,她也不會阻止她去宋家,溫和的道:“等穎兒出孝了,讓穎兒去京城替她娘在你面前盡孝,順便散散心也好。”
溫秋穎可沒想去京城,去京城的話,就不能見到許景然了,委婉的拒絕:“多謝外祖母好意,可是,現在娘不在了,我想留在爹爹的身邊,多孝順一下爹,免得爹太過傷心。”
她這是告訴自家的外祖母,我娘死了,爹很傷心,他們感情很好,娘真的不是被下暗手弄死的。
溫老夫人聽了孫女的話,心裡很滿意,臉上卻是一臉黯然嘆息一聲:“親家母,你也看到了,老三最近瘦了很多;他們夫妻恩愛,這下……”
“是我家煙兒福薄,”宋老夫人也一臉哀傷的看着外孫女:“可惜女孩子總歸要出嫁的,穎兒沒有定親,我想着不如……”
溫老夫人覺得後面的話,自己的孫女在不合適,開口道:“穎兒你招呼你姐姐們出去走一走。”
事關自己的婚事,溫秋穎心裡雖然急,可是知道爹不會隨便應下,不管祖母和外祖母打的是什麼主意,自己到時候見招拆招就是了。
她起身,淡淡的招呼:“兩位姐姐,我們去園子裡走走吧!”
310 桃花朵朵
宋老夫人見她們離開了,自己也神色悲傷的開口:“親家母,現在我家煙兒不在了,我想着穎兒從此沒有孃的教導,心裡很不是滋味!不過盼惜和雅欣這兩個孩子端莊大方懂事,我就想着,不如讓君則續娶其中一個,免得別人做了三夫人,和穎兒不對付。”
“不是我不願意,”溫老夫人看着她嘆了口氣:“你還不知道吧!老三媳婦沒了的時候,曾經讓老三發誓,這輩子,溫家三夫人只有她……”
她自從知道宋家的辛秘後,就真的不想自己家裡再多出了一個宋家的人,那樣會讓自己坐臥不安的。
宋老夫人驚訝了一下,見她神色不像說謊,心裡反而很歡喜,她也不想自家女兒的位置被別人接手,溫聲道:“那也沒事,反正女婿房裡沒良妾,那就做妾吧。”
溫老夫人心裡不願意,就和她打太極:“這事你和老三去說就好,現在,我也年紀大了,懶得管他們,早就讓孩子們分家了。”
眼神銳利的看着她:“不過我保證,溫家絕對不會虧待溫家的三小姐!老三媳婦的嫁妝到時候全都留給穎兒陪嫁,公中的和他爹的自然也不會少。”
有道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宋老夫人想到女兒往年不菲的孝敬,還有她那豐厚的嫁妝,心裡一動,自家四個孫子裡還有兩個沒訂婚呢?
她看着溫老夫人試探性的開口:“都說姑表親,打斷骨頭還連着筋;我家鋒兒和瑞兒都還沒訂婚;現在煙兒不在了,我是想着把穎兒給聘回去,以後也好讓她舅舅舅母多多照應,親家母覺得這樣可好?”
先前宋家爲什麼沒有提起這婚事?因爲兒子兒媳都不想自家的兒子做上門女婿!
畢竟宋家也丟不起這個臉,不過現在那姨娘有了身孕,那自然就不一樣了,要是溫秋穎能帶着嫁妝,嫁到宋家的話,也是挺不錯的,可以說是一舉數得。
對於宋家的打算,溫老夫人心裡明白的很,自然不可能答應,只是打着哈哈:“不錯,這要是成了自然是極好的,不過這事等老三的妾生了孩子再說;先前老三媳婦在的時候說過,老三的那個妾,要是生的是女兒,穎兒就要招聘上門。”
她心裡是不樂意讓溫秋穎嫁回宋家的,自然就打着招女婿上門的主意,能拖過一年是一年,畢竟她那兩個孫子比自家孫女的年紀大。
宋老夫人心裡自己也有了盤算,決定回去大家商量一下再說,也點頭:“是啊,我們不過就是這麼一說,還不是爲了孩子們好?對了,老三的那個妾也快要生了吧?聽說身子不大好,不要緊吧?”
你女兒動的手,現在還有臉問她好不好?
溫老夫人心裡不滿,一問三不知的裝傻到底:“最近出了這麼多事,我也很久沒有聽老三說起過她了?聽說是不小心中了什麼毒,親家母對這要是懂的話,就指點一二。”
“我怎麼可能懂這些呢?”宋老夫人趕緊否認,順便轉移話題:“親家母啊,你們是不是得罪了京城的二皇子啊?先前這禍事……”
等到宋老夫人離開後,溫老夫人就讓人把溫君則找來,臉一沉,把事情一說,冷哼道:“你岳母真是打的如意算盤,把別人都當成傻子呢?”
溫君則聽了眉頭緊皺:“這也太過份了。”
她的眼神銳利又冷漠:“老三,我話放在這,穎兒的婚事,沒我的點頭,你不準應下來,也不准她嫁回宋家;再有就是,你岳母帶來的兩個姑娘,你一個都不能留下,明白嗎?”
溫君則也沒想過再納妾,趕緊點頭:“我明白了,娘您千萬別生氣。”
如果是做三夫人,那自然是不會計較溫三爺現今三十多的年紀,可以忍受他比自己大。
可是要是做妾的話,那還不如勾搭上四爺呢!現在恰好是四夫人在坐月子,不能侍奉四爺,四爺房裡又沒妾和通房,這可不是天賜良機嗎?
畢竟三爺人到中年,神色憔悴;而溫家四爺卻是色如春曉之花,清雋不凡,鳳眼含情,一眼就足以沉溺其中,永生永世流轉不忘。
這孰好孰壞,一目瞭然,兩人對三爺也自然沒什麼念想。
十月初六這天早上,悠然居的大門裡走出了一身藍袍的溫君昊,宋盼惜就在那邊走向他,褔身道:“盼惜給四爺請安。”
這聲音很是嬌柔悅耳,她的身段也很婀娜。
可是溫君昊看着她身上穿着雲霧綃翡翠撒花長裙,腰上繫着紅色繡金絲腰帶,看着很是張揚豔麗。
“不敢,”溫君昊看着她卻皺了皺眉,鳳眼帶着不悅,神色淡淡的道:“雖說宋小姐是宋家的小姐,可是來到我溫府也該注意着點,三嫂一個月的重孝還沒過,宋小姐就穿的這麼招搖,穿金戴玉的,怕是有所不妥吧?”
宋盼惜看着自己身上精緻豔麗的衣裳,臉色瞬間通紅,暗恨自己不該忘記這事,勉強的辯解:“我就是想着今兒個來看四夫人,這才穿的鮮豔一點,想讓四夫人看見了心情好點;多謝四爺提醒,我這就回去換!”
溫君昊看見她離開了,這纔看着悠然居門口的紅萍,淡淡的道:“你把我說的話,傳給你們夫人聽一聽,也好讓她樂一樂。”
紅萍本來是要去針線房的,聽到他的話,清脆的應了一聲:“是!”
“哈哈……”青梅生怕吵醒兒子,只好捂着嘴笑,笑的身子都一抽一抽的:“你家四爺真是好口才,真是一本正經的正人君子啊?”
摸了摸自己肥肥嫩嫩的臉,嘆氣道:“男人生得好看,果然是禍害呀!”
自己在坐月子,每天都是吃好喝好睡好,這一個月還沒到,卻似乎變胖了很多。
紅萍笑着道:“夫人您已經把禍害收了,應該高興纔是啊?”
現在瑤華姐妹不在了,她們和夫人之間也磨合好了,變成夫人的親信了;看着瑤華姐妹的際遇,她們心裡明白,只要自己忠心,以後的日子必定不會差。
紅芳抱着剛剛洗好藥浴的點滴過來放在牀上,笑着開口:“夫人,點滴已經洗乾淨了,郭大夫說只要點滴聽話,那和公子待在一起也無礙。”
柳氏他們一走,點滴就格外的黏着青梅,青梅生怕點滴身上有什麼寄生蟲,還特意泡了三天的貓浴……
點滴抖了抖自己蓬鬆的白毛,邁着貓步來到枕頭邊,圓溜溜的大眼睛認真的看着多出來的小白臉……
艾瑪,真是太鬱悶了,這麼醜的小白臉,還把自己主子的魂勾走了。
青梅熟練的抱着點滴擼貓,溫聲安撫:“點滴小乖乖,千萬別叫,這個以後就是你弟弟,你可要好好的保護他,你們要好好相處啊?”
點滴舒服的眯起眼,還真的不喊不叫,在她的懷裡享受一下久違的親密。
這邊,趙雅欣知道宋盼惜鎩羽而歸,心裡也忍不住暗自偷笑。
她就知道梳妝打扮,卻忘了這是什麼日子,活該被人家嫌棄,真是胸小也無腦。
自己想了想,換上了一身上好的淡青色雲綾纏花小襖,外面是一件秋香色的素面褙子,下面是淡藍色的襖裙,看着雖然很素淨,可是在她豐滿妖嬈的身上,卻格外的好看。
她先去陪着宋老夫人說話,很溫柔的表示自己完全聽從姑母的安排,哪怕是做妾,也會好好護着溫秋穎;也免得靈芝生下孩子後恃寵而驕,會爲難溫秋穎,或者是垂涎三夫人的嫁妝。
宋老夫人自然更希望趙雅欣能夠留下,很是小心的提點她幾句。
趙雅欣很是殷勤的侍候她,陪着她走路散步,她有事,自己就坐在邊上安安靜靜的做針線。
等到下午申時中(四點),她纔不好意思的開口問:“姑母,我能不能去看看四夫人?我看到她客廳裡有一副牡丹圖是孫大學生的印章,我想到時候繡個屏風送給姑母,您說我去看看成不成?”
宋老夫人知道她喜歡做針線,而且手藝很不錯,又是要孝敬自己的,笑着點頭:“你也太過於沉迷針線了!你要是想去就只管去吧,你要知道那四夫人不過是小戶人家出來的女子,要不是命好,怎麼能做四夫人?現今也不過是附庸風雅而已!”
哪怕自己孃家現在是一年不如一年,對於弟弟明伶俐的女兒,她也想給她找個好人家,到時候趙家就可以……
趙雅欣到悠然居的時候,青梅還在睡覺,紅玉聽到她的來意後,讓她在客廳裡欣賞那幅畫,自己奉上茶點後,就安靜是站在角落。
說真的,她覺得這趙小姐醉翁之意不在酒,自己可要看住她,免得她癡心妄想在自家夫人嘴裡奪食啊!
青梅是被兒子的哭聲鬧醒的,趕緊把他餵飽。
劉嬤嬤見他吃飽了,這才接過孩子把尿,又換了尿片,神色帶着笑意的低語:“夫人,小公子真好看;不過四爺到底什麼時候纔會給小公子起好名字呢?”
青梅看着吃飽喝足後圓溜溜的眼睛四處亂瞧的兒子,心裡有着說不出的滿足,聽到劉嬤嬤的話,也忍不住的好笑:“是啊,我也很想知道呢?”
“對了,趙小姐過來賞畫了,說是想綉一副牡丹圖。”
青梅聽了眉一挑,桃花眼一眯:“可是我怎麼覺得,趙雅欣過來想看的不是牡丹圖,而是真美男呢?”
又促狹的道:“不過,人家既然想欣賞美男圖,你們就不要去打攪,今兒就是爺回來了,你們也別出聲,明白嗎?”
客廳離這臥房很近,要是平時溫君昊回來,門口的丫鬟一出聲,客廳裡就能聽到這動靜,到時候她走出來,肯定是要和溫君昊碰面。
可是要是丫鬟們都不出聲,那客廳裡的人根本不能知道溫君昊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劉嬤嬤聽了自家夫人的話,也露出了笑容,把孩子放到被窩裡,這才笑着道:“老奴知道了,這就去吩咐她們。”
溫君浩進來的時候,丫鬟們只屈膝行禮,卻沒有開口。
他覺得這樣也挺好的,可以讓青梅和兒子休息的更好。
他進去看着點滴在牀頭打呼嚕,狹長的鳳眼裡,銳利的眼眸盯着縮在一團,睡得正香的點滴,不滿的道:“青梅,你讓點滴上牀,都不讓我上牀?你的心怎麼能這麼狠?我不管,晚上我就歇在這裡了。”
青梅揶揄的笑了笑:“誰讓你沒有點滴聽話呢?就知道給我招惹桃花呢?”
“天地良心啊?我一直規規矩矩的,有桃花都不用夫人動手,自己就砍了。”
他說完湊近她,鳳眼帶着曖昧的道:“我媳婦這是醋罈子嗎?八字沒有一撇的事,也會吃醋?”
青梅嗔了他一眼,不滿的道:“誰說八字沒有一撇?人家趙小姐都找到我這來欣賞美男圖了。”
他俯身,在她的額頭印下一吻,鳳眼帶着寵溺的看着她笑:“青梅,我就跌進了你的桃花眼裡,從此只想看着你,再也不想看別人了。”
青梅心裡一甜,對他露出個笑容,嗔道:“那你可要好好的守身如玉啊?”
面對着吃醋的小媳婦,他心裡很舒坦,愉悅的一笑,一抹溫柔在眉間處瀰漫開來,連說話也帶上了幾分寵溺:“那你晚上親自看着我好不好?就算有了兒子,你也不能冷落我啊?”
“那好吧?”青梅想着自己也快一個月了,孩子晚上又很乖,只醒來三四次,就算吵醒他,也該讓他明白,自己這做孃的辛苦。
她看着他似笑非笑的道:“那就先住一晚,要是睡得不習慣,你再去隔壁睡。”
溫君昊見她答應了,只覺得自己心裡真的樂開了花,看着生了孩子後,更加嬌美可人的小姑娘,那肌膚白淨細膩泛着淡淡的紅暈,還有那粉嫩嫩的小嘴巴誘惑着自己一親芳澤;最美的卻是那雙桃花眼,波光瀲灩的看着自己,讓自己忍不住心蕩神怡。
“沒有你在我身邊,那纔是真的不習慣。”他溫柔的抱住她,低下頭去輕輕地含住那嬌嫩的脣,只覺得柔軟又甜美,忍不住細細的品嚐。
脣齒纏綿之間,他身上淡淡的沉香味,混合着男人味,讓青梅渾身發軟,心跳加快的靠着他,軟軟的倒在他的懷裡,攀附着他……
他緊緊的抱住她,似乎想把懷裡的小姑娘融入自己的骨血裡,那甜美的滋味,讓他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四爺,四夫人,趙小姐想要過來見四夫人。”
被人打斷實在是太鬱悶了,溫君昊回過神,依依不捨的離開她紅潤香軟的脣,那貼着自己身體的香軟,那誘人的奶香味,更是縈繞在自己的鼻尖,他的心跳突然加快了幾分,覺得自己口乾舌燥,好想喝點什麼?
“媳婦,我渴了,你給我喝……”
“滾,”青梅瞪了他一眼,羞惱的道:“讓我先出去把外面的人打發走。”
“你的意思是把人打發走,就可以……”
原來趙雅欣的丫鬟在門口看見溫君昊進門,想要說什麼,又看見那丫鬟眼睛盯着自己,只好藉着換茶的機會,不露痕跡的對自家小姐使了個眼色。
趙雅欣瞬間明白自己失去了巧遇的機會,又不好意思馬上去找人,又看了一會,才柔聲開口:“這位姑娘,我想去和四夫人道謝。”
紅玉笑了笑:“那奴婢先去瞧瞧我家夫人醒了沒有。”
青梅讓紅玉進來,低聲問:“她怎麼說?”
紅玉恭敬的道:“說是要道謝,要是夫人不想見她,奴婢就說您歇着了,把她打發走就是了!”
311 納妾納色
青梅看着溫君昊笑了笑:“你說怎麼打發好?”
溫君昊聞絃歌而知雅意,他爲了自己在媳婦身邊有一席之地,也是拼了,起身殷勤的道:“媳婦你歇着,等我去把她打發了就好。”
趙雅欣沒想到溫君昊會來到客廳,眼神瞬間帶着柔媚,聲音也變得嬌柔:“四爺安。”
“趙小姐不必多禮,”溫君昊看了着牆上的牡丹圖,又神色矜持的看着她:“我夫人現在身子弱,休息的時候不能被打攪,趙小姐不必前去見禮,天色已晚,我就不留趙小姐了。”
趙雅欣沒想到他這樣不識風情,柔聲道:“是我不該打攪夫人,那我告辭了。”
那柔媚的眼神卻帶着點羞澀的看着他,似乎想要他送自己一程。
溫君昊對她那眼神視若無睹,很淡定的開口:“紅玉,你送趙小姐。”
說完就轉身離開,非禮勿視,真是很守男女大防。
這是對自己完全沒興趣,面對他的態度,趙雅欣的心裡一沉,看來溫家四爺這邊自己是真的走不通了;那麼,自己難道真的要?
可是爲什麼沒有人說過,溫家的男人都這麼正經?還是看不上自己?
就連溫君則“老男人”對她們也避嫌的很,除了每天早上來看一看宋老夫人,別的時候都在前院書房或者三房院子,不往她們這邊走動。
宋老夫人自然是盤敲側擊,希望他能納妾;可是他卻油鹽不進,說起這事就四兩撥千斤。
她們的心裡也沒主意,她們總不能逼着他怎麼着吧?想要霸王硬上弓,也要他配合啊?
可是就算他早上來請安的時候,邊上也跟着兩個小廝,偶遇也沒用,想要趁機做點什麼也不行,英雄救美他也不上當……
宋老夫人也知道強扭的瓜不甜,自己總不能太過份,要是下藥什麼的,人家睡了也是白睡,睡過往邊上一扔,那可就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而且,溫家老夫人也不是個善茬,自己又有把柄在人家手裡,自己要是貿然動手,說不準還會反目成仇。
自從宋老夫人她們來了之後,靈芝就格外關心她們住的客院的動靜。
這天見溫君則來看自己,佯裝好奇的問:“三爺,她們要住多久才走啊?”
溫君則猶豫了一下才開口:“應該快了吧,反正最多不會超過一個月吧?”
她摸了摸自己隆起的肚子,抿嘴一笑,帶着點揶揄的道:“這來的時候三個主子,回去的時候會不會變成一個主子呢?”
“肯定不會,我又不是冤大頭,又不是沒見過女人,自然不會來者不拒……”
他看着她微微一笑:“你今兒個肚子還舒服嗎?郭大夫怎麼說?”
“三爺放心,郭大夫說我好多了,不過我肯定會早產……”
溫君則畢竟人到而立之年,見過的女人不少,哪怕兩位小姐比靈芝還年輕美麗,可是,這不合他的眼緣,他的心裡自然不會喜歡。
而且又有孃的話在先,他自然是避着她們點,就算見面也是目不斜視,把非禮勿言,非禮勿視發揮到極致。
時間一晃而過,等到了十月十三,過了一個月的重孝,請了和尚做了三天的法事,這就算過了孝期。
當然,溫君則和溫秋穎執意要守一年的孝,那就是三房自己的事情了。
宋老夫人看着自己也該離去了,這下子可真的沉不住氣了,想着乾脆開門見山的和女婿談談。
十月十七的這天早上,天氣帶着點寒冷,宋老夫人看着來請安的溫君則,開口道:“君則,我也準備回去了;現在煙兒不在了,我也不放心你和穎兒,要不就乾脆讓雅欣或者盼惜留下來照顧你們父女吧!”
溫君則趕緊拒絕:“岳母,我不會再納妾的,你也知道我服下了斷子湯,要是納妾,也不會再有孩子,那還不是害了人家!兩位小姐年輕美麗,不如趁此良機找個門當戶對的,不是比跟着我強?”
宋老夫人自然知道服下斷子湯後,他此生再難有子嗣,怕溫家有不滿,這才讓人來到他身邊,也好吹吹枕邊風……
她一臉溫和的看着他:“煙兒也太任性了,都怪她祖母太過寵愛,把她慣壞了,不過這兩位小姐,自然不會……”
他的神色溫和,眼神卻很堅定:“真的不用了,岳母放心,我不會薄待穎兒的,我也不會留下她們的。”
她想了想,點頭道:“那等你想納妾的時候再說,不過穎兒的婚事……”
“穎兒現在還小,等明後年再說吧?”
見他不願答應,宋老夫人眼神閃爍了一下,溫和的笑了笑:“那也好,明年再說……”
溫君則神色淡然的點了點頭:“岳母,我先去忙了!”
宋老夫人很不滿他對自己的疏離,卻也知道自己無能爲力,聲音帶着苦澀的開口:“煙兒已經沒了,我們明兒就回去了;穎兒要是想去京城,你就讓人送她過來,她娘不在了,我也想讓她多陪陪我,以慰我喪女之痛。”
女兒已經沒了,她能做的就是把外孫女聘回宋家。
這樣既能照顧外孫女,也能和溫家繼續是親家,免得流露出什麼消息……
宋盼惜在裡面的花廳,把他們的話聽得分明,知道要回去了,她心裡很是着急。
她年紀也不小了,這兩年說的人家,好的她高攀不上,差的她不願意將就;可是自家現在已經不比從前,要是嫁到普通人家做太太,那還不如拼一拼,做溫君昊的妾也比做那些普通人家的太太好。
當然,也是因爲溫君昊實在太過俊美不凡,讓她一見鍾情,心心念念都是他;哪怕他先前那樣說她,她也覺得自己還是忘不了她……
邊上的趙雅欣端着茶,看見她坐立難安的樣子,心裡知道她在想什麼,垂了垂眼,低聲感嘆:“看看溫家,連待客的茶葉都用上好的龍井,惜妹妹多喝點,等我們回去後,家裡可就輪不到我們喝了。”
趙雅欣不屑的看了她一眼:“你就這點出息,你自己慢慢喝吧?”
宋老夫人看着溫君則離開後,就進去花廳,看着她們眼裡有着算計,低聲開口:“我們明兒早上就離開,晚上的時候一起吃頓飯,該怎麼把握機會,你們自己心裡有數。”
宋盼惜和趙雅欣相視一眼,都開口應下:“是。”
宋老夫人看着她們的神色,淡淡的道:“都去收拾好東西,再好好的打扮一下。”
等到下午的時候,宋盼惜看着自己的東西已經收拾的差不多了,這才讓丫鬟服侍自己沐浴更衣,隨後描眉畫眼,細細的裝扮了一番,這才悄悄的往四房走去。
悠然居里,溫家的五少爺前兩天終於有了自己的名字。
溫君昊千思萬想,在上百個字裡挑了暉字,取名溫澤暉;有陽光。是陽光和溫暖的意思,還有光明久遠的意思。
青梅戲稱兒子的名字太過普通不夠霸氣,讓溫君昊聽了很不爽,準備給兒子換個名字。
嚇得青梅趕緊改口,說這個名字寓意好,深怕他又鑽了牛角尖。
孩子也快一個月了,現在每天睡得多醒得少,吃得多營養好,整個人就變得白白胖胖的煞是可愛,看着就讓人喜歡。
不說別的,就像劉嬤嬤先前都是神色淡然,榮辱不驚的樣子,可是現在一抱着孩子,眼神就自然而然的流露着溫暖,嘴邊的笑意停都不會停,一口一個:“暉哥兒乖……”
不過劉嬤嬤確實是很會帶孩子的,溫澤暉到現在爲止沒有一點兒不適,渾身都清爽乾淨,身體健康,渾身都透着可愛,顯得很很是乖巧。
青梅現在是跟着兒子一起睡,吃得好,睡得香,又有丫鬟們的精心照顧,身子也養得不錯。
她醒來後看了看還在熟睡的大胖兒子,還有邊上的點滴也睡得正香,自己悄悄的起牀去了淨房。
溫澤暉可能是很習慣了自家孃的氣息,娘不在,他就睜開了烏溜溜的大眼睛看了看,張大小嘴就啼哭起來:“哇哇……”
睡在一邊的點滴也被他的大嗓門吵醒,身子一躍就下了地,回到自己的小窩裡繼續睡。
“暉哥兒別哭,”劉嬤嬤趕緊抱起他把尿,然後又把尿片給他包好,抱着他在那來回走動,溫聲細語:“暉哥兒乖,您別哭,夫人馬上就出來了……”
“沒事,哭幾聲也挺好,”青梅走出來看見兒子哭的紅了臉,伸手抱過他,看着他的眼睛是遺傳了溫君昊的鳳眼,此刻烏溜溜的眼珠定定的看着她,見她不理自己,張嘴繼續哭。
青梅覺得兒子的眼神真的好美,把自己的心都融化了,看着他哭,自己傻笑:“嘿嘿,小哭包……”
劉嬤嬤心疼的看着自家的小公子,真的恨不得自己有奶水,免得夫人欺負小公子。
她無奈的嘆了口氣,心疼不已:“夫人,暉哥兒餓了。”
“嘿嘿,這小傢伙哭起來中氣十足,應該還不餓吧?”
青梅見劉嬤嬤心疼的表情,覺得自己還是不要太囂張的好,抱着孩子坐在牀上,解開衣服把他餵飽後,熟練的抱着他,讓他打了個奶嗝。
劉嬤嬤趕緊接過孩子,自己抱着慢慢的走動,神色溫柔的低語:“夫人您現在還不能抱太久,要不對腰不好。”
青梅伸了個懶腰,她覺得自己的身子現在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看着她笑了笑:“嬤嬤,我什麼時候能出去走走?”
劉嬤嬤雖然讓她下牀走動,可是卻不讓她出門,窗戶也只能開個縫隙,簡直就是不見天日。
劉嬤嬤笑了笑:“夫人您再忍忍吧?下個月就可以出去走走,您想吃點什麼?”
青梅無奈的一嘆:“只要不是葷的,啥都行。”
劉嬤嬤笑了笑:“夫人,您爲了小公子也要多吃點啊?您說八寶湯,還是烏雞湯,或者是蟲草煲雞湯,燕窩湯,鴿子湯……”
青梅無奈的打斷她的話:“嗯,算了,還是來碗鯽魚湯吧?”
青梅這些日子是真的不想再吃葷的了,可是爲了孩子的奶水,她又不能不吃。
伸手摸了摸自己身上肚子上多出來的一團肥肉,她就覺得心情不舒暢,自言自語:“要是這些肉都長到上面就好了。”
劉嬤嬤聽到她的話,差點笑出聲,把孩子放到牀上,笑着道:“夫人您安心,等您出了月子,老奴給您準備瘦身的方子,到時候內服外敷,肯定讓您瘦的和以前一樣。”
青梅心裡這才舒暢點,走了幾圈,看見兒子又睡了,笑罵:“真是小豬,就知道睡。”
劉嬤嬤讓紅玉進來看着,自己親自去小廚房準備夫人要吃的東西。
青梅也準備去書房給家裡寫封信,紅萍就從外面進來,福身道:“夫人,宋小姐想見您,奴婢說您歇着了,她就在邊上的客廳,等了半個多時辰了,您看這?”
面對着這打發不走的牛皮糖,紅萍心裡也覺得很無奈,要是再讓她等下去,自家四爺都要回來了。
青梅現在心情正好,聽到宋盼惜來了這麼久,自己要是再不見,那也說不過去,笑了笑:“或許她也覺得牡丹圖好看,想要讓我割愛?算了,你讓她到花廳裡來吧?”
雖然現在才十月,還不到最冷的時候,可是房間裡早已經放置了銀霜炭,散發着淡淡的清香,好讓青梅和溫澤暉能夠更舒服一點。
宋盼惜走進來,就覺得渾身一暖,裡面有瓜果的香味,清新自然又溫馨;還有那四夫人穿了一身藍色寬鬆家常衣裙,黑壓壓的頭髮用緞子繫着,肌膚在黑髮和藍裙的映襯下,顯得格外的白皙,眉不描而翠,脣不點而紅,特別是那惑人的桃花眼,就是自己看着,也忍不住心裡一顫。
她想到自己的來意,還是福身行禮:“給四夫人請安。”
青梅坐在那笑着招呼她:“真是怠慢了,丫鬟不懂事,見我在休息就沒敢打攪我,到現在才說,讓宋小姐久等了;宋小姐快請坐,你今天怎麼有空過來?”
“夫人生了孩子,本來就要好好養着的!我也沒什麼要緊事,等着也無礙。”
宋盼惜說完,看了看身邊的丫鬟,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不過,我有幾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青梅纔不會讓紅玉她們離開自己的身邊,只當成沒看懂她的眼神,笑了笑:“不既然宋小姐自己不知道能不能講,那你就自己回去想想吧?”
宋盼惜差點被她噎死,這也太不按套路說話了吧?
她心一橫,就當成那兩個丫鬟不在,看着青梅殷勤的笑,神色嬌羞的低語:“我覺得夫人現在在坐月子,肯定有點悶,就想着留下來陪夫人說說話,順便也可以照看一下小公子。”
青梅的一口茶差點噴了出來,自己和她無親無故,總共不過見了兩次面,她就說的這麼親熱,真是讓人吃不消。
沒想到,自家男人有這麼大的魅力,可以讓女人臉都不要了。
青梅把茶盞放下,似乎什麼也不懂:“多謝宋小姐好意,不過我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日子。就不用宋小姐留下來陪我了。”
宋盼惜急了:“可是夫人你現在坐月子,肯定對四爺也照顧不周,那我留下來不僅可以陪四夫人,也可以照顧四爺啊?”
青梅見她還真的敢說,看着她眉一挑,開口諷刺:“這不太好吧!你好歹是宋家的小姐,到我們府上來做丫鬟,那怎麼好意思呢?”
宋盼惜見她裝糊塗,把自己和丫鬟混爲一談,神色不悅的看着她,擡着下巴開口:“四夫人,女子善嫉可不好,你就不能體諒四爺嗎?”
312 無用的算計
她覺得青梅出身低,自己好言好語和她說話,還不如兇一點,嚇一嚇她;就算不成,自己明兒反正可以回京。
而且,青梅能成爲四夫人,不就是仗着沖喜成功嗎?
她神色嚴肅的看着她:“四夫人,像你這樣的出身,讓你留在四爺的身邊,你就該感恩戴德了,怎麼能不爲四爺納妾呢?”
青梅桃花眼一眯,打量着她嬌美的容顏,嘆了口氣:“誰說我不想給我家爺納妾的?這不是一直找不到合適的人嗎?”
宋盼惜神色一喜,要不是自己記得姑娘家該有的矜持,差點就要毛遂自薦了,眉眼含羞的問:“怎麼會呢?夫人想要給四爺納什麼樣的女子呢?”
“娶妻娶賢,納妾納色,”青梅眼神帶着點挑剔的看着她:“當然,最重要的是會服侍人。宋盼惜自認自己容顏秀麗,看着她笑顏如花:“我覺得這要求也不高啊?”
青梅看着她嘆了口氣:“四爺對服侍的人很挑剔,要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這樣才能紅袖添香;還要文武雙全,要命的時候可以擋在四爺面前,就像三嫂擋在三爺面前一樣;還有要精通廚藝,帶出去也可以試毒,當然還要簽下賣身契,這樣要打要罵也可以隨我心意,你說對不對?”
對你大頭鬼,就你這要求,宋盼惜只覺得溫君昊這輩子想納妾都難。
不過,這會不會是她騙自己的呢?宋盼惜回過神,懷疑的看着她:“這該不會是夫人你的意思吧?”
青梅看着她笑了笑,嘆了口氣:“我的意思可簡單了,只要有銀子,又能侍候好我就好;我心情不好的時候,也就喜歡打人罵人,用針扎人而已,這丫鬟弄死了還要買,可是這妾要是死了,她帶來的嫁妝都歸我了,你說對不對?”
宋盼惜看着她一臉認真的樣子,渾身一哆嗦,僵硬的笑了笑:“這樣不好吧?再說寵妾的話,四爺也會護着的。”
青梅囂張的笑了笑:“我是四夫人,後宅之中,還不是我說了算?”
看着她不解的問:“再說妾不就是玩意嗎?再說我現在生了兒子,那我就是溫家四房名正言順的當家夫人啊!再說妾通買賣,不就是這個道理嗎?難不成你娘對妾很好嗎?還是你家爹沒有妾啊?”
宋盼惜渾身一哆嗦,牽強的開口:“那是賤妾,良妾的話,夫人你這樣是不行的。”
“所以我才說,想進四房的妾,都要簽下賣身契啊?”
青梅似乎想到了什麼好事,低笑:“我都巴不得他多納幾個妾進門,你要知道現在買丫鬟很貴的,可是妾的話,我弄死她還可以把她的嫁妝收了呢?再買幾個丫鬟,你說對不對?”
紅玉她們低着腦袋咬着脣,忍笑忍的臉都扭曲了,這才能掩住臉上的笑意,覺得夫人這是要把人嚇死才甘心!
青梅摸着自己的手似乎蠢蠢欲動,桃花眼帶着兇光的看着紅玉她們,又看着宋盼惜問:“對了,宋小姐認識的人裡有沒有願意做妾的?當然要是你的話,進門最起碼也要五千兩銀子,畢竟我家四爺這麼好看,你卻姿色尋常,納你做妾,那可是委屈了我家四爺。”
她竟然敢說自己姿色尋常?宋盼惜氣的握緊了拳頭,很想和她翻臉,看着丫鬟們扭曲的神色,渾身一哆嗦,覺得四夫人太狠毒了,神色僵硬的笑了笑,起身道:“夫人,其實我來是想替趙小姐問問,可不可以留着她做妾!”
青梅很歡喜的點頭:“趙小姐雖然沒有武功,可是現在我缺銀子,要是趙小姐願意的話,就算四爺不同意她做妾,也可以先做通房呀,到時候讓她多帶點銀子進門就好。”
“好,我會轉告她的。”宋盼惜坐不下去了,起身道:“時候不早了,我先走了。”
青梅好心情的開口:“等等啊,你先前不是說想留下來陪我嗎?沒有個名分我也不好留你,要不你跟了我家四爺吧?這樣就可以名正言順了……”
然後被你弄死了,還要把我的嫁妝給吞了,我纔不會這麼傻呢?
宋盼惜趕緊搖頭:“我就是覺得夫人長的像我表姐,這才忍不住想和你多呆呆,不過我要是不回去,我娘會牽掛我的……”
青梅看見她匆匆忙忙的要離開,對邊上的幺幺使了個眼神。
幺幺第一次這麼機靈,腳一動,就把邊上的凳子踢了出去。
宋盼惜被凳子勾到,瞬間五體投地的重重倒在地上,發出了慘烈的痛呼:“啊,我的鼻子,我的臉……該死的凳子……”
青梅看着她鼻子裡流出鼻血,額頭上也紅腫了一塊,簪環掉了,說不出的狼狽。
她神色不善的開口:“幺幺,把令宋小姐摔倒的凳子大卸八塊,給我大卸八塊,也好讓宋小姐出出氣啊?”
“是,”幺幺上前,腳一用力,那凳子如同豆腐一般四分五裂。
宋盼惜瞬間閉嘴,用手捂着流血的鼻子,看着貌不驚人的幺幺,轉身就快速的跑了出去,就像身後有着惡狗在追。
青梅這才忍不住笑了出來:“這可是她自己送上門來讓我打發時間的,可怨不得我刻薄呀?還有幺幺,我只是讓你送她離開而已,沒想到你今兒這麼聰明?”
幺幺一臉無辜的笑:“可是奴婢覺得夫人那眼神就是弄死她啊?”
紅玉忍不住笑:“夫人,奴婢先前聽說是宋家的人明兒要走了,這宋小姐應該是最後一搏吧?就算不成,離開後也沒人知道這回事。”
青梅搖頭嘆息:“好好的姑娘家,不尋思嫁個好人家,偏偏打這主意,真是自甘墮落。”
溫君昊懶洋洋的聲音從一邊傳來:“是嗎?你倒是和我說說,我什麼時候這麼廉價了,五千兩就可以把我賣了?”
青梅趕緊對丫鬟們揮手,自己迎上去,驚訝的問:“啊,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會在房間裡?”
紅玉她們趕緊退下,覺得自家夫人要好好哄爺了。
他知道她經常偷偷的開窗戶,他就只好親自檢查,果然又發現窗戶開着,就順勢從窗戶進來,沒想到自己差點被賣了。
溫君昊坐在房間裡的凳子上,鳳眼帶着無奈:“我和你說多少次了,窗戶不準打開,你偏偏不聽,我等下就讓人來封死。”
青梅坐到他的腿上,雙手抱住他的脖子撒嬌:“別啊,我就開了一絲縫隙透透風,要不我總覺得房裡面有怪味。”
“哪有什麼怪味?”他看着愛乾淨的小媳婦,用自己的鼻子在她脖子裡聞了聞,曖昧的低語:“是我最喜歡的奶香味,我可喜歡這味道了,香噴噴的。”
青梅看着他笑:“你今兒怎麼回來的這麼早?我閒着無聊就嚇唬一下人家小姑娘呢?”
“那我來陪你是不是就不無聊了?我們也可以做點不無聊的事情?”
她嫣然一笑,眉眼彎彎的裝傻:“是什麼呢?”
他鳳眼帶笑,語氣哀怨:“有些事我恨不得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做,可惜天不遂人願啊……”
“誰讓你弄出人命的?”她忍不住的笑:“你就乖乖的再等二個月吧?”
“媳婦,你可以幫我的,”他看着她笑的時候桃花眼像兩道彎彎的月牙兒,神態迷離,十分勾魂;還有那肌膚在黑髮和藍裙的映襯下,顯得格外的白皙,眉不描而翠,脣不點而紅,特別是那惑人的桃花眼,就是自己看着,也忍不住心裡一顫。
鼻息間是她身上那誘人的幽香,心跳突然有力了幾分,眼神炙熱的看着她越發水靈靈的臉,雙手在她的腰上游移,壞壞的笑了笑,曖昧的道:“我喜歡這觸感,軟軟的,當然,要是你想把腰上的肉肉變到胸上,我也不介意。”
“那你喜歡我這樣嗎?”青梅察覺到男人身體的變化,一隻手勾着他的脖子,一隻手移到他的胸口,在他的胸膛處輕輕的打着圈圈。一圈指尖劃的極輕輕的,讓人心裡直癢癢……
在他胸膛一側的中心微微的勾了起來,再慢慢的提了起來,看着他鳳眼炙熱的看着自己,眉飛色舞的對他笑了笑,嬌滴滴的道:“夫君,我在坐月子呢?你還是別太有想法的好,要不難受的可是你自己。”
“那你還故意放火?”他溫柔的鳳眸中染上一片春情,一手托住她的膝蓋,一手託着她的腰,把人打橫抱了起來。
這一抱,她那胸口飽滿隆起就貼在了他的胸前。
他的喉結滾了滾,剛剛他的心頭便已經存下了一團火,早已情動的他,壓着性子才忍到現在。
那寬鬆的裙子裹着她那越發妖嬈身子,讓他蓄勢待發。
他抱着她來到美人榻上,修長的手揉捏着她柔弱無骨的小手,鳳眼帶着點哀求的看着她,靡靡之音格外的好聽:“好不好……”
客院裡,趙雅欣知道宋盼惜回來後,又去纏着宋老夫人打聽三爺的事情,心裡冷笑一聲,自己看着整理好的行李,咬了咬脣,陷入沉思……
雖然宋老夫人讓她晚上趁機多獻點殷勤,到時候要是可以的話,就和三爺……
可是她卻不想孤注一擲,也不想留在溫家,畢竟溫三爺現在既不能讓自己有孕,或許還不能人道,那自己留下不是形同守活寡嗎?
要是讓自己做當家主母,自己說不準還會答應,可是連這都不能答應,那爲了個妾的位置,自己爲什麼要留下呢?
到時候那邊的靈芝要是生下來兒子,母憑子貴,自己根本不可能是對手,還不如另尋出路的好。
溫老夫人知道宋老夫人她們要走了,又聽見宋盼惜上跳下竄的厲害,對她們很是警惕,生怕自己一時不察,老三又被她們給暗算了,乾脆讓她們道頤和居吃晚飯,隨後一直聊天,直到最後乾脆讓溫君昊來把老三叫走,說是外書房有急事……
宋老夫人她有百般的手段,千般的算計,這男人不在,還能怎麼着?只能洗洗睡吧?
十月十八這天,瑤姬姐妹也來告辭。
青梅聽溫君昊說過,此次他們進京是爲了設置暗樁什麼的……
青梅看着瑤華已經大腹便便,還要去京城,皺了皺眉,很是擔憂:“瑤華,要不你就生了孩子再去吧?這路上多辛苦啊?”
瑤華的眉眼帶着溫柔,看着她抿嘴一笑:“夫人放心,馬車鋪的厚厚的,到時候肯定不會很顛簸,路上慢慢的走就是了!”
她沒想到顧思慕他對自己這麼好,自然也不想和他分離。
青梅笑了笑:“好吧,那你們自己小心點。”
瑤姬小心的抱着溫澤暉,不捨的看着他們,哽咽道:“夫人,您可一定要來京城看我們啊!”
青梅知道她喜歡孩子,最近也時常來抱孩子,笑着點頭:“你就不準備回來看我了嗎?放心吧,肯定會有見面的這一天的。”
溫澤暉大眼睛滴溜溜的看着瑤姬,小嘴吐了個泡泡……
瑤姬忍不住驚歎:“公子好厲害啊?還會吹泡泡……”
感覺到自己手裡一熱,笑着道:“哈哈,又尿了,我們趕緊換乾淨的尿片吧?”
劉嬤嬤來接過溫澤暉,笑着道:“這可是好兆頭,瑤姬你說不準也要有身孕了。”
瑤姬臉上有着掩不去的歡喜:“那就借嬤嬤吉言了。”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轉眼之間就是十二月初十,天氣也越來越冷。
青梅的身體也真的恢復得差不多了,溫澤輝的哭聲也越來越嘹亮了,醒來的時候也越來越多了。
這天晚上,溫澤暉醒來的時候,發覺自己睡在牀邊,中間是娘,裡面是偷吃自己口糧的男人。
他看着他們在自己的邊上抱成一團,眨了眨烏溜溜的大眼睛,覺得這樣好像不對,娘不是應該抱着自己睡嗎?
他張了張嘴,發出了嘹亮的哭聲:“啊啊嗷嗷……”
“乖乖,別哭了,娘在呢?”他一哭,青梅就立刻醒了,趕緊掙脫溫君昊的懷抱,撩開帳子,外面夜明珠柔和亮光讓溫澤暉閉上了眼睛。
青梅自己抱着兒子熟練的把尿,本來是劉嬤嬤她們輪流進來照顧的,可是青梅覺得自己白天睡的太多了,現在自己晚上也吃得消照顧兒子,就不讓她們在外守夜了。
溫君昊聽到兒子的哭聲也醒來了,看着自家小媳婦那熟練的把尿,然後喂兒子,鳳眼裡帶着溫潤的笑意,寵溺的道:“這小傢伙倒是會挑時間,都半夜三更了還鬧騰。”
“你要是不習慣就睡隔壁去吧?”青梅眼神溫柔的看着大口吞嚥的兒子,低聲道:“我白天可以睡,你白天還有事呢?”
“沒事,我也習慣了。”溫君昊見兒子的手亂放,不滿的瞪了他一眼,嘀咕道:“吃飯的時候,你也這樣心不在焉,你還吃不吃?不吃我吃?”
又不滿的看着青梅:“不是應該讓他睡隔壁去嗎?虧他還是男人呢,老是哭哭啼啼的,像什麼樣子?”
青梅瞪了他一眼,換了邊給兒子吃。
溫澤暉覺得自己吃飽了,大眼睛就左右亂瞄,卻見自家爹眼神炯炯的看着自己的口糧,趕緊下意識的伸出小手捂住另一邊!
溫君昊眉一挑:“好吧,你這臭小子,從小就知道護食。”
青梅懶得理他,等過了一會見兒子喝飽了,這才抱着他,讓他打奶嗝。
溫君昊伸手碰了碰自己兒子的小手,胖胖的,又恨精緻可愛,還會抓着自己的手指頭,笑着問:“媳婦,你說兒子什麼時候斷奶比較好,要不就乾脆給他找個奶孃吧?”
雖然他也很喜歡兒子,可是他更喜歡媳婦啊?
313 鬼門關
“急什麼,過了八個月就可以斷奶了。”青梅見兒子沒有睡意,就乾脆把他放在兩人中間,自己看着兒子嘟嘴賣萌:“寶寶該睡覺了?我們一起睡好不好……”
“今年我們一家三口團聚真好,”他鳳眼溫柔的看着她:“不過,我估摸着明年我要進京一趟,到時候家裡的事情又要辛苦你了。”
本來是想晚點告訴青梅的,可是看着自己的小媳婦,心思全都撲在兒子的身上,他決定早點說出來,也好爭點寵。
青梅聽了他的話,果然眼帶不捨的看着他:“那你什麼時候去?大概要多久啊?”
“要是事情順利的話,一個來月就能回來,要不然的話,會耽擱的久一點。”他修長的手指劃過她粉嫩的小嘴,溫潤一笑:“不過你放心,我會盡快趕回來的,我捨不得離開你。”
青梅習慣了他的陪伴,心裡還真的不捨,主要是他在家,自己就什麼都不用擔心,伸手勾着他烏黑柔順的長髮,撒嬌:“我好想和你一起去。”
他鳳眼裡是掩不住的寵溺:“那我可是求之不得,不過,你捨得我們兒子嗎?”
“我也不捨的兒子,”她桃花眼溫柔的看着自己的兒子,低聲道:“我和兒子在家裡等你回來,你此去京城是不是爲了先前府裡遇襲的事情?”
“對,我讓人悄悄的在琳琅閣里弄密室,到時候房間裡和院子裡各有一個密室,等弄好了你們就先幫過去,順便讓他們把這邊的密室翻修一下……”
青梅忍不住好笑:“你這是要把家裡弄成銅牆鐵壁了呀?”
因爲上次溫家的大火,青梅心裡也知道溫君昊肯定會進京一趟,這件事情要是不解決的話,他肯定不樂意。
只能伸手抱着他,柔情似水:“你要記住,我和孩子還在家裡等你呢。”
“這是自然的,你和兒子都在家裡,不準備萬全,我怎麼能安心離開呢?”
他看着自己的兒子睡的香,下意識的舉着兩隻握緊的小拳頭做投降狀,忍不住用手指颳了刮他白白胖胖的臉頰,低聲道:“真希望我回來的時候,這小男人不在我的牀上。”
青梅打了個哈欠:“很晚了,我們也早點休息吧!”
“別啊,把兒子抱過去嗎,他在我們中間,我不敢睡啊!”
“你就不會自己動手嗎?”青梅嗔了他一眼,小心翼翼的把兒子放到自己的位置,就感到他把自己摟進了懷裡。
她把兒子蓋好被子,自己轉身抱着他的腰,臉在他的胸膛上蹭了蹭,低低的問:“是不是京城要有大動作了?還是爲了溫家大房的事情去的?”
“溫家大房欺人太甚,再不警告一下他們……”
第二天的早上,青梅醒來的時候,看見自己的男人和兒子都不在自己的身邊,起身先去梳洗,纔到花廳,就看見劉嬤嬤抱着襁褓裡的兒子在那走動。
劉嬤嬤看見她溫聲道:“早上四爺醒來,見夫人還在睡,就把哥兒抱出來,免得擾了夫人的好覺,老奴給哥兒餵了點溫開水……”
溫澤暉看見自家娘,瞬間急得不行,張開小嘴就開始叫喚:“啊啊哇……”
青梅抱過兒子回到裡間,把他餵飽後,就在房間裡逗他玩:“給娘笑一個,等下娘帶你去給祖母請安好不好?下午娘要看賬本,你就和點滴一起睡覺好不好……”
在邊上吃魚乾的點滴,一聽還要自己陪睡,連魚乾也不吃就溜走了:開玩笑,我又不是豬,一天到晚都讓我睡,我要離家出走。
自己也快三個月了,除了不能碰冷水,不能吹冷風,包的嚴嚴實實還是能出門走動一下的。
紅芳快步走進來,緊張的開口:“夫人,大房那邊傳來消息,大夫人動了胎氣,說是要生了。”
青梅抱着兒子驚訝的看着她:“那可是早產了啊?不過穩婆早就準備好了。”
“是,老夫人已經過去了,夫人您……”
青梅並不準備過去,自己和於珍箏之間的關係,不過是面子上過得去,生孩子這特殊時期,要是自己過去了,她不樂意看見自己,那還不是平添尷尬。
再說自己生孩子的時候,她好像也沒過來,她想了想開口道:“你去外書房通知四爺,讓四爺請大爺從衙門回來。”
“大爺那邊已經有人去送消息了嗎,奴婢去請四爺。”
青梅看着自己懷裡大眼睛滴溜溜轉的兒子,低低的道:“希望她母子平安。”
溫澤暉對自家娘露出了個‘無齒’的笑容,‘噗’的幾聲過後,青梅的鼻子裡就傳來某種不能描述的氣息,她無奈的喊人:“來人……”
大房裡,於珍箏肚子已近開始陣痛,在牀上忍不住的哀嚎:“啊……”
溫老夫人心裡雖然很焦慮,可是臉上卻是很沉穩,在那指揮着:“你趕緊去請郭大夫過來,你去讓廚房裡的開水不要停,你趕緊去看看產房裡的炭火生好了沒有?還有讓那邊的……”
於珍箏畢竟已經生過兩個孩子了,心裡也知道沒這麼快,等到那陣痛過去,就渾身無力的靠在引枕上,臉色蒼白的捂着肚子,虛弱的看着溫老夫人開口:“娘,我這邊動靜怕嚇着安哥兒和晴姐兒,要不您讓人把他們送到四弟妹那裡去玩一下吧?”
這也是沒辦法,溫老夫人在這裡一時回不去,二房的又不在,三房溫秋穎還小,她也不放心兩個孩子讓她看着。
想來想去,還是青梅那裡好一點。
於珍箏心裡也清楚,哪怕自己和青梅有心結,自己先前對青梅不滿,可以說是恨的要死,也不能否認青梅爲人心思正,不會對孩子怎麼樣。
“好,”溫老夫人見她在這個時候還牽掛兩個小孩子,心裡也覺得老大媳婦越發懂事了,而且這個時候小孩子確實讓青梅照顧比較好,免得嚇着他們,看了邊上的王嬤嬤一眼:“你親自把公子和小姐送過去。”
“是,”王嬤嬤出去招呼着兩個奶孃抱着孩子,又讓兩個小丫鬟帶上東西去了悠然居。
青梅看聽了王嬤嬤的話後,心裡哭笑不得,卻還是笑盈盈的道:“嬤嬤放心就是,我會好好讓人看着的,要不讓劉嬤嬤一起去幫把手吧?”
王嬤嬤笑着應下:“那就再好不過了。”
溫君和接到自家夫人要臨產的消息後,匆匆忙忙的趕回來,看見她臉色蒼白的抱着肚子呻吟,心裡很是擔憂,問邊上的穩婆:“內子怎麼樣了?”
這兩個穩婆就是當初給青梅接生的那兩個,她們相視一眼,看見彼此的眼裡有着擔憂,卻還是語氣溫和:“大爺您放心,胎位很正,就是時候還沒到。”
她們沒有說出口的是:大夫人肚子裡的孩子太大,很容易難產和大出血。
溫君和鬆了口氣,看着她臉色蒼白,額頭上的冷汗不停的往外冒,着急的問:“珍箏,你疼就喊出來啊?”
馮媽媽在邊上小心的揉着她的肚子,低聲道:“夫人您儘量別叫,免得等下沒力氣。”
這個時候,已經到了吃午飯的時候。
王嬤嬤進來讓穩婆和丫鬟輪流出去吃午飯,自己來到溫老夫人身邊低聲道:“老夫人,大爺,要不先用午飯吧?”
溫君和這個時候自然沒有胃口,擺手道:“娘,您先去吃吧,我陪着珍箏說說話。”
於珍箏感覺自己的疼痛過去了一陣,神色狼狽,冒着冷汗躺在牀上,看着他勉強笑了笑:“你陪着娘去吃吧,我這邊現在沒事呢!而且,我起來走走就要進產房了。”
溫老夫人坐在邊上,此時也起身,沉穩的道:“你和我出去,讓她好好歇着養養神,別招她說話!老大媳婦你別怕,我在外面等着。”
外面溫君昊和郭遠東進來,王嬤嬤趕緊領着郭大夫進去把了脈。
郭大夫神色淡然的進去,出來後就沉下臉。
溫君和跟着他出來,看着他的表情心裡一咯噔,壓低聲音問:“郭大夫,內子怎麼樣?”
郭遠東皺了皺眉,沉吟了一會纔開口:“大夫人身子本來就不大好,懷這胎後又補得太過,胎兒過大就很危險,我會準備產後出血的方子,再有就是等一下準備用好人蔘吧?”
溫老夫人聽他說的這麼嚴重,也神色一肅,眼神銳利的皺眉,低聲問:“這麼危險嗎?”
“是啊,最怕的就是要是肚子裡面羊水又不足,我怕到時候就更不好生了啊!”
郭大夫說完,見他們的神色都陰沉沉的,開口道:“要不你們叫一個穩婆來問問吧?看看她們有什麼主意?”
溫老夫人點頭:“對,讓吃飯的那個穩婆過來……”
溫澤安和溫夏晴很是乖巧聽話,在大牀上爬着追點滴,玩了一會兒就被奶孃餵了蛋羹,很快就睡着了。
青梅也靜不下心來算賬,讓人時刻注意着那邊的情況。
過了一會兒,溫君昊就回來了,看着她低聲道:“郭大夫和穩婆都說大嫂這胎不大好!”“這麼嚴重嗎?”青梅很是驚訝:“先前不是說保胎保得很好嘛!”
“就是因爲保的太好了,補的太過了,肚子裡的孩子有點偏大。”
他想到自己媳婦生兒子的時候,心裡還有點後怕,伸手把她攬在自己的懷裡,感覺到她的溫暖才覺得安心:“我聽說娘把兩個孩子送過來了,那你就在這邊看着點吧,你就別過去了,等一下,我過去那邊瞧瞧就好。”
紅萍的聲音在外想起:“夫人,您該用午飯了。”
溫君昊伸手捏了捏她的腰,無奈的看着她:“你怎麼到現在還沒吃東西啊?”
“我早飯吃的晚呢,”青梅看着他:“我們一起吃點吧?”
於珍箏到下午的時候還沒生出來,肚子裡的羊水卻不夠了,可是孩子卻生不下來,很是危急。
於珍箏臉色慘白,冷汗直流,已經疼得沒力氣了,摸着自己的肚子,生怕自己再生不下來,對孩子不好,聲音淒厲的大喊:“不要管我,你們動剪子……”
這邊情況這麼危急,青梅也不能躲在自己院子裡,讓紅芳她們看着孩子,自己也和溫君昊過來。
她進門,剛好聽到裡面傳出來於珍箏淒厲的聲音,心裡倒是一軟。
無論於珍箏這個人對自己做過什麼,但是她對這個孩子是付出了全部的心血,明知道因爲這個孩子,她自己可能付出生命的代價,她也執意要生下來。
一個穩婆快速走出來,神色慌張,臉色難看的開口:“夫人這胎不妙,到時候保大人還是保孩子?”
溫老夫人閉了閉眼,抿着脣不說話。
青梅和溫君昊,還有趕回來的溫君則自然不會開口。
溫君和緊緊的握着拳頭,嘴角被他自己無意識的咬破,想到她先前求自己的事,澀澀的道:“保孩子!”
他心裡其實是想保大人的,可是他明白,要是孩子出事,她必定不能承受失子之痛,到時候還是……
話音剛落,他上前一把握住郭大夫的手,紅着眼睛哀求:“郭大夫,求求你,您想想辦法救救她好不好?”
郭遠東的神色有點遲疑:“這……”
溫君昊也開口:“要是有辦法,別的顧不得了。”
郭大夫這纔開口:“那我進去給她肚子上施針,再讓人刺激一下她,這樣說不準還有一線希望。”
“好,好!”溫君和六神無主的看着他,很是焦急催促:“那你快進去啊!”
馮媽媽端着熱水進來,聽到郭大夫的話,趕緊放下銀盆,來到青梅面前‘嘭’的跪下,用力的磕頭,哀求:“四夫人,求您進去刺激一下我家夫人吧?到時候只要四夫人您說……”
青梅聽裡面的叫聲越發淒厲,想到了死去的溫澤生,心裡一酸,點頭道:“好,郭大夫,那我們一起進去吧?”
溫老夫人神色沉了沉,開口道:“我陪你們一起進去。”
她是知道大房和四房之間有心結,要是自己進去的話,萬一老大媳婦……
馮媽媽趕緊從地上起來,先進去給自家夫人遮一遮。
郭大夫拿着銀針,眼神專注的看着她的肚子,快速的下針……
青梅上前見於珍箏渾身狼狽,裡衣都已經被汗水浸溼了,蒼白的臉上卻滾着豆大的汗珠,無力的閉着眼,似乎再也沒有力氣了!
“大嫂,你快醒醒啊……”
因爲銀針的刺痛,於珍箏纔回過神來,感覺到那撕裂般的疼痛,無力的看着青梅:“我真的不行了,你讓大夫把我肚子剖開吧,我寧願死也要保住我的孩子……”
青梅伸手握住她纖細的手腕,桃花眼裡帶着焦急的開口:“大嫂,我剛纔聽到澤生說他要出來,大嫂,你趕緊回神,你要是再不用力的話,澤生就要被你害死了,你給我振作起來!”
“真的嗎?我的澤生回來了?”她的眼神帶着希翼的看着她,見她點頭,趕緊道:“我要把孩子生出來!”
“你一定行的,再用力試試看。”
“啊啊……”
郭大夫刺入了六十八根銀針,看着穩婆道:“趕緊的!”
疼痛讓於珍箏反手握住了青梅的手,在那裡嘶喊:“啊……”
“對對,就是這樣,再用力……”
“好了,已經看到頭了,再用力,生了生了!”
“恭喜夫人喜得千金……”
於珍箏聽到這好消息,也支持不不去,暈了過去。
其中一個穩婆驚慌的道:“不好,大出血了!”
郭大夫趕緊開口:“把藥給我灌下去!”
青梅看到郭大夫又開始快速的扎針,她的肚子上和盆骨處都是密密麻麻的銀針,心裡也忍不住顫抖。
這生孩子真的就是一道鬼門關啊!
314 百密一疏
珍箏一開始是想生兒子,可是因爲自己的夢和青梅的話,堅信自己的女兒就是兒子投胎轉世的。
這下,她一點也不因爲自己生了女兒而不滿,仔細的養身子,深怕自己去的太早,年幼的女兒沒有親孃。
相比於珍箏生孩子的九死一生,靈芝的早產卻是格外的順利。
在十二月二十這天,靈芝也生下來了一個兒子。
溫軍則自然是欣喜若狂,幾乎是喜極而泣。
哪怕是溫秋穎聽到自己有了個弟弟的消息後,心裡也有淡淡的喜悅,這下子爹有後了,也就表示自己不用招婿了,自己就可以嫁人了。
這一年,溫府裡多了三個剛出生的小孩子,哪怕是他們的哭聲,也格外讓人得舒心。
這一個年,過的算是格外的喜慶。
爆竹聲聲裡遮不住的歡聲笑語,貼對聯,換門神;掛大紅的燈籠,處處煥然一新。
大年初一至正月十五前後半個月的時間,主要就是各處的拜年吃年酒。
溫澤暉的百日宴,也因爲是過年,辦的格外的喜慶和熱鬧,絲竹之聲不絕於耳,大家把酒言歡,言語歡暢,其樂融融,彼此之間親熱的寒暄,可謂是歌舞昇平。
溫家四兄弟,個個都有官職在身,因此上門的客人很多,除了必要的交際應酬,女眷都是馮寶娟出面。
外出需要應酬的,都是溫家四兄弟出去走動的多,青梅已經重新管家,很少出去交際應酬,一般都是吃了飯就回來照看兒子。
等過了正月十五的元宵佳節,這個年也算過去了;衙門重新開衙,家裡一下子就清靜了下來。
這個時候,溫澤暉不小心感染了風寒,不僅有點發燒,還在那眼汪汪的流鼻涕,似乎連想大哭都做不到。
青梅看着兒子那可憐兮兮的樣子,心疼的不行,趕緊讓人請郭大夫。
郭大夫把了脈:“小公子年紀太小,藥太苦咽不下,只能夫人您喝藥了。”
青梅點頭:“好,那就勞煩郭大夫開方子了。”
“在下再爲夫人請脈!”
劉嬤嬤很快就熬好了藥,青梅也不嫌苦,自己喝了三天的藥,看着兒子圓溜溜的眼滴溜溜的轉,鼻涕也少了,精神也好了,還無意識的發出了聲音:“啊哦……”
這三天,青梅不假手於他人,自己細心照顧,見兒子終於好了才鬆了口氣,點了點他的嫩滑滑的臉頰,低笑:“小淘氣,知道難受了吧?”
“暉兒好點了沒?”溫君昊從外面進來,深怕把寒氣帶進來,先站在花廳的暖爐邊暖了暖身子,才進來看兒子。
過了三個多月的溫澤暉,已經白白胖胖,溫君昊也終於敢動手抱兒子。
先前兒子剛出生的時候,看着渾身似乎沒有骨頭的兒子,他總是不敢抱,覺得無從下手去抱,生怕自己不小心碰着了孩子。
“你放心吧,已經好了。”青梅看着他小心的抱着兒子的樣子,心裡說不出的感動,這一刻,她覺得歲月靜好。
不過,溫馨的時間總是過得格外的快,等到進入了三月初,溫君昊就挑了個日子,一家子搬到了琳琅閣。
重新修整後的琳琅閣,風景格外的優美,觸目所及,處處精緻。
而且現在是三月初二了,綠草成茵,鳥語花香,處處煥發着春的氣息。
溫君昊抱着兒子,陪着青梅在琳琅閣轉了一圈,笑着問:“媳婦,怎麼樣?你喜歡嗎?”
“挺好的,”青梅桃花眼帶着不捨的看着他問:“你什麼時候走?”
溫君昊兩隻手穩穩的抱着到了新環境太過興奮的兒子,看着他那白白胖胖的的小身子,散發着淡淡奶香味的;嬌嫩白皙的肌膚,花瓣一樣可愛的小嘴,好脾氣的咧嘴無齒一笑,真是讓他的心都軟了。
他真想過媳婦兒子炕頭熱的日子,想了想纔開口:“等那邊的人到了我就走,估摸着還要四五天吧?”
青梅伸手勾着他的腰帶,笑顏如花的低語:“出門在外,路邊的野花不要採,不要忘記我和兒子在家等你呢!”
他故作遺憾的嘆息:“哎,家有悍妻,我怎麼敢有別的念想?”
她擰着他腰間的一點軟肉,故作不滿的問:“嗯,那你想要什麼念想呢?”
他趕緊討饒:“媳婦,我疼,我就想你,日夜都想你。”
青梅看着男人俊朗的容顏,鳳眼含情的看着自己,鬆了手,回眸一笑:“花言巧語,要是做不到,你就要任我蹂躪。”
他小心的抱着兒子,劍眉一挑,曖昧的低語:“到時候我肯定束手就擒,任憑夫人動手。”
“別鬧了,把兒子給我,你先出去忙吧,我去看看她們把東西整理好了沒有。”
他鳳眼帶着笑意,看着她美麗的桃花眼:“你這個時候應該陪陪我,對了,我怕你睡不慣,特意讓他們把牀搬過來,等到晚上我們試一下,看看感覺怎麼樣?還有一張小牀,這樣你兒子就不用和我們擠在一起了,我們兩個人睡,會不會格外的……”
話還沒說完,他就覺得不對勁,自己的一隻手感覺到了熱熱的溼意……
溫澤暉白胖胖的臉上有點紅,看着自家爹傻愣愣的看着自己,他反而對他‘無齒’的笑了笑,發出他們聽不懂的‘啊啊哦’聲。
“把兒子給我吧?”青梅低笑伸手:“暉兒,你這下可真的變成了臭寶寶了,我們趕緊去洗乾淨。”
溫君昊看着傻笑的兒子,無奈的嘆氣:“算了,我抱進去吧?你也順便幫我洗洗。”
青梅嗔了他一眼,桃花眼顧盼間嫵媚動人,流年悄悄的把風情刻畫到了她的眉梢眼角:“你可真不害臊……”
他寵溺的看着她:“要是你真的替我洗澡,我其實挺害臊的,不信你可以試試!”
浮生若夢紅顏淡,人生得意須盡歡。
溫君昊一想起自己要離開,格外的捨不得自家香軟的小媳婦,雖然不滿她經常嚷嚷着要減肥,他也被逼無奈的幫着她做運動。
自從她坐了三個月的月子後,他每天晚上和她一起做運動。
“九十七,九十八,九十九,一百……”
青梅穿着躺在牀上做仰臥起坐,到了一百下,整個人就倒在牀上不動彈了:“呼呼,你挪開啊,累死我了,我的老腰都要斷了。”
他用自己的腿,壓住她的腳,看着她這一番運動後,小臉紅撲撲的,一滴汗珠,直接從那晶瑩剔透的臉上滑落下去,側着的身體,露出一點半圓,可是那大小,已讓他眼暈心跳。
還有那嘴脣,如同桃花瓣,柔軟嬌嫩,又帶着芳香,讓他口乾舌燥起來,忍不住想要的更多。
他嚥了咽口水,聲音沙啞的低語:“我幫你揉揉?”
青梅在柔軟的牀鋪上翻了個身,就像一條離開水的魚,在那苟延殘喘……
他修長的手,在她的腰上按着,舒服的她忍不住直哼哼:“你就不能用力點嗎?”
“我也很想用力點,可是我下不了手啊?”
他倒在她身上,手一用力,兩人就換了個位置,他一下子含住了她的脣,輕輕的描繪着她的脣瓣,似乎不敢用力,生怕自己弄破這花瓣一樣嬌嫩的脣,靈活的勾着她香滑的舌尖,貪婪的含住她的舌頭吸允,好像是品嚐着獨一無二的美味。
她還沒來得及呼吸,他再次含住她的脣,舌尖在上面流轉,讓她的身體瞬間軟成一灘水,嬌嬌的抗議:“小心吵醒你兒子。”
他聲音格外的好聽:“媳婦,你忘了他在小牀上嗎?”
他把懷裡的人越抱越緊,從溫柔變成兇悍的功城掠地,一手在她細膩柔滑的背上游移……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都汗水淋漓,還緊緊的抱在一起不捨得分開。
再怎麼捨不得,在三月初六那天的早上,溫君昊還是帶人離開白鹿城,趕往了京城。
耳鬢廝磨的男人離開了,青梅覺得那大牀太空曠了,把兒子從小牀上移回來,也默許點滴上牀陪着自己。
現在溫府的人不多,對於管家青梅現在是得心應手,還有紅芳管着鋪子上的賬簿,自己只要定時看看就好。
青梅有空就帶着溫澤暉去看溫老夫人,溫澤安和溫夏晴也時常過去溫老夫人那裡,頤和居有了孩子的笑聲和哭聲,讓溫老夫人很是欣慰。
這天,青梅帶着來到了頤和居,微微福身,看着溫老夫人笑了笑:“娘,等到三月二十一就是大嫂女兒的百日禮了,還有四月初一就是三哥兒子的百日禮,您說到時候怎麼辦好。”
溫老夫人抱着溫澤暉,看着他對自己笑,神色愉悅的道:“你和他們商量一下,看着辦就好。”
想了想,又覺得現在是特殊時期,低聲道:“最好不必要太過張揚,免得出什麼亂子。”
青梅覺得,如果是自己的兒子的百日,那麼不張揚,青梅也覺得沒有意見。
可是這事關大房和三房的大喜事,青梅覺得自己還是不能替他們做主,抿嘴一笑:“那我去問問大哥大嫂和三哥他們吧?”
溫老夫人一副有孫子萬事足的樣子,抱着溫澤暉不撒手:“那你現在去問問你大嫂好了,暉哥兒留在我這邊就好。”
青梅故作不滿的看着她:“娘,我這忙前忙後的,你好歹看看我,施捨個笑臉給我啊?”
“哈哈,你又沒我孫子好看,”溫老夫人神色溫和的看着青梅笑了笑:“好了,中午我讓王嬤嬤給你做好吃的。”
於珍箏聽到青梅的來意後,沉吟了一下,對這件事,還真的不強求,她自己生女兒的時候到底傷了身子,女兒又身子不大好,生怕辦的太過,反而折了女兒的福壽,對青梅道:“我現在這身子也幫不上忙,你簡單一些辦就好,免得太過!”
青梅沒想到她這麼好說話,笑着應下:“好,那就等週歲的時候好好辦一下。”
兩人說了幾句話,青梅就起身告辭:“大嫂,暉哥兒還在娘那,我先過去了,有什麼事用的到我的,你儘管說。”
“我這還真的有一件事,”她伸手從枕頭底下拿出一張紙遞給她:“你大哥寫了幾個名字,都是合着你侄女的八字,請大師看過的,你替我瞧瞧,哪個合適?”
青梅真的很想說:親,我說的‘有什麼事用的到我的,你儘管說’這只是我的客氣話,你怎麼就當真了呢?
她看着她一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大嫂,我才認識幾個字啊?就不在你的面前班門弄斧了吧?”
於氏很認真的開口:“你放心,我沒有爲難你的意思,我也只是挑花了眼,讓你瞧瞧哪個閤眼緣罷了!”
青梅沒想到她這麼說,只好接過紙,看着上面的都是好名字,什麼玉荷,安然,巧毓,菀瑜……
仔細的看了看,又看着睡在那,眉眼清秀的侄女,低聲道:“爲人爹孃,不過是希翼兒女一生平安順遂,我覺得溫安璨這名兒極好,一生安然璀璨。”
“安璨,溫安璨,”於氏唸了兩遍,這才燦爛一笑:“不錯,這寓意是極好,等到以後安璨說這名字不好寫,我就讓她去找你。”
青梅沒想到她還真的決定用這個,趕緊笑了笑:“我就是這隨口一說,要不大嫂再和大哥琢磨琢磨?”
“我們已經琢磨兩個多月了,從一百多個名字裡,到現在這十幾個,就用你挑的這個吧?溫安璨,璨璨,挺順耳的!馮媽媽,把那如意簪給四夫人拿來,就當是我的謝禮了。”
馮媽媽應了一聲,很快就拿着一個錦盒過來。
青梅看着那流光溢彩的如意簪,就知道價值不菲,趕緊拒絕:“大嫂,您這太客氣了,真的不用。”
“拿着吧?”於珍箏看着她笑了笑:“就當是我以前有對不住你的地方,借這個機會像你陪個不是,以後你多照看着璨璨。”
青梅沒想到她這麼說,只好收下。
三房,溫君則因爲這兒子是自己這輩子唯一的兒子了,卻想着多請幾桌人,熱鬧一下。
青梅讓他寫了請帖,讓管事一一發出去,自己也吩咐管事認真準備,免得到時候出什麼岔子。
溫安璨的百日禮,雖然內院和外院只有十桌,可是平平安安的過去。
誰也沒想到,溫君則兒子的百日禮上,卻是出了大事。
溫君則只是想着熱鬧一番,卻沒想到,百密一疏被人鑽了空子,此次還真的惹來了禍事。
等到四月初一的時候,天氣晴好,賓客滿堂,內外都是客人。
青梅把兒子放在溫老夫人那裡,自己帶着幺幺她們出去張羅,畢竟內院裡迎來了很多夫人,靈芝因爲身份不合適能出面招呼,內院只能是馮寶娟和青梅一起張羅。
內院的女眷,大都是同僚的夫人帶着小姐過來,大家品嚐着茶水糕點瓜果,笑着說着胭脂水粉衣料,首飾,還有家長裡短,也是熱鬧的很……
這個時候,劉嬤嬤神色驚慌的快步過來,臉色蒼白的看着青梅低聲開口:“老夫人請您趕緊過去。”
春梅心裡一驚,還以爲是溫老夫人身子不適,看了眼馮寶娟,兩妯娌對視一眼,和大家賠了個罪,就趕緊去了頤和居。
頤和居里一片蕭殺氣氛,兩個小姐裝扮的美貌女子,手裡抱着的是大哭的溫澤暉和溫安璨,她們無動於衷,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拿着匕首對着孩子細嫩的脖子,溫老夫人和於珍箏臉色難看的坐在一邊,絲毫不敢輕舉妄動。
青梅只覺得自己的心一下子就被人捏住,渾身都無意識的發抖,開口道:“你們別傷害他們,你們想幹什麼只管說?”
315 似曾相識
原來,溫君則的部下有一個千戶叫餘子楓,這個人是一開始就投靠在他。
溫君則查了一下他的身世還算清白,這次他說想帶着媳婦來給老夫人請安,他也就同意了。
其實餘子楓還真的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有點小心思,知道溫府的三夫人沒了,想到自己的小女兒還沒有人家,要是能被溫老夫人看上了,那不就……
因爲餘子楓今兒營帳那邊有事,讓自己的太太帶着請帖和兩個女兒先來。
她們這是第一次來到溫府,遞上請帖後,餘夫人說是馬車在路上出了點意外,雖然來的遲了點,但是,正好頤和君沒有別的夫人在。
溫老夫人這身份,自然不用陪客,此時還在自己的院子和於珍箏在逗兩個孩子說話。
溫老夫人聽到兒子屬下女眷來請安,心裡也沒有太多的防備,而且爲防萬一,今兒兩個婆子都是會點功夫的。
可是沒想到那兩位害羞的低着頭進來的俏麗的小姐卻突然動手,一下子就把兩個孩子從奶孃的手裡奪去。
這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大家都沒反應過來,還是孩子的哭聲才讓於珍箏回過神,勉強鎮定的開口:“你們想怎麼樣?”
一個俏麗的小姐眼神銳利,聲音冰冷的開口:“我們不想幹什麼,我家主人有請四夫人和我們走一遭。”
這下那兩位小姐神色冷漠的擡起頭,臉上絲毫沒有羞澀不安,聲音冰冷的道:“你們都別動,別逼我們動手,讓四夫人過來,看見其他的人過來的話,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看着不舒服大哭的兩個孩子,溫老夫人心疼的要死,一時之間也束手無策,只能讓劉嬤嬤去請青梅過來。
而這個時候靈芝抱着兒子去了前面,逃過了這一劫!
劉嬤嬤自然是把頤和居里面的事情告訴了青梅,青梅只覺得渾身發抖,卻還是強自鎮定,就讓劉嬤嬤去找辛六,讓暗衛們小心戒備,再讓幺幺試試看有沒有機會救人……
………………
“好,把孩子放下,我和你們離開就是。”青梅看着她們,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
青梅心裡也沒想到,她們竟然是衝着自己來的!看着大哭的兩個孩子,只要他們能活着,哪怕是要自己去死,她都不會拒絕。
青梅這輩子,從小開始的願望就是自己能好好的活一輩子,吃好喝好玩好,她覺得自己應該是貪生怕死的,可是在這個時候,她的心裡卻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無所畏懼。
那兩個姑娘一聽青梅答應的這麼爽快,鬆了口氣,兩人交換了一下神色,其中一個冷漠的開口:“那夫人就先往前走吧,我們跟着你,要是我們死了,死之前也會讓公子和小姐給我們陪葬的。”
“啊啊……”溫安璨的身子向來不大好,此時哭得急了,又在那裡大咳,咳着咳着一口奶就噴了出來,全都吐在了抱着自己的姑娘的身上。
於珍箏看到自家女兒這樣子,心如刀絞,紅着眼睛開口:“你們到底想要怎麼樣?我替我女兒還不成嗎?”
溫老夫人眼神難掩煞氣,閉了閉眼睛開口:“小孩子哭鬧引人注目,我隨你們走,把孩子留下。”
“不勞老夫人擔心,這個簡單!”藍衣女子冷笑,手在溫澤暉的身上按了一下,孩子的哭聲就戛然而止,而紫衣女子也如法炮製。
藍衣女子看着青梅催促:“四夫人請吧?”
於珍箏見女兒暈了過去,恨不得把她們千刀萬剮,開口道:“我也去,讓我抱着我女兒,要不你們別想走。”
紫衣姑娘冷笑一聲:“你要隨我們走,我們還不樂意呢,我家主子想見的是四夫人,你們別給我耍花招!”
青梅聽了她們的話,明白自己是她們的目標,看了看臉色蒼白渾身哆嗦的溫老夫人和於珍箏,開口道:“我既然隨你們走,你們就把兩個孩子留下吧?要不兩個孩子離府,任誰也知道不對勁,反而引起了別的麻煩。”
“你少囉嗦,你乖乖的隨我們走,孩子纔會好好的,趁着我們還沒改變主意,趕緊走。”
春梅轉身之際,不露痕跡的看着幺幺一眼,卻見她臉色凝重的看着她們,似乎察覺到青梅的眼神,對她微微搖頭。
她也很想動手,可是看見她們腳步輕盈,眼神精湛,武藝絕對在自己之上,自己要是貿然動手,反而引起她們的注意。
“璨璨……”於珍箏看見女兒被人抱走,下意識的想去追,可是雙腳如同踩在棉花上,氣急攻心,整個人軟綿綿的倒下去。
幺幺眼明手快的一把抱住她放在邊上的椅子上,自己也顧不得別的,趕緊跟上前面的腳步。
院子裡走動的丫鬟婆子們,看見四夫人神色不善的走過,都屈膝退到一邊。
而邊上的聽到消息過來的暗衛,哪怕手裡拿着最鋒利的弩箭,擡手就能將她們弄死,可是看着她們手裡鋒利的匕首對着孩子,投鼠忌器,打死也不敢動手。
今天來的客人多,府外停着很多馬車,青梅被她們挾持着上了其中一輛馬車,藍衣丫鬟看着後面跟出來的幺幺他們,冷笑:“你們別逼我,你們也沒資格和我們討價還價,給我站在那不準動,要不我就先弄死一個。”
幺幺他們都不敢動,看着馬車快速的離開。
隨後,辛六合辛九都快速的帶人追上……
紫衣女子把懷裡的溫安璨塞到青梅懷裡,自己掀開簾子警惕的注意着邊上的動靜。
青梅小心的抱着溫安璨,看了看藍衣女子懷裡的兒子,努力的轉動着腦子,想着怎麼樣才能讓她們放了兒子。
馬車快速的離開溫府的範圍,來到了前面一個路口,又發現了七八輛一模一樣的馬車,快速的往四處奔跑。
後面追來的暗衛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自家的四夫人和小主子在哪輛馬車上,趕緊分散開追了過去……
而此時,溫君和兄弟都走了進來,欠身後異口同聲的道:“娘受驚了。”
溫老夫人忍不住心裡的怒氣,目光淡淡的掠過兒子,眼神帶着不容忽視的煞氣,神色不善的看着餘夫人問:“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餘太太見此情景,跪在地上渾身顫抖的不停,涕淚交加的大哭道:“老夫人饒命,她們只說是四爺在外安置了她們,她們有了身孕就想着上門要個名分;我也是被逼的,他們抓走我的兩個女兒,用我女兒的命來要挾我,我也是沒辦法……”
“混賬,”溫君則更是氣得渾身發抖,一腳踢去就把邊上的凳子給踢得四分五裂,恨恨的道:“我這就帶人去追。”
“站住,”溫老夫人示意兩個婆子把餘太太挪到邊上的房間,眼神陰霾的看着他們三兄弟開口:“枉費小四千防萬防,沒想到還是百密一疏的被人鑽了空子,既然他們把人擄走了,暫時應該沒有危險,肯定是溫家得罪了誰,人家要用小四媳婦和兒子去威脅小四。”
她坐在那,眼神裡寒光四射開口:“老三,你趕緊讓官兵徹查來去的馬車,嚴防死守,慢慢的縮小範圍。老大,你去送客,就說大房的嫡小姐,還有三房的小公子,連着四夫人一起被人擄走;老二,我不管你用什麼法子,趕緊給君昊送信……”
溫君和他們都明白自家孃的意思,如果真的是衝着溫君昊去的,那麼,說青梅身邊的孩子是溫君則的,他們反而會再次出現。
看着三個兒子快速離去,溫老夫人這才渾身無力的靠到後面的引枕上,閉上了眼睛:青梅,你和兩個孩子千萬要堅持住啊?
於珍箏被馮媽媽扶着,從花廳裡出來,焦急的問:“娘,我聽到大爺的聲音了,是不是把璨璨救回來了?”
“已經去救了,”溫老夫人睜開眼,看着渾渾噩噩,如同丟了魂一樣大兒媳婦,嚴肅的道:“老大媳婦,你不要讓我失望,你現在能做的就是養好自己的身子,免得你女兒回來了,你卻已經沒了。你要相信他們一定會盡快把他們救回來的,要相信青梅會盡最大的努力護住兩個孩子的!”
於珍箏眼裡不停的流出了眼淚,卻還是咬牙應下:“我聽孃的!我再去問問那人,看看有什麼蛛絲馬跡可尋。”
馬車裡,青梅抱着溫安璨,小心戒備的看着她們,心裡卻無計可施,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過了一會兒,青梅感覺到馬車速度漸漸的慢了下來,外面男人的低沉的聲音傳來:“快到了。”
等馬車停下後,青梅她們下了馬車,馬車又快速的離去。
而青梅她們,卻上了一輛簡樸的騾車繼續離開。
騾車裡,有一身簡單的藍色裙子,青梅按着她們的指示換上,隨後又下了騾車,上了馬車。
一路兜兜轉轉,換了好幾次車,最後停下的時候,青梅看着陌生的地方,心裡只要罵人。
那兩個姑娘看見她沒有大喊大叫,這纔開口:“我家大人在裡面等你,四夫人請吧?”
青梅心裡瞬間明白,這次的劫持並不是一時興起,而是有了周全的準備,就算溫君則不辦這場百日宴,他們也會找到別的辦法來動手的。”
青梅不知道自己現在在哪裡了,看着她們抱着孩子,自己絲毫不反抗的跟着她們來到了一個院子裡。
今兒天氣晴朗,四月的溫度又十分舒適,院子裡雖然沒有奇花異草,可是卻有十幾株梨樹,此時潔白的梨花盛開。
“……梨花淡白柳深青,柳絮飛時花滿城!”
男人的聲音很是溫柔清朗,又帶着磁性,顯得很穩重,給人一種安全感。
青梅擡頭看去,見到一個俊朗的年輕男人,穿着一身天青色的袍子,身材修長挺拔,腰間繫了一條琉璃腰帶;腰帶的側面墜了一塊溫潤的玉如意,壓在瘦腰窄臀之處,十分精緻,當真是世家貴族子弟風度翩翩的模樣。
她莫名的覺得這個男人的聲音有點耳熟,看着他細長的眼裡有着驚訝,隨即腳步一頓,看着他玄色錦靴露出的一瞬,又被蓋住,隨後大步的走向了青梅。
青梅邊上兩個抱着孩子的姑娘,欠身行禮:“四爺。”
他似乎被她們的聲音驚了一下,停住腳步皺眉:“紫衣,藍衣,這是?”
紫衣看着他,冰冷的聲音都溫柔很多:“四爺,這就是二爺要找的四夫人。”
青梅看着那俊美的男人眼神很怪異的看着自己,毫不示弱的看着他,淡然的問:“不知道四爺有何指教?”
她很想把這個四爺,換成自家的那個四爺,那自己就不用擔驚受怕了。
“你別激動,我不知道我二哥找你做什麼?”男人的眼神很溫柔,聲音很溫潤,似乎能讓人安心:“不過你別擔心,我會讓我二哥儘快送你回去的。”
他說完問自己邊上的小廝:“觴鋅,我二哥在哪?”
“爺,二爺應該還在東廂房裡飲酒。”
他楞了一下,開口道:“那我們一起去看看吧?”
“多謝四爺!”青梅心裡雖然不明白他爲什麼這麼好說話,難道他們還不是一夥的?
兩個神色肅然的青衣侍衛守在東廂房的門口,裡面隱隱約約的傳出了些男人的低吼聲和女人柔媚入骨的聲音……
青梅的臉色一僵,心裡卻吐槽:混賬東西,這麼下流無恥,死了纔好……
邊上男人的嘴角抽了抽,咳了兩聲開口:“二哥,我有事找你。”
男人的聲音有點喘:“等一下,你去客廳等我!”
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們去喝杯茶吧?”
青梅也有點尷尬,順從的和他來到隔壁坐下,看着兩個還在昏迷的孩子,開口道:“四爺,可不可以讓兩位姑娘把孩子放到牀上?”
他看着孩子愣了一下,眼神暗了暗:“紫衣,藍衣,你們先把孩子放到我那邊的客房去。”
“是!”紫衣和藍衣一愣,還是抱着孩子離開。
青梅看着他優雅的端着茶盞,試探性的問:“多謝四爺,四爺是來白鹿城遊玩的嗎?”
“是啊,我二哥說帶我出來走走,”他似乎不知道青梅是在試探他,溫和的道:“我明兒就想回京了,不過我看見你,總覺的有似曾相識的感覺?”
“哦……”青梅的心裡很震驚,他這是說他是京城的人,可是除去溫家大房,京城還有誰想對溫君昊不利呢?
他自顧自的說着話:“不過白鹿城的糕點別有一番滋味,還有幾樣點心也很不錯……”
“哈哈,聽說四夫人來了,真是怠慢貴客了。”
聲音剛落,一個身段修長偏瘦的男人進來,束髮玉冠風流倜儻,身着雲紋水墨錦緞白色長袍,可惜眼神太過霸氣,鷹勾鼻讓他顯得有點陰沉。
青梅起身,桃花眼不閃不避看着他,淡淡的開口:“不知二爺大費周章的見我,有何指教?你這樣,就不怕我家四爺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嗎?”
他聽出她話裡的威脅,眼神銳利的看着她,見她絲毫不懼自己的氣場,上下打量了她幾眼,笑了笑:“四夫人貌美如花,還膽識過人,不過你放心,我並不想對你們怎麼着,不過是想請四夫人替我說說好話,讓你家的溫四爺給我幾樣東西而已。”
青梅鎮定的看着他:“都說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我只不過是個沖喜進門的小戶女,怕是分量不夠。”
他笑了笑:“哈哈,你好好歇着吧,溫四爺現在正在京城呢,我準備帶你去找他,看看你的分量夠不夠?”
316 人不爲已
紫衣從外面進來,抱拳道:“二爺,屬下們幸不辱命,帶了四夫人和兩個孩子過來。”
他的眼神帶着笑意:“哦,是溫家哪房的?”
紫衣想了想青梅的態度,有點遲疑……她也不確定那男孩是不是青梅的,畢竟這一路青梅對那孩子沒有特別的關心。
一個普通書生打扮的男子進來,抱拳道:“二爺,各處戒嚴盤查,說是溫府大房的小姐和三房的公子被歹人挾持了,現在……”
青梅心裡鬆了口氣,皺眉道:“二爺,這兩個孩子都還小,可不可以請你們不要爲難他們?畢竟去京城路途遙遠,要是孩子有個什麼,絕對比殺了我還嚴重。”
他皺了皺眉:“紫衣先帶四夫人去歇着吧?”
青梅很是無奈的開口:“兩個孩子我吃不消帶,我要人幫我帶孩子!”
“有事你就叫藍衣和紫衣好了。”
兩個孩子已經醒來了,躺在牀上哇哇的哭個不停,還有身上的尿片都已經溼了,散發着尿騷味。
藍衣站在離牀遠遠的地方,皺着柳眉一臉不耐煩,看見青梅她們來了,鬆了口氣:“四夫人替他們收拾一下吧?”
青梅忍着自己想衝過去抱住他們的衝動,一臉不耐煩的道:“你們去給我準備乾淨的衣服和熱水,對了,我餓了,想要喝雞湯。”
紫衣她們皺了皺眉,卻還是應了聲,去準備東西。
她見她們離開了,趕緊伸手抱起了兒子拉掉他溼漉漉的尿片,想給他餵奶,看着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璨璨,還是放下兒子,先把小姑娘收拾乾淨,給她先餵奶。
等到璨璨吃飽了,再抱起兒子問喂,幸好她現在奶水多,而且兩個孩子胃口都還不算大,看着他們吃飽了不哭鬧了,才鬆了口氣。
紫衣拿着熱水過來,皺眉道:“四夫人,沒有小孩子的衣服,藍衣已經去買了。”
青梅也一臉不滿瞪着她:“你去找個婆子來啊?還要找個奶孃,我可不想服侍他們。”
紫衣現在已經後悔帶着兩個累贅了,皺眉道:“四夫人辛苦點,我會求二爺把孩子送回去的。”
“那好吧,給我找乾淨的棉布來,還有把牀單被褥換了,這些尿片去洗了……”
青梅看着她越發難看的臉,心裡卻大大的鬆了口氣,只要她們不耐煩就好。
看着她臉色難看的收拾好,青梅用熱水給兩個孩子洗乾淨小屁屁,又絲毫不客氣的指揮紫衣把乾淨的牀單撕開,做成了新的尿片……
紫衣她們是大丫鬟兼暗衛,自己在王府裡的時候,除了練武和輪流保護二爺,都是有小丫鬟服侍的。
而且她也很愛乾淨,她怎麼能忍受給兩個小孩把屎把尿?心裡恨不得打暈他們。
可是自家主子還不想和溫家撕破臉,還要藉着四夫人牽制溫君昊,她只能忍氣吞聲,心裡卻打定主意,到時候一定要求主子把兩個小孩子送走。
或者把他們留在這,只要露出點線索,到時候肯定會有人找來的。
此時,客廳裡。
秦長治看着自家弟弟開口:“長斌你覺得四夫人怎麼樣?真的會是溫君昊的軟肋嗎?”
秦長斌胸有成竹的笑了笑:“我雖然不及我師傅,可是看她的眉眼確實有奇特之處,再說,她既然能夠沖喜成功,那必然是溫君昊的貴人!”
秦長治點了點頭:“你說的對,希望溫君昊能顧忌四夫人的性命,不會輕易放棄他的夫人,而且我們要的東西,和要他辦的事情,也不難。”
他把玩着自己的玉扳指,溫潤一笑:“二哥,既然人已經到手了,我們儘快離開這裡吧!要是真的被人順藤摸瓜,那可是陰溝裡翻船了!”
“哈哈,你放心,我早就準備好了,我們明天早上就出城。”秦長治說完皺了皺眉:“帶着兩個小孩子不方便,你說那兩個小孩子是送回去,還是留下露出點線索讓他們找?”
秦長斌慢條斯理的喝了口茶,眼裡閃過了一道精光,嘴角露出了微笑:“一個是大房的嫡女,一個是三房的獨子,四夫人無論送哪一個回去,必然惹得另外一方不滿!溫家三爺現在手握重兵,那我們就把那男孩帶上,這樣的話,既可以多份保障,也可以挑起溫家內部的矛盾。”
秦長治看着他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嘆氣:“阿斌,你可真夠聰明的,你也夠狠的,幸虧你是我弟弟,要不然我還真的怕你把我賣了,我還替你數錢呢?”
可是我已經把你賣了啊?槍打出頭鳥,你做壞人,纔能有機會讓我做好人啊?這輩子,江山和美人我都要。
秦長斌雖然想的有點深,看着他卻神色溫和的笑了笑:“二哥,你儘管放心,要是我對那個位置有興趣,我怎麼會幫你呢?權力在手也不過是彈指幾十年,我追求的是道家的長生之術,不是這些權利是非。”
“你是我親弟弟,我不信你信誰呢?要不是你,我怎麼能扳倒那嫡出的大哥呢?等到哥哥成事,自然是不會虧待弟弟的,你要什麼我給你什麼。”
他的笑容清俊出塵,溫潤的聲音讓人聽了格外的舒坦:“我只希望二哥做個好皇帝,不過,現在太子和二皇子被皇上冷落,倒是四皇子和五皇子受到另眼相待,你有法子有把握嗎?”
他看着他笑:“阿斌,這不是有你在嗎?你幫我琢磨琢磨?”
“你明明知道我不能想太多,哎,誰讓你是我哥哥呢?”他無奈的笑了笑:“這樣的話,最好是借力打力……”
時間過得很快,太陽又下山了,轉眼就是一天。
青梅帶着兩個孩子,把紫衣她們指揮的團團轉,氣的她們威脅了青梅幾句,吃了晚飯就睡下了,懶得搭理她的使喚。
青梅心裡很擔憂,她白天的時候看了看,這邊的院子很大,自己就算大喊外面也聽不到。
她看着兩個還在咿咿吖吖說個不停的孩子,很害怕他們有什麼不適,很期待自己能夠長出翅膀,帶着他們離開,可是又沒有好主意,心裡真是擔憂又焦慮。
她給孩子把了尿,又餵飽他們,這才溫聲的哄他們睡覺。
她看着兩個熟睡過去的孩子,可愛又乖巧的讓她心軟,這個時候,她心裡只想着他們能平平安安的就好,千萬不要跟着自己顛簸流離。
過了一會兒,門外傳來了輕輕的敲門聲。
她上前打開門,看着來的是那個四爺,外面的月亮照在他的身上,讓他顯得很是清雅出塵,宛如畫中人。
她不亢不卑的開口:“原來是四爺,不知有何事?”
他溫潤一笑,踏着月光走進房間,看着她很是遺憾:“對不住,我是來告訴你一個壞消息的。”
青梅心裡一顫,回身進房坐下,看着他面不改色的道:“既然是你們的階下囚,籠中鳥,還能有什麼比這更壞的消息呢?”
他一手在前,一手背在後面,來到牀前打量了一下睡着的兩個孩子,一臉無奈的看着她:“我們明天就要離開這裡回京了,我勸我二哥把孩子留下,可是我二哥不答應,他說爲了萬全之策,我們只能送走一個,你覺得留下哪個爲好?”
“爲什麼?”青梅的臉色在燭光下格外的蒼白,她震驚的看着自己,那粉嫩嫩的小嘴巴似乎在誘惑着自己一親芳澤;最讓自己忍不住心蕩神怡是她那那雙桃花眼,嫵媚動人,她的眉梢眼角都藏着乞求,顯得格外的楚楚動人,讓他心癢難耐。
此時她身上只是一身尋常的淡青色雲綾纏花長裙,看着雖然很素淨,可是在她身上卻格外的好看。
他下意識的摩挲着自己的扳指,纔沒有失控的把她摟入懷裡,只是很遺憾的看着她:“我二哥決定的事情,我也沒辦法,她說你要是不答應,那就兩個都帶走;不過你可以給大家寫封信,免得他們擔憂;再有就是兩個孩子,你覺得留下哪個爲好?”
青梅咬着自己的脣,坐在凳子上,看着牀上的兩個孩子,心裡很是糾結!
在他的面前,她不想和孩子顯得太過親熱,免得他有所察覺。
她握緊了自己的手,手指甲嵌到了自己的手掌心裡,勉強笑了笑:“我討厭小孩子哭鬧個不停,你們愛帶上哪個走都行,但是要有人帶,別老是讓我帶!”
他看着她臉上牽強的笑容,她坐在那裡,燭光下看美人,真是桃花眼嫵媚,俏臉生輝,讓他心裡不由一動,他握住自己的手,才忍住了上前抱住他的念頭。
他細長幽深的眼睛帶着溫柔的光芒,很是無奈的看着她:“我也勸不住我二哥,既然你這麼說,那我讓我二哥把小公子送回去吧?畢竟溫家三房就這麼一個哥兒,免得溫家太生氣。”
他見青梅沒反應,溫聲道:“對了,你要寫封信嗎?這邊準備了筆墨。”
人都是有私心的,青梅也不例外,聽到他說要把自己兒子送回去,心裡忍不住狂喜,很想一口答應下來,可是看着那睡得香甜的璨璨,心裡抖了抖。
不可否認,自己兒子的身體比璨璨身子骨好,璨璨因爲是早產,生出來個頭不小,可是現在還是不胖,要是把她留下,去京城路上顛沛流離,她很可能路上會生病……
青梅進入了兩難的抉擇,對她來說自然是希望兒子能夠安全,可是要是帶上璨璨,路上要是有個好歹呢?
她想到於珍箏生這個孩子的艱難,心裡突然有點不落忍。
秦長斌看着她猶豫的神色,挑了挑眉,溫聲道:“那我就不打擾你了,我先走了。”
他走了兩步,又回身看着青梅,溫潤一笑:“對了,我叫秦長斌,你可以叫我長斌!免得你喊我四爺的時候,我總覺得你在喊溫四爺。”
青梅看着他修長的背影離自己一步步而去,似乎帶着絕塵隔世的孤寂,彷彿已在世間孤身行走百年。
她的心裡卻泛起驚濤駭浪,他說他叫秦長斌,秦是國姓,他們又是京城來的,那麼會不會是牽扯上了皇家呢?
這個時候她深恨自己,對朝廷裡的事關心的太少了,以至於人家告訴自己名字,自己也還想不起人家的來歷。
恨不得時光能夠倒退回去,自己把姓秦的來歷,祖宗八代都查個清楚。
“秦四爺!”青梅緊緊的握住自己的手,看着門口了無人跡,很想把他抓起來問問,可是隻能去寫信……
第二天早上,青梅一直到後半夜才迷迷糊糊的眯了一會,感覺孩子動了動,就趕緊給他們把尿,順便溫飽他們。
今兒的溫安璨胃口似乎格外的不好,無精打采的直哼哼,青梅擔憂的摸了摸她的額頭,果然覺得溫度不大對。
“璨璨,你別嚇我啊?”
這一刻,青梅真的是欲哭無淚,璨璨現在發燒了,自己要是帶她離開,那她就是死路一條。
她看着兒子吃飽喝足,還在那津津有味的啃他自己的小肥手,鼻子一酸差點哭出來……
紫衣端着餃子進來,淡淡的道:“四夫人,趕緊吃早飯吧?吃完了,我們還要趕路呢?”
青梅不耐煩的看着她:“你去把秦四爺請來,就說溫小姐發燒了,不能帶走了。”
秦長斌很快過來,伸手把脈後嘆氣:“小姐的身子弱,應該是早產的,確實不易長途跋涉,那就只能帶溫公子了。”
青梅嘆了口氣:“帶着小公子也好,不瞞秦四爺,我怕我夫君不願來救我;我覺得,還是讓小公子陪着我,這樣看在小公子的份上,溫家也不會放棄我!我大嫂的女兒嬌弱,要是有什麼好歹,到時候你們可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他束髮玉冠風流倜儻,劍眉入髻,飄逸黑帶下緊束紫衫裳白衣,風華絕倫,回眸一笑清雋似仙,翩翩如玉:“你說的對,其實,我很想放你離開,可是,我在王府裡向來不管事,只是個無權無勢之人,能做的就是讓你們過得好一點。”
她低頭看着傻樂的兒子,掩去眼裡的不捨:“多謝秦四爺!”
暉兒,對不起,娘只能帶上你了,娘一定會護你周全。
藍衣過來替青梅裝扮,梳了個簡單的圓髻,上面只有一根銀簪,又在她臉上塗塗抹抹,然後才讓她抱着裹着青布襁褓的溫澤暉上馬車。
秦長治也換了一身簡單的灰白色直裰,就像是落第書生一樣,看着藍衣扶着青梅上來,輕浮的一笑:“太太,我們回家了。”
青梅抱着睡過去的兒子,心裡想着,要是等下到了城門口,在人多的地方自己喊一聲,哪怕是不能怎麼樣,最起碼讓他們出不了城。
只要留在白鹿城,那麼,溫家的人肯定能找到自己……
可是這時候,秦長治伸手就把溫澤暉抱到了他的懷裡,看着睡的正香的小孩子,那骨節分明的大手在他脖子上比劃了一下,眼神陰冷的看着青梅開口:“要是等下出城的時候,你有什麼動靜?那就別怪我弄死他,到時候,我看溫家三爺會不會恨你一輩子?”
青梅臉色僵了僵,卻勉強一笑:“你弄死他,三哥恨不恨我一輩子我不知道,不過他肯定會恨你一輩子。”
“恨我一輩子又怎麼樣,最起碼還有你在我手裡,還有那院子裡的溫家小姐,他敢怎麼樣?”
秦長治擡起青梅的下巴看了看,手指卻順着她的下巴往下滑,低笑:“哪怕再怎麼裝扮的難看,這美人胚子就是不一樣!看着你的桃花眼真是,嫵媚多情!要不我和溫君昊說一聲,以後跟着我如何?”
317 有什麼心思
青梅忍住揮拳打過去的衝動,那是以卵擊石,只能在心裡把他大卸八塊的肢解,拍開他放肆的手,看着他神色嚴肅的道:“秦二爺這等身份的人,哪看得上我這種殘花敗柳!那不是委屈了你嗎?”
“怎麼會呢?我只要一想起你是溫君昊的夫人,我心裡就激動的很!對了,我叫秦長治,那是我四弟秦長斌,你猜我們誰認識溫君昊?”
他的聲音帶着點輕浮,打量她的眼神裡,就像她是他的獵物,讓她毛骨悚然。
騾車,還在快速的往前走。
青梅沉下臉,心裡覺得他真的人如其名,有病得治,眉眼帶着幾分決絕:“士可殺不可辱,你別逼我!”
當然,她就只是說說而已,要是他真的敢對自己怎麼着,自己就算死,也要拉上他墊背,畢竟某些時候,女人頭上的金簪都能弄死男人……
秦長治沒想到她已經在琢磨怎麼弄死自己了,輕浮一笑:“四夫人年紀正好,這連生氣的樣子也別有一番風味嘛?”
青梅對他的話似乎充耳不聞,仔細的聽着外面的動靜。
秦長治見她對自己不害怕,也沒了逗弄的心思,淡淡的道:“紅衣進來。”
“是,”一個穿着半舊不新的銀紅色長裙女人走了進來,身段豐滿,聲音嬌柔的喊了聲:“主子。”
青梅知道她就是那限制級表演的女主,見她豐滿誘人,沒想到他竟然好這一口。
秦長治對她使了個眼色,勾脣一笑:“你照顧好太太。”
“是,”紅衣就坐在了青梅的身邊,伸手在她的頸一劈。
青梅只覺得眼前一黑,整個人就軟綿綿的倒了下去!
紅衣扶着她躺在榻上,眼神似水的看着他:“主子,再過一盞茶的時間就要到城門口了。”
“哦,我們換車……”
而在這個時候,點滴帶着幺幺和辛九他們一羣人,來到了青梅他們先前住過的那個院子。
幺幺他們小心翼翼的尋找了一遍,就看到了獨自躺在牀上無精打采,低聲哭泣的溫安璨,邊上還有兩封信。
幺幺恨恨的一跺腳:“氣死我了,還是被他們跑了,點滴,我們繼續追好不好?”
點滴四處嗅了嗅,還真的快速的往外跑去。
辛九看着她快速的道:“你們幾個先送小姐回去,這兩份信件仔細檢查看過後,再給老夫人他們看!我們跟着點滴去找四夫人。”
青梅寫的信很簡單明瞭,就是說有人挾持她,想讓溫君昊幫忙,讓娘照顧好她的兒子等等。
另外一封信不知道是誰寫的,話裡話外透露着的意思就是他們本來是想帶着小姐去進京城的,可是四夫人怕四爺不願去救;還是讓小公子陪着她,這樣看在小公子的份上,溫家也不會放棄四夫人……
於珍箏小心的抱着失而復得的女兒,趕緊喊:“快請大夫!”
溫君和他們看了信之後,自然明白其中挑撥的意思,可是秦這個姓氏,讓他們也感覺到不安。
溫君臻看了看信之後,皺眉:“這是想挑撥離間!不過這會不會是秦王爺家的秦二爺和四爺?”
溫君則仔細的看了一遍又一遍,眼裡帶着煞氣:“那我再去寫封信,既然他們去京城的話,那希望四弟能儘快佈局,救出弟妹。”
溫老夫人皺眉:“看來都是年輕人,要不肯定會察覺孩子的月份不對。”
於珍箏只要女兒在自己身邊就好,這個時候她無比感謝青梅,能把這個機會留給了自己的女兒。
於珍箏聽到郭大夫說女兒沒大礙,保證沒被下毒什麼的,只是受了點風寒,這才發現自己抱着女兒渾身發抖。
溫君和扶着自家夫人的肩膀,溫聲安撫:“你先帶着女兒回去吧?”
於珍箏抱着女兒,手溫柔的拍着女兒的背,看着他們低聲道:“我姨母家的表哥是京城的五營副統領,當初我爹幫了點忙,要不我寫封信,看看能不能用的到?”
“也好,這樣消息就能靈通很多……”
這邊轉彎處,騾車停下,秦長斌和二哥說了幾句話,就上了馬車。
騾車又繼續往前走,秦長斌看到暈過去的青梅乖巧的躺在那榻上,拿出一顆丹藥塞到她的嘴裡,才把她緊緊的抱在自己的懷裡,就像找到了失去多年的親人。
他激動的抱着她,下巴擱在她黑鴉鴉的秀髮上,淚水在他閉着的眼睛裡滑落,低語:“這一次,我終於找到你了,一個月後,我們……”
騾車在城門外,受到了官兵的盤查。
有官兵挑開簾子一看,見裡面男人紅着眼,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抱着個臉色蠟黃的女的,皺眉問:“這女人怎麼了?”
他們接到上面的命令,一定要嚴查出去的女人和孩子,每一個女人都要仔細看一下是不是四夫人?不過看着那蠟黃的臉色應該不是溫府的四夫人吧?
秦長斌神色悲傷的開口:“幾位官爺行行好吧?我媳婦聽到岳母沒了的消息,一下子就暈了過去,我們正去奔喪呢?”
“大清早的真是晦氣,你們走吧,走吧……”
“多謝官爺!”
騾車慢慢的出了城,早就有馬車在外面等着,他抱着她上了馬車,觴鋅抱着孩子放到馬車上,自己趕着馬車快速的離開。
秦長斌抱着青梅,眼神癡癡的看着她,直到聽到了小孩子的哭鬧聲,才讓他回過神。
他們都大意了,可是他知道這個孩子,怎麼看也不像是滿百日的,明明應該有六七個月了,那麼就是青梅和溫君昊的兒子溫澤暉纔對。
他的手放在他的脖子上,看着他那被淚水洗滌的清澈明亮的眼神,慢慢的收攏……
青梅醒來的時候,下意識的看了看自己的衣衫腰帶完好無損,這才悄悄的鬆了口氣,聽到兒子清脆的笑聲,擡頭看見,秦長斌抱着自己的兒子給他一點一點的喂着蛋羹。
“我睡了很久嗎?”
秦長斌拿着帕子給他擦了擦嘴,這纔對青梅溫柔一笑:“是啊,現在已經是午後了,你餓不餓?”
青梅抱着咿咿呀呀爬過來的兒子,掀開車簾子看了看外面走的不是官道,開口道:“還好,人有三急,能不能讓馬車停一下?”
“自然可以,觴鋅停車。”
他們的馬車一停下,後面的馬車也跟着停了下來,藍衣下了馬車陪着她去邊上……
青梅在這裡沒有想逃跑,卻從懷裡拿出一封信,把頭上的銀簪壓在上面,希望有好心人看在銀簪的上面,把信捎回去。
她兒子都在他們的手裡,自己跑什麼跑?
藍衣看到她上了馬車,自己也回到了後面的馬車上。
秦長斌對她歉意的笑了笑:“我二哥急着趕路,你就隨便吃點吧?我怕我二哥對你不利,不過你放心,我不會讓他亂來的!”
他這是嚴嚴實實的把自己二哥坑死,用二哥的色和輕浮來襯托自己的溫潤如玉。
青梅嘴角抽了抽,對他道了聲多謝。
相比好色陰險的秦二爺,那當然是溫潤如玉的秦四爺也更加容易相處。
他無奈的嘆了口氣:“這本來就是我二哥的不是,非要把你們母子帶到京城去……”
青梅聽到那聲‘母子’臉色一僵的看着他:“什麼意思?”
“這孩子看着應該有六個多月了吧?”他溫聲低語:“你別怕,我二哥他雖然有了孩子,可是他們都不會在意孩子!你餓了吧,那裡有饅頭和紅燒肉,你將就着吃一點吧。”
青梅知道自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當時說謊只不過是想着留下兩孩子。
人是鐵飯是鋼,自己死豬不怕開水燙,還是先吃飽再說。
青梅吃飽喝足了,看着已經坐起來的兒子,抱着他嘆息。
溫澤暉雖然被秦長斌餵飽了,可是下意識的還想來幾口,很熟悉的在自家娘胸前拱來拱去。
秦長斌看見他的動作,俊臉一下子紅了,轉身揹着他們坐,低聲道:“只要你不讓我回頭,我肯定不會回頭的。”
青梅也沒法子,自己給兒子換了尿片後也背過身,這才解開衣襟,讓兒子開吃。
可是任憑溫澤暉怎麼吸,也沒有口糧了,急的咬了青梅幾口,疼的青梅差點叫出來。
她快速的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抱着在懷裡膩來膩去的兒子,心裡覺得可能是因爲太擔心害怕所以沒有奶了,好在自己的兒子也能吃蛋羹和湯麪什麼的了。
溫澤暉也累了,閉着眼睛睡着了。
青梅抱着熟睡的兒子心事重重,他們挾持自己想讓溫君昊做什麼呢?他能不能救自己和兒子離開呢?
“本是男兒之事,怎麼能牽扯到你們?”秦長斌端起茶盞喝了幾口,看着她道:“要是到了京城的話,我會想法子讓你住在我的宅子,到時候看有沒有機會讓你們離開。”
“多謝秦四爺,”青梅雖然這麼說,心裡卻覺得很納悶,他真的會拆他哥哥的臺嗎?還是他另有謀算?
她想了想,似乎好奇的開口問:“不知四爺平時是做什麼的?”
秦長斌有點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靦腆的道:“我是清虛觀,清虛真人的俗家弟子,平時不過是研究些道門十規和道德經,道法九要什麼的,有道是身心順理,唯道是從,從道爲事……”
青梅差點被他繞暈,不過心裡也覺得道士好,最起碼清心寡慾,好奇的問:“難道你也相信什麼長生不老,修煉成仙之術?”
“怎麼可能那麼厲害呢?煉丹採藥,服食養生,祭祀鬼神什麼的,這些都是有的,不過我修的是方仙道,也被稱爲神仙冢,可惜師父說我塵緣未盡……”
青梅聽他說了一通,心裡覺得難怪他不和秦家二同流合污了,也期待着他真的能幫着自己離開,就笑着奉承:“難怪秦四爺看着清雋似仙,翩翩如玉,原來是脫塵世羈絆,入虛無如風之人!”
“過獎了,我師父說我還有情劫……”
兩人說了一陣話,他就很體貼的開口:“你和小公子一起先歇着吧!”
青梅也不推辭,拉開被子蓋上,揹着他和兒子一起閉目假寐。
他看着她,眼神瞬間溫柔了下來,閉上了眼睛,心裡琢磨着:在這個時代,想要活的自由自在,那就先要有足夠的權勢。
在滔天權勢面前,什麼都能成爲真的……
從白鹿城到京城,就算快馬加鞭也要十來天。
溫澤暉畢竟還是小孩子,經常在馬車上久了就哭鬧不休。
這個時候,秦長斌就抱讓青梅用襁褓把他包好,自己抱着他坐在車轅上,讓他看着外面的寬闊的景色。
小孩子馬上就興高采烈起來,在那咿咿呀呀的說個不停。
後面的馬車上,紅衣在秦長治的懷裡,不解的問:“主子,我們爲什麼不盡快回京呢?”
秦長治舒適的靠在她懷裡,手在她的手上游移。嘴角露出冷笑:“溫君昊很快就會接到飛鴿傳信,到時候他肯定會派人出來尋查,那樣他手裡的人就分散了……”
“主子您真厲害!不過四爺爲什麼對她那麼好?會不會是四夫人身上有什麼東西是四爺想要得到的?或許是有什麼秘密?”
看着她好奇的神色,秦長治把自己的臉埋在她懷裡悶笑:“四夫人身上自然有他想要得到的東西了,誰會想到我那清心寡慾,飄逸出塵,飄然似仙的弟弟,竟然會喜歡上一個有婦之夫呢!”
“四爺喜歡她?”紅衣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睛:“這怎麼可能?”
“是啊,我也覺得好奇怪呀?那溫四夫人也只能說是俏麗,也不能算是絕色美人啊?”他說完解開了她的腰帶,低笑:“不過,就像我不就最喜歡你嗎?哪怕是讓我死在你身上,我都願意……”
感覺他的啃咬,紅衣嬌滴滴的低語:“爺,疼!”
“我疼你還不好嗎?要是回去可沒時間好好疼你了!趁着路上爺好好疼你……”
這一路,雖然走的不是官道,但是,帶路的人很有分寸,一路上絕對沒有餐風露宿,儘可能的提早打尖住店!
但是青梅也沒有了動筆寫信的時候,哪怕她知道自己現在歇在什麼地方,可是沒有紙筆,她也沒法子通風報信。
而且這個時候,她和兒子可能是吹了點風,母子就着涼了。
秦長斌自己給他們把脈,最後抓了藥,溫聲道:“你多休息,這兩天在趕路,你不必太過憂心,我會想法子幫你們的。”
“好,謝謝你。”
雖然這麼說,可是青梅的身子向來很好,心裡懷疑自己是不是被他們下毒了,要不自己怎麼會受了風寒,就這麼難受呢?
雖然想着他們沒這個必要,心裡卻留了個心眼。
溫澤暉因爲先前的斷奶,現在的又生病,看着消瘦了很多,讓青梅很是心疼。
她也顧不得別的,盡力的照顧好兒子。
等他們一行快要到京城的時候,已經是四月十六,青梅聽到他們兄弟的爭執聲,雖然聽不明白他們說什麼,但是,秦長治怒氣衝衝的離開了。
青梅心裡猜測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就看到秦長斌過來,看着她低聲道:“說好了,到時候住到京城外的莊子上,那樣你才更有機會離開。”
溫君昊這次行動很順利,藉着五皇子他們的助力,很是順利的離間了溫家大房和二皇子之間的關係,畢竟溫家大房本來是靠着太子的……
“該死的混賬!”他是四月初九早上接到飛鴿傳書,看見內容後忍不住勃然大怒,一拳頭下去,厚厚的楠木書桌就多了個洞:“沒想到秦王爺也會插一腳?這件事還真的是我大意了。”
318 風雲起
五王府裡,李嫣然聽到商媽媽說的消息後,心裡非常焦急:“什麼?青梅被綁架了,這可怎麼辦?”
商媽媽看着她溫聲道:“主子您現在有了身孕,千萬別急,您好好的保重身子纔是最要緊的!老奴告訴您這件事,不過是,爲了不讓您從別人的嘴裡聽到這個消息而已。”
這兩年,李嫣然雖然很是受寵,可是五皇子別的妾對她也是小動作不斷,特別是她有身孕後,都想着不讓她生下孩子,免得她寵愛更甚!
王妃坐壁上觀,現在不參合這些事,雖然沒對她下手,可是也沒幫着她。
可是自從有了鋪子後,李嫣然有銀子,又有商媽媽仔細調教了丫鬟,慢慢的在後院站穩了腳跟。
李嫣然琢磨了一會,低聲道:“不管怎麼樣,我總要去求一求王爺纔好,我去熬點六君子湯給王爺送去。”
“是。”
秦長淵在書房裡和溫君昊說話,聽到外邊的太監來報:“主子,許奉儀來了。”
“讓她進來吧?”
太監親自去把她迎進來,順便把她帶來的湯驗了驗。
“王爺安!”
她進來看見溫君昊也在,眼神有着驚訝,依舊笑着道:“王爺您這些日子辛苦了,脾胃不和,不思飲食,妾熬了點湯,您嘗一嘗吧?對了,四爺你怎麼也來了?我妹妹可好?”
秦長淵看見她行禮的時候,就示意太監把她扶起來,溫和的道:“不必多禮,你和君昊也許久未見了吧?”
溫君昊難掩眉間的輕愁,看着她隆起的肚子,起身抱拳:“許久不見,恭喜奉儀有了身孕。”
秦成淵對她肚子裡的這個孩子非常在意,溫聲道:“你別急,是青梅和你外甥被擄到了京城了,阿昊懷疑是王叔家的長治他們做的,我們這在商量呢?”
許嫣然驚訝的捂住了嘴:“這可真是太大膽了,王爺,你可要幫幫我妹妹和澤暉呀!前些日子我還接到妹妹的信呢,怎麼就?”
“還用你說?我已經讓人去王叔家查探他們的蹤跡了,到時候我和阿昊走一趟看看他們怎麼說!”
他接過太監遞來的湯喝了,看着她溫聲道:“你先回去歇着吧,晚上我和你一起吃晚飯。”
“是,”許嫣然柔順的起身:“王爺,妾告退,溫四爺,等青梅和暉兒回來了,一定要和我說一聲。”
“是,多謝奉儀惦記!”
而此時,留在書房外面的商媽媽看見了辛一,不動聲色的把一個荷包塞到了他的手裡,隨即站在她的對面等裡面的人出來。
辛一不動聲色的把荷包收到袖子裡,目不斜視的看着自己的鞋子,邊上的宮女和太監絲毫沒有發現他們的勾當。
又過了一盞茶左右,溫君昊隨着秦成淵出來,一起去了慶王府。
慶王府的秦逍是皇上的嫡親弟弟,資質平庸,慶王妃比王爺大一歲,生了一兒一女,兒子卻在狩獵的時候沒了;冷側妃生了兩個兒子,就是秦長治和秦長斌;楊側妃也生了兒子,排行老三。
慶王府裡,秦歡馨剛要出門,卻見秦成淵和溫君昊進來,這一眼就讓她一見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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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人色如春曉之花,鬢若刀裁,眉飛入髻,眼角微微上挑,帶着三分傲三分妖三分清雋,挺直的鼻樑下薄脣如溫潤的玉,丹鳳眼如同兩汪寒潭,清幽,淡定而深不見底,一眼就足以沉溺其中不可自拔。
秦成淵看見她笑了笑:“馨兒,你要出門了嗎?”
“五哥怎麼來了?”她蓮步輕移的上前,看了溫君昊一眼,屈膝一禮:“馨兒給五哥請安!”
溫君昊也抱拳:“見過郡主。”
“不必多禮,”秦歡馨覺得近看他更是清雋,而且連聲音聽起來非常悅耳,雖然有些低沉。但聽上去卻給人一種沐浴在春風裡的感覺,似乎連空氣也變得清爽了幾分。
慶王妃年過三十才生了女兒,對她特別寵愛,特別是在自己兒子沒了後,對這個女兒更是萬千寵愛。
而且,慶王四個兒子就這麼一個掌上明珠,對女兒也是有求必應,還特意爲女兒求了個郡主的封號。
秦成淵看着她笑了笑:“馨兒這是要往哪裡去?”
秦歡馨白皙的瓜子臉上,染上了淡淡的紅暈,俏生生的道:“我父皇和母妃去了蓮花別苑散心,我也正要去呢?五哥今兒前來,可是有何要事嗎?”
秦成淵看着她笑了笑:“也沒什麼,就是有人說在外邊看見你二哥和四哥了,我沒聽人說起過他們出了遠門,這纔想來問問你父王。”
她知道他們去哪了,可是不想現在就告訴他們,大眼睛帶着一絲狡黠:“那你們和我一起去蓮花別苑上見我父王吧?”
秦成淵笑了笑:“既然如此,那我們就不去打攪了,明兒上朝的時候我再問王叔就是了。”
秦歡馨可不想就這麼和他們分開,眼珠一轉,就低聲道:“我那天聽我母妃在發脾氣呢,好像是因爲二哥太過份,私自挪用了王府裡的五萬兩銀子……對了,我三哥可能知道他們的蹤跡,反正蓮花別苑也不遠,五哥你就送我過去吧?好不好嘛?”
秦成淵和溫君昊對了個眼神,就笑了笑:“好,好,既然如此,那我送妹妹過去吧!”
秦歡馨這才燦爛一笑,擡着下巴看着溫君昊,眼神閃爍,聲音嬌俏的問:“五哥,這是誰呀?我怎麼沒見過?”
他很是隨和的笑了笑:“這是溫探花,現任韓林編修,不過先前身子不大好在家養病,也難怪你沒有看見過他。”
“哦,我說怎麼這麼面生呢?”秦歡馨眼珠滴溜溜的看了看他,覺得他的臉色不像有病的,倒是沒有對自己獻殷勤,沉着臉看着特別冷漠。
她看着秦成淵撒嬌:“五哥,那我們騎馬去吧!也好讓我兜兜風!”
她想着他要是實在太弱不禁風了,自己可不喜歡;自己要找的夫君必定要文武雙全,玉樹臨風纔好。
“哈哈,那我們就趁着這個時候騎馬兜兜風,走吧!”
他們來到蓮花別苑的時候,秦逍聽到消息過來了,看着他們行禮,手一揮示意他們免禮,看着秦成淵笑了笑:“小五,你怎麼有空過來了?馨兒,你娘正在念叨你呢,你快進去吧!”
“好吧!”秦歡馨見他們有話要說的樣子,自己先進了內院去找三哥。
這邊,三人就在亭子裡坐下,寒暄了一番,秦成淵就開口問:“對了,王叔知道二弟和四弟在哪?”
“無非是小四年紀不小了,也該成家了,就讓老二去清虛觀把他帶來,怎麼了嗎?難不成他們出了什麼事?”
他對自己的五個子女,每一個都喜歡,而且自從大兒子出事後,他就生怕另外的兒子又出什麼事,眼神不由急切起來,一臉擔憂。
“不是,只是在白鹿城看見了他們,這纔好奇而已?”秦成淵笑着搖了搖頭:“不過,清虛觀和白鹿城天南地北,肯定是有人看錯了;對了,長榮呢?”
秦逍可不覺得自己的侄子是會弄錯,心裡有點擔憂,他可不想摻合進五龍奪嫡裡,臉上卻笑了笑:“他剛剛從宮裡出來,在他院子裡呢!”
又轉頭去吩咐丫鬟:“去把三爺喊來!”
秦長榮現在是御前行走,他是楊側妃的兒子,娘去的早,就是在慶王妃的跟前長大的,自然是和慶王妃他們親近。
他和慶王妃總覺得秦長淮是被秦長治害死的,可是卻因爲沒有證據而無可奈何。
因此,兄弟之間表面上過得去,暗地裡並不融洽。
不過,慶王妃因爲沒了兒子,就把秦長榮當成了兒子看待。
此時,秦歡馨進了內院,就先去找自家三哥,低聲的把事情說了一遍,神色不悅的道:“三哥,我可不相信淵王爺會看錯,你說他們是不是去謀劃些什麼事情了?”
秦長榮濃眉一皺,不悅的道:“都怪父王太寵着他們了,冷側妃孃家本來就有權有財,他們上次還用了公中的五萬兩銀子,我會好好的問淵王爺的。”
秦歡馨的臉上,此時哪有稚嫩嬌俏:“三哥,要是淵王爺的語氣裡有說他們不好的,你可不能錯過這好機會啊?”
他笑着點頭:“行了,我知道了。”
“還有……”
兩兄妹竊竊私語,過了一會,見自家父王邊上的丫鬟來叫自己出去,秦長榮才整了整衣服出去見人。
“你們有事慢慢說,等下留下一起吃晚飯啊!”慶王爺見他們有事要說,自己反倒又去溜達了。
不過,他走過了拐角處,就臉色不善的皺眉,自己快步去了書房……
這邊,秦長榮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低聲告訴他們,自從大哥出事後,二哥和冷側妃家走動就多了起來,還有他邊上的侍衛,暗地裡別苑和莊子,還偷偷摸摸的招兵買馬……
溫君昊回到溫家大宅的時候,夜已經深了,幺幺抱着點滴在門口,辛九他們都在等他回來。
溫君昊看着無精打采的點滴,來到了書房把地址寫下來,低聲道:“明兒悄悄的去查這幾個地方。”
又看着辛九:“你們這一路辛苦了,我也覺得他們不會走官道,大家都先歇着吧,我們以逸待勞。”
畢竟,秦長治他們總要回來,到時候自己就不怕他們不露出馬腳。
秦長治,你給我等着,你敢對我的女人動手,我一定會弄死你……
四月十六的午後,青梅抱着熟睡的兒子被藍衣扶着下了馬車。
她站在美麗的別院裡,看着遠處的大山,和天上的太陽,心裡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
秦長斌來到她身邊,伸手接過孩子,溫潤的開口:“我們已經在京城郊外了,這是我師父的別院,這裡依山伴水,風景優美,我們先住下吧?”
“好,”青梅在院子裡,看着邊上高大的綠樹成蔭,假山奇石,還有那氣派的亭臺樓閣,低低的嘆了口氣,這就是自己的牢籠,不知道何時才能出去。
秦長斌神色愉悅的看着她:“我帶你住到杏花苑,那裡離我院子近,我也好照顧你。”
此時雖然已經是四月,可是天還不算太熱,微風輕撫,滿園的杏花樹似乎看見他們回來而歡愉,漫天飛舞的花瓣,如蝴蝶般輕盈,更爲這景添了一份動感。
“每每杏花盛開的時節,就會有人釀杏花酒,等一下你嚐嚐這味道……”
或許是因爲回到自己的地盤,秦長斌顯得格外的溫和。
哪怕景色再好,青梅看着自己不遠處的藍衣和紫衣,她的心裡也高興不起來,心裡暗自嘀咕:溫君昊,你在哪裡?你可否能找到我們?
秦長斌讓藍衣她們留在外面,自己和她進去客廳,看着她溫聲安撫:“你先別,現在外面都是我二哥身邊的侍衛守着,我們離不開,等我找機會,再送你們離開。”
青梅只能點頭:“多謝秦四爺!”
秦長斌看着她懷裡的孩子,想了想,似乎下了決心,低聲道:“明兒二哥要回府,明兒晚上你準備好,看看我們能不能離開。”
“好,那我明晚等你!”青梅喜出望外的看着他,能不能離開,總要試試才知道,說不準自己運氣好就離開了呢。
他聽到她說的那句“明晚等你”心裡下意識的一跳,神色更顯溫和:“那你好好休息吧!”他把孩子放到牀上,這才離開院子。
青梅看着他離開後,瞬間沉下臉,桃花眼眯了眯,心裡總覺得他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
或許是自己想多了吧?看自己明晚能不能離開,就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了……
秦長斌離開杏花苑後,就回到了自己的書房,看着坐在那的秦長治在問幾個屬下,自己也坐在邊上聽。
“……淵王爺去過府上,王爺就派人讓二爺儘快回去。”
“京城溫家大房這次損失摻重,溫家老爺本來是太子太傅,先前已經去求皇上,說是年邁不堪,堅決辭官,溫家大爺卻是不小心悶酒喝多了沒了。”
“不過,王爺說是皇上不想在朝堂上看見溫家老爺,至於溫家大爺的死,應該也是別有玄機,或許是因爲站錯了隊?或者是做了什麼讓皇上不滿的事情……”
彙報的人說完就離開,足足過了一個多月時辰,房間裡才剩下他們兄弟。
秦長治笑了笑:“我出去這一個多月,看來錯過了很多事情啊?”
“我晚上去二皇子府,明兒我們一齊回府,父王那裡不能露出任何破綻!”秦長斌神色沉重的看着他:“現在最主要的是,務必要弄秦楚他的兵器和銀子,到時候我們纔能有勝算。”
“好,那就靠你了。”秦長治難掩得意的笑了笑:“要不是你聰明,在深山野林裡連兵,我們也不可能走到這一步。”
“我只是不想哥哥失望罷了?”秦長斌垂下眼,兵馬一定要在自己的手裡才能安心,要是得到了溫君昊手裡改良過的弩箭,那更是如虎添翼。
想到明天就要見到溫君昊了,他的眼神閃過了殺氣……
秦長治看着弟弟嚴肅的樣子,低笑:“溫君昊的夫人和孩子在我們的手裡,你還有什麼好擔心的?等到他把改良後的弩箭交出來,那就是他的死期了;到時候你抱得美人歸,我卻能得到精良的弩箭……”
“二哥說的是!”
秦長斌眼神迷離的看着遠處,心裡嘆息一聲:可是二哥,到時候你就是替罪羊,只有你死了,我才能嫁禍給三哥,才能名正言順的成爲慶王府的唯一繼承人。
319 閨譽
袁錦輝帶着幾個人,快速的來到了溫府,辛九迎着他去了書房,裡面顧思慕和王航沛他們都在神色嚴肅的商議事情。
“我的人看見秦長治兄弟進府了!”袁錦輝說完苦笑:“可是還是不知道他們從那邊進來的。”
顧思慕起身,神色嚴肅的道:“我先帶人去邊上查探一下。”
溫君昊點了點頭,聲音低沉帶着說不出的陰沉:“讓你小心點。”
“我們去找那混賬,”王航沛也起身,神色不善的冷哼:“我陪你一起去慶王府,看看他敢怎麼說!”
“對呀!”袁錦輝也憤怒的開口:“我也一起去,他也太囂張了,不就是仗着慶王爺的庇護嗎?”
溫君昊反而鎮定了下來,搖了搖頭,看着他們開口:“你們現在不方便露面,我自己去就夠了;你們對京城的路線都熟悉,暗地裡的事情你們就多幫我查查吧,看看他們到底把青梅藏在哪裡了?”
王航沛一想也是,眉頭緊鎖:“那我現在就帶人去找,你要是有事,儘管讓人去府裡找我就是。”
袁錦輝想了想,皺眉道:“對,既然他們回來了,那就把他們名下的莊子都仔細的查一遍。”
而此時,在慶王府的書房裡。
慶王爺秦逍看着兩個兒子,心裡覺得老四飄逸出塵,肯定不會是他的主意,伸手就把書桌上的白玉鎮紙往秦長治的身上扔,吹鬍子瞪眼的破口大罵:“混賬!你給我說清楚,你到底拿了銀子去幹嘛了?爲什麼有人說在白鹿城看見你?清虛觀和白鹿城一南一北,你總不能說是順路吧?”
秦長治伸手就接住了白玉鎮紙,嬉皮笑臉的道:“爹,這麼好的東西要是破了,你不心疼我還心疼呢?還不是老四不想和我回來,他一路跑,我就一路追,到底去了哪我也不知道了。”
“你個混賬東西,”秦逍伸手指着他,心痛不已,惡狠狠的道:“你別打量我不知道你在做什麼,我這裡的十多萬兩銀票是不是被你給順走了?還有那個內院賬目上的五萬兩,你也不放過,你這個畜生,把我的銀子還給我。”
秦長治一點也沒有狡辯:“爹,是我拿的,兒子已經花完了,要不你再給點,我一個大男人總要花銷的吧!”
那十幾萬是他這些年的私房,他一聽被兒子花完了,心都在滴血,上前就一腳踢在他身上,雙手握着他的肩膀搖了搖,悲憤不已的盯着他:“你,你把十五萬兩都花完了!信不信老子打死你個混賬?”
那一腳很疼,可是他並沒有躲開,看着他一臉的死豬不怕開水燙:“反正銀子已經被我花完了,你要銀子沒有,要命一條!”
那銀子,他早就給四弟了,怎麼可能還有?
秦逍忍不住又一拳揍過去:“老子打死你這個逆子!”
秦長斌在邊上溫和的開口:“爹,錢財乃身外之物,您何必太在乎?打在二哥的身上,痛在你心裡是不是?”
秦逍忍不住又打了幾下,見他不多不避,只能停下手,總不能把自己的兒子打死?
他無奈的看着淡泊名利的老四,又看着見錢眼開的老二,苦口婆心的勸:“老二你傻不傻,外面的事情變化莫測,你現在急着出手,要是萬一押錯了寶,你到時候怎麼死都不知道!”
他嘆了口氣:“從龍之功不是這麼好掙的,現在只要你們安分點,到時候管他是誰坐上那個位置,自然不會爲難你們,還不是一樣的?我告訴你,你不準和二王爺,太子他們走的太近,現在……”
他的心裡還以爲自己兒子是想撈個從龍之功,絲毫不知道他們的野心,還是苦口婆心的勸。
秦長治不住的點頭,捂着胸口疼得齜牙咧嘴,臉上卻絲毫沒有不滿的樣子。
秦逍看着他這樣,無奈的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又看着邊上,那溫潤如玉清俊不凡的小兒子,替老二把脈後,還給他一瓶丹藥,溫聲道:“阿斌,都說成家立業,你年紀也不小了;我和你娘給你找了好幾家小姐,你到時候去看看畫像,看誰順眼,我們再上門提親好不好?對了,要不讓你娘辦個茶會什麼的,請那幾家小姐過來坐坐也可以呀?”
秦長斌看着他溫潤一笑:“多謝爹,不過,我已經有喜歡的姑娘了,今生今世我非她不娶。”
“你說什麼?”秦逍喜出望外的看着他:“是哪家的小姐?趕緊讓你娘去提親啊?”
秦長斌看着他溫聲道:“爹,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等到她答應嫁給我了,我再告訴你好不好?不過你放心,等今年下半年我一定成婚。”
秦逍也覺得,這種頭疼的事還是讓他娘自己去處置比較好,想到自己的私房又心疼起來,無奈的摸了摸額頭:“罷了,我先去蓮花別苑了,免得看見老二就想揍人;老四你自己和你娘吧,到時候你們自己商量着辦吧。”
看着秦逍離開了,秦長治也不喊疼了,很是不滿的冷笑:“王妃對我現在是怎麼看怎麼不順眼,現在還想讓秦長榮接任世子,刺殺了我好幾次……”
秦長斌皺了皺眉,心裡卻冷笑……
冷側妃看見兩個兒子來了,心裡也很歡喜,不過小兒子俊秀不凡,俊雅矜貴,看着就讓她忍不住想要順着他。
她聽了兒子說有喜歡的人,驚喜的問:“你真的有喜歡的小姐了?這可真是太好了,當初王妃忌憚你,非要說你生辰八字不好……”
她抱怨了一通,這纔好奇的問:“對了,是哪家小姐?娘去瞧瞧!”
溫長斌自然不會和她說,自己想要娶的是誰,只是敷衍她:“娘你放心就是,她必定和兒子很是相配,而且師父替我算過了,我此生只有她纔是我的良配。”
冷玉蓮無奈的嗔了他一眼:“既然如此,你就早點把人帶回來給娘瞧瞧!你都不知道你二哥做了什麼事,害得我被王爺和王妃責怪;我都被禁足一個月了,到現在,你爹也沒鬆口,我這次可真是被你二哥害死了。”
秦長治聽到自家孃的抱怨,挑眉笑了笑:“娘,您就放心吧,等過些日子兒子就讓你享福,讓那個女人跪在你面前,讓她們母女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冷玉蓮瞪了他一眼:“你既然回來了,多去看看你媳婦,我告訴你,嫡子沒出生前,不准你納妾。”
秦長治的夫人生了兩個女兒,現在他也需要嫡子,笑着點頭:“好,那我先走了。”
冷玉蓮看着他離開了,這才仔細的看着自己的小兒子,溫聲道:“你這次回來不會再去清虛觀了吧?你和娘說說,到底是哪家的小姐?是不是家世不大好,你怕娘不答應……”
對於這清俊不凡的兒子,她生怕未來的兒媳婦委屈了他。
秦長斌忽悠人還是很有一手的,看着她微微一笑:“師父說我們的緣分還沒到,娘難道還信不過我師父的卦象嗎?”
“那你可要抓緊點,你看看你身邊也沒服侍過的丫鬟,要不要我給你挑幾個順眼的,放在你邊上服侍你?”
“真的不用了,娘,我看你最近氣色不大好,你伸出手,我替你把把脈吧!”
冷玉蓮聽到自家兒子這麼說,趕緊伸出手,看着他嘆氣:“我的氣色能好嗎?爲着公中的五萬兩銀子,我手裡的事都被王妃給擼了,現在我又不管事,還被禁足……”
秦歡馨在蓮花別苑愁眉苦臉,被自家母妃拉着問東問西的,心裡不耐煩,就帶着侍衛回府。
她打探後才知道溫君昊已經成親了,連兒子都有了,心裡很是傷心,恨自己和他生不逢時。
這男人再好,也不值得讓自己去做妾,可是,除非讓他休了媳婦,要不自己和他這輩子是不可能的了。
她回到王府的時候,看見溫君昊一身淡青色直裰,腰間繫着黑色帶寶石的腰封,揹着手站在那,狹長的鳳眼裡,銳利的眼眸帶着說不出的殺意,盯着縮在一邊的王府侍衛。
邊上還有兩個勁裝侍衛,眼神所到之處,就像是兇狼。
邊上的貼身丫鬟小雨好奇的開口:“郡主,那溫公子又來了呢?怎麼在門口啊?”
秦歡馨姿勢優美的翻身下馬,下意識的加快腳步來到他的面前,不解的問:“這不是溫四爺嗎?怎麼不進去?”
“見過郡主,”溫君昊抱拳,深邃如星空般的鳳眸寒光四射:“在下聽說府上的二爺和四爺去過白鹿城,有點事想請教一下,沒想到二爺和四爺都在休息,不見客。”
哪怕他們敢自報家門,可是溫君昊卻不敢說是他們,不僅是因爲青梅在他們的手裡,而是口說無憑,除了青梅沒人見過他們。
哪怕是鬧到皇上面前,他們都能反咬一口,說自己血口噴人。
而他們畢竟是皇親國戚,要是鬧大了,他們沒事,自己的青梅卻要被人質疑清白……
所以,他只能明着上門談條件,暗地裡讓人尋找青梅的落腳之處。
秦歡馨嘴角一翹,溫聲道:“上門即是客,哪有讓客人在門外等着的?四爺隨我進去吧?”
“多謝郡主。”
秦歡馨覺得男人的聲音很是低沉清朗,又帶着磁性,讓她的心下意識的一跳。
“不必客氣,”秦歡馨眼神不善的瞪了眼守門的侍衛們,卻沒有多說什麼。
平時的話,秦歡馨是不耐煩走到冷玉蓮他們住的西院。
不過她這次生怕溫君昊進不去西院,自己親自陪他來到西院的大門口。
守門的太監看見她來了,趕緊請安:“郡主安!”
秦歡馨淡淡的應了一聲,纔開口問:“聽說二哥和四哥回來了,我要見見他們。”
“郡主,二爺被王爺打傷了,四爺倒是在!”
對於這個四哥,王府上下幾乎都說好,俊雅出塵,形容得如同天人一般;可是,秦歡馨卻覺得他不正常。
而且,他的眼神看過來,連自己都不敢造次,太過詭異。
可是爲着溫君昊,她冷哼一聲,就率先往裡面走。
秦長斌院門口的觴鋅看見他們十幾個人走來,抱拳後伸手一攔:“郡主贖罪,四爺說他現在衣衫不整,就讓溫四爺進去。”
秦歡馨也不勉強,看着不遠處的亭子,冷哼道:“我還不想進去呢,我就坐在這等着總行了吧!”
溫君昊和秦長斌,兩人站在大廳裡,一個細長的眼閃爍着暗芒,另外一個鳳眼幽深帶着陰沉。
溫君昊是第一次見到這個秦長斌,可是就這一面,讓他知道傳聞中淡泊名利的秦四爺是個難纏的人。
“秦四爺,不知你怎麼才能答應放了內子,只要能答應的,我都答應你。”
秦長斌看着溫君昊那深邃如星空般的鳳眸寒光四射,還有那清雋的容顏,心裡的嫉妒翻江倒海,恨不能把他千刀萬剮……
秦長斌看着他冷笑一聲:“很簡單,第一,你把改良過的弩箭方子交給我,等你把方子交給我了,我再說第二件事,兩件事都成了,那我自然把你的夫人和兒子還給你。”
溫君昊沒想到他已經知道那是自己的兒子,鳳眼犀利的看着他,難掩眼中的煞氣:“我可以答應你,可是你要先讓我見到我夫人和孩子!”
秦長斌看他憤怒的神色,扯動嘴角笑了下,說不出的譏誚:“我有這麼傻嗎?讓你知道他們在哪裡,然後你就可以順勢把他們救走?你還是趕緊去準備東西吧,別想在我面前班門弄斧。”
溫君昊恨不能把他碎屍萬段,握緊了自己的手,心裡在盤算着自己動手製住他,有幾成把握:“你不讓我見到內子,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
秦長斌的嘴角浮出了一絲冷笑,陰森森的道:“你別無選擇,要麼按我說的去做,要麼就從我面前消失。”
“好,我答應你!”話音剛落,溫君昊已經看準機會,身形一動,快速的對他出手;擒賊先擒王,只要把他抓在手裡……
可是他的身形一晃,就消失在不遠處,隨着溫君昊攻擊,整個人如幻影一般的消失在原地!
溫君昊幾拳落空,神色一變,震驚的道:“迷蹤步!你是清虛道長的什麼人?”
“原來你也知道迷蹤步啊!”
他的嘴角帶着笑意,優雅的伸手撫平自己的袍子,站在那揹着手,神色矜持的開口:“溫四爺果然好身手!不過我看你這樣,是不是想換夫人了?這也是,許家那樣的門第,怎麼能配得上你呢?”
溫君昊狠狠的瞪着他:“你乾脆點,把條件都說出來。”
“第二個條件很簡單,”他神色愉悅的看着他:“其實我和青梅一路相伴,彼此之間情投意合,我覺得她挺合我心意的,不如你們合離……”
“你去死!”溫俊君昊再也忍不住心裡的殺氣,眼神充滿駭人的殺意,人如驚鴻騰空而起,手一拂過腰際,軟劍在手,恨不能把他碎屍萬段:“齷齪小人!”
他的劍氣過處,真是長劍如虹,劍氣翻騰,充滿了殺氣,客廳裡的桌椅傢俱都四分五裂……
論身手,秦長斌不是他的對手,可是仗着自己迷蹤步,卻還是沒有死在他的劍下。
不過,他也不敢逞強,大喝道:“觴鋅!”
觴鋅很快飛躍而來,見到自己的主子有危險,揮舞着手裡的大刀,刀劍相擊,留下一片絢爛的光幕,如同點點繁星在星空中……
刀劍相加,溫君昊的劍氣凌空飛舞,觴鋅揮手間大刀氣韻貫通,大開大合,刀劍低沉的碰撞,危險的氣息所籠罩着客廳……
320 青梅酒
這個時候,外面等着的秦歡馨見守門的觴鋅快速的進去,生怕溫君昊吃虧,想了想也快速的帶人衝進來,見裡面兩人打的難分難捨,脆生生的大喝:“四哥,溫四爺是我的貴客,你怎麼能讓人對他動手?”
聽到秦歡馨的話,秦長斌只想說女大不中留,她這話可不就是胳膊肘往外拐?
他神色不善的看着場中不分勝負的兩人,或許還是觴鋅更勝一籌?不過也知道自己低估溫君昊了,冷哼一聲:“都給我住手!”
溫君昊和觴鋅兩人都對視一眼,隨後各自快速的後退。
“秦四爺,您身邊的侍衛武藝高強,在下自愧不如,改日再來請教。”
秦長斌看着大廳裡幾乎沒有一個地方是完整的,哪怕自己避開了他攻擊,可是覺得自己先前被他劍氣所傷,現在氣血不穩。
他還是淡淡的笑了笑,不露聲色的開口:“妹妹說笑了,這不過是隨意的切磋而已。我身邊觴鋅是清虛觀的第一高手,沒想到卻不是溫四爺的對手,溫四爺這可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啊?”
他並不是真的想誇他,只不過是看着秦歡馨對他這麼看重,故意捧着溫君昊。
自古美女愛英雄,她這個年紀,又是春心萌動的時候,他就不相信她不動心。
而此時,秦歡馨確實對文武雙全的溫君昊很仰慕,她也知道,觴鋅的功夫在王府無人能及,再看大廳裡的擺設,現在全都碎成一地。
她生怕溫君昊支持不下去了,看着他問:“你和我四哥還有話要說嗎?”
溫君昊鳳眼幽深的看着秦長斌,抱拳道:“秦四爺,關於你說的第一個條件,三日之內我務必把厚禮送上,希望到時候你說話算話。”
秦長斌溫潤如玉的一笑:“既然如此,那三日後我在府裡等你!”
溫君昊又對秦歡馨一抱拳,自己轉身腳步匆匆的快速離開了。
秦歡馨看了眼他們,自己敷衍了幾句,也帶人離開。
秦長斌這才長長的鬆了口氣,低聲問:“觴鋅,你覺得他的功夫如何?”
觴鋅恭敬的開口:“主子,要是郡主晚些過來,他就會受點傷了。”
秦長斌這才露出一絲笑意,想到晚上要去見青梅,自己回房療傷了。
溫君昊離開慶王府的時候,回身看了一眼那在陽光下格外璀璨的金字匾額,心裡卻是異常沉重。
上輩子的秦長斌雖然沒有接掌清虛觀,可是卻不耐煩這些俗事,好像是雲遊天下,頗的盛名。
可是現在看來,這分明是野心勃勃啊?
先前一擊不中,自己是故意裝作不是觴鋅的對手,希望他能放鬆警惕……
他回到溫府後,辛一就上前來回話:“主子,我們的人在慶王府邊上各處守候,只要他離開,就會跟上。”
“你再讓人去查秦長斌,我總覺得這個人不簡單,和傳言裡簡直是判若兩人……”
溫君昊知道秦長斌多少受了點內傷,到時候要是想悄無聲息的離開,自然會有跡可循,而不會消失的無影無蹤。
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京城郊外別院裡,青梅給兒子餵了晚飯後,哄着他睡了,自己卻怎麼也睡不着。
她走出了房門,看着天上那一彎圓月,低低的嘆息一聲:“今兒是四月十八了吧?”
藍衣跟在她的不遠處,應了一聲:“是!”
青梅又慢慢的在院子裡轉圈子,她的心裡很是焦急,秦長斌說晚上要帶她離開,可是到現在爲止,他卻沒有露面,是不是他出了什麼意外,不能前來?
藍衣打了個哈欠,心裡很是不耐煩她還不休息,可是因爲四爺的命令,卻也不敢造次,低聲道:“四夫人,時候不早了,你也該回屋歇着了!”
“好,藍衣姑娘也早點去休息吧!”青梅顯得很聽話,轉身回房,自己關上了門,看着牀上睡得正香的兒子,嘆了口氣。
“寶寶,你說我和你爹怎麼不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呢?哪怕是做夢也該讓我夢見他一回啊?”
青梅抱怨完,自己摟着兒子身體,閉上了眼睛,卻怎麼也睡不着。,生怕秦長斌來了,自己卻不知道。
不過。自己怎麼樣才能把消息傳遞出去呢?
這兩天她已經四處打探過了,這庭院深深,依山傍水毫無人煙,外面又戒備森嚴,想要把消息傳出去,實在是太難了。
她在牀上翻來覆去的琢磨了一會兒,想來想去,卻還是毫無頭緒,卻又睡不着,嘆了口氣:難不成自己腰喝點酒才能睡着?要不這樣失眠,實在是太痛苦了。
不對,酒,酒……
青梅猛然坐了起來,她想起了自己和許嫣然在京城一起開的鋪子。
去年的時候,青梅打聽到各處的青梅果子大豐收,就讓人釀了很多青梅酒,想着現在的工藝不夠,嚴格交代各處的管事,絕對不能超過三年保質期,要是三年還賣不掉,那就全倒掉……
她的心裡一動,仔細的琢磨了一下,才閉上眼睛睡去……
秦長斌離開的時候就說過,吃穿這方面不得怠慢青梅,哪怕她要吃山珍海味,也要儘量滿足。
第二天早上,青梅面對着端上來的燕窩和紫米粥,雞湯,雞蛋餅,包子,饅頭,糕點什麼的,一點胃口也沒有,吃了兩口就不吃了。
其實,聞到雞湯的香味,她的肚子已經咕咕叫了,好想一口氣喝兩碗啊……
紫衣見她不吃飯,看見她這些日子瘦了很多,皺了皺眉,溫柔的問:“不知四夫人想吃點什麼?我也好讓廚房給你弄啊?”
“我昨晚上沒睡好,現在絲毫沒有胃口!”青梅看着她嘆了口氣:“我喜歡吃甜的,你能不能去給我買點蛋糕或者雞柳,還有牛奶,還有桃花羹;對了,一定不能忘記給我買青梅酒,我喝了就能睡着。”
紫衣心裡雖然很不耐煩,可是卻還是答應下來:“好,我等下就讓人去買。”
青梅滿意的點了點頭,一臉酒鬼模樣,再三囑咐:“別的也就罷了,那個青梅酒的話一定是要三年存的纔好喝,美容養顏,要不味道不夠香!”
四季香的鋪子裡,一大早上的生意是最好的,特別是現在天氣熱了,很多人都喜歡出來吃。
一大早上的就人來人往,很是熱鬧,掌櫃的在那裡不停的收銀子,夥計也在來回不停的招呼客人。
等到已時(九點)左右,客人才慢慢的少了,夥計們也開始收拾好桌子,有空坐在那聊天說閒話。
這個時候,有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帶着兩個小廝進來,看見他就開口問:“掌櫃的,你們這裡有桃花羹,牛奶,蛋糕和青梅酒嗎?”
掌櫃的笑着點頭:“都有,客官要多少?”
“每樣都給我來五斤,”管事的說完,還囑咐了一句:“對了,青梅酒一定要三年存的!”
掌櫃的讓夥計去拿他要的東西,聽到他要三年存的青梅酒,忍不住一笑:“這位爺,三年存的青梅酒根本不能喝,我們這一年存的青梅酒,味道真的很不錯,您要不要?”
管事的一皺眉:“怎麼會沒有三年存的青梅酒呢?這可是我們府上的貴客點名要的,人家就喝這三年存的青梅酒,說是美容養顏!不是說青梅酒,要到第三年才能好喝的嗎?你竟然拿一年的來糊弄我,當我不知道是不是?”
掌櫃的一愣,看着他很是誠懇:“這位爺從哪裡聽來青梅要存三年纔好喝?您是不是記錯了,過了三年的青梅酒就不好喝了。”
那管事的摸了摸下巴,自言自語:“難道真的是我聽錯了?算了,那就一年的青梅酒,給我來五斤吧?”
“好嘞,一小罈子剛好五斤!”
掌櫃的讓夥計把他要的東西全都拿過來,快速的撥了撥算盤,開口道:“一共是十二兩銀子。”
那管事的掏出銀子放在櫃檯上,招呼着邊上的小廝拿着東西就離開。
掌櫃的看見他離開後,自己招來兩個小廝,低聲的吩咐了幾句……
他純粹是怕對方找茬,這來買三年存的青梅酒,難不成是想……
反正掌櫃的覺得這個人有點奇怪,跟着上去看看,又沒什麼損失。
青梅和李嫣然在京城的鋪子,商媽媽也要來看一下,順便讓掌櫃的安排了幾個機靈的跑跑腿,也好打探一下消息。
這次四夫人出事之後,她覺得四夫人但凡能有辦法的話,肯定會到鋪子裡求助,因此叫掌櫃的們格外的留意。
可是沒成想,那幾個人很是警惕,兩個夥計跟到一處酒樓裡就沒了他們的蹤跡。
這樣反而才更加讓人懷疑其中的不對勁,掌櫃的也不敢隱瞞,自己親自去溫府回話。
幺幺聽了後,興奮的一拍手,:“我聽夫人是這麼說,青梅酒過了三年要是還不壞,那可真的沒有了酒氣,喝了能美容養顏!不過,我們的青梅酒前年釀的,除了溫府裡還有幾壇,店鋪裡的都賣完了,根本不可能流出去三年存的青梅酒。”
這可真是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
溫君昊也沒想到竟然會這麼快有消息,用手指頭敲了敲桌子,沉吟道:“要是真的是青梅,那麼她肯定還會再次藉着青梅酒,再度讓人‘傳話’,辛一,你趕緊讓人去各處的鋪子上盯住,要是再有來買青梅酒的,一定要格外的留意。”
秦長斌已經出府兩次了,一次是午後,一次是下午,可是他騎馬也好,坐馬車也好,都能感覺自己被人跟住了。
而在王府裡,他爲了不讓王妃顧及自己,能用的人卻不多,沒有法子讓人引開這麼多暗線。
他不敢冒險,怕自己或者觴鋅貿然前去,萬一被人跟住就不好了。
而且自己現在不去,到時候還可以和青梅說是自己爲她求情,反而被二哥困住了。
他知道那個地方是最安全的,應該沒有人會找得到,要是自己貿然前去,露出了行蹤,那就不妙了。
他想着就乾脆等後天溫君把東西送來了再說,自己拿到東西了,就帶着青梅回到清虛觀。
自己已經讓人給師父送信,請師父給自己練一爐忘魂丹,那樣,青梅就能忘卻前塵往事,和自己重新開始。
只要和她在一起,自己可以把那孩子當成自己的骨肉,可以留下他的小命,就當是自己欠青梅的。
青梅,我希望這輩子,我能給你最好的一切,讓你和我做大秦的主人。
溫君昊聽到手下來報,秦長斌出來了兩次,似乎察覺到了他們的存在,又轉身回去王府;氣的用拳頭一敲桌子,要是盯的鬆了,他怕人跑了,自己都不知道;要是盯得緊了,人家就乾脆閉頭不出。
王航沛也在書房和他商量事情,聽到這也急了:“這秦長斌簡直就是個縮頭烏龜啊?這樣下去可怎麼好?青梅她們孤兒寡母的要是有什麼意外可怎麼辦?”
他去年就已經和應韻靈成親了,夫妻之間感情還挺好的,不過聽到青梅出事,他心裡還是很着急,對他來說,哪怕自己不能擁有她,也不能看着青梅出事,畢竟青梅是自己喜歡過的女人。
溫君昊瞪了他一眼,冷哼一聲:“我還沒死呢,她怎麼會是孤兒寡母?”
又嘆了口氣,很是無奈的道:“我後天早上去見見他,把那方子給他。”
王航沛驚訝的看着他:“你要把方子給他,那他不是如虎添翼。”
溫君昊冷哼一聲,鳳眼帶着嚴肅的看着他:“我哪裡會有什麼方子?那弩箭不是已經交給你了嗎?你趕緊讓人研究出來,到時候方子裡要是多了幾樣東西,或者少了幾樣主要的東西,他就算是琢磨個一年半載,也是不知道哪裡不對?”
溫君昊這次進京,爲防萬一,就把當初從溫家大房拿走的那弩箭帶上,這次出事,就順水推舟的把弩箭送給了五皇子……
五皇子果然大喜過望,讓王航沛和溫君昊負責這件事。
王航沛趕緊起身,難掩焦急的道:“你這個法子雖然好,可是他們根本沒有弄明白,我先讓他們來張圖紙,怎麼難怎麼來,糊弄一下他再說!”
溫君昊一臉憂傷的點頭:“我這邊暫時沒有空,那邊就全靠你了。”
王航沛神色凝重的看着他:“你就放心吧,王爺也說了,他會盡力幫你查探消息的,不過王爺的意思是,這件事情確實不宜張揚,要是傳出去的話,就算人救出來了,到時候青梅的閨譽也會受損!”
溫君昊點了點頭,聲音雖輕,卻是斬釘截鐵:“我的夫人只有青梅。”
京城郊外的別院裡,青梅很狡猾的把酒罈子打開後,放在了客廳,等酒氣散發了出來,那酒味混合着果子的香味,確實很誘人。
哪怕是對酒不感興趣的藍衣和紫衣,也覺得這味道實在好聞,而且無論什麼時候進來,都能看見四夫人在喝酒,心裡很是好奇,難道這酒真的有這麼好喝嗎?
午後的時候,青梅哄睡了兒子,自己又倒了杯酒,坐在客廳裡慢慢的喝着。
其實她沒喝多少,都是碰了碰就算了,酒都是趁她們不注意的時候,順勢倒在了窗戶外面的小池子裡餵魚。
藍衣進來好奇的問:“四夫人,這酒聞着好香,可是真的這麼好喝嗎?”
青梅心裡很開心,這魚可算是上鉤了,笑了笑:“你嚐嚐不就知道了?”
藍衣給自己倒了一杯,覺得這味道還真的不錯。
青梅勸她多喝點,溫聲細語:“這酒喝多了,不僅對身體好,還能美容顏顏,我本來可不好看,喝了這酒就變得好看了,”
321 英雄救美
只要是女人,心裡就沒有不想變漂亮。
走進來的紫衣伸手拿了藍衣手裡的杯子,小口的喝了後,看着青梅好奇的問:“喝了這青梅酒真的能變好看嗎?”
“自然,而且冰鎮過的味道更好,最好是買點冰回來。”青梅說完又搖頭嘆氣道:“可惜掌櫃的小氣,不願意賣三年存的青梅酒,那個纔有效果,可以軟化血管,讓臉上的斑點全無,還可以讓皮膚白淨細膩……”
紫衣看了看青梅那白皙柔滑的臉,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暗自下決心:這酒自己每天都要喝,一定要變美。
青梅起身笑了笑:“我要去休息了,要是可以的話,明兒讓管事出去的時候再給帶兩罈子酒,就算沒有三年的,兩年的也比這好。”
又回眸一笑,桃花眼帶着說不出的嫵媚:“別讓買酒的被那個掌櫃糊弄了,拿一年的當成兩年的賣給我們啊!”
要是那去買酒的人,被藍衣她們訓斥過了,態度肯定不會好,最好是吵起來,打起來,這樣才能讓人注意到……
藍衣見她進去裡間,才低聲道:“紫衣,我知道四爺爲什麼會喜歡她了,她笑起來好美。”
“是啊,她的臉也好美……”
過了一會兒,藍衣悄悄的進去,看見青梅抱着孩子睡得正香,自己也出來和紫衣一起喝酒,低低一笑:“喝點小酒,睡個好覺,其實這樣的日子也很不錯。”
四月十九的早上,還是那個時辰,四季香鋪子裡,又出現了那昨兒買酒的中年男人,不過今兒他的臉色可不大好,來到掌櫃面前就拍了一下桌子,不滿的道:“好你個奸商,竟然敢糊弄爺,老子今兒個非要好好收拾你不可。”
掌櫃的看見他真的來了,心裡高興的要死,趕緊點頭哈腰的賠罪:“哎呦,對不住,昨兒是我弄錯了,客官是有三年存的好酒,一直存放在地窖裡;昨兒你走了我纔想起來,今兒我賠您一罈子好酒,還請您消消氣,免得壞了我的招牌,您看成不成。”
採買的管事見他說的好聽,這才收斂了臉上的怒氣,哼了哼:“我像是付不起銀子的人嗎?”
掌櫃的笑得很隨和:“絕對不是,我只不過是想兄臺下次有生意,還請您再來光顧!今兒天熱,我們去樓上喝兩杯冰鎮的青梅酒和桃花羹如何?”
管事的一聽這話,心裡就舒坦了,也滿意了,被掌櫃的拉去喝了幾杯酒。
還別說,這冰鎮過的青梅酒真的很香醇,再有就是那小菜也很不錯。
雖然管事的知道自己不該貪杯,可是想着也沒人知道,再有這酒也不兇,忍不住就多喝了幾杯,這才拍了拍掌櫃的手,笑着道:“你放心,我們府上的那兩位管事姑娘都說這酒不錯,還有那家裡的貴客也很喜歡,我下次肯定再來照顧你。”
掌櫃看見他的酒杯空了,又給他倒上了酒,隨和的笑:“多謝,多謝,府上的貴客難侍候吧?”
“不可說啊!”
“對對,是我不該問!”
差不多喝了一斤多冰鎮的青梅酒,桌上的六個小菜也少了一半,管事的才起身:“哈哈,我得走了,下回再來看你!”
“好啊,你還有事,我就不多留了,下回一起喝酒!”掌櫃的笑得見牙不見眼,送他下樓。
樓下跟着管事的來的兩個小廝也在喝酒吃菜,見他們下來了,纔拿着準備好的東西,付了銀子離開。
溫君昊一身簡單的靛青色的粗布衣衫,戴着斗笠,坐在門口的騾車上,就如同最簡單的車伕。
他看着掌櫃的送他們出門,自己也順勢拿起邊上的幾包點心,悄悄的跟上他們的腳步。
在掌櫃招呼他們喝酒的時候,早有人把消息傳到了他的嘴裡,他這才自己親自帶人過來。
他們喝了酒,自然放鬆了警惕,走了一段路,就去了不遠處酒樓的後院,隨後坐上馬車離開。
溫君昊和辛一他們八個人,都很小心翼翼的跟上他們……
馬車出了京城,速度就快了起來,好在溫君昊他們輕功都不錯,跟着來到京城郊外。
溫君昊看着守衛森嚴的別院,鳳眼裡卻閃過急切的亮光……
‘嗷嗚’辛一發出了狼嚎聲,其中一個侍衛下意識的盯着狼嚎聲的方向,生怕有狼羣……
就是趁着他閃神的時候,溫君昊帶着幾個人,無聲無息的來到了內院。
現在是大白天,很容易被人發現,院子又這麼大,往哪邊走纔好呢?
溫君昊做了個手勢,讓跟進來的四個人分開,各自悄悄的往一個方向去查探。
他自己也小心翼翼的往最近的一處院子查探,可是裡面靜悄悄的,看着就是沒有人煙的感覺。
他也是一間間的看過去,生怕自己有所遺漏;其實他的心裡最怕的就是青梅被關在密室或者地牢裡。
等到他來到杏花苑的時候,就明顯的感覺到這是有人在住的,
他的心裡一跳,悄悄的往裡面進去,小心翼翼的來到窗戶邊,這個時候,恰好有幾聲小孩子的哭聲傳了出來,聽在他的耳朵裡卻就像是天籟之音。
還有青梅溫柔的哄聲:“……別哭了,知道你餓了……”
他並沒有衝進去,生怕有人抓住青梅或者自己的兒子威脅自己,四處觀看後,見沒有人才聽着裡面的動靜。
青梅的聲音很快傳來:“好了,收拾乾淨了,我們先喝點水好不好?藍衣,孩子餓了,你讓廚房先給我弄點蛋羹上來;紫衣,你把房間收拾一下,把尿片拿去被單拿出去讓人洗一下。”
溫君昊順着她的聲音,來到離她最近的窗戶邊,此時天氣熱,窗戶都是半開透風,他身形一動就走了進去。
而此時,兩個丫鬟卻恰好都離開了房間。
溫君昊仔細的聽了一下,確定房間裡沒有別人的聲音,這才小心的從窗戶悄無聲息的進去。
看見房間裡青梅一身簡單的紫衣長裙,背對着他而坐,抱着兒子,正在那用小銀勺子喂溫茶。
只從知道她和兒子被人劫持後,他就沒有睡過一個好覺,生怕她……現在看見他好好的坐在那,心裡的激動無法形容,上前就一把抱住她們母子:“……”
青梅感覺到自己被人從身後抱住,而男人的那雙手,卻恰好在她的胸前……
她心裡下意識的就認爲是秦長治這個色胚,此時坐在凳子上,沒有別的法子,右手的手肘用力往頂:“混蛋,找死是不是?”
她這一用力剛好手肘撞到了溫君昊的腹下的位置,疼的他忍不住嘶了一聲,低笑:“許久未見,夫人下手還這麼狠?難不成夫人準備廢了我嗎?”
心裡卻是下意識的一沉,難不成這裡有人對她心懷不軌?要不她怎麼會有這樣下意識的動作……
“君昊,”青梅聽到他的聲音,驚喜的抱着兒子轉身看見他,桃花眼燦爛的笑,連着兒子一起投入他的懷抱:“夫君,你終於來了。”
“青梅,對不起,是我來晚了!”他伸手緊緊的抱着她,就像是抱住了世界上最珍貴的寶貝,空落落的心裡也覺得填滿了。
可憐溫澤暉,被爹孃擠在中間,變成了夾心餅乾,很是不滿張開嘴巴哇哇大哭。
小孩子稚嫩的哭聲,才讓兩人回過神,溫君昊趕緊鬆開,想要伸手抱兒子:“暉兒,爹爹抱。”
暉兒白嫩嫩的小手,緊緊的抓着自家孃的衣襟,不願意鬆手。
青梅只好抱着兒子溫聲安撫:“乖乖,別哭了,這是你爹……”
溫澤暉在孃的安撫聲裡,這才停止哭泣,變成了抽噎的看着自家娘,又看了看那男人,把自己的小腦袋埋在孃的胸前……
青梅見兒子不哭了,趕緊道:“趁現在沒人,我們趕緊離開這裡吧?等一下,那兩個丫鬟來了我們就走不了了。”
因這別院在京城郊外,而且外緊內鬆,秦長斌也沒料到他會這麼快就找到,畢竟這莊子是自己師父讓人置辦的。
“好,孩子我來抱!”溫君昊趕緊接過了孩子,抱着哄了哄,低聲問:“有沒有什麼要帶的東西?”
可是現在孩子還小,剛剛睡醒又嬌氣認人,見自己離開了娘香軟的懷抱,扁了扁嘴,又開始哭:“啊啊,奧我……”
“小祖宗,娘求你別哭了成不成?君昊,孩子可能是餓了……”青梅趕緊接過了孩子,在孩子大哭的時候。自然是不能離開……
溫君昊聽到有人來了,自己看了看四周,低聲道:“我先躲起來,你趕緊把兒子餵飽,然後把她們打發出去,我就在外面的假山堆裡。”
藍衣端着托盤進來,神色之間帶着笑意:“四夫人,廚房裡已經準備好了,現在蛋羹都不是很燙了,你趕緊喂孩子吧?”
“這可真是太好了!”
蛋羹裡放了肉沫和蝦仁,鮮美多汁,又鮮又香,讓暉哥兒吃的津津有味。
青梅想到自己兒子吃飽的時候都比較好說話,溫聲道:“來,多吃點!”
“啊……”暉哥兒張開自己小小的紅潤的小嘴巴,一口接一口的,根本不用青梅哄,吃的很是美味。
青梅抱着吃飽的兒子起身走了走,心裡想着打發她離開的法子,想了想就開口:“藍衣,這快要吃中飯了吧?今兒天熱,你去廚房看看有沒有冰啊,我們等一下一起喝點冰鎮的青梅酒吧?”
外面傳來了幾聲‘布穀布穀’的聲音,藍衣也沒有在意,這裡靠近山林,鳥獸的叫聲很多。
藍衣也覺得青梅酒的味道很不錯,心裡也很想試試看,她說的冰鎮過的青梅酒味道會不會更好,點頭道:“可以呀,那我去和廚房說一聲,今兒個外面已經買了酒和冰塊回來,我讓紫衣過來服侍夫人吧?”
“別,先等一下吧?這孩子估計要那個了!”
“哦,好。”藍衣明白她的意思,趕緊出去,她們還沒有孩子,也無法忍受給孩子把屎把尿。
青梅覺得能不驚動別人,還是儘量別驚動他們的好;因爲溫君昊帶來的人不多,也不知道這別院侍衛有多少;而且,要是有機關什麼的,那就更加不妙了。
青梅看着她離開,趕緊抱着孩子來到了窗戶邊張望。
“美人,我來救你了,這是不是英雄救美?”溫君昊一直留意着她們的動靜,見那丫鬟離開了,自己快速的過來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一下,鳳眼灼灼的看着她:“我等着你以生相許!”
這都是什麼時候了,他還嬉皮笑臉,青梅恨不能揍他一頓,把兒子往他懷裡塞哎,嗔了他一眼:“等離開了,看我怎麼收拾你!”
“求之不得!”他一手抱住孩子,一手抱住了青梅,就往屋頂上竄。
這個時候暉哥兒已經吃飽了,也就任由自家爹抱着自己了,還好脾氣的對他笑了笑,露出了四顆才冒出來的小白牙,顯得很是可愛。
屋頂上,隨着溫君昊進來的幾個人已經在等着,大家快速的離開。
可是這出去的時候,沒想到屋頂上也有人在巡查,看見他們,大喝一聲:“快來人,不好,有刺客……”
溫君昊纔不會停下來搭理他們,抱着孩子和媳婦,腳尖一點就飛躍出了這別院。
溫澤暉的膽子很大,聽到風呼呼的在自己耳邊刮過,還興奮的用自己的小手拍了拍溫君昊的肩膀,發出了咯咯的笑聲。
青梅看見後面一大羣侍衛在追,自己的兒子笑的興高采烈,嘴角抽了抽,反正被人發現了,她也不去捂住兒子的小嘴了。
紫衣和護衛們趕過來的時候,看到他們的人影都已經消失在鬱鬱蔥蔥的山林裡。
樹木隨風搖晃,山林連綿不絕,根本不知道他們能逃到了哪裡?哪怕紫衣他們有五十來個人,面對這一望無際的無際的山林,也是毫無辦法。
紫衣想到四爺的手段,眼神帶着害怕,看着來到自己身邊的藍衣,咬了咬脣道:“藍衣,我們趕緊去通知四爺。”
慶王府裡,秦長斌聽到消息的時候,猛的起身,眼神帶着說不出的陰狠看着她們,陰森森的道:“你說什麼?你們這些沒用的東西,那麼多人竟然守不住兩人?”
藍衣和紫衣感受到他毀天滅地的殺意,幾乎同時砰的一聲跪在地上。
紫衣臉色蒼白的道:“都是屬下無能。”
藍衣心裡直哆嗦:“這次應該是溫四爺帶着親兵過來,屬下等還沒反應過來,人就已經不見了。”
“溫君昊,”秦長斌忍不住攥緊了手,一臉憤懣的看着遠處,那雙微微上挑的眼裡滿是對他的恨意:“很好,沒想到我把人藏到郊外,還是被你發現了?”
他來到窗戶邊,閉上了充滿戾氣和不甘的眼睛,想了想,卻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得意的冷哼一聲:“可是溫君昊,你就算把人帶走了又有什麼用呢?我還是會讓你自己把人給我送回來。”
他看着地上的兩人,淡淡的開口:“你們都退下吧。”
“是!”藍衣和紫衣沒想到自己還能逃過一劫,趕緊起身離開房間。
兩人離開房間才鬆了口氣,看着彼此的眼裡都有掩不住的後怕,先前的時候,爺的臉色陰沉的讓她們覺得自己會死無葬身之地。
秦長斌看着天上的藍天白雲,和那耀眼的太陽,最終低嘆一聲,自言自語的呢喃:“心妍,我本來還想等師父那邊的丹藥送來,免得你傷心;沒想到還是要提早和你攤牌,可是心妍,這一次我必定不會再放過你了,我和你……”
他看着門口的觴鋅,開口道:“我這邊寫封信,你讓人趕緊給我師父送去,讓人請二爺過來商議事情……”
322 爲你而來
溫府裡,青梅沐浴後,就把自己的這一路的經歷,都仔細的和溫君昊說了。
溫君昊看了眼在榻上爬着追點滴的兒子,因爲太興奮,兒子的嘴角都流下了口水,他拿起帕子給兒子擦了,這才眼神溫柔的看着青梅:“你先前見過秦家的兄弟嗎?”
“沒有,”青梅看着他肯定的搖頭,很是憤怒的道:“不過秦長治就是一個人渣,要不是他弟弟護着我,他還想佔我便宜呢,你要是有機會,一定要好好收拾他。”
“你的意思是秦長斌護着你?”溫君昊的鳳眼眯了眯,看着她又不想說那個男人的齷齪心思,心裡嫉火滔天,神色不善的冷哼:“秦長斌就是個僞君子,你以後離他遠點。”
青梅覺得他可能是聽到自己說別的男人好,所以才心裡不舒坦,很是乖巧的點了點頭,對他嫣然一笑:“是,我肯定離他遠點,我以後就跟在你身邊哪也不走,我就離你最近好不好?”
自己的小媳婦微微歪着腦袋,眉眼彎彎的看着自己,那桃花眼,眼大而修長,眼尾向上翹,如同三月的桃花,看的自己忍不住心蕩神怡。
還有那那嬌憨的神態,真是讓他心裡怦然一動,俊朗的臉上陰霾散去,愉悅的一笑,伸手輕輕地點了點她的額頭,聲音帶着說不出的寵溺:“你就知道說好聽的哄我,我好不容易把你養胖點,可是看看你現在又這麼瘦了!”
“我這樣是濃纖合度剛剛好,”青梅覺得除去心裡這些日子的擔驚受怕,唯一值得高興的就是自己瘦了,抿嘴一笑:“沒想到陰差陽錯,我和孩子還是來到了京城和你相見,早知道還不如和你一起來呢?”
暉哥兒追着點滴爬來爬去,可是點滴太過於靈活,傲然的看着追着自己的小糰子,怎麼也不願意被他碰到。
暉哥兒見自己老是追不到點滴,也不生氣,用又白又嫩的小肥手揉揉眼睛,就往自家娘身邊爬:“啊啊啦啦……”
青梅抱着他,看着兒子滾在自己的懷裡,輕聲細語的哄:“寶寶乖,乖乖睡覺吧?”
暉哥兒的腦袋下意識的在她的懷裡拱了拱,雖然知道已經沒有好吃的,磨蹭了一會這纔看着自家娘,對她傻笑,說着‘哎哎啊啊’無人能懂的話。
青梅溫柔的抱着兒子哄着,過了一會兒暉哥兒就閉起了眼睛,睡了過去。
溫君昊覺得自己的媳婦,抱着孩子哄的時候,特別的好看,多了說不出的母愛,讓他挪不開眼睛。
而且這一路,她帶着兒子,不僅要擔憂安危,又要照顧兒子,確實也不容易。
青梅看着兒子睡了,這纔看着他,見他鳳眼癡癡的看着自己,心裡一甜:“我們一家子又團圓了,這可真好。”
“是啊,我做夢都想着早日找到你們母子。”溫君昊嘆了口氣,皺了皺眉,很是不解的開口:“我覺的秦家兄弟真的不正常,他們擄走了你們母子,竟然還敢留下痕跡,讓我有跡可循;卻又把你藏在莊子上,要不是你機靈,我明兒就真的給他送弩箭的圖紙了。”
不過現在既然把自己的媳婦救回來了,他也不想把秦長斌的齷齪心思說給她聽;免得自己媳婦本來對他不在意,自己一說,倒還讓媳婦心裡記住了他這個人。
再說,有仇不報非君子,自己肯定會找機會收拾他,絕對不會讓他好過。
溫君昊看着熟睡的兒子也瘦了,很是心疼,看着青梅低聲問:“你說,他們到底是想做什麼?難道是投靠了二皇子?不過慶王爺……”
青梅聽他說了一大通,把睡熟的兒子放下,蓋好了被子,點滴就見縫插針的躍進了青梅的懷裡,用自己那圓溜溜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青梅,低低的‘喵喵’叫了兩聲。
青梅揉着點滴柔軟的白毛,看着它的眼裡呈現深淺不一的褐色,橙色中夾雜着綠色的眼睛,低聲讚歎:“點滴的眼睛真是越來越好看了,點滴好乖啊,不僅知道來找我,還知道讓着弟弟,你可真是個好哥哥……”
溫君昊在邊上很想抗議,自己爭寵爭不過兒子就算了,連一隻貓也爭不過,那就太失敗了吧?看着青梅的十指芊芊,在揉着點滴的白毛,鳳眼幽怨的看着她:“我可不記得我們還生了個貓兒子。”
青梅瞪了他一眼,開口問:“我們什麼時候回去?等下給娘寫封信吧?免得娘他們擔心。”
“好,我們可能要耽擱一下再回去!”溫君昊見她驚訝的看着自己,嘴角露出個微笑,神色之間是說不出的得意:“先前的時候,皇上說五皇子處事榮辱不驚,待皇上至誠至孝,我看着很快就會改立太子,只要立下太子,任憑他們也翻不了天。”
“這可真的太好了。”青梅也鬆了口氣,覺得自己和他抱對了大腿,只要這次立下太子,那麼就表示皇上真的是放棄了先前的打算。
“是啊,過兩天你也去看看李奉儀,她也很擔心你,這次多虧了你機靈,我才能藉着青梅酒找到你!”
青梅笑的眉眼彎彎:“都說喝酒誤事,沒想到我憑着青梅酒讓你找到了我!”
“我媳婦是最聰明的……”溫君昊順着她的話誇,見自己的小媳婦笑的時候,桃花眼像兩道彎彎的月牙兒,十分勾魂。
他心裡一熱,鳳眼灼灼的看着她:“媳婦,我餓了。”
青梅不解的看着他:“我們先前不是吃了午飯嗎?你餓了自己去吃吧?”
男人聲音帶着點沙啞,卻顯得格外的誘人:“我也吃飽了,可是我想再把你吃掉好不好?”
“好什麼好,光天化日……”
她的話還沒說完,男人已經忍不住化身爲狼,俯身含住了她桃花瓣一樣誘人的脣,親吻她那粉嫩的脣,輾轉摩挲彼此的柔軟脣。
脣舌之間溫柔的碰觸,甜美的滋味,讓兩人快速的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關鍵時刻,幺幺的聲音在外面響起:“夫人,奴婢把衣服買來了。”
“拿進來吧!”青梅一把推開男人,看着他鳳眼裡帶着春情的看着自己,似乎想把自己融化,臉上忍不住浮起了淡淡的紅暈,嗔了他一眼:“你先去忙吧?我要沐浴更衣了!”
幺幺渾然不覺裡面的氣氛不對,笑眯眯的拎着兩個包裹進來:“夫人,奴婢買來了十幾套精緻的衣裳,各種顏色都有,店家說都是乾淨的,您要是不喜歡,她們也可以讓人上門定做!”
青梅看着顏色和料子做工都不錯,還是覺得買來的衣服沒洗過自己不習慣,開口道:“現在太陽大,你拿去讓人洗了,明兒我就可以穿了。”
“是。”
青梅見他去外面和辛六說話,自己乾脆拿了他的衣裳。
溫君昊聽到辛六來報,慶王府秦長治帶人出府了,讓他們繼續盯着慶王府的動靜,又讓他們去報平安……
他進去的時候,看着裡面傳來了水聲,看了看自己身上,也去換了身衣裳。
沐浴後的青梅就穿了一身自己米白色的直裰,這下是長長袖子,長長的下襬,簡直就是小孩子偷穿大人的衣服一樣,忍不住伸手握拳抵着下巴低笑:“呵呵……”
青梅看着悶笑的男人,那廣袖收腰一條淺藍色的腰帶裹住他勁瘦的腰身,貼身的裁剪勾勒出寬肩窄腰窄臀,長身玉立,還有那淺藍色直裰將他存的丰神俊朗,英偉不凡如天人一般……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直裰,心裡也覺得自己把他的衣裳糟蹋了,卻還是毫不客氣的翻了個白眼:“笑什麼笑?顯得你牙齒白對不對?”
“我只是覺得我媳婦真好看!”男人身姿挺拔的來到她面前,本來凌厲蕭殺的鳳眼,現在卻是溫柔似水,眼裡除了寵溺,還有深情:“只要你在我身邊,我就別無他求!”
青梅眉眼含情的看着他:“我亦如是!”
他上前一把抱住她,低頭在她的耳邊低語:“看見你穿我的衣服,我就覺得……”
話沒說完,鳳眼裡的笑意卻怎麼也掩不住,似乎不知道該怎麼表達。
青梅不滿的瞪了他一眼,聲音裡帶着威脅之意:“難不成我穿這衣服不好看嗎?”
她這樣看着他,眉梢眼角都是說不出的嫵媚,讓他忍不住喉嚨滾了滾,聲音暗啞的點頭:“好看,不過你不穿更好看。”
“你這流氓,給我滾遠點。”青梅掙脫了他的懷抱,羞澀的一笑:“大白天的別鬧了,你去忙你的,我去陪兒子休息一會。”
這大白天的,兒子又隨時會醒來,溫君昊也不能怎麼樣;只不過是因爲找到了他們母子,心裡的歡喜無法表達而已,只想好好的看着她。
“那我也陪你們休息一會!”他鳳眼炙熱的盯着她:“你放心,我肯定不亂來,等晚上我再把你吃掉好不好?
“好什麼好,你去忙你的!”
溫君昊的聲音帶着揶揄:“我想和你一起忙,你這樣是不是提醒我要抓緊時間呢?”
青梅嗔了他一眼:“你除了這個,就不能想點別的嗎?”
他眼神帶着纏綿:“你在我身邊的時候,我只想要你。”
青梅嗔了他一眼,自己拎着下襬進了裡間。
點滴下意識的想要跟着青梅進去,卻被男人眼明手快的拎着脖子。
溫君昊看着點滴的眼睛,低聲威脅:“你就在這裡守着,要是敢進去裡間,信不信我就閹了你!”
點滴毛茸茸的長尾巴下意識的一抽,護住了自己的重要部位,瞪着自己圓溜溜的眼睛看着他。
要是點滴能說話,肯定會大罵他無恥,卑鄙下流,沒找到媳婦之前,是每天都會摸摸自己;現在找到媳婦了,就把自己扔得遠遠的,這人怎麼能這麼過分呢?
再說自己是碩果僅存的豹貓,自己還沒找到媳婦呢?怎麼能被他閹了?
溫君昊看着點滴圓溜溜的眼睛神色不善的盯着自己,心裡也好笑,揉揉了它的貓毛,低聲道:“乖乖的吃好東西吧,等以後我給你找個漂亮的小媳婦好不好?你要豹子還是要貓呢?”
點滴似乎聽懂了他的話,乖乖的用自己的尾巴拂過他的手背。
辛九的聲音有點緊張的在外面響起:“主子,秦家四公子上門求見。”
溫君昊冷笑一聲,沒想到他還敢上門來,心裡恨不得把他碎屍萬段,卻又顧忌着他身後的慶王府,不悅的道:“你就和他說,我和夫人累了,已經歇下了。” щшш ▲тт κan ▲¢ o
辛九差點被自家主子給噎住了,這大白天的你們就說累了,這樣真的好嗎?人家誤會了怎麼辦?
不過他想着自己沒說出口的話,還是進門來到溫君昊的身邊,低聲道:“主子,他說夫人和公子身上都被下了毒,他是來解毒的。”
“什麼?”溫君昊這下可真的不能淡定了,鳳眼帶着陰狠:“讓他進來!”
青梅恰好走出來,想問他點事,聽到這話楞住了,臉色一變:“我們中毒了嗎?”
“沒事的,”溫君昊看着青梅的神色不好,伸手就握住了她的手把脈,可是他對這些只懂粗淺的道理:“你有沒有感覺哪裡不適?”
“沒有,”青梅搖了搖頭,心裡擔憂的卻是自己的兒子,桃花眼難掩驚慌:“他會不會是騙我們的,暉兒才那麼小,怎麼……”
事關青梅和兒子的安全,溫君昊還是不敢大意,安撫道:“別怕,京城太醫和大夫都醫術精良,你進房間裡休息吧,我出去看看他想說什麼!”
青梅看着他,低聲道:“事關我和兒子,我想知道這件事;我去花廳,你讓他在客廳說。”
秦長斌在觴鋅的陪伴下,悠閒自得的走進溫府裡,神色淡然的打量着溫府裡的景色,來到他們住的院子裡,看着客廳裡神色暗沉的男人,反而神色愉悅的一笑,眉眼帶着說不出的俊朗:“溫四爺,你真的好手段,竟然這麼快就被你找到人了。”
溫君昊鳳眼凌厲的看着他:“秦長斌,你還能更無恥點嗎?綁架弱女子和小孩,還給他們下毒,你覺得你還是人嗎?”
他不以爲意的一笑,聲音裡帶着說不出的蒼涼:“你猜對了,我真的不是人,我是鬼。”
溫君昊神色傲然揹着手站在那,宛如青松翠竹,傲然挺拔的看着他:“你別想威脅我,我大不了進宮去求皇上,我就不相信有太醫解不了的毒。”
秦長斌神色自若的笑了笑:“那你可以試試?看你兒子能不能等到那時候;我可以明確告訴你,那毒要是拖久了,人就會變成傻子,你又不要埋怨我不盡心盡力。”
“說出你的條件!”溫君昊背在身後的那隻手,緊緊的握了起來。
他知道自己現在不能輕舉妄動,只能先知道他的來意。
秦長斌示意觴鋅離開,溫君昊也揮手示意辛九他們走出去。
“很簡單,我要和青梅說說話,當然要是你想聽我們說話,你也可以在。”
溫君昊毫不猶豫的拒絕:“不可能,我不會讓你見我的媳婦,你有話直接跟我說,只要能答應的條件我都可以答應你,你不就是想要弩箭嗎?我明兒就給你送去。”
秦長斌眼神看了眼裡面的花廳簾子,淡淡的道:“弩箭雖然好,可是青梅更重要,你要是不把青梅和孩子送過來,那你就看着他們受盡煎熬。”
“你做夢!”
兩人站在那裡,神色不善的凝視着彼此,似乎想用眼神把對方殺死,一室的殺氣翻滾。
青梅最終忍不住,掀開簾子走出來,神色淡然的看着秦長斌:“我沒想到,原來心思最恨的人是你,可笑我有眼無珠,還覺得你是好人!”
323 莊生夢蝶
“青梅,或許我該喊你心妍?”秦長斌深情的看着她,眼神裡帶着說不出的傷痛和黯然:“你難道不知道嗎?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而已。”
青梅聽到“心妍”這個名字,心裡抖了一抖,臉色一變,看着他道:“我叫許清梅,你認錯人了吧。”
他細長的眼一紅,帶了點水光,聲音帶着說不出的纏綿悱惻:“哪怕你化成灰,我也不會認錯你,我認識的許心妍是最好的女人!你知不知道我在你身邊陪伴了你多久?我看着你……”
青梅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憤怒,打斷他的話:“可是我卻再也不願意看見你,你爲什麼還要陰魂不散的出現在我的面前?”
秦長斌反而眼神直勾勾的看着邊上神色緊張的溫君昊,聲音帶着得意:“溫君昊,或許這件事確實讓你覺得匪夷所思,可是我和她確實是夫妻,我們也有個傑出的兒子!”
他說這話,心裡自然是不懷好意,這個時代的男人,一聽這鬼神之事,還有他們的前世今生,心裡肯定會有疙瘩,從而和青梅漸行漸遠……
秦長斌或者也應該叫他宋斌躍。
他也不知道自己死後,爲什麼會以那種方式陪在許心妍的身邊。
他短暫的一生,也算是天之驕子,在意氣奮發的時候遇見了了美麗清純又聰慧的許心妍。
當時自己對他一見鍾情,驚爲天人,從此對她窮追不捨;在自己費盡心思的追求她七個月後,她終於點頭成爲了自己的女朋友。
那一刻,他對她的愛是最真誠的,等兩人結婚後,婚後甜蜜的生活也讓他很滿足,很開心,覺得這樣的日子就是自己追求的。
等到下半年八月的時候,許心妍有了身孕,第二年就給自己添了個兒子,他覺得說不出的歡喜。
可是他高估了自己,隨着時間一年年的過去,他曾經的悸動愛情沒了以往的甜蜜,看着邊上的朋友左擁右抱,外面彩旗飄飄,家裡紅旗不倒;他也心動了,自己這年紀正是享受愛情,享受生活,享受人生的時候……
特別是他偶遇了一個女人,小自己七歲的張筱顏,那仰慕的看着他,眼裡是赤裸裸的愛意,他沒有把持住,終於有了外遇,第二年張筱顏生下了一個女兒……
他覺得自己在外面是逢場作戲,哪怕是被她發現,他也覺得只要她能接納孩子,他可以把張筱顏的打發走。
可是她卻從此避自己如同毒蛇猛獸,那雙眼裡看着自己,再也沒有柔情蜜意,只有嫌棄,就像自己是垃圾堆裡撿來的東西……
她和自己分房,她不甘又怨恨眼神,夫妻的爭吵,爸媽的勸阻,兒子的哭泣,讓她還是有了離婚的心思!
他以兒子威脅她,爲了兒子,她無奈地維持着這段名存實亡的婚姻。
她的妥協,讓自己心裡又恨又怨,還有那一絲絲的後悔。
可是那時候他真的是太驕傲了,也事業有成春風得意,不會在乎那一絲絲後悔,反而故意氣她,和張筱顏走得更近,誰知道在出國旅遊時候,自己因爲喝了點酒,對路況不熟,出車禍三人一起死亡。
說真的,在要死的那一剎那,那痛徹心扉的疼痛讓他忍不住嘶喊‘心妍’他心裡浮現的是許心妍,自己真的再也見不到她了嗎?
渾身的痛楚讓他失去了知覺,等他有了自己的一絲意識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在墓地。
他看着自己的爸爸媽媽悲痛萬分痛哭,看着自己的遺像墓碑,看着許心妍拉着兒子的手,紅着眼睛卻沒有眼淚……還有那些各懷心思來送行的人。
他去拉扯自己的爸媽,卻發現自己從他們的身體穿過,不死心的去擁抱她,卻碰不到她,他才知道自己和他們如今是陰陽兩隔了。
他站在那看見她眼裡的迷茫,他真的怕她離開宋家。
還好有兒子這個牽絆,或許還有自己爸媽的乞求,或許是爲了兒子,或許也是爲了宋家的產業,她開始接手自己的位置。
他看着她挑燈夜讀,看着她努力的熟悉公司的業務;看着她做了錯誤的決定,面對大家的質疑眼神,她只能躲在被窩裡偷偷流淚;哭夠了,又起牀研究方案,第二天又挺直了背去公司。
兒子在一天天的長大,她也在一天天的努力,不能否認許心妍是很聰敏的人,又是主攻財政的碩士,她缺少的只是鍛鍊的機會;經歷過無數的明刀暗箭,她慢慢的成長了起來,努力的撐起了集團,保住了宋家的產業。
可是宋斌躍看着越發美豔的許心妍,看着她身邊那優秀的追求者,明裡暗裡的示好獻殷勤,他是多麼害怕她和別的男人結婚。
畢竟自己的爸爸媽媽已經老了,那麼她會不會帶着宋家的股份改嫁,或者是爲了愛情,不顧一切的和別人結婚。
他看着一個個追求她的男人,有好幾個比自己優秀,他聽到他說,只要她願意,什麼都可以妥協,因爲他愛的是她的人……
看着她一個個的拒絕,宋斌躍才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麼……如果人生可以重來,我會珍惜你,此生不負。
一年年過去,兒子長大了,宋斌躍知道自己的爸媽一直擔心她久經高位,不願意放手權勢,可是她在天才兒子二十歲出國學成歸來,就正式把宋家的產業交還給兒子;自己纔開始和年邁的公公婆婆在一起,養花弄草,或者自己外出旅遊……
四十多歲的她,美麗優雅的如同三十來歲,他深怕她來段異國戀或者一見鍾情,哪怕自己不能制止,也是緊跟着她走遍天南地北。
可是他沒想到她會飛機出事,在那一刻,他下意識的去擁抱他,想以自己飄渺的身體護住她。
再次醒來的時候,他沒想到自己會在這個大秦皇朝的清虛觀裡,在一個小男孩的身體裡。
他那時候身中劇毒,卻命不該絕,遇上了清虛道長,來到了清虛觀。
他一邊解毒,一邊練武,一邊調養身體,一邊想方設法的壯大自己的勢力。
他覺得自己既然能在這個時代重生,那麼許心妍肯定也在。
慶王府裡不是善地,妻妾之間的交鋒不斷,他身上的毒就是被王妃所下,因爲原主表現得太過聰明伶利,天資不凡過目不忘。
慶王妃感受到了威脅,他這才遇到了危險,他明白自己羽翼未豐的時候,最好的法子不是樣樣出衆,而是一心向道,那樣纔不會構成他們的威脅。
他有好幾年沒有下山,也沒有見到家裡的人,因爲他的心裡對慶王府沒有家的感覺;他在清虛觀站穩了腳跟,就想找許心妍。
可是大秦王朝對道士不及佛教,自己要找到親許心妍,他覺得還是要藉助王府的力量。
他等身體徹底好了之後,才以飄然出塵之姿,出現在慶王府,重新獲得慶王的疼愛。
他心裡覺得自己如果想要找到許心妍,保護她的最好法子就是繼承慶王府,於是他設下一連串的計劃手段……
自己的二哥想要弄死慶王府的世子,他恰好也要替原身報仇,不僅出謀劃策,還推波助瀾。
隨後又和秦長治一起聯合起來,招兵買馬;當然,爲了兵馬在自己的手裡,他巧妙的以清虛觀邊上的莊子爲駐紮地。
清虛觀離京城不過一天的路程,而且那裡是自己的勢力範圍。
他很想知道許心妍的蹤跡,可是天下這麼大,自己又不知道她是以什麼樣的面目在大秦王朝。
後來他只能讓人留意各地的奇聞異事,或者美食,還有客棧酒樓的消息。
時間一年年的過去,自己這個身體已經二十歲了,他心裡越發的焦急,這個時代的姑娘怕是要成親了。
可是那又怎麼樣呢?只要自己能找到她,自己不在乎她現在是什麼樣子的,只要以後的日子,她能陪在自己的身邊就好。
沒想到他真的有了消息,手下打探到白鹿城有幾家鋪子的東西很是美味,還有別致的肉乾和魚乾,桃花羹和蛋糕什麼的,那各種水果味的棒冰,各種果酒和水果罐頭,讓他覺得那就是自己的許心妍。
他親自來品嚐美食,打聽到那東家是溫府四夫人,許青梅。
那個時候,他知道她已經懷孕了,快要生孩了;可是他絲毫不妥協,暗暗佈置謀劃,尋找一個天時地利的好時機,一擊得手。
“……心妍,我穿越千年來尋你,我們可以重新開始,這輩子我一定會好好珍惜你,彌補我原來的錯誤!我們結婚七年,我死後陪在你身邊十幾年,四千多個日子,日日夜夜形影不離,你的孤單,你……”
青梅聽了他的話,心裡百感交集,沒想到他死後,還會以這種方式陪在自己的身邊。
可是想到他給自己的兒子下了毒,心裡只有憤怒,嘴角帶着嘲笑:“你可真是好,給我的兒子下毒,還找出這莊生夢蝶的故事,雖然說得很精彩,但是我不知道你說的話是什麼意思?我只知道我叫許青梅,我的夫君,我的男人是溫君昊!”
宋斌躍看着她,微微一笑:“對,你是許青梅,我也不是宋斌躍,我是秦長斌,這輩子還很長,我們還可以一起走下去,對不對?”
當着自己的面勾搭自己的媳婦,溫君昊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步,鳳眼帶着凌厲煞氣冷哼:“秦四爺,你沒聽到我夫人的話嗎?她不認識你。”
溫君昊只要一想到他說的話,自己的媳婦上輩子和他成親七年,還給他生了個兒子,他死了還纏着自己的媳婦十幾年,心裡酸的不行……
他不是不想動手,而是沒有一擊得手的把握,要是貿然動手,反而給了他藉口。
秦長斌挑釁的看着他,嘴角一翹露出個微笑:“要是心妍,不是,應該是青梅真的不認識我,她就不會做桃花羹,釀青梅酒,還有那些小點心,都是她最喜歡給我做的;那棒冰是因爲外面買的添加劑太多,青梅不放心我們的兒子吃那些東西,這才自己家裡做……”
他眼神脈脈含情的看着青梅:“你難道忘記了嗎?以前在家裡的時候,我也曾經天天品嚐這些東西,我怎麼會忘記這味道呢?”
青梅想起自己上輩子,鼻子一酸,聲音清冷的開口:“我們之間,在你出軌的時候,就已經結束了,要是你沒死,我們就離婚了!你要是覺得我上輩子對的起你,你就把解藥交出來!”
秦長斌眼裡都是歉意,看着她心疼的道:“青梅,要是沒有愛,那又哪來的恨呢?我對你和孩子下毒,確實不該,可是我只是不想你離開我而已。”
溫君昊覺得他很變態:“喜歡一個人就下毒,秦四爺的喜歡,還真的是讓人消受不起。”
秦長斌心裡覺得溫君昊心裡肯定會在意自己和青梅的往事,卻一臉黯然的看着他:“你不知道我那十幾年是怎麼過來的,現在有機會重來,我只想不顧一切的和青梅在一起。”
“夠了,”青梅桃花眼裡帶着水光,看着他卻只有憤怒:“到底是什麼毒?你的愛我現在不稀罕,大秦不會阻止你三妻四妾,你現在愛怎麼樣都行,只要不纏着我就好。”
聽到她那帶着些許憤怒的冷嘲,秦長斌忍不住攥緊了手,看着她一臉憤懣的對自己,那雙微微上挑的桃花眼裡滿是對自己的恨意。
他苦澀一笑:“因爲我曾經的一念之差,我毀了我們的誓言,這輩子我不願再有遺憾;在聽到你和別人成婚的時候,我就讓師父給了我兩粒融血丹,你吃了後就沒有了奶水;我又怕你們疼,怕你們老是想睡覺,察覺到不對勁,就用一點點的解藥控制着你們不難受,這解藥就是你每天雞湯裡……”
溫君昊已經忍不住自己的怒意,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領,憤怒無比的怒斥:“你簡直不是人,把解藥交出來,要不我弄死你。”
秦長斌並沒有躲開他,反而看着他的眼,語氣裡有着無盡的悲哀:“她不在我的身邊,我活着還有什麼意義呢?我寧願死了,魂魄也能守在她的身邊,日夜不分離。”
溫君昊憤怒不已,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他疼得弓了弓身子,細長的眼裡,卻滿是繾綣的看着青梅,聲音很是溫柔清朗:“青梅,我要是得不到你,我就和你一起去死好不好?哪怕是……”
溫君昊見他這個時候,還要勾搭自己的媳婦,再也忍不住憤怒,又一拳頭落在他的身上,他的整個人都飛了出去,撞到門上又重重的跌落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音,他的嘴角也流出了鮮血……
可是他只是悶哼,卻絲毫不躲閃,眼神眷戀的看着青梅,似乎一心求死。
溫君昊見他的眼神,心裡怒火更甚,過去又是一腳,真恨不得自己殺死他纔好,可是顧忌着青梅和兒子身上的毒,只能揍他:“把解藥交出來……”
門外,辛九他們離得遠遠的,隔着厚厚的門,裡面低聲的說話自然是聽不清楚的,可是自家爺後來發怒的怒吼,還有那人和門的撞擊聲卻是聽到了。
他們也覺得這不會是自家爺,要不夫人肯定會出聲,很是警惕的看着抱劍而立的觴鋅,準備隨時動手。
開什麼玩笑,他們的心裡也是一肚子的怒火,哪怕他們主僕兩人身手再好,今兒既然敢來,就不信弄不死他們,爲自家四夫人和小公子報仇。
觴鋅似乎對裡面的動靜充耳不聞,只要自己的主子不讓自己進去,他就站在那不動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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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不意外?驚不驚喜?而且……
324 兩難
溫府外面來了兩輛馬車,邊上是十幾個大內侍衛騎着駿馬,看着很是威風,讓路過的人下意識的退遠點。
馬車在溫府的大門口停下,皇上身邊的李公公下了馬車。
李公公很是和氣的開口:“皇上有旨,請秦四爺進宮,恰好遇到秦二爺,說是四爺在溫府,咱家就過來了。”
管家趕緊去迎,又讓人去通知自家的四爺。
溫君昊聽到這消息,心裡這才明白爲什麼他不反抗自己對他拳打腳踢,這是想讓青梅看了不忍心嗎?
他不怕自己扣住他,而且他這樣子去見皇上,那不就是想說他在溫府裡和自己動手了嗎?
到時候說是切磋,還是自己看他下狠手……果然是陰險小人,挖了個坑給自己跳。
“請李公公進來!”溫君昊說完一把拉起他,把他塞進圈椅裡冷笑:“秦長斌,你可真會算計!”
秦長斌自己從腰間拿出一個小瓷瓶,塞了兩粒丹藥嚥下後,纔看着邊上咬着脣的青梅,溫聲道:“青梅,明兒早上你和孩子到郊外的莊子上找我,爲了你們的身體,你別逞強。”
青梅看着他冷笑:“明明是你下的手,你現在還能一臉爲我好的惺惺作態,你可真的是投錯胎了,還真是一朵白蓮花啊!”
他眼神幽深的看着她:“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你要知道融血丹疼起來要命,而且人也會嗜睡,除了我和我師父,天下無人能解。”
青梅的桃花眼裡流露出無比的失望,憤怒看着他:“你到底要怎麼樣才把解藥給我?”
他的眼裡帶着執着:“我要你們合離,你嫁給我可好?”
青梅斬釘截鐵的道:“不好,我此生夫君是溫君昊,如果你執意要如此,那就算我死了,我夫君也會爲我報仇,我生是溫家的人,死是他溫君昊的鬼。”
秦長斌眼帶痛苦的看着她:“青梅,你可真的好無情啊?你說,既然有我來到這世界,爲什麼要有溫君昊的存在呢?”
溫君昊看見門外李公公他們來了,起身迎出去:“李公公……”
秦長斌卻在這個時候,看着青梅快速道:“就算你不在意你自己的身體,你也要想想暉哥兒,是溫君昊重要,還是你的兒子更重要?”
他說完就開口:“觴鋅!”
觴鋅很快就進來,看着他這樣,快速的整理了一下他的衣裳,伸手就扶起他就離開。
李公公來到門口,看着秦常斌這虛弱的樣子,很是驚訝:“秦四爺,您這是怎麼!”
溫君昊打他的時候,就沒有往他的臉上招呼,這身上的傷又看不出來;只能看到他的臉色青白的難看,就像是被人蹂躪過一樣。
秦長斌現在不僅是溫府的四爺,更是清虛觀主的俗家大弟子,而且他最厲害的就是煉丹和算卦;皇上此時要見她,自然是有要事,可是他卻這模樣。
秦長斌嚥下了喉嚨翻涌的血氣,淡淡的道:“我今兒犯了舊疾,怕是要休息兩天才能算卦了,還請公公爲我在皇伯父面前美言幾句纔是!”
李公公纔不會探究他說的話是真是假,笑着道:“秦四爺既然身體不適,那就更要進宮讓太醫看看,要不皇上肯定會擔憂你的!”
“也好,那就走吧……”
青梅看着溫君昊送他們離開,只覺得自己渾身發軟,趕緊回到裡間去看兒子。
要不是秦長斌說出來,自己也沒想到自己和兒子竟然早已經中毒。
經過他這樣一說,她心裡也有了懷疑,因爲自己和兒子這些日子確實睡得多了。
自己就算晚上睡不好,白天也要補覺,現在該怎麼辦?
溫君昊看着他們離開後,自己讓管事去請幾個好大夫,又去書房寫信,讓郭遠東快速趕來……最好是能帶着他爹郭凡一起來,可是他也知道那郭凡行蹤不定,自己要找到他的話,卻要看運氣了。
他吩咐完,又趕緊來到房間,看着青梅坐在牀榻上,握着兒子的小手紅着眼睛……
他伸手抱住她,低聲安撫:“青梅你放心,我一定會爲你們找到解藥的。”
青梅轉身撲在他的懷裡,眼淚終於忍不住流了下來,嚶嚶哭泣:“君昊,我真的好怕我們的兒子有事,暉哥兒這麼小,這麼可愛,我寧願自己去死也不想他出事……”
“別說傻話,你死了我也活不成了我們你放心我生死都和你在一起,我們還要生兒育女長命百歲。
溫君昊緊緊的抱着懷裡的女人,溫聲安撫:“青梅,我們不能自亂陣腳,我已經讓人去請大夫,我們讓兒子醒來好不好?”
青梅在他懷裡哭了一通,定了定神,讓幺幺去準備好吃的,這才轉身去輕輕的搖晃兒子,溫柔的低語:“寶寶,暉哥兒,你快醒醒好不好,我們去找點滴玩好不好?”
暉哥兒睡得正香,卻被吵醒,忍不住皺了皺眉,睜開了那烏溜溜的大眼睛,不滿的癟了癟嘴,看見是自家娘,又忍住了哭泣,低低的哼了哼……
青梅趕緊抱起他去把尿,又給他擦手擦臉,幺幺就端上了蛋羹,溫君昊抱着兒子,青梅一口一口的喂,見他吃得很香,心裡才覺得安心點。
很快就有大夫過來給青梅和暉哥兒把脈,卻搖了搖頭:“夫人和公子身子安康,並無大礙。”
“多謝大夫,”溫君昊聽了忍不住皺眉,示意辛六送人給銀子,卻很想大罵庸醫,不過心裡也希望她們母子真的沒事。
那大夫坐到馬車上,掂了掂五兩銀子,覺得這大戶人家太陰暗了,自己說夫人和公子沒事,那爺的臉色陰沉的嚇人。
都說虎毒不食子,可是他這是多希望他的兒子和夫人有事啊?
那邊又有大夫過來診脈,照樣也並無覺得什麼異常,不過就是說些氣血太盛,或者是建議補補……
王航沛和應韻靈聽到青梅她們沒事的消息,夫妻倆都趕過來探望。
而此時,聽到消息的袁錦暉和顧思慕,還有辛五他們都過來了。
他們是去年成親的,婚後的應韻靈褪去了女兒家的俏皮,多了幾分嫵媚,拉着青梅的手看着她紅着眼,緊張的問:“姐姐,你這是怎麼了?”
青梅有苦說不出,只能苦笑。
溫君昊低聲的把事情說了一遍,看着王航沛開口:“你去五王爺府上把供奉大夫給我請過來,讓他看看吧?”
“好,我這就去!”王航沛起身看看應韻靈:“靈靈,你在這等我!”
“好,”應韻靈見男人們起身去外面說話,自己伸手去摸孩子的小腳,很是憤恨不平:“秦四爺這也太過分了吧?就該把他也抓起來,把毒藥給他灌下去,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暉哥兒在吃飽喝足精神好,在美人榻上打了個滾,又快速的往前爬行。
青梅看着活潑的兒子,心裡多麼期待自己和他都沒事;雖然先前自己拒絕的斬釘截鐵,可是心裡的擔憂只有自己知道。
五皇子府上的林大夫,醫術很是不錯,比宮中的太醫也差不到哪兒去。
他細細的把脈後,眉頭緊皺,看着溫君昊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溫君昊起身道:“林大夫,我們到外邊說話吧?”
青梅把孩子給幺幺,勉強笑了笑:“事關我和兒子,林大夫,您請說就是,不必有所隱瞞。”
“四夫人和小公子的脈象,現在確實沒有大礙;可是,你們的氣血太過旺盛,先前好像應該是有藥壓着的,沒有解藥的話,我怕你們明天或者後天,渾身都疼痛起來;這看着真的不對勁,可是在下學藝不精,找不出其中癥結所在,不敢貿然開方子。”
林大夫說完,很是不解的問青梅:“夫人可知道自己吃過什麼藥?”
青梅苦笑:“我也不知道!”
溫君昊只覺得自己的心裡一陣陣的發寒,這秦長斌太狠了,自己真的能看到嬌妻幼子疼的不行嗎?到時候自己……
天已經將近五月了,外面的天氣也有點熱了,可是溫君昊卻覺得自己渾身發冷,入墜冰窟。
天不知不覺的暗了下來,重逢的夫妻倆卻沒有絲毫喜色,看着熟睡的兒子,心裡都是煎熬。
溫君昊抱着她,看着她美麗的桃花眼帶着擔憂,低聲道:“青梅,你先睡吧?要是哪兒不舒服就告訴我,我們一定會有辦法的。”
青梅身體其實已經很困了,可是,擔憂着未知的明天,這才睡不着,聽了他的話,擡頭桃花眼瀲灩的看着他,咬了咬脣,低聲道:“要是兒子真的不舒服,我去求他,我寧願死也不想看到我們的暉哥兒出什麼意外?”
青梅倒不怕秦長斌對自己怎麼樣,雖然他很無恥,可是畢竟他有他的驕傲,不會強迫自己怎麼樣。
青梅擔心的是溫君昊心裡過不去,會覺得自己背叛了他,會胡思亂想……
溫君昊把她抱得更緊,他知道她心裡的不甘,可是事關兒子,她肯定心疼。
特別是兒子,從生下來到現在,幾乎是沒離開過她的眼前,她連奶孃都不用,自己親自照顧他,在這個孩子身上,她傾注了太多的心血。
“好,你好好的睡吧?”
溫君昊抱着她,修長白皙的手,溫柔的撫摸着她柔順的青絲:“你乖乖的睡吧,就算郭大夫沒用,還有郭凡呢?郭凡沒用,大秦還有兩個著名的神醫呢?都說萬物相生相剋,總會有剋制的……”
他現在心裡覺得,只要秦長斌願意放過青梅,哪怕是讓自己去死,讓自己去做亂臣賊子,哪怕是他要顛覆這大秦的江山,自己也會毫不猶豫的答應他。
“好,要是兒子不舒服,我醒不來你也要喊我!”
看着她在自己懷裡睡熟,溫君昊這才貪婪的看着她美麗的容顏,哪怕是在睡夢中,她也是微微皺着眉,長長長睫毛有點翹,還有那小巧紅潤的脣……
他俯身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悄悄的起身下牀,低聲吩咐守在外面幺幺:“你看着夫人點,要是夫人醒來,就說我去書房商量點事情。”
“是!”幺幺趕緊應下。
這次來到京城,因爲事情緊急,另外的丫鬟都沒有跟來,好在這邊的丫鬟小廝上次也打過交道。
今天白天,袁錦暉他們已經把慶王府的事情給他說了一遍
辛一他們早就換上勁裝,看見他出來就躬身抱拳:“主子,秦四爺進宮後呆了兩個時辰左右纔回府。”
“很好,你們兩個和我走,辛九你們帶人看好府裡!”
今兒是四月十九,天上的月亮彎彎,散發着柔和的光輝,星星一閃閃的照耀着地面。
溫君昊來到慶王府不遠處,就有自己人迎上來,低聲的告訴溫君昊那邊進去更方便。
秦長斌似乎知道他會來,還坐在院子裡的涼亭裡喝茶,自斟自飲,似乎自得其樂,看見他還微微一笑:“溫四爺,我們又見面了,坐下喝杯茶吧!觴鋅,你去休息吧?”
溫君昊知道自己白天揍他是下了幾分力氣的,可是現在看他身上傷勢,卻似乎已經全都恢復,就知道他對製藥這方面確實頗有心得。
“是,”觴鋅看着涼亭裡俊美的兩個男人,自己悄悄的退下。
溫君昊來到他的對面坐下,眼神陰沉的看着他:“秦四爺,明人不做暗事,你有什麼不滿都衝着我來,只求你放過我的夫人和孩子。”
涼亭邊上的宮燈,把四周照得如同白晝,他看着他清雋的容顏,低嘆一聲:“你說我和青梅前世今生既然有這緣分,你爲什麼不能成全我們呢?只要你願意成全我們,你要別的什麼我都可以補償你。”
溫君昊握緊拳頭,控制自己的情緒,纔看着他開口:“無論你們上輩子有什麼,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對於青梅來說,那已經只是她記憶裡的一部分,而不是她想重複的人生!她從“呱呱”落地起,就有爹孃寵愛,這輩子她過的無憂無慮,你可不可以讓她一直幸福下去?”
“可是我不幸福,你知不知道無數個白天黑夜,都是我守在她的身邊,只能是遊魂一樣在她邊上飄蕩,我多想自己可以擁抱她!”
秦長斌眼神如刀的看着他:“我這輩子不會錯過她,要是你捨不得她們母子受苦,你就把她們母子送來,我會把你的兒子當成自己的孩子一樣看待;要是你不願意的話,我把孩子還給你也行。”
溫君昊心裡明白他是想以自己的兒子威脅青梅,他看着他,聲音裡帶着蠱惑:“你可以換成別的條,我可以幫助你掌控慶王府,也可以把弩箭交給你,哪怕……”
“這些我都不需要,我只要她,她陪你兩年,你就應該知足了!”
秦長斌看着他,聲音就像一把利刃插入他的心裡:“你別無選擇,除非你願意看着青梅和暉哥兒死在你面前!”
溫君昊心臟就像被他捏在手裡一樣,疼的不能呼吸,自己現在能怎麼辦?自己可以抓住他,深更半夜,誰能說是自己動的手?
秦長斌似乎看懂了溫君昊鳳眼裡的殺意,起身看着他,露出一個殘忍的微笑:“你不知道我回來了的時候,皇上派了兩位內侍照顧我嗎?恰好他們也是高手,要不要我讓他們來和你較量一下?”
溫君昊明白他的意思,除非自己能一擊斃命,不然,休想帶走他。
他從來沒有這麼挫敗,明着暗着都拿他沒辦法。
溫君昊心裡疼痛難忍,身上散發着滔天怒氣,緊緊的握住自己的拳頭,嘶啞的問:“我不會讓我的夫人見你,你死了這條心吧?”
325 青梅的妥協
青梅聽到兒子的哭聲趕緊睜開眼睛,看着幺幺已經抱着了暉哥兒在哄,她看着外面的天色已經亮了起來。
“把暉哥兒給我吧?”青梅起身的時候,卻猛然覺得自己的頭一暈,腳一踩到地上,就覺得針扎一樣疼。
她的臉色一變,心裡忍不住一寒,這症狀自己以前從來沒有過,是不是表示毒已經開始發作了?
幺幺進來把暉哥兒遞給她,擔憂的問:“夫人,您的身子還好嗎?”
“四爺呢?”青梅坐在牀沿上,看着自己懷裡的兒子淚眼朦朧,抽抽噎噎的啼哭,他那黑曜石一般璀璨的眼,被淚水洗滌的更加耀眼,卻又是顯得那麼純潔用懵懂,不明白自己爲什麼會這麼不舒服,會這麼疼。
暉哥兒蹬了蹬腿,看了看自己的娘,又繼續大聲的啼哭了起來:“啊啊……”
“乖乖,你別哭了!”青梅覺得他哭的自己的心都要碎了,開口道:“快請大夫。”
外面溫君昊和辛一他們在商量事情,聽到孩子的哭聲就趕緊把事情吩咐了,示意他們下去;自己快步進來看着啼哭的臉色通紅的兒子,心裡難掩擔憂的問:“青梅,你覺得怎麼樣?是不是有哪裡不舒服?”
“我……”青梅咬了咬脣,她自己倒是能忍,可是兒子能忍住這種疼痛嗎?而且這種痛是不是隨着時間久了會更加加劇?
她紅着眼睛看着他,露出個苦笑:“我腳一踩到地上就疼,要是暉哥兒也像我這樣疼的話,他真的會受不了的!君昊你讓人準備馬車,我要去見秦長斌。”
雖然這個結果溫君昊早已經想到,可是當他聽到她說出來的時候,心裡還是忍不住一抽一抽的疼。
要怪就只能怪自己不夠強大,如果看着她們母子在自己面前疼痛,自己寧願他們好好的。
溫君昊心裡如刀在割,清雋的臉上臉色卻是一片溫柔:“好,你先吃點東西,我送你們過去。”
青梅鼻子一酸,咬了咬脣,才讓自己的眼淚不流出來。
她知道他的心裡肯定會不好受,要是中毒的是自己,自己死也不會去求他,可是自己的兒子,還這麼小,這麼脆弱,自己怎麼能不保護他?
外面辛九的聲音響起:“爺,袁大人送信過來了。”
青梅看着溫君昊出去,晶瑩的淚珠順着臉落下,滴到了兒子的臉上。
暉哥兒似乎察覺到了孃的傷心,停止了大哭,低低的哽咽着,卻擡起自己那白白嫩嫩的小手,似乎要去擦青梅臉上的眼淚,小嘴裡模模糊糊的叫了聲:“啊娘,啊啊……”
暉哥兒現在已經快七個月了,青梅沒想到他會在這個時候喊自己。
自己低頭埋在他的胸前,聞着小孩子特有的清香,低低的道:“暉哥兒,娘會保護你的。”
他們坐着馬車,來到京城郊外的別院。
溫君昊看着她慘白的臉,還有兒子的哭聲都有點沙啞,讓他明白他們母子在受着怎麼樣的煎熬。
這一刻,他只想讓他們舒服就好,不要這麼痛苦。
秦長斌確實賭對了,自己不忍心看着他們這樣。
觴鋅站在大門口,神色冷淡的開口:“我家主子讓溫四爺你可以回去了!”
溫君昊臉色陰沉,聲音澀澀的開口:“我送他們進去,我夫人疼的走不了路。”
藍衣紫衣上前,一個抱着孩子,一個抱着青梅,轉身就往裡面走。
點滴也從馬車上靈巧的躍下,緊緊的跟着青梅進去。
青梅在紫衣的懷裡,回頭桃花眼帶着安撫的看着溫君昊,看着他傷心的鳳眼,桃花眼就有了水光。
溫君昊看着青梅和孩子離開了自己,就像有一把刀子往自己身上捅,撕心裂肺的疼,可是自己卻無處可躲,無能爲力。
觴鋅轉身進去,示意侍衛關上了大門。
溫君昊閉上了眼睛有了水光的鳳眼,一拳打在馬車的車廂上,車廂瞬間四分五裂,木頭的碎屑扎進了他的手裡,鮮血直流。
辛五騎着快馬過來,把一封信遞給他,低聲道:“爺,清虛觀主的回信。”
溫君昊趕緊伸手接過,快速的撕開看完後,鳳眼裡帶着光芒,深深的看了眼禁閉的院門,聲音雖低,可是斬釘截鐵:“青梅,我一定會救你回去的。”
他利落的翻身上馬,眼神如同淬了毒一樣看着別院,陰森森的低語:“你們都守在外面,要是裡面有了火光,不顧一切的闖進去救人,我去清虛觀的事情,不許傳出去。”
“是,屬下遵命。”
別院裡,青梅記得自己和兒子都喝了一碗湯,就忍不住的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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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來的時候,青梅發現自己好好的躺在牀上,她趕緊看着邊上自己的兒子,他也睡得很是香甜,顯得很是可愛。
青梅小心的碰了碰兒子紅潤的嫩臉,自己悄悄的起身,感覺到自己的腳踩在地上的時候,感覺到那種疼痛已經消失了。
藍衣看到她起來了,神色明顯恭敬了很多,低聲道:“夫人,您有什麼事吩咐屬下就好了。”
青梅神色淡淡的看着她:“我要見秦四爺。”
不管怎麼樣,自己也要見他一面,這件事情總要有個結局。
“爺在外面的亭子裡,夫人您去就是,小公子這屬下會看着的。”
點滴蹲在腳踏上,看見青梅下牀,趕緊在她的腳邊蹭了蹭。
青梅伸手抱起點滴,在它身上揉了揉,低聲道:“點滴,你乖乖的陪着暉哥兒睡覺。”
點滴圓溜溜的大眼睛看着青梅,乖巧的在她懷裡蹭了蹭。
青梅把點滴放在牀上,自己才離開房間。
院子裡的無數杏花樹,潔白的花瓣落在地上,秦長斌一身寬袖白袍,清朗如同清風明月,站在杏花樹下眉眼柔和的看着走向自己的青梅。
他的眼裡帶着溫柔的笑意:“你醒了,身上不難受了吧?”
青梅走近他,看着地上的杏花花瓣,淡淡的開口:“杏花雖美,可結出的果子極酸,花開美好,可是結果潦倒,又有何意義呢?”
他明白她說的意思,是來映射自己和她在一起結果不好,微微一笑:“杏花花開燦爛,花繁姿嬌,胭脂萬點,果子雖澀,可是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杏仁更是不可缺,怎麼會結果潦倒呢?”
自己率先坐下,姿勢優美的倒茶,聲音極盡溫柔:“來喝杯杏花茶吧?”
青梅坐在他的對面,接過了他遞來的茶,手卻被他握住了,不由皺眉看着他:“你要怎麼樣才能給我兒子徹底解毒?你明明知道我的性子,如果是愛你,我可以爲你付出一切;如果是恨你,那就算我留在你的身邊,我也會忍不住殺了你。”
她今兒穿了一身着淡紫長裙,細腰以雲帶盈盈一束,一頭青絲綰成隨髻,發間只有一支碧玉簪,翠袖巧裁,輕攏瑞雪,櫻桃小口一點,春筍手半舒嫩玉。
他握住她柔軟纖纖玉手,只覺得心情激盪無比,低聲哀求:“心妍,我們之間也有過那麼美好甜蜜的時候,我們之間也有過刻骨銘心的愛情!只要你願意,我願以天下爲聘,我願意待暉哥兒如己出,我……”
“可是我不是心妍,我是許青梅,我只是忘記喝孟婆湯,還有記憶而已!”
青梅感覺到他握住自己的大手,有點點出汗,卻還是用力的抽出自己的手,眼神疏離的道:“你也說,你的前生魂魄不散,那麼你該知道,許心妍沒有對不起你,沒有對不起宋家,你就不能看在許心妍那一生的付出份上,放過我嗎?”
他的眼裡飛快的閃過了一絲傷痛,卻還是神色溫柔的看着她:“我只是想繼續我們之間的那點緣分,難道你就真的不能喜歡我嗎?”
“對,你明明知道我不能忍受你了,爲什麼還要勉強呢?是你先背叛我的,一次不忠終身不用!”
青梅看着他明亮的眼神黯淡了下去,低聲懇求:“秦四爺,如果許心妍的一生因爲你不快樂,你就讓許青梅這輩子幸福好不好?”
他覺得自己心裡疼痛難忍,眼神悲傷的看着她:“我是有錯,可是我真的愛你,如果說你的不幸福是因爲我;那麼餘生還這麼長,我們一起走下去好不好?就因爲我失去過,才知道珍惜!”
青梅把手裡茶盞一翻,茶水都倒在石桌上,淡淡的道:“秦四爺,覆水難收!”
秦長斌眼神悲傷的看着她:“你既然如此決絕,那隻要你服下忘情丹後,如果那樣,你還選擇溫君昊,那麼我就放不會再糾纏你。”
“忘情丹?”青梅下意識的握緊了拳頭,桃花眼帶着驚慌的看着他:“那是什麼東西?”
“忘情丹,真情似海猶可忘,這是清虛觀觀主被心愛的女人背叛後,研製出來的丹藥,從此太上忘情,終成大道飛昇而去。”
青梅的心裡一緊,沉吟了一下,纔看着他艱難的開口:“好,我答應你!但是你也要答應我,替我的兒子解毒;我要你發誓,從此不再用毒,要不就讓許心妍魂飛魄散,永不超生。”
“你果然對自己夠狠,”他低頭,垂下眼,掩去眼裡的悲傷:“我答應你,只要你服下忘情丹,我從此罷手,不再用毒!”
青梅知道他的性子,雖然他有點玩世不恭,也有點驕傲自得,但是他一諾千金。
她心裡也很害怕自己真的忘記了溫君昊,忘記了兒子,忘記了爹孃;桃花眼裡飛快的閃過了一絲糾結,看着他道:“不過在那之前,你先把我兒子治好,再讓我見溫君昊一面。”
他的眼裡卻帶着喜悅的笑意,點頭道:“好,不過忘情丹太過逆天,我師父說他要找一個絕佳之地,煉製忘情丹,我們也要一起去,丹藥出爐的藥效最好。”
青梅心裡祈禱他師父不能煉製成功,同時也很疑惑,難不成那種丹藥真的存在嗎?不過現在最重要的就是給兒子解毒,
房間裡傳來了暉哥兒隱約的哭聲,青梅趕緊起身轉身離開:“我等你給孩子解毒!”
秦長斌看着她頭也不回的離開,心裡一痛:我們之間爲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可是隻要能和你在一起,哪怕是顛覆了這天下又何妨?
官道上,駿馬四蹄翻飛,長鬃飛揚,快速的飛奔。
哪怕是千里駿馬,溫君昊又快馬加鞭,一路不停的來到清虛下,也已經是酉時(下午七點)末了。
太陽已經下山,卻還有點餘暉,看着那高山上的清虛觀盤踞在險峻突出的孤峰之上,在巍峨蜿蜒的高山聳立間,猶如是一隻展翅的鳳凰,在餘暉裡似乎是浴火鳳凰長翅飛翔。
幾個道童過來,拱手爲禮,其中一個開口:“溫道友,真人有請,請隨小道來!”
“好,請帶路!”溫君昊面不改色的隨他登山,心裡卻覺得清虛真人確實有幾分神通,竟然能算到自己來。
小道童年紀輕輕,輕功卻很不錯,很快就帶着溫君昊來到山頂,人影寥寥,一派幽靜,古木參天,松柏森森,修竹翠綠,兩邊還有那彬彬如生的摩崖雕像。
七轉八彎的走了很長一段路,天色已經暗了下來,燈籠照亮了這座古老的道觀,邊上是幾棵蒼勁的銀杏樹,金碧輝煌的琉璃,硃紅色的牆,門楣正中高懸金匾,那清虛冠三個刺金大字,赫然醒目。
大殿中間,一個白衣道長坐在蒲團中間,白鬚白髮顯得飄渺如仙,看着他來了,睜開那雙精光閃爍的眼淡淡一笑:“溫施主,你終於來了,貧道等你好久了。”
有俊朗的道長送上茶點,隨即退下,關上厚重的大門。
清虛道長親自斟了一盞茶,放在溫君昊面前,顯得很是和藹可親:“一路辛苦了啊!”
溫君昊也不推脫,端起茶盞一口飲盡,看着鬚髮皆白的道長,開口道:“觀主,我如約前來,不知道長有何指教?”
“哎,老道也很無奈啊,我那孽徒讓我煉製忘情丹,說我要是不願意,他就要炸了這清虛觀!”
清虛觀主說完,見溫君昊清雋的臉上,眉眼越發凌厲幽深的看着自己,只能繼續開口:“十七年前,老道算出卦象,有奇人降世,老道本來以爲這是大秦之幸,從此大秦會風調雨順國泰民安,四海昇平,可是沒想到,卦象出了差錯!”
他有點心虛的看着溫君昊:“要是老道所料不差,他想要顛覆大秦,可是大秦氣數未盡,我不能讓他如此繼續下去,所以我只能想辦法把他送回去,送到他原來的地方。”
溫君昊聽到這裡,心裡狂喜不已,要是能把這個混賬送走,自己高興還來不及,趕緊問:“不知道長有何妙法?”
清虛道長拿出一個玉瓷瓶,倒了三粒只有珍珠大小,白色裡透着粉嫩還有奇特的花紋的丹藥,聞着就讓人覺得神清氣爽。
“你別怕,他想要忘情丹,可是這卻是我師父流下的增靈丹,可惜老道練不出來,也算失傳了,不過卻和傳說中的忘情丹很像……”
他說完,看見溫君昊快速的伸手,拿了一顆就放進嘴裡,心疼的跳了起來,雙手捧着他的臉心痛的大呼小叫:“你這臭小子,怎麼能這樣缺德浪費,我只有這三顆了啊?你給我吐出來!”
溫君昊伸手隔開他的手,眉一挑:“我這只是先嚐嘗味道,我師父說過道長炫耀的時候,我就要捧場!”
清虛道長一臉肉疼的坐到蒲團上,自己也拿起一顆塞進嘴裡,他覺得好東西還是藏在自己的肚子裡更安全。
326 瞞天過海
清虛道長吹鬍子瞪眼睛的瞪着他:“真是上樑不正下樑歪,靈慧那個和尚教出來的徒弟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你先打坐吧,免得浪費了藥性。”
溫君昊見他閉目打坐,自己也趕緊運功……
他只覺得自己五臟六腑處處暖洋洋的,就知道這丹藥確實是好東西。
清虛道長依依不捨的看着最後一粒丹藥,那眼神就像是看自己的情人一樣,萬分心疼的裝到瓶子裡,這纔看着溫君昊,又是一臉仙風道骨的開口:“要把秦長斌送走,自然要找一個奇特之所,那就是龍湖島上;到時候你只要讓你夫人服下丹藥後,當成不認識你,忘記一切就好,到時候等五月初一的子時……”
事關青梅的安危,溫君昊聽得格外的仔細,還不時的提問,兩人說完已經是午夜時分。
溫君昊長長的鬆了口氣,抱拳道:“多謝道長援手之恩!”
“哎,都怪我當初非要和你師父打賭,我總想把道教發揚光大;想要找個聰明絕頂的徒弟,現在才知道,有些事一飲一啄,早有天定!”
他很是愁眉苦臉的看着他抱怨:“這徒弟是聰明絕頂,總是威脅我,動不動就說要把清虛觀用炸藥炸了,夷爲平地!好在我算出來,發現其中的破解之法!”
溫君昊皺眉:“那炸藥有這麼厲害嗎?”
“是,前所未聞,天崩地裂,飛沙走石,方圓十里,無一活物!”
他說完後嘆了口氣:“好在還有龍湖,你先前去過龍島上,你也發現了其中不同於凡的東西吧?”
溫君昊點頭:“這天下就沒道長不知道的事情,不過,您說的讓他回到原來的地方是什麼意思?他不會逮着機會又來了吧?”
清虛瞪了他一眼:“你以爲這是大白菜啊,這異像千年難遇,那龍湖是我們先祖踏破虛空之地,我和你師父也是二十多年前纔去過一次……”
溫君昊鳳眼幽深的看着他:“這次我也要去龍湖!”
“也好,到時候我就說你和龍島有緣分,能找到那靈氣最好的地方;不過,你要記住……”
和他商議好事情,溫君昊心情激盪不已,自己終於快要能把那混蛋給擺脫了。
四月二十六的早上,溫君昊再度來到京城郊外的別院,門口的侍衛領着他來到了杏花苑。
院子裡鋪了乾淨的毯子,暖洋洋的陽光照耀在那裡,暉哥兒無憂無慮的在那翻爬打滾,追逐着點滴,笑的很燦爛。
點滴似乎是不屑於和他玩,在他要碰到自己的時候,總是快速的躍開。
後面的暉哥兒也不惱,反而是咧着嘴笑,露出幾個小小的牙齒,趴在地上往前爬,不死心的繼續追逐着點滴。
青梅穿着一身銀紅軟煙羅的裙子坐在那裡,似乎心事重重的看着兒子,美麗的桃花眼裡,帶着淡淡的哀傷和憂愁。
秦長斌劍眉入髻神情溫柔,一身束髮玉冠風流倜儻,身着雲紋水墨錦緞白色長袍,風采過人溫聲道:“你們身上的毒已經解的差不多了,等到島上我師父練出忘情丹,我就會給你們徹底解毒。”
青梅猛地起身,不滿的看着他:“你先前不是說我和你去龍湖,你就給我兒子解毒嗎?”
他無奈的看着她:“可是溫君昊非要一起走,那我就只好晚一點了,不過你放心,我解藥已經弄好,再說我怎麼捨得你不舒服?”
說完,看見溫君昊進來,眼神閃過不滿,淡淡的開口:“我給你兩盞茶的時間說話!”
說罷,來到暉哥兒面前,眼神帶笑的開口:“寶寶,叔叔帶你去玩好不好?”
溫君昊看着自己的傻兒子,滿臉是笑的對他張手,看着他抱着自己的兒子,神色得意的看着自己一眼,轉身離開。
點滴圓溜溜的眼睛看了看青梅,舒服的窩在毯子上繼續睡。
溫君昊看着兒子對秦長斌傻笑,臉瞬間黑了,這傻兒子真的是自己的嗎?
“君昊,”青梅桃花眼帶着欣喜的看着他:“你來了,他說你也要去,是真的嗎?”
她的心裡也是惴惴不安,總感覺到莫名的害怕,害怕自己會忘記他。
“別怕,哪怕是天涯海角我都會和你在一起!”溫君昊上前把她緊緊的抱在自己的懷裡,就像是抱着失而復得的珍寶。
秦長斌這個時候抱在孩子走在杏花苑的門口,下意識的回身,看見他們相擁的這一幕,心如刀割,咬了咬牙,忍住了心裡滿腔的嫉火離開。
要是自己再留下來,他會忍不住想要分開他們。
他心裡很奇怪,爲什麼溫君昊可以不在乎,青梅是自己前世的媳婦,爲什麼不會覺得害怕或者……
溫君昊察覺到他離開了,低下頭,在她耳邊低聲道:“青梅,你別怕,到時候他給你的忘情丹是假的,但是你吃了,卻要當成真的一樣,等到了五月初一的子時……”
青梅驚訝的睜大了桃花眼,見他的鳳眼裡帶着笑意看着自己,重重的點了點頭,露出了驚喜的笑容:“好,我記住了!”
“乖,我會一直陪着你!”
他看着自己懷裡笑容美麗的媳婦,臉上桃花眼波光瀲灩,讓自己忍不住心蕩神怡,再也忍不住心裡的想念,沉斂幽深的鳳眼緊攫着她教養的笑顏,眼底最深的地方似乎捲起暗欲。
他忍不住低下頭去溫柔的親吻她的臉頰,她的額頭,她的眉眼,感受着彼此的氣息相融,終於含住她的脣,只覺得柔軟又甜美,讓他恨不得把她吞到自己的肚子裡……
青梅的手也抱住了他勁瘦的腰,下意識的微微踮起了腳尖,感受到他下巴上短短的鬍子扎着自己;他的鳳眼都是溫情,他的舌頭靈活的糾纏自己……
夏日衣裳薄,她的身體的香軟誘人,讓他記起兩人之間那美妙的魚水之歡;可是現在地點不對,他怕被他撞見兩人的親熱,嫉妒之下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情。
他依依不捨的離開她那誘人的香甜,聞着她身上淡淡的幽香縈繞在自己的鼻尖,他的心跳突然加快了幾分,他大手鬆開她的腰,看着她桃花眼瀲灩,眉眼含羞,嬌顏無需胭脂染,一看就知道經歷了什麼。
他退後一步,鳳眸幽深看着她,低啞的道:“青梅,我等下就在你後面的馬車上,沒想到我們會再一次去龍湖。”
“是啊,也不知道驚天和點點滴滴它們還認不認識我!”青梅猛然想到那古怪的石屋是驚天守候的,擔憂的看着他:“你千萬不要傷害驚天它們啊?”
溫君昊神色嚴肅的點了點頭:“你放心,我會盡量保護它們,可是你自己一定要記住,等你服下忘情丹後,哪怕是兒子在你的面前哭,你也一定要當成不認識,知道嗎?”
青梅咬着脣點了點頭:“好!”
“要是可以的話,我會讓清虛觀主晚點把丹藥給你,免得你要忍太久露出了破綻!”
溫君昊聽到腳步聲傳來,鳳眼帶着不捨的看着她,再三囑咐:“你記住,等你服下忘情丹,你就一定要裝作誰都不認識!”
紫衣臉色怪異的捧着暉哥兒進來,青梅一看就知道是兒子尿褲子了,趕緊伸手接過兒子:“我們去換褲子。”
溫君昊見秦長斌沒來,心裡覺得一定是自己的兒子尿在他的身上了,心情瞬間好了起來,笑着道:“暉哥兒,喊爹啊?”
暉哥兒大眼睛看着他,對他笑了笑,張嘴就喊了聲:“娘,嬢……”
紫衣見溫君昊要跟上,開口道:“溫四爺,請你先離開吧?我們馬上要啓程了!”
四月二十八的下午,兩艘大船一前一後的來到了龍湖島上。
清虛道長帶着扛着好幾個大包裹的溫君昊和觴鋅先上岸,很快就消失在樹林裡。
秦長斌讓大船先回去,等三天後再來,自己站在青梅邊上打量了一下四周。
青梅抱着兒子踏在潮溼的沙灘上,看着如同大海的水面無邊無際,還有身後不見天日的樹木森林。
“嗷嗚……”森林裡遠處的虎嘯和不知什麼動物的嚎叫,幾乎響徹天際,還有很多古怪的聲音想起或遠或近的想起,似乎想來品嚐誘人的香噴噴的點心。
有幾頭野鹿快速的過來,看着陌生的人類很是好奇,見他們沒有威脅,又優雅的“呦呦”叫了幾聲,就去喝水。
秦長斌見有老虎過來,皺了皺眉,伸手抱起青梅就躍到大樹上。
青梅緊緊的抱住興奮的兒子,低聲道:“我們要去哪?”
他感覺自己抱她的時候,她身子的僵硬了一下,低聲道:“你別怕,我師父找到地方就會通知我們的!”
“嗷唔……”嘹亮的聲音響起,震耳欲聾,不遠處多了一頭像獅非獅,似虎非虎的動物,那健壯的身軀和響徹天際的吼聲,讓秦長斌饒有興味的盯着看:“好美的驚天獸啊?青梅你還記得嗎,我們度蜜月的時候,看到過……”
“驚天,我在這裡!”青梅看見越發威武的驚天獸,很是驚喜:“我和夫君被人追殺的時候,不小心來到這裡過,恰好幫了驚天的一點小忙。”
驚天似乎聽到了青梅的喊聲,轉眼之間就衝過來,高大魁梧的身軀站在青梅他們的樹下,抖了抖自己的長毛,又大聲的吼了聲。
秦長斌臉沉了沉,卻很快恢復了神色,溫聲道:“抱緊了,我們下去!”
青梅下意識的抱緊了兒子,心裡覺得他是故意飛來飛去的。
秦長斌落在地上的時候,很是小心的戒備那龐大又威武的巨獸。
驚天的銅鈴大眼此時露出溫和的眼神看着青梅,鼻子噴了噴粗氣,似乎和青梅在打招呼。
青梅大着膽子上前,溫聲道:“驚天,好久不見,點點滴滴它們還好嗎?”
驚天匍匐在地上,大眼睛看着她……
“你的意思是讓我坐上來嗎?”青梅試探性的看着它問,見它鄙夷的看着自己,嘴角抽了抽,把暉哥兒遞給他,自己翻身往上爬。
反正她知道,就算自己有危險,他也不會見死不救。
“你小心!”秦長斌見她這麼魯莽,還真的提着心,見她爬上去坐好,自己趕緊抱着孩子一躍就坐好。
驚天站起來,快速的往樹林深處跑去,自己能不能離開這,還要看他們呢?
天上的太陽慢慢的落下,樹林裡顯得更是昏暗。
驚天卻是夜能視物,很快就帶着他們來到山壁前的一大塊空地上。
空地上生起來了火堆,觴鋅在安營紮寨,溫君昊看見他們坐在驚天身上,只覺得心裡醋意翻滾,趕緊上前扶着青梅下來,溫聲道:“晚上只能喝點粥,吃點帶來的乾糧了。”
點滴快速的跑到了青梅的身邊,躲避着追逐自己的兩隻大傢伙。
青梅看着兩隻黃色的長毛大狗跑過來,圍着自己轉圈圈,下意識的看着溫君昊:“這是點點和滴滴嗎?”
“對啊,眼睛邊有黃團的,就是點點……”
青梅趕緊去抱它們:“點點滴滴我好想你們,你們怎麼就長的這麼大了?你們記性真好……”
溫君昊對秦長斌懷裡的兒子伸手,看着他的眼睛,似乎很是悲傷:“秦四爺,這兩天你就別讓我們多待在一起吧?你師父在裡面等你,往那邊走進去就是。”
秦長斌把孩子遞給他,自己又看了眼青梅,這才往他指的方向走去。
驚天似乎明白他們的意思,自己率先衝進了藤蔓。
秦長斌也跟了進去,警惕的四處打量着裡面的環境。
驚天看見他跟來了,抖了抖自己的毛髮,繼續往裡面走。
走進狹長的通道,裡面就亮堂起來,牆壁上有着某種會發光的礦石,而且沒有什麼讓人擔憂的氣味。
裡面只是一個簡簡單單的石室,一張石牀,石桌石椅,清虛道長在那放煉丹爐。
秦長斌仔細的看過後,開口道:“師尊,這裡住的肯定是絕世高手,你們那個時候來就是爲了找這個地方嗎?”
驚天褐色的眼看了看他們,自己轉身離開。
清虛道長拍了拍手,看着他笑了笑:“是啊,這個地方的靈氣最足,晚上子時我就開始練丹,要是沒有意外,明兒中午就能成了。”
秦長斌的臉上忍不住有了笑意:“好,多謝師尊。”
外面,青梅拿着魚乾和肉乾喂驚天和點點滴滴,難得好心情的道:“辣不辣,好不好吃……”
或許是因爲自己的心願要得償,秦長斌的心情格外的好,出來看見青梅和溫君昊在說話,並沒有上前阻擾。
晚上的微風吹在人身上還有點冷,青梅抱着孩子進了石室,動物們也跟進去。
秦長斌擡頭看着明亮皎潔的月光,淡淡的開口:“你們明天就可以離開了,我要和青梅在這多住幾天,要爲她練爐安魂丹!”
溫君昊的鳳眼眯了眯,聽着各種突遠突近的嚎叫聲,似乎很是不甘的開口:“要是我夫人吃了忘情丹還記得我,明兒你就可以先走了。”
“哼,這丹藥的神奇之處,不是你能知道的,再說青梅陪了你這麼久,你也該滿足了……”
點點滴滴忘記現在的自己不比以前嬌小玲瓏,看到點滴在青梅的懷裡,點點爲了表示親熱,快速的擠進青梅的懷裡,順便用自己的爪子把點滴扒拉出去。
“點點,雖然你還是孩子,可是姐姐真的抱不動你,你趕緊下去好不好?”青梅顧忌着自己邊上的兒子,無奈的低哄:“點點,你躺在我的這邊好不好?這樣我就可以抱着你睡了。”
過了一會兒,溫君昊進來,看見青梅躺在毯子上,右邊是兒子和點滴,左邊是點點,滴滴和驚天守在不遠處,看見是他才繼續睡覺。
327 稱心如意
四月二十九的早上,大家吃過簡單的早點,心情好像都有點緊繃。
點點和滴滴吃飽了就站在邊上開始打架,看着青梅在喂暉哥兒吃蛋羹,估計它們覺得青梅和別人在一起,又心裡不平衡,一起去青梅的邊上磨蹭。
青梅一時不察,手裡的蛋羹就撒了。
暉哥兒已經吃的半飽,也不急着吃,反而對點滴它們揮舞着雙手想要一起玩:“黏黏……”
溫君昊不滿的瞪着不知死活的它們,可是它們不會顧忌他的臉色,猶自撒歡,發出響亮“嗷嗚嗷嗚”聲。
青梅覺得自己看着它們,似乎都忘了自己心裡的擔憂和煩惱。
而此時,石室裡面的清虛道長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覺,伸了個懶腰,拿着邊上帶進來的肉乾和水吃飽,又倒在石牀上看着頂上的發光的礦石,眼神帶着驚喜的自言自語:“也不知道後天晚上到底能不能成?要是不成的話,清虛觀會不會被他這個混賬夷爲平地?不過就算不能成功,能看到如此奇幻之事,也算是不虛此生了……”
他想了想,又閉上眼睛開始打坐,準備自己精神最好的時候再算一卦,看看到底是兇是吉?
然後還要練丹,用丹藥的香味迷惑他,免得裡面太過整潔,被他發現端倪……不過,最主要的是什麼時候變天,等變天了自己再出去就更有說服力了。
等待的時間格外的難熬,秦長斌吃了點烤鹿肉,自己在那打坐靜心,免得心緒不寧。
去年自己知道青梅的消息後,他就開始準備忘情丹的各種材料,到現在也不過湊齊一份,要是師父失敗了的話,那要等自己再湊齊藥材,最起碼要一年後。
而且有幾味藥材太過難得,都是用別的藥材替代,也不知道藥效怎麼樣?
溫君昊和青梅坐在一起抱孩子,就算不說話,兩人眉眼之間有着化不開的愁緒。
秦長斌很是不滿青梅和他坐在一起,不過他現在更關心師父的丹藥練得怎麼樣了,只要師父能成功,那青梅以後只會陪着自己。
這一等,就又等到了晚上。
溫君昊自然是巴不得清虛道長不出來,免得青梅要裝作不認識自己。
等到寅時(凌晨三點)的時候,天上突然烏雲遮月,風雲突變,雷聲轟鳴,就像要下大雨的樣子。
溫君昊看着青梅,鳳眼裡帶着不捨的低語:“青梅,一定要小心。”
被雷聲驚醒的秦長斌顯得很高興,他覺得要是逆天的丹藥煉成的話,那麼肯定也會有什麼異象。
清虛道長睡得正香,聽見雷聲趕緊起牀,把自己收拾好,算了一卦,這才一派仙風道骨的走了出來。
秦長斌趕緊迎上去,聞到他身上淡淡的丹藥香味,神色緊張的問:“師父,丹藥成了嗎?”
清虛道長把一個小瓷瓶扔給了他,摸了摸自己的鬍子,神色淡然開口:“成了,你現在就讓她吃下去吧?”
青梅雖然知道那顆丹藥不是真的,可是還是下意識的打了個哆嗦,不捨的看着抱着點滴睡的兒子……
溫君昊看見秦長斌走了過來,眼神暗了暗,沉聲開口:“青梅你別怕,我和兒子會陪着你,我相信你也肯定會想起我們的,就算你忘記我,我們也會一直陪在你身邊。”
秦長斌聽他這樣說,心裡覺的等青梅吃下丹藥後,自己不能讓溫君昊看見她,應該讓她第一眼看見的就是自己那樣纔好。
“青梅,吃了吧?”他把丹藥倒出來,但見丹藥白裡透着粉色,香味瀰漫,趕緊催促:“這次我就要逆天改命!我不甘心我們之間這樣擦肩而過。”
青梅咬了咬脣,桃花眼裡帶着擔憂和害怕,伸出顫抖的手接過了丹藥,看着他道:“你別忘記把解藥給我兒子!”
秦長斌很爽快的點頭:“好。”
青梅桃花眼裡落下晶瑩的淚珠,卻還是閉上了眼,把丹藥放進嘴裡嚥下。
“你用內力替她把藥性化開!”清虛道長看見她吞下了丹藥,手一拂,青梅就軟綿綿的倒下了。
“好,多謝師父!”秦長斌趕緊伸手扶住了青梅,眉眼難掩喜色,覺得自己心情激動無比。
“慢着!”溫君昊俊臉鐵青的看着他,聲音就像淬了毒的箭一般:“把我兒子的解藥留下。”
“拿着!”秦長斌好心情的從懷裡摸出一個瓶子扔給他,自己抱着青梅進去,吩咐邊上的觴鋅:“你守着通道,誰也不準進來打攪我們!”
溫君昊看着他抱着自己的夫人快步走向裡面的石室,眼裡噴火的瞪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面前,恨不得把他碎屍萬段,心裡拼命的告訴自己:再忍一下,爲了把他弄回去,我一定要忍。
鳳眼不滿的看着清虛道長:“道長,讓你晚點出來,你怎麼這麼早就出來了?”
清虛道長無奈的瞪了他一眼:“你怎麼不讓老天晚點打雷下雨呢?再說老道出來,還要準備別的東西,你以爲有這麼容易啊?”
溫君昊神色糾結的看着他:“你爲什麼讓他進去?”
“自然是爲了消耗他的內力!”清虛道長湊近他低聲道:“你放心就是,他不會這麼魯莽的,再說外面有觴鋅看着,不僅是看着我們,他也不會亂來是不是?”
溫君昊其實也知道他現在不會對她怎麼樣,再說青梅又不是真的忘記了,可是心裡就是不爽,把瓷瓶遞給他問:“這是解藥嗎?”
清虛道長聞了聞,驚訝不已:“他怎麼會把這東西給你?”
溫君昊嚇了一跳,他心裡本來就怕秦長斌不肯爲青梅和兒子徹底解毒,還以爲這解藥不對,急切的問:“這解藥有什麼不對嗎?”
“這明明只是益氣丹!”
“那你快給我兒子把脈!”溫君昊臉色一變,不顧兒子睡得正香,就抱着他過來,焦慮的看着他:“那個混賬給我兒子和夫人下了融血丹!”
“這……”清虛道長皺眉握住暉哥兒的手給他把脈,良久後才瞪了他一眼:“什麼融血丹,這明明是培元丹,然後藥性沒有全部揮發,這益氣丹調理而已!”
溫君昊緊張的看着他問:“培元丹對我兒子會不會造成什麼傷害?”
“傷害你個頭,這可是好東西!”清虛道長一臉痛心疾首的看着他:“爲了這培元丹,他幾乎清空了我的藥房,總共才得了十二粒丹藥;我好說歹說,他纔給我六粒;你兒子以後要是想練武什麼的,能有事半功倍的效果,你可是撿了大便宜了……”
溫君昊看着他鬱悶的離開,自己抱着兒子,心裡五味陳雜,覺得自己能夠理解他的心裡。
是不是因爲深愛她,才願意對自己的兒子愛屋及烏?可是又不甘心得不到,寧願青梅恨他也要把她禁錮在身邊吧?
他抱着兒子走進石洞,看着通道里觴鋅抱劍而立眼神犀利的看着自己,轉身抱着兒子出了石室回到帳篷。
秦長卿,我會連同你那一份,好好的護着青梅,喜歡青梅,愛着青梅;可是我不會讓青梅離開我的,因爲我也深愛她,
可是,我也不知道,我會不會告訴她這個真相,我怕她想起你的好……
第二天早上,青梅覺得自己的體內暖洋洋的,渾身說不出的舒暢,她很想繼續睡下去,睡到晚上纔好;可是人有三急,她實在是忍不了了。
她心裡想了想,做好了準備,這才慢慢的睜開眼睛。
秦長斌坐在邊上,眼神纏綿的看着青梅,看着她那肌膚白淨細膩,鼻若瓊瑤,還有那粉嫩嫩的小嘴巴;現在的她,美麗又陌生,不過自己以後會和她熟悉起來,會和她白頭偕老,會寵着她,讓着她,此生和她相伴。
他看着她那長長彎彎的睫毛眨了眨,桃花眼慢慢的睜開,美麗又懵懂,對自己微微一笑,如同三月的桃花,讓他心裡砰砰直跳,心蕩神怡。
她的聲音甜美動人:“你是誰?”
見她的眼神和語氣,秦長斌這才放下心來,看着她溫柔的笑:“我是你的夫君,你是我的夫人;我們坐船路過這裡,遇到了海盜,這才逃到了這裡,你受傷暈了過去,不過只要你沒事就好,我會治好你的。”
青梅看着他的臉色有點蒼白,那眼神卻是那麼溫柔的看着自己,心裡知道自己想要騙過他,那就只有想起他對自己的好,忘記他對自己的壞。
青梅摸了摸自己的腦袋,看着他不好意思的笑:“我想去淨房!”
秦長斌楞了一下,微微一笑,對她伸手:“好,我帶你去外面。”
青梅愣了愣,這才伸手,感覺到他溫暖的大手緊緊的握着自己,忍住抽回來的衝動,起身來到外面。
她邊走邊好奇的打量四周:“這裡就只剩下我們了嗎?”
“當然不是,船上還有幾個人……”
溫君昊抱着醒來的兒子在外面,此時已經是快午時了,天上雖然沒下雨,可是卻陰陰沉沉的,就像是風雨欲來的感覺。
這裡是驚天的地盤,很少有動物敢貿然闖進來,只有野兔什麼的路過。
因爲下雨,龍島上連動物們都沒興趣嚎叫。
溫君昊心裡記掛着青梅,恨不得自己衝進去纔好,理智又讓他不能進去,在那自己糾結的要死。
而此時,他的耳朵裡聽到裡裡面的聲音,就知道青梅要出來了,深怕兒子看見青梅要吵鬧,嘆了口氣,還是快速的退到了帳篷裡。
青梅解決了三急後,才發現溫君昊他們父子閉門不出,心裡明白是怕兒子見到自己哭鬧。
雨後的空氣格外的清新,青梅四處張望了一下,纔開口問:“好像聽到了什麼聲音?”
這時,點點和滴滴從外面跑進來,看見青梅,就‘嗷嗚嗷嗚’叫聲歡快的跑到她的身邊蹭她的腿。
青梅下意識的蹲下去,就知道自己這動作不對,擡頭看着他問:“這是我們養的狗嗎?我總覺得和它們好熟悉?”
秦長斌心裡一跳,生怕她看見溫君昊,會說這男人好面熟;覺得她眼裡只有自己纔好,只能點了點頭:“是我們養的,青梅你纔剛醒,還是回去多歇一會兒吧?”
他心裡覺得這藥效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麼好,自己這幾天還是小心點好!
青梅自然不會拂了他的意思,乖巧的點了點頭:“好!”
秦長斌本來是想去問問自家師父的,他總覺得這忘情丹好像有什麼不對;可是又怕青梅遇到了溫君昊,決定等晚上再說。
裡面實在沒什麼好消遣,青梅坐在牀上,雙手抱着膝蓋看着他:“這個地方好奇怪哦?我們能出去走走嗎?”
他自然不願意,溫聲道:“孤島上有猛獸,再說天看着還要下雨,我們等天色好了再出去好不好?”
青梅也不勉強,乖巧的點頭。
秦長斌看着她乖巧的樣子,偏偏又有那惑人的桃花眼,就這麼看着她,心裡都是說不出的滿足。
他下意識的伸手想要抱她,心裡是滿滿的歡喜,從現在起,她就是我的夫人。
青梅見他想抱自己,趕緊推開他的手,義正言辭的道:“我娘說的,男女授受不清。”
他忍不住低笑:“可是你是我的夫人啊?”
她低頭羞澀一笑:“哦,我怎麼忘記了?”
他伸手輕輕的點了點她的額頭,神色之間是說不出的溫柔繾綣:“小傻瓜,你以後可以忘記一切,只要記住我就好!”
這動作太溫情,讓青梅不想再繼續下去,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肚子,不好意思的低語:“我現在想吃點東西,我們一起去找點吃的東西好不好?”
男人的眼裡是滿滿的笑意和溫柔:“好呀,但是你要叫我什麼呢?”
秦長斌覺得不和自己爭鋒相對,不和自己形同陌路,不和自己鬧彆扭的青梅實在太可愛了,忍不住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脣邊親了一下,促狹的笑:“乖,喊夫君,夫君就餵飽你!”
他這話明顯是另有深意,青梅很想努力裝出聽不懂的樣子,可是又不能翻臉,只是只好低着頭,嘟着嘴低語:“夫君,我去給你做飯好不好?”
“呵呵……”
他覺得世上再也沒有什麼語言,是比她這聲“夫君”更悅耳,只覺得自己心花怒放,這是最稱心如意的事情了,臉上的笑意是遮也遮不住:“沒想到我的小媳婦這麼賢惠,不過你身子不好,在這裡好好歇着就是,爲夫去給你拿吃的!”
看着嬌嬌軟軟的小媳婦,他是真的喜歡到心坎裡,恨不得就這麼和她廝守在一起,一步也不捨得離開她;可是又不忍心她餓肚子,依依不捨的捻着她柔嫩的手指,起身道:“你在這裡等着,我去給你拿!”
青梅見他離開之後,這才躺在牀上,閉着眼睛很是無奈琢磨:現在到子時還有好幾個時辰,自己可怎麼熬?
不過她想到他弄出了炸藥,心裡一凜,自己怎麼樣也要忍住,到時候等他離開了這個時空,那麼自己就不會再遇到他了。
她沒想到他竟然還弄記得炸藥的配方,自己絕對不能讓那種東西在這個時代出現,要不以後一定會被皇上所忌憚……
過了一會兒,秦長斌就端着兩個碗過來了,溫聲道:“夫人,現在也沒什麼好吃的,不只有點碧梗粥,還有肉乾,你先將就着吃一點吧?等下我們就吃烤鹿肉!”
青梅擡頭看着他,桃花眼裡似乎有着關心:“那你吃過了嗎?你先吃點好不好?”
她心裡暗暗吐糟:自己這樣應該符合賢惠小媳婦的標準了吧?落難的時候,還會有碧梗米,這也太扯了吧?
328 真亦假
秦長斌眼神裡是說不出的溫柔:“你吃吧,我先前已經吃過了。”
在他灼灼的眼神裡,青梅努力的保持鎮定,小口小口的吃完粥和一些肉乾,覺得他看着自己的眼神,讓自己如坐針毯。
可是她又不能趕他出去,想了想,覺得自己還是裝睡好,揉揉眼睛看着他:“我覺得頭還有點暈暈的,我想再睡一會兒。”
他生怕她有什麼不適,趕緊伸手替她把脈後,見沒什麼不適,才溫柔的看着她:“要是有什麼不舒服,你就喊我!”
青梅還以爲他要離開了,趕緊點頭:“我知道了。”
他卻也坐到牀上,蹬掉鞋子,抱着她那柔軟的腰,嘴角帶笑:“那行,我陪你一起睡。”
“不要,”男人身上淡淡的墨香和溫暖的懷抱,還有那抱着自己腰的手,讓青梅身子一僵,脫口而出的拒絕了他。
說完又生怕他懷疑,低着頭,靦腆的低語:“我,我不習慣你抱着我睡。”
“就是因爲不習慣,我們纔要多在一起睡啊?”他抱着香軟的青梅,很是滿足的把她摟在自己的懷裡,輕笑:“你昨晚太纏人了。害的我昨晚也沒睡好,我們現在先睡一覺,好不好?”
青梅在他的懷裡,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兩人什麼事也沒有,他也能說得這麼曖昧?這要是被溫君昊聽到,那還不酸死啊?
不過她也知道,他昨晚確實沒睡好,想到不僅是自己,連他師父也算計他,心裡也有點不安。
秦長斌一開始是因爲擔心自己師父那忘情丹練得不順利,後來更是是費內力爲青梅煉化了她體內的丹藥,一晚上沒睡。
現在美人在懷,聞着她身上淡淡的幽香,他卻絲毫沒有點睏意,抱着她纖細的腰,把嬌軟的她摟在自己的懷裡,覺得她那嬌小玲瓏的身子和自己的身子鍥合的實在太完美了。
或許是怕自己胡思亂想,做出什麼嚇着她的事情,他趕緊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下巴在她烏黑的秀髮上蹭了蹭,溫聲道:“夫人,我們先睡一覺吧,等一下爲夫帶你去打獵可好?”
“嗯!”青梅覺得自己怎麼就說困了呢?這可真是挖了個坑,把自己埋了,只能低低的應了一聲。
不過想着前面通道里有觴鋅在,他也不至於在這個時候怎麼着,只是安安靜靜的呆在他的懷裡。
至於掙扎什麼的,青梅沒有想過,不說自己力氣不夠,而是這要是兩人抱在一起掙扎,那必定會讓男人更加的興奮……
過了一會兒,青梅就聽到他均勻的呼吸聲,她這才睜開眼看着他,看着他俊朗的眉眼,還有那手霸道的摟着自己。
她沒想到自己還會見到他,沒想到他會那麼執着的尋找自己,想到自己要做的事情……她心裡雖然很是焦慮,卻閉上眼睛,不敢多看怕被他發現。
她試探性的想要離開,他低聲咕噥“老婆,別離開我!”反而霸道的把懷裡的人摟的更緊。
青梅動彈不得,也不敢多動,只能閉上眼在心裡無聲的嘆了口氣,希望他這一覺能睡到晚上纔好。
自己還能記得和他在一起的點點滴滴,雖然有過甜蜜美好的曾經,可是在後來的時光裡,所有的美好,都被他的出軌消磨的一乾二淨。
或許是她太執着,可是如果不能一生一世一雙人,那何必在一起呢?其實一個人也可以過得很好,只要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看着外面的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溫君昊越發坐立難安,萬幸的是暉哥兒有點滴陪着玩,很是興奮,除了想睡覺的時候啼哭着喊“娘孃娘……”
他趕緊餵了點蛋羹,又抱着兒子哄,看着兒子睡着了,才放在毯子上;看着邊上點滴想溜走,眼明手快的抓住它,放在自己兒子的枕邊,鳳眼認真的看着它:“點滴乖,好好陪着暉哥兒。”
點滴圓溜溜的眼看了他一眼,無奈的趴在暉哥兒的手邊。
暉哥兒雙手似乎無意識的抓了抓,抓到了軟綿綿的點滴,下意識的抱在自己的懷裡蹭了蹭,小嘴邊露出了笑意,睡得香甜極了。
溫君昊這才悄悄的離開帳篷,來到了邊上清虛道長帳篷裡面。
清虛道長臉上很是肅穆,認真的收拾一些奇怪的東西,看着他進來,低聲道:“快了,等下我要進去佈置一下,你和你夫人一定不能讓他進去,明白嗎?”
“好,勞煩道長把我兒子去把脈!”溫君昊心情激盪的閉了閉眼,這才離開帳篷。
守在通道邊上的觴鋅看着溫君昊進來,瞬間提高警惕,整個人如同要出鞘的劍,隨時準備攻擊。
溫君昊看了眼躺在石室邊的驚天它們,閉上眼,耳朵動了動,聽着裡面似乎沒什麼動靜,心裡的酸楚只有自己才能知道,簡直是倒翻了醋罈子。
他眼神一閃,就走出山洞,開始燒烤。
今兒下午,是秦長斌最愜意的時光,睡醒了之後,就陪着青梅在附近轉一圈;而且溫君昊沒有出現在自己的面前,讓他的心情更好,吃了點東西后,就拉着青梅進去,用自己的內力給青梅疏通藥力……
青梅覺得渾身暖暖的,看着他臉色帶着點蒼白的閉眼打坐,想到等下自己要做的事情,心裡很是忐忑不安。
她的鼻子聞到了烤肉的香味,就知道約定的時間差不多了……
打坐的秦長卿睜開亮晶晶的眼,看着悄悄往外走的青梅溫潤一笑:“夫人,天也黑了,我們也該休息了。”
青梅轉身看着他,桃花眼裡流動着渴望,小聲的道:“外面有好香的味道,我也想去吃點!”
秦長斌起身來到她的面前,俯身溫柔的吻了吻她的額頭,見她眨了眨眼睛,沒有推開自己,心情大好:“那我們一起去吃點東西吧?等明兒離開這裡,你想吃什麼都行!”
青梅覺得自己和他這樣相處太過尷尬,見他答應了,轉身就往外走,寧願自己裝作不認識溫君昊,也比和他獨處來的好。
觴鋅見自家主子整個人如沐春風,自己跟了他這麼久,還是第一次看見他這麼開心,也跟在他們的身後走出去。
外面的天色漆黑一片,門口火堆邊,溫君昊坐在那姿勢優雅的片鹿腿肉。
哪怕他坐在簡單的樹樁上,也如同坐在太師椅上的矜貴。
兩個男人銳利的眼神交匯,似乎都恨不得趕盡殺絕……
“好香啊!”這個時候清虛道長從帳篷裡走了出來,笑着打哈哈:“沒想到你還真的會烤肉呢,不過你要是百無一用,老道就把你扔出去喂狼!”
溫君昊的握緊的拳頭又鬆開,鳳眼低垂默不作聲的低了頭,自己優雅的吃鹿腿肉。
秦長斌眼神下意識的看着青梅,見她咬着粉嫩嫩的脣,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鹿肉,瞬間心情大好的動手拿來烤好的鹿肉,自己拿出匕首開始給青梅切肉。
青梅小口小口的吃着,顯得很是秀氣。
清虛道長拿着一隻烤好的野兔走進山洞,自言自語:“明兒就要離開了,老道得去瞧瞧驚天,要是能帶走做護山神獸就好了。”
秦長斌聽到他的話不以爲意,他覺得看着青梅吃東西,就是一種享受。
溫君昊擡頭,見清虛道長對自己使了個眼色,才走進了山洞,就知道最要緊的時候來了。
過了一會兒,天上又傳來了沉悶的雷聲,秦長斌看了看天色,溫聲道:“夫人,這天看着要下雨了,我們回去歇着吧?”
現在還沒子時中,青梅自然不能讓他進去打攪清虛道長,趕緊搖頭:“不要,你還沒吃呢,晚上餓了怎麼辦?”
明知道她是故意穩住他的,可是溫君昊再也聽不下去了,鳳眼複雜的看了他們一眼,怒氣衝衝的離開。
秦長斌的心情大好,心裡暗樂:這可真是風水輪流轉!
溫君昊回到帳篷,深怕青梅不能把他拖住,看着熟睡的兒子,伸手對着兒子的小屁屁……
秦長斌聽到孩子的哭聲,下意識的起身,想拉着青梅進去,都說母子連心,他怕她想起來什麼。
可是這個時候,溫君昊已經抱着孩子走出來了,暉哥兒已經一天沒看見娘了,此時看見青梅坐在火堆邊,身子就往她那邊倒,哭哭啼啼伸手要抱抱:“娘粘粘……”
青梅驚訝的看着孩子:“娘?這是我的兒子嗎?”
秦長斌身子僵硬了一下,微微皺了皺眉,又快速的一笑:“是,那是我們的兒子,因爲你身子不舒服,我就讓他幫我們看着!”
他說完大步迎向溫君昊,眼神威脅的看着他低語:“不想你兒子出事,你最好放聰明點,以一敵三,你沒有勝算,你確定要和我們作對嗎?”
“你卑鄙!”溫君昊鳳眼噴着怒火的看着他,簡直快要氣炸了,卻只能鬆手,看着他抱走了自己的兒子。
心裡卻鬆了口氣,有兒子在青梅的身邊,那等下自己跟進去就順理成章了……
秦長斌抱着孩子回到位置上坐下,暉哥兒對青梅熱情的張開手,見娘還不來抱自己,瞬間委屈的癟了癟嘴就哭了起來:“啊啊啊……”
青梅似乎不知所措的看着秦長斌:“他哭了怎麼辦?這真的是我的孩子嗎?”
“這自然是我們的孩子。”
秦長斌拿起一點鹿肉塞在暉哥兒的嘴裡,笑着哄:“寶寶乖,你娘累了呢?爹抱抱你,給你吃好吃的……”
暉哥兒這個小混蛋,對經常向自己獻殷勤的美人叔叔也很有好感,再加上娘在邊上看着自己,還對他無齒的笑了笑:“啊哦哦……”
“哈哈,好孩子!夫人,你看兒子是不是像我?”
“是啊,孩子長得可真像你。”青梅說完這話,不敢去看溫君昊,也能覺得他的眼神想把自己生吞活剝,生怕他上前來掐死自己。
秦長斌卻朗聲大笑:“哈哈,你說的對,我們的兒子自然是像我的。”
溫君昊的整張俊臉已經黑了,這個無恥的混蛋不僅想要自己的媳婦,連自己的兒子也眼饞,活該他要被踹走……
有小孩子在,時間過得很快,暉哥兒鬧了一會,又睡着了。
在整個過程中,青梅都沒抱過孩子,見兒子睡了,這纔敢伸手:“他睡了就不會亂動了,給我抱抱吧?”
“好啊……”
清虛道長出來,先看了溫君昊一眼,這纔看着青梅皺了皺眉:“你腦袋可有什麼不適?會不會疼?”
都說醫者不自醫,秦長斌看見自家師父的眼神,瞬間心裡一緊,生怕她有什麼後遺症,擔憂的問:“師父,可是有什麼不對嗎?”
清虛道長一臉嚴肅:“我現在也說不上來,進去我給你把脈!”
溫君昊看着他們進去了,自己也起身跟進去。
觴鋅卻在通道里攔着他,沉聲道:“四爺留步。”
溫君昊看着他冷笑,鳳眼帶着煞氣:“你們不要欺人太甚,要是不把我兒子還給我,你信不信我和你們同歸於盡?大不了魚死網破。”
自己的主子又不是不會生孩子,觴鋅側着身子讓他進去,眼神卻緊緊的盯着溫君昊。
房間裡似乎多了什麼,似乎連空氣都變得特別的清爽。
秦長斌接過孩子放在鋪了墊被的石牀上,擔憂的看着青梅懵懂的眼神,緊張的看着自己師父把脈,生怕聽到什麼壞消息。
清虛道長皺眉:“你腦袋裡有不舒服嗎?”
外面的雷聲轟鳴,瞬間下起了傾盆大雨。
青梅嚇了一跳,趕緊搖了搖頭,一臉懵懂。
秦長斌晃了晃腦袋,覺得自己的腦子暈暈的,似乎不大對……
外面驚天帶着點點滴滴都進來,眼神奇異的看着牆壁上的某處浮現了大大的漩渦,似乎要把人吸進去……
清虛道長額頭上有着汗珠,雙手掐了個手勢,神色嚴肅的快速念:“靈寶天尊,侍衛吾真,弟子魂魄……”
“師父,你想做什麼?”秦長斌猛然覺得不對,覺得自己要被吸走,下意識的伸手去抓青梅,就算是上窮碧落下黃泉,自己也不能鬆開她……
“徒兒,這裡不是你該呆的地方,勿要執迷不悟!”清虛快速的伸手去阻攔,可是他的速度太快,就像是一陣風掠過他,修長的手就要碰到青梅的肩膀。
溫君昊從另外一邊衝過來,抽出腰間的亂劍揮向他的手,真是長劍如虹,劍氣翻騰,石屋中充滿了殺氣……
觴鋅本來就留意着溫君昊,見他對自己的主子動手,眼神充滿駭人的殺意,人如驚鴻,劍如閃電,直撲溫君昊後背而去。
溫君昊快速的閃開凌厲一揮,兩劍碰撞,快速的交手。
可是石室就這麼大,秦長斌神色痛苦扭曲,似乎拼盡全力隨之而至來到青梅身邊想去抓她,眼神執着:“青梅,我不許你離開我!觴鋅,打暈我師父!”
清虛道長跌坐在地上唸唸有詞,可是嘴角的血跡卻噗了一口出來,冷汗直流的大喝道:“不行,老道快要堅持不住了。”
溫君昊雖然和觴鋅在交手,可是一直留意着青梅這邊,見她有危險,不顧一切的回身相救。
可是觴鋅卻從後面偷襲,把溫君昊籠罩在刀光劍影裡,殺意沸騰。
溫君昊一躲開,卻見觴鋅的劍逼向了清虛道長,下意識的伸手抱住青梅,就回身去救清虛道長。
這下子,牀上的暉哥兒就被秦長斌抓在手裡,而他的人也不由自主的往漩渦處退去:“啊……”
“不要,把孩子給我!”青梅害怕的大喊一聲。
溫君昊趕緊鬆開青梅,不顧一切的去救自己哇哇大哭的兒子。
觴鋅的劍,無聲無息的刺向了溫君昊的後背,溫君昊一心奪回快要進漩渦的兒子,竟然不敢躲開……
329 王爺要人
暉哥兒睡的正香,卻被人弄醒,再也忍不住哇哇大哭起來:“嗯啊啊娘……”
“秦長斌,把我兒子還給我!”溫君昊不是不知道後面傳來的凌厲的劍氣,可是要是兒子真的消失在漩渦裡,那麼自己再也找不回來了,他覺得自己能避開後面的劍。
可是他靠近漩渦,才知道這東西真的玄乎,自己體內的內力也似乎都到了秦長斌的身上,自己的人也像要被吸進了漩渦,讓他忍不住大吃一驚,再也顧不得後面。
青梅先前被溫君昊拉到邊上,看見觴鋅竟然背後偷襲,而溫君昊卻沒有避開。
“不要!”這個時候,她的腦子一懵,不知從哪兒來的力氣,拎起邊上的木頭小凳子就往觴鋅拿劍的肩膀揮去。
劍鋒一偏,觴鋅眼神嗜血的瞪了青梅一眼,卻還是繼續刺向溫君昊,他的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只要溫君昊死了,自家的主子就能沒事了。
青梅不顧一切的飛奔上去,伸出雙手就從身後抱住觴鋅健壯的腰身,曲起膝蓋就頂上去……
觴鋅感覺到那柔軟的身體抱着自己,心裡下意識的一慌,覺得自己的心跳的好快,隨後那不能言語的疼痛,讓他伸手抓住她的手就想把她甩開……
他一隻手就能弄死她,可是想到自家主子對她的心思,他那手就只能鬆開;疼痛不僅讓他速度變慢,也讓他臉都扭曲了。
見他的劍又刺向了溫君昊,青梅的心裡一緊,她明白溫君昊這狀態很不對,就像是要被漩渦吸進去一樣。
青梅不顧一切的張開雙手攔在觴鋅前面,這個時候她心裡只有一個念頭,不能讓溫君昊死在自己面前……
而此時,漩渦裡的秦長斌已經快要消失了,他的手卻抱着孩子不放,可是看見青梅的動作,心裡一疼,卻還是下意識的驚呼:“觴鋅不要。”
他覺得自己再也沒有力氣了,看着轉頭看自己的青梅,眼神纏綿繾綣,又執着的看着觴鋅:“觴鋅,這輩子你要保護好青梅,此生待她如待我。”
他說完,就把孩子拋給觴鋅,雙手卻抓住了溫君昊,既然他得不到青梅,那麼溫君昊你也和我一起去死吧?
秦長斌心裡實在不捨得青梅,可是他又嫉妒溫君昊可以得到青梅,乾脆拉着他一起去死。
“青梅!”看着慢慢變小的光幕,溫君昊也很無奈,自己身上的力氣真的沒有了,就像是木頭人一樣,好在兒子沒事。
這一切,都在電光火石之間,觴鋅看着自家主子把孩子扔過來,在青梅的驚叫聲裡接住了孩子,看着主子慢慢的消失……
盤坐在地上的清虛道長豆大的汗珠直流,雙目通紅,雙手快速的結印,大喝一聲:“閉!”
青梅下意識的去拉溫君昊,卻被觴鋅一把拉住,驚慌的大叫:“不要,道長不要……”
這個時候,驚天帶着點點和滴滴衝了進來,‘嗷嗚’一聲大喊,在牆壁上的漣漪光幕快消失的時候,快速的躍了進去。
點點和滴滴拼命的把秦長斌往裡面推,而驚天爪子一揮,就把溫君昊給甩了出來……以五體投地的方式狼狽的倒在地上。
牆壁上的漩渦慢慢的消失,最終消失不見,恢復如常,清虛道長吐出一口鮮血,臉色蒼白的倒在地上。
觴鋅看着溫君昊竟然活了下來,眼神一寒,把孩子塞給青梅,自己就要上前動手。
他要爲主子報仇,清虛觀主纔是主謀,可是清虛觀主不僅是主子的師父,還是自己的掌門,主子都沒讓自己弄死他,他自然不敢也不會動手。
可是這溫君昊就不一樣了,主子和他是死也要拉着一起的真愛;呸呸,不對,是有奪妻之恨不共戴天,自己怎麼能讓他活下來呢?
青梅下意識的抱住孩子,見他的神色不對,趕緊擋在他面前,緊張的道:“觴鋅,你要做什麼?你不要忘記你家主子說的話,你必須聽我的。”
不是她不自量力,而是這裡現在除了自己,另兩個男人都倒在地上,自己不攔着,那還等他殺人嗎?
“讓開!”觴鋅細長的眼裡都是殺意。
傻瓜才讓開,青梅反而大着膽子上前一步,桃花眼熠熠生輝的看着他帶着殺氣的眼,擡着下巴看着他:“你要是殺了他,你就是不忠不義,對我這新主人的不忠,對秦長斌的不義!再說你也知道他的來歷奇特,秦長斌根本沒有死,他只是去了另一個界面。”
觴鋅腳步頓住在原地,額頭上的青筋脈跳動,細長的眼,精光四射的看着青梅,悲傷難忍:“你沒有心,枉費主子對你這麼好;就連毒藥也捨不得給你用,深怕你的身子受不住,用萬金難求的培元丹,益氣丹給你和那孩子調理身體,你卻連同外人欺瞞陷害他!”
他說完,身子一晃就越過青梅來到溫君昊的身邊,劍已揮出……
“觴鋅,住手!”青梅慶幸石室不大,才能讓她快速的回過神,盈盈如秋水的桃花眼決絕的看着他:“要是溫君昊有事,我絕不獨活,你想讓在另一個時空的秦長斌恨你嗎?”
她覺得自己這個時候,唯一能依仗的就是秦長斌的餘威了。
觴鋅還在遲疑,卻感覺到房間似乎在搖晃……
點滴很快的從外面跑進來,衝着青梅‘嗷嗚嗷嗚’的嚎叫,拉了拉她的裙角往外走。
青梅瞬間明白點滴的意思,就是這裡真的危險了,她趕緊上前,伸手就掐溫君昊的人中,又看着他大喊:“觴鋅,你先抱清虛觀主出去啊!”
觴鋅神色複雜的看了青梅一眼,伸手就抱起地上還昏迷不醒的清虛觀主大步離開。
石屋似乎搖晃的更厲害了,青梅感覺小石塊和粉末都已經開始往下掉,心裡急的不行,乾脆拉起溫君昊的手咬了一口,眼淚落到了他的臉上,焦急的大喊:“溫君昊,求求你快醒來啊……”
點滴也在邊上焦躁的走動,溫君昊費力的睜開眼睛,看着青梅苦笑:“青梅,你先抱我們兒子出去吧?”
青梅把看着哭的抽噎的兒子,把他放在點滴身上,用自己的腰帶給綁牢:“點滴,你趕緊帶着暉哥兒離開。”
暉哥兒在點滴的身上,反而不哭了,雙手抱着點滴的脖子,興奮的拍打:“啊啊啊……”
青梅自己用力的拉起溫君昊,強自鎮定的笑:“你別怕,我力氣大,我們一起離開。”
溫君昊知道她不會扔下自己不管,渾身無力的依靠在青梅的懷裡,看着她咬着牙一步步的揹着自己離開。
有好幾塊石頭落在溫君昊的背上,溫君昊雖然覺得疼,可是卻沒有出聲,反而慶幸自己好歹可以爲她擋着……
外面的天色還是漆黑一片,觴鋅抱着清虛觀主離開石屋,看着石屋那一片,不停的搖晃,眉頭就皺了起來……自己要不要去救她?
他小時候身子不好,因爲撿到了秦長斌東西,卻入了他的眼;主子對他很好,不僅給他丹藥,還爲他準備藥浴,爲自己付出了不少的心血……
他從主子的話裡,知道他的來歷奇異,爲了不一定存在的她,他到現在也不近女色,過着清心寡慾的生活,直到知道她的純在,才費盡心思的想要得到她……
這個時候,點滴身形敏捷的馱着興奮的哇哇叫的暉哥兒出來。
石屋前還沒有熄滅的火堆,讓他清楚的看到那不斷搖晃的石屋;他皺了皺眉,想到那個爲了不讓自己動手,敢抱着自己腰的女人……最終還是低罵一聲,快速的衝進去。
他進去就看見青梅弓着身子,因爲太用力小臉漲的通紅,揹着溫君昊艱難的走出來……
後面的石屋已經開始倒塌,眼見要波及到他們,情況危急萬分,他快速的飛過去,一手抱住一個,轉身飛躍而出。
石屋在他們離開後,轟然倒塌,那地面快速的下沉,沒入湖裡……
各種野獸們的喊聲透着說不出的淒厲不安,溫君昊靠着大樹而坐,鳳眼帶着說不出的凝重,薄脣輕啓:“青梅,你讓觴鋅趕緊去點火,讓人來接我們離開,我怕等下場面不受控制。”
“好,”坐在他邊上喘息的青梅,伸手摸了摸趴在點滴身上不願意下來的兒子,起身走向了不遠處火堆邊的觴鋅,看他邊上的清虛觀主還昏迷不醒,真誠的道謝:“觴鋅,謝謝你救了我們。”
觴鋅不看她,悶悶的開口:“不必,在下只是聽從主子離開前的吩咐而已。”
青梅祈求的看着他:“那勞煩你再幫我個忙,去那邊空曠之地點起大火,一是爲了預防野獸前來,二是爲了讓人儘快前來帶我們離開,好不好?”
他看了她一眼,趕緊挪開眼神,覺得火光下,她的眼神太過惑人,沉聲應下:“好!”
黑夜裡的大火格外的引人注目,也讓野獸卻步……
辛一他們早就準備了大船,在不遠處等待消息,看見火光沖天趕緊過來,迎接他們上船……
這個時候,誰也沒有注意,點滴嘴裡叼着一隻手掌大的“小花貓”一起上船。
大船離開不久,就看見湖裡很大的動靜,因爲是晚上,也不知道那裡翻江倒海的是大蟒還是別的東西……
五月初六的早上,溫府的院子裡靜悄悄的。
溫君昊終於恢復如初,說真的,這渾身無力的感覺真的太讓他鬱悶。
青梅抱着兒子進來,看着他起牀了,關切的看着他:“你怎麼起來了?要不要請大夫來看看?”
“媳婦你放心,我真的沒事了!”溫君昊上前把她們母子都抱在懷裡,帶着慶幸的低笑:“幸好我們都沒事!”
“哦哦……”暉哥兒就順勢撲在了他的懷裡。
青梅下意識的抱着兒子不撒手:“暉哥兒乖,別折騰你爹!”
“我真的沒事了!”溫君昊一手抱着兒子,一手攬着她的肩膀,鳳眼裡帶着某種亮光,俯身在她的耳邊壞壞的低語:“白天兒子折騰我,晚上你折騰我好不好?”
青梅嗔了他一眼:“你身子剛好,就不能消停點嗎?”
他眉一挑:“你說我這些日子看到吃不到,心裡多鬱悶啊?”
“你胡說些什麼呢?”青梅伸手在他的腰間擰了一下。
他得意的低笑:“嘶嘶,疼,你想謀殺親夫嗎?你不知道男人的腰是很重要的嗎?”
“你再說下去,晚上就給我打地鋪!”
“只要你做我的被子,打地鋪我也心甘情願!”溫君昊對她別有深意的笑了笑,抱着兒子出了房門,就看見觴鋅抱着劍坐在院子裡的涼亭裡。
觴鋅也察覺道他的眼神,看了他們一眼,又低頭不說話。
雖然離的比較遠,可是溫君昊還是看到他那不苟言笑的表情,眉頭一皺,轉身又回了房間,低聲問邊上的青梅:“不是,他怎麼還在呀?”
青梅看着他也是一臉無奈表情:“從我們五月初三上岸起,我就勸過他了;可是他死心眼,非要說是他離開的時候,讓他照看好我,保護好我,他就非要在我們的院子裡;他到底對我們有救命之恩,我也不好說的太過吧?”
溫君昊可不想他跟着自己的媳婦,腦子裡一琢磨,低聲道:“他武藝高強,跟在秦爺的身邊也經歷了不少事,又救了觀主,要是他自己願意的話,倒是可以回到清虛觀!”
“人家年紀還小呢,你非讓他回去當道士幹嘛?”青梅嗔了他一眼:“我的意思是等以後慢慢的勸他,給他準備個房子什麼的,再給他娶個喜歡的姑娘,讓他安穩的過日子。”
幺幺的聲音在外面響起:“四爺,王二爺他們來了。”
“這幾日他們天天來看我,今兒個我和他們去書房說話!”溫君昊把孩子遞給青梅,眼神纏綿的看着她:“你別老抱着孩子,小心累着了,我去前面看看。”
青梅抱着兒子送他出門:“好,等下我請大夫來給你把脈,要不我心裡不踏實;還有你身子到底剛好,不要太過分費心勞力。”
“那自然,我可不想累死;不過和你在一起我就不怕累。”
“別貧嘴了,早去早回!”
“我聽你的就是,我先去瞧瞧!”
溫君昊下了臺階,看着涼亭裡的觴鋅一眼,腳步一頓,又繼續往前走。
雖然他不樂意看見觴鋅留在這裡,可是他也知道他的武藝高強,現在京城還沒有安穩,明刀暗箭,暗潮洶涌不斷,青梅身邊有他護着,也算是一個保障。
青梅打發幺幺給觴鋅送點茶喝糕點去,自己抱着鬧騰的兒子在院子裡走了一遭纔回房。
點滴嘴裡叼着一隻小花貓竄了進來,來到青梅的腳邊,就把小花貓放在她腳邊的地上,似乎很開心的喵喵叫。
青梅覺得點滴的眼神裡有炫耀,可是暉哥兒看見點滴,伸手就要抱點滴:“哦哦……”
想到點滴拉扯自己的白毛,點滴下意識的倒退了幾步,離開了小魔王的魔爪。
青梅很是好奇問:“點滴,你說驚天和點點滴滴去哪裡了?是不是真的去了另一個世界?”
點滴很人性化的給了青梅一個白眼,自己要是能告訴他,那才見鬼了呢?
“啊啊……”暉哥兒在孃的懷裡熱切的看着點滴,興奮的手舞足蹈。
三十六計走爲上計,點滴又叼着小花貓快速的離開了房間;主人實在是太笨了,他只是想爲小花貓要點牛奶而已,她還拉着自己嘮嘮叨叨的,自己還是去廚房裡找吧。
青梅嘆了口氣:“點滴真是有異性沒人性,有了小媳婦就不喜歡我了!”
“夫人,不好了,前面慶王爺來要人了!”
330 那一巴掌
慶王爺帶着兵馬,滿臉怒氣的來到了溫府,大喝道:“溫君昊,你給我出來。”
他心裡的悲傷和憤怒無法表達,自己的兒子好好的和他們離開,一起去了龍湖;可是現在卻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自己得到消息後,自然是先去找清虛觀主,可是清虛觀主也受了重傷,說是不知道其下落,自己這纔來到了溫府。
說真的,自己雖然有四個兒子;老大也算是聰明能幹,可是卻死的早;老二好高鷺遠,喜歡權勢;老三安分守己,卻沒有很大的魄力和野心;老四那就是天之驕子,自小就聰慧。
四兄弟裡,他不僅樣貌最好,也是最聰明的一個,要不是他到現在還沒成婚,沒有娶妻生子,他早就把世子之位給他了。
他雖然知道老大死的憋屈,可是不敢深查,就是怕查到什麼手足相殘,反目爲仇的蛛絲馬跡。
手心手背都是肉,就算自己殺了老二,老大也活不過來了,他只有捧着王妃,壓着側妃來制衡,想着過些日子讓王妃孃家弟媳的小女兒嫁給自己的小四……可是現在小四沒了,自己可不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他雖然看着忠厚,但是皇家的人哪個是傻的?不過是知道皇上喜歡看到自己傻,那才傻一點,好活的安穩一點而已。
書房裡,王航沛和顧思慕他們在和溫君昊說話,聽到慶王爺來要人了,也一起迎了出去。
“慶王爺安!”
慶王爺看見他們給自己問安,冷哼一聲,就開始咄咄逼人:“溫家的小子,我兒子和你一起出門了,到現在卻沒有了蹤跡,你總要給我個交代吧?”
關於秦長斌擄走青梅的事情,爲了青梅的閨譽也不能明着說。
溫君昊聽了他的話,心裡冷笑,俊美的臉上卻是一臉無奈:“慶王爺,這件事情清虛觀主比我更清楚,我們只是爲了尋找機緣而去,卻沒想到出了這樣的事,在下真的很抱歉。”
“抱歉有個屁用?”慶王爺氣的眼睛都紅了,手指着他胡攪蠻纏:“你今兒要是不從實招來,我和你沒完!”
溫君昊一臉誠懇:“王爺,你也知道五月初二那天,龍湖狂風暴雨雷電交加;而且我聽到消息,龍湖在漸漸的下沉,我們是真的不知道令公子去哪裡了?”
“我兒子武功不弱,又有護衛在側,而你家夫人弱不禁風,還帶着個小孩子竟然都沒事,就我家兒子沒了,我不找你找誰。”
慶王爺這個時候也顧不得別的了,指着他咬牙切齒的罵:“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肯定是因爲我兒子和你夫人有了勾搭,你這才下了狠手對不對?”
“王爺,此事乃無稽之談,還請慎言!”溫君昊眸光一沉,眸底無聲的醞釀着殺意,清雋的臉上更加冷厲:“你這樣?莫不是看我溫家好欺負不成?”
這一刻,他很想弄死他,可是官大一級壓死人。他可是一品親王,自己不過是六品,相差的太多……
王航沛也沒想到慶王爺竟然敢把這件事情說出來,看着溫君昊神色不對,深怕他忘了尊卑,上前一步恭敬的抱拳:“慶王爺,事關溫家四夫人的清白,您怎麼能血口噴人呢?他們夫妻恩愛,四夫人怎麼可能和你兒子有什麼瓜葛呢?”
顧思慕見勢不妙,讓人去後院把觴鋅叫來,他覺得這件事情還是讓觴鋅自己來說的比較好。
青梅聽到前面起了衝突,皺了皺眉,還是讓觴鋅和自己一起過去。
對於秦長斌的離開,青梅覺得自己雖然有點虧欠,但不至於心虛;畢竟要是他留下的話,大秦王朝從此就不能國泰民安,何必再起戰爭?
溫君昊看見青梅過來,心裡一急,趕緊沉聲道:“你來做什麼?還不回去看着孩子?”
慶王爺就看着她冷笑:“都說紅顏禍水,沒想到你這等姿色,卻也能做禍水。”
他昨兒回來拷問秦長治,聽到老二和自己交代清楚這件事情的前因後果,這才知道,原來自家老四竟然喜歡有夫之婦?
自己王府裡又不是沒有絕色的女人?他竟然爲了一個有夫之婦百般籌謀,心裡自然是憤怒傷心不已。
又覺得很是不甘,自家兒子文武雙全,容貌俊俏過人,喜歡一個女人,竟然還要費盡心思,最終卻被他們暗害。
要是自己的兒子好好的,他自然是不會贊成他們在一起,肯定會努力的拆散他們;可是自己的兒子死了,他們卻活的好好的,他心裡又覺得不平衡,心裡也懷疑自己的兒子是被溫君昊下手暗害了。
要不怎麼就自己的兒子沒了?對於他來說,自己不僅是死了一個兒子,而是要重新尋找王府的繼承人。
自己的老大有可能是手足相殘,他只能忍氣吞聲,有苦往肚子裡咽,可是現在老四卻是被別人謀害的,他自然是要給老四報仇。
面對盛怒的慶王爺,青梅毫不怯場的行了個禮,平靜的開口:“或許是因爲秦四爺有眼無珠吧?不過,秦四爺並沒有死。”
“你還敢狡辯?”慶王爺聽了心情更加激動,上前兩步惡狠狠的盯着她。
這個時候,在青梅身後的觴鋅上前一步,拱手悶悶的開口:“慶王爺,主子出事,都是小的護衛不周,才讓四爺……”
“爲什麼活着的是你?”慶王爺打斷了他話,上前抓住他的肩膀,拼命搖晃,一臉凶神惡煞:“不是說你武功高強嗎?你爲什麼會護不住你家主子?而且長斌輕功了得,他怎麼會死?”
他說完,再也忍不住自己的傷心,對着他的肚子一拳打過去,又一腳腳的踢過去:“護主不利,你怎麼還有臉活着?本王打死你……”
觴鋅面對慶王爺的拳打腳踢,只是咬牙忍受,絲毫不躲避。
溫君昊來到青梅身邊,上前拉住青梅的手,鳳眼一眯,關切的看着她:“親們,你先回去,我會把他打發走的。”
“這件事因我而起,我也知道點內情,你就讓我試試吧?你們都退遠點。”
溫君昊見她眼神執着,無奈的笑了笑,還真的示意大家退後幾步,自己看着青梅,要是慶王爺要怎麼着,自己也能救下她。
“別打了,這件事情是因我而起,”青梅眼神堅定的看着慶王爺:“我可以告訴你,他爲什麼會離開?
“你……”慶王爺眼神凶神惡煞的盯着青梅,臉色扭曲的開口:“你還有什麼話說?”
青梅看着慶王爺身邊虎視眈眈的護衛,絲毫沒有懼怕,反而上前一步看着他,低聲道:“你難不成不知道秦四爺的心思嗎?你覺得像他這樣有野心的人,區區一個世子能滿足得了他嗎?”
“誰說他是世子?”慶王爺聽到了她這句話,心裡一抖,手一揮,示意護衛們退下,自己神色嚴厲的看着她:“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面對他一臉憤懣的神色,青梅毫不退縮的看着他,淡淡的道:“你難道已經忘記了,在他六歲那年,他是爲什麼離開慶王府的嗎?你那個時候,爲了世子放棄了他,在他離開王府的那一刻,他的心裡就只有仇恨和不滿……”
對於這些事情,先前兩個人在路上的時候,秦長斌就向青梅說起過,他的本意是讓青梅知道自己小時候的艱辛,也好讓她對自己心軟。
慶王爺的臉色一變,這些事情都是隱秘之事,難不成自己的兒子……
青梅見他神色一變,低低一嘆息:“他說慶王府雖然人少,但是也並不平靜,可是他的野心是很大,你別說你不知道炸藥的事情,你不就是爲此纔對他另眼相看的嗎?爲此,哪怕世子沒了,你都可以忍氣吞聲,不是嗎?”
慶王爺被她說的心裡一顫,下意識的退後兩步,看着她虛張聲勢:“你這妖女休想蠱惑人心,本王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那你可以去清虛觀看看他經準備了什麼好東西,你們慶王府是不是想要謀朝篡位?”
青梅自然知道,要是被慶王爺宣揚出去自己被男人挾持,自己的名譽也會受損,看着他嘆氣:“就算王爺你不來,我也會去找王爺,畢竟清虛觀的東西是你兒子準備的,這件事情自然是要慶王府處理乾淨;要不就算新皇上位,也會把慶王府視爲眼中釘肉中刺!”
“本王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慶王爺的心裡已經有七八分相信她的話了,畢竟有些事情,要不是兒子自己說,自然是沒有人會知道的。
特別是炸藥的威力,他也親眼目睹,不能否認,他心裡也蠢蠢欲動,所以沒有阻止兒子,反而是默許……
青梅看他的神色,就知道他心裡已經相自己的話了,一臉悲傷的看着他:“要不是看在秦四爺爲了救我家兒子,這纔不知所蹤的份上,我是絕對不會就此罷休的;但是你要是再敢污衊於我,你就休怪我和你魚死網破!”
慶王爺神色複雜的看着她,見她面對自己犀利的眼神,毫不怯場,反而格外的鎮定美麗;這個時候他心裡明白了自己的兒子爲什麼會喜歡上她,畢竟這麼大膽的女人不多。
現在他心裡擔心的是她想怎麼樣?怎麼樣才願意把這件事情揭過去呢?
“爹,你怎麼還不弄死她給四弟陪葬啊?”秦長治帶着幾個侍衛急衝衝的進來,看着他們好好的站在那,神色不滿的開口:“要不是她不守婦道,勾搭……”
慶王爺看見青梅不滿的看着老二,一咬牙,揮手就一個巴掌拍過去,大罵:“四夫人溫柔端莊,美麗聰慧,你這逆子胡說八道些什麼?”
秦長治捂着自己被打疼的臉,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家爹:“爹,是不是他們威脅你了?”對自己的四個侍衛揮手,神色猙獰的大罵:“給我把她抓起來,我要……”
“你個小畜生,老子還沒死呢?你就反了天了?”慶王爺揮手又是一巴掌,拼命的對自己的兒子擠眉弄眼,聲音卻很凌厲:“你給老子滾的遠遠的,要是再敢胡說八道,老子打死你。”
他心裡也懷疑,老大的事,到底是老二的意思還是老四的意思?老四心裡是不是真的很恨自己當初對他不聞不問?恨自己沒有給他做主?
不過現在自己怕的是老四留下的那些東西,自己應該怎麼銷燬;還有,就算是要除去溫家,也不能明目張膽,自己現在要的是穩住他們。
可惜秦長治沒有明白自家爹的眉眼官司,不解的問:“爹,你打我作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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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1 要不要繼續打
青梅看着秦長治,心裡的憤怒可想而知,那是新仇舊恨瞬間就一起涌了上來。
“慶王爺息怒!”她自然明白,現在慶王爺打他也是爲了保護他。
不過她只要想到他想輕薄自己,心裡就有了熊熊怒火,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臉上的紅腫,嘴角勾起美麗的笑容:“慶王爺,我覺得您府上的二爺行事太過猛浪,不僅挾持我,還想對我動手動腳,你還是好好教導他爲好。”
“你真逆子,竟然敢對四夫人無理,老子今天非要收拾你不可……”
他心裡也恨的不行,自己的老二難道是傻的嗎?自己明明是使眼色讓他離開,他還在這糾纏個不停,現在自己是打還是不打?
要是打吧,看着他腫起來的臉,自己不忍心下手;要是不打的話,又怕青梅這惡毒的女人,用那個秘密威脅自己。
青梅站在邊上,看着他猶豫的神色微微一笑:“王爺要是心疼,那……”
“我不心疼,子不教父之過,今兒我非要好好的教導他!”
慶王爺眼神一轉,就快速的拿起了邊上的掃把,(免得那個惡毒的女人,讓人把劍遞給自己),就衝着兒子沒頭沒腦的揮去,大罵:“老子打死你個混賬……”
“爹,有話好好說啊?父王,你別打了……”秦長治被打了十幾下,覺得渾身都疼,見自己求饒沒用,再也忍不住了,轉身就跑:“爹,您消消氣,兒子有點急事,先走一步了啊?”
“這小兔崽子跑的還挺快,等我回去再好好的收拾他!”慶王爺說完,看着青梅是笑非笑的神色,只能神色僵硬的笑了笑:“要不本王讓人把那混賬抓回來,任憑四夫人處置?”
他腦子一轉,心裡快速的琢磨了一下,也算是明白了,自己就想弄死了青梅也沒用,清虛觀主也是知情者,自己想要弄死他,那就很難了。
而且皇上現在對清虛觀主也很不錯,經常召他進宮占卜,這要是清虛觀主在皇上的耳邊吹什麼耳邊風了,那自己這些年來老實忠厚形象可就毀了。
“不用了,多謝王爺爲我做主!”青梅看了他一眼,心裡也知道,自己要是逼得太過就不好了;因爲就算這件事捅出去,知道內情的自己也沒好果子吃,還會連累溫家……
慶王爺心裡鬆了口氣,一琢磨就笑眯眯的開口:“其實是我家小四路上偶遇進京的四夫人,因着老四和溫四爺私交甚好,這才護着溫夫人一路同行!四夫人,您說是不是這回事?”
青梅微微一笑:“到底是王爺,說的太在理了,可不就是這回事嗎?”
“四夫人,那不如我們明兒個一起去看看清虛道長可好?”他笑容溫和的看着青梅,心裡知道,只要把那些東西和兒子的手稿都毀屍滅跡了,自己也不用擔心他們的威脅了。
青梅低頭一笑,明亮的桃花眼燦若星辰:“我自然是聽我家夫君的意思。”
溫君昊雖然聽不明白他們先前說了什麼,可是秦長治來了後的話卻聽得七七八八,知道慶王爺有把柄落在了自己小媳婦的手裡。
他鳳眼一眯,臉上帶着的笑意不達眼底:“明天去也可以,不過秦二爺對我們很是不滿,還請王爺回去後,替我們好好說說情!”
慶王爺很是溫和的點頭:“對,我會好好的管教他!都說吃得苦中苦,方爲人上人,我必定不會手軟……”
青梅見這裡沒有自己的事了,自己轉身回了院子。
其實青梅心裡也很慶幸慶王爺先來找自己,而且他顧忌的比自己多。
觴鋅眼神複雜的看了眼慶王爺,還是轉身跟上青梅。
五月的晚上,雖然是夏天了,可是早晚的天氣還不算很熱。
溫君昊沐浴後來到牀上,看着兒子在青梅凹凸有致的曼妙身體上亂爬,心裡瞬間不滿,伸手就把他拎到自己的身上,輕輕的點了點他的腦袋,很是不滿的開口:“小色狼,這是我媳婦,你怎麼能佔便宜?”
暉哥兒還以爲自家爹和他鬧着玩,興奮的糊了他一臉的口水:“啊啊啊……”
“臭小子,你還是去和點滴玩吧?免得打攪我和你娘給你生妹妹!”
他雖然嘴上說的嫌棄不已,可是看着兒子的眼神,卻是格外的溫柔。
青梅看着他們父子玩鬧,在邊上低笑:“你兒子現在看見點滴,就要往點滴的身上爬;點滴有了自己的小媳婦,現在看見你兒子就跑!”
暉哥兒聽到自家爹孃在說點滴,很是興奮的在他的身上蹦蹦跳跳,啊啊喔喔的叫個不停。
他褻衣裡那圓滾滾的小身子,還有那兩條小肥腿,看着格外的軟綿綿肉呼呼。
溫君昊捏了捏兒子的小肥腿,看着青梅身上的莫處,不正經的笑了笑:“媳婦,你要不要捏捏?這肉感可真好,又嫩又滑,讓人摸了還想摸……”
夏天衣衫薄,青梅又已經沐浴過了,身上只穿了身薄薄的淡米色褻衣,遮不住那胸前的好風光,也隱隱約約的映出了褻衣裡紅色的肚兜。
他雖然摸着兒子的大腿,鳳眼卻目不轉睛的看着自己的小媳婦,似乎連眼睛都黏在上面了,自然就沒留意自己兒子的舉動了。
暉哥兒烏溜溜的大眼睛四處一張望,沒有找到點滴的身影,心裡不滿,伸腳就瞪了自家爹一腳,卻好巧不巧的落在了溫君昊的鼻子上……
溫君昊把兒子放在大牀的最裡邊,自己伸手抱着青梅柔軟的腰撒嬌:“嘶,媳婦要吹吹,我的鼻子被你家的小兔崽子踢斷了!”
暉哥兒自己在最裡面,似乎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乾脆伸手捧着自己的腳丫子,在那傻笑的想要啃自己的胖腳丫子。
青梅撞入男人寬闊的懷裡,他身上有着沐浴的清香,格外的好聞,嗔了他一眼:“活該,你要是不樂意,那就去踢回來!”
“那我可不敢,怕被你千刀萬剮來着。”
溫君昊見兒子啃着小腳自得其樂,抱着青梅不撒手,攬着她香軟的身子,聞着那獨屬於她的幽香,聽着她嬌嬌的撒嬌,整顆心都被一種滿足感包圍着,心情甚好
兩人的身子緊緊的貼在一起,她的柔軟的身體,讓自己下意識的抱的更緊。
青梅也不掙脫男人懷抱,只是嬌嬌的抱怨:“這大熱天的,你不要抱這麼緊好不好?”
“我這不是知道你怕熱,讓你在我的懷裡涼快一下嗎?我的身子可是冬暖夏涼啊?”
他說完用自己的某處蹭了蹭她,鳳眼深邃的看着她惑人的桃花眼,和她耳邊廝磨,曖昧的低語:“我就這處熱,對不對?”
青梅的臉下意識的一紅:“你這不要臉的,滾遠點……”
“不要,”他抱着她親了親她的臉,好奇的問:“你先前和那老匹夫說了什麼?能嚇住他換了臉色?”
青梅見他問,也不隱瞞的把話說了一遍,看着他不好意思的咬了咬脣:“君昊,你會不會覺得我很沒用?我既不會武藝,不能和你仗劍走天涯;也不能管好內宅之事,出了這麼大的紕漏;也不能給你幫助,還要你每次給我撐腰……”
“傻瓜,你是我夫人,我媳婦,我只想你活的無憂無慮!”
他嘴角一勾,點了點她挺翹的鼻子,手往下滑,伸出兩根手指捂住她小巧粉嫩的脣,鳳眼裡帶着溫柔纏綿:“我只恨自己不能好好的護着你,讓你擔驚受怕,讓你受委屈了。”
愛你的人生怕給你不夠多,不愛你的人生怕你要求太多。
青梅忍不住感動,伸手環住他精瘦的腰:“夫君你真好,我這輩子最幸運的就是能遇見你。”
“我亦如是!”
他低頭吻住了她,那柔軟的滋味,甜美的脣,讓他不停的採頡,貪婪的想要更多……
“別鬧,兒子還沒睡呢?”青梅嬌喘吁吁,吐氣如蘭的推開他。
“你有了那小混蛋後,對我就不好了,你怎麼能喜新厭舊呢?”溫君昊的語氣帶着些許哀怨,薄脣還帶着些許紅豔,鳳眼裡帶着春情的看着她,俊美清雋的不可方物,顯得格外性感迷人。
青梅伸手慢慢的撫摸着男人英俊的側臉,劍一般的眉毛斜飛入髻角,高挺英氣的鼻子,面部輪廓完美的無可挑剔,癡癡的道:“夫君,這不是因爲暉哥兒像你,我才喜歡他嗎?”
“我媳婦還會哄我啊?”
溫君昊擡頭見裡面的兒子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呼呼大睡了,低笑:“媳婦,兒子睡了,我把他抱到美人榻上好不好?免得他打攪我們?”
“不行,榻上地方不大,暉哥兒睡覺又不老實,幾個翻滾就會掉下去了!”
“既然這樣,那就只好我們換地方了!”溫君昊劍眉一挑,眼神似火的盯着她那嬌嫩的脣和美麗的眼,曖昧的低笑:“我可不想我們打架的時候,中間有個小人兒起來開口叫停……”
話音剛落,男人已經下牀,把她摟進懷裡,往側邊的美人榻上走去。
男人胸前健壯的胸肌,還有那火熱的身體,就像一團火從外面一直燃燒到她的身體深處,讓她也忍不住羞澀的紅了臉,卻還是忍不住迎和着他。
兩人已經許久未親熱,這抱在一起,那就是乾柴烈火燃燒……外面不知哪兒傳來了蛙鳴,就像是和他們比誰的聲音好聽。
天上的皎月被雲朵遮住,彷彿不敢看房裡那親熱的男女……
不知過了多久,青梅臉上紅暈未褪,看着男人軟軟的嬌嗔:“色狼,你離我遠點,人家累死了!”
溫君昊看着她那精緻的鎖骨,還有那細腰長腿,處處美的讓他移不開眼睛,喉結下意識的滾動了幾下,繼續抱着她,揶揄的問:“我來保護你,色狼在哪兒?”
“你覺得色狼在哪兒呢?”她桃花眼一眯,目光留轉之間,如臨去秋波自有一股風流之意。
溫君昊低頭細細密密的吻着她的脣,得意的低語:“我媳婦真好看,我變成色狼就是你逼我的!”
“不要了,你身子剛好……”
他的臉一黑,鳳眼不滿的盯着她:“你的意思是我剛剛太弱了是不是?”
她沒想到他連這都能牽扯到那裡,嗔了他一眼:“你別鬧,別曲解我的意思?”
他看着她她那美麗的桃花眼眼尾向上翹,顧盼間嫵媚動人,流年悄悄的把風情刻畫到了她的眉梢眼角,就像枝頭的花苞,飽受雨露滋潤後,羞澀的半開出來,嬌蕊帶露,粉瓣微顫,旖旎動人,讓他心癢難耐。
當然,他也不想忍耐,撫摸她臉頰的手,順勢勾住她的下巴,火熱的脣含住她的小嘴……用自己的實際行動告訴她,自己一點也不累,身子一點也不虛。
青梅醒來的時候,看見自己好好的躺在大牀上,邊上的一大一小兩個男人都不在,伸了個懶腰才起身,看見鏡子裡的自己面若桃花,波光瀲灩,一看就知道自己被好好的……
幺幺抱着暉哥兒進來,看見青梅已經起來,笑嘻嘻的開口:“夫人醒來了?慶王爺早就來了,還帶了兩箱子厚禮呢?不過爺讓您慢點來,不用急。”
青梅笑了笑:“想必四爺很高興我晚點出去,讓慶王爺等着,他就開心了對不對?”
“是啊!”
青梅他們坐着馬車來到清虛觀,已經是五月十一的早上,就由觴鋅帶着他們到了其中一個山洞,看着裡面堆的滿滿的炸藥,清虛觀主一臉見鬼的表情:“可惜了這些東西,哪怕是煙花也好過這些松溪,真是不務正業啊?”
慶王爺多麼想自己不顧一切的上前抱着這些好東西不撒手,可是看着溫君昊狹長的鳳眼裡,銳利的眼眸盯着自己,心裡一緊,趕緊義正言辭的開口:“這些東西太過逆天,就按四夫人說的辦!”
青梅的法子其實很簡單,指揮着他們把炸藥扔到不遠處的湖裡……
慶王爺一臉肉疼的看着炸藥包都被解開,隨即扔到了湖裡,只覺得自己的心肝都疼了起來。
青梅臉上平靜無波,心裡卻很慶幸他已經離開了,要不就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角色;希望他能找到個好女人,和他一起幸福美滿的過下去……
溫君昊和清虛觀主說了會話才離開,坐在馬車上的青梅抱着孩子,好奇的問:“夫君,清虛觀主和你說什麼了,讓你的臉色這麼的難看?”
溫君昊伸手接過兒子,另一隻手把她攬進自己的懷裡,對她一笑,清雋出塵之極:“清虛觀主告訴我,通道已毀,不用擔心秦長斌回來搗亂了,這難道不是好消息嗎?”
青梅聽他說起這,心裡也是慶幸不已:“是啊,我覺得他對你纔是真愛啊,他還想着和你生同衾死同穴;現在我總算不用擔心他回來把你拖走了,對不對?”
“拿我來打趣?”溫君昊毫不猶豫的瞪了她一眼:“看我回去怎麼收拾你!”
暉哥兒見他們在說話,憤怒的用手拉着溫君昊的衣袖就穩穩的站了起來,咿咿吖吖的說個不停。
青梅想要抱孩子,溫君昊就攔着青梅,溫柔一笑:“我來抱吧?免得你不僅是腳痠,還是手也酸?”
青梅毫不客氣的瞪了他一眼,卻還是低聲問:“我們什麼時候回去呢?”
溫君昊忍受着兒子的口水,一臉無奈:“還要再過幾天,可惜這夏天太熱,坐馬車要是還多運動的話,實在是汗流浹背,要不然我們還可以……”
青梅咬脣嗔了他一眼:“溫君昊,你這色狼想到哪裡去了?”
“我想得很純潔,可是我覺得你倒是想歪了,看來還真的是爲夫體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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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娛樂猛回頭:安少霸妻忙》木子楠
這是一個傲嬌任性自戀的流量小生和演技爆表愛宅在家的影后的戀愛故事。
杜若:錄製真人秀的男嘉賓是自己老公怎麼辦?在線等挺急的。
安子其:老婆越來越難追了怎麼辦?在線等挺急的。
—相親篇—
安子其手中拿着一大堆的照片:“這個不行,腿太粗,這個腰太細,這個太醜,這個太胖,這個皮膚太粗糙……全都醜死了!”
“那你想要個什麼樣的?”
安子其拿出手機,給對面的人看了一眼屏保,“看到沒,我要這樣的!”
332 染指
京城的溫家大房也得到了青梅帶着孩子進京尋溫君昊的消息,他們雖然不知道溫君昊和青梅爲什麼不一起來,可是卻明顯覺的其中的不對勁。
溫家大房和二房早已形同陌路,暗地裡拼個你死我活;可是面上還是要過的去,而且二皇子和五皇子現在是兩個最熱門的太子人選。
他們溫家兩房有不同的抉擇,各爲其主;彼此之間恨不得對方去死,可是卻還要顧着面子情,表面一團和氣。
溫子誠穿着朝服從外面回來,兩個大丫鬟就伶俐的給他換了家常的直裰。
他眉頭皺着,顯的臉上的皺紋越發的多,讓人把溫堂鴻叫到書房,看着他低聲吩咐:“讓你媳婦過去走動一下,二皇子想讓你去白鹿鎮做通政使司副使,藉機把白鹿城和虎鹿城等地的情況摸熟,也好藉機……”
先前溫家被降職,溫堂儒在外喝酒卻把人喝沒了,要說這其中沒有溫君昊的手段,他們自己也不信。
溫堂鴻聽了一愣,隨即皺眉:“爹,通政使司副使雖然是正四品,可是白鹿鎮已經被溫家兄弟把持在手裡,我就算是去,怕也是危機重重啊!”
溫子誠嘆了口氣,垂下的眼裡帶着怨毒的光芒:“上次派去的人可真沒用,溫家二房那麼多主子,竟然只死了一個無足輕重的三房夫人!”
溫堂鴻眼神閃着暗芒:“是啊,要是他們兄弟沒了,那還能打擊到他們;現在我們兩家已經結仇,我此去只能避重就輕,先不去白鹿鎮,把虎鹿鎮拿捏在手中,到時候在藉機行事……”
溫子誠見自己的兒子說的頭頭是道,神色欣慰的摸着鬍子點頭:“你說的很對,多找幾個幕僚商議一下,還有那邊的幾位官員是二皇子的人,你明兒去見二皇子,順便拿名單。”
父子倆又說了會話,看着天快黑了,溫堂鴻纔回到自己的院子。
胡妙青在和管事的說話,看見他進來了,揮手示意他們退下,自己看着他笑了笑:“夫君今兒回來的早,晚飯用了嗎?”
溫堂鴻端着茶盞喝了口茶,這纔對她笑了笑:“和爹用過了,時候不早了,我們歇了吧?”
胡妙青看着他笑着拒絕:“我這幾日身子不適,夫君去別處歇着吧?”
溫堂鴻眼神一深,把茶盞重重的放在邊上的茶几上,看着她淡淡的道:“夫人這身子不適也有好幾日了吧?我看你明兒去溫府二房走一下,就會百病全消了是不是?”
丫鬟婆子沒想到夫妻倆鬧了起來,趕緊都低着腦袋,覺得走也不是,留也不好。
溫堂鴻看着她們大喝:“都給我滾下去!”
丫鬟婆子如蒙大赫,都趕緊離開這房間,免得聽到什麼醜聞。
胡妙青臉色一變,猛地起身看着他:“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自嫁給你後,難不成還有什麼不守婦道的地方?難道不是清清白白的嫁給你的嗎?”
“那溫君昊來了後,你就魂不守舍,我要在你這歇下,你就說身子不適?”溫堂鴻上前幾步,伸手擡起她的下巴,冷笑:“你沒想到溫君昊那個病秧子也能好起來吧?如今可是後悔嫁給我了?”
胡妙青心裡一疼,眼神卻毫不認輸的看着他:“溫堂鴻,你何必猜忌於我,我沒想到你一個大男人,卻這麼小雞肚腸,我明明是……”
她的話音未落,溫堂鴻恨恨的看她一眼,抱着她就往裡間走把她扔在牀上,自己附身而上:“你現在是我的女人,我不准你想着溫君昊,不准你惦記溫君昊……”
“我真的沒有,你別碰我,我怕我有了身子,這才讓你去別去歇着……”
溫堂鴻停下了手裡解開她肚兜的手,驚喜的看着她:“你有身子了?哈哈,我要做爹了?”
他趕緊翻身離開她的身體,仔細的扶她起來,對外喊:“趕緊去請大夫。”
胡妙青卻轉身背對着他紅了眼睛,心裡一片冰涼,自己當初拋棄了溫君昊嫁給他,沒想到他到現在還介懷此事,早知今日,自己當初還不如嫁給溫君昊呢?
溫堂鴻見她默默留淚,趕緊溫聲細語:“青青,我只是太喜歡你了,這才心裡害怕你對溫君昊還有一絲情誼……”
胡妙青閉上了美麗的眼睛,遮住了自己心裡的懊惱,自己當初鬼迷心竅禁不住他的誘惑,沒想到他的心裡卻永遠有一根刺。
這可真是一步錯,步步錯;自己不怪任何人,可是爲了自己肚子裡的孩子,自己只能忍下去。
她眨了眨眼睛,流出晶瑩的淚水,哀怨的道:“我不怪你,我沒想到我在你心裡就是水性楊花的女人,這是我自作自受!”
他握住她的手,笑嘻嘻的賠罪:“是我不好,夫人就別和我生氣了,我這不是太在意你了嗎?”
她這才睜開了眼睛,看着他無限委屈:“下次你再這樣懷疑我,我就死給你看!”
他趕緊賠罪:“是我的不是,我下次真的不敢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你……”
胡妙青嗔了他一眼,心裡卻在冷笑:喜歡自己,身邊那兩個美貌的通房是怎麼來的?可恨自己當初……
大夫來了把脈後,搖頭:“夫人您氣血虧虛,在下給您開個方子吧?”
“怎麼可能?”胡妙青心一抖,驚慌的看着他:“可是我身子已經五十天沒來了啊?”
大夫笑了笑:“那是因爲夫人太操勞了,也可能是心裡太想有孩子了……”
溫堂鴻一聽她不是有孕,眉頭一皺,臉上的笑意也沒了。
胡妙青讓嬤嬤送走了大夫,自己嘆氣:“沒想着是空歡喜一場!”
溫堂鴻心裡也很不滿,自己和她成親兩年多了,她到現在還沒有身孕,可是爲了嫡子,自己又不能讓別的女人懷孕,嘆了口氣:“罷了,你先養好身子;對了,明兒你去那邊的溫府走一遭,看看四夫人爲什麼進京。”
胡妙青也知道此事沒有自己拒絕的餘地,只能點了點頭,低聲問:“你覺得二皇子勝算大嗎?”
溫堂鴻濃眉一挑,覺得她在擔心兩家跟錯了主子,冷笑:“沒到最後一步,誰也不知道結果會怎麼樣。”
“爺說的是!”
溫堂鴻嘴角露出一絲譏誚:“現在已經騎虎難下,就看看我們兩家誰能笑到最後吧?你去看看四夫人有什麼急事,讓她帶着孩子千里迢迢來到京城呢?”
“好!”胡妙青聽到那四夫人,心裡很是失落,兩家關係可以說是仇人,可是他卻毫不擔憂自己的處境有多尷尬?
青梅也知道,要是自己和暉哥被秦長斌挾持來京的消息傳出去,不僅對自己的名聲有礙,連溫家也有被人詬病。
因此,她早就想出了個主意,
五月十三這天的下午,天氣很是悶熱,青梅在替兒子和點滴,還有點滴撿來的小花貓沐浴,就聽到幺幺進來,皺着眉,嘟着嘴,不滿的低語:“夫人,那邊的三夫人過來了!”
青梅看着很開心玩水的兒子,起身道:“你給公子穿好衣服,我去去就來!”
“不要啊,夫人,你不知道公子有多鬧騰,奴婢肯定不行……”
青梅想到自己上次離開京城,胡妙青還提醒過自己,兩人見了禮後,很是溫和開口:“三堂嫂,許久不見了啊?請坐!”
胡妙青看着生了孩子後的青梅,細腰長腿,桃花眼顧盼間嫵媚動人,比之前更加的嬌豔,心裡一疼。
她這樣的身份,要在溫府立足,還能嬌豔如花,自然是離不開男人的寵愛和尊重。
她嚥下滿嘴的苦澀,擡頭挺胸的坐在圈椅裡,神色端莊的露着淺笑:“是啊,弟妹怎麼不和四弟一起進京呢?”
“此次前來只是爲了李奉儀有了身子,再有就是我不放心我家夫君,這才前來看望一下。”
青梅說完,一臉嬌羞的笑了笑:“都怪四爺太俊俏,他一出門,我心裡就空落落的,總擔心他招桃花!”
這個藉口合情合理,現在五皇子也備受皇上寵愛,眼見就要立爲太子了,他府裡的妻妾也是備受矚目,想要攀交情都沒有門路。
胡妙青聽了之後,心裡也覺得青梅太會鑽營,而且沒想到他們還真的抱對了大腿,誰會想到最冷門的五皇子能夠脫穎而出,和二皇子一決高下呢?
至於她說的不放心溫君昊,只要男人有那心思,又豈是女人能看住的?
不過,想到溫君昊那樣的風姿,她也忍不住給青梅添堵:“那你挑兩個絕色的美人給他紅袖添香不就好了?”
“這可不行,”青梅還不猶豫的拒絕:“再說我的男人,憑什麼給別的女人染指?”
胡妙青心裡覺得她這是在對自己炫耀,看着她嬌豔的眉眼,神色帶着譏笑:“四弟妹,你難不成能管他一輩子嗎?再說女人善嫉可不好。”
青梅微微一笑:“我是管不了他一輩子,我只在他願意讓我管的時候才管着他。”
“四弟妹也該看看女戒,這話要是傳出去,豈不是讓人說嘴?”
自己又不會出去說,不過是想要把她氣走而已,免得等下溫君昊回來了,兩人見面反而尷尬。
再說自己和她話不投機半句多,也不想和她多說什麼,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明晃晃就是端茶送客的意思:“三哥近來可好?應該從衙門回來了吧?回府看不見三嫂,心裡該着急了!”
胡妙青也知道她這是送客的意思,可是心裡不知怎麼的,卻不願意起來離開,下意識的覺得自己再坐一會就能看他一眼也好。
她淡淡的開口:“有丫鬟服侍着呢?怎麼不見你的孩子呢?”
青梅可不想讓她見自己的兒子,生怕她到時候藉着要抱自己的兒子,卻下暗手,看着她笑了笑:“先前已經睡了,還沒醒來呢?三嫂要留下用晚飯嗎?”
胡妙青看着外面的太陽已經落山了,想到溫堂鴻的小心眼,生怕自己回去的太晚了,他又變着法子折騰自己,還是起身淡淡的開口:“那倒不用,你們既然回來了,怎麼也去我們那邊吃頓飯,大家聚聚纔好!”
青梅巴不得她早點離開,笑着應下:“我們有空就去打攪!”
這時,溫君昊從外面進來,清雋的臉上絲毫沒有笑容,看着胡妙青在,微微皺眉,開口道:“三堂嫂也在啊?”
這一聲‘三堂嫂’就像刀子一樣紮在她的心裡,也瞬間讓胡妙青回過神,看着男人依舊是容顏清雋,氣度不凡,可是那惑人鳳眼裡看着自己,就像是陌生人……
333 清白
溫君昊的那一聲“三嫂”,讓胡妙青心裡就像是刀割般的難受,自己要是當初沒有……
“君昊,許久不見!”她仗着自己是他的三堂嫂,還能喊一聲他的名字,還能光明正大的看他。
她說完,美眸下意識的仔細打量他,見他穿着一身淡青色直裰,腰間繫着黑色帶寶石的腰封,將整個人襯的劍眉郎目,長身玉立,清雋不凡,揹着手站在那,神色堅毅冷靜,儀態優雅矜貴之極。
溫君昊見她的眼神愣愣的看着自己,心裡不悅,步伐沉穩有力走向青梅,站在青梅的身邊鳳眼深邃,一雙瞳孔宛若九天繁星惑了她的魂魄。
胡妙青看着他低聲道:“我聽說溫府出事了?你們都還好嗎?”
溫君昊深邃如星空般的鳳眸寒光四射看着她:“三堂嫂消息挺靈通的啊?還望多吹點枕頭風,免得三堂兄再下狠手……”
胡妙青臉色一變,這才發現自己一時不察說錯了話,咬了咬脣,微微屈膝道:“你們是一家子兄弟,他怎麼會下狠手呢?肯定是被人挑撥離間了,你們有時間好好說清楚纔好!今兒時間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
溫君昊看見她離開後,這才拉着青梅仔細的看了看,緊張的問:“媳婦你沒事吧?她沒有爲難你吧?”
或者是因爲上輩子的陰影,他心裡總是忌憚胡妙青會對青梅不利。
“我沒事,大不了就是被說嫉婦!”青梅把兩人的對話說了一遍,無奈的看着他:“沒想到她是第一個好奇我來京城的人!”
自己寧願被說嫉婦,也好過被人知道自己是被擄到京城。
溫君昊鳳眼一眯,冷笑一聲:“她來找你,自然是因爲他們也要去虎鹿城了,這纔想來探探消息吧,只是委屈你了!”
青梅看着他甜甜的笑了笑:“我一點也不覺得委屈啊,我只是把自己心裡想法說出來而已,我男人這麼俊俏,我可擔心你被外面的女人非禮了!”
溫君昊看着不遠處抱劍而立的觴鋅,走近她,曖昧的低語:“媳婦,你已經把我榨乾了;哪怕外面鶯鶯燕燕飛舞,我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她笑的眉眼彎彎,促狹的道:“那晚上你能消停了吧?”
“晚上你不就知道了?”溫君昊看着她挑眉一笑:“我們去吃晚飯吧,暉哥兒在哪兒了?”“還在裡面鬧騰呢,我們進去吧?”
“對了,明兒早上我送你和孩子去五皇子府,”溫君昊和她一起往裡面走,低聲道:“你見一見許奉儀吧,然後我們就可以準備回去了。”
青梅驚訝的看着他:“你此次來京城的事情已經辦完了嗎?”
她知道他是想針對溫家大房,可是看着先前胡妙青的表情,應該是什麼動靜也沒有啊?
“我已經安排好了,剩下的事思慕辛五他們會替我辦好!”
“哦,你好狡詐,還有不在場的證據啊?”
他鳳眼一眯,不滿的道:“媳婦,你因該說我聰明,可以誇你男人足智多謀,神機妙算!”
青梅看着他狡黠一笑:“也可以說你狡猾如狐對不對?”
“你非要把我比作動物,那你不也是笨笨的母狐狸嗎?”他一臉無奈的看着她,搖頭嘆息:“你這是多想我對你做禽獸不如的事情啊?看來晚上我又得拼命了對不對?”
青梅就是想損損他而已,沒想到他還能瞎扯,嗔了他一眼:“晚上我和兒子睡。”
想到自己要和他回去了,心情莫名的愉悅起來,對他嫣然一笑:“君昊,我想家了。”
當然,想要離開也不是擡腳就能走。
青梅不僅去見了李嫣然,還受邀去慶王府,見那嬌俏的郡主,眼神時不時地落在溫君昊身上,心裡哀嘆一聲:溫君昊,就算你不去勾搭人家,人家也想勾搭你啊?
慶王爺很是慶幸清虛觀的事情沒有傳出風聲,見他們沒有趁機要挾自己,心裡這才鬆了口氣。
見他們要走,心裡一琢磨,讓自己的老二閉門思過;又特意請他們過來說話,以後就算說起這舊事,也可以說是兩家親厚。
“君昊,我們去書房,我有好東西,想讓你給我掌掌眼。”
秦歡馨見自家爹把自己喜歡的男人帶去書房了,心裡很是失落,坐在邊上聽自家娘和青梅閒話,眼神打量着青梅……
有婆子進來恭敬的道:“王妃娘娘,戚夫人有急事求見。”
“四夫人,我去去就來!”秦王妃沒留意到女兒的眼神,笑着起身:“歡兒,你替我招呼四夫人。”
“是,”秦歡馨看見自家娘離開了,這才揮手示意丫鬟退下,居高臨下的看着青梅,矜持的開口:“四夫人,你能嫁給溫四爺,可真是燒了高香,交了好運啊?”
青梅微一思量,就笑着開口:“郡主這話說反了,我沖喜救人,是因爲我家夫君交了好運,能找到和他八字契合的我,要不任憑他是貌比潘安,現在也是一堆白骨了。”
秦歡馨一愣,心裡卻覺得青梅太自傲,溫君昊太委屈了,嘴角就露出絲譏笑:“四夫人這樣挾恩以報,嫁給了四爺這樣的人,難不成還覺得委屈了嗎?”
“這倒沒有,”青梅很是老實的開口:“不過我夫君桃花太多,我覺得自己有點辛苦,希望我們的兒子不要像他爹那麼招桃花纔好。”
“小公子像他爹不是挺好的嗎?”秦歡馨想到他們連孩子都有了,心裡也覺得自己說這些沒意思,起身道:“我們去那邊吃點瓜果吧?”
“多謝郡主!”
青梅和溫君昊並沒有久留,很快就告辭回去,兩人坐在馬車上,溫君昊就開口:“媳婦,清虛觀主希望觴鋅能回到清虛觀,要不你勸勸他?”
平時觴鋅都會跟着青梅,但是他並不願意來到慶王府,所以今兒就留在溫府照看暉哥兒。
青梅看着他低聲問:“可是他在清虛觀能做什麼呢?”
“清虛觀還沒有下任掌門,就算他不能被選上掌門,做個護法綽綽有餘……”
溫君昊是不願意觴鋅跟在自己身邊的,自己的媳婦,被秦長斌的人保護,心裡想着就覺得彆扭的恨。
而清虛道長卻很希望觴鋅留下,他的一身武功深不可測,可以說是少有對手。
青梅覺得觴鋅好歹救過自己,要是有好去處自己也不該攔着他:“那等我回去問問他自己吧?”
溫府裡,觴鋅聽到青梅的話後,毫不猶豫的拒絕:“四夫人,主子待我恩重如山,既然主子想要我保護你,我就不會離開你四夫人。”
細長的眼裡帶着堅定:“要是四夫人不願意看見我,我離得遠遠的就好。”
青梅低嘆一聲,桃花眼裡帶着真誠的看着他:“我只是怕自己耽擱了你,要是你願意留在我身邊保護我,那我自然求之不得,以後你有什麼需要,只要我能辦到的,必定不會推辭。”
她知道溫君昊不願意看見他,可是要是沒有他,自己和溫君昊肯定死在石屋了,她怎麼能翻臉不認人呢?
觴鋅聽了她的話,擡頭看着天上,低低的道:“四夫人這話和主子說的好像,主子當初也沒嫌棄我病弱的身子,在我的身上花費了無數的藥材和丹藥,才能讓我活下來……”
青梅看着他,溫聲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他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都不是壞人。”
“主子和我說過,您是他最對不起的人……”
溫君昊在房間左等右等也不見媳婦回來,還是抱着兒子過來,看見還在亭子裡喝茶說話的兩人,就知道他肯定是不樂意離開了。
觴鋅也看見溫君昊過來,看着青梅問:“夫人,主子的私人物品,屬下能帶走留個念想嗎?”
“自然可以,你這幾天就去收拾一下,我們過個四五天就要離開這裡了。”
等到青梅他們啓程的時候,已經是五月二十的早上。
馬車裡放了冰,並不是很熱,而且暉哥兒的身體也很好,坐馬車顯得很興奮,抱着點滴和小花,嘰嘰咋咋的鬧騰不休。
馬車簾子掀開,風就吹了進來,溫君昊看着騎馬跟在馬車邊的觴鋅,滿心不是滋味,趕緊挪過腦袋不去看他,恨不得讓他滾得遠遠的纔好。
當然,就算他不在,自己兒子也在,自己也不能偷香竊玉,長路漫漫,真是太讓人討厭了。
等到回到白鹿城的時候,已經是六月初二的大中午。
這個時候大家剛好吃了午飯在休息,青梅他們倒是靜悄悄的進了府,就先去給溫老夫人請安。
“快起來!”溫老夫人看着他們三人平安的回來,高興的連連點頭:“好,回來就好!青梅,你們沒事就好!”
青梅恭敬的行禮:“都怪我們不好,讓娘惦記了!”
溫老夫人看見還在呼呼大睡的孫子,溫聲道:“你們也累了,先回去梳洗休息,我們等下一起用晚飯。”
青梅回到琳琅閣,看着紅萍她們恭敬的給自己行禮,笑着道:“都起來吧,等我先梳洗了,你們把好吃的冷飲,冰鎮的瓜果都給我端上來。”
“冰的可不能多用!”溫君昊趕緊阻止她:“吃多了肚子不舒服,對身體也不好。”
劉嬤嬤也上前接過幺幺抱着的孩子,見小公子睡得香,看着乖巧可愛,這纔看着青梅開口:“四爺說的是,夫人是不能多用,不過有冰鎮的酸梅湯……”
這大白天的,溫君昊也不能做什麼,自己也沒纏着青梅,等梳洗好就又去了溫老夫人那裡。
溫老夫人看見他來了,一點也不意外,擔憂的低聲問:“你媳婦沒事吧?!”
溫君昊心裡明白自家孃的意思,問的是青梅有沒有失了清白?
“娘放心,青梅沒事!”溫君昊很肯定的搖頭,鳳眼堅定的看着她:“都是因爲我這才連累了媳婦和兒子,不過秦四爺只是想要弩箭和銀子,倒不是孟浪之人!不過這邊不會傳出什麼風言風語吧?”
“這邊你不用擔心,當時知道的人並不多,你大嫂下了封口令,再有你媳婦出府以後,我讓你兩個嫂子也出府,大家都以爲就是你三哥的兒子不見了……”
溫老夫人說完後嘆了口氣:“現在我們對外都說你媳婦是被嚇住了,這些日子都是在好好調養。”
溫君昊鬆了口氣:“那就好,辛苦娘了。”
“你說的秦四爺是什麼意思?”溫老夫人皺眉:“你給我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有些話,哪怕是對自己的娘,溫君昊也不能如實相告,只是把自己和青梅早些商量好的話拿出來敷衍了一下……
334 紅顏禍水
“原來還是爲了弩箭?男人爲了所謂大事,能對手無縛雞之力的婦人和小孩子下手,真是可惜了那樣俊朗的人物啊?”
溫老夫人閉上銳利的眼睛想了想,才嘆了口氣:“我真沒想到是秦長斌也是這樣的人啊?我先前也去過清虛觀,見過那秦四公子,很是俊朗的翩翩公子,沒想到野心這麼大啊?”
溫老夫人一想到是他,心裡也放下了心,像他那樣俊朗如玉的男人,哪怕他有野心,也不會是禽獸,不會對自己的兒媳婦有什麼歹念。
溫君昊心裡雖然不滿自家娘說秦長斌俊俏,可是也沒有駁回,還只能附和:“是啊,長的倒是人模人樣的,可是他的心機深沉,爲了不引起我的注意,竟然把青梅藏到了清虛道長的別院;要不是青梅機靈,讓人去買青梅酒,我這才順藤摸瓜,救了他們母子。”
要是自家娘知道秦長斌喜歡青梅,這才擄走青梅,心裡肯定會覺得紅顏禍水;那麼,他寧願說是因爲自己的緣故。
清虛觀主的爲人,溫老夫人還是欣賞的,看着兒子笑了笑:“那下回我可要去清虛觀見見道長才是。”
溫君昊毫不猶豫的點頭:“娘自然是要去見見他的,也要訛詐他一回;這次要不是我和青梅,他可真是要被這得意大弟子給害死了。”
溫老夫人見他神色如常,心裡也沒有了疑惑。
雖然她對青梅確實處處高看一眼,可是,她真的很怕她被人玷污了,失了清白,那自己可真是進退兩難了(她都讓劉嬤嬤準備好那種東西了,免得混淆了兒子的血脈)。
溫老夫人倒不是心狠手辣之人,沒有想過對青梅下狠手;那種情況之下,青梅的所作所爲,完全是爲了暉哥兒和安璨。
偏偏青梅模樣也俏麗;她真的很怕她被人玷污了,失了清白,那自己可真是進退兩難了,不過如今這樣看來,秦長斌卻是爲了兒子手裡的東西。
溫老夫人心裡最壞的打算,就是青梅沒了清白,可是她也不能讓兒子休了她,最壞的打算就是灌了那碗落子湯,免得混淆了溫府府血脈。
現在母子說清楚,溫老夫人也終於放下了心,感嘆不已:“都說知人知面不知心,誰能想到秦家小子的野心有這麼大呢?”
“不過是狼子野心而已!”溫君昊心裡也明白自家孃的擔憂,所以沐浴更衣後,就先來把事情說清楚,免得自家娘心裡有了疙瘩,對自己的媳婦不比從前。
溫老夫人心裡對他很有好感,嘆息一聲:“或許是一念之差吧?”
溫君昊見自家孃的眉眼舒展開來,這才放心,低聲問:“娘,大嫂和二嫂那邊不會有什麼差錯吧?”
不是他太過小心,而是自己大嫂先前對青梅並不友好,他心裡怕她落井下石,到時候拿着青梅的清白鬧騰起來的話,青梅可就……
溫老夫人嗔了他一眼:“你大嫂先前雖然不懂事,可是這次青梅救了她的寶貝女兒,她心裡又感激又內疚,肯定不會開口說什麼不好的話!就說青梅身子不好,去了莊子上修養身體。”
“娘說的是,兒子也知道家和萬事興!”溫君昊看着她笑了笑:“我這不是爲防萬一嗎?再說事關青梅的名聲,我寧願先小人後君子。”
“知道你對她好!”溫老夫人看着他,正了正神色:“京城的事情怎麼樣了?”
“娘放心,我已經安排好了,太子雖然被廢,可是還是有一定的人脈,到時候溫家……”
母子倆說了會話,溫君昊才皺眉:“不過溫堂儒估摸着要逃過這一劫,他要帶着夫人來虎鹿城了。”
“來者不善!”老夫人聽了後,皺了皺眉:“這件事情和你三個哥哥商量一下吧?”
青梅沐浴後,自己坐在大廳裡,看着兒子舉着小拳頭睡在榻上,邊上是點滴和那小花貓蜷縮在他的邊上休息,顯得特別溫馨。
紅芳端着酸梅湯和果盤放在青梅的面前,笑吟吟的低語:“夫人,您還想吃點什麼嗎?等一下奴婢把賬冊給您送來好不好?”
青梅用銀叉子叉了幾塊香瓜吃了,看着她笑了笑:“不急,我現在纔回來,明兒再說,你說說府裡的事情吧?”
恰好這個時候紅萍端着幾樣糕點進來了,紅芳對她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去門口看着點,自己低聲開口:“自從那日夫人和公子離開後,大夫人慌亂過後倒是很快鎮定下來,和二夫人坐了馬車也出去轉悠了幾圈,後來又和王嬤嬤一起仔細的囑咐了知道事情的人一遍,因此府裡現在都說夫人您是受了驚嚇,這纔去莊子上養病。”
“還讓紅玉去了莊子上,免得被人發現端倪;再後來璨小姐找回來了,大夫人越發高興,現在府裡的事情都是大夫人在管着;二夫人也在府裡住了一段時間,後來纔去了二爺那邊是任上,三房的姨娘也很安靜……”
青梅聽她說完了之後,心裡倒是覺得有點意外,沒想到,於氏不僅沒有落井下石,反而幫自己圓了謊。
她知道,這應該是自己救了溫安璨緣故,笑着點了點頭:“沒事就好,這可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啊?”
她這次回來,心裡也是有點擔憂的,畢竟自己被人擄走,這要是傳出去,肯定很麻煩。
可沒想到事情解決的這麼圓滿,倒是讓自己意想不到。
青梅嘆了口氣:“這也好,這樣府裡平靜多了,你去準備點禮物吧,我等一下去大嫂那裡走動一下。”
她心裡也知道,自己出了這事,只怕婆婆心裡到底會有點芥蒂,就不知道自己的男人能不能給自己說好話,免得婆婆對自己心裡不滿。
暉哥兒醒來,發現自己躺在榻上,看着青梅笑了笑,開口就聲音清脆的喊:“點滴,花花,懶!”
紅芳趕緊抱着他去了淨房,青梅就讓紅萍去廚房準備吃的。
點滴也睜開眼睛,自己張嘴叼着小花貓就來到青梅的邊上,喵喵的撒嬌。
“知道了,肯定不會忘記你的小魚乾!”青梅從點滴的嘴裡接過巴掌大的小花貓,左看右看,低聲嘀咕:“君昊說這是小花豹,點滴你確定要來場不同種族的戀愛?我就怕到時候小花太過強大,你們夫妻打架的時候,它不小心就把你吞了……”
暉哥兒出來,看見自家娘手裡的小花豹,興奮的嗷嗷直叫:“花花!”
青梅伸手接過兒子,低笑:“乖,暉哥兒先吃點東西好不好?”
過了一會兒,有小丫鬟清脆的聲音在外面響起:“夫人,大夫人來了。”
青梅一愣,趕緊起身相迎,溫聲道:“快請!”
於珍箏從來不是笨人,她只是自視甚高而已。
可是兒子的死,讓她明白自己是個失敗的娘;夫君的妾有了身孕,她卻是最後一個知道的,讓她明白自己是個失敗的女人。
兒子的死,讓她對青梅自然是心有不甘的怨恨,可是這次青梅的舉動,卻讓她心懷感激。
對她來說,溫安璨出生的意義實在不一樣,不僅是因爲她自己此生最後的一個孩子,更是因爲那個夢,因爲夫君待自己甚好,算是破鏡重圓得來的女兒。
因此她聽到丫鬟說四夫人回來了,她微微一思索,就讓人準備了禮物,自己抱着女兒過來看青梅。
“大嫂!”青梅對她微微欠身,看着她懷裡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實在可愛,下意識的伸手:“璨姐兒,嬸嬸抱抱好不好?”
話纔出口,想到於珍箏對女兒的小心翼翼,就覺得自己太過大意了,人家心裡還不一定願意呢。
於珍箏卻把孩子放在她的手裡,看着她溫和一笑:“弟妹回來就好,璨姐兒,快謝謝你嬸子,對嬸子笑一笑。”
她心裡明白,自己的女兒身子弱,要是當初青梅沒有讓她留下,而是帶到京城的話,只怕凶多吉少;她一想到這件事,心裡就很感激青梅。
青梅沒想到她今兒這麼好說話,一時間倒還真的有點受寵若驚,熟練的抱着可愛的小姑娘微微一笑:“璨姐兒真好看!”
小小的姑娘還不會說話,只是對青梅笑了笑,露出了個“無齒”的笑容,再順便用自己粉嫩嫩的小嘴巴,吐出了個小泡泡:“哦哦……”
這邊,劉嬤嬤小心的看着榻上亂爬的暉哥兒,玩的自得其樂的暉哥兒,看見娘抱着別的小孩子,突然間張嘴就嗷嗷大哭:“啊,娘,抱抱……”
於珍箏很驚訝的走過去,驚訝的看着他:“暉哥兒好聰明啊?竟然已經會說話了?這看見你娘抱妹妹了,你還吃醋了是不是?來,伯母抱抱好不好?”
暉哥兒的性子很好,被於珍箏抱着,自己也不鬧騰了,反而好奇的往青梅懷裡的小姑娘張望,笑着伸手:“把把……”
青梅就抱着孩子放到榻上,笑着道:“娘可聽不懂你的話。”
於珍箏抱了抱暉哥兒,覺得他比自己女兒重多了,對青梅笑了笑:“弟妹把暉哥兒帶的很好;還有上次真的太謝謝弟妹,要不是你我們璨姐兒可能就……”
青梅知道那封信是秦長治的離間之計而已,她也不多說,只是笑了笑:“嫂子說哪裡話,我們之間何必這麼客氣?璨姐兒是我的親侄女,我自然要寵着她。”
“話雖如此,我也還是要謝謝你。”
於珍箏對她笑了笑,聲音帶着柔和:“從今之後,我再也不會爲難弟妹了,弟妹以後儘可安心;還有你回來了,就把我這手裡的中饋接過去吧,也好讓我偷個懶。”
“這事不急,有嫂子管家,我樂得輕鬆呢,我們先去娘那裡坐坐吧。”
自己一回來就急着接手中饋,未免太過心急,青梅也樂得輕鬆幾天再說。
於珍箏見她這樣說,也知道是信任自己,笑了笑,把暉哥兒遞給劉嬤嬤,溫聲道:“好,那就三日後再說。”
溫老夫人看見兩個兒媳婦抱着孩子過來,心裡很高興,伸手抱了抱暉哥兒,忍不住滿臉滿手的摩挲粉嫩嫩的孫子,笑容滿面的道:“很好,孩子看着沒怎麼瘦,這可真是太好了,這孩子倒是個心大身子好的。”
暉哥兒被溫老夫人揉的舒服,一笑就露出了上下四顆乳牙,聲音清脆的喊了聲:“娘,把把!”
溫老夫人忍不住好笑:“哈哈,我可不是你娘,乖孫子,要喊祖母!”
暉哥兒雙手拉着溫老夫人的袖子站起來,滴溜溜的大眼睛四處張望,顯得很是機靈,嘴裡不停的說着大人聽不懂的話:“咬咬咿呀……”
青梅見暉哥兒沒個安靜的樣子,自己上前抱着他遞給劉嬤嬤,無奈的道:“孩子太鬧騰了,嬤嬤把他放道榻上讓他爬就好。”
當然,最主要的是青梅看見璨姐兒眼巴巴的看着溫老夫人,深怕大嫂多心,覺得自己的兒子搶了她女兒的寵愛。
溫老夫人伸手抱着乖巧的溫安璨,笑着道:“還是璨姐兒乖,等你再長大點就可以和哥哥一起爬了。”
於珍箏坐在邊上笑吟吟的接口:“是呢,孩子多熱熱鬧鬧的纔好。”
門外,想起了丫鬟的溫柔的聲音:“三小姐來了,您快裡面請。”
溫秋穎是聽到四嬸回來,趕緊去了琳琅閣,那邊的丫鬟又說她們夫人來請安了,自己又趕了過來。
她覺得靈芝也爲爹生下來了一個兒子,自己有了個弟弟,這下子爹有後了,也就表示自己不用招婿了,那麼自己和許景然的婚事,是不是就沒有了阻擾?
雖然自己和他差着輩分,可是大戶人家這種事也不是沒有。
溫秋穎進來,下意識的看了眼四嬸,見她嘴角含笑的看着自己,趕緊請安:“祖母安,伯孃安,四嬸安,四嬸您回來就好!”
“穎兒好似長高了很多,就是太瘦了。”青梅見她似乎瘦了很多,步履輕盈,惹人生憐,穿着淺色的素雅娟裙,飄逸出塵中又帶着幾分溫和端莊,笑着道:“不過穎兒越發好看了。”
溫秋穎耳朵不知覺的紅了,低聲道:“四嬸取笑我。”
溫老夫人看着孫女羞澀的臉,溫和的笑了笑:“溫家有女初長成,你們這做伯孃和嬸孃的可要好好的爲穎兒找個好人家。”
“穎兒容貌出衆,又知書達禮,這自然是要好好挑纔好。”於珍箏笑着應下,低聲感嘆:“好在穎兒年紀還小,這兩年慢慢挑就是了。”
“大嫂說的是!”青梅笑着附和,心裡卻有點不確定,自己的弟弟和她能不能在一起。
溫秋穎聽到青梅的話,更是羞紅了臉,快速的看了青梅一眼,自己就坐到了溫老夫人身邊撒嬌:“祖母,您看伯孃和嬸孃都欺負我。”
“哈哈,祖母疼你,祖母給你撐腰……”
管家理事說起來威風,可不是個簡單的活計,青梅花了好幾天時間纔看了鋪子的賬本,又和溫君昊帶着兒子去莊子上住了幾天。
這莊子上的事情,東平他們管理的極好,水果罐頭和果酒都開始有條不序的開始,一切井井有條。
莊子上比府裡涼快,溫君昊見青梅喜歡這裡,就和青梅在莊子上住了些日子。
早上一家三口親自去摘要吃的瓜果蔬菜,中午悠閒自在的睡懶覺,下午的時候去騎馬兜風,或者釣魚摘蓮子,真是說不出的輕鬆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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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溫君昊最喜歡的還是晚上的時候,那令人歡喜的纏綿,只恨春宵苦短日高起,恨不得住在這莊子上,就這麼媳婦孩子在炕頭,悠閒自在的過一輩子纔好。
335 悠閒自在
此時正是六月時節,莊子上的自然風景很是美麗。
青梅帶着兒子來到湖邊釣魚,看着那滿池碧葉荷花連綿不絕,粉色,白色的荷花開得正好,襯着碧色荷葉,美麗的如同畫卷。
還有那淡淡的荷香隨風送來,清新的讓人心曠神怡,湖邊都是各種果樹,梨樹,杏樹,桃樹,處處好風景。
辛九快速的腳踏荷葉,摘了朵粉色的含苞待放的荷花,遞給了坐在涼蓆上的溫澤暉,看見他塞到小嘴裡咬了咬,嚼了嚼,覺得沒有味道,又吐掉。
看着邊上的花花好奇的走過來,就把荷花拼命的往花花和點滴的嘴裡塞:“啊啊啊……”
花花是一隻剛出生沒多久的小花豹,當時在龍島上被點滴帶了出來;暉哥兒聽到自家娘喊小花貓,他就跟着喊‘花花’。
花花跟着青梅長的很快,它還小,牙齒卻已經很鋒利了,好奇心也重;看到小主子手裡那荷花,也上前去聞了聞,張嘴咬了一口。
嚼了嚼,覺得沒有味道,又吐掉……
而在這個時候,暉哥兒卻一把抓住了花花的毛,用力的一拉,愉悅的咯咯笑。
花花覺得疼,下意識的齜牙咧嘴,發出了“喵喵”的威脅聲。
點滴在邊上,擡起自己的一隻爪子拍了花花一下,花花就趴在地上不敢叫了。
幺幺在邊上看着點滴教訓花花,忍不住好笑:“點滴真乖,好好管着你的小媳婦。”
青梅正在釣魚,回頭看了他們一眼,見自己的兒子在邊上爬來爬去,又轉身聚精會神的釣魚,很好奇的自言自語:“怎麼魚還沒上鉤呢?實在不行,沒有大魚有小魚也行啊,沒有魚的話,來個王八也好啊?”
幺幺一邊吃梨,一邊笑着開口:“夫人,實在釣不到就算了吧?”
“別急,我再試試,平時這個地方看着魚挺多的啊?”
青梅一臉的不甘心,想到自己和他打賭,要是自己釣不到魚,那晚上自己就是他的美人魚,要在水裡和他……
她很是鬱悶的開口:“我就不信我沒這技術,再等等,肯定能釣上大魚的……”
辛九靠在涼亭的柱子上,也拿着一個梨在啃,聽到夫人不甘心的話,心裡很是好笑:自家爺在對面撒了很多魚食,保證能讓這些魚今兒都吃撐着,要是有大魚那才見鬼呢?
觴鋅不喜歡吃魚,也不喜歡釣魚,總覺得魚有股腥味,而且又有刺,吃起來太麻煩了,自己坐在不遠處的樹蔭下打坐。
溫君昊閒庭信步的從不遠處走來,攬着她的肩膀笑了笑:“夫人,我已經釣了十幾條大魚,讓人送到廚房裡去了;你到現在還沒有一條魚,還是認輸了吧?”
青梅瞪了他一眼,沒好氣的道:“急什麼,我就不信我釣不上魚。”
他在邊上看着她笑:“這天都快要黑了,蚊子也多了,你兒子要是被蚊子叮了,心疼的還不是你?我們先回去吧!”
“好吧!”青梅心不甘情不願的應了一聲。
雖然大家的身上佩戴了防蚊蟲的香囊,可是看着兒子白白嫩嫩的臉,還有那露出來藕節一樣嬌嫩的手,她也生怕蚊子去親吻他那嬌嫩的肌膚,垂頭喪氣的道:“罷了,既然你都釣了這麼多魚了,我們晚上就吃全魚宴吧?”
“好啊,我可喜歡吃全魚宴了!”溫君昊勾脣一笑,鳳眼裡帶着掩不去的笑意和得意。
走過來的觴鋅聽到這話,細長的眼閃了閃:自己晚上還是準備吃糕點吧?好在溫府的糕點味道都很不錯。
既然來到莊子上,觴鋅和辛九他們這些親近的護衛,自然是和主子們吃的差不多。
觴鋅也嚐到了味道極好的魚丸,還有沒有腥味的紅燒鯉魚。
紅玉看着他笑了笑,脆生生的開口:“鋅侍衛,這魚味道不錯吧?”
“嗯。”觴鋅惜字如金,手裡卻再一次的夾了一個魚丸。
至於溫君昊,晚飯的時候不僅吃了魚丸,晚上的時候,更是還好好的嚐了美人魚,讓他很是滿足。
莊子上的日子,每一日都是很輕鬆愜意,青梅也順勢看了看賬本,或者是說出自己的建議,或者帶着兒子和溫君昊一起去摘果子。
可是在住了半個多月後,辛一就遞了幾封信給溫君昊。
溫君昊看了信後,鳳眼閃過銳利的鋒芒,皺了皺眉,自己纔回到房間,看着青梅和兒子在吃西瓜,點滴和花花也在下面啃西瓜,場面特別的溫馨。
“青梅,明兒我們得回去了!”溫君昊說完,看着她笑了笑:“要不我先回去,你和兒子再呆些日子?”
“不用了,莊子上我也住夠了,我們明兒就回去吧?”青梅心裡雖然很喜歡莊子上的日子,可是現在府裡清靜,自己也喜歡。
青梅他們回到府裡,已經是六月二十四。
溫君昊又要出去一趟,替五皇子處理一些事情,低聲的囑咐了青梅幾句就帶着人悄悄的離開。
青梅覺得他也很辛苦,這大熱的天,也要四處奔波,自己能做的就是管好家事,讓他回來能好好的歇歇。
於珍箏趕緊讓她接手中饋,笑着道:“我現在有三個孩子要管,實在是每天都恨時間不夠多,弟妹回來就好。”
青梅笑着道謝:“是,多謝大嫂這些日子幫我管家!”
“你不必道謝,我本來是想搬回去住,可是這三個孩子還小,我就想着在這邊多住些日子,你別嫌我就好。”
於珍箏心裡是真的不想搬回去住了,自己就這麼一個女兒,她希望住在這邊,讓自己的女兒和暉哥兒多待在一起,相處久了情分自然就不一樣。
這樣就算以後自己和溫君和不在了,暉哥兒也能把璨姐兒當成妹妹,爲自己的女兒撐腰。
至於另外的兩個孩子,現在已經記在自己的名下,她也會好好的教導他們,也算對得起溫君和待自己的好。
既然她把庶子和庶女記在自己的名下,她就不想虐待他們,也不想養歪了他們,自然不怕留在自己婆婆的眼皮底下。
而且從去年起,自己和婆婆關係也有所緩解。
她想到自己的大女兒,那時候經常被婆婆帶在身邊教導爲人處世,即使現在嫁人了人,也是管家理事兩不誤,還能抓住女婿的心。
還有青梅,從進溫家起,要不是婆婆細心的教導,怎麼能這麼快掌家理事?
她雖然能給女兒找幾個厲害的管事嬤嬤,可是,自己懂才能不被別人糊弄啊?
不能否認,婆婆有些方面確實比自己教導的好,那麼,自己要是留下來,小女兒也能被婆婆好好的教導。
青梅心裡不解她怎麼會想到留下來,臉上卻笑容滿面:“大嫂願意留下來,我高興還來不及呢,這下以後我有事,有大嫂和娘給我看一下孩子,不是挺好的嗎?而且暉哥兒也多了個疼他的伯孃。”
青梅心裡覺得,只要於珍箏不要再作妖,要是留下來住,自己還真是挺歡迎的,畢竟溫老夫人年紀大了,肯定喜歡兒孫滿堂。
對溫老夫人來說,手心手背都是肉,哪怕她再疼愛溫君昊,也願意看到兒孫滿堂,妯娌之間相處和氣。
至於府裡的費用,青梅還真的不計較,不說她自己的八間鋪子生意不錯;莊子上的果酒和水果罐頭更是收入豐厚,更別說府裡雖然分家了,現在的一概花用都是溫老夫人手裡的私產,養着府裡的一大羣人。
於珍箏聽到青梅的話,心裡覺得十分妥帖,笑着道:“既如此,那我可就厚着臉留下了,弟妹多多關照。”
她心裡覺得自家婆婆十分厲害,早早的給兒子們分了家,卻又能用自己的嫁妝私房用於溫府的開銷。
青梅和她客氣了一番,自己纔回去。
每天早上已時初,青梅就帶着孩子去給溫老夫人請安(於珍箏也帶着孩子在那),然後把孩子留在那裡,自己去回去見管家和管事婆子。
忙好了再去頤和居,陪着溫老夫人一起吃了午飯,這才接孩子回來睡午覺。
午休後自己就看看賬本,或者規劃一下未來想要連鎖的店鋪,或者見見掌櫃,日子過的極快。
當然,除了每天晚上會忍不住思念溫君昊,心裡擔憂,他在外面過得可好?擔憂他現在做的事情是不是很危險?
時間一轉眼就到了八月,溫君昊倒是讓人送了書信和禮物回來。
雖然不知道他在哪兒,沒說他在忙些什麼,可是隻要知道他平安就好。
想到要八月半中秋節了,青梅一邊準備了禮物,讓人給自己孃家送去,一面也看了一下去年的收禮和送禮的單子,琢磨了一下其中的關係。
這日早上,她來到溫老夫人的頤和居,看見溫秋穎在那裡陪着溫老夫人說話,笑了笑:“娘,您和穎兒這麼開心,說什麼呢?”
溫秋穎看見她來了,趕緊起來請安:“四嬸安,暉哥兒姐姐抱抱好不好?”
她雖然有了自己的弟弟,可是那不是自己娘肚子裡出來的,心裡總覺得有點膈應。
再者她也拉不下臉,天天往姨娘的院子跑;而且有幾次看見自己爹在那,看着他抱着弟弟的樣子,讓她的心裡忍不住的心酸,覺得自己像是外人……
青梅讓幺幺把暉哥兒放到溫秋穎的手裡,自己來到溫老夫人身邊坐下,笑着問:“娘,過些日子快要中秋了,除了往年舊例,您可有什麼要吩咐的嗎?”
溫老夫人想了想,搖了搖頭:“按着去年的舊例就好!對了,秋穎年紀也不小了,你管家的時候,也多帶着她提點一下吧?”
青梅愣了一下,看着溫秋穎有點忐忑的看着自己,笑了笑:“娘說的對,穎兒你明兒起的已時到我那邊,也好幫幫嬸子。”
溫秋穎抱着暉哥兒愉悅的笑:“多謝嬸子教導,我一定會好好學的,還望嬸子別嫌棄穎兒蠢笨,多多提點穎兒。”
青梅自然不會拒絕:“穎兒你聰明機靈,能把三房管得井井有條,我就指着你以後替我管家了呢!”
溫老夫人心裡很舒坦,覺得溫家現在也算是沒了勾心鬥角,她只希望大家都好好的。
外面的婆子進來,躬身道:“老夫人,剛剛有人送來了帖子。”
王嬤嬤接過帖子一看,微微一皺眉:“主子,是溫家大房的三爺和三夫人說要來拜訪!”
溫老夫人眼神一厲,卻很淡然的開口:“溫堂鴻現在是虎鹿城的通政使司副使,可是我聽說皇上有意讓三皇子出來歷練一下,到時候應該就是白鹿城或者虎鹿城,就是不知道到時候會不會針對我們!”
336 點滴威風
娘,那您覺得我們怎麼辦好?”
青梅沒想到溫老夫人知道的這麼多,自己還是前些天大嫂告訴自己,這才知道溫堂鴻前些日子到了虎鹿城,大刀闊斧的整頓地方的政務,讓二哥他們受到了打壓……
溫老夫人皺了皺眉:“此次他們上門是敵是友,我們什麼都不用做,只能以靜制動!”
溫君昊這次是悄悄離府的,對外的託詞就是溫家四爺身子不好,要好好養身子。
那麼,到時候溫堂鴻要見人,自己又該找個什麼藉口呢?
青梅低聲問:“那孃的意思?”
溫老夫人眼神淡然的看着她:“如果你是三皇子,你會到哪裡落腳?”
青梅斟酌了一下,這纔看着她開口:“娘,我覺得他應該會在白鹿城落腳!都說民不與官鬥,他是龍子鳳孫,我們溫家充其量也不過就是臣。”
“都說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那麼他在這裡,不僅能夠給我們添堵,還能打亂白鹿城的平靜,給大哥三哥他們添堵……”
溫老夫人聽了她的話,臉上反而露出了微笑:“你說的不對,你要記住,我們只有一個君,哪怕是皇子,也不過是臣!”
“是,多謝娘指點,我記住了。”青梅明白自己婆婆的意思,皇子敬着就好,不用太過懼怕。
溫老夫人又開口:“不過,也不能落下什麼把柄,人都是護短的,皇上也不例外。”
青梅心裡琢磨了一下:“是!”
“要是溫堂鴻他們來了,你和你大嫂去招待一下,把人打發走就好。”
溫老夫人說完,很是黯然的嘆了口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沒想到,溫家到底還是落到了如今這局面。”
青梅明白她的意思,兩家現在已經是你死我活的地步了,而且要是自己所料不錯,溫君昊這次出去,爲的應該就是把溫子誠他們整死……
溫老夫人又仔細的提點着青梅一些事,免得她不明白其中的深意……
說真的,能離開京城來到虎鹿城,胡妙青感覺還挺不錯。
來到這裡,自己就能當家作主,是名正言順的當家夫人。
因此,她聽到溫堂鴻要帶自己來給溫老夫人請安,心裡雖然有點彆扭,曾經的婆婆變成了嬸孃,不過事到如今,後悔也無用。
八月初九的這天下午,溫堂鴻和胡妙青坐着馬車來到了溫府門外。
守門的小廝看見他們來了,趕緊一溜煙的去裡面回話。
青梅聽到他們來了,自己讓劉嬤嬤留在房間裡照顧兒子,自己帶着幺幺和紅萍她們迎了出去。
現在早晚的天氣已經帶着點寒意,胡妙青下了馬車忍不住顫了一下。
溫堂鴻站在她邊上看見了,臉上笑意不到眼底,淡淡的道:“怎麼,要見到我那四弟,你就這麼開心了?”
胡妙青心裡忍不住委屈,低聲道:“你沒看見天冷了嗎?我都是你的夫人了,何至於去掛念一個病秧子?”
“夫人怎麼生氣了?我這不是和你開個玩笑嗎?”溫堂鴻看見於珍箏和青梅在一羣丫鬟婆子的簇擁下走出來,俊朗的臉上笑意更甚:“我們進去吧?”
胡妙青心裡覺得溫堂鴻心裡不正常,要是說起溫君昊,那就更不正常,恨不得弄死自己一樣,她現在都恨不得給他再找兩個美人了。
於珍箏的臉上帶着溫和的笑意,聲音帶着恰到好處的親熱:“三堂弟,你和弟妹可來了,一路辛苦,趕緊裡面請。”
大家寒暄了幾句,互相見了禮,就來到客廳坐下。
說了幾句閒話,溫堂鴻就開口:“嬸孃呢?”
於珍箏看着他們嘆了口氣,臉上帶着點擔憂:“真是不巧,這幾日天也變冷了,娘擔心四弟的身子,昨晚上又不小心受了涼,今早剛看了大夫,現在還沒起來呢?”
胡妙青和溫堂鴻對視一眼,兩人可不相信這麼巧,可是溫老夫人是長輩,人家不想見,他們也沒有法子。
溫堂鴻其實並不在乎,自己能不能見到溫老夫人,見到她自己還要行禮,何苦來着?
他此次來,只是想看看溫君昊到底在不在府裡?再有就是看一下白鹿城,到時候三皇子來了,怎麼才能一擊得手……
溫堂鴻看着淡紫色長裙的青梅,很是素雅,臉上也帶着點輕愁,就開口問:“四弟妹,聽說四弟身子不好,不知道四弟身子怎麼樣了,我們既然來了,怎麼着也要去看一下他纔好。”
青梅看着他們露出了個冷笑,神色激動的道:“看什麼看,我男人死不了!可是他也不想見你,你和他之間的事也不用我多說什麼,可是這個時候,你就不能讓他好好的養身體嗎?”
說完,恨恨的瞪了胡妙青一眼。
這話就是說溫堂鴻和溫君昊之間有奪妻之恨,被青梅這樣直白的說了出來。
聽到她那帶着些許輕浮的冷嘲,胡妙青忍不住攥緊了手,咬着牙一臉憤懣的看着她,見她毫不示弱的看着自己。
胡妙青下意識的咬了咬脣,不滿的看着青梅,想開口說什麼,又怕她頂了回來,只是低着頭端着茶杯喝茶。
溫堂鴻嘴角抽了抽,心裡覺得這小戶人家的女人就是沒有見識,一點都不懂得虛與委蛇,就這麼直白的說出來,丟的還不是溫君昊的臉嗎?
“你胡說什麼?”於珍箏似乎被青梅氣壞了,很是不滿的瞪了她一眼,威脅的開口:“這裡我在就好,弟妹你回去照顧四弟吧?娘不是說了嗎?別的事不用你管……”
她這話的意思,就好像是溫君昊是因爲青梅這才身體不好一樣,難不成溫君昊真的在府裡?
青梅不滿的看了於珍箏一眼,似乎有點忌憚她,只好起身滿臉怒氣的離開了大廳。
“真是沒規矩!”於珍箏見她招呼也不打一個就離開,很是懊惱的嘆了口氣,無奈的笑了笑打圓場:“四弟妹真是被四弟和娘寵壞了,四弟身子不好,娘就格外寵着她一點,沒想到……”
青梅離開了客廳後,臉上哪有剛纔的懊惱和怒意,帶着丫鬟們回到了院子,這纔開口:“幺幺,告訴辛九要小心看着他們和他們帶來的人,務必不能讓他們在府裡亂走動。”
幺幺趕緊應下:“夫人放心,奴婢這就去說。”
青梅自己來到了書房坐下,說真的,她最討厭的就是爾虞我詐,可是自己現在是溫君昊的夫人,承受着他的照顧和愛護;那就要擔起責任,自己做到該做的事情。
只希望五皇子儘快上位,溫君昊行事也不用這麼戰戰兢兢,最好就是能夠過自由自在的日子,過沒有算計,沒有明爭暗鬥的日子。
不過連皇上都有祖宗規矩要守,何況是自己這些人呢?
紅芳進來低聲道:“夫人,大爺和三爺已經回來了,現在前廳已經擺飯了!”
青梅看着外面慢慢暗下來的天色,想到現在他們都食不知味,頓時覺得舒坦了,開口道:“好,我們這也讓人擺飯吧!”
劉嬤嬤也抱着暉哥兒過來,小口小口的喂他吃了點飯和一些蔬菜,還有魚丸什麼的。
溫堂鴻這次來,自然是想要住兩天;今兒他喝了點酒,回到客房,想到自己來溫傢什麼消息也沒得到,心情很是鬱悶,卻也知道自己現在急不得。
他身邊的侍衛進來,低聲道:“爺,這邊的守衛很是森嚴,屬下們就算藉故離開,身邊也會跟着兩個高手,根本甩不掉。”
“很好,他們這是早有準備了啊?”
溫堂鴻揮手示意他退下:“今兒你們都好好歇着吧?讓我先琢磨一下。”
“是,屬下遵命!”
溫堂鴻眼神陰沉的看着遠處,自己帶到溫府裡面來的人都被看得死死的,絲毫不能亂動,看來是打探不到什麼有用的消息了。
這樣一想,他的心裡就顯得很是急躁,回到房間看着梳着長髮的胡妙青,低聲道:“你明天早上就去見青梅,看看溫君昊在不在府裡。”
“好,我知道了。”胡妙青其實心裡對青梅也很不滿。
而且自己現在已經是溫堂鴻的夫人了,自己和溫君昊之間的緣分也盡了,能做的就是做好他交代的事情。
溫堂鴻心裡這才滿意,看着美麗嬌豔的她,心頭一熱,伸手就抱起她來到牀上,聲音低啞的道:“夫人,良宵苦短,我們早點歇着吧?”
第二天早上,青梅在院子裡聽到胡妙青過來要見自己,嘴角露出了個笑容,看着幺幺開口:“你準備的怎麼樣了?”
幺幺興奮的點了點頭,臉上難掩興奮的神色,恨不得拍着胸脯表示:“夫人放心,只要點滴肯配合奴婢,奴婢肯定讓她走着進來,跑着出去。”
青梅看着還在吃肉乾的點滴,丫鬟們把它一身白毛打理的極是乾淨,渾身白毛雪白又柔軟;而且點滴現在吃的好喝的好,最起碼有五十來斤重了,白色的長毛覆蓋着點滴健壯的身體,顯得很是矯健。
哪怕是青梅,也不能把它當成自己養的小狗了,可是一隻藏獒,可口就是“喵喵”的叫聲,實在是很違和。
青梅蹲下身子,溫柔的揉揉它的長毛,低聲道:“點滴,這次可就看你了,你可千萬不要客氣啊?要是不把那個女人嚇跑,我就把你媳婦紅燒了嚐嚐味道!”
點滴圓溜溜水汪汪的大眼睛小心翼翼的看了看青梅,伸出爪子把還在吃肉乾的花花護在自己的身下,對她討好的“喵喵”的叫了幾聲,似乎在說:主人,我不想做單身狗啊?
哪怕是青梅,也不能把它當成自己養的小狗了,可是一隻藏獒,可口就是“喵喵”的叫聲,實在是很違和。
青梅忍不住好笑的揉了揉點滴的白毛,開口道:“小乖乖,你得“嗷嗚”這樣喊才顯得有氣勢!”
點滴很哀怨的看着青梅,橙色中夾雜着綠色的眼睛圓溜溜的看着她“嗷嗚”的叫了一聲:主子實在太任性了,人家就喜歡喵喵叫。
紅萍快速的跑進來,激動的道:“夫人,她們已經快要到了。”
“好,我們全都進去。”青梅很快抱起花花,和丫鬟們進去躲在裡面,透過窗戶的縫隙玩外看。
這邊,胡妙青帶着兩個丫鬟,兩個婆子進來。
幺幺趕緊迎上去,屈膝道:“三夫人您怎麼來了?”
胡妙青見青梅不來迎接自己,心裡有點不滿,就開口問:“我難不成不能來嗎?你家夫人呢?”
幺幺憨厚的笑了笑,有點不好意思的開口:“我家夫人擔心四爺的安危,昨晚睡得晚,現在才起牀還在梳洗呢?要不夫人等下再來?”
胡妙青一愣,心裡嫉妒的要死:“這都什麼時候了?她纔起來,難不成不用去給老夫人請安嗎?”
幺幺眼神閃了閃,趕緊辯解:“最近我家夫人要日夜的照顧四爺,也很是辛苦,因此老夫人讓她不用去請安!夫人要不先回去吧?”
胡妙青見她敢攔着自己,眼神一沉,冷哼一聲:“你是什麼東西?敢攔我?”
幺幺害怕的縮了縮脖子,小聲道:“奴婢不敢,不過這院子有大狗,奴婢怕夫人被驚着。”
胡妙青斜了她一眼,冷笑:“我會怕這小畜生?再說現在天氣涼了,正好是吃狗肉的時節。”
幺幺似乎被她嚇住,傻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她帶着丫鬟婆子進去,才趕緊跟上,大呼小叫的道:“夫人,您不能走,有惡狗會傷人啊?”
胡妙青聽了,心裡極度不滿,反而快步往裡面走,覺得她不想讓自己看見裡面的人?難不成是溫君昊在?
而這個時候,不知從哪兒快速的衝出了一隻龐然大物,快速的來到胡妙青的面前,張嘴就大喊“嗷嗚嗷嗚……”
隨後一口咬在了她淺藍色的裙襬上,鋒利的牙齒用力一咬一撕……
“啊啊,救命啊……”胡妙青身上的雲霧綃,哪禁受的住點滴鋒利的牙齒,瞬間就被撕成一條一條的。
胡妙青帶來的兩個婆子,很有幾分力氣,也有幾手功夫,見到那狗撲向了自己的夫人,就趕緊想要上前護主。
而這個時候,幺幺似乎被嚇住了,大叫一聲“媽啊,救命啊!”就快速的往後退,好巧不巧的撞到了想上前幫忙的兩個婆子身上。
幺幺這一撞,反而把兩個婆子撞的退出了幾步遠,不知道是誰的腳勾到了誰的腳,三人滾成一團,當然,幺幺壓在她們的身上。
兩個嬌滴滴的丫鬟,見那點滴大眼睛裡透着兇狠的光芒,把夫人的裙子撕裂的一條條的,嚇得腿都軟了,一邊大喊救命,一邊簌簌發抖的往後退了幾步,絲毫不敢上前。
而胡妙青身上的裙子,這個時候已經變成了一條條的,看着大狗鋒利的牙齒似乎想要咬斷自己的脖子,再也忍不住奔潰的大哭起來:“啊啊啊,救命啊。快來人啊,救救我……”
青梅和自己的丫鬟在裡面看着,大家都捂着自己的嘴,笑得臉都抽了。
青梅覺得自己也該出場了,經過今兒的事,她覺得就算自己請胡妙青過來,她也會有心理陰影,不敢踏進這院子了。
花花在邊上看着,覺得這樣似乎很好玩,也忍不住快速的衝出去,對着兩個小丫鬟“喵喵”的叫。
花花雖然不大,可這些日子好好養着,也不算很小,估摸着有五六斤的樣子,而且就算花花不大,它嘴裡的牙齒卻很尖利,看着怪嚇人的。
兩個丫鬟沒想到又出來一隻,喊的更大聲了:“啊,救命啊,快來人啊,救救……”
337 關門放狗
青梅讓點滴去捉弄胡妙青倒不是惡作劇,而是不想她繼續來到這裡打攪自己;而且,要是她真的進來了,要看病人自己反而更不好攔着,還不如嚇的她不敢來,也不失爲一個好主意。
至於那溫堂鴻要是借題發揮,自己也可以和他鬧個不愉快,讓他們從溫府離開。
反正自己大不了落個管教不嚴,沒有規矩,潑辣的名聲。
再說,幺幺讓她不要進來,是她自己非要進來的,怎麼樣也怪不到自己的頭上。
她看着差不多了,這才走出去驚慌的大喝:“點滴,你在幹嘛?看我不收拾你!三堂嫂你沒事吧?”
點滴聽到青梅的聲音,其實心裡很高興,要是主人再不叫自己停止的話,自己就只能去扯腰帶和上衣了,畢竟她身上裙子已經撕成碎片了。
點滴似乎知道自己做錯事了,叼起還在興奮的‘喵喵’叫的花花,就快速的往外跑,轉眼就跑的無影無蹤。
“夫人,您沒事吧?”這時候幺幺也被兩個婆子推到了一邊,然後那兩個婆子趕緊爬起來去扶自家夫人,覺得夫人身子渾身都是顫抖個不停,牙齒也上下碰撞,顯然是嚇得不輕。
青梅也趕緊問:“三堂嫂,你沒事吧?”
胡妙青怎麼會沒事呢?她自小到大,還沒受過這等驚嚇,現在也還魂不附體的冷汗直流,也沒有心思留在這裡和她多說什麼,趕緊哆嗦的開口:“回去,趕緊,扶我離開這裡。”
打死自己也不來這裡了,溫堂鴻想要得到什麼消息,那就讓他自己來,憑什麼自己要來受這等委屈?
青梅還在後面喊:“三堂嫂你別走呀,進來坐坐換身衣服啊?”
胡妙青根本懶得搭理青梅,兩個婆子攙扶着她快速的離開了院子,地上的兩個丫頭也被嚇得花容失色,互相攙扶着爬起來,趕緊跌跌撞撞的離開。
他們離開了一會兒,點滴就叼着花花跑了回來,來到在說話的青梅身邊,擡着頭‘喵喵’叫,似乎讓青梅獎勵自己。
青梅伸手揉了揉一大一小兩個腦袋,無奈的道:“好吧,中午給你們吃魚丸子好不好”
點滴和花花,一狗和小豹子對視一眼,看着青梅繼續撒嬌的喵喵叫。
“好吧?”青梅看着它們美麗的大眼睛可憐的看着自己,心裡喜歡的不行:“再加紅燒獅子頭好不好?”
點滴和花花聽到這,叫得更歡快了,喵喵,很好,很好,總算不辜負自己一番辛苦。
青梅覺得溫堂鴻應該很快就來找茬了,讓它們去後面休息,又讓人找來觴鋅低聲的吩咐一番……
青梅自認自己不算是壞人,可是溫堂鴻他們也太過份了,溫老夫人可以避而不見,她卻不耐煩他們住在這裡噁心自己。
一想到他們去年讓人在溫家放的那場大火,她心裡就不舒坦,寧願和他撕破臉皮,也不想他們留下。
其實,溫君和他們何嘗想他們留下,可是人家上門,也開不了口把他們拒之門外啊……
溫君則就是不想看見他們,一大早就離府了。
這邊,胡妙青狼狽的回到客院。
溫堂鴻忍不住大吃一驚,開口問:“你這是怎麼了?”
“怎麼了,我的小命都要折騰沒了!”胡妙青心裡恨得不行,嗆了他一句就懶得搭理他,趕緊讓丫環服侍自己進去沐浴更衣。
“爺,四夫人那邊有惡犬……”邊上的婆子趕緊把事情說了一遍,很是後怕:“那狗很是威武,夫人真是受委屈了。”
溫堂鴻眼裡帶着陰狠,冷笑:“溫家四房太可恨了,你們服侍好夫人,我倒要去弄死那惡犬!”
他起身腳步匆匆的往外走,心情卻激動起來,這可是自己找上門的好時機。
他們早就知道溫家有暗部,可是這麼多年一直不知道在什麼地方;要是溫君昊他不在的話,那就說明他真的去暗部了;或者聊疾城的事情真的是他在背後動手……
現在溫家佈防的很是嚴密,溫堂鴻出了客院,青梅就收到辛九的消息了,帶着幾個人走出來,和溫堂鴻在院門口碰了個對面。
溫堂鴻下意識的帶着自己的兩個侍衛堵着琳琅閣的大門,不讓青梅走出去,看着她很是憤怒的開口:“青梅,你也實在太過分了,妙青好心來探望你們,你卻讓畜生咬她,你把那畜生給我交出來。”
青梅看見他似乎愣了一下,聽了他的話,很是害怕的開口:“三堂兄怎麼來了?我正要去給堂嫂賠罪呢?”
溫堂鴻看着她眼神一厲,氣勢迫人的看着她,冷哼道:“賠罪?你就是這樣對待你三嫂的?你讓溫君昊出來,我倒要問問他,你這樣他管不管!”
“三堂哥這話說的,三堂嫂又不是被我夫君給嚇的,也不是我給嚇得!”
青梅很是心不甘情不願的開口:“再說,幺幺讓三堂嫂不要進來,是三堂嫂自己非要闖進來的,怎麼樣也怪不到我們的身上吧?”
溫堂鴻沒想到她還敢頂嘴,忍不住攥緊了手,咬着牙一臉憤懣的看着她,那雙微微上挑的鳳眸裡滿是對她的不滿,陰森森的開口:“難不成還是你三嫂的錯嗎?”
“我不會怪三堂嫂的!”青梅趕緊開口,見他神色不善的看着自己,很是不甘的賠不是:“三堂哥,是我丫鬟沒看好我院子裡的狗狗,倒是讓三堂嫂受驚了。”
溫堂鴻見她推脫的一乾二淨,心裡一轉,神色不滿的看着她:“既如此,如果你有誠意賠罪,那就把那畜生交給我處置好了。”
青梅一臉好奇的看着他:“三堂兄難不成還能聽懂狗狗說什麼嗎?點滴和花花犯了錯,我把它們關了禁閉呢?”
當然,點滴和花花現在正在廚房裡,看着幾個廚娘做魚丸和獅子頭,現在讓它們這兩個吃貨出來,它們也不願意啊?
自己要是能和畜生說話,拿自己不就是……
溫堂鴻見她拐彎抹角的罵自己是畜生,氣的臉都要紅了:“許青梅,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
青梅一臉不解的看着他:“我的膽子一點也不大啊?不過三堂兄你這樣連名帶姓的喊我不大好吧?”
“我倒要問問君昊,他到底管不管你!”
溫堂鴻回過神,自己何必同她逞口舌之快,勝之不武,擡腳就往裡面走去,冷厲的開口:“今兒我一定要問問君昊,他是怎麼……”
“你休想離間我們的夫妻之情!”青梅見他勢氣洶洶的樣子,下意識的後退,躲到觴鋅和辛九的身後,狐假虎威的開口:“你們攔住他,不准他踏進來驚擾到四爺休息。”
觴鋅和辛九聽到自家夫人的話,快速的上前兩步,劍雖未出鞘,卻一副隨時動手的樣子,攔住他們主僕三人。
溫堂鴻眸光一沉,眸底無聲的醞釀着殺意,俊臉上更加冷厲:“你們敢攔我?”
“……”這不是廢話嗎?現在不是已經攔住了嗎?
溫堂鴻手一動,他身後兩個侍衛快速的竄了出來,快速的上前抽刀就下殺手。
這是溫堂鴻來之前就已經吩咐過他們,這次要先下手爲強,不僅能逼出溫君昊,還能試探出溫家底細。
觴鋅細長的眼一眯,抽劍就迎了上去,但見劍如游龍,人如驚鴻,快如閃電,直撲其中一人而去,凌厲一揮,就逼得那人悶哼一聲,快速的後退。
可是另外一道刀光,隨之而至,似乎帶着雷霆萬鈞之勢,把他籠罩在刀光劍影裡,殺意沸騰。
觴鋅他仗着自己身形敏捷,左右挪移間,快速的避開他們的攻擊。
以二敵一,觴鋅遊刃有餘,他心裡不慌,摸清他們的攻勢後,身形一動一個旋身人已騰空而起,快如閃電,直撲他們而去。
刀劍相擊,留下清脆的聲音……
青梅眼裡緊張的看着他們打鬥,只覺得眼花繚亂,幾乎看不清他們出手的動作。
她曾經聽溫君昊和自己說起過,觴鋅的武功雖然不算絕頂,可是和辛一在仲伯之間;要是他好好的悟出劍意,假以時日肯定是絕世高手。
所以看他以一敵二沒有落在下風,反而遊刃有餘,青梅就放心了,看着對面溫堂鴻臉色難看,心裡暗樂……
溫堂鴻一隻手背在身後,緊緊的握住,臉上的神色青白交加;他心裡很是不解,又很憤怒的盯着觴鋅,眉頭緊皺的看着他,似乎在想什麼……
他是沒想到青梅身邊的護衛,竟然有這麼高的功夫,自己身邊兩個人武功也不弱,可是那人竟然能夠以一敵二;而且最重要的是,這個人好像有點面熟,自己應該在哪裡看見過?
可是偏偏他一時之間又想不起來,這個人到底是誰?
打鬥中的三人很是全神貫注,你來我往的幾百來個回合之後,觴鋅已經用劍柄敲在他們的手穴道處,讓他們手裡的刀落在地上,順勢兩腳,把他們踹出老遠。
自己這才把劍收回劍鞘,回到青梅身邊,一副淡然的樣子。
“好,很好!”溫堂鴻知道自己在武功上面佔不了上風,只能惡狠狠的看着青梅,拿話壓她:“青梅,你竟然敢如此大逆不道?我怎麼說也是你兄長,你竟然敢讓侍衛拔劍相向,你也未免太不把溫家規矩放在眼裡了吧?”
青梅美麗的臉上帶着無辜,看着他很是委屈的開口:“三堂兄說這話未免有點虧心吧?是你帶來的侍衛先動手的,在說觴鋅也不是我的下屬;他只是我的客人,慶王爺讓他送藥材給我夫君,他這是路見不平,自然要拔刀相助。”
又上前一步看着他道:“連慶王爺都知道我夫君臥病在牀,於心不忍,讓人送了藥材;而三堂兄你卻咄咄逼人,趁着四爺臥病在牀就這樣欺負我們,似乎不大好吧?”
溫堂鴻聽她說起慶王爺,看着觴鋅這纔有了印象,他雖然和秦長斌只是泛泛之交,可是對他身邊的侍衛也應該看見過幾次,所以有點印象,聽她這麼一說就回憶起來了。
他的心裡很是驚訝,溫府二房的人他們還和慶王府勾搭上了,不過慶王府自信奉中庸之道,應該不會摻和進來……
難不成溫君昊真的在府裡,臥病在牀不能起身?
溫堂鴻心裡思量了一下,就明白了自己這次無功而返了,就笑了笑:“原來是秦四爺身邊的觴護衛,難怪這麼眼熟,這麼好的功夫呢?弟妹你也不早點說,這可真是誤會一場。”
青梅看着他,有趕緊低下頭,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低聲道:“你也沒有給我說話的機會啊?”
“溫三爺過獎了,”觴鋅對他一抱拳,沉穩的開口:“溫四爺身子不適,需要靜養,溫三爺要是有要緊事,不妨去找溫家的另外幾位爺。”
心裡忍不住好笑,要試卷幸災樂禍的,想要是問唐紅,看到他們這樣子,說不準真的會氣的吐血。
溫堂鴻很是隨和的開口:“這也不算大事,先前是我太過擔憂內子,這才急躁了點,弟妹可不要介意!”
青梅覺得他這翻臉如翻書的本領,實在是自己望塵莫及的,趕緊搖頭一臉乖巧的樣子:“沒事,過門是客,我怎麼能和貴客計較呢?而且三堂兄這麼關心我夫君,我們大家心裡都感激的很呢?娘雖然身子不適,也讓我好好招待你們。”
她不動神色的諷刺他們沒規矩,都沒有去探望溫老夫人,就來急着見溫君昊。
溫堂鴻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可是這個時候,他只能當成自己聽不懂,很是道貌岸然的開口:“罷了,其實我是有點私事想要和君昊說;不過四弟要好好靜養,那我就去給嬸孃請安吧?”
青梅看着他們轉身離開,這才忍不住得意的笑:“哈哈……這實在是太痛快了,我看他們還能住多久;觴鋅,今兒可是虧得你在,你實在是太厲害了,等下午飯讓廚房多做兩個菜,你想吃什麼儘管說就是。”
“這只是屬下該做的!”觴鋅語氣很是沉穩,心裡覺得:自己要是說想吃魚丸和獅子頭,會不會讓他們覺得自己是和點滴它們搶食物?
不過夫人既然這麼說了,自己等下還是多吃點吧?
頤和居里,青梅讓劉嬤嬤送暉哥兒過來,順便把自己的想法和溫老夫人說了說。
溫老夫人眉眼慈和的看着暉哥兒和璨姐兒在地毯上爬着,邊上還有安哥兒和晴姐兒在玩積木,邊上守着丫鬟婆子,免得他們四個孩子鬧騰起來。
聽着丫鬟們傳來的消息,溫老夫人很是無奈的嘆了口氣:“這孩子,真是不把自己的聲譽當回事!真是胡鬧!”
雖然這麼說,但是臉上的卻帶着笑意,絲毫沒有責怪的意思。
於珍箏看着孩子們都在軟榻上玩,眼神溫柔的笑了笑:“娘,也難怪弟妹出此下策了,實在是看見他們心裡就膈應,先前火燒溫府,現在又是三皇子的馬前卒,實在可恨。
“估摸着他等一下要來見我了,你先把孩子們都帶過去,我去牀上躺着見見他!”
溫老夫人也想起了那場大火,還有死去的宋輕煙,眼裡就帶了幾分厲色:“我倒要看看,他還想做什麼?”
“是!”
溫秋穎心裡雖然不清楚,當初溫家的大火和刺客背後的人是誰,可是到底聽了幾句猜測動手的人有哪些?再加上自家爹昨兒再三囑咐讓自己不要見溫堂鴻他們,心裡就有了幾分懷疑。
因爲溫君則囑咐,她也讓自己的丫鬟格外的留意胡妙青他們的動靜,得到消息後,愣了愣,就帶着丫鬟去找青梅。
青梅正在書房裡看溫君昊的信,聽到溫秋穎來了,讓丫鬟請她進來。
338 夢了無痕
青梅沒想到溫秋穎會來問自己這件事,聽她這口氣也是知道了點內情,沉吟了一會兒才認真的看着她:“穎兒,這件事情關係重大,我也不知道真相是什麼,不過你要是真的想知道的話,你可以去問你爹。”
青梅不能否認,宋輕煙有萬般不是,可是對自己的兒女還是一片慈母心。
可是就算她知道這件事情又能怎麼樣?畢竟死無對證;再有就是,要是她心裡恨意太深也不算好事,要是偏激了的話,自家可當待不起。
許家是普通人家,就算自己嫁到溫家,許家也不能和京城的溫家大房抗衡。
溫秋穎要是嫁給自己的弟弟後,還想弟弟幫着報仇,那就是坑了許家,自己……
溫秋穎驚訝的看着青梅,她心裡覺得她會給自己一個答案,沒想到卻還是拒絕了自己,心裡莫名的一慌:自己和景然的婚事,她會不會也不願意呢?
溫秋穎愣了一下,笑着應下:“四嬸說的對,我晚上再去問問我爹好了!對了,這要秋闈了,許大公子還會來嗎?”
青梅搖頭:“今年他不來了,畢竟學識不夠,來了也是墊底,還不如等着明年再來。”
“四嬸說的是!”
溫秋穎說了幾句話才離開,她的心裡卻很慌亂,那就是說自己今年不能見到景然了;自己今年已經十四了,祖母已經在留意自己的終身大事了;按着祖母的意思,明年就要給自己說人家了。
可是許景然今年也是十四,男孩子的話肯定是比自己要晚一點訂婚也沒關係,那麼許家會不會支持自己呢?
她的心裡一時間也是心煩意亂的不行,想了想,帶着丫鬟去了祖母那。
溫秋穎也知道自己娘不在了,自己的終身大事一大半是握在祖母的手裡,自己還是多往那邊走走,免得祖母不知道自己的心思,給自己定下什麼人家都不知道。
溫堂鴻到底還是去見了溫老夫人,至於說了什麼誰也不知道,不過溫堂鴻的臉色很是難看,在八月十三的早上就離開了溫府。
畢竟有些東西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很,最主要的是,溫家防備的太過森嚴,溫堂鴻就算留在這裡,也探聽不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不過,他雖然離開了,可是有些手下卻悄悄的潛伏了下來……
八月十五的中秋節轉眼就到,金風薦爽,玉露生涼,丹桂香飄。
青梅也開始安排家宴,以酬佳節。
溫君榛和帶着全家回來團聚,馮寶娟喜歡說笑,這大節日的也沒和於珍箏針尖對麥芒,一時間似乎熱鬧了不少。
當然,府裡有六個孩子,在那‘啊啊喔喔’的鬧騰,絕對冷清不到哪兒去。
溫老夫人看着六個孩子,滿心都是歡喜,臉上帶着溫和的笑意看着在毯子上爬的滾的小孩子:“好久沒這麼熱鬧呢,看見孩子們這樣,可真好啊?”
溫君和三兄弟今兒也沒有去書房,而是陪着自家娘說話,此時他笑着接口:“娘您安心就是,四弟還有澤雨他們還年輕,以後孩子肯定越來越多,您到時候……”
於珍箏看着鬱清夢身邊搖搖晃晃走路的大胖小子,心裡很是五味陳雜,要是自己那時候不嫌棄她的身份,自己是不是已經有了孫子?
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自己看着她心裡就忍不住的隱隱作痛。
馮寶娟也看見了於珍箏那眼神都黏在自己的大孫子身上,自然知道她在遺憾什麼,心裡別提多痛快了,看着溫老夫人笑了笑,爽朗的道:“是啊,娘,再過七個月您又要添個重孫子或者孫女了。”
於珍箏和大家的眼神,瞬間落在鬱清夢的肚子上,又是羨慕又是心酸,卻還是溫和一笑,率先開口:“恭喜弟妹了,不過燁哥兒還小,清夢自己身子也要注意纔是。”
青梅沒想到鬱清夢又懷孕了,心裡知道,大戶人家夫人注重保養,就像自己生了暉哥兒以後,溫君昊就請郭大夫準備了藥丸,他自己服用,免得和自己在一起又有了身孕。
當然,一般的男人都不會像溫君昊那麼心疼自己,防護的事也是女人自己做。
畢竟大戶人家的夫人,除了生孩子,還要管家理事;兩個孩子相隔這麼近,不僅對鬱清夢的身子不好,更是沒有空管家。
不過青梅覺得於珍箏說出這話,就怕二嫂和鬱清夢又要想多了:比如說這意思是澤雨不心疼自己的媳婦,或者是二嫂就要孫子,不顧兒媳婦的身子。
青梅見鬱清夢低頭,二嫂卻皺起柳眉,趕緊笑着開口打圓場:“大嫂關心清夢的身子,我也關心,好在郭大夫在府裡,明兒請郭大夫仔細的瞧瞧,免得路上舟車勞頓有什麼不適。”
又上前拉着馮寶娟坐下,笑盈盈的道:恭喜二嫂了,您現在年輕,剛好可以替澤雨他們看着點……”
馮寶娟這才掩了臉上的不愉之色,生怕他們覺得自己不疼兒媳婦,很是無奈的道:“我也說過緩兩年纔好,而且澤雨經常去外面跑,誰知道半夜回來那次我不知道,那麼巧就有了?不過這下也活該他自己心疼媳婦受罪。”
說完,又看着於珍箏笑了笑,那意思就是:哈哈,我的兒媳婦就是這麼好生養,你現在肯定後悔了吧?
溫老夫人把他們的眼神盡收眼底,她的心裡也知道,大房和二房之間的疙瘩,想要完全消除是不可能的了,現在這樣要不是青梅插嘴,就像是要吵架一樣。
她心裡有幾分不愉,卻還是隨和的笑了笑:“澤雨你下回可要注意,你們還年輕呢,不急。”
溫澤雨俊朗的臉上有着淡淡的紅暈,被長輩這麼一說,顯得他很急色一樣,聽見溫老夫人的話,趕緊起身彎腰道:“祖母說的是,等清夢生下肚子裡的孩子,這幾年我們都不準備要了,先給清夢好好的調養身子纔是。”
溫老夫人滿意的點頭:“這話說的對……”
青梅看着紅玉過來,就知道外面的宴席準備好了,笑着道:“娘,飯菜已經準備好了,我們先用晚飯吧?”
又看着鬱清夢笑了笑:“清夢,等下的螃蟹你可不能吃了。”
晚飯自然是格外豐盛,巴掌大的螃蟹,還有大石榴,還有各種新鮮的瓜果,更有那美味的果酒,各種山珍海味。
溫府裡現在喝的果酒是去年的,聞着香醇,入口美味,男男女女都喝了點,歡聲笑語裡夾雜着孩子清脆又嬌軟的聲音,顯得很是溫馨。
青梅一邊格外的留意大嫂和二嫂的話,深怕那句不對付,兩個人又鬧騰起來;見她們說的有點不對,自己就趕緊插嘴;看着他們三兄弟坐在那喝的痛快,心裡也惦記上了還沒回來的溫君昊,期待着他也能夠快快回來……
溫老夫人也喝了幾杯果酒,有着歲月滄桑的臉上帶着點紅暈,很是感慨的道:“可惜老四不在,不能全家團圓了。”
溫秋穎也喝了幾杯果酒,此時臉紅紅的,更添了幾分豔色,嘟着小嘴嘀咕:“今年我娘也不在了,不能陪我喝爹過中秋佳節了。”
溫君則看着女兒的臉色,就知道她喝多了。
他的心裡也被女兒勾起了思念之情,也怕自家娘聽了心裡不舒坦,擡頭看着天上圓月,笑了笑:“穎兒,你喝多了,在自家還無所謂,要是過兩年去別人家,可不能貪杯啊?”
見自家爹說起了自己的婚事,溫秋穎臉色更紅了,低低的應了一聲:“是。”
溫老夫人畢竟上了年紀,每天休息的時辰也到了,起身道:“今兒中秋佳節酒足飯飽,現在已經戌時中了(晚上八點),我們也歇了吧?”
“是!”大家都齊齊應下。
青梅交代了管事幾句,自己也帶着丫鬟回房,看着跟着自己的幺幺和觴鋅笑了笑:“今兒中秋佳節,偏房裡備了兩桌酒菜,你們大家等下也好好喝一杯。”
男人沒有不愛喝酒的,觴鋅臉上柔和了些:“是,多謝夫人!”
“太好了,奴婢可惦記着梅子酒了!”幺幺滿臉笑意,聲音輕快的道:“鋅大哥,我們晚上不醉不休好不好?”
青梅忍不住嗔了她一眼:“好什麼好,喝多了難受,小酌怡情懂不懂?”
幺幺很自然的撒嬌:“夫人,您不要這樣嗎?要不您也一起喝……”
青梅還真的又喝了幾杯,覺得自己暈乎乎的,不敢帶兒子一起睡,讓劉嬤嬤抱着兒子去了偏房睡,自己草草的梳洗好,抱着枕頭就睡覺了。
點滴和花花今兒沒出過門,絕對是怕了那六個小鬼,看見自己和花花就撲上來百般蹂躪,自己又不能反抗,還是躲到房間裡安全。
圓圓的月亮照耀着大地,也照亮了回家的路。
青梅一沾到枕頭就呼呼大睡。
現在的晚上已經有點冷了,喝了酒在暖和的被子裡,讓她睡得格外的香甜。
不知睡了多久,青梅覺得自己有點口乾舌燥,自己迷迷糊糊的起牀去了淨房……
她半眯着眼睛,似乎根本沒清醒的樣子,要離開淨房的時候,卻見自己的腰被一隻男人的手摟住了。
她下意識的看着自己腰上的大手,白皙修長骨節分明,是一隻很好看的手……不對啊?自己房間裡怎麼會多了一隻男人的手?
青梅渾身一激靈,整個人迅速的清醒了過來,手肘下意識的往後頂去,一隻腳也快速的後踢,張嘴就想大喊:“……”救命!
溫君昊緊趕慢趕的趕回來,順便試了試自家的守衛戒備的怎麼樣,經過上次的調整,他在外院沒被人發現,到了內院卻被暗衛和觴鋅同時發現。
他表示很滿意,難得溫和的對他們說了聲‘辛苦’,讓暗衛們心情激動的不行。
溫君昊悄悄的進門,夜明珠散發着淡淡的柔和的光芒,她睡得正香,讓人感覺格外的溫馨。
這個時候已經是三更半夜,他也不想吵醒她,自己拿了乾淨的裡衣進去梳洗。
他沐浴好正在擦身子,看見青梅進來,對她露出了纏綿的笑臉,等着她驚喜的上前……
結果,自己的媳婦對自己美男誘惑,絲毫不動聲色,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在自己的面前……讓他身體瞬間鬥志昂揚!
對於她的反抗,溫君昊很輕鬆的制住她,附身在她耳邊低笑:“媳婦,我嚇着你了嗎?”
青梅鬆了口氣,見他還捂着自己的嘴,用腳踩到了他的腳上。
溫君昊這次沒有閃躲,而是鬆開她的嘴,同時握住她的身子一個轉身,讓她面對着自己,鳳眼帶笑,溫柔寵溺的低語:“媳婦,我吵醒你了嗎?我回來陪你過團圓節了!”
青梅身上也只穿着白色的褻衣,看着他,雙手抱住他,桃花眼裡笑意盈盈,嬌嬌軟軟的道:“君昊,你回來了,我不是晚上酒喝多了,還在做夢吧?”
他看着她笑的眉眼彎彎,聽着她溫聲軟語,聞着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心裡很是激盪;特別是褻衣沒有扣好,那美麗的鎖骨和淺藍色的肚兜,讓他的鳳眼一深,喉結輕輕滾動,只覺得口乾舌燥,捧着她的臉,低頭並吻了上去:“寶貝,你在做夢呢,無論什麼事都一點也不會累的。”
“對啊,那我要好好的收拾你!”青梅的手從他的腰上挪到了他的脖子上,微微仰頭,主動湊了上去,一口咬着他帶着點鬍渣的下巴,感覺到他渾身一緊,得意的低笑:“乖乖,你不準動,讓我來!”
他的眼裡發出一抹奇異的亮色,嘴角勾起,矜貴裡帶着些邪魅,低低的道:“好!”
男人低沉的聲音,像是大提琴般拂過耳際,竄到她的心裡,讓她感嘆:“乖乖,我可喜歡你的聲音了。”
她那明媚的桃花眼裡,彷彿斂盡了世間最美的色彩,看着他傻笑:“我男人就是最美的小白臉啊!”
溫君昊的身體都微微一僵,這是表揚嗎?
青梅難耐的低低的嬌吟一聲,整個人纏住他上下其手,很是感嘆:“手感真好啊?”
溫君昊握着自己的手,忍住那快要噴發的衝動,等着她給自己更多,等着她來……
青梅摸了又摸,還啃了啃,就轉身往外面走了,小嘴裡還低聲的嘀咕:“不累的事情都做完了,我可以好好的睡覺了。”
溫君昊忍不住好笑,伸手拉住她禁錮在自己的懷裡,誘惑的低語:“寶貝乖,做事情不能半途而廢,你怎麼能點了火就跑呢?”
青梅伸出自己的手,點了點男人結實的胸口,不滿的道:“乖乖,後面的事情太累了,我纔不要做!還有抱着你睡覺,還是抱着我兒子軟綿綿的身子睡更舒服。”
溫君昊手上一緊,冷哼一聲:“沒試過怎麼知道後面的事情累呢?”
隨即俯身吻住她的小嘴,品嚐她的甜美,還有點淡淡的酒意,心裡在想:以後自己可以多和媳婦喝喝小酒,這福利也太好了。
他的脣四處遊移,帶給她酥酥麻麻的感覺,沿着她的脣吻向她的脖頸,落下一個個火熱的吻,描繪着她美麗的鎖骨。
他修長的手溫柔的撫摸她光滑的背,將她整個人困在自己的懷裡,他的脣帶着誘人的魔力,滾燙的熱度要將她真個身體融化一般,她無意識的哼了聲,聲音嬌軟誘人;他溼熱的舌就趁虛而入,在她香甜的脣齒間肆意的糾纏……
纏綿之間,他粗重的呼吸,還有他身上淡淡的男人味,散發着淡淡的讓人意亂情迷的氣息;讓青梅渾身發軟,心跳加快,任由他爲所欲爲。
他感受着她爲自己如花綻放的美妙,暢酣淋漓的感覺格外的美好,讓人不想停下……
她嬌嬌的抱怨:“真是討厭,連夢裡也這麼累……”
339 小別勝新婚
第二天早上,青梅醒來看着邊上沒人,起牀覺得身子酸酸的,就像是渾身被碾壓過一樣,低頭一看身上白皙的肌膚上那紅紅的一點點草莓,趕緊起牀去梳洗,帶着笑意抱怨:“真是的,回來就不見人影!”
她換了裡衣出去,紅芳她們也進來替她梳妝打扮。
青梅就迫不期待的開口問:“四爺昨兒什麼時候回來的?”
紅萍低笑:“夫人,爺昨兒半夜三更回來的,怕吵醒您,就不讓奴婢們聲張;先前和小公子用了早點,就抱着公子去見老夫人了。”
“哦,等一下我也去。”青梅說完笑了笑:“給我把早點端上來吧!”
“是!”
過了一會兒,溫君昊在外面進來,一身簡單的米色直裰,穿在他的身上也盡顯儀態優雅矜貴,一雙瞳孔宛若九天繁星,深不可探。
看着小口吃東西的青梅溫柔一笑:“夫人,吃飽了嗎?”
青梅看着他忍不住笑:“你回來了?要不要再吃點?”
“不用了,我在那邊陪娘用過了。”溫君昊手一揮,就讓丫鬟們先下去了。
青梅也吃飽了,拿着帕子擦了擦嘴,才笑吟吟的看着他:“兒子呢?”
“兒子自然是留在娘那裡了!”他來到她的身邊一伸手,就拉住她的手圈到自己的懷裡,看着她笑了笑:“小酒鬼,要不我們再睡一會兒?”
“你當我是豬嗎?這都什麼時辰了睡什麼睡?”青梅嗔了他一眼,可是臉上卻是難掩的歡喜:“回來也不告訴人家一聲,醒來也不喊我!”
他嘴角一勾,點了點她挺翹的鼻子,愉悅的笑:“我要是先告訴你,就見不到我的醉美人了。”
青梅臉微微一紅,低聲的替自己辯解:“我纔沒有喝多呢,我只是困了而已?”
“困了的人精神還那麼好?”他的聲音帶着點揶揄,摟住她的細腰,高大的身軀包圍着她,下巴輕輕的枕在她纖細的肩膀上,雙手環住她的身子,在她的臉頰上和脖子落下一串串親吻,曖昧的遊走着。
青梅覺得有點癢,渾身一哆嗦,脖子都縮起來了,聲音帶着嬌軟:“夫君,別鬧了,我們等下還要去見娘呢?”
他愉悅的低笑:“我不是把孩子都留給娘了嗎?那自然是要和你說說話了,免得那小子打攪我們。”
青梅由着他抱着自己偷了個香,看着他那薄脣還帶着些許紅豔,俊美清雋的不可方物,顯得格外性感迷人,嗔了他一眼:“娘誤會了怎麼辦?”
“娘是過來人,自然是知道我要和我的小媳婦好好親熱一下了!”他對她壞笑,湊到她耳邊低語:“畢竟我最近很辛苦,再說小別勝新婚是不是?”
青梅見他挑逗自己,一腳就踩到了男人的靴子上,小臉嚴肅的看着他:“那也不能太那啥,這麼過度,我們得有所節制,對不對?雖然你精力很好,但是你也要考慮考慮我的感受啊?”
溫君昊自然不介意自己的媳婦踩着自己,順勢把她抱得更緊,低笑:“我看你感受挺好的呀,難道你還不滿意嗎?昨晚上你可熱情了,要是忘了我讓你再回憶一遍好不好?”
青梅當然知道自己昨晚肯定很激烈,要不然今兒早上怎麼會渾身這麼痠痛呢?一低頭在他健壯的手臂上結實的咬了一口,嬌嬌的抱怨:“哼哼,回憶什麼?爽一時累半天。”
溫君昊把她的抱怨當成表揚,覺得這是自己夫人給自己最好的肯定,哈哈大笑:“我給你揉揉?”
青梅由着他抱着自己去了花廳,男人好聽的嗓音傳到她的耳朵裡,讓她忍不住身子一顫。
溫君昊和她一起躺在軟塌上,修長的大手揉着她的腰,眼神繾綣的看着她美麗的桃花眼,纏綿低語:“媳婦,我好想你!”
“我也很想你!”青梅期待的看着他,低聲問:“你這次回來,今年不用出遠門了吧?”
溫老夫人曾經告訴自己,在他沒和自己成婚前的那幾年,他一年裡有大半年都是在外面的,現在留在家裡的時候已經算多了。
可是她是真的想他多留在自己身邊一點。
“兒女情長,英雄氣短,我恨不得哪兒也不去,就在家裡陪着你纔好。”
溫君昊看着懷裡的小媳婦慵懶的神色,摟在懷裡好好的親吻了一番,看着她桃花眼裡帶着魅色,這才低聲道:“下個月我還要去臨港城,檢查一番各種工程的進度,那邊準備糧食……”
畢竟這是關乎五皇子未來形勢走向的要緊大事,雖然說派去的人都是經過精挑細選,層層考覈的,他也總得親自去看上一眼,心裡纔有數。
青梅聽了也知道那是大事,有些事溫君昊親自去了,才更能表他對那些事情的重視,抱着他精瘦的腰,嬌軟的開口:“我男人賺錢養家真辛苦,我要讓廚房多給你準備點好吃的。”
溫君昊用手溫柔的撫摸她的眉眼,眼神炙熱的盯着她桃花瓣一樣嬌嫩的脣,聲音帶着魅惑:“媳婦,我只想吃你!”
青梅低笑:“好,晚上撐死你!”
男人的眼裡瞬間帶着掩不去的春情:“那我可翹首以待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去你的,”青梅看着男人深邃如星空般的鳳眸帶着誘惑,只覺的自己心都軟了,聲音嬌軟的問:“臨港城離這邊遠嗎?”
“不算很遠,馬車的話估摸着要五天,騎馬應該要三天吧?不過那地方偏僻的很,還有防禦工事的修建……”
那邊雖然有詳細的彙報,剩下的就是進一步的完善,他也要親自過去看一下。
他抱着香軟的媳婦,看着那精緻的鎖骨,細腰長腿,美的讓他移不開眼睛;要不是這件事關係重大,他今年還真的不想離家。
“寶貝你放心,我先好好的陪你半個月,等下個月再出去,要不是這件事情沒法推脫,我真不想離開你,不過九月底應該就能回來了,到時候我就好好陪你……”
青梅聽着他低低的嗓音訴說着不捨,真是心裡酥軟;她知道,他在外奔波是爲了溫家,爲了自己可以過得更好,桃花眼裡帶着不捨的看着他:“夫君好辛苦,可惜我什麼忙都幫不上,還要你爲我操心。”
“這是什麼話?你是我的媳婦,我這輩子只想好好寵着你,疼着你;再說還要你替我遮掩,我在外面都已經習慣了四處奔波,沒覺得累!”
他低頭親吻她美麗的臉頰,低聲道:“倒是你受累了,府裡的事情都要你打點,還要侍奉娘,照顧兒子,爲夫很是心疼……”
青梅被他說的滿心都是歡喜,雖然他這話是變着法誇自己,可是自己樂意聽啊?
她巧笑嫣然的看着他:“那你這麼心疼我?總要有點表示吧?”
“我把自己給你,夫人大恩,我只能以身相許!”
他把她的身子抱緊,下巴擱在她黑鴉鴉的秀髮上,鳳眼深邃的看着她惑人的桃花眼,和她耳邊廝磨,曖昧的低語:“你也喜歡這個獎勵對不對?”
“你腦子裡就不能想點別的嗎?”青梅嗔了他一眼:“色狼!”
溫君昊很自然的把她的話當成表揚,看着她那眼神留轉,如臨去秋波自有一股風流之意。
他撫摸她臉頰的手,順勢勾住她的下巴,火熱的脣含住她的小嘴……
外面紅玉清脆的聲音不輕不重的響起:“爺,大爺他們請您去書房說話。”
青梅感覺到他的身子一僵,忍不住低笑:“哈哈,乖,趕緊去吧?”
溫君昊的臉色更黑了,看着她鳳眼一挑:“怎麼,夫人莫非覺得很好笑嗎?”
青梅趕緊搖頭:“不好笑,不好笑,一點都不好笑;夫君,你先去忙吧,別讓大哥二哥三哥他們久等!”
溫君昊看着她臉上的笑意,嬌美又可愛,可是怎麼看都覺得她是在幸災樂禍,無奈的低頭在她紅潤的小嘴上,輕輕的咬了一口,低聲道:“你等着,看我晚上怎麼收拾你。”
自己從塌上起身,伸手整了整衣服,纔看着她低語:“午飯我不回來用了,晚上我們一家三口一起吃。”
青梅也起身整了一下裙子,看着他笑了笑:“你先去忙吧,我去娘那邊轉一圈;不過你昨兒不在,晚飯估計是在娘那邊用比較好。”
“也對,還是你想的周到。”
溫君昊確實有事和自家哥哥們商量,這三皇子要來了,他們也要有個說法和態度比較好,還有這次外面的事情……
青梅看見他離開了,就收斂了臉上的笑意,自己愣愣的看着他離開的身影。
她自然也知道現在眼前的情形,五皇子一天不登基,溫君昊就不可能不四處奔波;就算五皇子登基了,擁立之功也不是這麼好立的,而且因爲自己和李嫣然的關係,到時候會不會讓皇后忌諱?
不過,眼前還不用擔心那麼長遠的事,現在擺在面前的就是三皇子帶來的威脅,還有溫堂鴻會不會趁機做點什麼?
虎鹿鎮到這邊騎馬只要一天的路程,最重要的是二哥現在任職的地方就是屬於虎鹿鎮的,到時候兩邊要是動手,文官對上武官不知道有沒有勝算?
青梅心裡雖然擔心這些外面的事情,但是她也知道自己沒那個心計;好在溫家兄弟的胸襟和魄力都不錯,畢竟他們纔是官場上的老油條。
青梅來到溫老夫人這邊的時候,一進大廳就聽到孩子的笑鬧聲,看着孩子們都在邊上玩鬧,歡聲笑語不斷,嘰嘰咋咋的說着大人們聽不懂的話,顯得很是活潑快樂。
不過這邊的於珍箏和馮寶娟都是端着茶盞,低頭不語,氣氛很是詭異。
溫老夫人倒是神色如常的看着孩子們,似乎就算她們打起來,自己也不會見怪。
青梅心裡有點懷疑她們起了什麼口角,覺得自己來的不是時候,卻還是笑着上前請安:“娘,大嫂,二嫂安,我來晚了!”
馮寶娟看見青梅來了,心裡下意識的鬆了口氣,自己和於珍箏其實也沒說什麼,不過就是看着溫澤安好好的誇了幾句,說他像大哥,於珍箏就不高興了了。
當然,溫澤安是溫君和的庶子,哪怕現在記在於珍箏的名下,任何人說溫澤安像溫君和,於珍箏都不會不高興。
於珍箏生氣的是她說溫澤安和溫君和就是一個模子出來的,這不是在自己的面前炫耀他們青梅竹馬嗎?
馮寶娟可不會去遷就於珍箏,見她沉下臉,自己也懶的再說什麼,見青梅進來打破僵局,心裡倒是很高興。
她看着青梅笑了笑,打趣道:“弟妹,雖然時間已經不早了,不過我們都明白,昨晚四弟回來了,你肯定是照顧他這才累了,就算不來,娘也不會怪你呀!”
青梅俏臉一紅,一臉的不好意思:“我昨晚喝多了,今兒早上才知道四爺回來了!”
反正他們又沒千里眼,又不知道自己昨晚上做了什麼?就算撒謊又怎麼着,反正她是絕對不會承認的。
在邊上爬的正歡的暉哥兒也聽到孃的聲音,很機靈的爬過來,見丫鬟擋着自己,順勢拉着丫鬟的手站起來,在那裡拍着小肉手,興奮的喊:“啊娘,念念……”
溫老夫人看着大孫子的表現,忍不住的笑了:“這小機靈鬼,聽見你孃的聲音就興奮;不過,暉哥兒說話越發清楚了,還有安哥兒也很懂事……”
溫老夫人把每個孩子都誇了個遍,才揮手:“這也快到午飯了,我也不留你們了,到晚上大家再一起吃飯吧,你們都先各自回去吧。”
這孩子多鬧騰,她聽見了心裡也歡喜,可是這兩個兒媳婦實在是冤家,她看見她們那樣,覺的自己心裡堵得慌。
於珍箏起身,溫聲道:“是,娘也被我們鬧得慌,孩子們也該休息了,我們下午再來給娘請安。”
丫鬟帶着各自的小主子告辭。
青梅回到院子,抱着暉哥兒,兩人在榻上鬧成一團。
暉哥兒現在已經是個愛乾淨的好孩子了,玩了一會,大眼睛看着青梅,拍了拍自己的小肚子,用小孩子清脆嬌嫩的聲音開口:“娘,餓了!”
青梅抱住軟綿綿香噴噴的兒子,在他的臉上親了一口,臉上難掩笑意:“暉哥兒真乖,那我們先去吃點好吃的。”
劉嬤嬤趕緊端來一碗粗糧粥,這要不是小少爺餓的時候,小少爺根本不吃;不過這東西偶爾是要吃一點纔好。
暉哥兒吃了半碗就嫌棄味道不好,不願意再吃,青梅也不勉強,抱着兒子爲了點清茶,又給他擦臉,陪着他玩了一會,暉哥兒就睡着了。
青梅把兒子放到了偏房的牀上,紅芳就進來低聲問:“夫人,午飯可以上了嗎?”
“再等等,我先去書房一趟!”
青梅早飯吃的晚,現在還不餓,也乾脆先去書房看一下賬本。
過了一會兒,溫君昊的聲音就傳來:“媳婦,我來陪你用午飯了。”
“咦,你怎麼不和大哥他們一起用啊?”青梅趕緊讓紅芳去和廚房說一聲。
不過廚房裡的人知道溫君昊今兒回來了,就算不在院子裡用,小廚房也準備了幾道硬菜。
溫君昊看着她走向自己,才低聲開口:“是三哥的兒子身子不舒服,三哥就急着去看孩子了;我們暉哥兒先前一起在玩,現在沒事吧?”
青梅搖了搖頭:“你別擔心,你兒子吃飽了,現在已經睡了。”
溫君昊到底還是去看過兒子,見他臉色紅撲撲的睡得正香,這才安心。
340 兒女情長
溫君昊低頭看着兒子熟睡的小臉,白皙嬌嫩紅潤,軟乎乎肉嘟嘟,又顯得那麼嬌小脆弱,那小小的五官和眉眼,讓他的心裡歡喜的一塌糊塗。
就這麼一個嬌嫩的小人,也難怪青梅對他太過寵溺,(說的好像他自己不寵一樣),不過他心裡也有點擔憂媳婦對兒子太寵,有道是慈母多敗兒,有多少紈絝公子就是因爲當孃的太過寵溺,這才……
溫君昊看着邊上的劉嬤嬤在,自己再看了兒子一眼,這才伸手拉着青梅離開兒子的房間。
青梅出了偏房,覺得他的神色不對,擔憂的問:“這是怎麼了?”
難不成是三哥的兒子溫澤彤病的厲害?自從上次水痘的事情後,她就生怕什麼傳染病。
溫君昊沉吟了一會纔開口:“青梅,兒子已經兩歲了,等明年就在院子裡給暉哥兒單獨準備個房間吧?”
“好啊!”青梅一聽這個,一口答應下來。
溫君昊沒想到她答應的這麼痛快,反而愣了一下,握着她的小手,在她手心裡撓了一下,才低笑:“我見你對兒子這麼寵溺,還深怕你不答應呢?”
這個時候,兩人已經來到了飯廳坐下,紅玉給他們盛好肚片老鴨湯,這才退下。
青梅喝了口湯,纔看着他笑了笑:“對於孩子的教養,我自然是聽爺的安排;不過,你也千萬別拔苗助長就是,雖然說我們對暉哥兒期望太大,可也你兒子不一定有你這麼優秀。”
溫君昊見她不反對,自己心裡已經很滿意了,又聽她拐着彎的誇自己,勾脣一笑:“暉哥兒也是我的嫡長子,你就放心吧!你又瘦了,多吃點菜!
青梅看着他促狹的笑:“暉哥兒是你的嫡長子,難不成還會有庶長子嗎?”
他鳳眼堅定的看着她:“沒有,只會有嫡長女!”
相對於四房的溫馨,怡華苑裡卻是愁雲慘霧,郭大夫把了脈,開了藥方就離開。
靈芝自己親自抱着孩子在哄:“彤哥兒,你乖乖的,千萬不要有事啊?”
她的心裡焦慮的很,兒子或許是早產的原因,或許是自己懷他的時候身子不好,他比暉哥兒他們更容易發熱。
不過好在她自己和吳媽媽都很小心,再加上郭大夫醫術好,平時看着還好。
昨兒是八月十五,她因爲是妾,就不能去頤和堂;孩子由吳媽媽帶着一起去那邊,不知道是玩的太累了,還是早上去的時候着了涼,昨兒晚上還好,今兒個早上就發現孩子已經發燒了。
她生了孩子後,也一直住在怡華苑,沒有挪到三房的院子去。
因爲她和孩子在這邊,溫君則現在也是住在這邊的時候多;三房的院子現在大都時候就只有三小姐溫秋穎在。
不過昨兒是中秋節,溫君則沒有過來,而是歇在了三房的正院。
孩子身體不舒服,靈芝也沒有讓人去通知溫君則,而是先請了郭大夫過來。
她知道三爺現在忙的是大事,再說他就算來了,也幫不上忙。
所以溫君則聽到自己兒子不舒服的時候,已經是四兄弟討論了一些事,快要一起吃午飯的時候。
他聽到小海說起彤哥兒身體不適,這下子他也沒心情吃飯了,起身快速往外走:“那我先回去看看,大哥,二哥,四弟,我先失陪了!”
溫君和聽到老三的兒子不舒服了,心裡也擔憂自己家三個孩子,就開口道:“算了,我們也各自回去吃飯吧,順便看看孩子,現在正值天氣變冷,回去囑咐婆子丫鬟,孩子要格外的留意纔好!”
對於溫家來說,他們的子嗣實在不算多,每一個都是格外的重視。
而且現在這季節交替的情況,又生怕什麼傳染病或者發熱。
溫君則腳步匆匆的回到怡華苑,在房門口就聞到了淡淡的藥香,進去看見靈芝坐在牀邊看着孩子。
溫君則來到她的身邊,擔憂的問:“兒子身體不舒服,你怎麼也不讓人跟我說一聲?”
“噓!”靈芝轉身豎起手指放在嘴邊,示意他不要出聲,自己起身拉着他離開幾步,低聲道:“剛剛已經喝了藥,現在才睡着呢,郭大夫說沒大事,喝兩天藥就好,你放心去忙你的吧,我看着孩子就好。”
溫君昊聽到兒子好多了,這才鬆了口氣,看着她臉上不施胭脂,頭髮也只用金簪挽住,乾脆就拉着她走出來:“孩子既然沒事了,就讓吳媽看着;你看看你都瘦成什麼樣了,我們一起去吃午飯。”
靈芝這纔想起自己不僅沒有梳妝打扮,連臉都沒洗,趕緊低頭,勉強笑了笑:“我現在還不餓呢?”
吳媽媽端着茶進來,聽到他的話,趕緊接口:“三爺說的是,姨娘早上只喝了碗稀飯,趁着小公子睡了,老奴看着就是。”
“怎麼能不餓呢?你看看你都瘦成什麼樣子,你身子好了才能好好照顧孩子,我們一起去吃早點。”
溫君則不由分說的拉着她出了房間,走向邊上的飯廳。
迎面吹來了一陣風,顯得有點涼意,溫君則看了看院子內外四周的樹木全都被他下令拆掉了,現在風吹來沒有絲毫阻擋。
他下意識的皺眉:“這地方夏天住着舒服,可是冬天有風,你還是搬到三房院子裡去吧?”
靈芝楞了一下,想到溫秋穎在,深怕她不願意看見自己,還是拒絕:“不用了,我在這住的挺好的。”
“這裡冬天風大,再說你和孩子早晚要搬過去和我一起住的!”他眼神認真的看着她閃躲的眼神,溫聲問:“靈芝,你究竟在顧忌着什麼?挑個吉日你搬去正院好不好?”
靈芝低頭掩去了眼裡的擔憂,低聲道:“那我再想想!”
說真的,她現在擔心的就是溫君則納妾,就算他發誓不再續絃,可是她聽說三夫人的孃家有意送那邊的小姐過來服侍他。
要是那邊來人,那就是良妾,不是自己能比的。
而溫君則雖然沒有了讓女人生育的能力,可是並不代表他不能有男女之事,要是他有了別的良妾,那良妾會不會把孩子搶去?免得兒子跟着自己,出身上就低人一等?
她自認自己姿色普通,貌不驚人,深怕有一天他厭倦了自己……
不過要是自己住到三房去,和他朝夕相處,那樣會不會讓他對自己更好一點?不過要是自己搬過去,三小姐會不會有意見呢?會不會讓她的外家早點把良妾送來呢?
溫君則看她糾結的神色,也不多說,拉着她的手來到飯廳坐下,看着丫鬟們送上了五菜一湯,就示意她們退下,自己親自給她勺了碗湯:“趕緊吃吧,吃飽了纔有力氣照顧好我們的兒子。”
靈芝乖巧的應了一聲,這才動了筷子。
兩人吃好了,丫鬟們送上漱口的茶水,溫君則漱口後,纔看着她道:“我讓人去挑個好日子,你們就搬過去吧?那邊我書房邊有個小院子空着,你想怎麼收拾都行。”
靈芝看着他低聲問:“那爺先和三小姐說一聲好不好?畢竟夫人那邊的東西要三小姐心整理一下,免得人多手雜……”
靈芝心裡並不惦記宋輕煙的嫁妝,她雖然出身卑微,可是跟在二夫人身邊久了,心正!
而且三爺就這麼一個兒子,絕對不會虧待他,自己何必去爭那點東西呢?現在最主要的就是三小姐會不會不樂意看見自己住進去;要是三小姐心裡有疙瘩,趁機動了什麼手腳的話,那自己可就……
溫君則心裡想起了昨兒女兒因爲惦記着宋輕煙和權哥兒,很是難過,哭了好久;自己見她情緒不好,這才留在那邊和她一起賞月說話。
現在自己讓靈芝住進去,女兒心裡怎麼想的確實也重要;他現在只有一個女兒,一個兒子,手心手背都是肉,要是有個什麼,那可就後悔莫及……
可是他覺得這種事情自己又不好意思問出口,想了想,看着靈芝就露出了個別有用意的笑容:“這也簡單,我先前得了兩牀鮫紗帳,薄若蟬翼,你等過幾天給四夫人送過去,順便讓她窺個空,去問問穎兒心裡怎麼想的。”
靈芝抿脣一笑,嗔了他一眼:“爺自己問不出口,就推到四夫人身上,這可又要勞煩四夫人了!”
不過她也知道四夫人和三小姐關係好,要是四夫人願意幫自己問,幫自己說幾句好話,也好確定三小姐心裡怎麼想的。
要是三小姐心裡真的沒有芥蒂,那自己搬過去也沒關係,要不然自己寧願住在這裡。
溫君則看着她鴨蛋臉上脂粉全無,可是那柳眉,還有那帶着點血絲的大眼睛霧濛濛的,此時帶着點輕輕淺淺的笑意,顯得格外的秀氣溫婉。
他心裡一動,伸手就把她攬進懷裡,緊緊的抱着她,低啞的開口:“要是你和兒子挪到那邊,我們就能朝夕相處了,是不是?”
感覺到男人炙熱的身子,還有他的氣息噴到自己耳朵裡,她臉色一紅,低聲道:“爺,這大白天的,您別鬧!”
“好,我聽你的,等晚上再來陪你!”男人看着這嬌滴滴樣子,心裡更加按耐不住,含住她的脣就偷了個香。
彤哥兒並不是什麼大病,又發現的早,到八月十八這天,就已經痊癒了。
靈芝先讓人去瞧瞧青梅在不在院子裡,等到丫鬟來說四爺抱着六公子去了頤和居,等了小半個時辰後,這才讓人拿着盒子,自己抱着孩子去隔壁串門。
青梅自從溫君昊回來後,晚上自然是多了項體力活,讓她每天早上起不來。
紅芳來到花廳,掀開簾子進去,覺的房間裡還有點如蘭似麝的氣息,莫名的覺得臉紅心跳起來。
她下意識的嚥了咽口水,這才低聲開口:“夫人,您醒了嗎?”
“嗯!”青梅懶懶的應了聲,睜開眼睛打了個哈欠,嬌軟的問:“什麼時辰了?有什麼是嗎?”
“夫人,現在已經快辰時中了(早上八點)”
紅芳覺得自家夫人剛醒來的樣子實在太勾人了,說不出的嫵媚誘惑,難怪自家沒成婚前卯時起的主子,現在也起的越來越晚了,低聲道:“奴婢見靈芝姨娘身邊的丫鬟來問您有空沒,怕是姨娘想見您。”
“哦,那我是該氣牀了……”
靈芝過來的時候,青梅已經梳妝打扮好,剛好用了早點。
靈芝抱着孩子微微屈膝:“四夫人安。”
“你我之間何必多禮,趕緊起來!”青梅趕緊上前,接過她懷裡白淨的彤哥兒。
感覺到彤哥兒比自己的兒子輕好多,青梅臉上也不動聲色,看着眉眼可愛的彤哥兒笑了笑:“彤哥兒好乖啊,等下和哥哥一起玩好不好?”
又示意靈芝坐下,看着她溫聲道:“靈芝,你照顧孩子累了吧?我看着倒是瘦了很多,要多吃點東西補補纔是。”
靈芝半個身子坐在圈椅上,溫柔的笑了笑:“多謝四夫人惦記,您每個月都送給我二兩燕窩我每天都吃着呢!還有郭大夫給我配的五寶茶也很好。”
青梅見彤哥兒在自己的懷裡很是乖巧,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背,看着靈芝笑了笑:“你今兒過來可是有什麼事嗎?”
紅芳她們送上茶點,看見她們似乎有話要說,從青梅的懷裡抱着孩子退到了外面的花廳。
“是,靈芝此次有事相求!”靈芝看着青梅,有點不好意思的開口把事情說了一遍。
青梅對靈芝的印象還好,聽了她的話,很是爽快的應下:“原來是爲這事,你放心吧,我記在心上了,等下就去探探三小姐的意思!”
她答應下來,不僅是因爲靈芝懂事,知進退懂分寸;而且靈芝既然生下了孩子,溫君則的身邊現在只有她一個姨娘,她早晚會去正院。
最重要的是自己可以趁機看看溫秋穎心裡的想法,看看她會怎麼處理這件事情;要是她心裡不滿,或者是……那麼,自己怎麼也不能答應弟弟和她之間的事情。
靈芝見青梅答應下來,趕緊起身福禮:“多謝四夫人,要不是四夫人就沒有靈芝的今日,這是三爺讓我拿過來送給四夫人的一點薄禮,還請四夫人不要嫌棄!”
青梅笑了笑:“你也太客氣了,我們之間何必如此客套……”
“這只是我的一點心意……”靈芝笑着寒暄了幾句,聽到外面傳來兒子細細的哭泣,就起身告辭。
紅芳進來打開盒子一看,很是驚訝:“夫人您看,竟然是上好的鮫紗帳,真是難得啊!”
青梅從前還真沒見過這奢侈的東西,還是來到溫府後,在溫君昊私庫裡看見過,伸手一摸輕薄如蟬翼,笑了笑:“我聽四爺說這種鮫紗帳千金難尋,還真的是一份厚禮,記在賬上收好吧!”
青梅心裡一想就知道這必定是他們爲着先前的事謝自己,要是自己不收下,反而顯得見外;自己收下了,靈芝下次有事也能說出口。
紅芳笑着應下:“是,奴婢這就拿去收好。”
這一耽擱,青梅看着時候不早,自己也起身去了頤和居。
頤和居里,溫老夫人和於珍箏在說話,幾個孩子在邊上鬧騰,顯得很是熱鬧。
青梅笑着上前請安:“娘,大嫂,你們在說什麼悄悄話呢?二嫂呢?”
“她陪着清夢迴了孃家,”溫老夫人看着她笑了笑:“小四出去了,你留下一起吃午飯吧?”
青梅笑着應下:“好啊,我就覺得隔鍋香,娘這裡的東西好吃,大嫂我們多吃點。”
於珍箏微微一笑:“難怪弟妹喜歡在娘這蹭飯,我也這麼覺得娘這飯菜特別香。”
341 少女心機
青梅看了眼四周,低聲問:“對了,今兒穎兒怎麼沒有過來?”
“小姑娘長大了,”於珍箏看着她笑了笑:“是月事來了,娘讓她多休息呢,這幾天就不要過來了。”
青梅瞭然的笑了笑:“哦,那我等一下也去看看她。”
溫老夫人聽到青梅的話,神色愉悅的笑了笑:“穎兒的娘不在了,你們這些做伯孃和嬸孃的,以後要好好照看着她;姑娘家是嬌客,可不能怠慢了。”
“是!”於珍箏和青梅都恭敬的應了一聲。
吃了午飯後,溫老夫人也要休息了,青梅她們也就告辭了。
青梅看着暉哥兒已經睡着了,讓劉嬤嬤她們帶着孩子先回去,自己和幺幺說着話來到了三房的院子。
小丫鬟看見她來了,趕緊屈膝行禮,再小跑着去裡面通知三小姐身邊的素環和小梅。
素環很快就迎了出來,看見青梅已經來到臺階下了,趕緊屈身行禮,笑着道:“四夫人安,小姐剛剛在牀上用了午飯,馬上就起來。”
素環是溫秋穎的貼身丫鬟,自然知道自家小姐的心思,因此看見青梅來了,絲毫不敢怠慢,恭敬的迎着她進去。
溫秋穎已經下牀,長髮只用雲帶一束,笑着見禮:“四嬸安。”
青梅進去見溫秋穎下牀了,伸手扶她回到牀上坐下,溫聲道:“我們又不是別人,你何必起來呢?趕緊回到牀上躺下。”
溫秋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沒事!”
青梅到底還是讓她躺在牀上,自己坐在邊上,看着她笑了笑:“你啊,好好躺着就是,要是不舒服,我就去請女醫過來瞧瞧,千萬不要大意!”
溫秋穎畢竟是個姑娘家,聽到這話瞬間紅了臉,神色之間難掩嬌羞的低聲道:“多謝四嬸,已經不礙事了,不用請女醫。”
青梅看着她俏臉上帶着淺淺的紅暈,顯得更是嬌俏可愛,不能否認她是個美人胚子,心裡暗歎一聲:少年情竇初開,看見這美麗的姑娘,自然是心裡喜歡;也難怪自家弟弟這麼喜歡她,她這容貌在芙蓉鎮可是難得一見。
小梅她們送上了茶水,青梅接過茶盞後,看着她們笑了笑:“你們先出去吧,我和你們小姐說幾句話。”
丫鬟們見自家小姐對自己點頭,趕緊退了出去。
溫秋穎見她讓丫鬟們退下,心裡激動的不行,她還以爲是景然給自己帶來了什麼消息,或者是書信?
溫秋穎看着青梅的桃花眼帶着笑意看着自己,瞬間想起了他那明亮的眼神,心裡一酥,抿脣一笑:“四嬸有事儘管說就是!”
青梅放下茶盞,看着她溫聲細語:“穎兒,我是覺得三房太冷清了;你一個人住有個不舒服都沒人知道,要不就讓靈芝姨娘搬過來吧?到時候你也很可以和弟弟親近一下,你覺得好不好?”
溫秋穎沒想到青梅說的是這件事,垂下眼,長長的睫毛顫了顫,咬了咬脣,低聲道:“姨娘想住到這邊,我自然沒意見;不過,雖然我娘沒了,可是我也不希望她住到正房,也不希望她抹去我娘留下的痕跡。”
她的心裡,其實是不想靈芝她帶着孩子住進來,那樣覺得靈芝就是取代了自己娘一樣;可是因爲提出這件事情的是青梅,所以她也不好拒絕,只能勉強答應。
青梅看着她的神色,溫聲道:“她一個姨娘,自然是不會住到正房;你爹既然在你娘臨終前許下了不再娶續絃的誓言,那麼溫家的三夫人只有你娘。”
溫秋穎也想起了自家娘,紅了眼睛哽咽:“四嬸,我娘和弟弟都不在了,我真的很想他們。”
“我知道你是個好姑娘!”青梅見她留下眼淚,把她牀頭邊的帕子遞給她,溫聲道:“好了,你今兒本來就身子不舒服,快別哭了,這件事情以後再說就是!”
不管宋輕煙對別人多恨,可是對她的兒女卻是極好的,或許她和溫君則之間也有過柔情蜜意;可是溫君則明顯是個多情的人。
“我沒事,”溫秋穎用帕子拭去眼淚,勉強的笑了笑:“我知道四嬸是爲我好,就算現在姨娘不住進來,遲早還是要住進來了的,我會和爹商量一下,看安置在哪裡好!”
在這一刻,青梅的心裡是覺得溫秋穎很不錯,既然表達了不讓靈芝住正院的想法,又同意讓他們住進來。
憑心而論,她這個年紀,能說出這話也算是有分寸了。
“那好,你過幾天和你爹說說這事!”
青梅也不想逼得太緊,溫聲道:“穎兒,你遲早是要嫁出去的,以後靈芝和你弟弟會陪伴在你爹身邊;既然是早晚要住進來的,你就和你爹商議一下吧?”
“好……”
青梅看着她問:“三天後是李府小姐的生辰,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出去走走?”
“不用了,一年的孝期還沒過,我還不想出門,多謝四嬸好意!”
“那好,等你下個月孝期過了,那過些日子我們去逛街……”青梅和她說了些閒話,並沒有和她說起許家和弟弟的事情,畢竟溫老夫人沒點頭之前,自己不能給這小姑娘任何承諾。
不過,自己可以先去探探溫君昊的口風,要是他不覺得許家太過高攀,自己纔可以去問問婆婆。
溫秋穎在青梅離開後,又想起了自家娘和弟弟,自己再也忍不住的哭了出來……
溫君則心裡擔憂着兒子的身體,這天並沒有回到三房的正院。
素環看着自家小姐身姿筆挺的坐在太太的房間裡,眼神卻看着門口,把披風給她披上,小心翼翼的開口:“小姐,您是不是有事找爺,要不奴婢去請爺過來?”
“不用了,我只是想娘了!”溫秋穎鼻子一酸,卻不想在他們的面前落淚,淡淡的開口:“你們都出去,我想單獨呆一會。”
“是。”
溫秋穎看着冷冷清清的房間,眼淚再也止不住的落下來:娘,您沒了還沒一年,可是這裡就已經不是爹的家;有姨娘和小兒子的地方,纔是爹的家……
八月二十這天早上,溫君則剛從怡華苑離開,就看見女兒身邊的丫鬟過來。
素環在這已經好一會了,看見他趕緊福身,低聲道:“爺,小姐請您過去一趟。”
“哦,”溫君則停住腳步,看着她擔憂的問:“穎兒怎麼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了?”
他現在每天在外面的事情也不算多,不過這兩天擔憂小兒子,也就沒去看女兒了。
素環低聲道:“三小姐昨兒個歇在了正房花廳軟塌上。”
溫君則本來已經轉身準備往前走,聽到她的話,猛的停下腳步,眉一皺,聲音帶着點怒火,冷哼道:“你們怎麼服侍的?現在天冷了,穎兒身子不好,怎麼能住在正房軟榻上?”
素環身子一顫,大着膽子道:“三小姐想夫人了,說好久沒有在夢裡和夫人相見,任憑奴婢們怎麼勸,也不願意離開;奴婢倒是想去找爺,可是爺不在三房,又不敢來這這邊打攪……”
“下次小姐任性,你們不得顧忌我在哪,明白嗎?”溫君則說完,就轉身大步往三房走。
“是,”素環低低的應了一聲,嘴角卻露出了笑容,趕緊跟着三爺的腳步。
怡華苑的小丫鬟看見這邊發生的事情,趕緊進去告訴了靈芝:“姨娘,三小姐邊上的素環姐姐,一大早就把爺請走了,奴婢站的院,沒有聽見說什麼,不過爺的神色看着不大好!”
靈芝服侍着溫君則起身,此時正準備去看兒子,聽了她的話,微微皺了皺眉,嘆了口氣,無奈的道:“希望三小姐身子沒事。”
如果三小姐身體不好,她心裡很擔憂宋家的人,到時候給三爺塞女人;要是那樣的話,三房肯定又要紛爭不斷……
她去隔壁的房間,看着自己兒子已經醒來坐在牀上,丫鬟正在給他喂稀飯。
彤哥兒機靈的眨着眼睛四處張望,看見她久露出了個笑容:“啊啊嬢……”
“乖,”靈芝上前抱起兒子,摸了摸他的額頭,見沒事了,這才笑了:“彤哥兒,你可要多吃點啊!”
溫君則大步的來到三房,丫鬟們都躬身行禮。
他看着正房的大門,腳步卻慢了下來;女兒自小乖巧懂事,聰明伶俐,哪怕後來有了兒子夫人待女兒不如從前,也是寵愛有加,更是自己的掌上明珠。
他心裡覺得自從八月十五團圓節起,女兒心裡就不大開心,自己到底還是對她有所疏忽了。
他來到宋輕煙以前住的房間,或許是昨晚上她住在這裡的緣故,裡面倒沒有了以往的冷清寂寥。
那香爐嫋嫋,邊上還放了桂花,暗香襲人,似乎宋輕煙還在的樣子。
溫秋穎坐在花廳裡,拿着針線在繡帕子……窗戶外的陽光落在她淺米色的暗紋軟煙羅長裙上,顯得格外的溫婉。
溫秋穎看見他進來,起身行禮:“爹,您來了。”
溫君則彷彿看見了自己夫人,他心裡暗歎一聲,低聲道:“你身子不好,怎麼能住在這邊,要不要請大夫來瞧瞧?”
“爹放心吧,我好好的呢!”溫秋穎並沒有傷心和不滿,而是對他淺淺一笑,看着丫環端着托盤進來,自己親手捧了茶遞給他,低聲道:“我只是想娘了,昨兒個在這邊住了一晚,現在已經好多了,倒是讓爹擔憂了。”
宋輕煙沒了後,這邊的房間溫君昊也很少來住。
他在這邊要麼就是進來坐坐,要不就是歇在書房,此時進來看着這裡,心裡很是黯然。
溫君則坐在花廳的圈椅上,下意識的四處看了一眼,這纔看着女兒溫聲道:“穎兒,你人爹過來有事嗎?”
“雖然我娘已經不在了,”溫秋穎收斂了臉上的笑意,杏眼帶着幾分憂傷的看着他:“爹你身邊也不能沒有人侍候,我們三房小跨院現在還有兩個空着,要不就讓姨娘和弟弟挪過來吧?”
女兒這麼懂事,主動提起這件事,溫君則心裡一軟,溫聲道:“好,我書房邊上的小跨院,你讓人收拾出來給靈芝住就好了。”
溫秋穎心裡一沉:爹早就想好了地方安置靈芝,還好我先提出來。
她美麗的小臉帶着淡淡的笑意:“那挺好的,等姨娘住進來,管家理事就讓姨娘來吧,以後我也輕鬆了,多去陪陪祖母就好了。”
溫君則喝了口茶,看着嬌俏女兒笑了笑,溫和的開口:“說什麼傻話呢,只要你沒嫁人,自然都是你管着我們三房的事。”
溫秋穎笑了笑:“那我等下就讓人把那院子收拾出來,爹讓人去合個好日子,姨娘和弟弟早點住進來,我們三房也好熱鬧起來。”
杏眼認真的看着他,聲音清脆堅定的開口:“爹您放心,我永遠不會做傷害弟弟的事情!”
“傻孩子,爹自然是相信你的,爹希望就算你過兩年嫁人了,也能和你弟弟好好的,畢竟彤哥兒是記在你娘名下的。”
“我記住了。”
溫秋穎心裡越發覺得自己的娘待自己好,不讓爹續絃,又把彤哥兒記在自家孃的名下,處處都是爲自己着想……
等父女兩說了會話,溫君則就起身出門。
溫秋穎讓丫鬟準備了禮物,自己親自去謝過青梅。
青梅看着溫秋穎離開後,長長嘆了口氣:“都是聰明人啊!”
她這一謝,是告訴自己,她聽了自己的話,承了自己的情。
幺幺小心翼翼的護着點滴進來,點滴的背上是興高采烈的暉哥兒,雙手抓着點滴的白毛,嘴裡還吆喝着她們聽不懂的話。
小孩子這個時候正是可愛,白白胖胖的臉,眉眼精緻,讓人看了就喜歡。
“喵嗚!”點滴也滿臉委屈的看着青梅,卻絲毫沒有亂動,走的很是平穩,生怕自己背上的小祖宗掉下來。
青梅上前抱起兒子,拍了拍兒子肉肉的小屁屁,無奈的道:“暉哥兒,你太沉了,點滴揹着你會很累的。”
花花從後面跑進來,親暱在青梅的腳邊轉了轉,先前花花還有幾分野性子,時不時的就齜牙咧嘴。
不過,花花一有那動作,點滴和邊上的丫鬟就會制止它,它現在已經被教的很聽話了。
點滴看見青梅把自己背上的小祖宗給抱走了,轉身就快速的往外跑,活像房間裡小主子想吃它。
花花見狀‘喵嗚喵嗚’的叫,自己也趕緊跟上。
暉哥兒見點滴和花花跑了,大眼睛無辜的看着青梅,肉嘟嘟的小肥手指着外邊,聲音清脆的喊:“娘,娘……王玩!”
青梅抱着他起身:“一天到晚就惦記着跑出去玩,你真是野孩子;我們就在院子裡轉轉,等你爹回來一起用午飯好不好?”
邊上的幺幺躍躍欲試的開口:“夫人,爺今兒和觴鋅在練武場比劃呢,九哥他們都去了,我們也去看熱鬧好不好?”
“也好……”青梅心裡也好奇,他們是點到爲此,還是一定要分出勝負,也生怕他們太認真,不小心就讓對方受傷了。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到了九月初二這天,溫君昊又要出門了。
這天晚上,夫妻倆很是恩愛纏綿了一番,青梅很是不捨的抱着他的腰,聲音還帶着點嬌媚的問:“君昊,你什麼時候離開?”
溫君昊把她抱在懷裡,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低聲道:“我本來想等三皇子來了再走,可是據暗衛傳來的消息,說三皇子還要十來天才到,那我就不等了,後天就離開。”
青梅不捨的看着他:“那你路上小心,我等你平安歸來!”
342 酒能助
“我也捨不得離開你!”
溫君昊看着自己的小媳婦渾身慵懶躺在自己的懷裡,褻衣半露不露,白嫩的香肩展露無遺,那秋香色的被子搭在若隱若現之處,更是讓人眼前一亮;最惑人的就是那一雙漂亮的桃花眼,眉梢只要微微帶着笑意,盡是令人移不開目光的風情。
他修長的大手,很體貼的揉着她的柳腰,低聲囑咐:“我離開後,要是溫堂鴻還敢來找你麻煩,你只管讓觴鋅他們動手就是!”
“好,我現在倒不是擔心他,”青梅看着他問:“就怕三皇子到了後,要是和溫堂鴻他一起過來,我怕是不好阻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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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君昊看着她笑了笑:“所以這次你不用說我臥病在牀,對外直接說我身子不適,去外面求醫了。”
“這可真是太好了!”
溫君昊俊眉一挑,揉腰的手一用力,戲謔的低語:“媳婦,你男人身子不適,你竟然敢說太好了,是不是太無情了點?”
青梅纔不怕他,反而忍不住的好笑:“誰讓你自己詛咒自己的?好了,時候不早了,我要睡覺了!”
“你睡你的!”溫君昊抱着她不撒手,低頭又在她眉眼上吻了吻,隨後落在她的脣上流連忘返;骨節分明的大手,輕輕的撫揉着她暖暖的嬌軀,輕笑道:“只恨春宵苦短,媳婦,我恨不能時時刻刻把你帶在身邊纔好。”
青梅水汪汪的桃花眼看着他,嗔道:“那你忙完了就快點回來,轉眼就是冬天了,我可等着你給我暖牀呢?”
溫君昊瞬間眉開眼笑:“是,我樂意替你暖牀,我願意做你的墊被,也願意做你的蓋被;媳婦,你就是我的心肝寶貝。”
“咦,好肉麻,滾遠點!”
“你莫非忘了,你自己還喊我乖乖呢?”
青梅自然不會承認:“我可沒有,肯定是你做夢呢?”
“是嗎?”他鳳眼璀璨的看着她,低笑:“那明兒晚上我們一起喝點小酒,你就能記起來是不是?”
青梅見他又提起自己喝醉的事,閉上眼睛裝睡。
可惜某人的節操早已碎了一地,輕笑:“剛纔喜歡嗎?”
“喜歡什麼?”青梅下意識的問了聲,見他一臉的壞笑,瞬間紅了臉:“你好不要臉!”
青梅也覺得他最近越發的百無忌諱,什麼都敢說。
他看着害羞的小媳婦,心裡很是得意:“這有什麼不能說的?要是哪裡不夠好,我自然會改。”
青梅又好氣又好笑的看着他:“我現在只想好好的睡一覺!”
“別啊,時候還早呢!春宵一刻值千金……”
第二天早上,天色才矇矇亮。
溫君昊醒來後,看着青梅睡的正香,長長的睫毛形成淡淡的陰影,如同是那海棠春睡美人圖。
他低頭想吻她光潔的額頭,卻又唯恐驚醒了她,自己悄悄的起身梳洗。
溫君昊從練武場回來後,聽到偏房裡傳來兒子的聲音,趕緊走進去,看見點滴和花花在那睡大覺。
劉嬤嬤已經替暉哥兒穿好了衣裳,暉哥兒現在想走還要藉助別人扶着,可是小孩子不會走的時候,卻特別的想走。
溫君昊進去看見兒子自己扶着牀邊上圍欄,自己在那搖搖晃晃的走,劉嬤嬤她們守在一邊。
溫君昊示意她們退遠點,自己坐在牀沿上,看着兒子神色很是溫和:“則暉,喊爹!”
暉哥兒聽到他的聲音,那雙烏溜溜的大眼睛,仰頭看着自家爹爹,自己鬆手,一屁股坐在被子上,快速的爬向他,咧着小嘴喊:“娘,娘……”
溫君昊抱住兒子,低聲哄:“乖,要喊爹!”
暉哥兒覺得自家爹好笨啊,自己是要見孃的意思他也不懂,很是憤怒的看着他:“娘,娘!”
溫君昊看着白淨可愛的兒子,心裡很爲兒子的智商捉急,看着他道:“暉哥兒,我是你爹啊!”
暉哥兒被自家爹氣死,放棄抵抗的坐在他的懷裡,伸手揉揉眼睛,用力的掙脫他的懷抱。
溫君昊看着兒子爬來爬去的鬧騰一會,身子一歪,頭就枕在爹的大腿上,右手拇指被他含進了嘴裡,吸的津津有味。
“暉哥兒,不能含手指。”
溫君昊無奈的拉出兒子的小手,抱着他低語:“爹帶你去給祖母請安好不好?”
他覺得現在時間還早,兒子留在這會吵醒媳婦,還不如帶他去走走。
暉哥兒似乎聽懂了他的話,仰頭看着他,對他露出美麗的笑臉:“爹!”
“……”兒子會喊爹,所以自己是被兒子耍了?兒子先前只是逗着自己玩?
溫老夫人那裡,溫君和正和自家娘說話,看見弟弟來了,開口道:“四弟,你什麼時候離開?”
溫君昊和娘見了禮,把兒子遞給王嬤嬤,坐在自家大哥的對面,開口道:“明兒早上就走,我前兒讓人去喊澤雨,這次帶他一起去,對外就說他陪我去尋醫問藥。”
溫君和點頭,溫聲道:“澤雨這孩子還算穩重,你多帶他出去走走也好,也好讓他歷練一下。”
說到這,在座的都很心酸,溫府的下一代,大房的溫澤生和三房的溫澤權都早逝,現在就是二房的澤雨能擔點事,再有就是溫澤華還在白鹿書院唸書,另外的都還是奶娃娃。
溫君昊點頭:“大哥說的是,我也是這麼想的。”
溫老夫人聽着他們兄弟的話,也囑咐:“小四,你們出去都要小心點,不能粗心大意。”
“娘您放心就是,小心駛得萬年船,我自然不會大意的。”
溫君昊看着他們沉聲道:“等到三皇子來了,最好是少出門,我們這個時候只能示弱,免得被三皇子盯上;大哥你們出去,也要侍衛不離身,免得有什麼意外。”
溫君和摸了摸自己的兩撇小鬍子,神色凝重起來:“好,三皇子畢竟是皇子,我們不宜正面起衝突。”
門口,於珍箏帶着三個孩子進來請安,一下子就是小孩子的笑鬧聲……
溫老夫人笑了笑:“你們兄弟去書房說話吧,免得被孩子吵着了。”
溫君和起身笑了笑:“我先去衙門了,等下午回來再去書房說話。”
“娘,等下我和青梅來陪您一起用午飯!”溫君昊見自家兒子玩的樂不思蜀,和娘行了個禮,自己就回去看看媳婦起牀了沒有。
青梅已經在書房,看見他進來,很是殷勤的起身:“夫君來了,我正好有事想問您呢?紅玉,趕緊去倒茶啊!”
溫君昊鳳眼一閃,摸了摸鼻子揶揄的開口:“看你這樣殷勤,我怎麼覺得心裡發毛?你還是直接和我說事吧?只要不是你想謀殺親夫,都好說。”
紅玉端上茶,就很懂事的離開書房;自家爺和夫人獨處的時候,那都是恨不得邊上沒有丫鬟在礙眼。
青梅見他坐在書桌後自己坐的太師椅上,來到他的身後,替他揉肩敲背,甜甜的道:“夫君,我弟弟年紀也不小了,我想有合適的小姐,也可以訂婚了。”
溫君昊還以爲她想回去,伸手拉着她坐在自己的腿上,環住她的腰,清雋的臉上都是笑意:“你說的對,到時候要是我們有空,我陪你一起回去好不好?”
“好啊,”青梅眼裡帶着笑意,雙手勾着他的脖子,別有用意的低語:“娘說讓我留意少年郎,說是秋穎也該尋摸着訂婚了;我就怕我看走了眼,到時候……”
溫君昊還真的沒往別處想,笑着道:“別怕,你覺得好的就說,到時候娘自己肯定會掌眼的,拿主意的是娘,三哥和秋穎自己。”
青梅的一隻手揪着他的衣領,桃花眼帶着糾結,小心翼翼的開口問:“夫君,要是我把景然的名字報給娘,你說娘會不會生氣啊?”
“你說什麼?”溫君昊驚訝的看着她:“這是誰的意思?”
“去年景然來的時候,和三小姐看對了眼,當時三嫂也知道,可是她覺得我們許家太過普通,不願意答應,這才讓她那邊的侄子過來……”
青梅說完後,看着他惑人的鳳眼,低聲問:“你覺得能成嗎?”、
溫君昊沉吟了一會,纔看着她溫聲道:“雖然兩人差着輩分,可是皇上的賢妃還是皇后的侄女呢?而且溫家四房早已分家,這倒不是問題;不過這件事情要是真的成了,就如同換親,到時候小兩口鬧彆扭,我是怕你到時候裡外爲難。”
青梅把自己的腦袋靠在他的胸前,低低的嘆了口氣:“我倒是不擔心這個,方正兩地相隔的遠,就怕娘和三哥不願意。”
溫君昊見自己的小媳婦,如此依賴的靠着自己,心裡瞬間軟成一團,低頭在她的耳邊出注意:“這也不難,你到時候就讓秋穎自己和娘說,要是娘不願意,那也不用勉強了;要是娘願意了,三哥估摸着也不會棒打鴛鴦。”
青梅咬脣看着他:“君昊,你不反對嗎?”
“我爲什麼要反對?”他的鳳眼裡是滿滿的寵溺:“只要我媳婦喜歡的,我都喜歡。”
她的心裡一甜:“謝謝你,君昊,你真好!”
他勾脣一笑,鳳眼帶着某種光芒:“媳婦,我不喜歡你嘴裡道謝,我希望你能身體力行纔好!”
“大白天的,你胡思亂想什麼呢?我不想理你,你給我鬆手!”青梅嗔了他一眼,桃花眼目光留轉,如臨去秋波自有一股風流之意。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你說我想什麼呢?媳婦,我好歡喜你是我的!”他撫摸她臉頰的手,順勢勾住她的下巴,火熱的脣含住她的小嘴……
他伸手一拉她腰間的雲帶,那淺紫色的長裙頓時鬆散了。
青梅一把握住已經鬆開的領口,嗔道:“別鬧了,門外有人呢?”
他俊臉上的冷靜消散開去,一抹情慾,在眉間處瀰漫開來,連說話也帶上了幾分溫柔寵溺:“那晚上你要依了我,我們一起喝點小酒好不好?”
面對着總想把自己灌醉的男人,青梅心裡有點好笑:“喝酒喝,等我喝了酒,就能變成武松來打虎!”
“夫人,那晚上我擬目以待!”
他見她波光瀲灩的看着自己,忍不住心蕩神怡,低下頭去輕輕地含住那嬌嫩的脣:“我們以吻蓋章!”
九月初四,青梅對於溫君昊的離開,雖然也有不捨,可是好在有暉哥兒在身邊,倒是沒有特別的牽掛。
而且,靈芝在九月初六要挪到三房的正院,自己也該準備點禮物,還要去吃頓飯。
還有要是出門的應酬,一般都是青梅和於珍箏去的,再加上處理家事,管着自家鋪子什麼的,青梅還真的沒空傷春悲秋。
九月初六的早上,靈芝睜開眼睛,看着邊上的男人還睡得正香,自己想悄悄的起牀……
“還早呢,再休息半個時辰再起來。”
溫君則不知何時睜開眼睛,伸手把她摟在自己的懷裡,低聲道:“等你挪過去,缺什麼只管和我說就是,千萬不用拘禮,明白嗎?”
靈芝心裡是止不住的歡喜,把臉埋在他的懷裡,低低的應了一聲:“好,多謝爺。”
他的眼神此刻格外的明亮:“你我之間何必言謝,此生我們會廝守到老!可惜我大你這麼多,怕是不能……”
“我不許你胡說!”靈芝倒不怕他年紀比自己大十幾歲,就怕他以後有了新人忘記自己。
畢竟自己姿色普通,不比先前的三夫人容貌豐美,還有他那曾經的通房香玲,也是嬌豔動人。
“好,我不說,時候還早,我們再眯一會,今兒你要受累呢!”溫君則是真的收心了,自己現在這樣也挺好的。
溫秋穎一早就起來梳妝打扮好,又讓管事的婆子進來回話,聽到蔬菜瓜果什麼的都齊備,這才揮手讓她們退下,自己又去收拾出來的偏房瞧瞧,生怕有什麼遺漏,讓大家覺得自己管事不當。
靈芝住進來,她並不打算把管家的事情交給她,只是免得自家爹大半的時間都不在三房。
偏院裡收拾的很是整齊,靈芝心情複雜的轉了一圈,才離開。
溫老夫人自然不會過來,不過也讓王嬤嬤送來了一套玉首飾,還有幾匹上好的布。
青梅抱着暉哥兒過來的時候,被丫鬟迎到了偏院裡,她見院子裡張燈結綵,花木扶疏;四面抄手遊廊,院中是整齊的青石板甬路相銜,石橋遊廊都不缺,看着很是不錯。
溫秋穎和靈芝一起迎出來見禮。
青梅一手扶着一個,笑着道:“本就是我們在一起坐坐,說說話,不必如此拘禮。”
幺幺把兩個木盒子遞給了靈芝身邊的丫鬟,劉嬤嬤抱着暉哥兒去了彤哥兒那邊。
等到於珍箏帶着三個孩子過來,那就更是熱鬧,歡聲笑語不斷。
青梅她們本來是不用來的,可是現在她們房裡沒有妾,而靈芝的孩子卻又記在三夫人名下,這纔過來吃頓飯。
溫秋穎看着一身玫紅色長裙的靈芝,鴨蛋臉上淡掃脂粉,眉眼顯得格外的好看,肌膚白皙,笑意不斷,看着就是個秀氣溫婉的小美人。
她的心裡很不是滋味,覺得自己孃的位置被人搶了。
青梅見溫秋穎笑的牽強,來到了她的身邊,低聲道:“穎兒,你把這裡打點的很好。”
“四嬸,”溫秋穎回過神,看着她笑了笑:“我年輕不懂事,要是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四嬸儘管指出來就是。”
青梅示意她和自己來到院子裡,這纔看着她笑了笑:“我要給我家裡寫信,你要是真的沒有什麼意見,我就問問我爹孃的意思,再去和你祖母說,你覺得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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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寧,華國皇者家族的後裔,俊美的像個妖孽。
傳聞:這位太子爺不僅沉默寡言還閉門不出,是個社交恐懼症?
什麼鬼?!
這是一篇豪門貴公子的追妻文。
這是一篇行走在娛樂圈的甜寵文。
這也是一個重度顏控,一不小心就招惹上了一個看似無害的某妖孽的故事,當妖孽蛻變,某人想要拍拍身上的塵土瀟灑離去?
呵呵,怎麼可能!
【攝影棚內】
出了名的深度潔癖大總裁牧寧,在衆目睽睽之下拍了拍自己修長的雙腿看着剛剛拍完打戲的李檬道:“小檬,來,坐這裡。”
衆人聞言臉色遽變,簡直懷疑自己的耳朵。
她擡眸,笑了笑:“你說什麼?”
343 夢中人
溫秋穎的俏臉瞬間染上了紅暈,見青梅笑盈盈的看着自己,羞澀的低下頭,難掩嬌羞的低語:“多謝四嬸!”
青梅伸手拉住了她柔軟纖細的小手,桃花眼裡帶着笑意:“等我孃家的信來了,我再和你祖母說,要是景然明年能考中舉人,那才能提起這事。”
“許公子那麼聰明,一定能得藏所願的!”
溫秋穎說完,這才覺得自己這話不對,要是景然的心願是娶自己,那自己這話不就是說他肯定會娶自己?
青梅看着她羞答答的神色,心裡暗歎一聲,還是開口:“穎兒,都說姻緣天定;現在你們之間的事情,雙方的大人都沒答應,我也不能確定成不成;我希望你能明白,無論是什麼結果,我娘和你祖母都是想你們好好的。”
“是!”溫秋穎又羞又喜的應了一聲,心裡覺得這件事情肯定會成,因爲許家不會駁回四嬸的意思;自己的祖母和爹疼愛自己,肯定也不會反對。
大家一起吃了豐盛的午飯,靈芝跟在溫秋穎的邊上,送走了大夫人和四夫人。
溫秋穎早上的時候心情並不好,可是現在卻沒了那份不甘,自己遲早要嫁人的,爹的身邊自然是要有人照顧,自己何必太過傷心呢。
靈芝屈身行了半禮,感激的道:“院子準備的很好你,多謝小姐費心了。”
她看着靈芝溫柔可親的淺笑,淡淡的開口:“姨娘不必多禮,以後你好好的照顧爹和弟弟,要是你有事,也可以把弟弟交給我看着。”
“是,多謝小姐。”
溫君則雖然已經三十二了,可是看着俊朗又沉穩,散發着成熟男人的魅力;對她又體貼入微,靈芝心裡也喜歡上了溫君則。
她知道他把三小姐當成了掌上明珠,自然想和三小姐打好關係,免得他左右爲難。
溫君則晚上回來的時候,看見女兒在喂兒子吃東西,靈芝在邊上做着針線,讓他心裡很是愉悅。
他俊朗的臉上帶着笑意:“穎兒,有你你陪着弟弟真好。”
靈芝見他進來,下意識的起身,微微一屈膝:“爺回來了。”
溫秋穎回頭看了他們一眼,俏臉上露出一絲淺笑:“爹回來了,姨娘去服侍爹換身衣裳,我們等下一起吃晚飯吧?”
溫君則‘哈哈’一笑,開口道:“好,我都聽你的。”
溫秋穎聽見他們的腳步慢慢的遠去,心裡卻忍不住一疼,美麗的杏眼裡流出了淚珠……哪怕心裡早就料到會是現在這樣,可是自己看見別的女人取代了自己孃的位置,心裡卻是忍不住的疼?
她的心裡一時之間很是不甘,爹爲什麼不給自己的娘報仇,爲什麼要讓別人取代自己娘……
三皇子在九月初六就來到了白鹿城,住進了早就收拾好的別院。
同時,三皇子身上還有一個差事,是巡撫;巡查各地衙門裡的糧草和兵馬,看看是不是有人吃空餉,或者是私下做什麼動作。
在當天下午,三皇子妃就廣發請帖,準備在九月初九那天大宴賓客。
青梅接到帖子的時候,趕緊來到頤和居見溫老夫人,她覺得這件事情似乎對溫家會有影響;而且,溫君昊離開的時候,明明說和親王他們是要九月中旬纔到,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原因呢?
溫老夫人看了看帖子,臉上絲毫不動聲色,淡然的道:“既然下了帖子,你和你大嫂去一趟就是了;三皇子雖然封了和親王,可是到了這裡,兵權在你三哥手裡,政權在你大哥手裡;而且,現在是立儲的重要時機,出京就表示和儲位無緣……”
“娘說的是!”青梅一想也是,特別是做官的哪個不是人精,三皇子秦成和現在離開京城,一時之間想要爲難溫府,也要多多思量纔是。
溫老夫人看着她臉上沒有焦慮之色,才低嘆:“不過,你要記住,和親王畢竟是皇上的兒子,就因爲他無緣那太子之位,皇上心裡肯定會想在別的地方補償他……”
“和王妃是趙家的嫡女,身子贏弱,膝下只有一個嫡女和嫡子,側妃雲氏有過兒子,可是早夭……”
青梅聽着自己的婆婆和自己仔細的說起和親王,還有他王妃的事情,很是仔細的記在心裡。
她從前總覺得自己和皇上親王這些人不會見面,不想費心的去記什麼;可是現在才知道,有些事情不是自己想避就能避開的。
青梅和婆婆說了會話,出了頤和居的大門,有小丫鬟卻趕緊來報:“四夫人,三夫人的孃家,宋家老夫人來了。”
青梅一愣,隨即恍然大悟:“應該是爲了三嫂的週年祭奠而來,準備客房,去稟告老夫人,再去通知三小姐!”
她自己想了想,也去大門處迎接。
心裡卻覺得不管怎麼說,宋老夫人對女兒還是真心疼愛的,要不怎麼會爲此再來一趟呢?
因此,青梅在前面看見宋老夫人一行人過來,笑着迎上去,客氣的道:“老夫人您來了,一路車馬勞頓辛苦了,快裡面請。”
宋老夫人看着她笑了笑,很慈和的道:“我又來打攪四夫人了。”
“老夫人能來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怎麼能說是打攪呢?”
宋老夫人很客氣的問:“四夫人身子可好?親家母身子好嗎?”
“都好!”青梅和她寒暄了幾句,迎着她先去老夫人那裡。
此時,聽到消息的溫秋穎也過來了,看見自己的外祖母能來,心裡很是感動,瞬間紅了眼睛,屈膝哽咽:“外祖母……”
宋老夫人上前扶住她,似乎傷心不已:“我的穎兒啊,你娘怎麼捨得丟下我們,讓我白髮人送黑髮人啊!”
青梅趕緊上前勸解:“老夫人快別傷心了,三嫂在天之靈也不願見您如此悲傷!”
宋老夫人身後的一個美婦人走了出來,一身淡黃色的繡花軟煙羅,高挑秀氣,膚色瑩潤,蓮步輕移,眼如水杏帶着笑意,容貌豐美,真正是個美人。
她上前扶住溫秋穎,聲音溫柔悅耳:“穎兒,你也快別哭了,伯孃最近身體不好,你勸勸她別哭了。”
青梅下意識的看她一眼,覺得猛一看這美婦人還真的有幾分像三嫂的模樣,見自家婆婆出來,趕緊笑了笑:“娘,宋老夫人來了。”
溫老夫人露出個笑容,開口道:“親家母,一路辛苦了,快裡面請。”
“親家母,我又來打攪了!”宋老夫人上前,頷首爲禮,聲音難掩哀傷:“輕煙哪怕有百般不是,也是我的心頭肉,我怎麼也要來一遭,讓人給她做法事超度,讓她投個好人家。”
就憑宋輕煙最後救了自己的兒子,溫老夫人也不會說這兒媳婦不好,嘆了口氣:“老三媳婦是個好的,老三前些日子就和我說過,到時候去慧覺寺做三天三夜的法事……”
大家一邊說,一邊來到了頤和居坐下。
等到寒暄完,青梅未語先笑:“娘,客院已經收拾出來了,宋老夫人一路車馬勞頓,也好讓她們先去歇歇,等下一起用晚飯吧?”
溫老夫人點了點頭:“那親家母先去歇着吧?”
宋老夫人看着她們嘆了口氣:“論理我是該去住客廳,可是三房裡是輕煙住過的地方,都說睹物思人,我也想多去看看;再有就是我也想和穎兒多待一會兒,就住在三房的院子裡吧?”
溫秋穎見到自家外祖母起,心情就很激動,趕緊點頭:“好,我們那空房多着呢,外祖母就住在原來住過的那跨院吧?”
溫府佔地極大,每一房裡面,都有三個小跨院。
青梅聽到她們的話,下意識的看着那坐在宋老夫人下首的美婦人,笑着開口:“這……”
宋老夫人笑了笑:“這是我堂侄女宋語欣,處事很是妥帖,因着我家老爺不放心我獨自出來,這才讓她照顧我!”
宋語欣起身福禮,很是大方得體的開口:“老夫人安,四夫人安,語欣冒昧前來,真是打攪了。”
“宋小姐能來,我們開心還來不及呢?”青梅和溫老夫人對視一眼,見她不露痕跡的眨了眨眼,笑盈盈的道:“既然如此,穎兒你好好的照顧好你外祖母和表姨母!”
溫秋穎的心裡,現在是滿滿的孺慕,趕緊脆生生的應下:“是,外祖母,您也累了,先回去歇歇吧!”
又是一陣寒暄,宋老夫人這才告辭離開。
青梅見她們離開後,纔看着溫老夫人開口:“娘,我總覺得那個宋小姐有問題,您看她這年紀了,肯定是嫁人了……”
溫老夫人嘴角露出一絲譏笑:“真是費盡心思,連寡婦都想來摻和一腳,這件事我會和老三說的。”
青梅點了點頭,心裡明白那違和感是哪兒來的了,像自己出去,都是溫四夫人,那宋語欣卻還是自稱‘宋小姐!’
她有點擔憂的嘆了口氣:“可是那宋小姐和三嫂有點像,要是……”
溫老夫人眼神一暗:“這事還要看你三哥自己怎麼想,你先回去看看暉哥兒吧,晚上的時候別把孩子帶過來,我對宋家不放心。”
又看着她道:“她們帶來的人,除了貼身丫鬟,另外的都安排在外院,讓人看着點。”
“是,”青梅沒想到自家婆婆對宋家的人這麼忌憚,心裡也沉了沉,回去就吩咐辛九他們加強戒備。
三房這邊,靈芝聽到三夫人的娘來了,臉色一變,皺着眉頭想了想,語氣難掩焦慮的開口:“吳媽媽,你等下讓丫鬟去四夫人和老夫人那邊走走,看看有沒有什麼風聲。”
“是,”吳媽媽看着她身上上好的石榴紅的雲綾錦長裙,低聲道:“姨娘,您先換身衣裳,再等着去拜見宋老夫人吧!”
“多虧你提醒!”靈芝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裳,趕緊回房,想到先前宋輕煙對付自己的手段,低聲道:“吳媽媽,等下你別的不用管,可是一定要看好彤哥兒。”
“姨娘放心,老奴記住了。”
溫秋穎和宋老夫人一路走,一路說着話:“……還有姨娘前兩天也挪到院子裡了。”
宋老夫人心裡很不滿,臉上卻不露聲色,憐惜的看着她:“穎兒,你娘不在了,委屈你了!”
“外祖母……”
落後她們一步的宋語欣微微皺眉,飛快的看了溫秋穎一眼,心裡琢磨着自己怎麼樣動手,才能做到天衣無縫……
三房的門口,靈芝穿着一身淡藍色的纏枝長裙,抱着兒子候在門邊,看着她們進來,屈膝請安,不亢不卑的道:“宋老夫人安,三小姐安,靈芝有禮了!”
宋老夫人看着她俏生生的站在那,心裡就有股邪火冒出來,看着那白淨的孩子好奇的看着自己,還是很快就回神,溫和的笑了笑:“靈芝,這可真是好名字,這就是我女兒的兒子吧?長得真精神,你好好的帶着他,也不枉我女兒這麼喜歡你……”
靈芝很恭敬的一一應下,絲毫沒有多嘴。
宋老夫人看着邊上的丫鬟,也不繼續說下去,溫和的笑了笑,笑意卻不達眼底:“你先回去歇着就是,我們有空再說話。”
見她們沒有人要抱自己的兒子,靈芝心裡暗暗的鬆了口氣,恭敬的道:“是,靈芝告退。”
溫君則在營帳裡,看着二十幾個副將,板着臉,顯得很是嚴肅的開口:“……不管怎麼樣,身正不怕影子斜,你們都先仔細的查一遍,不許有空餉;要是讓我查到了,軍法處置,明白嗎?”
“是,屬下遵命!”二十幾個副將齊齊的應了一聲。
溫君則一揮手,就示意他們離開。
小海進來焦急的道:“爺,老夫人請您回去一趟,宋老夫人來了。”
溫君則劍眉一皺,瞬間起身:“什麼時候來的!”
“一個時辰前到的……”
溫君則快速的離開,看見一個副將,就低聲的吩咐了幾句,自己騎上駿馬就快速的回府。
溫君則回到府裡,先去見自己的娘:“娘,宋家此時來可有什麼事?”
溫老夫人此時沉着臉,一臉的不愉,看見他來了嘆了口氣:“應該是想要聯姻吧?這次她們找來的那姑娘和輕煙很有幾分相似。”
她的眼神一厲,沉聲道:“君則,我提醒你,宋家的來歷太過讓人忌諱,我不願意溫家再有宋家的姑娘進來,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溫君則抱拳,眼神明亮的看着她保證:“娘您放心,我必定不會忘記宋家的來歷的!”
“那就好,那個女子應該是寡婦,而且看着心機頗深!”溫老夫人嘆了口氣:“靈芝出身矮了一截,再加上她性子溫厚,你看着點,別被人欺負了!”
“是,兒子記住了。”他沒想到自家娘對靈芝的印象這麼好,心裡忍不住一喜。
溫老夫人心裡,到底是怕自己的兒子對宋輕煙太內疚,太喜歡,對那宋語欣愛屋及烏,淡淡的開口:“我心裡很不放心彤哥兒,你讓靈芝裝病吧,不要和宋家的人接觸太多!我怕她們住在三房,就是有近水樓臺先得月的想法,你自己萬萬不能大意。”
“是!”溫君則一想起宋輕煙用毒的手段,心裡忍不住一跳。
她看着兒子眼神一厲,就知道他把自己的話聽進去了,揮手道:“你去吧,說好了晚上一起用飯。”
“是!”溫君則回到三房,聽到丫鬟說她們在跨院,自己就走了過去。
素環她們見他來了,趕緊掀起簾子:“三爺安!”
他進去,看見自己的女兒和一個女人站在一起,那女子一身淡黃色的繡花軟煙羅,高挑秀氣,膚色瑩潤,蓮步輕移,眼如水杏帶着笑意,容貌豐美,就如同先前宋輕煙在的時候,和女兒等着他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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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傭兵界大名在外的女王,一不留神,招了小人的背叛,重生在了廢材大小姐的身上,從此在軍營混的風生水起,滅渣男,虐渣女,勾男人,簡直成了人生贏家。
洛靜姝,京都洛家大小姐,十八歲生日前,她是京都女混混,十八歲生日後,她卻成了身穿綠軍裝的新兵,外人都說洛靜姝摔壞了腦子!
厲靖雲,京都厲家大少,喜怒無常,手段毒辣,狡猾腹黑,這是外人眼裡的厲大少,流氓,禽獸,無賴,這是洛靜姝給他的定義。
344 圖謀不軌一
溫秋穎也覺得這宋語欣和自己的娘有七八分像,雖然才過了一個多時辰,可是和她已經很親近了。
而且宋語欣似乎真的是宋輕煙的好妹妹,對於宋輕煙很多習慣都記得很清楚。
“岳母,您一路辛苦了!”溫君則看了那女人一眼,很快就回過神,抱拳行禮,
宋老夫人把他那一霎那的失神看在眼裡,溫和的道:“沒事,你怎麼提早回來了?我們本是一家人何必這麼見外呢?”
宋語欣趕緊屈膝:“語欣見過三爺!”
“這麼見外做什麼,你喊姐夫就是了。”宋老夫人說完嘆了口氣,看着溫君則開口:“語欣是輕煙的族堂妹,我見她像輕煙,看見了她,心裡就覺得舒服多了;可憐她好好的姑娘家,去年沒了夫君,深居簡出,我就讓她多陪陪我……”
溫君則聽完了,雖然心裡總覺得有哪不對,可還是隨和的點頭:“那就勞煩宋小姐照顧我岳母了!穎兒,你好好陪你外祖母和姨母,不可怠慢貴客。”
宋老夫人聽了這話,臉上笑容依舊,心裡卻忍不住一沉:溫君則,這是你逼我的。
宋語欣看着溫君則離開,眼神一閃,溫聲道:“伯孃,我先去更衣。”
“好,你去吧!”宋老夫人看着她隨素環離開,這才拉着溫秋穎的手,紅着眼睛道:“穎兒,你陪外祖母去你娘房間看看吧?”
“好!”
宋老夫人來到女兒的房間,示意丫鬟們離開,自己神色黯然的打量着裡面的景物,低嘆:“我還以爲你爹會在這兒呢?沒想到人走茶涼,只有一室清冷啊?”
溫秋穎心裡一酸,低聲道:“外祖母,我好想娘。”
宋老夫人眼神一動,卻低嘆:“穎兒,我也知道你娘讓你把斷子湯端給你爹喝下,是爲了讓你做三房唯一的子嗣,是爲了不讓別的女人有你爹的孩子;沒想到陰差陽錯,你爹還是有了兒子;可憐你現在沒了親孃的疼愛,你爹又不給你娘報仇,你娘死的好慘啊?我的女兒死的好慘啊?”
溫秋穎見她低聲痛苦,也忍不住流淚,卻還是低聲辯解:“外祖母,爹說他會替娘報仇的,現在還在等時機呢?”
“穎兒啊,你可要找個好人家,到時候也好給你娘報仇,也好讓你爹看看,你這個女兒不是賠錢貨,反而比你弟弟有出息……”
溫君則回到跨院,見靈芝抱着兒子在說話,母子倆都好好的,這才鬆了口氣,上前抱過兒子看了看,溫和的逗兒子:“彤哥兒,快喊爹!”
彤哥兒有點瘦,可是也長的眉清目秀,對自家爹露出了個笑容“啊啊啊”說着話。
“兒子你真乖,”溫君則很是愉悅的自言自語:“看這眉眼和我長的多像啊?你快點長大,也好孝敬爹孃……”
他在自己的院子裡,從不說靈芝是姨娘。
靈芝抿嘴一笑,自己起身讓人準備熱水,才接過孩子遞給吳媽媽,溫柔的開口:“爺,您先去換身衣服吧?彤哥兒也該吃點東西睡一會兒了。”
溫君則見吳媽媽抱着兒子出去,順勢拉着她的手,低笑:“你幫我擦肩膀。”
“這大白天的,你鬧什麼呢?”靈芝的臉卻猛的紅了,嬌羞的嗔了他一眼。
他倒不是想趁機做點什麼,而是想囑咐她幾句,可是見她嬌羞的樣子,忍不住心裡一熱,覺得自己不做點什麼好像對不起她這羞答答的樣子。
可是靈芝挪到這邊起,他這幾晚都歇在這裡,每晚上都交公糧,自己現在要是做了什麼,等到晚上的時候能不能歇歇?
自己這年紀,按理說應該是精神抖擻纔是,難不成應該補補身子了,畢竟靈芝小自己十來歲,自己要是不保重身子,被她嫌棄外強中乾怎麼辦?
一室旖旎,或許是白天,讓兩人都覺得格外的刺激。
兩人廝混了一場,就乾脆洗了個鴛鴦浴,看着被自己滋潤後越發嬌媚動人的靈芝,他乾脆抱着她來到牀上一起歇一會:“離吃晚飯還有半個來時辰,我們說說話。”
她擡頭看着他的眼睛,低低的開口:“嗯,爺,宋老夫人帶來的那位小姐,長的很像三夫人呢?”
靈芝知道,自己是不能去和他們一起吃晚飯的,可是那個女人長的那麼像三夫人,他看了會不會喜歡?
而且先前四夫人讓紅芳來告訴她一些事,也讓她覺得宋語欣是打算來迷惑自己男人的。
她很怕來個良妾,怕他不再喜歡自己,也怕自己的孩子有危險。
溫君則厚實的大手溫柔的撫摸着她纖細的肩膀,眼裡帶着笑意的看着她:“是有幾分相像之處!”
她心裡一緊,咬了咬脣,看着他問:“那你會喜歡她嗎?”
“不會,”他抱着她親了親她紅潤的臉,眼裡帶着笑意:“你吃醋了是不是?”
“我,我纔沒有呢?”靈芝說完,又伸手摟着他的脖子,嬌羞的的道:“我就是吃醋了,我怕爺不喜歡我了。”
見她這嬌滴滴的害羞模樣,溫君則心裡很是歡喜,抱着她直親,低啞的道:“我就怕自己太老,到時候讓你獨守空閨……”
她伸手捂住他的脣:“爺,您正是當年好年華,我不許您這樣說自己。”
“好,我聽你的,我不說了。”他順勢輕輕的咬了一下她纖纖玉指,低聲囑咐:“明兒早上就請郭大夫來一趟,就說孩子身子弱,不舒服,免得她們要抱孩子,知道嗎?”
“好,”靈芝見他也堤防宋老夫人她們,心裡滿意極了。
丫鬟俏生生的聲音從外面傳來:“爺,小姐遣人來,請您去正房,等下也好一起去老夫人那!”
“嗯,”溫君則皺了皺眉,應了一聲,還是鬆開她起牀:“你多休息一會。”
靈芝起身給他穿衣繫腰帶,溫聲軟語:“沒事,我也該去看看彤哥兒了。”
這邊,青梅收到了宋老夫人讓人送來的禮物,是一盒上好的人蔘和兩匹軟煙羅,讓紅芳用二等封賞了她們。
見丫鬟離開了,青梅看着東西開口:“紅萍你把人蔘送去給郭大夫,讓他小心看看再用;紅玉你把這布拿下去看看有沒有問題,紅芳你去大夫人那和她說一聲,晚上不要帶公子小姐過去,免得小孩子不聽話,擾了大人說話。”
於珍箏也收到了禮物,聽了紅芳的話後,就知道青梅顧忌着宋家的手段,笑了笑:“你家夫人想的周到,晴姐兒這兩天有點咳,確實不宜去人多的地方;這人蔘你也替我送去給郭大夫用吧!”
“是,奴婢告退。”
馮媽媽見人走了,這才低聲道:“夫人,您說宋老夫人此次來,是不是想給三爺的院子留個貴妾?”
“肯定是,要不等我們三小姐一嫁人,宋家和溫家的走動就會越發的少,再加上三房現在有兒子,宋家肯定是有了別的想法。”
不管暗地裡有什麼想法,可是晚上吃飯的時候,席間卻是言笑晏晏,大家推杯換盞,觥籌交錯,顯得很是熱鬧歡喜。
宴後,青梅回到院子,就看見暉哥兒又騎在點滴身上鬧騰,劉嬤嬤她們小心的護在邊上;花花躲在一邊,深怕自己被小主人逮到……
青梅笑着上前把他抱下來:“暉哥兒,你別太過份了,小心點滴發火把你給甩下來。”
暉哥兒很乖巧的靠在青梅的懷裡,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眨了眨,小孩子嗓音特別好聽:“娘,娘。”
青梅被兒子看的心都化了,在他的臉上親了一口,抱着他進去來到花廳坐下:“小淘氣,你可給我安分點。”
又看着劉嬤嬤開口:“嬤嬤,這幾天你辛苦點,看着暉哥兒別碰上宋家的人。”
“夫人放心,老奴記住了,先前靈芝姨娘讓人來說,彤哥兒明兒要請郭大夫去瞧瞧!”
青梅一聽就知道這是打算讓彤哥兒裝病了,低笑:“也是,這天氣慢慢的變冷了,這有個頭痛腦熱的也很正常。”
劉嬤嬤笑着應下:“夫人說的是,還有過兩天就是和親王的宴請了,夫人到時候也別把小公子帶去。”
“對了,你去打聽一下大夫人準備了什麼禮物!”青梅可不想自己送的東西越過大夫人,讓人看了笑話。
她心裡暗自嘀咕:這做弟弟的也就這點好,無論什麼時候都要少送點禮。
九月初九雖然是重陽節,不過大都官員都帶着重禮,還有妻女或者兒子,去了和親王暫住的別院。
溫府的三房沒有當家夫人,那就是溫秋穎帶着禮物跟着青梅他們去了,她還帶上了宋老夫人和宋語欣。
青梅和於珍箏坐一輛馬車,前面是溫家兄弟坐了一輛馬車,後面是溫秋穎她們三人一輛馬車,再後面是禮物和貼身丫鬟兩輛馬車,邊上是辛九帶着八個侍衛騎馬隨行。
於珍箏穿了一襲藍色織錦寬袖長裙,戴着雕工精細玉首飾,顯得很是秀麗端莊,此刻她卻帶着點不滿的開口:“宋老夫人也太愛攀關係了,我們娘都不去,她卻還要折騰。”
“是啊,”青梅揶揄的低笑:“難不成是想替那宋小姐找個好人家?畢竟和親王雖然和皇位無緣,可是任何人登上大位,都會厚待他對不對?”
“是啊,畢竟是親王之尊,只要不作死,到時候新皇爲了安撫大家,肯定不會薄待和親王。”
於珍箏說完,湊近青梅低聲道:“和王妃出身很不錯,是趙大將軍的嫡女,不過爲人很是善嫉;因此和王爺子嗣不豐,都是她動了手腳,現下只有和王妃有嫡子,聽說身子骨不好;還有嫡女還小,雲側妃有個庶女,也是……”
青梅津津有味的聽着八卦,雖然自己善嫉,可是沒想到和王妃卻下手這麼狠……
來到別院的門前,看着外面已經有很多馬車,他們也很快被管事迎了進去。
裡面的正廳和院子裡,都是衣着光鮮亮麗的男女相隔着幾步距離,笑着打招呼,顯得很是熱鬧。
青梅也走在於珍箏的邊上,跟在溫家三兄弟的後面進了大廳。
大廳裡一水的梨花木,顯得十分清雅,上面的太師椅上坐着慶王爺和慶王妃。
有幾個人坐在邊上,看見溫君和他們進來了,都起身見禮:“溫大人來了!”
溫君和兄弟對邊上的人笑了笑,就抱拳請安:“君和(君則)見過王爺,見過王妃!”
青梅她們也屈膝行禮:“王爺安,王妃安!”
和王爺才三十多歲,穿着藏青色的蟒袍,胖胖的臉上眼睛都笑的眯了起來,顯得很是和藹可親,放下茶盞,上前扶起了溫家兄弟,笑着道:“君和,君則,你們可來了,我們真是好久不見了啊!”
其實他們本來就是泛泛之交,說不準在今天之前,和親王都不知道溫家兄弟的名字,現在卻能喊的這麼自然。
“久不見王爺,王爺越發年輕了!”溫君和也笑的很溫潤。
這邊,和王妃眼神帶着銳利的一一掃過青梅她們,帶着幾分笑意開口:“溫家大夫人和四夫人來了,我們這還是第一次見面呢,可要多親近親近!我們去偏廳坐着說話吧,把這裡讓給他們這些男人。”
這來到別人的地方,自然是客隨主便,於珍箏很是恭敬的道:“多謝王妃擡愛!”
青梅跟着一起去了偏廳,見和王妃看着弱不禁風,可是那眉如遠山,柔美中帶着點英氣,一雙美麗的丹鳳眼微微上挑,眼神銳利的似乎能看透人心,眼角染上涼薄和凌厲,一身風華讓人不敢直視。
大家來到偏廳坐下,美貌的丫鬟送上了茶水就悄無聲息的退下。
而此時,和王妃一雙精光四射的眼睛看着宋老夫人和溫秋穎,淡淡的開口:“原來宋老夫人也在呀,這可真是有緣千里來相會,這是溫家的哪位小姐?可真是貌美如花。”
於珍箏剛要回話,宋老夫人就搶先開口:“這是溫家三房的三小姐,也是我的外孫女溫秋穎。”
溫秋穎見說到自己,也上前屈膝行禮:“秋穎給王妃請安!”
“真是個標誌的好姑娘,”慶王妃很隨和的看了溫秋穎一眼,就示意她坐下,自己看着青梅笑了笑:“溫四爺可是京城有名的探花郎,想當初多少小姐爲他失了魂,沒成想他的緣分竟然不在京城!對了,四爺怎麼沒來?”
青梅一愣,似乎很是羞澀的低語:“王妃過獎了,四爺的身體不適,外出求醫,等他回來,必定前來拜見王妃。”
“哦,那可真是可惜了!”和王妃眼神一閃,就和於珍箏說話:“大夫人,我和王爺初來乍到,以後大夫人可要多多來往啊?”
於珍箏笑着應下:“只要王妃不嫌棄我愚笨,我也求之不得呢!”
這寒暄很是千律一篇,宋語欣看着進來的夫人小姐越來越多,在邊上悄悄的拉了一下溫秋穎,低聲道:“穎兒,你陪我去外邊透透氣好不好?”
“好!”溫秋穎見伯孃和四嬸都在和夫人小姐寒暄,自己也有點想去淨房,就悄悄的退了出來。
外面也有三三兩兩的小姐夫人在說話,溫秋穎她們先去了淨房。
出來後,宋語欣不好意思的開口:“素環,我洗手的時候,不小心弄溼了裙子,你去馬車上把我備用的裙子拿來可好?”
宋語欣自己沒有帖子,是蹭溫秋穎的帖子進來的,所以並沒有帶丫鬟進來。
溫秋穎看着她淡米色的素羅紗溼了一大片,看着確實不雅,趕緊道:“素環你快去給姨母拿裙子過來,我們就在那亭子裡等你。”
345 圖謀不軌(二)
這兩天宋語欣表現的很是安分守己,都沒有多看溫君則一眼,更沒有藉機搭話獻殷勤,反而是有點避着他。
倒是陪着溫秋穎做針線,或者說些外邊的趣事,再說些料子首飾胭脂水粉,讓溫秋穎對她很有好感。
溫秋穎覺得她身上既有自家孃的影子,又比自家娘更溫和,心裡反而覺得她如果能陪在自己爹身邊,那也不失爲一樁好事。
可以讓自己下意識裡覺得自己的爹孃都還在,覺得自己的家還是那個家……
素環聽見自家小姐讓自己去外院的馬車上拿裙子,下意識的看了看四周風景優美,見不遠處就是個亭子,前面還有幾位小姐在湖邊漫步,竊竊私語,邊上也沒有公子的影子。
她這才屈膝:“那小姐您到亭子裡等奴婢,奴婢馬上就回來。”
“去吧,這有什麼好不放心的,邊上都是人呢!”
溫秋穎自然也知道到了人家的府邸裡,有些事情要格外的留意和謹言慎行,和宋語欣來到了亭子裡坐下,看着外面的景色,笑着道:“姨母,你看這院子裡看着也挺清雅的!”
不遠處來了兩個丫鬟,看見她們坐在亭子裡,趕緊奉上茶和兩碟點心,這才退下。
宋語欣笑了笑:“風景好,還有這丫鬟也招待得挺周到的,不愧是和王府的人!”
說完倒了兩杯茶,把其中一杯遞給她,溫聲道:“我覺得溫府的風景也很好,我們喝杯茶吧。”
說完,自己也很自然的端起茶盞喝了幾口。
溫秋穎見她喝了茶,自己才優雅的喝了兩口,端着茶盞,看着不遠處的如花般貌美的小姐,低聲道:“姨母,既然溫府的風景這麼好,你有沒有想過留下來,多住些日子呢?”
宋語欣露出個美麗的笑容,淡淡的道:“其實伯孃帶我來是有說過這回事,可是我覺得你爹對我沒這個意思;我覺得我沒必要留下,畢竟強扭的瓜不甜!”
她看着溫秋穎驚訝的神色,很是推心置腹的道:“像我經歷的多了,已經不期待什麼花前月下,只想找個知冷知熱的男人而已;你爹雖然很好,可是他的心思都在靈芝姨娘身上,我何必自討沒趣呢?”
溫秋穎心裡不只是什麼滋味,原來別人都能看出來,自家爹現在喜歡的是靈芝。
她下意識的端起茶喝了兩口,藉此來掩飾自己的傷感和鬱悶。
宋語欣看着她的身後,好奇的開口:“穎兒,我好像看見四夫人往那邊走了,她是不是來找你的啊?”
“啊,是嗎?那我們趕緊過去吧。”
溫秋穎沒想到青梅會來找自己了,趕緊回頭看去,卻也沒看到人影,緊張的問:“真的是我四嬸嗎?往哪邊走?”
宋語欣起身:“就是那邊,我們要不要過去瞧瞧?”
“好,”溫秋穎可不想讓青梅白跑一趟,免得她認爲自己在別人家不夠端莊,趕緊和她一起往那邊走。
那邊花木更盛,而且又有亭臺樓閣,假山小池,溫秋穎覺得自己被繞暈了,腦袋暈暈沉沉的,着急的問:“你是不是看錯了?這連個丫鬟的蹤跡也沒有啊?”
說完,自己撫了撫額頭,腳下一個踉蹌,低聲道:“我怎麼覺得好暈啊?”
“難道真的是我看錯了?那我先扶你去那邊坐坐吧?”宋語欣趕緊伸手扶着她往一邊走:“我們去前面喊丫鬟,你是不是走的急不舒服了?”
溫秋穎此時覺得自己腦袋裡暈暈沉沉的,整個人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似乎就像是喝多了酒一樣。
她也沒發現,邊上宋語欣的力氣大了很多,幾乎是抱着她卻走的飛快……
宋語欣熟門熟路的把她扶到一個安靜的院子裡面,來到房間裡,裡面香爐裡散發着好聞的香味,卻讓溫秋穎越發的頭暈。
她把她扶到牀上,焦急的道:“你先躺着,我去請大夫。”
“你別走!”溫秋穎躺在牀上,心裡卻覺得不對,下意識的想拉住她:“我情況不對,你別離開我……”
“你別急,我聽到有人的聲音了,我去讓人請大夫過來,你肯定是着涼了……”
宋語欣輕輕一拂,溫秋穎就不由自主的鬆開了手。
溫秋穎看着她離開,腦袋雖然暈的厲害,心裡卻覺得哪裡不對?
過了一會兒,一個瘦弱年輕公子腳步匆匆的走了進來,他穿着大紅鑲邊的直裰,廣袖收腰,一條暗紅色的腰帶裹住他勁瘦的腰身,他的眉眼還算俊朗,腳上一雙褐色的皁靴,步伐卻有點輕浮,喘息之間顯得有點急促。
他想躺在牀上歇歇,卻看見自己的牀上,已經躺着一個年輕美麗的小姐,她穿着一身上好的淺藍色雲綾纏花長裙,瓜子臉上眉眼精緻,肌膚白裡透紅,頭戴白玉簪,看着很是嬌柔美麗,看見自己卻大驚失色:“你是誰,你走……”
她的聲音一點也不大,反而透着幾分嬌柔,更是惹人憐愛。
“你躺在我的牀上,卻問我是誰?”他眉一挑,嘴角卻露出了一絲譏笑:“你可真厲害,能夠溜到我的牀上,那我就成全你!”
他在前院喝了兩杯鹿血酒,整個人氣血翻騰的厲害,這纔回來找通房瀉火,此時小廝還沒把通房尋來,卻在自己的牀上見到了個美麗的小美人,乾脆自己解開腰帶衣裳。
見她要離開牀,伸手一拉,就把她拉到了牀上,自己順勢壓着她,伸手去解她的腰帶。
溫秋穎整個身子都在顫抖,哭着道:“你放開我,你這混賬,登徒子……”
他皺了皺眉,還是抱着她不放,雖然身子瘦弱,可是對付渾身軟綿綿的小姑娘,還是不費力:“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他聽自己孃的意思,是藉着今兒給自己找個妾,心裡很理所當然的認爲這小姐就是娘給自己找的女人,或者是別的小姐趁着今兒這機會想爬牀。
不過無論是哪一種,自己都可以不必顧忌。
“你趕緊鬆開我,你是誰?救命啊……”溫秋穎看着身上的公子,心裡一顫,瞬間就明白是哪裡不對了。
他狹長的眼睛裡似乎帶着慾火,嘴角卻帶着譏笑:“你裝什麼裝?這裡是我的院子,你千萬百計的躺到我的牀上,現在又假惺惺的作戲?爺就成全你。”
“不要,求求你,別碰我!”
溫秋穎不知道自己的聲音有多麼的嬌柔,只覺的自己心裡又怕又急,眼淚忍不住流了出來,哀求:“我是溫家的三小姐,我只是頭暈,才誤闖到這裡來的,你讓我離開好不好?”
“溫家的三小姐會這樣躺在別的男人的牀上?”他看着她梨花帶雨,楚楚可憐的樣子,只覺得心裡有一把火在燒,再也忍不住自己:“你夠了,別欲拒還迎!”
他的眼中似乎燃燒着熊熊烈火,伸手就扯開了她的腰帶,毫不憐惜的拉扯她的衣裳。
溫秋穎拼命的掙扎,可是她不知道自己此時的力氣小的可憐,這掙扎反而讓少年更加的面紅耳赤……
他毫不猶豫的攻城略地,沒有顧忌這嬌弱的小姐不斷的流淚痛呼……
他雖然身邊有四個通房,也算是貌美如花,燕環肥瘦,各有風情;可是他的身子不好,父王和母妃都壓着他,不讓他太過放肆,在房事上讓他有所節制。
他也覺得這小姐哭的太悽慘,可是卻更可憐可愛;再加上他現在覺得渾身慾火難耐,此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不,不,求求你讓我離開……”
他已經顧不得別的了,只好不去看她的淚水,不管不顧她的掙扎……
另一邊,素環從馬車上拿了乾淨的裙子回來,在亭子裡卻看不到自家小姐和宋語欣。
她心裡一下子心就提了起來,趕緊四處找了一遍,也找不到,就覺得不對,趕緊去找大夫人和四夫人。
於珍箏和青梅從去年開始,就經常和白鹿城的好些夫人打交道,自然也有幾個說得上話的夫人,今兒遇見就在那裡應酬一二。
幺幺安靜的站在大廳的角落裡,靜靜的看着青梅。
素環進來看見幺幺,焦急的快哭了:“幺幺,你有看見我家小姐進來嗎?”
幺幺不解的看着她:“你怎麼沒跟好你家主子?”
她急的紅了眼:“宋小姐弄髒了裙子,讓奴婢去馬車上拿,來回也不過一盞茶時間,可是我家小姐和宋小姐都不見了。”
幺幺瞬間皺眉:“怎麼會不見了,你去找過了沒有?
“外面都沒有,我也不敢聲張,現在可怎麼辦?”
“你在這等着!”幺幺聽完也覺得不對,自己來到青梅身邊,低聲道:“夫人,三小姐有事請您過去。”
青梅走出來,聽素環把事情說了一遍,臉色一沉:“你怎麼能離開你家小姐身邊呢?幺幺,你去請大夫人出來;素環,你去請大爺和三爺出來,就說我有事相商。”
“是!”兩個丫鬟應了一聲,就趕緊離去。
青梅覺得自己的心有點慌了,在這陌生的別院裡,自己也無能爲力,要是動靜太大,反而不妙,讓人會猜忌秋穎是不是有什麼意外。
而且辛九他們都在外院,遠水救不了近火。
於珍箏也很快帶着自己的丫鬟珍珠從大廳走出來。
那邊,溫君和兄弟也大步過來,青梅乾脆招呼大家來到涼亭裡,免得被人聽見自己說什麼。
溫君則聽了臉色一變,大手握成拳頭,看着素環咬牙切齒的問:“現在你離開小姐約莫多久了?”
“三爺,到現在肯定沒兩盞茶的時間!”素環也知道自己今兒個犯了大錯,臉色蒼白的很。
於珍箏看着他們的神色,皺眉低語:“會不會是宋語欣有問題?要不要把宋老夫人喊出來?”
“我覺得還是先把人找到爲好!”青梅眼神帶着驚慌,低聲道:“大嫂,我現在怕的就是,動手的事宋老夫人也摻和了一腳。”
“現在也顧不得別的,先找到穎兒要緊。”溫君則的眼神透着徹骨的寒意,握着的拳頭青筋畢露,轉身大步的離開涼亭,焦慮不已:“我去找和王爺。讓他們遣人去尋。”
溫君和一把拉住他,無奈的道:“你這神色太過難看,珍箏,你和青梅就說有要事相商,悄悄的去請和王妃出來,我覺得穎兒必定還在內院。”
於珍箏和青梅對和王妃開口:“我家三小姐和宋小姐貪看風景,可能誤入花園,現在找不到了,不知……”
“怎麼會這樣?”和王妃一臉驚訝的起身:“兩位夫人別急,好在兩位小姐有個伴,我馬上讓人去尋。”
和王妃很是通情達理,和她們悄悄地出去,讓手下分成三路快速的尋找。
溫君和夫婦和王府的管事往一邊走,溫君則也和婆子走一邊,青梅跟着和王妃一路帶着十幾個人走在後院,尋了一段路,絲毫沒有進展。
那邊,有兩個丫鬟快速的過來,看着她們驚慌的福身:“王妃娘娘安,前面有位小姐暈倒在那,奴婢正要去回王妃娘娘!”
青梅心跳的厲害,焦急的問:“那小姐在哪?你趕緊帶路!”
那侍女下意識的看着自家的主子。
和王妃瞪了她一眼,不滿的道:“還不趕緊帶路!”
“是!”侍女這才福身,隨即轉身帶路。
來到一個院子的邊上,看着暈倒在草地上的宋語欣,青梅覺得自己心裡一寒,順手拔下自己頭上的金簪,就刺向了宋語欣的人中:“你給我醒來,穎兒去哪兒了?”
這個時候,青梅可顧不得她是真暈還是假暈,這刺去的力氣可不小,瞬間見血……
和王妃的眼神下意識的閃了閃,沒想到這四夫人下手這麼狠,她看着都覺得疼。
這疼痛是不能忍受的,宋語欣整個人都快跳了起來,‘嚶嚀’一聲就睜開了眼睛,見青梅桃花眼冰冷的看着自己,不解的問:“四夫人,您怎麼在這啊?我這是怎麼了?”
“宋語欣,穎兒在那?”青梅一手抓着她的衣領,聲音帶着殺意:“穎兒要是出事,我保證讓你不得好死!”
宋語欣害怕的語無倫次:“四夫人,我真的不知道怎麼回事啊?三小姐頭暈,我們就找地方休息了一會……”
袖子裡卻快速的寒光一閃,匕首對着青梅的胸口而去……
這距離,還有這伸手,可以說是萬無一失,保證一刀斃命。
而此時,在另外一邊,溫君則跟着四個婆子尋找自己女兒的蹤跡。
他們是亭臺樓閣都不放過,深怕有什麼遺漏之處,尋了兩個院子也沒有人影,來到一處院子前,婆子們卻沒有進去,反而往前走。
溫君則皺眉,聲音陰沉的開口:“等一下,這個院子還沒進去找過呢?”
四個婆子面面相覷,其中一個,大着膽子開口:“溫大人,這是側妃的住處,我們不用進去尋找了吧?”
溫君則眼神一厲:“進去尋找,哪裡也不能錯過。”
“溫大人,側妃的住處,老奴們是不敢進去打攪的,要不您自己去問問?”
他覺得這個時候,救人如救火,自己又有武藝在身,自然不怕有什麼。
至於那什麼男女授受不親,裡面肯定有丫鬟婆子,自己有什麼好避諱的?
“你們就去那邊找,”溫君則指着不遠處的小院子,吩咐婆子們去尋找,自己上前敲門。
敲門聲響起,可是大門裡面卻沒人答應。
溫君則皺眉,退後幾步,看着不高的院牆提氣一躍,就來到了院子裡。
院子裡靜悄悄的,雖然亭臺樓閣俱全,可是卻沒有丫鬟婆子的蹤跡,顯得很是冷清,也很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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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18:23:51
推好友文:蘇落歡《錦繡乾坤之傾世寵妃》
寵文+深情+雙潔
金戈鐵馬,萬丈榮華;紅顏枯骨,江山如畫。
他是容冠天下的恭親王府世子舒言;
她是珍珠蒙塵的相府庶女玉錦笙。
大娘隻手遮天,爹爹以她爲恥,她自幼飽受欺凌。
皇上一紙誥書,她瞞天過海,五年戎戰,成爲令敵軍聞風喪膽的鬼面將軍。
舒言、玉錦笙,一冰一火,火花無限。
張揚放肆的慕堇潯小侯爺,溫文爾雅實則深沉的西楚皇子沈君痕,高貴孤傲的東靈太子南宮漓…
這裡,有快意恩仇的江湖,有陰謀迭起的朝堂,有割捨不了的親情,有生死相隨的愛情!
且看他們如何攜手,繪出雲州大地的波瀾壯闊。
一對一寵文,歡迎入坑!
9號12:到12號12:評論劇情有獎
346 綠帽子
溫君則覺得這地方很古怪,那就更想一探究竟了,他心裡覺得女兒是不是遇到了古怪的側妃,這才被扣住。
他快速的四處張望後,才朝大廳走去,裡面卻沒有人。
“你是誰啊?”裡面卻走出來一個容貌普通的女人,穿着一身杏色的繡花長裙,圓臉,圓眼,讓她看上去顯得很是溫和。
不過,她的語氣卻很不愉,圓圓的大眼睛裡帶着一絲陰冷:“我不是說了,不能進來打攪我嗎?”
“對不住,打攪雲側妃了,我只是進來尋找我的女兒,不知側妃有沒有見到她,她……”
“我不是雲側妃,我是高媛媛!”她看着他嘆氣:“你是不是傻的啊?你女兒這個時候肯定有危險,你還在我這耽擱時間。”
溫君則一聽這話,快速的上前,眼神不善的盯着她:“說,我女兒在哪?”
高媛媛眼一轉,就露出個冷笑:“我幫你找到她也行,不過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溫君則毫不猶豫的答應:“好,只要你的要求不過分,我都可以幫你。”
高媛媛也不遲疑,快速的往外走:“既然是你年輕貌美的女兒,那麼最該擔心的就是世子了。”
溫君則臉色一變,快速的跟上她的腳步,這才發現她走的很快,似乎還有武功底子……
他跟着她的腳步,來到一處僻靜的石子路上,就看見前面是急衝衝的青梅她們,這個時候,大家也顧不得別的,快速的跟着高媛媛走。
和王妃看見高媛媛出來了,很是一愣,臉色變了變,看着自己身邊的侍女低聲道:“快去請王爺過來,前面讓雲側妃穩住。”
大家進了一個別致的院子,來到房門前,兩個侍衛站在那,還隱約聽到那女孩低低的哭聲:“……不要,放開我……”
“混賬!”溫君則臉色一變,快速的要衝進。
而此時,門口的兩個侍衛卻快速的攻擊他,讓他一時之間進不去。
“幺幺,快進去!”青梅顧不得別的,先讓幺幺進去。
“是,”幺幺快速的衝進去,青梅也跟着她快速的進去。
和王妃眼神陰森的看着邊上的高媛媛,心裡覺得自己的兒子應該成事了,就算不成,現在也沒法子了,畢竟這兩個侍衛也不是溫君則的對手。
她威嚴的開口:“你們住手,這是溫家三爺,誰準你們動手的?”
“是!”兩個侍衛這才趕緊退開。
溫君則心裡恨的不行,可是這個時候不是計較這些事,他更關心女兒現在怎麼樣了,快速的衝了進去。
和王妃眼神一沉,對着自己身邊的嬤嬤,焦慮的低聲道:“快進去護住世子!”
幺幺是第一個衝進去的,看見三小姐幾乎渾身沒有遮擋,而她身上那少年,簡直就是一隻白斬雞,想要侮辱三小姐。
上前拎起他的脖子,就把他甩在一邊,聽見後面的腳步聲,用力一撕就把藍色的牀帳撕裂罩在他光光的身上,(免得自家夫人看到了不該看的長針眼);看着三小姐身上青紫痕跡,快速的把被子給她蓋上。
青梅快速的進來,看着哭的雙眼紅腫,渾身顫抖的溫秋穎;還有她那被子裡露出來圓潤白皙的肩膀上,心裡一緊,也不知道她到底有沒有被人得逞。
她上前抱住她,低聲道:“穎兒,你別怕,已經沒事了!乖,別怕!”
這就差臨門一腳,誰知道卻被人打斷,讓他很是氣急敗壞。
“混賬,你們是誰……”秦敏浩鬱悶的心情可想而知,眼神落在青梅的臉上,卻忍不住心裡一蕩。
各花入各眼,每個人喜歡的女人都不一樣,他身邊的四個通房都是各有風情的美人,和青梅比起來也是毫不遜色。
可是他看着青梅那俏麗的容顏,就像枝頭的花苞誘人,那小巧的鼻子和粉紅的櫻脣,讓他心癢難耐;那細腰長腿,凹凸有致的身體,更是美的讓他移不開眼睛。
還有那美麗的桃花眼,讓他一眼就心癢難耐……
溫君則這個時候怒氣衝衝的進來,看見自家女兒那樣,只覺得腦袋一懵,心裡充滿了殺意,伸手握拳就對牀另一頭的少年腦袋揮去。
“混賬,我打死你!“”
秦敏浩見勢不妙,大喊一聲‘救命’整個人順勢一滾,雖然避開了他的致命一擊,可是那拳頭還是落在他的身上,讓他痛呼出聲!
在溫君則再次動手的時候,一個五十來歲的嬤嬤,快速的上前,一拳攻向他的心窩。
溫君則心裡一緊,眉頭一皺,身形一動,右手成拳的對準他胸口而去。
那人身形一動,身形一轉,左手扣住她的右肩,右手急如閃電,伸手到她的頸後,想要制住他……
那婆子絲毫不懼,身子一滑就避開他的攻擊,一腳快如閃電,直踢他胸口……
溫秋穎見到青梅來了,這才支撐不住,整個人暈了過去。
青梅看見她蒼白的臉色,還有那怒氣沖天的溫君則,無奈的開口:“都別打了,三哥,三小姐暈過去了,我們先回家要緊!”
和王妃也走進來,看着眼前的情況,臉色一變,驚慌失措的問:“浩兒,這是怎麼回事?你竟然敢對三小姐無禮?我讓你父王打死你個不孝子。”
青梅擡頭看着和王妃臉上心疼,擔憂都有,就是沒有憤怒,心裡冷笑,毫不客氣的開口:“和王妃,請你們先離開片刻可好?”
看着青梅桃花眼裡的怒氣和不滿,秦敏浩下意識的辯解:“我也不知道她爲什麼在本世子的牀上,我今兒在前頭喝了兩杯鹿血酒,只覺得心裡悶悶的,這纔回來歇一歇!”
溫君則先前也在前面見過他,知道他說的是實話,可是現在被欺負的是自己的女兒,自然是眼神冷厲的看着他:“還請世子移步!”
和王妃嘆氣:“三爺,四夫人,我覺的這兩個孩子,今兒是被人算計了,我們必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溫君則的臉色更難看了,他們都覺得宋老夫人和宋欣語是想進溫家三房的院子,討好溫秋穎還來不及,沒想到……
秦敏浩自己光溜溜的裹着牀帳,自然是不好意思就這麼走出去的,蒼白的臉上浮現了紅暈,低聲道:“母妃,你們先出去,我穿上衣裳就來。”
門外又進來兩個貌美的女人,看見和王妃就躬身行禮:“王妃娘娘安!”
和王妃看了她們一眼,淡淡的開口:“服侍世子更衣!”
秦敏浩也不好再賴在牀上,其實他習慣了她們替自己沐浴更衣,可是在青梅的面前,卻下意識的害羞了起來,小心翼翼的裹着牀帳下了牀。
可是牀帳太大,他一下地,就被牀帳絆倒,一個踉蹌,五體投地的倒在地上,疼的他忍不住悶哼一聲:“哎呦,嘶……”
春光外露,他顧不得疼痛,趕緊一個翻滾遮住了自己白花花的身體。
兩個美貌的通房趕緊伸手去扶他,緊張的問:“世子,您沒事吧?”
“沒事,趕緊扶我離開!”
溫君則見和王妃他們都離開了,才擔憂的看着暈過去的女兒,苦澀的低語:“勞煩弟妹幫穎兒穿好衣裳,看看她……”
雖然他不好意思說出口,可是青梅卻明白了他的意思,低聲道:“三哥你放心,出去看着那宋小姐,別讓她跑了。”
“好!”聽到青梅提起宋欣語,溫君則神色一厲,渾身散發着煞氣的大步離開。
青梅和幺幺還有素環給溫秋穎換衣裳,雖然她的衣裳皺巴巴又有撕破,可事素環恰好從馬車上拿了乾淨的衣裳,就先給她換上。
青梅在換衣裳的時候,下意識的多看了兩眼,見她嬌嫩白皙的身體上雖然有指痕,可事要緊的地方卻沒有傷痕,心裡下意識的鬆了口氣:沒有被得逞就好。
院子裡,溫君則一把掐住宋欣語纖細的脖子,渾身透着殺意冷哼:“說,究竟是怎麼回事?”
宋語欣覺得自己透不過氣,怎麼可能說的出話?自己的雙手掐着他的大手,眼神驚恐的看着他:“呃呃呃……”
和王妃讓人端來太師椅,自己坐在放了墊子的太師椅上,漠然的看着他們,似乎對溫君則想要殺人無動於衷。
高媛媛一直默默的站在邊上,此時靠着一邊的大樹,看着天上明晃晃的太陽,似乎什麼都無動於衷。
剩下的侍女,侍衛,自然都是眼觀鼻,鼻觀心的站在一邊,似乎連大氣也不敢出。
眼見宋欣語的臉色已經開始青紫,整個人掙扎的力氣都要沒了。
和親王帶着兩個手下進來,看着溫君則一臉殺意,驚訝的問:“這是怎麼了?君則,你趕緊鬆手啊,你快把她掐死了!”
溫君則自然不是想要掐死她,要不她早就沒氣了,他只是想逼她動手,還有嚇她一嚇,也好讓她說出幕後主使而已。
此時聽到和親王的話,也就順勢鬆手,任憑她倒在地上大口的喘息……
溫君則眼神如冰的看着他們:“王爺來的正好,小女在王爺的府上遇到危險,還望王爺給在下一個交代。”
“啊!”和親王很是驚訝的看着他,見他表情陰狠,趕緊看着自家的王妃開口問:“阿蕊,這是怎麼回事?”
和王妃也是滿臉的不愉,伸出纖纖玉手,揉了揉自己的腦袋,嘆氣不已:“我現在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浩兒怎麼就和溫大人的女兒在一張牀上了呢?”
和親王瞬間一臉怒氣:“啊,這個混賬,讓他出來,看我不打死他……”
秦敏浩在隔壁的房間換了一身淡米色直裰,腰間繫着同色的帶寶石的腰封,聽見和親王的話趕緊辯解:“父王,我在前面喝了幾杯鹿血酒,覺得人不舒服,就想回來歪歪,沒想到我的牀上有個女人,一時把持不住,就想……”
話沒說完,見溫君則的眼神冰冷凌厲似刀的盯着自己,似乎想把自己千刀萬剮,趕緊開口:“溫大人放心,你們來的及時,我和溫小姐還是清白的。”
和親王嘆氣,一臉不滿的看着自己的兒子開口:“你這混賬,不管怎麼說,這件事情你必須負責!”
和王妃也卻不滿的看着和親王開口:“王爺,浩兒酒量不好,我不是說了浩兒不能喝酒,你怎麼就沒看着他呢?”
和親王似乎是怕王妃的,趕緊陪着笑臉:“蕊兒,這鹿血酒可是好東西,我這不是……”
溫君則聽了他們的話,心裡怒火沸騰,眼神充滿殺氣的看着地上還在大口喘息的宋欣語,一腳踏在她的肩上,嚴厲的問:“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宋欣語留着眼淚,楚楚可憐又狼狽的看着他,低低的道:“三爺,我真的不知道啊?我和三小姐在院子裡喝了茶,三小姐就不舒服,我們想找個地方歇歇,也不知道怎麼就到了這;我想去請大夫,卻覺得自己腦袋一懵,就暈了過去,再醒來的時候,還是四夫人救的我啊!”
說完,又低低的咳了幾聲,眼淚也是止不住的留,低低的道:“要是我真的有害人之心,我早就跑的遠遠的了,怎麼還會留下?”
幽怨的看着他,低語:“三爺,你也知道我是爲什麼來的,關心愛護三小姐還來不及呢,怎麼敢有別的想法呢?三小姐沒事吧?我能不能去見見她……”
溫君則聽她說完,眉頭緊皺,心裡也懷疑這其中還有沒有別人動的手腳。
場面一時間僵住,似乎落針可聞。
而這時,溫君和他們也進來了,看着大家都在,焦急的問:“穎兒沒事吧?”
於珍箏下意識的看了自家男人一眼:你弟弟的眼神都想殺人了,怎麼可能沒事?
房間裡面傳來了腳步聲,青梅沉着臉,率先走出來,後面是幺幺抱着昏迷的溫秋穎,在後面是素環臉色難看的拎着一個小包裹。
青梅看着大家,低聲道:“三哥,要不我們先回去?”
溫君則瞪了秦敏浩一眼,臉色難看的咬牙道:“好,我們先回去。”
於珍箏看這樣子就知道出事了,拉住想開口說話的溫君和,低聲道:“有什麼事回去再說。”
要是自家在理,青梅和三弟也不會開口說回家;而且溫秋穎已經是一個大姑娘了,要是吵鬧起來,傳出去的話,她的名聲就毀了。
“等一等!”高媛媛此時開口:“溫三爺,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你答應我的事可不能忘記啊?”
溫君則的心裡現在很是憤怒,聽到她的話,眼神鋒利的看着她:“我沒忘,不知高側妃想要我做什麼?”
和親王此時卻皺眉,看着高媛媛快速的開口:“媛媛,你身子不好,就該好好的在院子裡休息纔是,出來做什麼?”
高媛媛看着他,很是自然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聲音響亮的開口:“王爺,你看我這身體,怎麼可能哪裡不舒服?再說,三爺就是我要找的那個人,我見到他歡喜還來不及呢!”
和親王臉色一變,覺得別人看自己的頭頂,都是綠油油的一片,氣的很想吐血,眼神幽深的看着她,語帶威脅的開口:“高側妃,本王覺得你燒的糊塗了。”
他這話的意思,即是擡出了自己的身份,也告訴他們,高媛媛是他的側妃。
溫君則也不想惹上這麻煩,畢竟高媛媛是王爺的妾,自己要是帶她離開,那豈不是讓溫府蒙羞?而且他心裡懷疑她有什麼陰謀詭計,要不自己和她是第一次見面,怎麼可能提出這要求?
高媛媛雙手叉腰,很是大聲的開口:“別啊,我可是黃花大閨女,可不是你的什麼側妃!”
347 旁門左道
納妾納色,和親王納了個側妃,竟然到現在還是清白之身,難不成是王爺有某些不能明說的問題?
那也不對,和親王有兒有女,還有幾個妖媚的通房,不像是不能行周公之禮的男人啊?
不過這件事情肯定有什麼內情,這側妃姿色普通,平常時候都沒有聽聞,是爲什麼在和王府?又爲什麼想要離開呢?
溫君則唯一思量,還是拒絕:“高側妃乃是王爺的側妃,在下自然不敢孟浪;要是有一日,高側妃被王爺休棄,無處可去,來尋我就是。”
聽到溫君則這拒絕的話,和親王他們的臉上都露出了愉悅的笑容,
和王妃嘴角帶着淡淡的笑容,就像是看着不懂事的孩子一樣,溫和的開口:“媛媛,你別鬧了,我知道是王爺這些日子冷落你了,我會讓王爺多陪陪你的。”
哪怕她真的不好看,也該讓秦成和碰了她,圓房了就不怕她胡說八道了。
和王爺也很無奈,覺得自己是有苦說不出,自己真的不是不想睡了她,而是她從來不讓自己碰。
自己每次見到她的時候,她都在動刀子,不是殺雞就是宰兔子,每次都血淋淋的,讓自己倒足了胃口,性致全無,怎麼下得了手?
高媛媛看着他們神色笑了笑,雖然她的姿色普通,可是笑起來卻很甜美的感覺,她來到青梅的身邊,看着她低聲道:“不好意思啊,我怕他不帶我離開,在你的身上下了點毒。”
“啊,你說什麼?你……”青梅驚訝的看着她,覺得自己的手很癢,很想打人;她雖然不知道她說的是真是假,可是先前的時候,她匆匆過來,確實是撞到了自己,可是自己怎麼就被下毒了?
而在此時,高媛媛的手裡快速的往青梅的嘴裡塞了一粒藥丸,再用匕首抵着青梅的脖子,看着眼神陰狠的溫君則他們,無奈的道:“不好意思啊,我在這裡浪費了兩年,實在不想再待下去了。”
“你耍賴,你不要臉!”幺幺氣的不行,可是這裡除了她,誰也抱不動昏迷過去的溫秋穎,而且溫君則雖然是爹,這樣抱着女兒也不大好,隨知卻被人鑽了空子。
青梅這個時候心裡倒是鎮定了下來,反而覺得這姑娘很有意思,也很聰敏,很懂的把握人心。
她在自己身邊的人聽到自己中毒了,都在震驚的時候下手,才能得逞。
高媛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也不想這樣,可是這機會難得,你們就帶我離開吧?”
又看着和親王,很是不滿的道:“我爹醫好了你們的世子,你們還不願意放我離開,我對醫術真的只懂皮毛,我爹現在沒了,我也不想呆在這牢籠裡了。”
青梅聽到她這樣說,心裡倒是真的想要帶她離開,這女孩子的大好年華,怎麼能浪費在這後院裡。
她看着和王妃開口:“王妃娘娘,不管怎麼說,高小姐爹對你們都有恩,既然人家求去,不如放高小姐一條生路吧?”
看着和親王夫婦彼此之間對視一眼,自嘲一笑:“當然,人爲刀俎我爲魚肉,我畢竟還想活下去,不想和這姑娘玉石俱焚。”
溫君和心裡恨自己沒有保護好青梅,上前兩步拱手,神色肅穆的開口:“王爺,王妃,此次我們來到王府,沒想到弟妹和侄女都出了事,不管你們和高小姐有什麼恩怨,還請放我弟妹一條生路。”
於珍箏也帶着笑意的接口:“是啊,高小姐的爹,畢竟是世子的恩人,既然王爺不喜歡高小姐,何不放她一條生路?我們保證高小姐不會亂說話的。”
溫君則眼神冰冷的看着他們,雖然拱着手,可是語氣很是冰冷:“還請王爺救溫家四夫人一命。”
和親王自然不願意和溫家交惡,他們還打算讓自己的兒子娶了溫秋穎呢,溫和的開口:“本王自然是以四夫人的安危爲重!”
又看着高媛媛嘆了口氣:“媛媛,你就是太任性了,等下一定要替四夫人解毒,要不別怪本王殺了你!”
高媛媛心情很好的點頭:“多謝王爺開恩,我們後會無期!”
把放在青梅脖子上的匕首,挪到了青梅的腰間,用自己的袖子遮住後,焦急的催促:“四夫人,我們快走吧。”
青梅很配合的往前走,這個時候剛好要用午飯了,在外面的人不多,青梅他們很快就離開了別院。
高媛媛來到馬車上,感覺馬車往前走了一段路,趕緊把匕首放下,鄭重的道:“多謝四夫人救命之恩。”
青梅看着她,淡淡的道:“我的身家性命都在你的手裡,怎麼敢當高小姐的道謝呢?”
“四夫人喊我媛媛就好!”高媛媛說完,看着她笑了笑:“你一喊我高小姐,我心裡莫名的覺得自己就是豬八戒的媳婦……”
這個時代也有西遊記,青梅聽了也不以爲意,看着她輕笑:“媛媛,你可以替我解讀了吧?”
她看着她,小心翼翼的開口:“我要是說我給四夫人的不是毒藥,四夫人會不會把我送回去?”
青梅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覺得呢?”
其實那丹藥入口即化,可是卻讓青梅脣齒留香,青梅心裡也覺得不會是毒藥。
“我保證是好東西,那是我爹以前求來送給我娘煉養顏丹……”
原來高堂華他是隱居的名醫,愛妻如命,可惜他的夫人身子羸弱,特別是生下女兒後,身體更加的不好,多虧自己的男人醫術高明,珍惜的各種藥材,這才保住了她的性命。
高堂華再三告訴她,她的身體已經不能在有孕,他自己也調製了斷子湯喝下,免得她受苦;知道她愛漂亮,還特地爲她去求人煉了一爐養顏丹。
這養顏丹其實並不逆天,效果也沒太大,就是好聽好吃而已。
可是十幾年過去了,高媛媛的娘還是回天乏術,在前年離開人世,死前深怕自己的夫君受不住打擊,在彌留之際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讓自己的男人給女兒尋個好歸宿……
高堂華已經不想活了,可是又不忍讓自己的媳婦失望,也就帶着女兒來挑個女婿,等女兒成親了,自己也好無牽無掛的隨媳婦走。
媛媛早就被自己的娘暗地裡叮囑過,知道自己要晚點找夫婿,因此任憑爹挑選的公子怎麼好,她都搖頭……
溫堂華覺得那就去京城吧,人傑地靈,自己肯定能爲女兒找到一個如意郎君。
恰好遇到和親王世子病危,高堂華卻心裡一動,暗地裡和他們說好,就以救命之恩,讓世子娶自己的女兒。
世子救回來了,他也再無牽掛,在娘死後的半年後,也安然離世。
“我爹自己一諾千金,哪裡知道王爺也會出爾反爾,他們見我爹沒了,自然不會讓我這個無依無靠的孤女嫁給世子,乾脆把我關了起來,說我是和親王的側妃。”
高媛媛嘆息一聲,神色黯然的紅了眼睛:“我這一年多,一直在尋找機會想要離開,今兒見溫三爺闖進我居住的院子,這纔想試試自己能不能成!我不想一輩子困在那後院。”
“沒想到世間也有生死相隨感情,實在是……”青梅聽了心裡很是激動,她真的沒想到世間還有這般的好男人,看着她好奇的問:“你爹就沒有給你留下什麼後手嗎?”
“要是我爹沒有留下後手,我早就死了!”高媛媛嘆了口氣,鬱悶的把自己的臉擱在膝蓋上:“我爹說世子的病,萬一有哪一天覆發,那麼方子只有我知道;還有我也對醫理略懂一二,他們覺得養着我也無所謂吧?”
青梅瞭然的點頭,看着她問:“那你以後準備怎麼辦呢?”
“還現在他們肯定盯着我的下落,我要是離開,說不準又要落到他們的手裡;還望夫人行行好,讓我在溫府住幾天。”
高媛媛說完,看着青梅討好的笑了笑:“夫人也可以請大夫把脈,看看身子有什麼不適,看看我有沒有動什麼手腳!”
青梅看着她圓圓的眼睛裡一片清亮,心裡也願意相信她的話,低聲問:“今兒我侄女的事情,你覺得是誰的主意?”
高媛媛嘆息一聲:“不管是誰的主意,和王爺想的就是和溫府結親!不過據我所知,和王爺在京城好像爲世子說過親事,現在就看溫家怎麼想?”
青梅點了點頭,心裡思索:今兒這事,到底是宋欣語的意思,還是宋老夫人的意思?或者是和王爺他們早就有了和溫家結親的意思?
高媛媛見她陷入沉思,自己也很迷茫:自己現在離開,孤身一人是回家好,還是在外行走好?
她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自己這張臉好像太老了,要不要換個裝扮呢?
對啊,自己換個裝扮,就算遇到和親王他們,估摸着也不認識自己了吧?
回到溫府後,郭大夫自然被請去三房把脈。
“三爺,小姐沒事,在下行鍼就可以讓小姐醒來,也可以讓小姐好好睡一覺。”
“那就讓她好好睡一覺吧?”溫君則略一思量,覺得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和女兒說,還是讓女兒好好睡一覺,自己先去和娘說一聲比較好。
郭大夫隨即去了青梅的那,仔細的把脈後,搖頭:“四夫人,您的脈象確實無事。”
小心駛得萬年船,青梅畢竟也怕自己掛了,別的女人睡自己的男人,打自己的娃,聽到他的話,這才安心。
想了想,開口問:“郭大夫,你有沒有聽到過高堂華這個名字?”
“高神醫嗎?”郭大夫驚喜的看着青梅,神色激動的開口:“我先前隨家父去拜訪過高神醫,可是高神醫生性淡泊,不願意出山,不知夫人您在什麼地方看見過高神醫,在下想要見見他?”
“你還是別見他爲好!”青梅嘆了口氣,把高媛媛的事情對他說了。
郭大夫很是傷感的嘆息:“我爹也說高神醫太重兒女私情,如此結局也不例外,可惜啊可惜……”
又眼神一亮:“夫人,我能不能見見高姑娘?”
“幺幺,你去把媛媛請來!”青梅見幺幺嘟着小嘴離開了,這才低笑:“媛媛的武藝還好嗎?她先前用養顏丹唬我是毒藥,逼得我帶她離開了和王爺的府上。”
郭大夫趕緊抱拳:“夫人放心,高神醫的醫德很好,絕對不會以毒藥害人,高姑娘我也見過一面,絕對不是那種人。”
又深深的抱拳一鞠躬,誠懇的道:“還望夫人不要怪罪高姑娘,留她住些日子。”
青梅笑了笑:“郭大夫放心,既然你認識,我自然會好好待她。”
那邊,幺幺帶着高媛媛進來。
郭遠東看着她很是驚訝:“你,你是高姑娘?你怎麼變成這樣子了?”
高媛媛沒想到自己竟然能在這看到郭遠東,摸了摸自己的臉,露齒一笑:“嘿嘿,我這不是怕自己原來的樣子,太引人注目了嗎?這才改變了一下下?”
郭遠東很是無奈的嘆息:“高姑娘,你怎麼能把心思放在這些旁門左道上呢?醫者父母心啊!”
高媛媛看着她一嘟嘴:“說的這麼冠冕堂皇做什麼?我爹說你爹纔是怪人,就喜歡尋摸怪病。”
說完,又看着青梅一臉討好的笑了笑:“夫人,既然我們都認識,您看能不能讓我多住些日子?”
青梅笑着點頭:“媛媛你愛住多久都行,不過,不能再嚇唬人!”
又好奇的問:“這不是你的本來面目嗎?”
高媛媛摸了摸自己的臉:“是啊,給我一盆溫水,我以後就可以用真面目了。”
青梅見她進去洗臉,自己也很好奇的去看,見她從懷裡拿出了個小玉瓶子倒在水裡,仔細的洗臉……
等她轉過頭,青梅真的眼前一亮,但見她肌膚白淨細膩的如同剛剛剝了殼的雞蛋;鼻若瓊瑤,還有那粉嫩嫩的小嘴巴;心型臉上一雙大大的眼,眼波流轉,笑容甜美,眉眼精緻的恰到好處,整個人透出一股說不出的清麗,就像是誤入凡間的精靈,讓人忍不住想要多看兩眼。
青梅忍不住讚歎:“真是個美麗的姑娘!俏麗出塵,宛若青蓮,你到底幾歲了?”
高媛媛笑了笑,聲音清脆甜美:“我今年十六了,夫人您也很好看啊?我下山的時候,我爹說喜歡我這樣子的男人,不見得會是好男人,這才讓我用了易容術。”
“你爹說的對,你如果用本來的面目,喜歡你的人太多了。”青梅覺得她幸好不是用這面目,要不肯定被那和親王給糟蹋了。
“你就安心住下吧,”青梅覺得自己該去婆婆那裡了,吩咐丫鬟:“邊上的怡華苑現在空出來了,就讓媛媛住進去吧,讓兩個小丫鬟去……”
“有住的地方就好,我不用丫鬟,”高媛媛趕緊拒絕:“我習慣自己一個人。”
青梅也不勉強:“那也好,你去院子看看有什麼要添置的,儘管和紅芳說就好!”
郭遠東趕緊開口:“高姑娘,你和我去我藥房看看,我有點事想問問你!”
“好啊,不過我不喜歡醫術,反而喜歡旁門左道的東西……”
青梅看着他們離開,自己也吩咐了劉嬤嬤幾句後,就趕緊帶着幺幺去了頤和居。
畢竟溫秋穎的事情很難辦,一定要把幕後指使的人找出來才能安心,而且出了這種事,她……
頤和居里,溫老夫人滿臉的怒容,指着溫君則大罵:“你,你個混賬,你連自己的女兒都護不住!你說,出了這種事,以後讓穎兒怎麼做人?”
348 左道旁門
王嬤嬤親自守在門口,看見青梅來了,趕緊掀起簾子請她進去,低聲道:“老夫人今兒心情不好,還請四夫人照看着點。”
青梅低低的應了一聲:“好,嬤嬤你讓丫鬟留意三小姐的動靜。”
溫老夫人很少如此動怒,可是她聽到這消息根本平靜不下來,忍不住指着兒子的鼻子罵人。
其實她的心裡也怪自己太大意,還以爲宋家的人是想把宋欣語塞給自己的兒子,沒想到她們竟然敢對溫秋穎動手。
青梅進去後,小心翼翼的來到於珍箏身邊站着,聽着婆婆在罵:“……你這些年難不成是白活了,連女兒都護不住,要是穎兒有什麼,我看你怎麼辦?”
三房現在就只有一個女兒,一個兒子,溫老夫人實在是怕溫秋穎再出什麼事。
溫君則的心裡也很不好受,任憑自己的娘說自己,只是低聲應下:“是,都是兒子的錯!”
溫老夫人又不能打死自己的兒子,看着兩個兒媳婦嘆氣:“”你們啊,也太大意了,別人的府裡不是自家,現在知道什麼是防不勝防了吧?”
“兒媳知錯!”於珍箏和青梅也同時認錯。
這件事情到底還是她們大意了,要是注意點就不會變成今天這樣。
溫老夫人看着兩個兒媳婦屈膝認錯,也嘆了口氣,低聲道:“不怪你們,都說蒼蠅不盯無縫的蛋,只怪她自己識人不明!”
溫君和看着自家娘滿臉的傷心和滿頭的銀髮,低聲的道:“娘,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們先審問一下宋欣語,這件事情總能水落石出!”
“宋老夫人還沒回來嗎?”溫老夫人眼神一斂,嘴角露出冷笑:“要說這件事她不知道,我才覺得奇怪呢?”
於珍箏低聲道:“娘,今兒宋老夫人和王妃在攀交情,我和弟妹也留意着她,覺得她會不會……”
溫秋穎醒來的時候,看着外面似乎是大太陽,丫鬟們站在簾子外,她想起了今兒發生的事情,無聲的落下眼淚。
自己爲什麼這麼蠢,就因爲她長的有幾分像自己的娘,就放鬆了警惕,落入這種圈套?
現在,自己還有什麼臉面對景然,自己的幸福生生被自己毀了……
素環她們在外面小心的留意着小姐的動靜,看着她留下的眼淚,就知道她醒了,趕緊讓小燕去回話,自己進去就跪下,悔不當初的開口:“小姐,都是奴婢該死,奴婢……”
溫秋穎低低的打斷她的話:“不關你的事,給我準備熱水,我要沐浴!”
“是,熱水已經準備好了!”素環鬆了口氣,小姐不怪自己,自己的小命應該能留下了。
她小心翼翼的伸手:“奴婢服侍小姐去沐浴。”
“好,”溫秋穎坐在浴桶裡,看着自己白皙身上有着淡淡的紅痕,覺得渾身發抖,忍不住拼命的擦拭着自己的身子,似乎想要抹去他留下的痕跡。
可是她那個時候雖然渾身無力,可是心裡卻明白的很,明白那個男人怎麼對自己……
“小姐,求您別洗了……”素環看着她把那肌膚擦的通紅,趕緊伸手握住她的手,紅着眼睛道:“小姐,爺一定會替您做主的,您的清白還在,以後一定能和許公子……”
溫秋穎眼淚不停的落下,打斷她的話,哽咽的低語:“別說了,給我拿乾淨的衣裳!”
自己的清白差點沒了,四嬸又看見了這麼狼狽的自己,還會讓自己嫁給景然哥哥嗎?
就算四嬸不在意,自己的心裡又怎麼能放下……
青梅抱着醒來的兒子在走路,聽到丫鬟說三小姐醒來了,趕緊把掙扎的暉哥兒給劉嬤嬤,自己起身往外走:“暉哥兒,你乖乖的,娘等一會就來陪你。”
暉哥兒也想離開院子出去逛逛,圓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劉嬤嬤,稚嫩的聲音透着可愛:“摸摸,揍……”
“小公子真乖,”劉嬤嬤聽到他含糊不清的喊自己,心裡是止不住的歡喜,果真抱着暉哥兒去院子裡走走。
青梅來到三房的時候,看見溫君則在溫秋穎的跨院外,神色凝重的躊躇不前。
他聽到女兒醒來,是第一個來看女兒的,可是女兒卻不願意看見他,自己在牀上哭個不停,讓他的心裡很不好受……
“弟妹,”他看見青梅來了,神色一喜:“穎兒在裡面哭,你進去幫我勸勸她,就說她想怎麼樣,我都答應她!”
“好,我去試試!”
人非草木,焉能無情。
青梅和溫秋穎轉眼之間也相處了兩年多,哪怕先前宋輕煙和她鬧不愉快,溫秋穎對青梅也很是恭敬,兩人之間相處很是自然。
後來,爲着自家弟弟的心思,青梅對溫秋穎自然是格外關注,沒想到會出這種事。
青梅進去看着溫秋穎換了身淺藍色的長裙,伏在牀上身子一抽一抽的,顯得很是可憐;素環也紅着眼睛在邊上低聲的勸慰:“……小姐,求求您別哭了!”
素環看見青梅進來,趕緊屈膝:“四夫人!”
聽到青梅來了,溫秋穎的身子下意識的一僵。
青梅示意她先離開,自己坐在牀榻上,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溫聲道:“穎兒,這不是你的錯,這是有人想要算計你;再說你現在還是清白的,就當被狗咬了一口,我不會介意的,你明白嗎?”
“四嬸,”溫秋穎慢慢的起身,坐在牀榻上,看着她溫柔關切的眼神,心裡很感激她不嫌棄自己,咬着脣才讓自己不痛哭出聲:“都是我自己不好,是我不該亂走,是我識人不清!我真的好後悔,我一定要殺了他們……”
“穎兒,你放寬心,這件事情你爹他們肯定會查清的!”青梅看着她紅腫的眼,還有那散發着戾氣的神色,心裡知道,有些東西不一樣了。
溫秋穎默默的流淚,無聲的哽咽:“四嬸,我的未來沒有了!我真的好恨啊!”
青梅拿着帕子拭去她的眼淚,柔聲細語:“穎兒,你別怕,一切可以重新開始!要是景然真的喜歡你,他也不會介意的。”
“謝謝四嬸!”溫秋穎的眼淚落得更急了,卻低低的開口:“四嬸,您就說我已經訂婚了,讓許公子另尋佳人吧?”
她很感激青梅沒有嫌棄自己,可是自己的身子已經被別的男人碰過,怎麼能嫁給景然哥哥呢?
“傻孩子,你別急着做決定,好好的想想!”
青梅看着她梨花帶雨的樣子,也很心疼,握着她微微顫抖的手,低聲問:“穎兒,你還記得究竟是怎麼回事嗎?”
“那杯茶有問題!”溫秋穎咬着自己的脣,眼神裡帶着說不出的憤怒:“我們在大廳裡,她說想要上淨房……”
青梅聽她仔細的說完,感覺她的身子顫抖的更厲害了,握緊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溫聲安撫:“別怕,穎兒你放心,我們一定能找到害你的人,會爲你報仇的。”
“四嬸……”溫秋穎還是忍不住,再次撲在青梅的懷裡痛哭。
青梅低聲的安撫了她一會兒,她才停止哭泣,外面的丫鬟就進來了,屈膝道:“四夫人,老夫人請您過去。”
“哦!”青梅愣了一下,趕緊起身:“穎兒,你好好歇着,我去瞧瞧。”
“好!”溫秋穎看見她離開了,自己也慢慢的往外走。
素環趕緊上前,低聲道:“小姐,您在房裡歇歇吧?”
“不用,”溫秋穎不是傻瓜,這個時候自己的祖母讓四嬸過去,要麼是王府來人了,要麼是查清是誰動手了。
她覺得自己應該知道,這裡面到底是怎麼回事。
素環咬了咬牙,看着她低聲道:“小姐,是和王妃來提親了!”
溫秋穎整個人不由自主的顫抖一下,露出一抹苦笑:“那我更應該去看看了。”
溫老夫人不想見和王妃,於珍箏回來後就發現溫澤安發燒了,現在陪在孩子身邊。
或許是因爲她對孩子不錯,安哥兒平時不黏她,現在身子不舒服,卻非要於珍箏陪着;因此,和王妃上門,最適合招待的就是青梅了。
和王妃坐在客廳裡,很淡然的喝茶,似乎對自己這待遇沒有不滿。、
而她的邊上,則是宋老夫人在說着閒話,似乎兩人很是融洽。
青梅進來,看着她們嘴角帶着一絲笑意,微微一屈膝:“王妃安!”又看着宋老夫人開口:“我娘身子不適,多謝老夫人來招待王妃。”
這是說自己多管閒事嗎?
宋老夫人的臉上瞬間浮現不滿的神色,不過很快就隱去,笑着道:“這說的是穎兒的婚事,我是穎兒的外祖母,自然也想她嫁個好人家。”
青梅在路上已經聽到王嬤嬤來說自家婆婆的意思了,這門婚事不成。
她看着和王妃笑了笑:“多謝王妃看的上我們的溫家的三小姐,不過,三小姐年紀還小,這門婚事容後再議!”
“啊,四夫人,你……”和王妃驚訝的看着青梅:“都是我兒冒犯了三小姐,他們都有了肌膚之親,我們自然是要負責!”
她一想到兒子沒有把溫秋穎睡了,心裡就很不是滋味,自己的兒子就是太過憐香惜玉了,深怕弄疼了她,這才差了臨門一腳。
不過,自己的兒子出身高貴,是龍子鳳孫,此次她親自來提親,爲的是給溫家一個臉面,卻沒想到溫家的四夫人竟然敢拒絕自己。
宋老夫人看着和王妃臉上的不愉之色,下意識的沉下臉看着青梅開口:“四夫人,這件事情你說了不算!你不能因爲你弟弟喜歡三小姐,就不想讓我的外孫女嫁個好人家。”
和王妃聽到她的話,眼神銳利的看着青梅,淡淡的道:“想來三房的小姐的終身大事,輪不到四夫人來做主吧?是不是?”
這後面的幾個字,就帶上了威脅的感覺,她久居高位,自然有自己的氣勢,客廳裡充滿着低氣壓,讓人大氣都不敢出。
青梅毫不懼怕的看着她,溫和一笑:“和王妃,我站在這,就能做溫家三小姐的主。”
“你這是看不得我外孫女好是不是?”
宋老夫人看着青梅,神色冷厲的開口指責:“我們穎兒不是你們許家可以肖想的,再說穎兒既然是世子的人了,除了世子她還能嫁給誰?”
“宋老夫人,你話可不能亂說!”青梅的桃花眼一凜,看着她們開口:“再說我們三小姐循規蹈距,今兒都沒見過世子,怎麼可能是世子的人呢?”
反正出事的時候沒有外人瞧見,青梅說起這謊話,也是臉不紅氣不喘。
和王妃沒想到青梅還敢說謊,對於她回絕之事,實在是她的意料之外;要不是皇上讓王爺來到這,她也不想拉攏他們。
她還以爲今兒的事情能夠很順利,沒想到溫家的四夫人睜眼說瞎話,竟然否認了這回事,不滿的眼神下意識的看着宋老夫人一眼。
青梅也看到了這帶着點責怪的眼神,心裡下意識的一動:難不成宋老夫人是幕後指使之人?或者是她們有了什麼暗地的交易?
宋老夫人也慌了,她可不願意被和王妃誤會,起身看着青梅嚴厲的開口:“四夫人,穎兒是我的外孫女;你不能因爲她娘沒了,就想拆散她這好姻緣;我女兒在的時候,也和我說起過,你們許家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看上了我們的穎兒,這件事情我絕不答應。”
任誰聽到自己的孃家被詆譭,都會不滿。
青梅眼裡流露出幾分厲色,定定的看着她開口:“現在三小姐還小,她的婚事明年再說;而且就算三夫人不在了,三小姐也還有祖母,有她爹給她撐腰,不用勞煩宋老夫人了。”
有道是強龍不壓地頭蛇,和王妃知道溫家暗地裡的勢力,都在溫四爺的手裡,自然不想和青梅鬧僵。
她笑着開口:“一家有女百家求,許公子也好,我家的浩兒也好,都可以求三小姐,至於成與不成,就看他們之間的緣分!我等老夫人身子好了,再來說這門婚事就好!”
青梅很是感激的開口:“多謝王妃體恤,今兒我娘其實也想去拜見王妃娘娘,無奈身子有恙,等我娘身子好了,必定去王爺府上問安。”
“不急,以後大家見面的時候多着呢?”和王妃起身,笑吟吟的看着她:“今兒讓三小姐受驚看了,我想去見見三小姐。”
青梅自然不想她去見溫秋穎,不好意思的拒絕:“三小姐現在……”
“王妃娘娘,不知老身可否請您去喝杯茶!”
宋老夫人打斷青梅的話,很是憂愁的看着和王妃:“我也擔心外孫女的身子,她小小年紀沒了親孃,身子就三災八難的,真讓人心疼啊!”
青梅覺得她還真的不死心,想拿外孫女的利益換什麼呢?不過,她住在三房,自己還真的不好開口不願意。
溫秋穎從小道上來到了大廳邊上的茶房,幺幺她們自然爲她打掩護,她聽到裡面的話,心裡一涼,神色難掩悲傷:這就是自己的外祖母,難不成自己的事情真的是她動的手腳?是她的意思?
聽到她們要去三房看自己嗎,她臉色難看的從小道上快速的離開。
和王妃她們來到三房,一路上宋老夫人都在說着溫秋穎怎麼乖巧聽話,不僅在管家理事很有天賦,又能做女紅針線……深怕溫秋穎嫁不出去的樣子。
青梅跟在她們的邊上,聽得火冒三丈,看着宋老夫人沉聲道:“是啊,穎兒確實樣樣出色,不過她最拿手的還是調香製藥,畢竟這是家學淵源,那斷……”
“四夫人,那是冷香丸!”宋老夫人生怕她說出‘斷子湯’,趕緊看着她開口:“女孩子喜歡這些花花草草的,不是挺好的嗎?”
349 楚楚可憐
被宋老夫人一打岔,青梅也知道,斷子湯的事情說出來,溫君則也要被人非議;而且她本來就沒打算說出來,只是嚇唬一下宋老夫人而已。
幺幺低聲的在青梅的耳邊說:“先前三小姐在茶房。”
青梅微微的點頭,和她們一起去了三房的院子。
溫秋穎披着一件秋香色的披風站在門口,雖然臉色有點蒼白,可是站在那娉婷而立,顯的很美麗優雅。
她看着她們,微微屈膝,溫聲開口:“王妃娘娘安!外祖母安!”
和王妃沒想到她能這麼鎮定的行禮問安,畢竟先前出了那種事,她以爲溫秋穎要麼是傷心害怕的在牀上哭,要麼是含羞帶怯的看着自己,想要做世子妃。
她眼神一閃,就上前握住她的手,溫柔的開口:“三小姐,我聽說你身子不適,特意過來瞧瞧。”
看着溫秋穎的表現,宋老夫人眼裡都是歡喜,在邊上笑着道:“王妃娘娘對穎兒實在是太關心了,這可真是穎兒的福份啊!”
青梅在邊上笑,可是笑意不達眼底,淡淡的道:“宋老夫人真會說話,穎兒,你身子不舒服,就不要吹風。”
又做了個手勢:“王妃裡面請。”
這個時候,溫君則大步從外面進來,俊朗的臉上此時都是陰霾,抱拳道:“王妃大駕光臨,在下迎接遲了!”
和王妃看見他眼裡的冷意,心裡一顫,自己可不想和溫家爲敵,笑了笑:“溫三爺不必多禮,既然三小姐身子不適,那我過兩天再來府上吧,就此告辭。”
她轉身往前走了幾步,又回身看着她們,臉上帶着笑意:“對了,今兒三小姐的繡花鞋留在我府上,明兒我讓人給三小姐送回來。”
溫秋穎身子一抖,臉色更加蒼白。
“多謝王妃,”溫君則聲音帶着一絲壓抑不住的怒火。
哪怕再不樂意,和王妃離府,青梅也要去送一程。
兩人在路上毫不做聲,丫鬟和守門的小廝護衛,看見她們都行禮。
青梅送和王妃來到府外,看着那又大又奢華的馬車,和恭敬的侍衛,這才屈膝溫聲道:“恭送王妃。”
和王妃並沒有上馬車,而是眼神銳利的看着青梅,低笑:“四夫人,聽說另弟也喜歡溫府的三小姐?不過他真的不會介意三小姐在我兒子的牀上,和他翻滾過,兩人赤裸相見嗎?”
聽她用溫秋穎的清白來說事,青梅的手下意識的握緊,美麗的桃花眼帶着笑意,聲音輕快的開口:“有對比才知道好壞不是嗎?”
她這意思是自己的兒子不如她的弟弟嗎?
想到自己兒子虛弱的身體,和王妃眼神一暗,怒氣更甚,嘴角帶着冷嘲的笑容:“是啊,就是不知道溫家三小姐有沒有長眼睛了!”
說完,對着身邊的侍女伸手,兩個侍女就扶着她踩到馬凳上了馬車。
青梅看着他們一行人離開,自己臉上也沉了下來,這件事她應該回去問清楚溫秋穎的意思。
而這邊三房的院子裡,宋老夫人看着和王妃離開,就想伸手去拉溫秋穎的手,笑的很是滿意:“穎兒,這下可好了,王妃看上你了……”
溫秋穎下意識的退後兩步,躲開了她的碰觸,看着她的笑臉覺得心很疼,嘴角帶着譏笑:“我又不是醜的見不得人,王妃看上我有什麼好開心的。”
隨即看着溫君則,神色複雜的開口:“爹,您那邊問出結果了嗎?”
溫君則他們把宋欣語帶回來,就親自審問,現在應該有結果了吧?
溫君則來到女兒身邊,眼神內疚的看着女兒,低聲道:“穎兒,爹對不住你,沒想到你的外祖母對你下手!”
“你說什麼?”宋老夫人在邊上聽到這話,瞬間不滿的開口:“溫君則,我女兒死了,我爲外孫女謀劃好人家有什麼不對?再說我做了什麼?”
“事到如今,你還想狡辯嗎?”
溫君則眼神聽到她的話,忍不住攥緊了手,免得自己一拳打過去,咬着牙一臉憤懣的看着她,那雙微微上挑的鳳眸裡滿是對她的恨意:“你這次來,爲的不是輕煙的忌日,而是討好和親王;偏偏和親王妃想給自家兒子尋摸人家,你就把穎兒的八字給了他們,這下八字相合,又怕我們不答應,這才弄出了這回事!”
宋老夫人聽他這話,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錯,看着他聲色俱厲的道:“世子妃這位置難不成不好嗎?我的女兒死的不明不白,秋穎想給自家娘報仇,那就必定要尋摸個好人家才行。”
溫君則深邃的眼寒光四射,激動的道:“爲了權勢,你就讓人給穎兒下藥,把她送到世子的牀上;聘者爲妻奔着妾,要是今兒穎兒真的沒了清白,她還能做世子妃嗎?”
別的人家還罷了,可是皇家對這另一半的清白格外的講究,要是溫秋穎真的被玷污了,那就算嫁了世子,在和親王府就會矮人一截。
“我沒有下藥!”宋老夫人一聽溫君則的話,氣的臉紅脖子粗的反駁:“我只是讓她帶着秋穎去見世子,讓他們見個面而已。”
溫秋穎心裡很疼,她原以爲血脈親情是割捨不斷的,以爲自己的娘沒了,外祖母白髮人送黑髮人太過心痛,這纔對自己格外的心疼和看重。
到頭來卻發現自己竟然只是一粒棋子,自己真的好蠢啊!
她鼻子一酸,眼淚瞬間滾落,看着宋老夫人的眼神,是說不出的傷心:“原來這一切都是外祖母的意思?可惜我的事有祖母和爹在,以後就不勞外祖母費心了。”
溫君則看見女兒的眼淚,心裡一痛,看着她溫聲道:“穎兒,你是爹的嫡長女,是爹的掌上明珠,你放心,沒有人可以勉強你的。”
對於女兒的疼愛,他只是不善表達而已,可是對她的要求,他幾乎都盡力滿足,哪怕是女兒親自端給自己喝了斷子湯,他都沒有怪罪女兒。
溫秋穎看着他關切的眼神,心裡一暖,低低的道:“謝謝爹,我明白了。”
“明白什麼?”宋老夫人很是不滿的看着她:“溫秋穎,你想想你娘對你的期待,你要是想嫁給許家的人,你對的起你死去的娘嗎?”
溫秋穎臉色一變,咬着自己的脣,憤怒的看着她:“我娘死前,只希望我過得好,你爲什麼要用我娘來壓我?”
溫君則狐疑的看着她們:“什麼許家?我怎麼沒聽說你們起過這事?”
難不成女兒有喜歡的人了?可是自己先前怎麼沒有聽輕煙和自己說起過?想來是男方的家世不大好。
不過,他覺得只要人好,未嘗非要家世。
溫秋穎聽到自家爹問起,心裡一慌,趕緊搖頭:“是沒有,我年紀還小,我不想離開爹。”
宋老夫人不由冷笑,眼角的皺紋顯得格外的明顯:“你娘和我說起過,溫家四夫人想要你嫁給她弟弟,想要你嫁到許家,難不成沒有這回事嗎?”
溫君則愣了一下,看見女兒臉色難看的咬着脣,沉聲開口:“如果是四弟妹的弟弟,我沒有意見,我相信許家的門風!”
溫秋穎沒想到自己的爹會這麼說,心裡感動極了,眼淚卻落得更兇了。
溫君則看見,很是心疼的低哄:“穎兒,你別哭了,你回房去好好歇着吧?你要記住,你是爹的掌上明珠,爹只要你過得好就好。”
“溫君則,你瘋了!”宋老夫人不滿的看着他,憤怒不已的開口:“許家不過是蓬門小戶,你要把你嬌生慣養的女兒嫁到那種人家?我告訴你,我不答應!”
溫君則眸光一沉,臉上神色更加冷厲:“難道你不知道世子先天的體弱,很可能早夭嗎?我只要女兒開心過得好!”
宋老夫人看着他語重心長的開口:“可是那是皇家龍子鳳孫,世子妃這身份高貴,而且秋穎的八字好……”
溫秋穎心裡一寒,外祖母的心裡是寧願自己去守活寡,也比嫁給不顯貴的許家好;畢竟要是自己是世子妃,就算世子沒了,也只能守活寡。
她的心裡冰涼一片,讓她覺得自己快要暈倒了,不想再聽下去,微微屈膝低聲道:“爹,我先回房了。”
溫君則看着她的臉色不好,溫聲道:“好,你回去好好歇着,萬事有爹在呢!”
“秋穎,你爲什麼不明白我的一片苦心?”宋老夫人看着她要離開,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憤怒:“你別傻乎乎的相信什麼一生一世一雙人,你爹當初對你娘也是這麼說的,可是你看他身邊妾和通房;你要明白花無百日紅……”
溫秋穎腳步一頓,卻還是離開了客廳。
丫鬟在門外守着,看見她臉色不好,趕緊扶着她回房。
溫君則見女兒走了,上前一步,居高臨下的看着她,眼裡清冷一片,再也沒有以往的恭敬,淡淡的開口:“看在輕煙的份上,這次我不和你計較,但是我也不希望再看見你,請你明兒就離開溫府。”
宋老夫人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你,你竟然敢這樣待我?”
“我更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溫君則的眼裡帶着憤怒,恨恨的低聲道:“難不成你差點毀了我女兒,我還要感激你嗎?”
宋老夫人焦急的開口:“我和你說了,下藥的事情真的不是我的主意!”
他看着她冷笑:“這是宋欣語親口說的,難不成還有假的嗎?”
宋老夫人心裡覺得這是他話說八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她敢胡說,我要和她對質!”
“好,”溫君則看着外面大聲道:“來人,把宋欣語帶上來。”
“是!”
這邊,青梅送走和王妃後,心裡到底擔憂着溫秋穎,又來到了三房,剛好遇見小海他們押着宋欣語過來,心裡也很好奇這件事情的真相,乾脆和他們一起進來。
宋欣語的身上不見傷痕,可是髮髻和衣裳有點凌亂,或許是因爲痛哭過,臉上精緻的妝容也毀了,顯得很是狼狽站在大廳裡。
有些事還是不知道的好,小海他們不敢久留,躬身離開大廳。
溫君則看見青梅進來,客氣的道:“弟妹,你這邊坐!”
宋老夫人不滿的看了青梅一眼,覺得這是家醜外揚,可是她現在更想知道宋欣語和女婿說了些什麼,上前一巴掌甩過去,眼神冰冷的看着她:“宋欣語,你現在給我說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一巴掌,在宋欣語的臉上留下一個深深的巴掌印。
她下意識的捂着臉頰,眼淚在眼眶裡打轉,顯得很是楚楚可憐哽咽:“老夫人,三爺已經知道了,我們別瞞下去了好不好?”
“瞞什麼?”宋老夫人氣急敗壞的看着她,上去又是一巴掌,很是憤怒的道:“你這賤人,我只是讓你帶秋穎去見世子,沒想到你……”
宋欣語猛的跪在地上,看着她淚流滿面開口:“老夫人,我知道我辜負了您的期待,您讓我給三爺下藥,讓他碰我;我卻沒有按着您說的做,因爲我不想看見三爺恨我。”
“你讓我給三小姐下最狠的藥,讓他們碰在一起就分不開,可是我不忍心那麼做,只用了三分之一的藥!”
她說完,從袖袋裡拿出了一個瓶子,顫抖的遞給溫君則:“這是剩下的藥……”
宋老夫人氣急敗壞的去打她:“你個賤人,竟然敢胡說八道……”
宋欣語跪在地上不敢還手,卻下意識的往溫君則的身邊躲:“我辜負了老夫人,是我的錯,可是三小姐待我這麼好,我真的不忍心下手啊?我……”
青梅坐在邊上紋絲不動,看着這場面,很滿意她們自相殘殺,可是卻覺得哪裡不對勁?
看着宋老夫人對着宋欣語拳打腳踢,宋欣語卻絲毫不敢還手,只是無限委屈的說着對不起……
宋欣語的樣子有幾分像宋輕煙,溫君則看了心裡也很不是滋味,伸手攔住宋老夫人,俊眉微皺,沉聲道:“夠了,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想怎麼樣?”
宋欣語在地上渾身顫抖,楚楚可憐的看着面前高大的男人,無限委屈的低喊:“三爺,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可是我不敢不聽老夫人的……”
“你這賤人,”看着女婿護着她,相信她,宋老夫人再也忍不住了,大聲道:“你不過是我買來的奴婢,我就算打死你,你也不能躲!”
宋欣語驚慌的看着她,一臉的害怕:“老夫人,奴婢錯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買來的奴婢?”溫君則眉頭一皺,眼神冰冷的看着她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青梅看着她們,此時倒是明白哪裡不對了,原來是奴婢,那就難怪宋欣語不敢還手,還口口聲聲的喊老夫人,而不是先前的‘伯孃’。
不過,宋欣語這個人,看着總覺得不對勁;是了,她是不對。
她先前進門的時候,裝着一副淡然溫柔的樣子,還是現在這樣害怕卑微的樣子,兩個角色之間轉換的太快了,就像是一個戲子。
青梅看了一眼宋欣語,心裡猜測她出賣宋老夫人的意圖:她想留下來!
畢竟她要是隨宋老夫人離開了,那小命不保;只有留下來,就憑她和宋輕煙相似的容貌,哪怕溫君則不納她做妾或者通房,也會好好的安置她……
宋欣語簌簌發抖的低泣:“奴婢是老夫人買來的,奴婢真的不想害三小姐,可是奴婢身不由己……”
爲人奴婢,生死可就在主子的手裡,她做這些事也是身不由己。
宋老夫人眼神陰毒的看着她,冷笑:“你這賤人,我要把你千刀萬剮……”
“夠了!”溫君則神色不滿的看着她:“把她的賣身契給我!”
350 美男計
“玉屏你這個賤人……”宋老夫人看着自己的女婿護着她,心裡的怒火無處可去,身子一歪,整個人暈倒了。
青梅看着溫君則還是快速的伸手扶住要摔倒在地的宋老夫人,心裡暗自嘆息一聲:我本來還想知道,這暈倒的人倒在地上會不會疼醒呢?
宋欣語的眼裡快速的一抹暗芒,卻還是快速的上前的扶住她,擔憂的呼喚:“老夫人,您沒事吧?您快醒來啊?”
又看着他怯怯的問:“三爺,要是老夫人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怕是對您的名聲也不好,要不還是給老夫人請個大夫吧?”
這話還真是處處爲他着想,兩面討好。
溫君則自然也不願意宋老夫人在自己家出事,看着青梅開口:“弟妹,又要勞煩郭大夫了。”
青梅這才起身來到門口,讓人去請郭大夫,自己回身看着宋欣語:“宋小姐,爲了你的安全着想,你還是先住到客房裡去吧?”
她楞了一下:“夫人,您喊我玉屏就好,要不奴婢侍候老夫人吧?”
青梅纔不敢讓她服侍宋老夫人呢,怕她弄死她,那溫家可真是說不清了;她只是覺得她的身上有秘密,或許盯着她可以找到真正的幕後主使之人。
“不用了,我看宋老夫人對你有誤會,要是爲難你就不好了!”青梅說完就示意紅芳把她領到客房去。
溫君則不解的看着青梅:“你爲什麼要幫她?”
青梅看着他的眼神帶着點促狹:“三哥,我們去娘那邊坐坐吧。”
“好!”他心裡一跳,覺得她看自己的眼神不對,就像是要算計自己一樣,讓自己覺得渾身發冷。
不過,他也明白這件事情完全是自己岳母弄出來的事,這下子自己很是難辦,就算是恨不得宰了宋老夫人,也不能對着岳母下手啊?只希望現在把岳母送回去,給宋家一個警告,以後井水不犯河水罷了。
他走了兩步,猛然停住腳步,眼神狐疑的看着青梅:“等一等,弟妹,穎兒和你弟弟之間的事,是不是真的?”
他不好意思直接問自己的女兒和她的弟弟,兩人之間有沒有私情,心裡卻很期待這是真的。
許家雖然只是普普通通的書香門第,可是隻有許景然上進,也是個好人家;看在自己和青梅的份上,許家也不會爲難自己的女兒。
青梅一臉無辜的看着他:“我也不知道啊?不過我弟弟是說過喜歡三小姐的性子。”
這件事變數太多,青梅不敢答應什麼;不過,她這樣說,就是不會嫌棄溫秋穎身上發生的事情的意思。
溫君則明白她的意思,露出個微笑:“我很期待這是真的,這件事我也不會反對,要不我們兩家先定下來?”
青梅知道他是病急亂投醫,可是這事自己也有點爲難,畢竟她現在沒有接到孃的回信,也不好多說什麼,只能開口:“這件事我自然是靜觀其變,他們要是彼此之間有好感,那也是再好不過的事;但是我爹孃不在,我也不能說什麼,我要問問娘和穎兒的意思。”
他自然明白青梅的爹孃俱在,她做不了這個主,這話說了,只不過是說明自己的立場而已。
他的眼神帶着點哀求的看着她:“弟妹,我希望你不要介意穎兒今天發生的事情,也不要把這件事情告訴你弟弟,免得他心裡有疙瘩。”
青梅也只能點了點頭:“好,三哥放心,我不會多說的。”
其實青梅覺得這種事情還是說清爲好,要是真的在一起,紙終究是是包不住火的;反正清白還在,彼此之間說個明白後,以後反而沒有了這疙瘩。
溫君則鬆了口氣,抱拳道:“多謝弟妹!”
“三個不必如此客氣,穎兒是我的侄女!”
頤和居里,溫老夫人聽了青梅說了事情後,閉上眼睛沉默了一會兒,才睜開眼,眼神光芒四射的看着青梅開口:“你覺得,那個玉屏有問題對不對?”
青梅點了點頭,覺得薑是老的辣,婆婆就憑着自己說的話,就能猜到那個玉屏有問題:“是,娘,我覺得那個玉屏出現的太巧合了,就像是有人送到宋老夫人面前一樣。”
按照常理來說,看見容貌像自己女兒的人,會下意識的留在身邊。
溫老夫人微微點頭:“那好,你看着點!還是你有了什麼打算?”
“我就是想知道她有什麼打算?”青梅狡黠的笑了笑:“三哥,我覺得她爲你來的,這件事就靠你了,看看你的美男計管不管用;到時候你往那邊走走,她要是有什麼心思,肯定會往你身邊湊!”
溫君則驚訝的開口:“什麼?美男計?那還不如抓起來直接審問呢?”
青梅無奈的搖頭:“三哥先前不就是審問了嗎?可是,她明顯是把錯都推到了宋老夫人身上,而且還讓三哥覺得他無辜。”
溫老夫人也覺得青梅說的對,開口道:“你去試試,不過你彆着了她的道!”
青梅趕緊附和:“娘說的對,這丫鬟心思太深,三哥可不能因爲她長的像三嫂就對她有意思啊?”
溫君則忍不住嘴角一抽,臉都黑了:“娘,弟妹,我有這麼不靠譜嗎?”
“我覺得多情自古空餘恨,”青梅纔不怕他的冷臉,桃花眼裡帶着揶揄看着他:“嘿嘿,反正我覺得三哥身邊的女兒也不少,而且三哥桃花多,這不是善意的提醒嗎?”
溫君則忍住翻白眼的衝動,爲什麼沒人相信自己就守着靈芝過日子呢?自己有這麼花心嗎?看着她神色肅然的開口:“你擔心我還不如擔心四弟呢?他長的清雋不凡,走出去不知道有多少小姐喜歡他。”
“哦!”青梅看着他笑了笑:“等四爺回來,我會告訴他,在三哥的眼裡,他就是個花心大蘿蔔,專門……”
“弟妹,我錯了還不成嗎?”溫君則趕緊討饒,看着她虛心請教:“你把她安頓在客房,我要是去尋她也太引人注目了吧?”
“三哥可以藉着問宋家的事情去尋她……”
別院裡,和親王妃緊張的看着兒子,擔憂的問:“浩兒,你有沒有不舒服?要不要請大夫過來?”
普通的歡愛還不至於讓他吃不消,可是今兒喝了幾杯鹿血酒,他的興致就好了點;特別是和溫秋穎一番糾纏,最後卻沒有得到她,讓他心裡火氣更甚,和通房滾來滾去的多滾了兩遍。
誰知道結束後,他的臉色就不對勁了,嚇得通房趕緊請隨行的太醫。
和王妃從溫府回來,一聽兒子發燒了,趕緊來到他的院子,悄悄的問過太醫,確定不會有生命之憂,這才進來看兒子。
秦敏浩臉色有點青白,看着她皺眉。咳了幾聲,纔有氣無力的問:“今兒那小姐是怎麼回事?”
本來他這個年紀,已經應該娶妻生子,可是因爲他的身體不好,京城的頂尖人家的女兒看不上他;差一點的人家,和王妃又覺得委屈了自己的兒子。
所以他今年十七歲了,還是高不成低不就。
和王妃揮手示意丫鬟退出去,自己看着兒子笑了笑:“她就是溫家三小姐,娘打算讓她做你的世子妃,你覺得好不好?”
秦敏浩雖然身體不好,可是卻很聰明,看着她眉一挑,臉上氣勢十足:“溫家在替五叔做事,他們四兄弟,現在就只有三房的三小姐年紀合適;可是娘是不是怕溫家看不上我,才把三小姐送到我的牀上?可是娘也太心急了吧?”
和王妃無奈的看着他,一嘆息:“娘這是怕夜長夢多啊?”
又嗔了他一眼,低聲埋怨:“浩兒,你怎麼就那麼憐香惜玉呢?這可真是白費了我一番功夫啊?要不現在生米已經煮成熟飯了。”
他不滿的開口:“娘,你爲什麼不先和我打聲招呼?我還以爲她是自願的,怎麼會急?”
要是早知道她是溫三小姐,自己就不會拖拖拉拉的,不過那三小姐雖然年紀還小,可是很美也很誘人,才讓自己不忍心太急躁,怕傷了她。
“是孃的不是!”和王妃在兒子的面前,十分的好脾氣,憐惜的看着兒子青白的臉色,低聲道:“我先前合過你們的八字,都說她的八字好,能旺夫,我一定讓她給你做世子妃!”!
他眉一皺,臉上就多了戾氣,聲音陰沉的開口:“孃的意思是她不願意嫁給我?”
“溫家三爺沒有承認她的女兒在你的牀上!”
她看着兒子的臉色越發的不好,溫聲安慰:“你放心,好好的養身子,我既然能讓她躺在你牀上一次,自然也能有兩次。”
“先別急,我先養好身子,再親自上門!”他閉上了異常明亮的眼睛,低聲開口:“聽說溫家四爺先前命不久矣,是沖喜衝好的,對嗎?”
“是啊,溫家四夫人命好,要不憑着她的家世,怎麼可能嫁給溫四爺?”
她說完,看着兒子似乎要睡着了,也不敢多說什麼,生怕吵醒他,自己悄悄的離開回到房間。
和王爺今兒喝多了酒,午後客人走了,他回來倒頭就睡。
醒來的時候,低低的‘嗯’了一聲,丫鬟就體貼的上前給他遞上茶,隨即扶着他更衣。
“王爺醒來了?”
和王妃進來看見他換了身家常衣裳,來到他的身邊坐下,低聲嘆氣:“可惜棋差一着,現在溫家上下沒有一個人答應這事。”
和王爺子嗣不豐,對自己的嫡長子自然是格外看重,聽了她的話,很不滿的一拍桌子:“溫家太囂張了,我們兒子難不成還配不上溫家三小姐不成?”
“你別急,等我們的兒子養好身體,再做打算就是!”
和王妃笑了笑:“既然溫三小姐的八字好,那麼溫府三小姐我們兒子是娶定了,到時候我們上門,裡應外合……”
溫府裡,似乎一下子就平靜了下來。
九月十四這天早上,青梅處理好家事,自己回房去看兒子。
暉哥兒醒着的時候,精神很是旺盛,拼命的抓着點滴,想要爬到點滴的身上。
“喵喵……”點滴的身體已經很大了,現在的它在八十多斤重,很通人性,哪怕小主人抓疼了自己的白毛,也不會發火,就是叫幾聲而已。
花花蜷縮在邊上吃肉乾,這是它被小主人摧殘了一盞茶的時間纔得到的獎勵,它現在已經大了很多,足有三十多斤重,是隻很漂亮也很聰明的豹貓。
青梅進來看見劉嬤嬤她們在一邊,看着自己的兒子和點滴它們玩鬧,上前就把兒子從點滴身上揪下來,順便‘啪啪啪’的打了幾下兒子的白嫩又肥肥的爪子,埋怨道:“你又欺負點滴了,信不信老孃剁了你的爪子。”
點滴見主人還是護着自己,滿意的用自己的腦袋蹭了蹭青梅的手:“喵嗚……”
這九月的天氣已經慢慢的開始變冷了,青梅很樂意毛茸茸的點滴蹭自己,順勢揉了揉點滴的腦袋,溫聲道:“天又冷了,你們要多喝點骨頭湯了。”
暉哥兒見自己的娘把自己放在邊上,她揉着點滴和花花,心裡覺得很委屈,趕緊踉踉蹌蹌的走過去,一屁股坐在點滴和花花的中間,圓溜溜的眼睛看着青梅,露出了傻笑:“娘抱抱!”
小孩子對爭奪寵愛,那似乎是很有天賦的,青梅看着兒子那渴望的眼神,忍不住露出了個笑容:“乖乖,我們去給祖母請安。”
溫老夫人的神色還有點疲憊,昨兒是宋輕煙的週年忌日,他們也都去慧覺寺上香做法事,她年紀大了,勞累了一天,一下子覺得緩不過來。
暉哥兒看見溫老夫人,就露出一個笑臉,稚嫩的嗓音很是清脆的喊:“祖母!”
“哎!”溫老夫人看着青梅和暉哥兒來了,才露出笑容:“暉哥兒來了,今兒我身子不大好,你別讓暉哥兒和我親近,免得過了病氣。”
“四夫人,您和老夫人說說話,老奴服侍小公子去走走!”王嬤嬤上前抱着暉哥兒去了外面走走。
青梅來到溫老夫人身邊坐下,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關心的問:“娘,要不要請郭大夫來瞧瞧?”
“我沒事!”溫老夫人對她親暱的動作很是受用,溫和的開口:“你放心,就是昨兒走的久了,昨兒晚上沒睡好,這纔有點不舒服。”
“娘,您別擔心了,等過兩天,宋老夫人也該回去了!”青梅自然知道她爲什麼心裡不舒坦,溫秋穎出了事情後,病了一回,人也瘦了一圈,現在又要在慧覺寺待幾天,到時候也不知道會不會生病。
“哎,希望她早點回去,免得我看見她就心裡不舒服。”
溫老夫人和宋老夫人已經私下協商好,此次之後,宋家不能再來白鹿城,還有溫秋穎的婚事他們無權開口說話的條件。
“是啊,”青梅想到客房裡安分守己的玉屏,還有滿心不甘的宋老夫人,嘆了口氣:“我聽說世子的身子好了。”
宋老夫人皺眉:“要是和親王的帖子,你一律不要接,就推脫我身子不舒服。”“好,”青梅和她說了一會府裡的事情,就起身笑了笑:“我過去大嫂那邊看看。”
她點頭:“嗯,暉哥兒別帶過去,免得過了病氣。”
於珍箏現在有三個孩子,因爲有兩個不是她生的,她心裡覺得他們已經記在自己的名下,自己就該一視同仁。
當然,主要是她感激溫君和把兩個姨娘送走,她願意把那兩個孩子當成自己的。
先前她或許不會這麼大方,可是在兒子死後,她的心裡反而善良了很多。
351 柔情蜜意
溫家大房的三個孩子還小,這天氣一冷,今天這個不舒服了,說不準明天那個就被傳染了,再加上於珍箏的身子骨不算很好,大房侍候的丫鬟格外小心。
溫夏晴前兒受寒還沒好,於珍箏昨兒去了一趟慧覺寺,身子也有點累,去看過溫夏晴後也被傳染了。
既然溫家大房都住在這裡,青梅知道了,自然要去探望一下。
於珍箏還躺在牀上,看見她來了,趕緊開口:“咳咳,你離我遠點,免得過了病氣!”
“好,”青梅坐在牀前的凳子上,看着她的臉色還好:“大嫂,來的時候娘讓我把安哥兒和璨姐兒帶過去,等你和晴姐兒好了,再去接過來,你看行不行?”
“好啊!就是辛苦娘和你了!”
於珍箏又咳了好幾聲,這才無奈的笑:“君和本來還說年底搬過去住,不過看來還是等明年,孩子大點再搬吧?這樣有娘和你照顧我,你大哥也不用擔心我們!”
只要她不挑事,不折騰自己,她們住在這裡,青梅心裡真的一點意見也沒有。
而且她還每個月給自己二百兩銀子,算作家用;還有平時她還會指點自己有些高門大戶之間,應該留意的東西。
“大嫂,我們是一家人啊!”青梅接過丫鬟遞來的茶喝了一口:“大嫂你這話要是讓娘聽見,那娘就該傷心了,娘喜歡孩子都在,再說大家住在一起那才熱鬧呢。”
反正現在四兄弟已經分家,除了溫老夫人自己的嫁妝和私房,四兄弟誰也不會惦記,不會眼紅那些東西,雖然溫老夫人手裡的私房也絕對不少。
於珍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是啊,娘對我們挺好的,怪我先前太任性!”
青梅溫和的笑了笑:“妯娌之間難免有點摩擦,我們現在好好就好。”
“是啊!”於珍箏現在身子不好,這段時間是絕對不會移出去的,畢竟,這裡婆婆能幫自己搭把手,而且三個孩子身體要是有個什麼好的,還有郭大夫在。
“咳咳咳……”她看着青梅低聲問:“和親王府那邊還沒有消息嗎?”
青梅神色嚴肅了很多:“是啊,這件事這樣拖着,我總覺得有點提心吊膽,不過娘和三哥已經說了,就當沒穎兒那回事。”
於珍箏看着她低聲囑咐:“這件事情要是真的鬧出來的話,你讓三哥自己去拒絕,要不是他的岳家這麼過分,何至於如此?”
她現在有了自己的女兒,自然不想傳出什麼事情,影響自己的女兒。
“好……”青梅和她說了會話,這才起身帶着兩個孩子去了溫老夫人那,自己陪着他們說了會話,這纔回到自己的院子裡。
青梅進去就看見自己的兒子在院子裡跌跌撞撞的追趕着點滴和花花,看見她就伸出雙手,像企鵝一樣搖搖擺擺的跑過去,很是興奮:“娘,娘,抱。”
“暉哥兒真乖!”現在他雖然說話還不大清楚,可是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顯得特別可愛。
青梅上前抱起他坐在一邊的椅子上,母子倆親暱了一會:“你不能欺負點滴和花花,知道嗎?”
暉哥兒對自己的娘傻笑,他懂得還不多,可是喜歡聽娘說話:“娘!”
“寶貝真乖……”青梅看着兒子天真無邪的眼神,心裡所有的不愉快都瞬間煙消雲散。
紅芳從外面進來,就把兩封信遞給她,笑容滿面的道:“夫人,是您家裡的信和四爺的信。”
“哦,好巧啊!”青梅的臉上露出了笑容,抱着兒子親了親,就把他放在地上。
暉哥兒也安靜夠了,繼續走着企鵝步去四處玩耍。
劉嬤嬤她們趕緊小心的跟着身邊護着,深怕他摔着。
暉哥兒白天的時候,也不會非要青梅抱,不過晚上睡覺的時候特別黏她。
青梅看着兒子繼續搖搖晃晃的往前走,自己起身回房。
她先拆了溫君昊給自己的信,仔細的看了一遍,六張信紙上,三張都是情話綿綿,什麼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孤枕難眠,日思夜想……
青梅看完微微的紅了臉,心裡卻甜得像蜜一樣,仔細的看了兩遍,這才把信放在邊上,又打開了自己家裡的信。
信是柳亦妙寫的,前面是關心自己和暉哥兒的,後面才說溫三小姐和景然的婚事,她不會反對,只等年底過來商議,最好是明年景然考上舉人再議婚事,免得許家家世太低。
然後又說了家裡的事和大家對她的思念之情,隨後叮囑她注意身體,孝敬婆婆……
青梅仔細的看了兩遍,這才托腮沉吟;她也明白自己娘並不是特別想讓弟弟和溫秋穎議婚,不過現在他們之間的婚事也有了變數!
想到和親王府,青梅不由苦笑,弟弟的婚事成不成,她覺得還真的有待商議。
不過對於娘提起讓弟弟來送年禮,她覺得,這件事情到那個時候,肯定已經有了個說法,塵埃落定。
想到自己弟弟的癡心和初動心,或許結果不一定好,青梅只能暗自一嘆: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一帆風順的,希望自己的弟弟禁受的住這打擊。
可是心理卻沉甸甸的,不知道會不會影響他的心情,會不會讓他一撅不振?
九月的晚上已經有點冷,客房裡的玉屏了無睡意的躺在牀上,心裡恨得不行。
自己前兩天想要去慧覺寺,溫君則卻怕自己被宋老夫人爲難,非要把自己留在府裡;可是過兩天宋老夫人就要離開了,自己要是再不動手,那就沒機會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心裡琢磨,難不成溫君則真的喜歡上自己了?
這個時候,她聽到門外傳來了聲響,她本來想開口,卻猛然想起自己不應該聽到這動靜,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
門被輕輕的推開,溫君則走進來,順手關上門,自己一步步的來到了牀邊,就着燭光打量着她的容顏。
玉屏見他半響沒有動靜,下意識的睜開眼,看着他一臉驚慌的抓着被子:“你,你要做什麼?”
心裡卻巴不得他撲上來和自己做點什麼纔好。
溫君則坐在牀沿上,似乎想伸手摸她的臉,見她醒來,趕緊收回手起身看着她,有點尷尬的咳了幾聲:“咳咳,沒什麼,我有點事想和你說。”
“什麼事?”她怯怯的看着他,渾身顫抖,聲音也嬌柔了很多:“三爺,您要和奴婢說什麼?”
溫君則神色肅然的看着她,低聲道:“我岳母過兩天就要離開了,你到時候留下來好不好?”
“奴婢留下來能做什麼?”她楚楚可憐的看着他:“三爺,老夫人心裡恨我,要是帶我回去,肯定會打死奴婢的。”
溫君則憐惜的看着她:“我會把你的賣身契要來,你以後留在我的身邊好不好?做我的女人好不好?”
玉屏驚喜的看着他:“三爺,您真好,奴婢願意留在您的身邊好好的侍候你!”
說完,羞澀的看着他俊朗又沉穩的神色,伸手去拉他的手:“三爺,奴婢第一眼見您,就想留在您的身邊,您晚上留下來陪我好不好?”
“好!”他低眼,掩去眼裡的不愉,鳳眼溫柔的看着她:“你長的真像輕煙……”
不能否認,溫君則是個俊朗的男人;都說三十而立,年過三十的他,渾身都帶着成熟男人的氣息,讓她心裡砰砰直跳。
她因爲貌美,早就不是處子之身,就是因爲有過男人,看見他就更想勾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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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君則也似乎忍耐不住,順勢壓在她的身上,兩人之間隔着被子,他的眼神卻閃着火花:“輕煙,我好想你……”
外面傳來腳步聲,隨即靈芝拿着竹棍快速的衝了進來,看見他們摟在一起,拿着竹棍就抽,不滿的怒喝:“你個賤人,竟然敢勾引我男人,我和你拼了……”
溫君則下意識的快速起身,躲開了她的竹棍,不滿的怒喝:“你這潑婦,你做什麼?”
可是,靈芝的竹棍已經往她的臉落去。
玉屏自然不能還手,畢竟自己是手無縛雞之力柔弱女子,只能伸手去攔,嬌柔可憐的哭喊:“三爺救救我!”
“我打死你個狐狸精!”靈芝的怒火更甚‘啪’的一聲,竹棍落在她的手臂上,瞬間在她的手臂上落下一個紅紅的印子。
“啊,好疼啊……”
靈芝不管不顧的下手,怒喝道:“我打死你,看你還敢不敢勾引我男人。”
玉屏只能躲到被窩裡,好減少那竹棍敲打在自己身上的疼痛,一邊喊:“三爺,就我……”
“別打了,你這潑婦!”溫君則趕緊奪下她手裡的竹棍。
靈芝的怒火更甚,乾脆撲到他的懷裡大哭大罵:“你要是留下她,那我就不活了,我和兒子都不活了……”
溫君則不滿的瞪着她:“夠了,你給我滾遠點!”
靈芝自然不肯鬆手,抱着他的腰在那糾纏不休:“你個沒良心的,你是不是看她長得像夫人,就想納妾……”
玉屏小心翼翼的從被子裡鑽出來,見溫君則板着臉,一臉的怒色,卻沒有打她,火上澆油的嬌滴滴的開口:“嗚嗚……三爺,您可要爲我做主啊?”
門外又傳來腳步聲,青梅帶着幺幺快步進來,看着他們不滿的皺眉:“三哥,你看看靈芝她這像是什麼樣子,你們都給我閉嘴,吵什麼吵?”
自己的妾這麼鬧騰,溫君則似乎很不好意思,用力的甩開了靈芝,板着臉恨恨的道:“真是不成體統!”
說完,自己轉身就離開房間。
靈芝自然是委屈萬分的低泣:“四夫人,您可要替我做主啊?她這不要臉的,竟然想勾引三爺……”
青梅瞪了眼被子裡的楚楚可憐的玉屏,拉着靈芝低聲勸:“你何必自己來打她呢,到時候讓三小姐把她趕出去就好!”
玉屏驚訝的看着青梅,這四夫人這麼當着自己的面,讓三小姐來找自己的麻煩啊?不過,自己先前的事情,到底是得罪了三小姐,這可該怎麼辦呢?
靈芝一聽青梅的話,瞬間破涕爲笑:“還是四夫人您英明,後兒三小姐回來了,我就讓三小姐把她趕出去。”
青梅這才滿意的一點頭,看着被扔在地上的竹棍,撿起來塞到靈芝的手裡,不懷好意的笑:“反正三哥走了,你再打她一頓,免得她還敢糾纏着三哥。”
靈芝笑了笑,拎着竹棍上前就一頓抽打:“賤人,我看你還敢不敢留在府裡,我打死你!”
玉屏痛苦慘叫:“我不敢了,饒命啊,好疼啊,救命啊……”
青梅在邊上笑的幸災樂禍:“靈芝,她要是敢留下,你趁着三哥不在府裡的時候,就過來打她一頓,看她還敢不敢留下。”
靈芝打了二十幾下,覺得自己都沒力氣了,這才收手:“四夫人說的對,等我先回去好好休息一晚,明兒再來收拾她。”
青梅看着玉屏雙手被打的紅腫一片,很是滿意的點頭:“好,明兒你帶着兩個婆子過來打死她,我看見她這樣子就不舒服。”
“對……”
玉屏看着那兩個女人囂張的笑,然後離開,身上的疼痛讓她忍不住深深的呼吸,心裡卻很不解:靈芝是母憑子貴,四夫人爲什麼要針對自己?爲什麼會這麼恨自己?
“該死的!”她臉色陰沉,不由低聲咒罵:“這裡我是待不下去了。”
哪怕她有武功,可是也不敢反抗;可是這要是天天打自己一頓,自己還真的吃不消啊?
她把自己收拾了一下,抹上了藥膏,疼的睡不着,心裡琢磨着自己怎麼辦好?
過了一會兒,溫君則又悄悄的進來,看着她狼狽的樣子,很是吃驚:“她們怎麼這麼狠,這可怎麼辦啊?我去給你找大夫。”
玉屏見他來了,心裡倒是覺得自己這張臉,還真的把他迷住了,恨自己收拾的太快,卻留着眼淚低泣:“三爺,你可千萬不要去請大夫,要是被你的姨娘知道了,她真的會打死我的!”
她美麗的眼裡淚珠滾落,無限委屈的哭的梨花帶雨:“靈芝說要打死我,我真的不敢待下去了,你還是送我回到老夫人身邊吧?看在我的樣子上,老夫人也不會打死我。”
“那不行,我怎麼捨得你離開我!”
溫君則一口回絕,看着她的樣子,很是心疼:“你別哭了,要不我先把你安置在外面,等過些日子,你有了孩子,再接你進府可好?”
玉屏在府里根本打探不到什麼有用的消息,聽到他的話趕緊點頭:“好,我聽三爺的,我怕我留下來,讓三爺您爲難,那我就先離開府裡吧?”
她說完,眼帶柔情的看着他:“三爺可別忘了來看我啊!”
“好,好,你儘管放心就是,我很快就會娶見你。”
溫君則說了會話就趕緊離去:“你好好的養身體,我明兒讓人送你出府。”
“多謝三爺!”看着他離開,玉屏的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在外面自己就不用束手束腳了。
溫君則回房後,也是滿臉笑意:“這下可好了,總算把她送走了,到了外面,就知道她和什麼人勾搭了。”
靈芝聽了他的話,抿嘴一笑:“那佳人被我打成那模樣,三爺真的不心疼嗎?”
“心疼,”他見她嗔了自己一眼,上前抱着她,在她的耳邊低語:“我心疼你的手疼,晚上我好好的給你揉揉,好不好?”
靈芝羞紅了臉:“不好!”
又關切的看着他:“三爺,您見她可要小心啊!”
“你放心,你這一頓打,起碼讓她消停兩天,到時候我就順藤摸瓜,看看這件事到底是誰在背後搞鬼!”
352 走爲上計
九月十六的晚上,和王爺的書房燈火通明。
和王爺皺眉坐在雕花刻竹的太師椅上,看着一身夜行衣的玉屏皺眉:“你不在溫府,很多事情就不好辦了;既然如此,你先抓住溫君則,多吹吹耳邊風,讓他除去府裡的姨娘,你就可以進府了。”
玉屏恭謹的應下:“是,屬下遵命。”
和王妃眼神銳利的看着她問:“溫府三小姐身體好了嗎?爲人怎麼樣?她們現在還沒回府嗎?”
玉屏只覺得心裡一苦,自己在溫府的日子,哪裡能隨意走動,怎麼能知道三小姐爲人怎麼樣?不過要是自己不說的話,主子肯定覺得自己沒用。
她恭敬的開口:“三小姐身體已經好了,她爲人很是得體,比溫家四夫人強多了,屬下昨兒離開的時候,她們還沒回府。”
和王妃揉了揉自己的腦袋,皺眉道:“夫君,現在看來,宋家老夫人不好動手了。”
“是啊!你本來的打算很好,讓宋老夫人在溫家出事,宋府和溫府肯定鬧起來,我們再做好人幫着溫府,自然就能……”
和王爺說完,不滿的看着玉屏:“現在她不在,溫府戒備森嚴,就不好下手了。”
玉屏趕緊低聲請罪:“都是屬下的錯。”
“算了,”和王妃看着她的臉,好心情的開口:“你要抓緊溫君則,到時候在他的耳邊多說說世子的好,還有一定不能讓溫家太平,等待機會就動手……”
她的眼神炙熱的盯着她的肚子:“當然,最主要的是你的肚子!母憑子貴……”
第二天的早上,青梅就帶着兒子去了三房,讓兩個小孩子一起玩,自己進去找靈芝。
當然,這個時候溫君則也在,臉色陰沉的開口:“那個女的是和王爺的人,進去半個時辰左右纔出來;可惜裡面戒備森嚴,我們的人也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
青梅有點擔憂的開口:“和親王雖然和皇位無緣,卻也因此讓皇上心軟幾分,他明明可以做太平王爺,爲什麼要和我們作對呢?”
“不外乎是權勢!”溫君則很不滿的皺眉:“估計是宋老夫人想和王府有關聯,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宋家肯定也覺得和親王雖然無緣皇位,可是反而沒有危險,起碼能有三世的富貴。”
靈芝坐在邊上不說話,雖然外面風雨欲來,可是她一想到三爺對那玉屏沒有半點心思,心裡還是很高興。
看到玉屏的第一眼起,她的心裡就很擔憂溫君則對宋輕煙餘情未了,要是納了她,自己真的怕他不喜歡自己。
先前自己不在意,是因爲心裡不喜歡他;現在自己喜歡他,卻很患得患失,深怕曾經的柔情蜜意都是空。
青梅說了會話,就起身告辭去了溫老夫人那邊,這些事情總要和她通氣;還要去大房看看大嫂和晴姐兒的身體有沒有好點,還要處理府裡的雜事。
慧覺寺裡,鐘聲悠揚,佛聲莊穆。
宋老夫人站在院子裡,看着姿容出衆的外孫女帶着丫鬟侍衛走來,心裡的不滿幾乎壓制不住,這不是明擺着不相信自己嗎?
溫秋穎微微欠身,禮數雖有,眼裡卻沒有了曾經的孺慕之情,聲音清冷的開口:“外祖母一路順風。”
宋老夫人沉着臉,皺着眉,顯得臉上的皺紋更加明顯,看着她嬌嫩如花的容顏,語重心長的開口:“穎兒,貧賤夫妻百事哀,你自小金尊玉貴的長大,身邊侍候你的丫鬟婆子十幾個,你能過柴米油鹽醬醋茶的日子嗎?”
“再說,你和世子已經有了肌膚之親,你已經不是清白之身,你就不怕未來的夫君嫌棄你嗎?”
想到那個男人那樣對待自己,溫秋穎身子一顫,臉色更加蒼白的看着她,揮手示意丫鬟們退後,冷漠的看着她:“這不是拜你所賜嗎?”
“你在恨我?你這是在怪我嗎?”宋老夫人一臉痛苦的看着她,瞬間紅了眼睛:“穎兒,我只是想讓你嫁個好人家,才能給你娘報仇;你娘真是可憐,爲你救你爹,香消玉損;也白生你這不孝女了,你都沒想過爲她報仇!”
溫秋穎自嘲一笑:“外祖母說的這麼光明正大做什麼?還不如說是想靠上和親王來的乾脆!”
“和親王府不好嗎?”她嘆了口氣,語重心長的開口:“你要知道,清白對一個姑娘多重要,你四嬸心裡肯定不樂意你嫁給她弟弟,你想想,要是你喜歡的男人,和別的女人在一起,你心裡……”
“夠了,別說了,”溫秋穎覺得自己的心像被捅了一刀,看着她強自鎮定開口:“外祖母一路保重,我先回去了。”
宋老夫人看着她離開的身影,心裡恨得不行:要不是和王妃看不上宋家的小姐,自己何至於把這麼好的機會給她。
而且,現在出了這事,自己裡外不是人,溫家都不讓自己回溫府,而是直接從慧覺寺啓程回京,真是太過分了。
她自然不會就這麼回京,而是下山區見和王妃。
溫秋穎心裡的痛,無處可訴。雖然四嬸說不在意,還安慰自己的清白還在。
可是青梅的想法和溫秋穎的不一樣啊,溫秋穎做不到那麼灑脫,午夜夢迴,和那個男人糾纏的場景就會在她的夢裡出現,讓她痛苦不堪。
她是真的喜歡許景然,就是因爲喜歡他,自己纔不能嫁給他;要不王府的人肯定會針對他,爲難他;要是他知道自己和別的男人那樣了,他會不會發瘋?
她的眼裡落下了眼淚,痛苦的低泣:娘,外祖母毀了我的幸福,我真的好恨啊……
九月二十一的午後,在慧覺寺呆了十天的溫秋穎低調的回府。
爲了她的安全,不僅有十幾個婆子丫鬟陪伴,還有十幾個侍衛護着。
馬車行了一會,就感覺到馬車停了下來,有侍衛在邊上回話:“小姐,前面是和王妃的車駕。”’
溫秋穎俏臉一白,低聲道:“我們靠邊。”
“三小姐,奴婢是王妃娘娘身邊的,王妃娘娘請三小姐過去。”
溫秋穎俏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意:“好,我這就去拜見王妃。”
手卻下意識的握緊,纔不讓自己露出驚慌的神色。
素環掀起簾子,看着外面的四面八方都是王府的侍衛,擔憂不已:“小姐,現在怎麼辦?”
溫秋穎也看到外面的情況了,下意識的抿着脣,低聲道:“讓人儘快送信給我爹和府裡,來接我回去。”
她這次出來,帶着的侍衛婆子多,就沒有讓人回去說一聲,可是現在看着這情況,她就怕那精緻奢華的大馬車裡,不只是和王妃,還有世子。
她磨磨蹭蹭的下車,看着四周和王妃帶來的人很多,來到那奢華的離譜的馬車前,溫聲道:“見過王妃。”
簾子裡面傳來了溫柔的聲音:“穎兒,你上來吧!”
和王妃說完,看了眼自己的兒子,低聲道:“這次我們一定不能再失手了。”
她也不想這樣,可是宋氏離開的時候,告訴他們,溫家不準備和王府聯姻。
可是他們這個時候,卻一定要和溫府聯姻,今兒一得到溫秋穎下山的消息,和王爺就去查軍餉什麼的,拖住溫君則。
畢竟有些事情,只要一會兒就行。
溫秋穎推脫不得,只能應下:“是。”
這個時候,外面突然傳來了一陣馬蹄聲,把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
原來溫秋穎雖然沒有讓人回去報信,可是和親王府邊上有溫家派去的探子,見和王妃大張旗鼓的出門,就趕緊去回話。
而青梅聽到消息的時候,心裡就怕他們去找溫秋穎的麻煩,趕緊讓人去查,自己帶着觴鋅和辛九他們騎馬出來。
溫秋穎看着馬上青梅,心裡一寬,鼻子卻一酸,下意識的覺得委屈,喊了聲:“四嬸!”
幺幺和青梅坐在同一匹馬上,抱着自家夫人的腰,姿勢優美的一躍而下。
青梅看着四面八方的人,還有進退兩難的溫秋穎,心裡很慶幸自己來的及時,上前來到她的身邊,對她溫柔一笑:“穎兒,四嬸來接你回家。”
隨即看着馬車的簾子,微微屈膝:“王妃娘娘安,好巧啊,竟然能在這城外遇上王妃。”
和王妃臉色一沉,沒想到半路還殺出個程咬金,氣的差點吐血,聲音卻很溫和:“原來是四夫人啊,免禮,我正要去慧覺寺還願呢,不如一起?”
秦敏浩掀起一點簾子,看着一身淡藍色妝花織緞長裙的青梅,那惑人的桃花眼,目光留轉之間,如臨去秋波自有一股風流之意;那婀娜的身段濃纖合度,還有那藍色寬腰帶,讓她本已妖嬈的曲線勾勒着更加的清晰。
他的喉結忍不住的滾了滾,覺得自己的心頭像一團火在燃燒,低聲道:“娘,把她們兩個都帶走。”
和王妃看見兒子這眼神,微眯着雙眼,低聲勸:“浩兒,那是溫府四夫人。”
“那又怎樣?”秦敏浩眼裡淡淡的精光在開闔不經意流露:“正好藉機試試溫家的底細,畢竟父王想的是接手溫家的東西!”
“可是她是溫四爺的夫人!”和王妃看見兒子的眼神,到了嘴邊的話驟然停滯,無奈看了他一眼,自己掀開撒金帳的簾子,笑吟吟的開口:“四夫人,三小姐,一起上來吧?”
這簾子一掀開,青梅下意識的擡頭,看見那一臉病容的世子也在馬車上,感覺到了他那灼灼的目光,秀眉微皺,眼底閃過一道暗芒,下意思的橫移半步,攔在溫秋穎面前,猶豫一下笑着拒絕:“多謝王妃好意,可是我府裡孩子還小,要趕緊回去,要不怕婆婆怪罪,還望王妃高擡貴手。”
心裡對抹黑自己的婆婆,倒是有點不好意思,可是她覺得他們的眼神不善,這個藉口是最好的。
秦敏浩嘴角露出個笑容,咳咳幾聲纔開口:“這沒什麼,我會讓人回去說的!”
青梅下意識的看着他,兩人目光接觸的一瞬間,他眼中的炙熱的光芒頓時變的恍惚了一下,覺得她的桃花眼波光瀲灩,看人時讓人忍不住心蕩神怡,還有那那粉嫩嫩的小嘴巴,讓人很想一親芳澤……
青梅對這帶着慾望的眼神自然不陌生,心裡很不滿,桃花眼裡就流露出一絲淡淡的冰冷,使她臉色表露得更加不滿:“本不該推辭王妃的好意,可是出門的時候婆婆有令”。實在是不敢耽擱,還望王妃成全。”
見她拒絕自家孃的要求,靠在引枕上的秦敏浩冷哼一聲,腰板瞬間挺得筆直,精光四射的眼眸,帶着幾分懾的人氣息,上位者的氣勢,在他身上展露無遺。
“四夫人,難不成本世子的母妃讓你走一趟,還委屈了你不成?”
以勢壓人!
溫秋穎被眼前的一幕嚇了一跳,趕忙上前,來到青梅的身邊,低聲的道:“四嬸,要不我陪着王妃去一趟,您回去和祖母說一聲?”
她覺得自己人不過就三十來個,他們看着有三百多人,要是一頂大不敬的帽子壓下來,那可不妙啊?
青梅也明白了她的意思,他們畢竟是一品的親王,自己爹不過是四品的知府,雖說皇子和庶民犯法同罪,可是那畢竟是傳說。
青梅腦子飛快的一琢磨,笑着開口:“王妃和世子既然要去慧覺寺,那我們自當奉陪,不過男女授受不親,我們就騎馬過去吧?”
和王妃見她妥協,臉上就帶着笑意:“自然可以,劉護衛,你們護着點四夫人和三小姐,那就啓程吧?”
幺幺牽着馬上前,擔憂的問:“夫人,多了個三小姐,馬匹不夠啊?”
就自己一個女護衛,三小姐和四夫人自然不能和男的共騎,這可怎麼辦?
青梅見幺幺在這個緊要的關頭,還真的擔心怎麼騎馬。
看着邊上虎視眈眈的王府侍衛,嘴角一抽,毫不客氣的給了她一個白眼,低聲道:“你和辛九擠擠,我和三小姐一起就好了。”
王府裡的侍衛們,聽到這反而鬆了口氣,這兩個女人這麼美麗柔弱,騎馬肯定不會快。
青梅說完看着慢慢往前的馬車,看着辛九和觴鋅使了個眼色,低聲道:“我和三小姐只懂皮毛,你們保護好我們。”
觴鋅他們抱拳:“是,屬下遵命。”
青梅看着惴惴不安的溫秋穎,低聲道:“我們上馬再說。”
“好,”溫秋穎是會騎馬的,利落的翻身上馬。
幺幺小心的護着自家夫人上馬,就被邊上的辛九一把拉上馬,緊緊的護在胸前。
青梅看了眼自己的手下們,在溫秋穎耳邊低聲道:“穎兒,你讓馬有多快就跑多快,我們回城。”
溫秋穎瞬間明白她的意思,低聲道:“好,四嬸您抱緊我。”
“駕,駕……”她拉着馬繩一抖,駿馬就轉身往回跑。
青梅抱緊溫秋穎的柳腰,驚慌失措的大喊:“來人啊,救命啊,我們都不會騎馬啊,這馬發瘋了……”
秦敏浩一掀開簾子,看着十幾匹馬往回跑,只覺得氣急攻心,怒喝:“還不快去把她們帶回去來!”
“是,屬下遵命。”侍衛統領說完,手一揮大喝道:“趕緊去攔住她們。”
可是觴鋅他們怎麼可能能讓他們去追呢,藉着去救自家主子的樣子,騎着馬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侍衛統領一件,自己騎着馬率先攻去:“阻擾者格殺無論。”
一時間刀光劍影,王府的侍衛雖然多,可是觴鋅他們武藝高強,而且騎馬在他們中間亂竄,一時間讓他們敵我難分。
353 我想送你肚兜
青梅知道自己的騎術比不上溫秋穎,所以只管緊緊的抱着她的腰,感覺胯下的駿馬一路風馳電摯的回到白鹿城,才讓駿馬放慢速度回到溫府。
溫秋穎精神高度集中,下馬的時候,整個身子都軟了,坐在馬上渾身發抖下不來。
“穎兒,我們已經沒事了,你做的很好!”青梅伸手扶着她下馬。
溫老夫人聽到她們的話後,眼神一厲,聲音帶着說不出的怨恨:“很好,沒想到和王妃如此大膽。”
“娘您別生氣,官大一級壓死人!”
青梅現在倒是不生氣了,要是自己氣死那不是讓人看笑話了嗎。
她看着她們低聲道:“先讓人去和王府賠罪,就說我們的馬不聽話,等身體好了再去給和王妃請安。”
溫老夫人眼神欣慰的看着她:“你說的沒錯,和你大哥和三哥說說,讓人去給王府弄出點事情,讓他們夜不能寐。”
“是!他們有了事情,自顧不暇,就不能想要爲難我們了!”
當然,這樣的事情以後,也會讓和王爺他們更加顧忌溫府手裡的勢力,想要奪權。
青梅她們兩個正主跑了,觴鋅他們自然不會有事,很快就回來了。
和王妃帶足人手大張旗鼓的出去,結果卻是一場空,心裡的氣憤不滿可想而知;最重要的是經此一事,溫府會對他們不滿,也會更加提防,以後想要成事可就難了。
晚上的時候,觴鋅和辛九幾暗衛,穿着夜行衣,悄悄的來到王爺他們的別院,見裡外的暗衛和侍衛明顯加多,只在廚房裡放了把火。
和王爺他們自然知道這把火是溫府的警告,好在廚房這些地方,防火的措施本來就做的好,火很快就滅了。
和王妃臉色陰沉的開口:“王爺,這是溫家的警告,他們的好大的膽子。”
“蕊兒,你別生氣了!”和王爺的臉色也很難看,可還是低聲安慰:“等下次我們再收拾他們,等兒媳婦進門了,你再好好的調教就是。”
和王妃嘆了口氣:“我沒想到她們這麼大膽,竟然敢騎馬逃走,要不然的話,事關名節,溫家自然不敢不應。”
“沒事,你身子不好,我們去歇着吧?”
第二天的晚上下意識的提高警惕,可是廚房還是着火了……
等第三個晚上,侍衛和暗衛下意識的關注那個小廚房,可是這次人家直接聲東擊西,照樣還是廚房起火。
和王爺被氣的怒火沸騰,七竅冒煙,怒喝侍衛統領和暗衛統領:“你們這幫廢物,讓人在王府裡來去自如,晚上再不抓住他們,本王就唯你們是問。”
讓人在王府來去自如,侍衛統領和暗衛統領臉上也掛不住,趕緊請罪:“是,屬下遵命。”
“晚上你們多派人盯着那廚房,本王倒要看看來的是什麼人。”
侍衛統領看了看自家王爺難看的臉色,小心翼翼的低聲道:“王爺,要是廚房那邊的人太多,屬下就怕是別人的調虎離山之計啊?”
和王爺一想也是,皺眉道:“你說的也有理,不過你們也該提高警惕,來的人武藝有這麼高強嗎?”
暗衛統領抱拳:“是,王爺,主要是他們輕功好,暗器淬毒,加上手裡還有迷藥,而且他們是以逸待勞,屬下們卻是精神緊繃。”
和王爺心裡也知道是這個理,臉色一沉,眼裡帶着讓人心悸的光芒:“他們做初一我們做十五,讓人去溫府的廚房放把火,看看她們還敢不敢動手。”
侍衛統領下意識的看着暗衛統領,低聲道:“王爺英明,這樣我們就不會被動了。”
溫府,頤和居里。
溫老夫人臉上帶着笑意:“青梅,你爲什麼只針對廚房?”
青梅狡黠一笑:“他們肯定怕我會聲東擊西,所以廚房裡的護衛不會太多;這樣我們的人既不會有傷亡,也能讓他們忌憚;觴鋅他們的武藝輕功都不錯,再加上媛媛藥粉,能保他們平安無事。”
溫君和摸着短鬚,神色嚴肅的開口:“我們這邊也要加強警惕,免得他們用同樣的手段來對付我們。”
溫君則趕緊點頭:“大哥放心,我們這邊已經準備好天羅地網,就怕他們不來。”
“是啊,”青梅也趕緊開口:“我們這邊準備了弩箭,要是有人敢闖進來,必定是有去無回。”
溫老夫人點了點頭,神色肅穆的開口:“他們現在夜不能寐,就看什麼時候來談條件了。”
溫君和心裡一思量,開口道:“娘,弟妹,要是王府來人,你們一定要儘快的通知我們。”
青梅笑着應下:“大哥放心,我們不會過去,要是他們來了,肯定不敢動手,大不了就是威脅罷了。”
“小四也快要回來了吧?”溫老夫人看着青梅開口:“這幾天也辛苦你了,等小四回來,你就不用擔心了。”
“是,按着四爺原先的打算,是這幾天快要回來了!”青梅心裡也盼着他快回來,不僅是他身邊的暗衛,還有他在自己就不用怕了。
溫君和嘆了口氣:“我也想小四快點回來,好把和王爺他們都逼走,免得他們不消停。”
“虧你好意思說!”溫老夫人瞪了他一眼:“你不要忘記你纔是老大,卻想着你弟弟來收拾這亂攤子,你們也好意思?”
溫君和好脾氣的笑了笑:“娘,我這不是沒法子了嗎?要不我早就收拾他們了。”
不僅是一品親王和四品知府的懸殊,就連暗衛這邊自己人手也不多,實在是有心無力,要是普通的侍衛過去,那可真是有去無回。
溫老夫人心裡思量了一下,開口道:“我現在還怕皇上賜婚,你們趕緊和小四聯繫上,讓五皇子到時候留意點。”
“娘說的對,我怎麼忘記這茬了!”溫君則臉色帶着哀求的看着她:“娘,要不我們給穎兒定下婚事吧?”
青梅心裡下意識的一跳,她私下和溫老夫人說過弟弟和溫秋穎的婚事,可是溫老夫人並不是很看好他們在一起。
溫老夫人嘆了口氣:“我明白你的意思,要是沒這回事,穎兒是高嫁還是低嫁,我都無所謂;可惜現在有世子攪在裡頭,我還要尋摸一下,免得離得太遠鞭長莫及!”
溫君則不解的看着她:“娘,出了這事,把穎兒嫁的遠遠的,不是挺好的嗎?”
“你的腦子呢?”溫老夫人瞪了他一眼,很是不悅的開口:“現在他們都敢動手,要是天高皇帝淵遠,那誰能護的住她?”
青梅心裡也擔憂,要是溫秋穎嫁到自家,那自家能承受的住這“奪妻之恨”嗎?而且只要和親王不作死的參與謀反,就算動手端了許家,皇上也不會讓他們償命。
溫家兄弟相視一眼,心情都很沉重。
一時間客廳裡充滿着低氣壓,讓人大氣都不敢出。
溫老夫人看着他們嘆了口氣:“我先前認識幾家老夫人,會去信去問問有沒有合適的人選;你們也多想想,郡王或者高門的公子……”
青梅聽着婆婆的話,不能否認她想的很周到,可是心裡卻浮現自己弟弟那羞澀卻又俊朗的笑容。
這天晚上,觴鋅和辛九他們繼續去和王爺他們的別院放火,他們準備的齊全,還是得逞了。
而和王爺派來的暗衛,有去無回。
九月二十六的早上,和王妃的眼袋下已經有了陰影,這幾天的睡眠不好,讓她的臉色顯得很難看。
和王爺看着她的臉色,低聲道:“蕊兒,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要不我去溫府一趟?”
“都說強龍不壓地頭蛇,沒想到溫府高手武藝如此駭人聽聞!”
和王妃冷笑:“我和浩兒去溫府,上次溫三小姐還有東西留下,既然她們都身體不好,我們就該上門去瞧瞧。”
和王爺一愣,隨即哈哈大笑:“是啊,我怎麼就忘記這回事了?玉屏那邊可有什麼消息傳來?”
“還沒有呢?”和王妃的眼神閃了閃:“我先去問問浩兒的意思吧!”
她起身就帶着丫鬟去了兒子的院子,秦敏浩聽到她的來意,眼神陰冷的看着遠處,低聲道:“娘,我已經有主意了。”
和王妃眼神溫柔的看着兒子:“娘知道聰明,你就和娘說說,你有什麼好法子。”
“自然是求皇爺爺賜婚!”
和王妃一拍自己的額頭,笑着道:“可不是嗎?我可真是傻了,那我去讓你爹上摺子。”
“好,不過我還是要去一趟溫府……”
溫府,青梅陪着兒子的午歇,就被幺幺叫醒:“夫人,王府的世子來了。”
“終於還是忍不住了,你讓媛媛過來!”聽到秦敏浩來了,青梅的心裡猛地一沉,卻知道自己無法把他們拒之門外,自己趕緊去迎。
“世子安!”
秦敏浩一身淡黃色的直裰,腰間繫着同色帶寶石的腰封,揹着手站在那,儀態優雅矜貴,目光緊緊的盯着她,眼神帶着不容忽視的銳氣:“四夫人多禮了,本世子此次來,只是爲了歸還三小姐的……”
青梅自然不會讓他說下去,破壞了溫秋穎的閨譽,趕緊打斷他的話,笑着道:“世子貴客上門,還請裡面奉茶!”
他上前兩步,眼神灼灼的看着她,聲音很是溫柔清朗:“四夫人這是不想讓本世子說下去嗎?”
青梅好不怯場的看着他:“您不僅是世子,還是個男兒,何必用這種手段來逼迫一個弱女子呢?”
“夫人這是對本世子有什麼誤會了吧?”
他揹着手,雖然年紀不大,可是氣勢很足,優雅矜貴的看着她美麗的桃花眼,低聲道:“我可以什麼都不說,只要夫人答應本世子一個條件即可。”
青梅覺得他看自己的眼神不對,心裡一動:“世子儘管吩咐就是!”
“你這會這麼溫柔乖巧了?”他的心情明顯變好,看了看四周開口:“只要夫人去和王府一趟,本世子自然不再上門。”
青梅自然不會去和王府,低聲推辭:“世子相邀,本不該推辭,可是婆婆她們上次被我和三小姐氣的不輕,現在身子不好,等她們身子好了,我自然登門拜訪。”
“那可真是可惜了!”他聽到她的拒絕,眼神帶着不容忽視的煞氣:“強扭的瓜不甜,既然夫人不願意,那本世子也不勉強。”
“不過,看着四夫人的面子上,本世子物歸原主。”他一伸手,後面的侍衛就把一個包裹遞上。
辛九深怕包裹裡有什麼危險的東西,比幺幺更快一步的把包裹接過,看着裡面的一雙藍緞子的繡花鞋,趕緊遞給幺幺。
青梅沒想到這麼順利,心裡很忌憚他,卻還是笑着道謝:“多謝世子,裡面請奉茶。”
“你喜歡就好!”秦敏浩和她一起來到客廳坐下,看着她那精緻的容顏,還有那細腰長腿,美的讓他移不開眼睛。
青梅聽了他的話一愣:“世子這是什麼意思?”
秦敏浩嘴角含笑的看着她,愉悅的道:“本世子上門做客,這總不好空手上門,想着給夫人送點禮物,莫非夫人不喜歡?”
青梅心裡瞬間明白,這不是溫秋穎留下的鞋子,而是他送給自己的,瞬間七竅冒煙,冷笑:“世子這樣消遣人,真的好嗎?”
“難不成夫人不喜歡這份禮物?”秦敏浩的眼裡帶着笑意,傲然的開口:“要是晚上我們別院裡再起火,本世子親自送一車肚兜過來可好?”
“你!”青梅沒想到他這麼狠,要是真的大張旗鼓的來這一遭,溫府可就被人看笑話了。
她深深的吸了口氣,才淡然的看着他開口:“最近天乾物燥,別院裡也要小心火燭纔好。”
秦敏浩聽她這話,就知道是她妥協了,挑眉一笑:“夫人,本世子先前認識一位小姐,和你長的很像,她也有一雙如同三月的桃花的桃花眼,笑的……”
青梅眉一皺,沒想到他敢調戲自己,不悅的道:“世子,你身子不好,還是早點回去歇着吧?”
秦敏浩眼神別有深意的看着她,調笑:“你這是在關心我嗎?”
青梅一本正經的開口:“不是,我只是看你這弱不禁風的樣子,深怕你有什麼意外而已。”
他的眉眼瞬間染上涼凌厲:“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詛咒本世子?”
這個時候,高媛媛從外面進來,端着茶帶給他,甜甜的道:“世子請喝茶!”
看着她一下子變得年輕又好看了,秦敏浩很是驚訝,不過心裡很快就想明白了她的意思,嘴角抽了抽,不說她爹醫治好自己,就是她端來的茶,自己也不敢喝啊?誰知道里面多了什麼東西呢。
他也坐不住了,起身道:“我還有事,先回去了,你們有空去別院坐坐。”
青梅看着他離開,鬆了口氣,看着高媛媛真誠的道謝:“多謝媛媛你幫我解圍。”
“別客氣啊,”高媛媛笑得很可愛,端起送給他的茶喝了兩口:“沒想到我這麼可愛好看,他竟然不多看一眼,真是不懂得欣賞。”
青梅忍不住笑了出來:“是,他沒有眼光,不過我樂意多看看你這可愛美麗的姑娘。”
“哈哈,多謝夫人厚愛!”高媛媛的美麗的臉上帶着促狹的笑容:“他是怕我給他下毒,可是我怎麼可能在溫府裡動手腳呢?”
青梅很喜歡她的性子,不過,秦敏浩來過了,自己要和溫老夫人去說一聲。
她笑着開口:“媛媛,你去我那邊幫我看着點暉哥兒,順便在我那吃晚飯好不好?”
高媛媛明白她的意思,笑得很可愛:“好啊,我可喜歡點滴和花花還有暉哥兒了,夫人您去忙你的吧?”
354 孩子是誰的
白鹿城最近的氣氛很緊張,和親王的別院經常着火,雖然損失不大,可是卻讓百姓議論紛紛,特別是酒樓茶館竊竊私語不斷:“肯定是有不乾淨的東西!”
“不會吧,那可是王爺啊,是龍子鳳孫啊!”
“說不準是虧心事做多了,這叫老天有眼!”
“對啊,你們聽說了嗎……”
十月二十三的午後,溫府裡,青梅聽了辛九的話,笑了笑:“我會讓大嫂的人撤回來,這樣已經很好了,再傳下去就顯得有點刻意了,你讓大家小心戒備。”
“是,屬下告退。”
現在和親王和溫府的氣氛很詭異,那邊不來找茬,這邊也不再去點火;可是要是皇上旨意一下,那就再也沒有迴旋的餘地。
不過,溫君昊已經得到消息趕往京城,這件事情到底會是什麼結局,已經是看天命。
青梅看着辛九離開,自己想了想,又去書房看賬本,現在已經是十月,莊子上今年的各類果酒開始釀了,不過今年果子不算豐收,還要讓人去外面採買。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傳來了暉哥兒清脆的聲音:“娘,娘……”
劉嬤嬤低聲道:“夫人,公子醒來了!”
“哦,午睡醒來了啊!”青梅擡頭見劉嬤嬤抱着他進來,嘟着小嘴一臉不滿的樣子,溫柔的看着他:“你乖,娘馬上就好了。”
她低頭繼續記賬,暉哥兒醒來看不見娘,也沒看見點滴和花花,心裡自然不樂意,現在哪怕娘沒有抱自己,他看見娘也不委屈了,掙扎的下地扶着椅子挪動自己圓滾滾的身體。
現在天氣冷了,身上的衣裳也變多了,讓暉哥兒走路不利索起來。
青梅放下筆後,看着兒子小企鵝的樣子,心裡很是歡喜,上前拉着他慢慢的往前走,溫聲低語:“你爹怎麼還不回來呢?沒有他在我們的身邊,我心裡總是不安。”
人生最可怕的是等待,最值得的也是等待;可是她多麼希望他能夠多在自己的身邊,而不是經常的了無音訊。
暉哥兒很喜歡自己的娘,她會溫柔的抱着自己,低聲的哄自己,還會抱着自己,孃的懷抱特別的溫暖,哪怕是劉嬤嬤也不能和自己的娘比。
他現在還小,不懂娘說的話是什麼意思,覺得只要自己娘在身邊就好了。
紅芳從外面走進來,福身行禮:“夫人,老夫人請您過去一趟。”
“哦,三小姐也在嗎?”
現在溫秋穎早上和她一起管家理事,然後去老夫人那聽她的教導。
青梅來到頤和居的時候,裡面很熱鬧,於珍箏帶着孩子們都在,暉哥兒看見這麼多同伴,興奮的嚷嚷起來:“咯咯……”
青梅溫聲哄:“乖,先去給祖母,伯母請安,再去和哥哥姐姐玩。”
“度母,薄母!”暉哥兒白嫩的臉上帶着笑意,含糊的喊了一聲。
溫老夫人溫和的笑了笑:“好孩子,快去玩吧!”
劉嬤嬤福身後,就抱着他過去玩。
青梅問安後,坐在邊上問:“娘,您喊我有事嗎?”
溫老夫人笑了笑:“沒什麼大事,只是你三哥說外面那個女人不見了,你讓人去找找!”
“哦,是玉屏對不對?”青梅很是驚訝:“她千萬百計的來到三哥身邊,怎麼就這樣離開了?”
於珍箏在邊上淡然一笑:“三弟只去了兩次,她或許知道自己是顆廢旗了,這才離開吧?不過,能避過侍衛的眼,她也不簡單啊!”
“啊!”青梅很驚訝的看着她們低聲問:“三哥和她沒什麼吧?”
“你啊!”溫老夫人嗔了她一眼:“你想到哪兒去了,你三哥明知道她有問題,怎麼可能……”
話沒說完,就臉色一沉:“不對,這個人必須找到,要不對老三不利。”
“娘說的對,是我們大意了!”於珍箏也瞬間明白了婆婆的意思,要是她在外面說有了老三的孩子,或者是說老三始終亂棄,那對老三可是不妙了啊。
溫老夫人看着青梅:“你趕緊讓人去尋,最好是晚上的時候,讓幾個人去別院看看,那個人不能留。”
於珍箏見弟妹不解的眼神,低聲道:“她住的院子是老三的名下,再加上老三去過,要是她到時候說有了孩子什麼的……”
青梅聽了瞬間明白,可是心裡卻知道,想要找到存心躲起來的一個人,那真的很難,而且她背後還有人護着。
十月二十六這天,是白鹿城書院的山長的娘過七十歲的生辰,溫府也收到了請帖。
青梅想着自己弟弟以後要去麻煩人家,也準備了份禮物和於珍箏一起過去。
這年紀在古代也算是長壽,而且白鹿書院富有盛名,山長顧良楓更是桃李滿天下,不僅是官場上,各路豪富也是攜夫人兒女登場。
因此,這晚宴也辦的十分熱鬧。
青梅和於珍箏自然是被顧太太恭敬的迎到了裡面,和顧老太太賀壽後,就被顧太太請去東暖閣說話:“劉夫人她們都來了,大夫人和四夫人裡面請,今兒我招待不週,真是怠慢貴客了。”
於珍箏很隨和的扶住她的手:“你和我客氣什麼,你儘管去忙就是。”
“大夫人,四夫人來了!”李夫人她們趕緊迎上來請安,冬暖閣裡一下子就熱鬧起來。
青梅也和大家打招呼,說些料子首飾,孩子瑣事。
過了一會兒,就聽見外面喊聲:“王妃到!”
青梅和於珍箏相似一眼,也出去請安。
和王妃披着狐狸毛,襯的臉色都好看多了,臉上帶着笑容,拉着顧老太太的手,不讓她行禮,語氣顯得很是平易近人:“……老太太福如東海,壽比南山不老鬆!”
顧老太太笑容滿面的道謝:“多謝王妃娘娘,您裡面請!”
青梅她們也上前見禮,和王妃自然不會爲難她們,一起回到冬暖閣坐下說話。
人都來的差不多了,很快就上菜,俏麗的丫鬟們捧着各種山珍海味進來。
席間,青梅發現女眷這邊用的是自家的果酒,也喝了兩杯,觥籌交錯,熱鬧非凡。
東暖閣裡只放了四張桌子,每桌八個位置,坐着的都是各家的夫人,哪怕菜餚多美味,大家也不會多吃,反而更在意彼此間的交流。
過了半個多時辰,大家準備散了的時候。卻見一個低眉順眼的青衣女人走進來,就跪在地上,哭着道:“溫大夫人救命啊,我有了孩子,可是溫三爺不僅不要我,還想讓人殺了我!”
一時間,東暖閣裡寂靜無聲,都看着那跪在地上的女人。
於珍箏心裡一沉,沒想到她會出現在這裡,自己會遇到這場面;自己總不能說溫君則不能生孩子了,那讓他怎麼出去見人?
她心裡一轉,就看着她,聲音溫和裡帶着驚訝的開口:“玉屏,你怎麼在這裡啊?三弟讓人在找你呢?你爲什麼會從院子裡跑了?”
“因爲靈芝不喜歡我,三爺想殺我!”玉屏似乎很害怕,眼淚不停的留下:“四夫人,靈芝先前打的我皮開肉綻,不僅是你,還有我邊上院子的大夫都可以作證對不對?三爺就因爲她生了兒子,想要殺了我對不對?”
“哪有的事?”青梅也趕緊開口:“玉屏,你快起來,你長的像我三嫂,三哥最是喜歡你,都讓娘在挑日子,馬上就要讓你進門了,怎麼可能不要你。”
她明白,這個時候,這個人,自己只能認下。
顧太太聽到消息,沉着臉進來,見到這情形,只能站在邊上溫聲道:“這位姑娘你先起來說話啊!”
說完,示意自己身邊的兩個丫鬟去扶她,在自己婆婆的壽宴上出這種事,她想弄死她的心都有了。
“不,你們別碰我,你們想要害死我的孩子。”
玉屏就像瘋了一樣拍打着兩個丫鬟,一聽到她有身孕,顧太太揮手示意丫鬟退下,爲難的看着於珍箏和青梅:“大夫人,四夫人,我也不知道她怎麼進來的,實在是抱歉啊!”
“無妨,這可是好事!”於珍箏親自來到她的面前,對她伸手,語氣溫柔帶着喜悅的開口:“玉屏你快起來,三弟膝下只有一女一子,要是知道你有身孕了,他高興還來不及呢?”
玉屏卻嚇得簌簌發抖:“大夫人,你別靠近我,我害怕,你都把大爺身邊的妾全都打發了,肯定也想弄死我!”
於珍箏的臉色一變,這不是往自己的心裡戳刀子嗎?可是她又不能辯解,那人是自家夫君送走的,一時之間無言以對。
和王妃是和她們坐一桌的,此時眉眼帶笑得看着她們,心裡別提多滿意了。
大家一時之間不敢出聲,大都人的手裡都打發過妾和通房。
青梅快速的起身,聲音卻帶着冷意開口:“玉屏,你的賣身契還在老夫人手裡呢,你這一走了之,我都準備讓人去衙門了!”
青梅起身,上前扶着於珍箏坐下,自己上前兩步看着跪在地上的她,一臉害怕擔憂的樣子,清脆一笑:“你這樣子是做什麼?三哥要是想殺你,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還能逃得掉嗎?”
玉屏一愣,低下頭委屈不已:“三爺他……”
青梅打斷她的話,很是憤怒的看着她:“宋老夫人見你有三分像我過世的三嫂,這才送給我三哥,你卻把靈芝看成眼中釘;三哥怕你傷害孩子,這才讓你住在外面;我現在只想知道,你是怎麼在戒備森嚴的別院離開的?”
玉屏沒想到四夫人這麼難纏,還編出什麼內院不和的消息,這和自己想的不一樣啊?
她只能委屈的一口咬定:“四夫人,是靈芝知道我有了身孕,想要殺我,我這才跑出來的。”
“你一會說三爺殺你,一會說靈芝要殺你,我覺得你把自己想的太美了!”
青梅毫不客氣的看着她,絲毫不在意自己不賢惠,冷哼一聲:“還不起來,和我們一起回府好好養身子。”
玉屏一臉的驚慌失措:“不要,我不要回去,靈芝會殺死我的!”
見大家都在看好戲,沒有人開口爲自己說話,下意識的捂着自己的肚子,痛苦的呻吟:“啊,我的肚子好疼,救命啊,四夫人,你救救我!”
青梅看着她的樣子,沉着臉,心裡卻很好笑,不說溫君則沒有碰她,就算是睡了她,她也不會懷孕。
於珍箏心裡的想法和青梅一樣,看着她這樣子,無奈的嘆了口氣:“那就勞煩顧太太請大夫來給她看一下吧?”
“好!”顧太太笑着應下,今兒是自己婆婆的大好日子,她不願意看見流產什麼的血光之災。
而且,賣身契還在溫老夫人那,這玉屏也不過是個賤妾,實在也算不上什麼要緊的人。
大夫很快就過來,把脈後低聲道:“這位姑娘已經快有兩個月的身孕了。”
“什麼?”於珍箏下意識看着大夫問,玉屏怎麼可能有身孕?那麼也就是說這個孩子肯定是別的男人,想要栽贓給三弟的?
青梅心裡一緊,深怕大嫂說出什麼,趕緊開口:“這可真是太危險了,你有了身孕怎麼能亂跑?”
心裡卻覺得憋屈的很,這先前就不該承認她和三哥在一起,可是……
於珍箏也覺得三弟頭上的帽子變了顏色,臉上卻是笑得很愉悅:“這可是好事啊,你只要生出兒子,我一定讓娘讓你做良妾(鬼),你就隨我回去吧?”
這個人是不能留了,她也不想自己的手上沾上人命,可是卻不能讓她敢抹黑溫府。
“不要,我不回去,靈芝會弄死我的!”
玉屏弄出這一出,自然不是要回到溫家。
她又“嘭”的跪在地上磕頭:“顧太太,我來這裡就是因爲您心腸好,您就大發慈悲的收留我吧?”
顧太太自然不會想要收留這樣一個孕婦,哪怕於珍箏她們什麼也不說,她也知道溫府不會讓她活下去的,笑着扶住她:“這位姑娘,你有了孩子,三爺心裡歡喜還來不及呢,你只管回去,他會好好待你的。”
“不要,三爺只聽靈芝的話,他不會幫我的,靈芝不會讓我生下這孩子的……”
大家的心裡都覺得她的話是對的,畢竟要是自家的賤妾這麼不懂事,自己也不會讓人留下來。
不過沒想到溫君則一個大男人,這麼沒用,連兩個女人都擺不平,這樣看來,後院確實不能沒有女主人啊?
玉屏一個個的求救:“這位夫人求求你……”
青梅和於珍箏相視一眼,都知道她的目標應該是和王妃。
青梅不悅的開口:“幺幺,把玉屏扶起來,好好的送回去。”
她想試試,能不能在和王妃開口前把人帶走;其實,就算把人帶走,人要是死在自己的手裡,自己也要揹負別人的猜疑,可是現在顧不得那麼多了。
“是!”幺幺快速的上前,準備把人帶走。
玉屏也聽到了青梅的話,淒厲的大喊:“不要過來,就算你們想我死,孩子也是無辜的,讓我生下孩子好不好?等孩子生下來,我願意一死……”
她看見幺幺上前,下意識的一個翻滾,剛好在和王妃的腳邊,下意識的抱着她的腳哭喊:“夫人,您救救我好不好?”
和王妃邊上的嬤嬤沉着臉低斥:“放肆,這是王妃娘娘,你還不趕緊鬆開。”
“王妃娘娘?”玉屏的眼神一亮,下意識的抱的更緊了,苦苦哀求:“王妃娘娘救命啊,您發發善心救救我吧?就當是爲世子和郡主積德行善好不好?”
和王妃一臉悲天憫人的嘆息:“哎,你這話說到我心坎裡了,都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就幫你一把吧?”
355 一箭三雕
在場的人表示:早知道溫府和王府有疙瘩,這不是明擺着想讓溫府難堪嗎?
青梅表示這陰謀很讓人憋屈:自己和大嫂承認這人是宋老夫人給的,這下誰也不會懷疑她是王府的人,只知道這是岳母送給女婿暖牀的。
以至於外面的人知道這回事後,心裡暗自感嘆:看看人家的岳母多心疼女婿啊?親自尋摸來這等貌美的美人給女婿解憂,我要是有這岳母就好了。
和王妃臉上帶着不容拒絕的神色:“大夫人,四夫人,我把人帶回去仔細的調養一些日子,你們商量一下再來領人吧?”
於珍箏她們知道和王妃已經打定主意插手這件事情,現在也只能同意,反正再繼續鬧下去沒有好處。
要是她們強制把人帶回家,說不準晚上就能傳出流產的消息,那樣的話對於溫家更加不利。
可是人要是被和王妃帶走,那麼她就有藉口來到溫家,或者是讓溫家的人過去。
回到府裡,溫老夫人聽了她們的話,反而露出了淡淡的笑意:“和王妃這樣做的話,就是說明皇上沒有賜婚的旨意。”
“對呀,還是娘聰明!”青梅露出了笑容:“要是有了賜婚的主意,就不會這樣千方百計的尋找機會了!可是她這計謀真的好狠啊!”
於珍箏笑了笑:“弟妹,這樣說來,四弟也快回來了。”
青梅下意識的點頭:“是啊,他都離開快兩個月了,再不回來暉哥兒都要不認識他了!”
“小別勝新婚!”於珍箏用帕子掩嘴一笑,打趣道:“弟妹,只要你認得四弟就好了。”
青梅臉一紅,乾脆搖着溫老夫人的手,軟軟的撒嬌:“娘,您看嫂子欺負我。”
兩個兒媳婦能好好相處,溫老夫人心裡很高興:“你看看你都是孩子的娘了,還這麼會撒嬌;你放心吧,小四這次回來今年應該就不會出去了,也讓他留在府裡好好陪陪你。”
青梅心裡很是愉悅:“四爺回來,我就能偷懶了!”
現在他不在,她的心情總是下意識的緊繃,特別是和王府的挑釁。
在邊上玩的開心的暉哥兒看見娘和祖母靠着一起說話,趕緊起身,像只肥肥的小企鵝一樣,搖搖擺擺的擠到兩人中間,然後乖乖的喊:“阿母,娘!”
“哎,暉哥兒,你爹要回來了,你開心吧!”溫老夫人看着孫子可愛機靈的樣子,心裡喜歡,忍不住用手摩挲着他的臉和身子。
“哦!”暉哥兒已經忘記爹了,仰着可愛的小臉,那雙圓溜溜的大眼睛,仰頭看着娘和祖母,在她們垂眸看自己的時候,他甜甜的笑着,脆脆的叫:“娘,祖母!”
溫老夫人看着天色不早,笑着開口:“你們也累了,回去好好休息吧!”
見他們都離開,纔開口:“讓老大和老三過來。”
“是!”
靈芝在偏房哄兒子睡覺,聽到丫鬟說三爺被老夫人請走了,看着外面漆黑的天色,有點擔憂:“你讓人看着點,要是三爺回來了和我說一聲。”
溫君則回來,已經是一個時辰後的事情。
靈芝聽到他去了書房,自己也披上披風找過去。
小廝在門口看見她來了,也不阻擾,低聲提醒:“姨娘,爺心情不好。”
靈芝心裡一緊,還是溫柔的低語:“我知道了,天冷了,你們去抱廈歇着就好,有事我會喊你們的。”
“多謝姨娘!”小廝們低聲的道謝,見她進去了,體貼的關上門纔去抱廈。
畢竟靈芝是自家爺唯一的女人,還是公子的親孃,而且爲人又隨和,他們跟在爺身邊,自然知道小姐出嫁後,內院就會是管理。
靈芝進去轉過屏風,看見溫君則站在窗戶邊,聽見動靜看過來,臉色鐵青,渾身散發着煞氣,簡直就是換了一個人。
“爺,窗戶邊有風,您小心着涼!”
靈芝顧不得害怕,趕緊上前關好窗戶,看着他難看的臉色,小心翼翼的握住他的大手:“爺,出了什麼事嗎?您要知道,什麼事都沒您的身子重要。”
溫君則心裡覺得,要是玉屏這個時候站在自己面前,自己肯定會把她大卸八塊,以解心頭之恨。
看着她小心翼翼的眼神,他閉了閉眼,斂去了眼裡的煞氣,低聲把事情說了一遍:“……現在她有了身子,就是想讓我難堪!”
靈芝這下知道,這個男人爲什麼會這麼難受,下意識的抱着他健壯的腰身,溫聲細語:“爺,怒極傷身,你要是真的氣壞了身子,那不是如他們的願了嗎?既然是王爺他們設局對付你,肯定讓人防不勝防。”
溫君則握緊拳頭,一拳敲在牆壁上,發出‘嘭’的一聲,才恨恨的道:“早知如此,當初就該殺了她!”
“仔細手疼!”她心疼的捧着他的手,輕輕的吹了吹。
溫君則看着她一臉擔憂的看着自己,心裡覺得好受多了,伸手把她攬在自己的懷裡,把頭埋在她的脖頸處,苦笑:“靈芝,我是不是很沒用?”
“爺,您在我心裡就是最好的。”靈芝伸手環住他勁瘦的腰,美麗的眼裡帶着亮光:“爺爲人處事坦蕩,君子坦蕩蕩,這才被人盯上!”
他的心裡一柔,低嘆:“還好有你在,就是委屈你了!”
“只要能在你的身邊,我就心滿意足了!”她臉上帶着淺淺的紅暈:“再說郭大夫不是說了,他會想法子解毒,或許過些日子就能解開,您千萬不要灰心。”
溫君則嘆了口氣,把懷裡的人摟得更緊:“靈芝,謝謝你願意陪在我身邊;幸好我們已經有了彤哥兒!”
靈芝心裡琢磨了一下,踮起腳尖,難得俏皮的咬了一口他的脖子,在他耳邊羞澀的低語:“要不是你被下藥,傳出玉屏有孕的消息,我心裡肯定也會擔心害怕,怕那個孩子真的是你的。”
“吃醋了?”他忍不住低笑:“你就對我這麼沒有信心嗎?”
“因爲你太好了,讓我心裡害怕失去你,而且她長得和夫人又那麼相像,我怕你喜歡她!”
他在她的脣上吻了一下,鳳眼異常明亮:“在以後的日子裡,我只想要和你在一起!”
靈芝羞澀的看着他,美麗的眼裡波光瀲灩,溫柔似水:“爺,我喜歡你!”
他的眼裡帶上了笑意,俯身吻住她,低聲道:“我們回房去,今晚你要好好安慰我纔好。”
她羞澀的點頭,和他一起離開書房回到房間。
男人關上門就摟着她不住的親吻,聲音暗啞的呢喃:“靈芝,我要你!”
“等一下,你先去洗……”
溫府裡,也收到了溫君昊讓人送來的信,有他的歸期,還有李嫣然生下兒子的喜訊。
青梅仔細的看了兩遍,才笑吟吟的抱着兒子,對着他嬌嫩可愛的臉,就是不住的親吻:“太好了,暉哥兒,你爹要回來了!”
“娘!”暉哥兒興奮的喊娘,他最利索的就是喊娘。
青梅拿着帕子替兒子擦了臉,笑着道:“乖,我們去給你祖母請安。”
幺幺走進來,圓臉上難掩喜悅的光芒,看着青梅喜氣洋洋的笑:“夫人……”
青梅看着她笑的開心的樣子,也笑了起來:“幺幺,你今兒這麼開心做什麼?難不成終於把辛九給收拾了?”
心裡卻覺得,除非是在牀上,幺幺才能把辛九給收拾了,誰讓她武藝不及辛九呢。
幺幺笑容滿面的開口:“嘻嘻……夫人,是奴婢有身孕了!”
“這可真是太好了,”青梅把孩子遞給紅芳,起身來到幺幺的身邊,拉着她的手,細心地叮囑:“有多久了?你有了孩子要格外的小心,前三個月最好不要練武,多去問問媛媛和郭大夫該注意的事情!”
幺幺臉上的笑容止都止不住,話裡透着說不出的歡喜:“快兩個月了,是九哥發現我那個沒來,這才陪我去見郭大夫的,嘿嘿,沒想到我懷孕快兩個月了!”
青梅覺得喜悅是會傳染人的,自己的心情也變得很好,而且這幾年都是幺幺陪在自己的身邊保護自己,心裡對她自然不一樣,溫聲道:“哪怕你身子好,也要好好歇着,我會讓劉嬤嬤多看着你點,讓辛九趕緊給你公公婆婆說一聲……”
無論青梅說什麼,幺幺都是笑着點頭。
紅芳在邊上小心的護着自家的小公子,心裡卻很羨慕幺幺,不僅是辛九對她好,夫人待她也不一般,自己的年紀也不小了,很快就會嫁人。
她的心裡浮現出了觴鋅的身影,他雖然不算俊朗溫柔,人也不喜歡說話,可是卻讓人覺得很安心。
可是他能看上自己嗎?要是自己一廂情願,那多尷尬?
溫老夫人也仔細的看了溫君昊給她寫的信,隨即看着邊上神色緊張的溫秋穎,憐惜的開口:“穎兒,你不會被賜婚了,現在可以安心了吧?看看這些日子,你都瘦成什麼樣子了。”
“祖母!”溫秋穎鼻子一酸,忍不住紅了眼睛,用帕子捂着臉低聲哭泣:“都怪我自己沒用,這才害的四叔爲我奔波。”
溫老夫人滿是慈愛的看着她:“傻孩子,吃一塹長一智,人生在世,怎麼可能一帆風順?祖母小時候也做錯過事情……”
溫秋穎心裡終於安定了下來,她不再害怕擔憂爲了溫府名聲,自己被推出去。
溫老夫人伸手溫柔的撫着她的秀髮,低聲道:“傻孩子,有祖母在呢!”
“是,祖母,我下次一定會小心的……”
門口的丫鬟掀起簾子,脆生生的開口:“四夫人來了!”
青梅進來看着溫秋穎紅着眼,臉上卻帶着笑意的給自己請安,伸手扶着她坐下,溫柔的笑:“穎兒,現在沒事了,你好好養身子,現在這樣太瘦了,你祖母和我們看着都心疼。”
溫秋穎努力的讓自己露出笑容:“四嬸放心,我一定會的!”
“穎兒,你先回去好好歇着吧?”溫老夫人看着她離開,才示意青梅坐下,開口問:“暉哥兒怎麼沒來?”
青梅順勢坐在她的邊上:“我出門的時候,他抓着點滴非要騎馬呢?我讓劉嬤嬤等下帶他過來!娘,四爺說要回來了!”
“是啊!”溫老夫人笑着點頭:“小四要回來了,這次虧得他去京城了。”
溫老夫人乾脆把信拿出來再看一遍,低聲道:“按着小四信上說的話,估摸着明年五皇子就能立太子了。”
“早立太子也免得二皇子野心勃勃,還有五皇子的妾生了兒子,現在是……”
其實青梅知道,就算五皇子變成太子,哪怕是皇上,對和王爺這個哥哥,還是會安撫爲主,誰都想留下兄友弟恭的美名。
外面的丫鬟進來,福身請安奉上請帖:“老夫人,四夫人,這是王府送來的請帖。”
青梅起身接過帖子,看了後才遞給自家婆婆,很是糾結的嘆息:“說是十一月初六讓我們這些女眷都去賞四季海棠,這個宴會,我們不去不行,畢竟玉屏還在他們的手裡。”
溫老夫人點了點頭,下意識的拿起茶盞摩挲,沉吟了好一會纔開口:“璨姐兒這幾天不舒服,府裡的事就交給你大嫂,到時候我和你還有穎兒一起去。”
青梅下意識的皺眉:“娘,穎兒還是別去吧?和王妃就是想對她下手啊?”
“青梅,我知道你是爲穎兒着想!”溫老夫人眼神明亮的看着她:“可是,要是她不去,她的心裡永遠有陰影,哪裡跌倒,就從哪裡開始,再說有我們護着她呢?”
“嘿嘿,娘,您說的太對了!”青梅也覺得自己的想法不對,低聲問:“不過我們那天只能帶三個丫鬟進去,到時候讓穎兒跟在您身邊服侍,一來可以讓大家覺得她孝順,再者也可以讓衆位夫人看見她,最好讓幾位夫人說說親事,讓和王妃看看溫家的女兒不愁嫁。”
“這主意不錯,我記得李夫人的嫡子還沒訂婚,還有……”
青梅把婆婆她說的幾戶人家記下,自己寫了信,讓人悄悄的送去。
她心裡沒有想到,王府別院的這次賞四季海棠請溫家的人去,秦敏浩想的卻是一箭三雕,其中就是想要得到青梅。
十一月初六這天,天色陰沉沉的,看着就像是要下雪的樣子。
青梅親自把暉哥兒送到於珍箏那邊,自己才上了馬車,看着溫老夫人自在的坐在那喝茶;溫秋穎一臉緊張的樣子,握住她的手,發現手心都是汗。
她低聲安撫:“穎兒,你別緊張,哪怕他們是一品親王,只要我們不亂走動,他們也沒機會下手!”
“我知道,”溫秋穎咬了咬脣,眼裡還是帶着害怕:“可是我一想到要看見他,我就不由自主的緊張起來。”
青梅看着她眨了眨自己的桃花眼,低聲道:“你就把他想象成點滴或者花花,實在不行就把他當成一頭豬!一個鼻子兩個孔,還有豬頭豬腦豬尾巴……”
溫秋穎心裡想到他變成豬的樣子,哭笑不得:“四嬸……”
看到孫女的神色好多了,溫老夫人臉上也帶着笑意。
溫老夫人來到白鹿城後,除了溫家請客的那幾回,很少出現在別人的宴席上,今兒來到和王府,很快被人迎了進去。
三人先給和王妃見禮後:“王妃安!”
和王妃親自去扶溫老夫人,笑着道:“千萬別多禮,老夫人請坐,你可是我的貴客啊!”
溫老夫人不亢不卑的開口:“王妃客氣了,老身實不敢當,我早就該來請安,可惜年紀大了,身子不爭氣……”
356 得逞
和王妃和溫老夫人客氣了一番,見有別的夫人前來請安,就和她們去寒暄了。
溫老夫人也坐到了邊上的圈椅裡,也有很多夫人太太來給她見禮。
“老夫人安,許久不見,老夫人越發年輕精神了!”
“老夫人許久不見,您的身體好嗎?”
青梅和溫秋穎一左一右的站在老夫人邊上,笑臉迎人的和前來打招呼的夫人太太說幾句閒話,一時間,看着倒也很是熱鬧。
有幾位先前和青梅通過信的夫人,也來到溫老夫人身邊說話,看見亭亭玉立的溫秋穎就開始讚美她:“三小姐實在是美麗又端莊,老夫人,您教導的真好啊!”
溫老夫人很謙虛的笑:“孫女頑劣的很,不過幸好還算孝順懂事,不僅幫着她四嬸管家裡事,閒時還做些針線女紅。”
“這就是極好的小姐了,我看着就喜歡,不像我兒子,淘氣的很……”
和王妃留意到溫老夫人那邊的情景,嘴角露出個冷笑:溫秋穎,許青梅,你們現在只管笑,等下有你們哭的時候。
過了一會兒,秦敏浩神色矜貴的帶着兩個小廝走來。
他今兒穿了一身天青色的袍子,腰間繫了一條琉璃寶石腰帶;腰帶的側面墜了一塊溫潤的碧玉,壓在瘦腰窄臀之處,十分精緻,當真是皇家子弟風度翩翩的模樣。
哪怕他不算十分俊俏,還有點瘦弱,可是那氣勢和銳利的眼神,還是讓好幾位小姐暗送秋波。
他目不斜視的來到和王妃面前,這才露出笑意,聲音清朗的開口:“母妃,那邊的海棠開的正好,還請母妃和各位夫人,太太小姐移步去暖房,賞花後就可以用午飯了!”
和王妃聽了兒子的話,滿意的點頭,看着大家開口:“世子知道我喜歡花草,特意讓人收集來十幾種海棠,還有二十幾種牡丹芍藥,我們都去暖房看看吧?”
邊上的幾位夫人趕緊奉承:“世子可真孝順,又一表人才,王妃您真是讓人羨慕啊!”
“就是,今兒我們可佔了世子的光了!”
“王妃娘娘,世子,這是小女!”某位夫人拉着自己羞答答的女兒,催促她:“你這孩子就是太靦腆了,趕緊請安啊?”
“王妃娘娘,這是我女兒……”
秦敏浩幽深的眼神,掃過那幾個花枝招展的小姐,肆無忌憚的落在溫秋穎身上,似乎溫秋穎現在是光着身子站在那裡的。
溫秋穎無意間接觸到他的眼神,就想起了上次自己受到的屈辱,身子一哆嗦,臉色一白。
青梅見狀,趕緊伸手悄悄的握住了溫秋穎的手,感覺她的手在發抖,用力扼住她的手,在她耳邊低聲道:“別怕,我先前不是和你說了嗎,你就把他當成一頭豬。”
“好!”溫秋穎努力的讓自己鎮定了下來,自己不能讓祖母和四嬸失望,她催眠自己把他當成一頭豬,還真的鎮定了下來。
秦敏浩眼神順勢落在青梅的身上,看着她的狐皮披風,就挪開了眼神,自己先離開了。
和王妃驕傲的看着自己兒子離去的背影,心裡覺得自己的兒子不僅決定聰明,還俊朗不凡,怎麼看怎麼好,難怪很多夫人都想把自己的女兒嫁給兒子。
她神態雍容的開口:“各位夫人小姐,我們一起去瞧瞧這暖房的四季海棠。”
一進入大大的暖房,迎面就是一股撲鼻的香味,裡面開滿了各色的四季海棠,葉色油綠光潔,花朵玲瓏嬌豔,在這冬天裡,竟然是一派春意盎然,顯示出勃勃生機。
青梅扶着溫老夫人在一邊坐下,看着不遠處的幺幺和辛二十一警惕的看着四周,心裡莫名的想笑。
辛二十一因爲個子不高,膚色白淨,今兒被逼着穿上女裝來保護自己。
溫秋穎進來的時候,心情很緊張,現在看見他不在,這裡又有這麼多鮮花,心情就安定多了,低聲道:“祖母,沒想到海棠能這麼姿態優美綻放,您看它們葉色嬌嫩,花朵成簇,四季開放,我們府裡以後也種一點吧?”
溫老夫人記得府裡也有暖棚,笑了笑:“這事你可得和你四嬸商量。”
青梅桃花眼帶着笑意:“嘿嘿,我們府裡的暖房,大都種了菜蔬,不過你要種幾株自然是沒問題的,儘管去種就是!”
溫秋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四嬸,我這應該是不當家不知道油鹽貴了,是不是?”
“沒事,這姑娘本來就應該嬌養的……”
溫老夫人見溫秋穎現在鎮定下來,這纔不露聲色的看着遠處的和王妃,心裡琢磨着她什麼時候把玉屏帶出來,讓自己難堪。
這冬天看見這麼多怒放的鮮花,總是讓人心情愉悅的。
自然,大家的府裡也都有暖房,可是絕對沒這麼大,也不會奢侈的全都種上鮮花,因此看到了這春意盎然景色,還真的眼前一亮,結伴欣賞起來。
青梅她們今兒自然是不會去賞花,也不會喝茶吃糕點,和溫秋穎坐在溫老夫人身邊賞花。
暖房足有三畝地左右,和王妃走動了一會兒,似乎也累了了,由丫鬟扶着回來坐下。
她坐的這位置和溫老夫人很近,接過丫鬟奉上的茶喝了兩口,那銳利的眼神就在青梅臉上打量了一下,看着她眉眼如花的樣子,心裡暗惱她勾的自家兒子魂不守舍。
青梅看着她的眼神落在自己的身上,反而對她燦爛一笑:“王妃,這暖房的花可真好看。”
“是嗎?你喜歡的話,回去的時候帶幾盆回去!”和王妃看向溫老夫人,一臉推心置腹的表情:“難得今兒個能看見老夫人,都說家醜不可外揚,你回去的時候就把那玉屏領回去吧,她現在母子均安,人也乖巧了很多。”
宋老夫人還真的沒敢把斷子湯的事情說出來,要是被別人知道了,誰敢和他們宋府的人來往?
溫老夫人起身道謝:“多謝王妃娘娘厚待,我也期待着這丫頭能替老三開枝散葉,到時候讓老三來謝王妃!”
玉屏很快就和兩個丫鬟走過來,她穿了一身粉色的長裙,顯得肌膚嬌嫩,描眉畫眼顯得美豔靚麗,看見她們趕緊一一請安:“王妃娘娘安,老夫人安,四夫人安,三小姐安!”
她的肚子似乎已經大了一點,側面更能看出來肚子那鼓鼓的。
看見她的肚子,青梅心裡雖然膈應的慌,卻還是警惕的看着她的動靜。
溫老夫人似乎很滿意看到她的大肚子,臉上帶着笑意,神色溫和的開口:“玉屏啊,你先去邊上坐着吧,等一下我們一起回去,老三看見你肚子,心裡肯定歡喜。”
在場的人都知道玉屏肚子裡的孩子不是溫君則的,可是見溫老夫人的神色,幾乎同時在想:裝,你繼續裝!
“多謝老夫人!”玉屏忐忑不安的看着她們,又看了看溫秋穎行了個禮,怯生生的開口:“三小姐,靈芝姨娘對我很有偏見,以後還望三小姐看在我肚子裡的孩子份上,多護着我一點。”
溫秋穎心裡明白她肚子裡的孩子是別人的,心裡氣的不行,卻還是強自鎮定的開口:“你放心就是,我必定會好好照應你的。”
不弄死你,我就不叫溫秋穎,誰讓你敢給我爹帶綠帽子。
青梅卻對玉屏有點警惕,按着辛九他們的推斷,玉屏的身手應該還不錯。
玉屏聽到溫秋穎的話,似乎鬆了口氣,這才退後幾步,低頭彎腰的站在不遠處,顯得很是安份守己的樣子。
溫老夫人笑着道謝:“多謝和王妃收留她,不瞞你說,我此次前來就是爲了她,老三子嗣單薄,我這心裡急的不行。”
和王妃心裡暗笑,也和她說着家長裡短。
過了一會兒,夫人,太太和小姐們都回來坐下歇歇,一時之間又熱鬧了起來。
外面有十幾個丫鬟送了茶水進來,青梅接過茶盞,只是捧在手裡把玩了一下,就放在桌子上,看着她們說話。
而這個時候,其中一個丫鬟卻在托盤底下一摸,卻是手上多了一把匕首,大喊一聲:“趙豔蕊,我要你償命!”
幾乎同時,又有三個丫鬟手持匕首對着溫老夫人刺去。
現場瞬間一片慌亂,大家下意識的喊‘救命’卻又不敢亂跑,生怕外面還有埋伏,那就是羊入虎口。
溫老夫人看見對自己揮來的匕首,還是端着茶盞,並沒有逃跑。
自己這年紀腿腳不利索,怎麼可能逃得過刺客?而且和王妃絕對不會要自己的命,肯定是想趁機做點什麼?
“快來人,有刺客!”
青梅的話音未落,辛二十一和幺幺已經快速的衝上來,一個護着溫老夫人,一個動手對付她們。
溫秋穎看見這場面,下意識的退後幾步,捂着自己的嘴,免得自己驚呼出來。
其中一個刺客被辛二十一一腳踢飛到一邊,她爬起來就順手拿着一把圈椅,對着溫秋穎揮過去,憤怒的大喊:“你們都去死!”
溫秋穎覺得自己的腳下一滑,整個人摔倒在地,玉屏快速的衝了出來,拼盡全力的撞到刺客身上,被那刺客踢了一腳,倒在地上捧着肚子在那裡哀嚎:“啊,我的肚子好疼啊,救命啊,三小姐,你救救我!”
幺幺早就來到溫秋穎身邊,伸手把她扶起來。
青梅在邊上看的分明,就算沒有玉屏,幺幺也不會讓溫秋穎有事,可是她這一喊,倒是讓大家以爲她救了溫秋穎。
辛二十一和王妃身邊的一個嬤嬤,已經把刺客全都收拾了。
青梅看着哀嚎的玉屏,趕緊開口:“玉屏你別怕,我們馬上帶你回府!”
玉屏在那哭喊:“不行,別碰我,我肚子好疼啊!”
和王妃見了,趕緊開口:“哎呀,這可不能耽擱,你們回去來不及了,趕緊請大夫,把人送去客房。”
溫老夫人也起身,神色嚴肅的道:“我們一起過去看看。”
和王妃讓邊上的丫鬟送她們過去,又很是雍容大方的招呼大家去邊上的客廳用午飯:“今兒讓大家受驚了,大家這邊請!”
因爲這動亂只是瞬間的事,大都人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而且除了四個刺客,也沒有別的人受傷,夫人小姐們很快就鎮定了下來,一邊走一邊竊竊私語。
而此時,客房裡,溫老夫人她們都坐在外間,辛二十一和幺幺打量了一下里間和外間,這才站在門口。
青梅坐在凳子上,看着自家婆婆低聲道:“娘,我們等下把玉屏帶走!”
“能帶走那就是最好的!”溫老夫人心裡冷笑不已,知道這是玉屏的手段,可是自己絕對不會讓她活下去的。
溫秋穎在邊上,不安的低語:“祖母,四嬸,我覺得我腳下有水才滑了一下。”
溫老夫人點頭,沉穩的道:“你別怕,現在已經沒事了。”
過了一會兒,大夫才從裡面走出來,看着她們開口:“孩子可能保不住了,我先去準備藥材。”
這個時候,外面來了幾個王府的丫鬟,福身道:“老夫人,我家王妃娘娘請你們去用午飯吧!”
溫老夫人想了想,纔開口:“好,我先進去瞧瞧她!”
青梅趕緊攔着她:“娘,您身子不好,穎兒還是大姑娘,你們在外面等我,我進去看一看她就好。”
溫老夫人點了點頭,別有用意的開口:“看看她的孩子怎麼樣了!”
大家都覺得和王妃的目標是溫秋穎,而且裡面房間和外面只有一扇門的距離,先前辛二十一和幺幺又查看過。
辛二十一還是跟着青梅進去,牀上的玉屏臉色蒼白躺在那裡就像死人一樣。
而此時,房間裡不僅有血腥的味道,還有一股說不出的香味,聞着特別的舒服。
青梅看着牀上閉着眼睛的玉屏,雖然不知道她肚子裡的孩子能不能保住,很想讓辛二十一再給她一掌,免得溫君則爲難。
這個時候,玉屏突然睜開眼睛,對着他們詭異的一笑。
青梅心裡就覺得不妙,卻再也沒有力氣喊出來,渾身軟綿綿的倒了下去。
玉屏從牀上一躍而起,抱住青梅;牀底下也鑽出一人,快速的抱住要倒在地上的辛二十一,把他放在牀上,自己和玉屏從邊上開着的窗戶離開。
溫老夫人在外面等了一會,還不見青梅他們出來,心裡覺得不對勁,開口喊:“青梅!”
幺幺快速的衝進去,看到牀上躺着的竟然是辛二十一,瞬間大驚失色的搖晃他:“二十一,你趕緊醒醒啊?”
溫老夫人隨後進來,聞着奇怪的味道,神色一怒,大喝道:“快通知外面的辛九他們,四夫人被刺客劫持了。”
雖然不能多帶人進來,可是爲防萬一,辛九和觴鋅他們一批高手都在。
正在用飯的和王妃,聽到青梅不見了的消息,很是驚訝的開口:“什麼?刺客竟然還有埋伏在府裡?那你們儘管搜查就是!畢竟王爺現在不在府裡,我也怕有刺客對我和世子不利。”
她的心裡卻在冷笑:你們就算把這裡翻個遍,也不可能找到青梅,這個時候,青梅應該在馬車上了。
溫君昊帶着人,快馬加鞭的回府,聽到守門的小廝說自己的娘和媳婦,侄女去了王府別院,心裡擔心她們,讓手下留下用飯,自己帶着辛一他們騎馬來到王府別院。
此時,別院裡已經亂糟糟的一片,辛九他們遍尋別院,也沒發現自家夫人府消息,他讓觴鋅繼續查,自己準備去請三爺幫忙。
辛九衝出大門,看見自家的主子騎馬而來,心裡鬆了口氣,趕緊上前,愧疚的道:“主子,屬下保護不力,四夫人不見了!”
“你說什麼?”
溫君昊身形一動,人已經下馬來到他的面前,眼裡怒火滔天,聲音陰冷的開口:“你趕緊回府,去把點滴和花花帶來,還有隨我回去的暗衛也全都過來,再讓郭大夫和高小姐也過來,我們進去搜!”
辛九暗怪自己傻了,連點滴都忘記了,趕緊騎馬回府。
溫老夫人心裡暗恨自己失算,琢磨着和王妃綁架了青梅想要做什麼,她一時之間還真的沒想到他們的意圖。
“娘!”溫君昊神色肅然的帶着侍衛快步走來。
溫老夫人看着風塵僕僕的兒子,焦急的道:“都怪我大意了,青梅在裡面不見了!”
溫君昊聽了娘說的話,鳳眼染上涼薄和凌厲,一身風華震撼人心:“辛一,你們仔細的查探,就算是挖地三尺,我也要找到她。”
“是!”辛一他們仔細的查看四周。
溫君昊看着自家孃的臉色不大好,侄女更是暗自垂淚,開口道:“娘,你和穎兒先回去吧,我等下就會和青梅一起回家。”
溫老夫人也知道自己留下幫不上忙,而且她覺得自己頭很暈,沉聲道:“好,你一定要把你的媳婦帶回來,暉哥兒還在等你們回家呢!”
出了這事,大家的午飯也吃不下去了,夫人們看着溫君昊渾身透着殺氣,深邃如星空般的鳳眸寒光四射,覺得被他鳳眼看着的時候,下意識的低下頭。
和王妃也沒想到溫君昊會在這個時候回來,心裡莫名的覺得有點害怕,卻強自鎮定的看着他,一臉的高傲不悅:“溫四爺,既然你找不到人,那就給我離開。”
溫君昊眸光一沉,眸底無聲的醞釀着殺意,清雋的臉上更加冷厲:“王妃,內子是在王府失蹤的,你總要給我個說法吧?”
他的眼神太過犀利霸氣,和王妃覺得自己的心裡一寒,開始後悔自己不該同意兒子的要求,惹到了這麼可怕的男人。
她一臉擔憂的看着他:“四爺,我也知道四夫人不見了,你很擔憂,可是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有刺客想要謀害我啊!”
“不信,你可以問大家,先前就是有刺客想要謀殺我,還好我早有準備,要不……”
溫君昊鳳眼深邃,目光淡淡的掠過她們,最後看着和王妃,眼神帶着不容忽視的煞氣:“哦,那些刺客現在在哪?”
和王妃身邊的一個侍衛開口:“那幾個刺客都已經畏罪自殺了!”
“很好,死無對證!”
溫君昊心裡急的要命,可是卻不敢流露出來,免得手下不安,他拼命的告訴自己,自己一定要冷靜,青梅還等着自己去救她呢!
青梅,你一定要等着我!
在場的人,一時之間也不敢告辭,現在貿然離開,簡直就是兩邊都得罪,心裡卻覺得這別院風水真的不好,每次宴會都要出點事,看來下次還是躲遠點別來的好。
357 變態
點滴和花花矯健的身姿,健壯的身軀,兇狠的眼神,讓一屋子女眷嚇得往一邊躲了躲,膽小的小姐夫人還忍不住驚呼。
點滴不耐煩聽到那亂七八糟的聲音,很是憤怒的大吼一聲:“嗷嗚!”
“啊啊……”一屋子女眷嚇得花容失色。
溫君昊很不耐煩聽到尖叫,目光淡淡的掠過他們,眼神帶着不容忽視的煞氣:“各位夫人小姐可以離開了,這別院不乾淨,大家以後還是少來爲妙。”
這個時候,大家也顧不上失禮了,溫家竟然敢養豹子和那藏獒,實在是太可怕了,還是離開爲妙。
溫君昊修長的大手撫摸着它們的脖頸,聲音帶着點哀求:“點滴,花花,你們一定要找到你們的主人好不好?”
點滴圓溜溜水汪汪的大眼睛呈現深淺不一的褐色,橙色中又夾雜着綠色的眼睛四處張望了一下,聞了聞就快速的往外跑,花花也隨後跟上。
溫君昊一喜,揮手道:“大家趕緊上馬,跟上它們!”
青梅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渾身無力,她看了看四周,就知道自己還在馬車上。
邊上的秦敏浩看見青梅醒來,臉上浮現了得意的笑容:“青梅,你終於醒來了?”
她睜開眼睛的時候,長長翹翹的睫毛如同蝴蝶一般,她那桃花眼真的好美,就像是藍煙看着自己的樣子,讓自己的心都酥了。
他喜歡她的眼睛,他想得到她,自己睡了她,爲了她自己的名譽,她也不敢說出去。
而只要自己有佔有了她,以後她就只能做自己手裡的傀儡,隨叫隨到。
他一想到自己給溫君昊帶了頂綠帽子,心裡就說不出的痛快。
青梅發現自己身體沒有異樣,纔有精神琢磨自己怎麼逃離。
她看着他,不解的問:“世子,你綁架我做什麼?”
“我綁架你,當然是爲了讓你做我的女人!”他看着她驚訝的樣子,不由一笑,修長纖細雪白又帶着點冰涼的手撫摸着她的臉頰,感受道手下溫暖細膩柔滑的肌膚,很是愉悅的開口:“藍煙,你逃不掉的!”
藍煙?原來是把自己當成替代品?自己碰到個蛇精病?
青梅心裡快速的琢磨了一下,眨了眨眼睛,似乎很害怕,紅着眼睛可憐兮兮的開口:“世子,我已經嫁人了,你要是把我帶走,溫府那邊怎麼辦?”
“乖,別怕!”
他看着她害怕的樣子,心裡越發喜歡:“你別怕,等晚上的時候我就把你送回去,你就說我在刺客的手裡救了你,這樣溫府的人就不會爲難你了。”
青梅聽了他的話,覺得他安排的還挺好的;當然,女主是自己那就不好了!
她看了看四周,擔憂的問:“你要帶我去哪裡?你是不是想說救了我,讓他們把溫三小姐嫁給你?”
“這個主意也不錯啊!”他眼神帶着某種光芒:“城外有個別院,我帶你去那裡歇一歇!”
青梅一臉害怕的看着他:“你不要這樣對我好不好?你不是喜歡我們三小姐嗎?我讓她嫁給你好不好?我悄悄的帶她出來見你好不好?”
她覺得自私自利又膽小的女人,應該能讓他放鬆警惕。
他眼神溫柔的看着她的眼睛,笑了笑:“你這主意不錯,我要是娶了她,那也有好處,以後出入溫府豈不是更方便了?不過,我現在想要的只有你。”
青梅覺得自己聽到這話應該臉紅,可是自己的臉皮太厚,只能用一隻手悄悄的,用力掐自己大腿一把。
疼痛讓她的臉紅了,她一臉羞澀的樣子:“世子,你別說了,羞死人了!”
他嘴角一翹,帶着點譏誚:果然,女人都是喜歡被男人追捧的。
青梅好奇的問:“你是不是把我當成別人了?藍煙是誰?”
他的臉色瞬間一變,纖細修長的手,一下子落在她的脖子上,用力的掐住她的脖子,看着她漲紅了臉,這才鬆開手,冷哼:“誰讓你說藍煙的?你還是聽話點,要是不聽話就別怪我心狠手辣。”
青梅的眼淚都流出來了,趕緊點頭。
秦敏浩見她這麼膽小,心裡反而鬆了口氣,膽子小怕死自己纔好掌控。
天上不知什麼時候,下起了濛濛細雨。
馬車很快就來到一個偏僻的院子裡,秦敏浩親自拉着青梅下了馬車,熟門熟路的進了房間。
青梅一路進來,都很小心翼翼的打量四周,門口有兩個守門的,還有他帶來的兩個侍衛,別的地方也不知道有沒有人,自己能逃離這裡嗎?
房間裡有散發着銀霜炭的香味,還有兩個藍衣美人在那做針線,看見他趕緊起身行禮:“世子安!”
青梅見她們都是柳眉,桃花眼,瓜子臉,肌膚白嫩,看着年紀比自己大,很是美豔動人。
“嗯,你們先退下,讓人準備熱水和點心!”
秦敏浩拉着青梅來到裡面的房間,青梅才發現房間裡的帳幔被褥,觸目所及都是藍色的,顯得很是素雅。
牆上有十幾副畫像,裡面的女子或站或坐或臥,或怒或喜,都是穿着粉藍色長裙,桃花眼熠熠生輝,和自己確實有幾分相像。
青梅心裡已經知道他爲什麼不顧一切的擄走自己,臉上卻是一臉驚訝:“她是誰?”
“在這裡,你就是她,她就是你!”
秦敏浩一把拉住她來到牀上坐下,用手描繪着她的眉眼,癡癡的低語:“好美的眼,現在你是我的,我心悅你,這輩子我都只要你!”
青梅羞紅了臉,低聲道:“真的嗎?”
“自然是真的,你乖乖聽話,我怎麼捨得傷害你?”
他清秀的眉眼帶着幾分陰柔的魅惑,眼神裡泛着點點溫情,他知道自己的世子的身份,會讓很多人都不敢違背自己的意思。
就如同先前的幾個美人,就是因爲眉眼像藍煙,就算她們是別人的夫人太太,自己暗示後,也偷偷的送到自己的手上。
不過有三個女子不願意,事後就尋死了,只有兩個還留在自己的身邊。
可是她們以前畢竟是名門貴女,自己不能讓她們光明正大的出現,只好悄悄的養着她們。
直到見到青梅,他覺得她的眉眼更像自己的藍煙,這才千方百計的弄出這一出。
他的眼神帶着火花,曖昧的低語:“藍煙,春宵一刻值千金……”
青梅的心裡大喊臥槽,真是沒想到自己遇上了個什麼變態。
他看着她的桃花眼,就覺得自己的心裡盪漾了起來,伸手就要去解開她的腰帶。
“等一等!”青梅下意識的退後,見他一下子沉下臉,不滿的看着自己,一臉羞澀的開口:“世子,先前在暖房裡太熱了,我出了點汗,你讓我先沐浴更衣好不好?免得薰着你!”
秦敏浩見現在還只是未時初(下午一點),想着自己和她還能廝混兩個時辰,就開口道:“藍玉,你來服侍小姐洗澡沐浴更衣。”
他覺得自己今天的心情太過激動,生怕等一下力不從心,覺得還是去讓人熬點藥給自己吃下去比較好。
青梅心裡還深怕他要和自己洗鴛鴦浴呢,還想等他意亂情迷的時候,自己讓他斷子絕孫。
有兩個婆子拎着熱水進來,隨後,藍玉也拿着乾淨的藍色衣服進來。
青梅接過衣服,笑着道謝:“謝謝你,我自己洗就好了!”
“別磨蹭了,快點洗吧,要不等下世子會生氣的!”
她想到世子讓人在熬助興的補藥,好奇的問:“你是哪家的太太?”
青梅也不隱瞞:“我是溫家的,被他弄暈帶過來的,你知道那藍煙是誰嗎?”
藍玉還以爲她以後也要住在這裡,也不隱瞞,笑容帶着點譏誚,惡作劇般的在她耳邊低聲道:“你難道不知道嗎?秦藍煙是他的族姐,兩年前,世子聽到她要嫁人,趁她去他府裡的時候,就把她給非禮了,還以她家人威脅她!”
秦藍煙的爹是庶子,不受重用,她委曲求全,心裡卻抑鬱無比,心事重重之下,很快病倒。
可是秦敏浩那個時候食髄知味,根本不顧她虛弱的身體,她在三個月後就香消玉損……
青梅聽了後,這才明白他爲什麼這麼變態,看來是執念太深,難怪他找的女人都是和藍煙有幾分相似的。
藍玉見她才解開腰帶和外套,趕緊伸手去幫忙:“你別磨磨蹭蹭的,等一下……”
青梅手裡拿起早就看好的門栓,用力對着藍玉的脖頸處揮去,先前的時候,幺幺教過自己,那個地方能讓人很快的昏迷。
“啊……”藍玉低低的呼了一聲,整個人軟綿綿的倒在地上。
青梅緊張的跑出去,輕輕的推開窗戶後,看見外面沒有人,自己踩着故意弄的溼透的鞋子,看着留下的幾個腳印,最後才脫下鞋子,拎着鞋子回到房間,四處看了一下,躲到了淨房的最裡面放乾淨衣服放木櫃子裡。
秦敏浩看着婆子在熬藥,覺得自己可以先來個鴛鴦戲水,過來看見倒在淨房裡的藍玉,根本沒理會,快步的走出去大喊:“快來人!”
侍衛很快就過來:“見過世子!”
“你們有沒有看見青梅離開?”秦敏浩見他們搖頭,冷笑:“快去給我找青梅,她肯定跑不遠的!”
“是,這邊的窗戶開了,還有腳印……”
院子裡有十幾個人,開始院子裡和院外都小心翼翼的搜查,可是絲毫沒有下落。
秦敏浩站在院子裡,眼裡帶着怒火,陰森的道:“她逃不遠的,兩個人去外面尋,另外的把院子再仔細的找一遍!”
外面都是莊稼,躲不住人,邊上也沒有人家,而且院子外又有人守着,她肯定還在院子裡。
青梅躲在狹小的櫃子裡,蜷縮在一起,知道自己要是被找到,那麼他肯定更加不會放過自己,心裡緊張的砰砰直跳。
暗暗的求神拜佛,希望老天爺是自己的親爹,能讓自己躲過這一劫。
秦敏浩眼神銳利的看着四周,看着自己身後的房間,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他的眸光一沉,冷厲的開口:“這邊還沒搜,進去搜!”
“是!”侍衛們可不敢亂動裡面的東西,小心翼翼的尋找着。
青梅在櫃子裡聽到腳步聲,心跳的更快了,這下自己腰被逮住了,這可怎麼辦?
外面響起了悶哼聲,還有打鬥聲,隨即侍衛很快進來,緊張的道:“世子,不好了,溫四爺追來了,您先避一避吧?”
“他怎麼回來了?”
秦敏浩沒想到他來的這麼及時,臉色難看的沉吟了一會,就帶着兩個美人從偏門快速的離開。
他雖然是世子,可是還是不能喝溫家硬來,不過,這次不成,自己還可以再尋找機會。
溫君昊擔憂青梅,見沒有人纏着自己,就快速的跑進去,焦急的大喊:“青梅,你再哪兒?我來了,你聽到我的話答應我一聲好不好?”
青梅聽到他的聲音,還以爲是自己幻想出來的,可是掐了自己一把,又覺得疼,趕緊推開櫃門:“我在這裡!”
溫君昊很快就衝進來,大步的上前,來到淨房就把她緊緊的摟在懷裡,慶幸不已:“媳婦,你沒事就好!”
“幸好你來了,溫君昊,我真的怕被他找到……”
她在男人的懷裡,貼身衣衫勾勒出寬肩窄腰窄臀,長身玉立,飽滿的肌肉,還有那快速的心跳聲,讓她覺得莫名的安心。
他的身上還有點淡淡的汗味,還有屬於他的男人味,混合在一起,讓她無比的安心!
“青梅,媳婦!”他抱着懷裡的媳婦,緊張的心終於平靜了下來,低頭吻着她的秀髮,萬分慶幸自己回來的及時。
青梅覺得他低沉沙啞的聲音直接喚到了她的心尖上,讓她心裡一酥:“君昊,我沒事!”
“沒事就好!”高大的身影站在她面前低着頭,本來凌厲蕭殺的鳳眼,現在確是溫柔似水,眼裡除了溫柔,還有深情。
他鳳眼沉斂幽深的眼眸緊攫着她:“是誰劫持你的!”
“你怎麼這麼快就能找到我?”兩人幾乎是同時開口。
他抱着她不撒手,臉上帶着笑意:“點滴和花花帶我們過來的。”
不過他們越牆進來,點滴它們就只能留在門外。
辛一進來,看見自家主子抱着夫人,趕緊低頭,不敢多看一眼:“爺,夫人,死了五個,另外的都跑了!”
“嗯!”溫君昊看着外面的雨下大了,開口吩咐:“讓大家先歇一會,找點東西填填肚子!”
點滴和花花也被人放了進來,來到青梅身邊親暱的蹭着,低聲的‘喵嗚喵嗚’叫。
“你先放開我!”青梅掙脫他的懷抱,蹲下身子揉了揉它們的身子,看着它們美麗的眼睛,笑着道謝:“點滴,花花,謝謝你們來救我,等回去後,我讓人給你們做好多好吃的。”
點滴和花花一聽到好吃的就興奮,用自己的頭輕輕的頂着青梅的身子,來表示自己的愉悅,還發出輕輕的喵嗚聲。
青梅和它們呆久了,自然是明白它們歡喜的心情,低笑:“兩個小吃貨!”
溫君昊看着自己的媳婦摟着它們說個不停,那親暱的樣子,讓他的心裡覺得很礙眼,可是點滴它們剛剛立了功,自己又不好呵斥。
“點滴,花花,你們也餓了,趕緊去廚房吃點好的,在歇歇,等下我們再回去。”
溫君昊的話才說完,點滴它們爭先恐後的離開了房間,他不說還好,一說就讓它們覺得又渴又餓。
他又把她拉到自己的懷裡,溫柔的問:“媳婦,這是怎麼回事?”
青梅拉着他進去,指着畫像把事情說了一遍,很是憤怒的開口:“秦世子爲人也太讓人噁心了,真是披着羊皮的狼,是斯文敗類!”
“乖,別生氣了!”
溫君昊抱着她坐在凳子上,修長的大手,溫柔的撫摸着她的背,低聲安撫:“你放心,我肯定把他弄死!”
他不能讓一個垂涎自己媳婦的男人活着,不過,想要他死,自己得好好的謀劃。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要想讓他死的無聲無息,自己還真的要費點心思。
青梅在他的懷裡,很是心安,抱着他的腰,聽着他的心跳,低聲道:“君昊,他到底是世子,又是和親王唯一的兒子;要是沒了,估摸着會引起皇上的不滿,你先別衝動,從長計議!”
“好,不急,我會慢慢的謀劃!”
“君昊,在你離開的日子裡,我好想你。”
“我也好想你,日思夜想,恨不得吃了你!”
聽着媳婦甜甜的訴說着想念相思,他溫柔的鳳眸中染上一片春情,看着她香腮冰潔,明媚的桃花眼裡倒映着自己的影子,粉紅色的脣瓣,即便不染胭脂,也散發着驚心動魄的眉,微微抿着,引誘着自己去一親芳澤。
話音剛落,他的脣已經落在她粉嫩的脣上流連忘返。
他的熱情,他的氣息包圍着她,她也下意識的迎合着他。
溫香軟玉在懷,他很想做點什麼,可是不僅地方不對,他還沒用午飯現在也餓了,肚子發出了抗議的‘咕嚕’聲。
青梅聽見了很是心疼,趕緊推開他,低聲道:“我先找點糕點給你墊墊肚子!現在雨已經小了很多,我們早點回去,免得娘和大家擔憂。”
他鳳眼炙熱的看着她,聲音帶着點誘惑低語:“好,等回家,我要好好的飽餐一頓!”
青梅莫名的紅了臉,嗔了他一眼:“流氓!”
“難不成你想餓死我?連飯都不給我吃?”他裝出一臉禁慾的樣子,鳳眼帶笑的看着她羞紅的臉,誘惑着他很想不顧一切的做點什麼。
隨即,清雋不凡的臉上帶着點壞壞的笑意,低聲問:“還是你想到別的什麼地方去了?”
這房間裡的糕點想來是她們準備的,應該不會動什麼手腳,青梅拿了兩碟糕點放在他的面前,嗔了他一眼:“吃你的,小心撐死你!”
他拿起一塊綠豆糕,聞了聞才放進嘴裡,沉斂幽深的眼眸緊攫着她,眼底最深的地方捲起暗欲:“媳婦,這糕點和你一樣甜,一樣美味,你要不要也嘗一嘗?”
看着他的眼神,青梅覺得他在吃的是自己,俏臉變得更紅了。
過了一會兒,看着雨變小了,溫君昊去拿了一件披風給青梅披上,看着六個手下淡然的開口:“你們去看看,有什麼喜歡的就拿,等下就把這裡一把火給我燒了。”
他不會讓這裡留着,免得自己心裡膈應的慌。
辛一他們都應下,溫君昊就抱着青梅上馬,帶着點滴和花花慢慢的往白鹿城去。
358 無妄之災
溫君昊去救人的時候,那是快馬加鞭,恨不得馬上就能趕到,回來的時候怕風太大,冷到了青梅,倒是放慢了速度。
兩人帶着點滴和花花回到溫府的時候,天上細雨又密集了起來,天色也暗了下來,已經快申時末了。
溫老夫人回來後,心裡焦慮不安,看見青梅好好的回來了,才鬆了口氣:“青梅,你回來就好,沒事就好,都怪我只顧着穎兒,沒想到他們會對你動手。”
她心裡以爲和王妃挾持青梅,是想讓溫秋穎嫁給世子,一時之間還真的沒想到他是看上了青梅。
要說起來的話,溫秋穎的姿色還真的不輸於青梅,可以說是春蘭秋菊各有自己的魅力。
“讓娘擔心了,幸虧有點滴和花花在,我們纔到那院子,四爺就過來救我了!本來我們早就該回來了,可是因着下雨,就在那裡等了等!”
青梅看着她關心的問:“娘,您的臉色不好,要不要請大夫過來看一下?”
“我沒事,”溫老夫人見她在這個時候,還關心自己,拉着她的手拍了拍,欣慰的開口:“看你頭上都溼了,別的我們等明兒再說,你回去好好沐浴更衣,我讓人給你準備點安神湯。”
溫秋穎也上前請安,擔憂的道:“四嬸,您沒事就好,都怪我讓您受了無妄之災!”
青梅扶起她笑了笑:“傻瓜,不關你的事,你也回去歇歇,有事我們明兒再說。”
外面響起了暉哥兒響亮的哭聲,隨即於珍箏抱着暉哥兒進來,看見青梅好好的站在那,溫柔的笑了笑:“青梅,你沒事就好,暉哥兒就像是知道你有事一樣,喊了你好久。”
暉哥兒在看見青梅的那一刻,身子就往她那邊倒,烏溜溜的眼裡還帶着點淚花,卻破涕爲笑的喊了聲:“娘!”
溫君昊也想自己的兒子了,也覺得青梅今兒擔驚受怕,恐怕沒力氣抱兒子,趕緊上前接過兒子,看着他那白裡透紅的小圓臉,下意識的捏了一下:“暉哥兒,喊爹!”
“啊,啊……”暉哥兒覺得這男人的懷抱一點也不柔軟,溫暖,那冰冷的大手還掐了自己一把,就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嚎啕大哭。
一邊還拼命的往青梅那邊伸出自己的小短手,聲嘶力竭的喊:“娘,娘!”
青梅趕緊從他的懷裡接過兒子,接過王嬤嬤遞來的帕子給兒子拭去眼淚,溫聲細語的哄:“暉哥兒乖,娘在這呢,我們回去一起吃點東西好不好?”
暉哥兒很給面子的停了哭聲,清脆的應了聲:“好,去吃,好吃的!”
這已經算是他說的最利索的話了。
青梅和大家告辭,抱着兒子離開了頤和居。
現在冬天了,衣服穿得厚,溫君昊看着胖胖的兒子,心疼自己媳婦,對他伸手:“暉哥兒乖,爹來抱你!”
暉哥兒趕緊把自己腦袋埋到孃的懷裡,眼不見爲淨。
溫君昊的臉黑了:自己的兒子不認識自己了?該怎麼辦?
青梅看見他的臉色,忍不住嘴角一彎,露出了笑容:“沒事,我能抱得動,我們回去吧。”
兒子沒有離開過她,是一點點的變大,青梅也慢慢的習慣了兒子的重量。
青梅回到院子,看着兒子在自己身上不願意下來,只能抱着他去偏廳。
偏廳裡,紅萍她們再給點滴和花花沐浴,暉哥兒看見了,瞬間笑的不行,也趕緊下去搖搖擺擺的去湊熱鬧。
溫君昊趁機拉着媳婦回房,紅芳已經準備好了兩碗雞湯麪和一個鍋子。
兩人都餓了,安靜的吃完後才相視一笑。
紅芳福身:“爺,夫人,熱水已經準備好了!”
“嗯,你們都下去吧?”
溫君昊把人打發走,自己起身來到她的身邊,拉着她起來的同時,一手托住她的膝蓋,一手託着她的腰,把人打橫抱了起來:“夫人,我來服侍你沐浴可好?”
悴不及防的被抱了起來,青梅連忙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嗔了他一眼:“光天化日之下,你別鬧了!”
“哪有,現在天上在下雨,沒有太陽,再說現在外面的天都黑了!”他抱着她穩穩的往浴房走。
不過現在是冬天,在沐浴的時候,他也不敢動手動腳,兩人沐浴後,青梅喊來丫鬟給自己和溫君昊絞乾頭髮。
房間裡暖意融融,淡淡的梅花香縈繞,青梅躺在美人榻上,不知不覺的眯了過去。
溫君昊見了,自己起身把她抱到牀上,自己穿好衣服去見大哥他們;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把秦敏浩弄死,或者扳倒和王府,那還真的需要好好謀劃。
青梅睡了一覺,被兒子吵醒,哄着他睡了,下意識的把他放在自己的牀上,自己坐在花廳裡吃了碗燕窩。
溫君昊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戌時末,看見她在花廳裡等自己,笑了笑:“媳婦,是不是孤枕難眠啊?”
“你胡說些什麼啊,要不要吃點什麼?”青梅看見他回來,上前去給他解披風。
“不用,我和大哥三哥一起吃的!”他一手順勢摟住她的腰,一手拉着她白皙的手輕輕的咬了一口,曖昧的低語:“媳婦,我現在只想吃你!”
“你喝酒了!”鼻息間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酒味,她嗔了他一眼:“你趕路也累了,晚上早點睡,好好歇歇吧?”
他眉一挑,環住她柳腰的手在她身上興風作浪:“我睡不着,你讓我累點好不好?”
隨即拉着她來到牀前,就要俯身而上。
青梅趕緊開口:“別啊,小心吵醒你兒子!”
他看着大牀中間舉着小手睡得正香的兒子,低笑:“還好今兒房間暖和,我們去羅漢牀上。”
青梅知道他今兒不會妥協,也半推半就,兩人來到邊上的羅漢牀上滾成一團,完美的演繹了小別勝新婚。
“不要了!”青梅剛想起身,卻被他迅速的拉回去,趕緊討饒:“夫君,夜已深了,我們該休休息了。”
紅暈在她的俏臉上暈染開來,彷彿粉色櫻花一般,寸寸嬌豔。
溫君昊的眼裡帶着一簇火焰,有些霸道的扣住她的手,俯下身去,貪戀的吻着她粉嫩的脣瓣,描繪着她的脣:“青梅,你是我的媳婦,你只能陪我,以後不能讓暉哥兒睡在我們的牀上。”
青梅哪裡受得住這樣的挑撥,下意識的迎合着他。
他看着她美麗的桃花眼裡沒有退去的春意,嘴角帶着笑意,薄薄的脣就吻上了她挺翹的小鼻尖,誘惑低語:“媳婦,我好想你,在外面的每個夜晚,我都期待着能這樣抱着你,親吻你,欺負你……你想我嗎?”
“嗯!我纔不想你!”青梅明明是要拒絕的,但是說出來話,柔軟的彷彿嬌嗔,聽起來毫無底氣,像是欲拒還迎的味道。
男人鳳眸裡,帶着閃爍的亮光,就像是滿天的星星,美的讓青梅沉迷進去。
她微啓的紅脣開啓,和他脣舌糾纏。
他展開了溫柔的攻勢,勢必要讓她心裡眼裡只有自己,要她放下一切,只記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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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臉上已經佈滿紅潮,嫵媚迷人,顫抖的睫毛下,桃花眼裡帶着春意十分勾人。
這副嬌媚的樣子叫他怎麼忍得住?
這羅漢牀就成了男人翻天覆地的戰場,他的熱吻,他的急切,讓她心裡有點慌,她微微的掙扎,也無意識的低吟。
他察覺到了她的迎合,嘴角得意的彎了起來,許久不見小媳婦,她也應該期待自己吧?
他的手肆無忌憚的四處點火,讓她完全意亂情迷,忍不住低吟。
溫君昊聽着她婉轉動人的聲音,更加肆無忌憚。
“媳婦,今晚你最好有足夠的心理準備,我要你好好補償我!”他說着咬了下她的耳垂,察覺到她下意識的顫抖,壓低聲音,曖昧得讓人心驚肉跳:“我在外面只想着早些回來,你知道爲什麼嗎?”
“別說了!”青梅臉紅的嗔了他一眼,桃花眼裡媚意天成。
溫君昊看着她白裡透紅的小臉蛋,還有那漆黑的秀髮,實在是美得有些驚心動魄,彷彿是妖精一般誘人。
男人鳳眼裡春意更甚,他的呼吸一下子急促起來。
他的吻就不容拒絕的落在她的脣上,深深的纏綿的,有些急不可耐的,在她那柔軟誘人的脣瓣上,輾轉反覆;散發着高溫的薄脣,落在她雪白細嫩的脖子上……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戀戀不捨的鬆開她。
青梅覺得自己的腰都要斷了,低聲的哼哼:“溫君昊,你個色狼,你晚上不準上牀,就睡在這裡吧!”
“媳婦,你在哪,我就在哪!”看着她那雙桃花眼,波光瀲灩的看着自己,讓他又忍不住心蕩神怡,腦海裡想入非非的浮現出各種不可描述的姿勢。
她看見他眼裡的光芒,心裡一慌,趕緊求饒:“溫君昊,不行,我要睡覺了,等下你兒子半夜要起來尿尿呢!”
看着她在自己的懷裡嬌媚的樣子,他忍不住情動,低笑:“哦,你說什麼不行呢?我不介意讓你試試我到底行不行?”
他抱着她的柳腰,低頭含住那嬌嫩的脣,只覺得柔軟又甜美,芳香誘人的讓自己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她趕緊求饒:“夫君,君昊,大叔,是我錯了,是我不行,我好睏!”
“乖!”溫君昊看着她身上被自己留下的紅痕,只能依依不捨的離開她紅潤香軟的脣。
他起身,抱着她來到牀上,又給她端來茶,溫聲道:“好了,時候不早了,我們睡吧?”
青梅端着茶喝了幾口,忍住渾身的不適,抱着兒子去了淨房後,才放心的躺到牀上,看着兩人中間的兒子,低聲囑咐:“你睡覺小心點,別壓着你兒子。”
“好!”
溫君昊見她很快睡去,看着兩人中間的兒子,伸手把他挪到自己的被窩裡,自己快速的溜到兒子的位置,抱着香軟的媳婦,這才沉沉睡去。
他回家這一路也覺得有點勞累,再加上晚上也辛苦了,就睡的很沉。
第二天早上,天色陰沉沉的,還下着大雨。
劉嬤嬤和丫鬟們看着沒有動靜的房間,面面相覷,誰也不敢進去打攪。
暉哥兒最先醒來,睜開烏溜溜的大眼睛,機靈的瞧了瞧四周,發現自己的位置和自己的娘被人搶去了,伸出小手就一把抓住溫君昊的頭髮,用力的拉扯,清脆的聲音憤怒的大喊:“娘,我娘!”
溫君昊在睡夢中,只覺得頭皮一疼,下意識的睜開鳳眼,想要動手的時候,反應過來這是自己的兒子,趕緊擠出一個笑臉:“乖,別哭了,鬆手!”
暉哥兒見他鳳眼凌厲的看着自己,心裡更是害怕,哪怕他瞬間斂去臉上的氣勢,露出笑臉,也不能讓暉哥兒放手。
他反而用兩隻小手,用力的拉扯着自家爹黝黑順滑的長髮,烏溜溜的大眼睛憤怒的看着他:“我娘!”
青梅被兒子的聲音驚醒,趕緊坐起來,看着兒子抓着溫君昊的頭髮,忍不住好笑:“是,我是暉哥兒的娘,乖乖,娘抱你去淨房。”
暉哥兒這才露出笑容,扯了扯他的頭髮才鬆手,笑的燦爛,清脆的喊:“娘!”
溫君昊深怕自己一動就傷着兒子,看着他們母子的樣子,咬牙切齒的道:“暉哥兒,晚上你給我睡到自己的房間裡去。”
暉哥兒本來是自己睡在偏房的,可是溫君昊離開後,青梅有點不習慣,再加上天也冷了,就喜歡抱着兒子睡。
現在暉哥兒也習慣和青梅睡了,聽到牀上的男人喊自己,對他露出了個笑容,愉悅的道:“娘,我娘!”
門外的丫鬟婆子聽到動靜才進來服侍,三個人梳洗好,坐在飯廳開始用遲到的早飯。
劉嬤嬤喂着暉哥兒吃了一碗雜糧粥,就笑着伸手去握住他的小手:“小公子,您該去找點滴了。”
這是讓他走走動動,順便讓夫人有空和爺說說話;可惜外面在下雨,要不就可以哄他去老夫人那裡玩一會。
暉哥兒一聽找點滴,也很高興,拉着劉嬤嬤的手走了兩步,又趕緊轉回來,拉着青梅的手,警惕的看着溫君昊:“娘,我娘,走!”
面對自己的兒子來和自己搶媳婦,溫君昊這下子是真的笑不出來,看着小傢伙眉一挑:“小混蛋,真是欠收拾,我還是你爹呢!”
青梅忍不住好笑,溫聲道:“你看看你,沉着臉嚇着兒子怎麼辦?我們去娘那邊坐坐吧?”
溫君昊聽着外面的雨聲,搖了搖頭:“現在雨太大了,你和兒子不要去,免得着涼了,我過去和娘說說話,等下回來陪你用午飯。”
青梅點了點頭,溫聲叮囑:“你陪娘一起用午飯吧,你不在的時候,娘可惦記你了。”
他嘴角一勾,露出了個惑人的淺笑:“好!”
娘和媳婦之間,沒有婆媳問題,讓他心情很好。
暉哥兒見他走了,也笑的很開心,看看青梅喊了聲:“娘,點點,花花!”
“好,我們去看點滴和花花!”
青梅一邊拉着兒子往外走,一邊吩咐:“紅萍,今兒讓廚房多準備一些紅繞排骨,魚丸,還有羊肉,給點滴和花花加餐。”
“肉肉!”暉哥兒聽到好吃的,也來了精神,烏溜溜的眼睛看着青梅,摸摸自己的小肚子,笑的格外好看:“娘,肉肉!”
某個無良的娘看着自己的兒子,眉開眼笑:“好吧,你到時候就和點滴花花搶吧!”
邊上的劉嬤嬤聽到這話,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要不是自己親眼看着夫人生了小公子,還以爲這是後孃呢!
359 淺望幸福
一月十一,哪怕天上有太陽,可是天氣已經變冷了,寒風刺骨。
和王爺是帶着人去外城巡查,他本來就是奉旨查看各地的政務;回來的時候,不僅帶回來了厚厚的一疊銀票,還有很多地方官員私下投靠的投名狀。
他雖然有王爺的身份,可是更需要有人替他辦事,這一趟收穫頗豐,人財兩得。
不過,這個主意是自家兒子出的,他一想到自己的嫡子,心裡有驕傲,也有遺憾;上天給了他異常聰慧的腦袋,卻沒有給他一個健康的身體。
和王爺真怕自己的兒子不是長命之人,那自己可真是後繼無人了。
他心裡琢磨着,回去給兒子早點定下婚事,要是實在不行,只好自己納妾了。
倒不是和王妃善嫉,而是他心裡喜歡她,捨不得讓她難受。
“和哥,你回來了?”
和王妃看見他回來,美麗的臉上露出了笑容,顯得很是歡喜。
和王爺上前扶着她的手坐下,關心的問:“你的身子還好嗎?浩兒的身子好嗎?”
“我們都好,倒是你出門一趟辛苦了,看着都瘦了很多!”她柔聲問:“外面的事情還順利嗎?”
他看着她關切的眼神,臉上就帶着笑意:“還不錯,那些銀票你等下收好,府裡有什麼事嗎?”
“府裡還真的出了點事!”和王妃自然不會隱瞞兒子的事情,揮手示意丫鬟們退下,這才低聲的把事情說了一遍。
他聽了瞬間沉下臉,看着她皺眉,不滿的開口:“蕊兒,你怎麼就不知道輕重?那溫君昊不比別的人,他手裡有勢力,不好打發。”
和王妃雖然年華不在,可是眉眼依舊精緻,身上雍容的氣度;看着他不滿的神色,只是輕輕一嘆:“浩兒本來的打算是一箭三雕,既可以得到他喜歡的人,也可以趁機向溫府提親,再有就是讓玉屏進溫府;沒想到溫家這麼快就找到了她。”
“你不知道其中的厲害,溫君昊能讓秦成淵幫着在父皇面前拒絕賜婚,就能看出成淵對溫君昊的器重;要是溫君昊沒有手段,成淵怎麼可能替他求父皇?”
和王爺說完,看着她深深的嘆了口氣:“我在外的時候接到內務府裡的人偷偷傳來的消息,內務府早已經奉父皇之命,給成淵準備太子蟒袍了!”
和王妃臉色一變,咬了咬脣:“是我錯了,不該答應浩兒。”
他看着她皺眉,心裡一軟,她雖然不是絕色美人,可是卻是他最喜歡的女人,府裡的側妃和美人,要麼是父皇賜下的,要麼是別有用處的。
他喜歡的只有她,和她生下的兒女。
“你別擔心,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先和浩兒說說,看看怎麼辦好!”
和王妃聽到他的安撫,抿嘴一笑,眼裡都是對他的信任,低聲道:“還有一個好消息,藍甜有了身孕了,雖然她的身份有點尷尬,可是現在我們不在京城了,我就讓她留在府裡,最好是儘快讓兒子定婚成親。”
“真的,那就留下吧!”和王爺露出了喜色,兒子邊上的女人,都沒有服下避子湯,可是這兩年多,還是第一個人有身孕。
他摸了摸自己的鬍子,開口道:“你讓人準備厚禮,我明兒親自登門拜訪,讓人把浩兒叫來,這件事我們要商議一下。”
溫府裡,申時初,青梅和暉哥兒從溫老夫人院子回去。
房間裡地龍已經燒了起來,大廳裡還放着兩盆銀霜炭,上面放了個鐵架子,擺放着紅薯和橘子,香氣撲鼻。
丫鬟們上前給主子們解了披風,拿着熱帕子給他們擦手,又用自制的桃花膏擦手,隨即有人端上熱茶。
暉哥兒聞到紅薯的香味,吸了吸鼻子,期待的看着邊上的劉嬤嬤:“餓,要,好吃的!”
點滴和花花也恩愛的躺在它們自己的位置上,一到冬天,它們就不喜歡出門,明明是驚天和豹子,卻變成了喜歡貓冬的動物。
而且它們是兩種不同的物種,卻在一起了,青梅恨好奇,以後花花會生出什麼來。
暉哥兒說完,就來到點滴的身邊,靠在它厚厚的白色毛髮裡,咿咿呀呀的說着大家聽不懂的話。
青梅看着兒子在那邊玩,也起身去了書房,低聲問:“爺還在書房沒回來嗎?”
“是!”紅萍看着她的臉色:“要不要奴婢去瞧瞧?”
“不用了,我先看一下賬本!”
青梅坐在那開始查看府裡的賬本,想着又快要過年了,又該準備年禮了。
她想到弟弟的婚事,心裡又覺得有點不安,這邊溫老夫人已經在看合適的公子了;只希望到時候不成,弟弟不要太過傷心。
溫君昊進來的時候,看見兒子已經在點滴和花花的中間鬧騰,很是哭笑不得,覺得自己的兒子就看不得它們恩愛。
他上前去一把抱起了兒子,看着他可愛的樣子,笑了笑:“暉哥兒,喊爹!”
暉哥兒烏溜溜的大眼睛看了看他,咧出一個可愛的笑容,清脆的開口:“不要!”
他看着自己懷裡的兒子,皺眉:“你再不喊,等下不準吃好吃的。”
暉哥兒真是有苦說不出,爹回來了,就不讓自己睡在大牀上了,而是讓自己睡在羅漢牀上;娘明明是哄自己睡的,可是自己醒來的時候,娘都被爹搶到牀上去睡了。
爹這麼壞,自己纔不要喊他呢。
劉嬤嬤在邊上看着父子兩人大眼瞪小眼,心裡忍不住偷笑,上前開口道:“爺,夫人在書房好一會了,您過去瞧瞧吧!”
溫君昊用手指滑過兒子溫暖柔滑的臉,才把兒子放在地上,一邊往書房走,一邊吩咐:“傳飯吧!”
“是!”
溫君昊回到書房,看着自家媳婦坐在那,很認真的寫寫算算,那小模樣特別招人喜歡,低笑:“媳婦,您辛苦了,先歇歇,該用晚飯了!”
“好!”青梅把那些寫完,才放下筆,看着他好奇的問:“你這幾天都在外書房,忙好了嗎?”
他來到她身邊,伸手把她拉起來,自己卻順勢坐在她坐的圈椅上,再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攬着她香軟的身子,聞着那獨屬於她的幽香,聽着她悅耳的聲音,整顆心都被一種滿足感包圍着,心情甚好。
他在她耳邊低語:“我讓人緊緊的盯着,收集消息,等時機成熟,在讓人動點手腳!”
“你別急,千萬不能留下痕跡!”
青梅擔憂的看着他:“畢竟他是皇上的親孫子,皇子犯法和庶民同罪,那只是說說的,你可千萬別相信,大義滅親是不存在的!”
“我知道,”他見她關心的眼神,鳳眼裡帶着幾分溫柔:“今兒午後和王爺救回府了,先前還讓人送來帖子,說是明兒中午約我在酒摟一起用飯。”
青梅看着他的眼睛,擔憂的道:宴無好宴,你千萬要小心!我們的人進不去對不對?”
“和王妃在用人方面很是挑剔,身邊侍候的都是京城帶來的老人,不過我已經在她身邊的人那想法子了……”
夫妻倆說着話,就忘記了時辰。
幺幺清脆的聲音在門外面響起:“爺,夫人,可以用晚飯了!”
“嗯!”青梅應了一聲,就想離開他的懷抱:“晚上我忍人準備了鍋子,還有好幾種酒,我們嚐嚐味道。”
“哦,夫人是想把我灌醉嗎?然後好趁機做些什麼?”溫君昊的脣落在她的臉上,自己回來後,就吃飽了一次,她就月事來了,這幾天他抱着香軟的媳婦,卻是能看不能吃,鬱悶死了。
青梅嗔了他一眼:“胡說什麼呢,只是讓你嚐嚐那幾樣果酒味道而已。”
他看着她顧盼間嫵媚動人,流年悄悄的把風情刻畫到了她的眉梢眼角,旖旎動人,讓他心癢難耐。
他伸手溫柔的撫摸她的眉眼,眼神炙熱的盯着她桃花瓣一樣嬌嫩的脣,在她的耳邊低語:“世間的酒有千萬種,我最喜歡青梅酒!”
他撫摸她臉頰的手,順勢勾住她的下巴,火熱的脣含住她的小嘴……
半響後,青梅才紅着臉,用力的推開他,嗔道:“別鬧了,我們先去吃晚飯!”
他鳳眼裡帶着春情:“好,我先把你餵飽,你再餵飽我。”
第二天早上,青梅起牀的時候已經不早。
幺幺聽到動靜進來,笑嘻嘻的道:“夫人,您醒來了,現在已經快己時中了(十點);爺帶着二公子出去赴宴了;小公子和點滴花花去老夫人那邊了。”
青梅見自己睡的這麼晚,不免有點臉紅,心裡慶幸自己的婆婆不難纏,不像別人那樣要媳婦每天早上去請安。
劉嬤嬤親自端着托盤進來,聲音裡帶着笑意:“夫人,早上爺讓老奴給您準備了補湯。”
“好!”青梅沒想到他這麼體貼自己,心裡一暖。
她用了補湯和燕窩後,先去客廳看着溫秋穎已經把家事處理好了,乾脆和她一起身去溫老夫人那邊蹭午飯。
溫老夫人和於珍箏在說話,看見她們一起過來,自然開心,笑着道:“要到年底了,我這邊有幾匹好料子,你們等下帶去,讓針線房多給你們準備幾身衣裳。”
“多謝娘(祖母)!”青梅她們自然都笑着道謝。
溫秋穎經過這些事,整個人成熟穩重了很多,她現在也知道,自己和景然哥哥有緣無分,畢竟自己要是爲他好,就不該嫁給他,免得他被嫉恨,下絆子。
可是她十分慶幸自己能認識他,能和他相知相戀。
她不會要死要活,也不會私奔什麼的,讓溫家蒙羞;她明白,自己享受了溫家養育,就不能讓自己的親人失望。
於珍箏看着在一邊玩鬧的孩子們,又看着溫秋穎,很是感嘆:“穎兒都是大姑娘了,我們的晴姐兒和璨姐兒還在牙牙學語,這相差實在太大了!”
溫秋穎看見自己的親弟弟溫澤彤,也在邊上厚厚的毯子上翻滾,抿嘴一笑:“等明年彤哥兒他們就會亂跑,伯母就不會覺得他們小了!”
青梅坐在邊上接過丫鬟送上的茶,揶揄的笑:“明年他們在一起,那就是戰場,看誰打架厲害。”
於珍箏想到那場面,也是忍不住笑:“有你這麼做孃的嗎?怎麼能這麼幸災樂禍?”
溫老夫人看着他們笑了笑:“時間過得真快啊!”
溫君昊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午時末,看着在書房忙着查賬的青梅,笑了笑:“夫人,你好勤快啊!這是我獎勵給你的!”
“好多銀票啊!”青梅接過他遞來的小盒子,打開後看着那一疊一百兩的銀票,摸了摸厚度,桃花眼彎彎的笑:“估摸着有兩萬兩了吧?這是哪兒來的?今年莊子上的糧食我們都沒賣,還按着你的意思,囤了十幾萬斤,這筆銀子恰好過年用。”
他坐在她對面的圈椅上,看着她臉上的笑容,聽着她說着家長裡短,心裡也很歡喜:“媳婦真是我的賢內助,要是銀子不夠,你儘管找我要!”
隨即,嘴角露出譏誚的笑容:“是和王給的,想私了上次的事情!”
青梅狐疑的看着他:“你答應他了?”
“答應了啊,”溫君昊看着她,促狹的眨了眨鳳眼:“不拿白不拿,拿了他也安心了,我也能繼續準備好計劃,好好的招待他!”
青梅笑了笑:“我還以爲四爺您一言九鼎呢?”
“這只是權宜之計!”溫君昊纔不會那麼迂腐,心裡早就謀算着報仇,看着她問:“他還答應我,讓玉屏和孩子都沒了!”
青梅微微皺眉:“玉屏罪有應得,可是那個孩子可惜了!”
“不可惜,我不會要她的命!”溫君昊清雋的臉上帶着冷意:“我這邊已經有玉屏家人的下落了,到時候,我就從她身上打開缺口……”
青梅聽了他的話,好奇的問:“她本來是做什麼的?你確定她敢背叛王府嗎?”
“高小姐恰好知道一點她的消息,她是鏢頭的女兒,會點武藝;就是因爲長的像沒了的三嫂,才被那邊的人看上,因爲他們用她弟弟威脅,這纔不敢不答應……”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和王爺他們也沒想到,先前高媛媛在王府的時候,並不是只待在院子裡,而是仗着一身輕功,得到了很多消息。
好吧,她那時候只是因爲好奇。
青梅聽到裡面還有高媛媛的功勞,無奈的搖頭:“媛媛是個好姑娘,可惜郭大夫看見她就發愁,說她不喜歡好好的行醫治病,就喜歡折騰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溫君昊見她雖然抱怨,可是語氣格外的溫柔,就知道她喜歡高媛媛,不在意的道:“你給她找個好男人,讓她早點嫁人,等成家了,性子就會定下來了。”
青梅桃花眼一亮:“這倒是個好主意,我等下就問問她的意思。”
溫君昊伸出自己修長的腿,夾住她的腿摩擦,一臉哀怨的道:“你管那麼多幹嘛?和我在一起的時候,只能想我,知道嗎?”
“知道了,我的夫君真好看,清雋似仙!”她看着他嘴角一翹,笑的很愉悅,促狹的笑:“說,出去的時候,有沒有招惹桃花?有沒有亂採野花?”
“家有母老虎,我怎麼敢?”
兩人才說了一會話,那邊辛一就過來催:“爺,臨港城有信過來!”
溫君昊收回自己修長的腿,不捨的起身:“我先去外書房一趟,等下回來陪你一起吃晚飯。”
青梅起身,拿過黑色的熊皮披風給他披上,眉眼含笑的看着他:“好,我等你!”
他看着她嬌美的小模樣,下意識的抱住她,吻住她的脣纏綿一番,看着她如同那豔麗桃花,眼神似醉,神態迷離,才依依不捨的離開書房。
他希望自己能遮去外面的風雨,只想看她淺笑安然的模樣。
他只願她眼裡只有幸福,不寫憂傷,紅塵三千,不道惆悵,不問花開幾許,只問淺笑安然。
高媛媛住在溫府很習慣,不僅是因爲青梅的關係,郭大夫的關照,還有她本身好說話,丫鬟,小廝,侍衛有個頭疼腦熱,跌打受傷什麼的,她從不推辭,因此大家都對她很友好,讓她自在的如魚得水。
她來到書房,看着青梅在看賬冊,笑着問:“夫人,您找我啊?”
“嗯,”青梅放下手裡的賬冊,示意她坐下,看着她問:“最近你還習慣嗎?要是有什麼需要,你儘管和我說就是!”
高媛媛燦爛一笑:“我以前都快被逼瘋了,現在纔是人過的日子,我在這裡挺好的,夫人要是有事儘管吩咐我去做就好。”
“我是有點事想問問你的意思!”青梅看着她美麗的容顏,溫聲道:“媛媛,你今年已經十七了,你看我都嫁人有孩子了;你也該嫁人了,你想找個什麼樣的男人?”
高媛媛當初和爹下山,她爹就是爲了給她找個男人。
她想起了自己的爹孃,收斂了臉上的笑意,眉眼之間帶着幾分想念,幾分憂鬱,想了好一會纔開口:“我想找個和我爹一樣的好男人,我爹只喜歡我娘一個!”
看着青梅嘆了口氣:“要不我就寧缺毋濫,反正這樣的日子也挺好的!”
青梅笑不出來了,這麼好的男人這世間真的很少:“那好吧,反正你還年輕,我們慢慢找!”
說真的,青梅覺得媛媛要是想找到這麼癡情的男人,估計這輩子要嫁不出去了。
王府別院,秦敏浩心情很複雜,自己沒有得到青梅,反而賠了銀子還賠人,想起來就窩火憋屈的不行。
可是一想到藍甜有了身孕,心裡又有幾分初爲人父的欣喜。
他從藍甜那出來,就來到了自家爹的書房,看見幾個先生在和自家爹說着京城的事情,也坐在邊上聽他們說話。
過了一會兒,和王爺示意大家散去,纔看着兒子,語氣溫和的問:“浩兒,現在看來你五皇叔做太子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父王說的對!”
秦敏浩皺了皺眉,低聲問:“皇爺爺有沒有說我們什麼時候回京?等回去,我也好往五皇叔的府裡多走走!”
“過年的時候回去再說,再過半個月我們就該啓程回京了!”和王爺看着自家兒子,嚴肅的開口:“不過,那兩個女人不能帶走。”
秦敏浩自然知道,她們在京城已經是‘死人’了,萬一被人發現就不好了,點了點頭:“父王說的對!父王,那個玉屏我們別動手,等明兒溫君昊他們來的時候,我們只管說,卻不下手,看看溫府怎麼辦!”
360 血脈親情
十一月十三的早上,王府別院。
玉屏起牀後,看着自己已經有點顯懷的肚子,下意識的摸了摸,等到要失去孩子了,她心裡又覺得澀澀的。
這個孩子不在自己的期待裡來,也因爲自己的無能,在自己接納他存在的時候,卻又要離開自己。
有一個婆子進來,看着她愣愣的坐在那發呆,想到王妃的盤算,難得有了憐憫之心,溫和的開口:“玉屏姑娘,世子讓你去前面。”
玉屏心裡一緊,這個時候,她多期待自己能長出一雙翅膀,逃離這充滿算計的地方;卻只能起身,跟着她往外走。
暖香襲人的大廳裡,和王爺坐在上首,世子坐在下首的左邊,世子的對面就是臉色肅然的溫君則,和一派淡然的溫君昊。
“哈哈哈!”和王爺圓潤的臉上紅光滿面,帶着和煦的笑意:“君昊啊,要是本王早知道你和五皇弟相交甚好,我們早就該好好談談。”
溫君昊只是勾脣一笑,就讓人感覺到說不出的俊俏清貴:“多謝王爺擡愛,不過現在知道也不晚,以後還請王爺多多照應。”
“這自然,你們兄弟個個出色,真是讓我羨慕……”
說了會話,看見玉屏低頭走進來,站在中間行禮請安。
秦敏浩看了眼自家爹一眼,就一派雲淡風輕的開口:“溫三爺,這女的是你的人,上次我們救了她,不知道她心思歹毒;既然是我們救了不該救的人,這裡已經準備了紅花湯,不知道你們意下如何?”
“這……”溫君則看了眼玉屏的樣子,似乎舊情難忘,癡癡的看着她不說話。
溫君昊看見自家哥哥的那樣子,似乎很不滿,咳了兩聲纔開口:“她先前竟然敢對我夫人下手,我也不能容她活下去,乾脆下手解決了就好。”
“四爺,到底是一條性命,不如得饒人處且饒人吧!”秦敏浩自然是不想她死的,孩子沒了的話,她的心裡會更很溫家,自己還指望她做內應呢?
溫君昊皺眉:“她本來就該死!”
“四弟!”溫君則臉色很嚴肅,雙手握成拳,似乎再也忍不住開口:“她雖然做了點錯事,可是罪不至死,再說她不過是弱女子,還懷着我的孩子,你就不能網開一面嗎?”
玉屏聽着他的話,心裡很奇怪,他明明沒有和自己在一起過,怎麼就認下自己肚子裡的孩子?不過這是自己的一線生機,她不想死。
她趕緊跪下,一張美麗的小臉,哭的梨花帶雨惹人憐惜:“三爺,您救救我,我真的不敢了,以後我一定好好侍候您!”
和王爺和兒子相視一眼,心裡都很滿意玉屏的表現。
溫君昊怒氣更甚,揮手就把手裡的茶盞砸向玉屏,怒喝:“溫府容不下你,把紅花湯拿來給她灌下!”
茶盞砸在玉屏的肩膀上,讓她疼的忍不住低呼一聲:“啊……”
“溫君昊,你真是太過分了!”
溫君則再也忍不住了,快速的起身,來到玉屏的身邊,伸手拉起她就往外走,聲音不滿的開口:“你不要忘記我是你三哥,她的肚子裡還有我的孩子,你要是敢對她動手,別怪我收拾你!”
溫君昊的臉色很難看,起身後,臉色僵硬的笑了笑:“王爺,世子,那我們先告辭了!”
“等一等,”和王爺看着溫君昊停下腳步,疑惑的看着自己,笑了笑:“君昊,你娘對敏浩可能有點誤會,不過發生了那種事情,本王還是想和溫府結個兒女親家的。”
溫君昊眉頭一皺,卻還是點了點頭:“我會勸勸我孃的,我也希望我侄女能高嫁!”
“好,那我等你的好消息!”和王爺看着他離開,好心情的開口:“衝關一怒爲紅顏,沒想到溫家兄弟間也是暗潮洶涌啊!”
秦敏浩想了想,纔開口:“想來是早就不滿溫君昊手裡的勢力,希望玉屏能爭氣點,抓住溫君則,生個兒子!”
“溫君和,溫君臻之間也有矛盾,這溫家四兄弟之間,只要有人挑撥,很快就會變成一盤散沙。”
玉屏被帶到溫府外書房後,溫君則坐在一邊看着她,眼裡絲毫沒有歡喜的神色,淡淡的開口:“我不會要你的命,哪怕你先前對我女兒下手過,可是看着你親人被劫持,也算是孝女的份上,我可以饒了你!”
玉屏看着他們,緊張不已:“你們怎麼知道我家裡的事?”
“自然是查清楚了,你家裡的人已經被我們轉移了!”
溫君昊說完,從抽屜裡拿出一封信遞給她,淡淡的開口:“這是你爹給你寫的信。”
玉屏心情激動的看了家書,纔看着他們道:“多謝三爺,四爺救了我們,你們有話儘管問就是!”
她莫名的受到威脅,做下了很多非自己所願的事,現在爹孃和弟弟沒事了,哪怕讓她去死,她也無怨無悔。
溫君昊鳳眼犀利的看着她,聲音清朗卻帶着冰冷:“只要你配合我們,過些日子我們自然會送你去和你家人團聚,秦敏浩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他身邊叫藍甜的有兩個多月的身孕了,我先前在京城的時候,送到她們那裡,所以知道一些她們的事情……”
溫君昊兄弟聽了她的話後,眼裡浮上了喜色,詢問的更加仔細了。
等仔細的盤問了玉屏後,溫君昊讓人把她帶到偏僻的院子住下,自己起身走來走去,心裡琢磨了一會,纔開口:“等過些日子,他們啓程後,我們找人探探那兩個女人的心思,到時候讓她們動手……”
……
十二月十五這天的早上,溫澤暉從溫暖的被窩裡醒來後,很悲催的發現自己孤孤單單的躺在羅漢牀上。
他看着對面大牀上,很大聲的喊:“娘,娘!”
溫君昊早就醒來了,可是捨不得懷裡的溫香軟玉,加上外面的天氣也很冷,乾脆躺在牀上抱媳婦。
青梅聽到兒子的聲音,毫不客氣的推了他一把,閉着眼睛迷糊的道:“你兒子醒來了,你抱他去小解,免得他又發大水,這天氣被褥可不好曬。”
“好,你躺着,我去!”他也知道兒子這是要小解了,起身來到他的身邊,抱着他就去了淨房。
暉哥兒解決了後,看着抱着自己的爹笑了笑,清脆的喊了聲:“爹!”
溫君昊看着兒子那烏溜溜的靈動的大眼睛,還有那聲‘爹’,心裡很是歡喜,抱着他回到牀上,把他放在自己的身邊,溫聲道:“好了,別吵你娘,我們再躺一會。”
暉哥兒手腳並用的從他的身邊滾到了青梅的懷裡,抱着自家娘香軟的身子,轉身看着溫君昊,眼裡帶着得意的笑:“我娘!”
溫君昊看着這小兔崽子,又搶了自己的小媳婦,還一臉嘚瑟,心裡莫名的好笑,卻沉下臉瞪了他一眼:“不準出聲吵你娘,好好睡覺。”
暉哥兒深怕自家爹把自己拎出去,趕緊往孃的懷裡鑽,委屈的喊了聲:“娘!”
“乖乖,娘在這裡,我們再睡一會!”青梅抱着兒子,安撫的拍了拍,順便嗔了溫君昊一眼:“你別老是嚇唬兒子!”
溫君昊看着摟在一起睡的香甜的母子,心裡柔軟成一灘水,自己也躺下看着他們母子的樣子,嘴角忍不住露出笑容。
青梅睡了個回籠覺起來的時候,發現大牀上只剩下自己一個人了,懶洋洋的起身伸了個懶腰,才讓丫鬟進來。
等到青梅處理好家事,又去書房準備年貨和送禮的大事,再是去溫老夫人那邊走走,等到歇下來的時候,才發現可以用午飯了。
午飯溫君昊不在,母子倆一起吃;隨後青梅哄着兒子睡午覺,自己又琢磨過年的東西備齊了沒有。
不知過了多久,幺幺快步的進來,笑意盈盈的道:“夫人,夫人,大少爺和二少爺來了!”
“你說什麼?”青梅猛的起身,驚喜的看着她:“景然和景軒來了?在哪兒?”
“現在應該在老夫人那裡吧?”
青梅趕緊去拿披風,看着幺幺肚子已經顯懷,還跟着自己,嗔了她一眼:“你大着肚子別跑來跑去的,在裡面看着點暉哥兒!”
“是!”幺幺知道這是夫人心疼自己,自從夫人知道自己有孕後,就特別關照自己。
青梅腳步匆匆的來到頤和居,看着坐在邊上和老夫人說話的兩個弟弟,身姿筆挺的坐在那,心裡覺得他們一下子長大了,鼻子一酸,眼淚就要掉下來了。
她激動的喊:“景然,景軒,你們怎麼來了!”
“姐姐!”景然和景軒聽到她的聲音,下意識的一起起身,激動地看着她。
景軒已經快速的來到姐姐的身邊,伸手想要抓她,卻又停在那。
青梅一把握住弟弟的手,看着他俊俏的小臉,激動地開口:“景軒,你長高了,也瘦了,路上辛苦了吧?”
景軒看着姐姐握住自己的手,笑的更開心了:“不辛苦,我想姐姐了。”
青梅看着景然也來到自己的身邊,見他比自己都高了很多,雖然有點瘦,可是看着更好看了,也伸手握住他的手,笑的格外燦爛:“我也想你們了!”
溫老夫人看着他們姐弟三人歡喜的神色,笑着開口:“青梅,你帶着景然和景軒下去歇歇,等晚上大家一起用飯,我給他們接風洗塵。”
青梅笑着應下:“多謝娘,那我先帶他們去換身衣裳!”
溫老夫人看着他們離開,纔看向花廳的方向,無聲的嘆了口氣,開口道:“穎兒,你出來吧!”
溫秋穎在和自己的祖母說話的時候,聽到婆子說四夫人的兩個弟弟來的時候,心裡跳的飛快,她很想好好的看看景然哥哥,可惜想到自己……還是快速的進了花廳。
她在花廳裡,仔細的聽着他的聲音,是那麼的溫柔清朗,又帶着點穩重,給人一種安全感。
一時間,她的心裡是百味陳雜,卻沒有勇氣踏出去看他一眼。
自己和他之間,曾經的美好往事涌在她的腦海裡,叫囂着想要見他……
他在不認識自己的時候,看着自己摔倒的樣子;在自己落水的時候,奮不顧身的救自己;在兩人相處的時候,他的桃花眼裡帶着溫情;在自己看着他的時候,在他吻自己的時候,美好的讓自己心醉。
可是這一切,都被秦敏浩毀了,哪怕自己的清白還在,可是自己冰清玉潔的身子,還是被別的男人看見了,自己有什麼臉再去見他?
青梅讓人準備茶點,又讓人去準備客房,自己在那等着他們兄弟沐浴更衣。
許景軒洗了個澡出來,青梅親自給他絞乾頭髮,笑着問:“祖母,爹孃的身體好嗎?”
景軒享受着姐姐的服侍,笑得合不攏嘴:“祖母身體好,孃的身體也挺好的,就是爹這幾天受寒了,這才輪的到我來。”
“難怪你們來,”青梅擔憂的問:“那爹不嚴重吧?”
景軒往自己的嘴裡塞糕點,含糊的道:“姐姐你放心,我們來的時候爹就好多了,姐夫和我外甥呢?”
青梅看着弟弟這樣,忍不住好笑:“等下就來,你先吃吧,別說話。”
紅玉看見景然出來,也趕緊拿着乾淨的布巾給他絞乾頭髮。
景然就穩重多了,吃了幾塊糕點,端起茶喝了幾口,就仔細的說着家裡事情,也免得姐姐擔心。
過了一會兒,景軒在鏡子裡看着黑髮束冠,握住青梅的手,愉悅的道:“姐姐,我還記得你在家的時候,經常給我束髮,還帶我去街上玩,去吃好吃的……”
說着,說着,就忍不住紅了眼睛。
青梅看着弟弟的樣子,下意識的抱住他,柔聲安撫:“景軒,姐姐也記得呢,姐姐很想你,看見你真的很開心呢!”
景然在邊上含笑看着他們,想說點什麼,就聽見小孩子清脆的憤怒的聲音響起:“娘,啊,啊,娘,我娘!”
暉哥兒內心覺得這日子真的沒法過了,爹回來後就搶了自己孃的懷抱,現在娘又抱着別人,怎麼能讓他不憤怒呢?
景然看着俊俏的小孩子,穿着藍色的衣裳,白嫩的小臉蛋,烏溜溜的大眼裡還帶着怒火,粉嫩的小嘴嘟着,真是說不出的可愛,趕緊上前抱住他,笑着看着他:“暉哥兒,你都會走路會說話了?我是你大舅舅啊!”
暉哥兒見不認識的陌生人抱着自己,下意識的要掙扎,聽着他清朗悅耳的聲音,擡頭看着他的桃花眼,就愣在那裡了。
景軒看見小外甥可愛的樣子,也趕緊湊過來逗他:“暉哥兒,我是你小舅舅,你快喊啊!”
暉哥兒看着他們的桃花眼,粉嫩的小嘴咧開笑了笑,清脆的喊:“啾啾,九九!”
“哎,真乖!”兄弟倆瞬間覺得這外甥是最可愛,最聰明的。
景軒忍不住扮鬼臉,使出渾身的解術逗他:“暉哥兒,嗚嗚,霍霍……”
暉哥兒在景然的懷裡開心的大笑:“哈哈哈哈……”
青梅看着不認生的兒子,臉上的笑意怎麼也遮不住,這或許就是血脈親情吧?
丫鬟送上了熱氣騰騰的餃子,青梅接過兒子,看着他們道:“好了,你們先吃點熱的餃子暖暖胃。”
“好香啊,”景軒笑嘻嘻的坐下,吃了一個就驚呼:“哇,真好吃,這是什麼餡的?”
青梅端着小碗喂暉哥兒,笑着道:“這是蝦仁鮮菇餡的,你們喜歡就多吃點。”
景然吃了好幾個才停下,看着青梅咧嘴一笑:“是挺好吃的。”
暉哥兒坐在小凳子上,一邊吃美味的餃子,一邊看看這個,看看那個,顯得很開心的喊:“娘,啾啾!”
361 愛戀
君昊今兒出府了一趟,回來聽說兩個小舅子來送年禮了,趕緊大步的回房,聽到兒子親熱的喊“啾啾,啾啾,”心裡瞬間酸溜溜的了。
這小兔崽子,自己是他親爹,他還不願意喊自己,可是現在卻對兩個小舅子喊的這麼親熱。
“景然,景軒,你們來了!”
景然和景軒正在逗孩子,和姐姐說話,聽到溫君昊的聲音,下意識的擡頭,看見他長身玉立,步伐沉穩有力走進來,趕緊起身:“姐夫!
溫君昊來到他們的身邊,欣慰的拍了拍他們並不健壯的肩膀,很是欣慰的道:“坐,好樣的,你們長大了,能獨擋一面了!這次路上你們肯定辛苦,可是卻也多了很多經驗,讀萬卷書,行萬里路……”
青梅在邊上看着溫君昊說的兩個弟弟桃花眼亮晶晶的,覺得溫君昊的話很激勵,能說到人心裡去。
景然這次來,還是想和溫秋穎見一面,不過晚飯的時候溫秋穎沒有來頤和居一起用飯。
不過自己能在溫府呆五六天,他也不急於一時。
晚飯後,青梅想着兩個弟弟趕路也累了,趕緊讓他們早點休息。
她自己回到房間,看着時間不早,就哄着暉哥兒睡覺。
想到景然對溫秋穎的心思,心裡卻覺的沉甸甸的,坐在那琢磨這件事自己怎麼開口,才能讓景然不那麼傷心。
溫君昊進來,看着她靠在羅漢牀上閉着眼睛攬着兒子,自己先悄悄的去梳洗後,這才俯身在她耳邊低低的問:“媳婦,你睡了嗎?”
“我還真的眯過去了!”青梅看着他鳳眼帶着笑意的看着自己,低聲問:“你今兒怎麼這麼晚?外面的事情很棘手嗎?”
溫君昊看着邊上的兒子已經睡得很香,自己小心的掀開被子,把她抱到牀上,自己也快速的鑽進去,抱着她香軟的身子,閉上眼睛低語:“京城那邊的事情,已經讓思慕他們準備好了;秦成和他們前兒也啓程回京了,我這邊還沒讓那兩個女的鬆口;明兒晚上再讓人去說,現在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
青梅看着他的臉上帶着點疲憊,想到這兩天他都是三更半夜回來,有點心疼他,低聲問:“按說藍玉她們連原來的名字都被改了,被迫陪在世子的身邊,心裡肯定對他有恨的,爲什麼會不答應呢?”
“就是這才讓人不解,我把她們孃家夫家的消息給她們看了,她們都生病了……”
青梅想到自己也看到過她們的信息,狐疑的看着他:“你讓誰給她們送消息的?”
他睜開鳳眼看着她:“辛一輕功好,來去無蹤,自然是讓他去送消息的啊!”
青梅一拍自己的額頭,瞪了他一眼:“溫君昊,沒想到你也有失算的時候,她們看到消息,發現自己的孃家和夫家都拋棄了她們,抹去了她們的痕跡,心裡肯定是萬念俱灰,怎麼可能有空去想報仇呢?”
溫君昊鳳眼帶着不解:“可是知道了那些事,不是應該想着哪怕是死也要找個墊背的嗎?”
他覺得她們爲了夫家和孃家,忍辱負重的陪在不喜歡的男人身邊,現在知道夫家和孃家把她們存在的痕跡抹去了,有人代替她們存在,不是應該想要憤怒嗎?怎麼卻是心灰意冷?
“你以爲她們是你的屬下啊?她們的心沒有那麼堅強!”青梅桃花眼亮晶晶的看着他:“明兒晚上你送我過去,或許我能勸勸她們!”
溫君昊無奈的嘆息一聲,把她的身子抱緊,下巴擱在她黑鴉鴉的秀髮上,猶豫的開口:“外面天寒地凍,要不你把法子和我說,我自己去一趟可好?”
青梅嗔了他一眼:“我是女人,自然懂女人的心思,再說我去的時候穿着披風,抱着暖爐,怎麼可能會冷着。”
見他還在猶豫,柔軟的小手摩挲着他的下巴,那短短的鬍渣扎的她的小手癢癢的,嬌軟的低語:“夫君,要是能行,這件事就能了了,我們也可以好好的過個年;再說看你這麼辛苦,我也捨不得啊?”
“夫人這是心疼爲夫了?”溫君昊鳳眼深邃的看着她惑人的桃花眼,和她耳邊廝磨,曖昧的低語:“光說不練假把式,那你用行動來表示一下好不好?”
青梅被他抱在懷裡,感受到他身體的變化,伸手掐了他的肩膀一把,有點羞澀的嗔了他一眼:“我和你說正經事呢,你能不能別這麼流氓?”
“魚水之歡,繁衍子孫,這難道不是大事嗎?”他不覺得她掐的自己疼,反而覺得她這是一種讓人心悸的性感魅力在向他發出邀請。
聽着她柔媚入骨的聲音,看着她俏臉上白裡透紅,猶如熟透的水蜜桃般的想讓人咬一口。
他聞着那誘人的幽香的身體,心跳突然有力了幾分,眼神炙熱的看着她,雙手在她的腰上游移,感受着她柔軟的身體靠着自己,壞壞的笑了笑,曖昧的道:“你說這是不是大事呢?”
“你個無賴,我和你說正經事呢?”
“媳婦,我什麼都答應你!”他溫柔的鳳眸中染上一片春情,修長的手順着她臉頰柔美的曲線,來到細白的脖子處,再往下是白皙的肌膚……
那白色的褻衣包裹着她那妖嬈身子,讓他蓄勢待發。
他低頭在她脣上吻了起來,含着她的脣,手探到她的腰間,看着褻衣裡面那小衣,紅色的小衣上折枝牡丹襯的肌膚一片潔白,被他明目張膽,肆無忌憚的看着。
“媳婦,你好美!”他低沉沙啞的聲音直接喚到了她的心尖上。
他的熱情迅速佔領她,他的氣息包圍着她,她的人也包圍住他。
外面寒風呼嘯,裡面交頸鴛鴦春意濃濃。
許景然一夜好眠,第二天醒來就精神奕奕的拉着弟弟去練武場,反正他們也知道溫家的練武場在哪。
如果說一開始的練武是爲了保護家人,現在卻已經是習慣成自然。
當然,他們粗淺武藝不能和侍衛比,可是卻也強身健體,反應靈活,力氣也比一般人大。
景軒雖然年紀小,活潑好動,又被祖母寵溺着,可是在爹孃的教導下,倒也沒有什麼惡習。
他練了一套拳後,就覺得渾身發熱,靠在一邊的凳子上興致勃勃的看着辛九他們在練武,你來我往之間,飄若驚鴻,氣勢逼人。
景然看着時間不早,自己拿着披風開口:“軒兒,我們先回去吧?”
景軒現在對練武很有興致,目不轉睛的看着他們過招:“大哥你先走,我再看看他們;哇哦,這招厲害……”
景然也不勉強,自己離開了練武場。
他們這次來帶着何生和小強,現在都留在外院,他一個人走到姐姐的院子,準備和姐姐說說話。
青梅今兒不敢睡懶覺,哪怕昨兒晚上鬧騰了一回,今兒也特意早起,免得兩個弟弟覺得陌生不習慣。
暉哥兒本來乖乖的坐在那,由青梅喂着吃餃子,看見點滴和花花進來了,也不黏着青梅,歡喜的去和它們翻爬滾打的鬧騰。
“姐姐,”景然進來喊了一聲,也先去摸點滴它們,親暱了一會兒,纔來到青梅邊上坐下,露出個溫暖的笑容:“姐姐什麼時候回家一趟吧?祖母很惦記你呢,經常指着她窗戶外的梅樹,說你的名字是她起的。”
青梅想到祖母,還有爹孃都在慢慢的老去,心裡一酸點頭道:“明年祖母的生辰,我會回去的!”
她看着身姿瘦長的少年筆挺的坐在那,桃花眼看着自己的時候,溫暖中又帶着一抹妖治,顯得格外的好看。
家有兒郎初長成,他已經快十六歲了,很快就會成家立業了,有些人家在他這個年紀,身邊都有通房了。
青梅看着弟弟低聲道:“我們去書房說說話吧?”
“好,”景然心裡下意識的心跳加快,知道姐姐要說起自己和穎兒的婚事。
書房裡,青梅端着茶盞,看着弟弟青澀又俊朗的臉,低聲道:“娘上次在信上說,盛家有個小姐喜歡你是不是?”
“姐姐,沒有的事,我只是看着她荷包被人偷了,幫她拿回來而已;再說,姐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
“我喜歡穎兒”這句話,他臉皮薄,怎麼也說不出來,臉色莫名的紅了起來,紅暈在他的耳邊蔓延到臉上,顯得他格外好看。
青梅心裡一疼,弟弟和穎兒都沒有錯,可惜現在情況很棘手,自己又不能說出穎兒經歷過的事情。
可是,他們之間必定要說清楚才行,是分還是合也不是自己能答應的。
景然見姐姐神色凝重起來,趕緊開口:“姐姐,我現在沒有功名在身,自然是不會上門求娶,我和爹孃說過,等明年秋闈後,要是我能僥倖的考上舉人,在上門求親。”
青梅勉強笑了笑:“你這打算挺好的,可是秋穎貌美如花,又大方得體,很多人上門求親,我也不知道我婆婆會不會答應你。”
他這兩年雖然在讀書,可是閒時也打理家裡的鋪子和生意,不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公子,聽到她這話臉色一變,桃花眼一黯:“如果她答應了別人,那一定是我不夠好,不值得她喜歡,我不會怪她的。”
“胡說,景然你是最好的,再說,男子漢大丈夫何患無妻?”
青梅見不得弟弟失落的樣子,開口道:“我讓人請她過來,你們自己說說話吧?”
他臉上露出淺淺的笑容:“姐姐,謝謝你;讓她在湖邊的涼亭走走吧,這樣也免的有人說閒話。”
“好!”青梅伸手招來紅玉:“我弟弟拿來的年禮裡有一份是給三房的,你去紅萍那裡拿來送去,順便請三小姐過來一趟。”
“是!”紅玉眼神含笑的看了景然一眼,這才離開。
溫秋穎從昨兒知道他來了後,心裡就覺得慌慌的,輾轉難眠,哪裡也不想去,深怕碰見他,怕他嫌棄自己的眼神。
聽到紅玉的話後,她楞了一下,澀澀的開口:“我今兒還有事,等下要出去一趟,明兒去給四嬸請安!”
紅玉愣了一下,趕緊笑了笑:“是,奴婢告退!”
景然聽到她沒空,心裡就知道肯定有什麼不對了,卻不能上門去找,只能去陪着暉哥兒玩。
青梅見弟弟裝出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心裡忍不住嘆氣,可是這事自己也無能爲力,要是勉強,反而更傷人。
冬天的白天黑的早,亥時不到(九點),夜幕就徹底被漆黑所籠罩,星星和點點月光從烏雲裡冒出來,別院裡燈火也大都熄滅了。
除了門口的燈籠在那隨風飄蕩,還有巡夜的侍衛偶爾來回在門口走動。
一輛馬車停在別院不遠的地方,溫君昊拿着厚厚的披風給青梅披上,伸手牽她下來,看着邊上的幾個人,低聲道:“觴鋅,辛一,你們先去探路,我們隨後就來。”
觴鋅和辛一低低的應了一聲,身影就消失在他們的面前。
青梅看了看四周都是黑暗,又靜悄悄的,下意識的握住他溫暖的手,低聲問:“我還以爲要到半夜三更纔來呢,這麼早會不會被人發現?”
他低笑:“你放心,有我們三個在,就算是龍潭虎穴,也能護得住你!再說這個時候,大家的警惕反而不高,這叫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青梅安心的靠在他懷裡,感覺他抱住自己騰空而起。
溫君昊很快就抱着青梅來到藍甜的房間,看着睡着的藍甜肌膚白淨,臉色卻帶着幾分憔悴。
她似乎睡得不安穩,也或許是房間裡多了兩個陌生人,睜開帶着血絲的桃花眼,看着他們一臉生無可戀,聲音低啞的開口:“你們要是想要我的命,儘管拿去就是!”
“要你的命做什麼呢?”青梅坐在她牀前的凳子上,看着她低聲道:“你還年輕,還有大好年華,別人不在乎你,你就要自己加倍對自己好纔是!”
藍甜聽到她的話,閉上眼睛,嘴角露出一絲譏笑,什麼都不說。
青梅也不意外,要是自己在她這個位置,也不見得能一下子想開。
她輕輕的開口:“人活着一輩子,不過匆匆百年,女人活着更不容易……你既然一心求死,怎麼就沒有勇氣給自己討回一個公道呢?”
她睜開眼睛看着她,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珍珠,聲音帶着點嘶啞的開口:“爲什麼他們要讓別人代替我?就因爲我是微不足道的庶女嗎?我寧願他們說我已經死了!爲什麼要怪我紅顏禍水,我只想他們好好活着,連死也不敢,深怕他對他們下手!”
“我明白你的心情,可是你現在要是死了,那纔是如了他們的願!”青梅的聲音很柔和,她的桃花眼裡帶着真誠:“既然你連死都不怕,那就去復仇好不好?”
她眼神帶着陰森:“好,等他回來,我殺了他!”
青梅嘆息:“殺了他太簡單了,他毀了你,你也可以毀了他!”
藍甜苦笑:“我怎麼可能有本事毀了他?他是世子,我卻是知縣的庶女。”
“世子再權勢滔天,在京城也不算頂尖的人物,我們已經聯繫上了五皇爺他們,只要你敢進京,他們會安排妥當!”
青梅看着她認真的開口:“你的一輩子還很長,等到這件事情了了,他們會安排你們離開;到時候去一個沒人認識的地方,閒看花開花落,過那普通卻簡單幸福的日子,也不枉你到人世間一遭。”
“好,”她看着青梅美麗的桃花眼,低聲道:“不管你的目的是什麼,我現在不想神不知鬼不覺的死去,我要給自己報仇,你可以說計劃了。”
溫君昊沒想到自己媳婦,真的說動了存了死意的她,淡淡的開口:“明兒就會有人送你們去京城……”
青梅和她說好後,又去了藍玉的房間,照樣花言巧語的蠱惑她,最終她也答應了。
溫君昊滿意的抱着媳婦離開別院,送她回房後,自己又去外書房,那裡溫家三兄弟已經在等着了,這次護着藍玉,藍甜,玉屏進京的人是溫君則。
青梅睡着的時候,溫君昊還沒回來,她醒來的時候,看着邊上沒有人睡過的痕跡,起身問丫鬟:“紅芳,昨兒爺沒有回來嗎?”
“是,奴婢去打聽過了,說是四位爺都在書房過夜,先前大夫人已經讓人送了雞湯餛飩什麼的過去。”
青梅點了點頭,外面的事情自己不會去妄加評論,想要出主意;這是皇上一怒,血流漂杵的世界,自己懂的肯定沒有他們在官場浮沉多年的懂這個世界的生存守則。
青梅覺得自己還是多和兩個弟弟說說話好:“景然他們回來了嗎?”
“大少爺回來,見您還沒醒,就去了湖邊走走,要不要奴婢去請回來?”
“先不用了,”青梅想了想不放心,深怕弟弟出點什麼事,低聲道:“你去讓觴鋅過來一下。”
“是!”
青梅看着她離開了,想着自己乾脆準備好回禮,讓他們帶回去。
早上,景然先從練武場回來,聽丫鬟說姐姐還沒起來,就換了衣裳,獨自去湖邊走走。
他看着湖裡已經結了薄薄的一層冰,地上和樹上,枯草上都有一層白白的霜。
慢慢的沿着小道走到了亭子裡,卻看見溫秋穎披着雪白的狐裘站在那裡,眼神落在遠處,臉上帶着憂傷和空洞,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來到她的身邊,看着她美麗的側臉,難掩興奮的開口:“穎兒,你怎麼這麼早?你怎麼不讓人和我說一聲??你冷不冷,我們先去喝盞茶好不好?”
溫秋穎聽到他的聲音,回身看着他,收斂了臉上的憂傷,淺淺一笑,微微欠身道:“許大公子來了!”
這稱呼就讓景然的心涼了半截,他桃花眼裡帶着說不出的傷心,上前一步,在她驚訝的眼神裡,用力踢了一下邊上的幾顆樹木。
樹上的飄落在兩人的頭上,身上,景然神色認真的看着她:“穎兒,你說我們現在這樣,算不算霜雪吹滿頭,也算是白首?”
溫秋穎覺得自己的心裡好疼好疼,她眼神貪婪的看着他,想把他牢牢的記在自己的心裡。
見他走進自己,桃花眼裡帶着愛戀的看着自己,多想不顧一切的撲進他的懷裡。
她用貝齒咬着自己的脣,退後幾步,看着他,淡淡的開口:“那是我年少不懂事,都說高門嫁女,低門娶婦,我們之間不合適,還請大公子忘了我!”
景然眼裡帶着震驚,傷心看着她黯然的眼,下意識的搖頭:“不,穎兒,你不是這樣的人!”
362 遇見個呆子
溫秋穎原以爲自己可以冷靜的面對他,冷漠的拒絕他,可是現在看見他才知道,自己心裡有多想抱着他。
聽到他那句“霜雪吹滿頭,也算是白首”心裡疼的鮮血淋漓,這才知道,自己的心有多酸多痛。
景然看着她慘白的臉色,瘦弱的身體,擔憂的看着她:“穎兒,你到底怎麼了?怎麼變得這麼瘦了?你有事就說出來,不要藏在心裡好不好?”
她看着他擔憂的眼神,心裡疼的不行,可是對自己的遭遇,卻說不出口,只能狠下心道:“祖母已經爲我挑了三位公子,其中沒有你,我們之間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許景然知道自己的家世普通,可是一開始她就知道,爲什麼現在纔來嫌棄自己?
他不知道,爲什麼她會變成這樣,只知道自己的三百六十五個夜晚的想念,現在變成一把匕首,狠狠的刺進自己的心裡。
以前有多歡喜,現在就有多疼。
他的眼裡似是化不開的墨,那般濃郁,那般讓人心疼。
這一刻,溫秋穎心裡也很疼,自己的話在傷害他的時候,也傷害了自己。
他看着她嘆了口氣:“我不是高門大戶家的公子哥,你不是一早就知道的嗎?爲什麼現在纔來嫌棄?”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他閉了閉自己的眼睛,不讓淚水流出來,隨即看着她:“如果這是你希望的,我不會再打攪你!”
溫秋穎下意識的咬着自己的脣,不知道自己已經把脣咬出血。
許景然看着她傷心的眼神,和脣上的血跡,心裡又捨不得她這樣,上前把自己的帕子遞給她,苦笑:“這帕子還是你送給我的,現在也算是物歸原主了!”
他看着她晶瑩剔透的淚珠,如同斷了線的珍珠一樣落下,下意識的伸手握住她纖細的香肩,焦急不已:“穎兒,你有事就說出來好不好?”
“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好,你會不會恨我?”
她這話說出口,閉了閉眼睛,鼻子一酸,紅了眼眶,看着他緩緩的開口:“你不知道我經歷過什麼?我再也不是從前的那個我了!”
“我是不知道你經歷過什麼,那你告訴我好不好?”他緊緊的握着她的肩膀,傷心的看着她,讓她感覺到他此刻的認真:“穎兒,有什麼話我們不能說明白呢?”
一想到自己經歷過的事情,那股悲涼透過心直衝她的鼻子,感覺到鼻腔裡傳來一陣酸意,再也忍不住推開他,捂着臉低頭痛哭了起來:“求求你別問了,你走啊!”
景然看着她痛哭的樣子很是心疼,他是真的不明白她發生了什麼事,不能和自己說,可是看她這傷心的樣子,只能上前撫着她的肩膀,認真的開口:“穎兒,無論發生什麼事,只要你說出來,我們都能一起去解決的,你不要悶在心裡好不好,看着你這樣我心好疼。”
溫秋穎擡頭,紅着眼睛呆呆的看着他,隨即掙脫他的手,轉身就小跑着離開:“你去問四嬸就知道了!”
她不敢說,她怕自己看見他嫌棄的眼神;她現在才知道,見他卻不能告訴他,自己喜歡他,心有多酸多痛。
許景然心情也很不好,自己一腔熱血的來,卻被澆了一盆冷水,不過,不管怎麼樣,自己也要問問姐姐,她到底出了什麼事。
他心不在焉的走下臺階,沒有看腳下,一個踉蹌,整個人就往地上摔去。
這一刻,自己已經收勢不住,心裡覺得:摔倒就摔倒吧,反正這裡沒有人看着自己狼狽的樣子,要不實在是太丟臉了。
這個時候,一條繩子靈巧的來到他的腰間,那邊的人一用力,就把要摔個狗爬式的男人拉過去。
可是許景然的衝擊力太大,一下子收勢不住,反而撞到了她的身上。
“哎呦,我怎麼就遇見你個呆子?”高媛媛被他撞的退後一步,把新得到還不熟練的冰蠶絲繩子扔在一邊的石凳上,雙手叉腰,不滿的瞪了他一眼:“你這個人,看着瘦瘦的,怎麼力氣這麼大?你都撞疼我了!”
許景然沒想到自己這狼狽的樣子被她撞見,下意識的道歉:“對不住啊,小姐你沒事吧?”
隨即一想,她在這裡,不是看到了自己和三小姐見面的事情嗎?這要是傳出去,對三小姐的閨譽不好,沉下臉,桃花眼銳利的看着她,淡淡的道:“小姐,非禮勿視,非禮勿言!”
“你個書呆子,被人非禮了還勿言?”
高媛媛故意曲解他的意思,看着他難看的臉色,忍不住笑彎了腰:“哈哈哈哈,你也不看看這是哪兒,我在這裡收集松針露水,比你們先到的好不好?再說我等了半天,你們什麼也沒幹,你們對得起我嗎?你好意思說非禮勿視?”
涼亭上的觴鋅看着底下的兩人,見她巧言令色,說的他啞口無言,心裡覺得很好笑,比起剛纔那氣氛,他倒是覺得這樣更順眼。
想了想,沒有打攪他們,悄無聲息的離開。
好吧,他也覺得很沒意思,有什麼不能說的?哭能解決什麼問題呢?真是浪費自己練功的時間。
他本來是覺的自己在溫府待着肯定不舒服,可是這幾個月下來,他覺得這裡挺好的;因爲青梅是吃貨,所以他們也吃的好,飯菜精緻,連個餃子都弄得五顏六色有十幾種餡料。
而且溫君昊還會指點一下自己,讓自己覺得受益匪淺,再有就是辛九他們雖然話不多,可是一起喝酒,相處起來也很不錯。
還有那個紅芳,溫柔美麗,性子又好,未語先笑,他都在想自己喜歡上她了,想和她在一起待着。
許景然聽到她的話,也覺得自己說錯了,這光天化日之下,自己憑什麼要讓她非禮勿視呢?
“小姐見諒,是我說錯話了!”
他看着她一抱拳,歉意的道:“多謝小姐先前的援手之恩。”
高媛媛傲嬌的擡着下巴,看着他道:“這還差不多,看在你還算懂禮貌的份上,我就指點你一二吧?”
“那就請小姐指點一二!”許景然覺得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他這纔打量着面前的姑娘,長髮梳成了麻花辮,穿着一身利落的藍色勁裝,顯得她的身段凹凸有致,圓臉上眉眼俏麗,神采飛揚,聲音清脆,顯得格外的甜美。
高媛媛很滿意他的態度,揹着手,學着夫子的樣子走了幾步,纔看着他搖了搖頭,嘆氣道:“按着我閱人無數的經驗來看,她經歷了不好的事情,深怕你知道嫌棄她;當然,也是你不夠強大,不能給她足夠的安全感,對不對?”
許景然聽了她的話,一琢磨,還真的是這麼回事,自己現在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秀才,文不能安邦,武不能領兵,她受了委屈,自己無能爲力,難怪她不願意告訴自己了。
他澀澀一笑,抱拳道:“多謝小姐提醒,不過,你說的閱人無數這個詞,用在這好像不大合適!”
“真的嗎?這是我先前去秦樓楚館的時候,聽到誰和我說這個來着?”
她摸着自己的下巴自言自語:“下次我再去問問……”
“咳咳……”許景然聽到她的話,忍不住被自己的口水嗆到,神色僵硬的道:“小姐,在下覺的那種地方不大適合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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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媛媛看着他促狹的問:“那你覺得那種地方適合你去嗎?要不要我帶你去開開眼界?”
“不,不用了,我不想去!”許景然下意識的後退兩步,覺得這可真是人不可貌相,看着這麼甜美乖巧的小姐,竟然還想去秦樓楚館。
他的心裡有點擔憂:她到底是誰?要是帶壞了自家姐姐怎麼辦?
他可是知道自己姐姐還沒嫁人的時候,就說想去秦樓楚館溜達一圈,這要是兩人碰在一起,那還不天下大亂。
高媛媛搖頭嘆氣:“看看你這迂腐的小模樣,實在是道不同不相爲謀,走了!”
許景然看着她離開,自己呆呆的看着涼亭,想到曾經的甜蜜。
想起她美麗的杏眼裡帶着淚花,要落不落的樣子,想着她撒嬌的樣子。
想起她看着自己,讓自己的心裡如同小鹿亂撞。
他曾經多想兩人一起多待會兒,多想抱住她,親一口那紅潤的櫻桃小嘴。
可是他那個時候,就怕自己能不能娶到她,所以,他不能毀了她的清譽。
多少個夜晚的夢裡,她穿着大紅的喜服,羞答答的躺在自己的懷裡,自己抱住她,終於吻上了那櫻桃小嘴,香香甜甜的滋味,讓自己再也控制不住,和她融爲一體……
“喂,呆子,你哭了嗎?”
許景然聽到聲音,擡頭看着那姑娘又回來,好奇的看着自己,勉強一笑:“我沒有哭,你怎麼又回來了?你放心,我不會怎麼樣的。”
高媛媛看着他嘆氣:“呆子,不想笑就別笑了,本來就長的不怎麼樣,笑得這麼難看就更醜了。”
說完,越過他來到一邊,拿起自己先前丟在這的繩子綁在自己的腰上,擺手:“我走了,你別想不開跳湖啊!”
許景然無奈的用手拍了拍自己的額頭:“打死我也不會跳湖好不好?”
雖然穎兒不要自己,讓自己很傷心,可是她不是自己的全部,自己要是想不開,怎麼對的起祖母,爹孃和姐姐?
青梅看着弟弟神色沉重的進來,趕緊放下手裡的冊子,看着他擔憂的道:“景然,你和我去書房說話。”
“哦!”景然也想問自家姐姐穎兒的事情,很聽話的和她來到書房。
青梅示意丫鬟退下,自己親手關了書房的門,倒了兩盞茶,把其中一盞遞給他,溫聲道:“端着暖暖手。”
“謝謝姐姐!”許景然看着姐姐擔憂的眼神,勉強的笑了笑:“姐姐,我沒事,你能不能告訴我,三小姐到底怎麼了?我看她拒絕了我,也很傷心的樣子,她還說她遇到了事情,讓我來問你。”
青梅沒想到那件事對溫秋穎的影響這麼大,到現在也不能忘懷,嘆了口氣:“我可以告訴你事情的經過,可是你答應我,不能外傳。”
“姐姐放心,”他正色看着她:“想必那是她的傷心事,我怎麼可能在她傷口上撒鹽?”
青梅坐在他的身邊,低聲道:“皇上有個兒子被封了和親王,和親王有個病怏怏的兒子,覺得穎兒的八字好,想要讓穎兒做世子妃;穎兒自然不願意,他們卻趁着宴席對穎兒下手,想要生米煮成熟飯……雖然我們趕去的時候,穎兒沒有失去清白,可是身上卻衣物不整,她心裡一下子接受不了。”
“這不是穎兒的錯,她爲什麼要耿耿於懷呢?”景然很是憤怒的雙手握拳,狠狠的道:“真是太可惡了,憑什麼親王世子就能仗勢欺人?這世上還有王法嗎?”
青梅伸手握住他的手,感覺他因爲憤怒,整個人在微微顫抖,聲音嚴厲的道:“景然,秦成和的爹就是王法的執行者,你可以選擇自己做個好官,你也可以等你自己有能力的時候,扳倒他們;可是你現在,卻不能抱怨,他是親王,是皇上的兒子……”
許景然聽了姐姐的話,很是羞愧,低聲道:“對不起,這話我以後不會再說了,要不就是給家人招禍。”
青梅嚴肅的看着他,語重心長的開口:“景然,你一直是個聰明懂事的人,姐姐知道這種事會讓你覺得對朝廷失望;可是,如果你有足夠的能力,實力,你就可以站出來說話,而在那個時候,姐姐希望你還能有仁心。”
“我記住姐姐的話了!”景然壓制住自己的憤怒,低聲問:“那現在他們有沒有威脅你們?”
青梅想了想,還是把自己被帶走的事情說了一遍,免得弟弟以爲溫君昊無所不能。
許景然聽到自己的姐姐差點遇到危險,桃花眼通紅,透着滔天的怒火,雙手青筋直冒,咬牙切齒的道;“姐姐,我希望他們能活得久些,讓我能有能力給姐姐報仇!”
青梅聽到他這話,知道他明白了居高位的厲害,拍了拍他的手,嘆息:“你姐夫固然能殺了他,可是要面對的卻是皇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沒有萬全的把握,他不敢動手。”
“不是因爲他怕死,而是怕連累溫府,連累我和孩子!”
青梅緊緊的握住他的手,看着他紅了眼圈,溫聲道:“我覺得君昊是真的男子漢,他知道不能明着來,但是他百般籌謀,爲的就是能讓和親王栽個跟斗,受到皇上的斥責,在讓他們離開這裡……”
許景然坐在書房裡,聽着姐姐說了很多事情,也讓他憤怒的心情沉澱下來。
他桃花眼裡帶着凝重的看着她。堅定的道:“姐姐你放心,我不會做傻事的,我現在做什麼,胡說什麼,都會給許家帶來滅頂之災。”
“景然,你一直都是姐姐的驕傲!”青梅伸手抱住他,溫聲道:“人一輩子,會遇到很多美麗的東西,不一定要擁有才是幸福。”
“我明白,不管怎麼樣,我想再見三小姐一面,哪怕她不願意接受我,我也想告訴她,那不是她的錯,她不該拿別人犯下的錯,懲罰她自己。”
青梅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道:“這話說的對,景然,三小姐是個好姑娘,可是她的心思太細膩了,如果你和她在一起,你會活得很累。”
他的心情有點低落,這是他第一次喜歡一個姑娘,可是現在這地步,他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堅持下去。
這才安心,
363 相愛容易
青梅也怕自己把弟弟打擊的太狠了,讓他心灰意冷,知道景然性子穩重,低聲道:“雖然說官大一級壓死人,可是你姐夫他們兄弟也在謀劃,讓人指證世子強搶人妻;三爺就親自送證人去京城,那邊有五王爺他們把人送到皇上面前。”
這樣的算計,算不算是老虎嘴裡拔牙?
景然下意識的嚥了咽口水,擔憂不已:“就算世子的罪名成立,皇上也不會對自己的兒子怎麼樣吧?溫府反而會受到和王爺的打壓。”
青梅見弟弟也懂這個道理,溫聲道:“溫府投靠了五王爺,你姐夫在這邊替五王爺囤糧,還有找礦山,修建練兵的基地;可是三王爺在這邊的話,對溫府的行事不利,這也是趁機把三王爺調走。”
“原來還有這回事,那姐夫會不會有危險?”
“在外行走肯定有危險!”青梅想到辛三已經換人頂上了,就知道他身邊危險重重,可是不想讓弟弟擔憂,鎮定的開口:“不過,他身邊的護衛多,五王爺明年就要冊封太子,到時候就會安定下來!”
她認真的看着他:“你是許家的長子,以後要多看着點家裡,照顧好大家。”
“姐姐放心,我記住了,再說家裡的護衛也很盡職。”
青梅看着他,語重心長的道:“景然,三小姐貌美如花,你喜歡她很正常,不過,相愛容易相處難,你仔細想想,要是你非她不可,姐姐去和婆婆說說。”
“她好像有了別的打算,我不知道我的堅持會不會讓她爲難,姐姐,你讓我先想想……”
過了一會兒,外面傳來了暉哥兒嘹亮的哭聲,還在丫鬟們緊張的聲音,青梅就知道自己的兒子又出了亂子,摸了摸弟弟的臉,無奈的道:“她們也太寵着他了,我真怕他被慣壞,還是你和軒兒小時候乖。”
景然覺得自己被姐姐當成小孩子了,可是又不捨得拒絕這樣的親暱,臉色卻紅了起來,青澀的少年努力裝出平靜的模樣:“我們去看看暉哥兒怎麼了。”
暉哥兒哭聲很大,只是光打雷不下雨,看見自家娘走來,趕緊伸手要抱抱,眉清目秀的小圓臉上,額頭那多了個紅腫的鼓起。
景然看了很是心疼,趕緊開口問:“這是怎麼了,腫了這麼大個包,趕緊請大夫來看看吧?”
“已經去請大夫了,”劉嬤嬤也很心疼:“是點滴和花花跑了,小公子非要去追,老奴一時沒留意,小公子就摔了一跤。”
青梅抱起自家兒子來到鋪着軟墊的圈椅上坐下,沉下臉道:“不準哭!”
暉哥兒瞬間收了哭聲,烏溜溜的大眼睛眼巴巴的看着青梅,委屈的喊:“娘,疼,吹吹!”
“知道摔跤了疼是吧?下次看你還敢不敢亂跑!”
青梅說完,看着兒子那可憐的小模樣,還是在紅腫的地方輕輕的吹了吹:“誰讓你就知道欺負點滴和花花,活該它們不理你……”
暉哥兒乖順的靠在自家娘香軟的懷裡,不敢出聲,他年紀雖小,卻也知道娘沉下臉的時候,自己要是不乖,就會被打屁屁,還不能吃好吃的。
景然看見姐姐在教訓外甥,想起了自己和弟弟也是這樣過來的,嘴角帶着淺淺的笑意,覺得很溫馨。
門外高媛媛大步進來,看着青梅只是微微欠身,就打量着暉哥兒額頭上的紅腫,握着他的小手把脈後,反而笑了出來:“沒事沒事,暉哥兒這是摔了一跤吧?是不是很疼呢?下次可要小心哦!”
說完,從藥箱裡拿出一瓶藥膏遞給青梅:“先弄出來的,消腫止疼效果不錯,最主要的是我添加了梅花香。”
她回頭,看着景然脣邊的笑容,毫不客氣的道:“不是吧,你這樣幸災樂禍是什麼意思?”
許景然沒想到在這能看見她,聽到她的話,嘴角一抽:“我什麼意思也沒有。”
“你們已經見過了啊?”青梅小心的爲自己兒子塗上藥膏,笑着道:“景然,這是高小姐,是姐姐的朋友,在這裡暫住的;媛媛,這是我弟弟。”
青梅喜歡高媛媛的性子,聰慧靈敏,爲人也不錯,有空的時候還和她一起喝茶吃糕點。
高媛媛看着他,狡黠的笑了笑:“乖,喊姐姐,姐姐這準備了見面禮。”
她今年十七了,聽青梅說起過兩個弟弟一個十五,一個才十歲。
青梅看見她逗自家弟弟,無奈的搖頭,看着兒子在自己的懷裡眯了眯眼睛,就知道他想睡覺了,親自抱着他回房。
許景然看着她,心裡不信自己比她小,眉一挑:“我今年十五了,你是不是該喊我哥哥?”
“哈哈,我早就聽你姐姐說過了,我今年十七了,比你大兩年呢?”
她拿出一個小瓷瓶,在他的面前晃了晃,得意的笑:“這是我煉製出來的百花露,美白滋潤,香味獨特,你可以拿去哄小姑娘。”
“不用了,高小姐,在下先告辭了!”
景然可不想喊姐姐,對她點了點頭,起身離去。
高媛媛在那笑眯眯的開口:“紅萍,小廚房裡今兒準備了什麼糕點啊?”
紅萍抿嘴一笑:“高小姐您坐,廚房裡有剛剛出鍋吉祥果,雪花酥,肉脯,牛肉乾,裡脊肉,辣兔丁,奴婢這就去端來。”
“好啊,我和你一起去吧?”
剛剛走到門口的景然聽到她的話,覺得自己還是讓人喊弟弟回來吃比較好,他記得有幾樣是弟弟昨兒嘴饞,才讓小廚房做的。
他讓紅玉去練武場找弟弟,自己回到院子裡歇着,想到自己和溫秋穎的事情,心裡很是黯然。
這份感情來的時候讓他迷茫,卻又帶着喜悅,沒有一個男人不喜歡美麗又可愛的姑娘,特別是溫秋穎的美貌,絕對是少見的。
他知道自己配不上她,可是因爲喜歡,願意去好好的努力,讓自己慢慢的變強;可是現在到了這地步,他不知道自己還要不要堅持下去。
自己先前一腔熱血,卻沒有仔細的想過,自己怎麼養家;自己家裡的生活和溫府是天差地別,她是不是也想到了這點纔不想嫁給自己?
還是怕她嫁給自己後,秦世子心裡不甘,爲許家帶去麻煩?
他一個人坐在那,看着外面太陽,心裡想了很多。
“哥哥,姐姐讓我們去吃午飯!”景軒開心的聲音從外面傳來,隨即他快速的從外面進來,看着他桃花眼裡有點紅,擔憂的問:“哥哥,你這是怎麼了?”
景然眨了眨自己的桃花眼,臉上露出淺淺的笑容:“我沒事,就是剛纔在外面的時候,風太大,有灰塵落到我眼睛裡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流淚,但是他不想弟弟知道自己的沒用,他希望自己能變成姐夫那樣的人,處事從容,又有謀略,最重要的是能護住家人。
景軒還真的相信了,上前看着他的眼睛問:“是啊,我昨天也進了灰塵,哥哥,要不要我給你吹一下?”
“不用了,我剛纔揉了揉眼睛,覺得灰塵已經出來了,我們走吧。”他起身示意弟弟和自己往外走,溫和的問:“姐夫回來了嗎?”
“還沒有呢,姐夫這幾天怎麼這麼忙呢?”他一邊走,一邊問:“哥哥,我們什麼時候回家?”
景然想了想,開口道:“我們二十的早上走,這樣路上就算要七天,到家也不會晚。”
“好啊,哥哥,你回家和爹孃求求情,明年我們也來住些日子好不好?這裡的侍衛武藝真好,而且……”
景然聽了弟弟的話,忍不住好笑:“劉護衛他們的身手也不錯啊!”
青梅覺得弟弟們來一趟太辛苦,路上的來回都要半個月,自然想和他們多說說話,因此一日三餐都在一起用。
再有就是怕景然太過傷心,自己看着心裡才踏實。
看見他們進來了,起身道:“走吧,我們去飯廳吃飯。”
“哇,好多好吃的!”景軒進去就覺得香味撲鼻,看見青花瓷的盤子上,都是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餚,忍不住笑:“姐姐真好,準備了這麼多好吃的。”
青梅率先坐下,眼神溫柔的看着他們:“喜歡就好,你們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可要多吃點。”
他們三人才坐下,溫君昊大步的進來,看着他們還沒動筷子,笑着道:“好巧,可讓我趕上了飯點。”
景然和景軒都起身相迎:“姐夫!”
“坐下說話,都是一家子,不必客氣!”溫君昊說完,就坐在青梅的邊上,鳳眼溫柔的看着她:“暉哥兒睡了嗎?”
青梅吩咐丫鬟去拿酒:“嗯,我讓人去書房尋你,說你出府了,就沒等你!”
“對,我先前讓人暗地裡去護着三哥他們!”
溫君昊說完,看着他們兄弟溫和一笑:“景然,景軒,現在姐夫沒事了,下午帶你們去白鹿書院轉轉。”
“謝謝姐夫!”
溫君昊先拿起筷子,給青梅夾了一筷子腰果筍絲,隨和的道:“不必客氣,我們趕緊趁熱吃。”
青梅見他有空帶兩個弟弟出去走走,心裡自然高興,等她們離開後,自己就忙着打理家事了。
好在管事婆子都頂用,再說大都按着往年準備的東西,還有大嫂二嫂幫忙,府裡倒是秩然有序。
高媛媛給的藥膏很管用,暉哥兒一覺醒來後,紅腫已經消的差不多了。
青梅帶着暉哥兒給溫老夫人請安,溫老夫人看着孫子好有點紅腫的地方,很是心疼,把他抱在懷裡摩挲:“郭大夫看過了嗎?暉哥兒沒事吧?”
“是,娘您放心,媛媛準備的藥膏很好,明兒就看不出來了!”
溫老夫人看着孫子掙脫自己的懷抱,扶着椅子去邊上玩,忍不住自嘲的笑:“當初小四他們兄弟幾個,練武的時候經常青一塊紫一塊的,我都沒有這麼心疼;看來我現在年紀大了,倒是更捨不得他們受傷了。”
“這是隔代親,”青梅來到她身邊坐下打趣:“反正我會做惡人,到時候我收拾小傢伙的時候,娘你可不要收拾我啊?”
“哈哈,我也捨不得收拾你!”
溫老夫人知道兒子們已經開始動手,明年就會把和親王他們逼走,心情很好的開口:“景然和景軒這兩個孩子好,千里迢迢的來看你,我這找出了些筆墨紙硯,你等下帶走給他們用。”
婆媳說了會話,就聽到外面的丫鬟喊三小姐。
溫秋穎進來後,順手脫了披風,看見青梅也在,心裡下意識的緊了一下,溫順的請安:“祖母安,四嬸安!”
青梅看着她雖然瘦了很多,可是眉眼之間卻顯得分外清麗,看着就讓人憐惜,難怪自己的弟弟爲她黯然神傷。
不過,她心裡也知道溫秋穎不好受,要不怎麼會人比黃花瘦,笑着開口:“穎兒,你爹過年不在,你有什麼事儘管和我說。”
溫老夫人也點頭:“對,有事去找你四嬸就是。”
“好!”溫秋穎從丫鬟的手裡把本子遞給青梅:“爹走的時候交代過我,這是我擬的三房要送出去的年禮單子,祖母和四嬸替我瞧瞧!”
青梅翻開一看,別的來往她也不知道,可是看着送去給京城宋府的只是簡單的二百兩銀子,兩匹緞子,另外還有活禽什麼的。
“三哥既然有交代,那你照着做就是!”青梅知道這年禮比以往少了十幾倍,把冊子遞給溫老夫人,自己順勢起身:“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看看他們回來了沒有,穎兒沒事也過來坐坐。”
溫秋穎下意識的握緊了手,才淺笑着應下:“是!”
青梅抱着兒子告辭,回到自己的院子,見他們還沒回來,自己讓劉嬤嬤她們看着暉哥兒,自己又去了書房。
再說溫君昊他們從白鹿書院回來的時候,景軒性子活潑,和溫君昊說了一聲就去和侍衛一起騎馬。
馬車上,溫君昊看着景然開口:“景然,你要是明年想秋闈,那就早點過來,到書院呆幾個月,這樣把握也大一點。”
景然今兒隨着他拜訪了兩位先生,聽他們的點撥也覺得受益匪淺,他自然知道這兩位先生德高望重,要不是看在自家姐夫的面上,也不會對自己另眼相看。
他看着他擔憂的問:“這樣會不會讓姐夫爲難,畢竟溫府的姻親不少。”
溫君昊看着少年臉上像極了自己媳婦的桃花眼,淺淺一笑:“不會,再說你是我小舅子,自然也和別人不一樣;你不用怕欠我太多,你要想的是努力上進,做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做個年輕有爲的父母官,這樣你姐姐纔不會擔心你們。”
景然明白,現在的許家太弱,姐姐自然是牽掛他們,深怕耽擱了他們兄弟的前程。
他桃花眼裡帶着光芒,抱拳道:“多謝姐夫,那我回去和爹孃商量一下。”
“好!”溫君昊看着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已經心動,其實他覺得景軒很靈慧,可是年紀太小,估摸着岳母他們捨不得兩個兒子都離開。
他也希望兩個小舅子都能有出息,這樣自己的媳婦就不用對他們牽腸掛肚了。
“對了,我先前聽你姐姐說起你和穎兒之間的事情,”溫君昊說完,看着他眼裡帶着點淡淡的憂傷,笑着道:“這次要是我三哥他們成了,三王爺他們就會留在京城,你和穎兒的事情也未必不能成。”
景然聽姐夫說這話,心裡很是害羞,卻還是搖頭:“姐夫,三小姐或許另有打算,我想見她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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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比她小三歲,他以爲與她之間的感情是有希望的,看時過境遷,所有的等待變成了煎熬,所有的希望變成了笑話;
她比他大三歲,她以爲與他之間的感情是有阻隔的,待滄海桑田,所有的逃避變成了默許,所有的拒絕變成了利刃;
兩人勢均力敵卻不能平等的愛與被愛,彼此之間又該如何得到救贖?
他說,在漫長的未來裡,我真的做不到對你的諾言藏於心,止於口。
她答,放手吧,你給的我承受不起,你要的我給不起,求求你……放過我。
364 相處難
要是別的少年,想見自己如花似玉的侄女,溫君昊心裡肯定不樂意。
不過,這話是自己小舅子說的,溫君昊就答應了下來:“行,讓你姐姐把她喊到我們那,你們就在花廳見一面吧?”
“多謝姐夫!”
許景然心裡的壓力其實很大,懵懂的愛戀,美好的開始,卻有着悲傷的結局;可是自己不介意她的遭遇,哪怕自己現在不夠好,只要她願意等自己,自己也會努力拼搏。
溫君昊看着少年眉眼帶着點淡淡的憂傷,心裡也覺得自己的侄女心思太細,性子太倔;怕他受打擊,溫和的道:“景然,人生這麼長,你還能遇見很多美好的事;最怕的就是消極的心態,在我眼裡,你是個很好的少年,溫和大氣,又知道孝順爹孃,人又上進!”
“多謝姐夫教導。”
溫君昊他們回到院子的時候,太陽已經下山,景軒騎馬比他們更早回來,抱着暉哥兒在鬧騰,歡笑聲傳到溫君昊他們耳朵裡。
青梅從裡間出來,看見他們回來了,趕緊招呼:“君昊,景然你們回來了,這就吃晚飯吧!”
“好啊,晚上沒事,讓人準備點梅子酒和荔枝酒,大家一起喝一點。”
溫君昊不是貪杯之人,不過很喜歡青梅酒那清冽的口感;而且讓媳婦多喝幾杯,她微醺的時候,會格外的熱情,嫵媚的如同妖精一樣;自己好不容易有空閒,自然是想和她做點什麼……
那荔枝酒是今年剛做出來的,因爲大部分把握不好,大都倒了,剩下的也不過是十來壇。
美酒佳餚,景然和景軒也喝了好幾杯,對這別緻的味道,兄弟倆讚不絕口。
溫君昊還用筷子沾了點酒,想給受了小傷的兒子品嚐一點。
青梅看見,快速拍了一下他的手,嗔道:“我說了多少次了,不準給孩子喝酒,你再這樣,以後你也不準喝酒了。”
暉哥兒已經吃飽了,看自家娘瞪自己,趕緊給她一個笑臉,隨即被丫鬟扶着去外面找點滴和花花。
溫君昊趕緊夾了一筷子魚肉給她,殷勤的道:“夫人饒命,我下次不敢了!”
景然和景軒本來還擔心姐姐拂了姐夫的意思,會讓姐夫覺得不自在,沒想到姐夫這麼熟練的認錯;這熟練的認錯態度,讓他們覺得姐夫認錯是平常事。
景然看着姐姐和姐夫相視一笑,就讓人感到甜蜜圍繞在他們的身邊。
他心裡很爲自己的姐姐感到高興,姐姐雖然嫁到高門大戶,可是她沒有受委屈,也沒有唯唯諾諾,還是她自己。
晚飯後,大家說了會話,景然兄弟才起身告辭。
景軒今兒晚上喝的有點多了,簡單的梳洗後,就躺在牀上呼呼大睡。
景然看着弟弟睡下了,自己披上一件披風悄悄的來到湖邊慢慢的走着,感受到那寒冽的風吹在自己的臉上,黯然的嘆了口氣。
觴鋅站在不遠處的樹上,遠遠的看着他。
這邊,高媛媛今兒又被郭遠東唸叨了一番,他覺得她是浪費天賦,竟然在藥膏里加入花香,純粹是浪費時間。
她倒不怕他念叨,不過聽他說話的時候,她不停的吃東西,現在覺得有點撐着了,只好出來消食,嘴裡還喃喃自語:“我真的不能貪吃了,這才幾個月,我已經重了十幾斤,這樣下去我肯定會肥死的!爲什麼管不住我的嘴呢?是因爲我對自己的肚子愛的深沉嗎?爲什麼要管住我的嘴呢,胖一點……”
觴鋅看着她遠遠的走來,眼睛一亮,悄無聲息的來到聽面前,開口道:“高小姐。”
“啊,你嚇我一大跳!”高媛媛和他也認識,因爲他和溫四爺比劃的時候受了點傷,還是她給他配的藥。
她毫不客氣的瞪了他一眼:“你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嗎?”
觴鋅神色僵硬的笑了笑:“對不住了,我以爲你在找人,這才和你打聲招呼。”
高媛媛不解的看着他:“我找誰?”
“那邊夫人的弟弟在哭,我以爲你來找他的!”
觴鋅知道她因爲她孃的病,最討厭好好的人傷春悲秋,腹黑的開口:“要是他想不開跳湖了,你喊我一聲,我來救他。”
高媛媛瞬間皺眉,揮手道:“你去歇着吧,我去看看怎麼回事。”
觴鋅看着她怒氣衝衝的離開,自己擡頭看了一下天上的彎月,淡漠的臉上卻露出了點笑容,好心情的想:這個時候,辛一他們有人在值夜,自己和他們去喝兩杯,再去打一架。
湖邊的許景然聽到腳步聲,心裡一跳,緊張的回頭,就着淡淡的月色,看見高媛媛踏月而來。
“高小姐,好巧……”
高媛媛冷笑一聲:“巧什麼巧?老孃是來要你的小命的!”
景然心裡一慌,卻很快平靜下來,勉強一笑:“高小姐,我們無冤無仇,你怎麼想殺我呢?”
高媛媛見他神色雖然帶着點憂傷,可是沒有想不開的樣子,心裡一琢磨,好奇的問:“三更半夜不睡覺,你是不是想不開,想要跳湖自殺啊?”
景然哭笑不得,正色看着她:“高小姐,我雖然不算什麼孝子,可是絕對不會自殺做懦夫,要不讓白髮人送黑髮人,豈不是太不孝?”
高媛媛很是鄙夷的看着他:“你還是個小孩子呢,就喜歡好看的女人,實在是無聊,還不如吃好喝好玩好呢?”
許景然聽她這樣一說,臉下意識的紅了起來,故作鎮定的道:“我只是晚上喝了點酒睡不着,這纔出來走走。”
“你喝了什麼酒?”高媛媛下意識的嚥了咽口水,上前兩步來到他的面前,使勁的吸了吸鼻子,好像聞到了點荔枝酒的香味,眼神熱切的看着他:“肯定是果酒對不對?還有剩下嗎?”
許景然覺得她的呼吸噴到自己的臉上,趕緊退後一步,紅着臉道:“是梅子酒和荔枝酒,還有剩下一點。”
她瞬間笑容滿面,眉眼如花的看着他:“你能給我喝一點嗎?只要一點點就好!”
雖然自己和她不大熟,可是姐姐待她極好,他也點了點頭:“好,可是現在姐夫和他們已經歇下了,我明兒再給你拿吧?”
她毫不顧忌的伸手拉着他的手,快速的往回走:“不行,我現在就想喝,你去給我拿,我去你們那邊的客廳等你。”
“你趕緊鬆手,我答應你就是!”
高媛媛這才鬆手,和他一起往回走。
她最喜歡喝果酒,可是酒量不怎麼的,酒品也不好,上次青梅給了她一罈子果酒,她喝多了,抱着誰都喊‘爹孃’。
自從那以後,她想喝美味的果酒就很難了,有也只是一小壺,讓她喝得很不過癮;可是她對別的酒又不感興趣。
許景然順利的從悠然居里拿來了小半罈子荔枝酒,高媛媛趕緊伸手搶過,轉身就走:“弟弟乖乖睡覺,姐姐先回去了啊!”
許景然無奈的搖頭,自己也不再出門,上牀睡覺。
第二天早上,青梅打發溫君昊帶着景軒和兒子去了練武場,又讓人去把溫秋穎請來書房。
溫秋穎來到書房,看着窗戶邊站着的許景然也不意外,見他一身淡青色直裰,揹着手站在那,少年英俊的側臉,劍一般的眉毛斜飛入髻角,高挺英氣的鼻子,桃花眼帶着點憂傷,讓她心裡莫名的一酸。
“穎兒,請坐!”他的聲音很是溫柔清朗:“你別怕,我只是有幾句話想對你說。”
溫秋穎心裡怎麼會怕他呢,坐在一邊,美眸幽幽的看着他,隨即又低下頭,揉着手裡的帕子,低聲道:“許公子有話請說就是!”
聽她這聲‘許公子’,他的心裡莫名的苦澀起來,兩人之間曾經的柔情,似乎就是夢一樣。
他倒了杯茶,放到她邊上的茶几上,看着她認真的道:“姐姐已經說過世子的事情了,你受委屈了!可是我真的不在意,你能相信我一次嗎?我會努力考上舉人,也會努力的讓自己強大起來,好好的保護你!”
她擡頭看着他,美麗的眼裡都是悲傷:“可是我在意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情,我忘不了自己的遭遇。”
他眉頭微皺,聲音裡帶着點苦澀:“我知道是我不夠好,所以你纔想嫁給別人!”
“不是因爲你不夠好!而是那天四嬸看見了我狼狽的樣子。”
溫秋穎的眼淚簌簌落下,看着他美麗的桃花眼,低低的道:“我怕看見你的眼睛,看着你的眼,我就想起了那天的事情,我不想嫁給你,卻擔驚受怕的過日子,你明白嗎?”
許景然驚訝的看着她,微微點頭:“我明白了,三小姐,希望你嫁給稱心如意的公子,白頭偕老。”
他沒想到她這麼介意這件事情,他也明白她的想法,因爲自己和姐姐的眼睛很像,她害怕也是正常的,自己不該勉強什麼。
溫秋穎聽到他的話,心裡疼的不行,要是沒有那回事,自己和他就不會分開,自己帶着厚厚的嫁妝去許家,這輩子可以和他舉案齊眉,紅袖添香。
可是那件事情後,她的心裡真的很痛苦,特別是看見青梅的桃花眼,覺得自己要是嫁給景然的話,看着他的眼睛,就會想起那天的事情。
她的心裡真的接受不了,哪怕她的心裡還喜歡着他,卻再也沒有勇氣嫁給他。
溫秋穎起身,美眸下意識的看着他,想要把他記在自己的心裡:“多謝許大公子,我那邊還有事情,先告辭了!”
她不敢再待下去,深怕自己忍不住哭出來,轉身匆匆離開。
許景然看着她離開的背影,呢喃:“希望你好好的,你和我的相遇,就像是一場美夢,如今,夢醒了……”
青梅知道這件事情後,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柔聲安慰:“景然,三小姐是個很好的姑娘,可是她的心思敏感,你和她在一起的話,你要照顧她的情緒,你會很累;你終究會遇到一個讓你身心放鬆的姑娘,和她在一起的時候,只覺得輕鬆自在溫馨!”
“就像姐姐和姐夫一樣,對嗎?”許景然知道,自己的心裡一時之間忘不了她,可是也不會要死要活,痛苦到讓大家都擔心他。
青梅踮起腳,伸手攬着他的肩膀,笑得格外嬌俏:“錯了,應該是像爹孃一樣,姐姐希望你能找到適合你的姑娘,一生一世一雙人,一輩子的陪伴,纔是最長情的告白,纔是最美好的愛情。”
她很慶幸,弟弟和溫秋穎相處的時間不長,那只是少年男女朦朧的喜歡,就算失去,也不會痛徹心扉。
十二月十九這天下午,青梅親自查看着要帶回去的禮物,衣料,珍貴的藥材,還有筆墨紙硯,路上要吃的點心和能久放的食物。
紅玉急衝衝的進來,花容失色:“夫人,不好了,大公子爲救二公子,從馬上摔下來了。”
“你說什麼?”青梅覺得自己的腦袋一懵,慌張的玩外跑:“趕緊去請郭大夫和媛媛,景然現在在哪兒了?”
“觴鋅已經把大公子送回房間了。”
青梅趕緊來到邊上的琳琅閣,看着弟弟躺在牀上,臉色還好,着急的問:“景然,你怎麼樣了?”
景然趕緊開口:“姐姐別擔心,我沒什麼事,就是腳扭了一下。”
景軒在邊上紅着眼睛,哽咽:“都是我不好,害的哥哥受了傷。”
溫府有很多好馬,景軒很喜歡騎馬,看着有侍衛在馬上練馬術,那颯爽英姿讓景軒羨慕不已,就想自己也試試。
可是那馬術是要人和馬十分契合的,他又挑的好馬,好馬難馴。
景然看見弟弟要被馬摔下來,危急時刻,上前去拉繮繩,被馬踢了……
好在觴鋅路過,趕緊上前控制住馬,兩兄弟都沒大事。
青梅聽了前因後果,桃花眼瞪了景軒一眼:“你等着,看我怎麼收拾你。”
景軒現在也不敢頂嘴,紅着眼睛認錯:“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姐姐你打我吧?”
話一出口,臉就紅了,想到自己現在已經長大了,要是被姐姐打屁屁,會不會太丟臉了?可是習慣真的是一個可怕的東西,姐姐在家的時候,自己做錯了事情,姐姐就拿着雞毛撣子打自己的屁屁。
郭大夫很快就過來,把脈後,又看了看手上和腿上的傷口,皺眉道:“夫人放心,大公子的傷不算嚴重,麻煩的是現在這樣,最好是歇幾天再啓程,免得傷處惡化。”
青梅趕緊點頭:“好,郭大夫你開藥吧?”
“郭大夫,要不您給我多準備點藥路上吃,我反正坐馬車,應該不礙事的吧?”
景然說完,看着青梅笑了笑:“姐姐,我和弟弟都不會去,祖母肯定會擔心的。”
青梅一想也是,景然要是不回去過年的話,家裡人肯定擔憂他的身子,以爲他傷的很嚴重。
郭大夫聽了他的話,也覺得他很孝順,沉吟一會道:“我開內服的方子,讓媛媛開外敷的膏藥,雙管齊下,應該沒有大礙。”
高媛媛也拎着藥箱進來,看着牀上的許景然腿上和手上的傷口,皺眉道:“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啊?腿上的傷口這麼深。要是不小心留傷疤了怎麼辦?”
許景然看見她目不轉睛的看着自己的大腿,臉瞬間紅了,心裡覺得很尷尬,聽到她的話,趕緊道:“我是一個男人,留疤沒關係的。”
青梅看着弟弟尷尬的樣子,伸手拍了怕她的肩膀,擔憂的開口:“媛媛,我倒不擔心他留傷疤,就怕他回去的路上沒有好的膏藥,你那裡有多少?能不能先給我弟弟帶上?”
高媛媛露出了美麗的笑容,很大方的道:“你放心,我準備了六種花香的膏藥,都給你弟弟帶上。”
365 傳說中的肥羊
郭遠東在邊上的桌子上開方子,聽到她說“六種膏藥裡有不同的香味”,覺得自己要被她氣死了。
可是打不的罵不得,只能嘆氣:“媛媛啊,你讓我說什麼好?膏藥裡還添加花香,你那就是畫蛇添足,暴殄天物,你明明可以成爲神醫,卻不求上進,你這樣怎麼對的起你爹,怎麼……”
高媛媛把藥箱裡的一瓶膏藥給了景軒,讓他給景然上藥。
“師兄,我錯了!”她趕緊認錯,她真的受不了他的嘮叨,雖然是爲自己好,可是自己就是對這有興趣啊。
郭遠東看着她嚴肅的道:“媛媛,過幾天我帶你去外邊坐館,或者去別的地方走走,累積一下經驗。”
高媛媛求救的看着青梅,美麗的眼裡帶着可憐兮兮的祈求:“夫人,我要給大公子準備傷藥呢?”
青梅知道郭遠東是覺得她對醫術有天賦,懂的又多,想讓她繼承她爹的衣鉢;可是她怕郭遠東逼得太緊,反而把她嚇跑,看着郭遠東求情:“郭大夫,要不再等等?”
“好吧!”郭遠東無奈的搖頭:“那就過了年再和我一起整理醫書吧?”
高媛媛自小就被醫書,看見書就想吐,心裡覺得還不如出去躲躲好,她看着牀上的許景然嘴角的笑意,心裡一動,開口道:“我也覺得師兄的話說的對,我是該出去走走,救死扶傷。”
郭遠東沒想到她明白了過來,趕緊點頭:“是這個理,可是你也不必勉強,看到入眼的人就幫一把。”
他可不想她看到人就想救,而是想讓她專攻疑難雜症,這樣才能精益求精。
青梅聽了不由好笑,心裡覺的依着高媛媛的惰性,估摸着一路來回,也沒幾個人能讓她看入眼。
不過,青梅還是笑着點頭:“那行,既然你要離開,到時候我讓侍衛保護你,你想去哪兒呢?”
郭遠東聽她願意出去,愉悅的道:“你等下到我那拿點防身的東西。”
高媛媛美眸一轉,笑着道:“那我就和許家公子一起走一遭,然後走到哪算哪兒,不過侍衛就不用了。”
青梅一聽她要和弟弟一起走,趕緊點頭:“好,那就麻煩你照顧我的兩個弟弟了,我們那有個許大夫,爲人也很不錯,到時你有什麼需要的,儘管去找他。”
牀上的景然有點擔憂和她同行,覺得她的性子太隨意,生怕招惹上什麼麻煩;可是也知道她和自己一起走,姐姐纔不會擔心自己!
高媛媛看着郭遠東出去了,這才伸手拉着青梅,笑嘻嘻的道:“夫人,我會好好保護您的兩個弟弟的,您是不是要賄賂一下我呢?”
青梅伸手輕輕的擰了一把她圓潤的臉頰,只覺得觸手柔軟香滑,嗔了她一眼:“說吧,你想要什麼?”
“疼,我疼!”她拉着青梅的手搖了搖,顯得很是乖巧:“嘿嘿,我就想您給我兩罈子梅子酒,荔枝酒,百果酒,好不好?”
青梅無奈的搖頭:“可以,不過你要答應我,那酒要到我孃家才能喝,要不我怕你醉酒誤事。”
她臉上的笑容一滯,想了想還是咬牙切齒的應下:“好,那我先去收拾東西,明兒早上就離開。”
景然看着她風一般的離開,下意識的嘆了口氣,低聲道:“姐姐,我怕高小姐性子活潑,到時候出門了惹了什麼麻煩怎麼辦?我有傷在身,怕是不能照顧好她。”
青梅見弟弟不想她一起走,來到他的牀邊坐下,低聲道:“你儘管放心,媛媛在外行走的經驗比你還足;她現在只是在府裡,這才隨心所欲,在外面她很是小心謹慎!”
“而且,她是神醫後人,醫術高超,她要是回家,讓她給祖母,爹孃調理一下身子,我也好放心。”
“姐姐想的周到,沒想到高小姐這麼厲害。”許景然聽到姐姐這樣說,這才點頭應下,他也覺得自家祖母現在身體沒有以前好。
許景軒也在邊上興奮的開口:“這下好了,有高小姐同去,就不用擔心哥哥的傷口惡化了。”
青梅現在有空收拾他了,起身伸手利索的扭住他的耳朵,冷笑:“許景軒,你好大的膽子啊,你想嚇死我嗎?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今兒你看我怎麼收拾你!”
“嘶,好疼,我的耳朵掉了,姐姐,我錯了!”
許景軒其實能躲過去的,可是知道自己錯了,也知道自己要是躲了,估摸着姐姐就更生氣了。
青梅拎着他的耳朵不鬆手,嚴厲的看着他:“你說,你錯在哪兒了?”
景軒的聲音有點落寞:“我不該一個人去騎馬,也不該挑選沒有騎過的馬,都怪我學藝不精,害的哥哥受傷!”
“知道就好,再有下次,別怪我用雞毛撣子!”
青梅鬆手,見他的耳朵被自己捏的紅紅的,手就順勢搭在他的肩膀上,語重心長的道:“姐姐不反對你學騎馬,可是前提是要有人在你的身邊看着,你們先前騎的馬都很溫順,這次的事情就當是個教訓,做什麼事情之前,都要量力而行!”
“是!”許景軒沉重的點了點頭,他也沒想到這駿馬的性子這麼烈。
青梅嗔了他一眼:“等你明兒回去的時候,就把那匹馬帶走,慢慢的和馬熟悉了,才能騎馬,明白了嗎?”
“啊,我不能要!”許景軒趕緊搖頭:“那駿馬看着就不凡,我不能奪人所愛!”
青梅見弟弟這麼懂事,心裡歡喜,溫聲道:“你和景然先前都是騎最溫順的母馬,以後你們就讓護衛看着,可以慢慢的學騎駿馬了!”
她可不想因噎廢食,因爲這一次的受傷,反而讓他們留下陰影。
景軒的桃花眼裡亮晶晶的看着青梅,很是期待,又覺得太貴重,下意識的去看自家大哥的臉色。
景然也有點猶豫:“姐姐,那駿馬價值不菲,我們……”
“沒事的,就當是姐姐給你們的禮物!”青梅打斷他的話,眼神溫柔的看着他們:“不過,你們要和馬先熟悉起來,騎馬的時候也要有人看着,知道嗎?”
景軒抱着她的腰興奮的笑:“知道知道,姐姐你真是太好了……”
溫君昊得到消息後,大步進來,看着他抱着自己的媳婦,心裡很不樂意,可是又不好明說,只能上前握住景軒的肩膀,順勢就把他們分開:“你這小子,可把我嚇一跳,等下姐夫帶你去跑兩圈,免得你被嚇住了,以後不敢騎馬。”
他這個年紀,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時候,見姐夫不怪自己,瞬間樂了:“謝謝姐夫!”
溫君昊這纔來到牀邊,關心的問:“景然,現在怎麼樣了?腿上的傷上藥了嗎?要不我讓人給岳父送信,你們晚點回去?”
景然笑了笑:“我沒大事,明兒可以走,而且高小姐也和我們同去,姐夫放心就是。”
“哦,那就好,青梅你讓人多準備點藥材。”溫君昊本來想看看小舅子的傷勢怎麼樣,可是看見自己的媳婦在,又不想讓她看別的男人的身體,哪怕景然是她的親弟弟。
“好,還是夫君你想的周到!”青梅先拍馬屁,才脈脈含情的看着他,溫聲軟語的開口:“景然他們先前的馬太溫順了,不如……”
她的話還沒說完,溫君昊就明白她的意思,趕緊接口:“你說的對,府裡有十幾匹駿馬,我陪着景軒去挑兩匹,你們好好熟悉以後再騎馬!”
青梅見他比自己大方,一開口就是兩匹駿馬,就放心的離去準備藥材了。
景然趕緊拒絕:“姐夫,一匹就足夠了,我和弟弟輪着騎就行!”
溫君昊見她離開了,這才小心的掀開被子,看了看他的傷口,見確實不嚴重,這才放心,神色溫和的道:“你不必推辭,我期待你們能駿馬馳騁,也能金榜題名,做個文武雙全的好兒郎。”
溫秋穎現在管着三房的事情,消息也很靈通,得到許景然受傷的消息,只覺得渾身一顫,擔憂的問:“景然哥……許大公子現在怎麼樣了?”
素環看了她一眼,才低聲道:“郭大夫和高小姐都過去了,現在奴婢也不知道情況,不過肯定傷勢不輕,要不不會被人抱回去。”
溫秋穎起身往前走了幾步,想了想,又回到了座位上,低嘆一聲:“你去打聽一下消息,看看現在怎麼樣了!”
素環她看着小姐明明擔憂的很,卻不敢去見他,低聲勸:“小姐,您要是想去瞧瞧的話,帶點藥材過去看看也沒關係啊!”
溫秋穎心裡也想去看看他現在怎麼樣了,可是想到自己先前的拒絕,美麗的臉上浮現了憂傷,落寞的低語:“不用了,我沒臉再見他,你去吧!”
素環心裡暗歎一聲:“是!”
溫秋穎看着她離開了,眼淚才落了下來,她捂着帕子低低的哭泣,想到祖母說的三戶好人家,心裡多麼希望,景然哥哥也是其中的一家。
現在自己和他是真的結束了,明明是自己拒絕的,可是心爲什麼這麼疼?
十二月二十的早上,青梅目送着兩輛馬車離開,心裡雖然不捨,卻還是笑了笑:“希望這幾天天氣好,讓他們路上也不用耽擱。”
溫君昊怕她不捨,低頭鳳眼帶着寵溺的看着她:“等明年我們去看看岳父岳母,多住些日子。”
青梅擡頭看着他燦爛一笑:“好,那我可記住了,你明年要是沒空,就讓人送我和暉哥兒回去住幾天。”
一個低頭,一個擡頭,纏綿旖旎的感覺就瀰漫在兩個人的眼底,幸福洋溢。
青梅和他往府裡走,回到自己的院子裡,就和他商量:“君昊,景然受傷了,我心裡還是擔心他們,能不能讓人悄悄的護着他們到家?”
“我們去書房說話!”溫君昊示意她隨自己來到書房,纔看着她淡淡一笑:“他們一行五個人,卻有兩匹好馬和兩輛馬車,就是傳說中的肥羊!要是遇到心懷不軌的人,肯定有麻煩。”
“對啊,我先前怎麼就沒想到這回事?”青梅上前拉着他的修長的手,着急的道:“你讓人護着他們好不好?”
男人的鳳眼裡蘊含了幾分狡黠,伸手就把她攬到懷裡,低頭看着她,聲音格外的誘惑:“夫人有命,我不敢不從,不過,這也算是給他們的一次難得的歷練,夫人要怎麼報答我呢?”
青梅聽他這話,心裡就知道他不會放任不管,一隻柔若無骨的小手勾着他的下巴,眨動着蝴蝶蟬翼一般的長睫毛,顯得格外的誘惑呢喃:“郎君如此絕色,讓我以身相許好不好?”
這語氣和手勢,簡直就像是紈絝公子,卻格外的誘惑。
他滾了滾喉結,終於還是忍不住,薄脣帶着不容拒絕的壓下去,大手掌扣住她的腦袋,恣意的吻住她:“好,我要你這輩子都以身相許!”
臨近過年,官道上的馬車也比平時多。
許景然有傷在身,馬車自然不敢加快速度,大家一路吃好喝好,覺得還挺悠閒的。
十二月二十四這邊,許景然他們在路邊的客棧打尖,小強去定客房,何生抱着許景然來到二樓的客房。
大家各自安頓好後,高媛媛就來到了邊上兄弟的客房,來到牀邊把脈後開口問:“你感覺傷口好點了嗎?”
許景然點了點頭,溫聲道謝:“多謝你照顧,我已經好多了。”
景軒四處張望了一下,就皺眉:“晚飯怎麼還沒送上來?媛媛姐姐,你替我照看一下我哥哥,我去催一聲,順便看看曉強在熬藥了沒有。”
“好,你去吧!”高媛媛見他離開了,這才雙手抱胸看着他:“你把褲子脫了,我看看傷口怎麼樣了?”
她出門在外,就乾脆穿着男裝,還在臉上塗抹了一番,看着臉色蠟黃,把十分的姿色遮掩去了五分。
不過此時雙手抱胸,就顯得胸前鼓鼓的,看着絕對不會認爲她是個男人。
景然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眼神躲閃的不敢看她:“要不再等一下?等下讓景軒來幫我?”
“你害羞了啊?”她看着他臉色紅了起來,很是好笑的看着他:“醫者父母心,你在我眼裡就是個傷患,不是個男人!”
許景然覺得自己被她打擊的習慣了,聽到這話也不會覺得難堪,只能無奈的看着她,低聲反駁:“我就算是傷患,我也是男人。”
“你才幾歲呢,還男人!”
話雖然這麼說,高媛媛還是坐到一邊,準備等景軒回來再看他的傷口,懶洋洋的問:“傷口癢不癢?”
許景然見她不勉強自己,心裡鬆了口氣,很老實的點頭:“有點癢,不過還能忍受。”
“嗯,要是順利的話,再過兩天你就能好了,不用被人抱來抱去了!”
高媛媛對他露齒一笑:“我覺得要是你穿了女裝,絕對比男裝好看。”
這幾天,景然已經很習慣她的毒舌了,面不改色的道:“我也覺得你穿男裝比女裝好看。”
高媛媛給了他一個白眼,不懷好意的開口:“膽子肥了啊,敢和姐姐頂嘴?”
哪怕知道她的年紀比自己大,可是‘姐姐’這稱呼,他還是喊不出口,笑了笑:“再過三天就能到家了,到時候我請你去吃好吃的。”
“這還差不多!”
兩人說了會話,景軒就端着兩盤子糕點回來,愁眉苦臉的嘆氣:“今兒客棧的人多,掌櫃的說我們的飯菜還要等一會,媛媛姐姐,哥哥,我們先吃兩塊糕點吧?”
高媛媛皺了皺眉,嘀咕道:“人多事就多,我得去瞧瞧。”
景然看着她離開,微微皺眉,低嘆一聲:“希望她不要惹事!”
------題外話------
書名:《重生娛樂圈:盛寵隱婚影后》
作者:冬季有雨
簡介:這是一本娛樂圈雙重生文,男女主互撩,抱着萌娃秀盡恩愛、撒盡狗糧的故事。
——
上綜藝的靳影帝。
導演:“任務失敗的一方要站在指定位置接受懲罰。”
冷水澆下來之際,溫舒韻被人緊緊護在懷裡,而他渾身溼透。
在場人和電視機前的觀衆,冷不丁被塞一大碗狗糧。
靳影帝溫聲緩緩,“我家這位體質弱,怕她感冒。”
摔!
看個綜藝都要屠狗是不是?
——
帶萌娃上綜藝的靳影帝。
“把電話給我。”他板臉伸手。
“麻麻。”萌娃轉身,給他一個後腦勺。
“給我!”靳影帝黑臉了。
“麻麻…”萌娃不理。
靳影帝直接搶來,萌娃眼含淚水,他卻對着電話睜眼說瞎話,“老婆,寶寶玩去了,沒空理你。”
366 絕處逢生
晚上的時候,下起了一陣小雨,加上寒風呼嘯,客棧裡的人大都早早的睡了。
許景然他們住的是地字號的客房,何生他們住在兩人一間的普通客房。
紅色的蠟燭,燭火搖紅,搖搖曳曳的散發着淡淡的亮光,讓整個房子都透着淡淡的溫暖。
許景然看着自己牀上另一頭呼呼大睡的弟弟,在看着不遠處榻上把玩着茶盞,臉色清冷的高媛媛,再一次的開口:“媛媛,要不讓曉強他們上來守夜吧?”
高媛媛瞪了他一眼,低聲道:“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麼?現在起你不準說話,要不我不介意給你用點藥。”
她雖然大都時候都在谷裡,可是每年都要和爹孃出去一趟,她爹教了她很多該注意的東西,今天她發現有人問小二,那兩匹駿馬是誰的。
他們貪婪的眼神,健壯的身體,還有那利索的打扮,和身上的煞氣,讓高媛媛心裡警惕起來。
不是怕他們對馬下手,而是怕他們懷疑自己等人身懷鉅款,畢竟許景然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出去收租的少東家。
高媛媛深怕照顧不到他們的安全,乾脆就抱着被子過來,在窗戶上和門上撒了點藥,打算在塌上將就一晚。
許景然見她冷着臉,渾身帶着一股氣勢,和平常簡直換了一個人,想起自己的身體,也不多說,歉意的道:“媛媛,那今晚就辛苦你了。”
反正這‘姐姐’打死他也喊不出口,叫高小姐她又不滿,那就乾脆喊名字了。
“你睡吧,就算要動手也不會這麼早!”
高媛媛說完,就吹滅了蠟燭,自己合衣躺到被子裡,閉上眼睛眯一會兒,心裡在琢磨他們什麼時候動手;這要是自己還不怕,可是有他們兩個在,自己就要顧忌一點……
許景然在黑暗裡怎麼也睡不着,他閉着眼睛,仔細的聽着外面的風聲,雨聲,心裡不住的祈求今晚千萬別來人。
他小心的動了動自己的腳,收縮之間還有點疼,摸了摸枕頭下的匕首,無聲的嘆了口氣……
午時左右,外面的風雨聲似乎更急了,風包裹着雨滴落在窗戶上,讓人感覺到冬天的寒冷。
許景然不知道什麼時候眯了過去,感覺到有人捂住自己的嘴,才猛然驚醒。
自己的嘴上的小手溫暖又帶着點淡淡的藥香,讓他知道了手的主人是高媛媛。
高媛媛察覺到他呼吸變了,乾脆低頭在他的耳邊低語:“別說話,把藥丸嚥下去,有人吹了迷煙進來!”
許景然很順從的嚥下了她塞來的藥丸,感覺到她柔軟的身體靠着自己,整個人緊張起來。
這個時候,他聽到了匕首撥動門栓的聲音,整個人緊繃起來。
高媛媛想了想,並沒有把解藥給景軒吃下,她怕他驚叫,那樣反而打草驚蛇,現在只希望對方的人不多;自己放下的那藥沫能放倒他們。
不是他們不想喊人,而是怕他們聽到救命聲,不顧一切的衝進來,可是那藥沫的吸收,卻要點時間。
再說客棧裡住的大都是普通人,護衛一般都守着自家的主子,就算大喊也不一定會來救命,反而會讓他們不顧一起殺人……
可是天不從人願,過了一會兒門就被推開了,先進來的那個男人悶哼了一聲就倒下,後面的男人驚訝的扶住前面的同夥,也倒了下去。
後面的四個男人並沒有退縮,而是一起衝了進來,順勢關上門,其中一個還把燈籠放在桌子上,冷笑:“你們好大的膽子,快把解藥和銀子交出來!”
許景然看着他們手裡的大刀,隱約聽到外面還有動靜,趕緊到:“好漢別動怒,我們什麼都給,只要你們饒我們一命就好。”
其中一個看着他們,對爲首的人道:“七哥,我們的迷藥他們沒暈倒,估摸着有人懂醫術,還不如把人帶走吧?”
高媛媛一聽這話,就知道不對勁,顧不得別的,趕緊大喊:“救命啊,有強盜!”
“哈哈,你儘管喊就是,今兒客棧裡的人,一個也跑不了!”爲首的漢子看着她冷笑:“你這聲音好聽,等下在牀上,有你喊的時候。”
他邊上的幾個漢子都哈哈大笑起來,其中一個賊眉鼠眼的看着高媛媛,不懷好意的道:“七哥,我們幹了這票,就能好好過個年了。”
高媛媛和許景然聽了她們的話,卻是如墜冰窟,這官道邊的客棧並不大,好的房間只有十幾個,另外的都是普通房間和大通鋪。
他們敢這樣放心,就表示另外的房間都被迷煙放倒,這個時候如同無人之境的在搶銀子。
許景然心裡也很慌張,卻還是開口道:“我是大夫,你們帶我走,我這還有很多珍貴的藥材都給你們,你們不要爲難我身邊的人!”
高媛媛驚訝的看着他,正要說什麼,他卻悄悄的握住了她的手。
她感覺到他修長的手用力的握住自己,他的手心裡還有汗水。
七哥打量了他一會,皺眉道:“這麼年輕,估計沒什麼用,你把解藥,銀子交出來,老子不要你們的命!”
許景然鬆了口氣,低沉應下:“好,媛媛,你知道我的解藥放在哪兒吧?”
“我知道!”高媛媛起身來到塌邊,從藥箱裡找東西。
七哥見他們都上道,陰沉的開口:“兄弟們,把東西都收颳了。”
“是!”
七哥見外面傳來動靜,自己趕緊帶着兩個人去外面看情況。
其中那個賊眉鼠眼的看着高媛媛,不懷好意的道:“姑娘,爺現在對你有興趣,你乖乖的從了我,免得你受皮肉之苦!”
另外一個皺了皺眉,卻沒有說什麼,反而在那解開包裹尋找好東西。
許景然見他想對高媛媛動手,再也顧不得自己腿上的傷口了,從枕頭底下摸出匕首,從牀上一躍而下,匕首對着他的後背刺去……
“你別過來啊!”高媛媛裝出一臉害怕的樣子,心裡卻琢磨把他大卸八塊,誰讓他敢對自己胡說八道耍流氓。
她把從藥箱裡拿出來的一個藥瓶,故意失手掉在地上,等着他們倒下。
那尋找銀子的人聽到動靜,驚慌不已:“威哥,小心後面偷襲!”
這個時候,她才發現許景然拿着匕首偷襲,而房間裡的另外一個強盜發現,從後面揮刀對準景然的脖子劈來。
“小心,不要呼吸!”高媛媛擡腳就用力一踢,再快速的一把拉着許景然,讓他避開了後面的偷襲。
藥效已經開始發揮,除了高媛媛外,他們都不由自主的倒下。
高媛媛快速的抱住要摔倒的許景然,抱着他來到牀上,低聲道:“這藥效沒有解藥,不過只能支撐一盞茶的時間。”
她說完,看着他們兄弟,愁眉苦臉的道:“沒有別的辦法了,我揹着你,抱着景軒,我們從窗戶離開,要是能上馬就不會被他們抓住了。”
她一開始就想用這藥,可是這藥沒有解藥,她纔不敢用。
許景然已經快說不出話了,桃花眼裡帶着祈求,聲音低的幾乎聽不見:“媛媛,你,和景軒,離開……”
他覺得自己太重了,只要她能帶着弟弟離開,自己就能安心了。
高媛媛咬着脣看着他,把自己的香囊塞到他的懷裡,低聲道:“好,香囊裡有我的千里香,你等我回來救你!”
說完,抱着睡得正香的景軒,快速的走向窗戶,推開窗戶一看,外面觴鋅撐着油紙傘站在那,悠閒的像是出來散步一樣。
“觴鋅,你不知道人嚇人是要嚇死人的嗎?”
高媛媛鬆了口氣,隨即惡狠狠的瞪着他:“你就看着他們動手欺負我們?你怎麼這麼可惡?你實在太壞了!”
觴鋅看着她紅了眼睛,努力的擠出一絲笑意,淡淡的道:“你不用怕,我在外面守着,不會讓你有危險的。”
不僅是溫君昊再三吩咐他,不到危急時刻不要出手。
高媛媛先前真的是怕了,她不想他們有事,可是她也知道,自己只能救一個,這樣的取捨,對她來說實在是太煎熬了。
牀上的許景然雖然口不能言,人不能動,可是聽到觴鋅來了,心裡也是萬分慶幸;可是聽到他們的說話,心裡卻覺得怪怪的,好像心裡有點不舒服。
外面又有人衝進來,見到窗外的男人,抱着孩子站在窗前的女人,還有躺在地上的四個自己人,大喝一聲:“來人啊,這裡有人想跑!”
他自己下意識的衝向了高媛媛,伸手揮刀對準窗外的男人揮去!
“自尋死路!”觴鋅的眸底無聲的醞釀着殺意,臉上神色更加冷厲,伸手兩指就夾住了他揮來的刀,微一用力,刀就脫離了漢子的手裡,隨即手一拂,那漢子就倒在地上不動了。
“哇哦,觴鋅,你真的好厲害啊!”
高媛媛眉眼帶着笑意,由衷的誇他:“我先前看你和溫四爺過招,就知道你武藝高強,可是你們動作太快,看的我眼花繚亂,今兒我可看仔細了,你真的好厲害啊!”
觴鋅淡淡一笑:“你裡面的藥效要過了嗎?我聽到門外又有人來了!”
“過了,過了,你可以進來了!”
高媛媛現在是一點也不害怕了,把手裡的景軒放到牀上,細心的替他蓋好被子。
自己坐在牀榻上,抱着雙手,姿態悠閒的看着他笑:“觴鋅加油,我們三個人的小命,可都在你的手裡了。”
“這位大哥,你是什麼人?”門外七哥他們又來了,看着裡面自己人都倒在那,覺得事情太詭異,忌憚的看着窗戶外的男人,一下子愣在門口不敢進來。
觴鋅從窗外進來,目光淡淡的掠過他們,眼神帶着不容忽視的煞氣,冷哼道:“東西都放下,給我滾!”
“你敢截胡?你的胃口也太大了吧?”
七哥明顯是想歪了,回頭看着又有三個兄弟過來,心裡瞬間踏實了,手一揮,自己率先拔劍衝進來,大喝道:“兄弟們給我上,殺了他!”
“殺!”男人們低沉的聲音裡透着殺氣,快速的攻向房間中間的觴鋅。
觴鋅騰空而起,躲過了這一攻擊。
可是他們揮手間,刀劍裡殺氣逼人,彼此之間配合的天衣無縫,舉刀就下殺手,殺氣翻滾。
觴鋅絲毫不懼他們的刀劍,身子在空中旋身,奪過了七哥手裡的劍,隨即揮舞着手裡的劍,刀劍相擊,留下一片絢爛的光幕,而後他們手裡的刀劍都落在了地上。
七哥他們沒想到他的武藝這麼厲害,大家眼裡充滿驚慌失措,起身就快速往外跑:“救命啊,有強盜殺人了。”
觴鋅的臉色一僵,隨即怒火更甚,身形一動,就快速的追了出去。
高媛媛很想出去看看觴鋅收拾他們,可是看着景然他們,先拿了帕子沾了水覆道景軒的臉上,小心的擦了擦。
許景然也覺得自己慢慢的恢復了點力氣,有氣無力的開口:“媛媛,小心地上的幾個人恢復力氣。”
“哎呀,你不說我都忘記了。”
高媛媛起身看着地上的幾個人,眼神恐懼的看着自己,利索的解開了他們的腰帶,把他們牢牢的綁在一起,還時不時的提上兩腳,咬牙切齒的道:“混賬,好好的人不做,竟然敢做強盜?還想沾老孃的便宜?今兒不弄死你,你就不知道老孃的手段!”
其中那個賊眉鼠眼的漢子,最受高媛媛的照顧,被她拳打腳踢之後,暈了過去。
高媛媛看着他那狼狽的樣子,估摸着連他爹孃都要認不出他來了,這才解氣的冷笑:“既然你們這麼無恥,老孃就扒光了你們,凍死你們。”
還沒暈過去的漢子渾身簌簌發抖,心裡後悔莫及,今兒怎麼這麼倒黴,怎麼就惹到了這女魔頭啊?
“不要,”許景然可不想看裸男,眉頭一皺,就低聲的呻吟了一聲:“媛媛,我腿疼!”
高媛媛想起他先前下牀過,趕緊來到牀邊,看着他道:“我先看看你的傷口有沒有出血,你能自己脫嗎?還是我幫你脫褲子?”
這時,景軒也醒了過來,迷迷糊糊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好奇的看着他們:“媛媛姐,你爲什麼要脫我哥哥的褲子?”
許景然覺得很尷尬,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高媛媛上前捧着景軒的腦袋,揉了揉他的頭髮,很是感慨的道:“你是豬嗎?外面在打架,要不是觴鋅來了,我們這會都要去陰曹地府團聚了。”
“啊啊,有強盜?”
許景軒也看見了地上被困住的人,整個人興奮起來,快速的下牀,聽到外面的動靜,趕緊從地上拎起一把刀,小心翼翼的走出去:“你們別怕,。我會保護你們的。”
高媛媛跟着他出去看了一眼,見二樓走廊上已近沒人在,一樓大廳地上倒着很多人,只有觴鋅身姿筆挺的站在那。
觴鋅似乎察覺到樓上的眼神,回身看了他們一眼,隨即坐在凳子上,看着他們不知道在想什麼……
“天哪,觴侍衛真的好帥!”景軒看着他們,興奮不已。
高媛媛確定沒有危險,自己轉身回房,拿了幾個藥瓶來到牀沿上坐在,看着他道:“先伸手,我給你把脈!”
許景然很配合的伸出了自己的手,看着她低聲問:“樓下沒事吧?”
高媛媛臉上帶着笑意開口:“你放心就是,有觴鋅在,能出什麼事?”
他看着她的笑臉,心裡覺得悶悶的,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很是狐疑:難不成藥效還沒過?要不自己怎麼可能悶悶的?
367 你陪我
冬月二十七的己時初,許景然他們終於回到了芙蓉鎮,他先前的傷口又裂開了,好在有高媛媛在,現在已經好了很多,能夠自己慢慢的走動了。
觴鋅急着回去過年,看着‘芙蓉鎮’的路牌就告辭回去。
景然看着觴鋅告辭離去,不知怎麼的,心裡反而鬆了口氣。
相比之下,許景軒卻依依不捨之極,對着他馬背上挺拔背影大喊:“觴大哥,有空常來啊?”
馬上的男人身子似乎一僵,隨即胯下的駿馬跑的更快了。
許景然回到家,許老孃一聽是因爲景軒調皮這才讓大孫子受傷,哪怕再疼小孫子也忍不住發怒,拿着雞毛撣子就抽過去:“你個小混蛋,出門在外就知道淘氣,要不是你哥哥在,你脖子都要扭斷了。”
許景軒下意識的往前跑,看着祖母在追自己,還體貼的放慢了腳步,嘴裡卻討饒:“祖母,姐姐已經教訓過我了,您別打我了好嗎?再說媛媛姐姐在看我呢,您就饒我這一次吧?”
高媛媛坐在凳子上吃剛剛端上來的餛飩和肉餅,看着白胖的許老孃腳步匆匆的樣子,眉眼彎彎的一笑:“沒事,老太太多運動一下挺好的,等下我給老太太請個平安脈。”
許景軒一聽她的話,瞬間嗷嗷大叫:“媛媛姐姐,我要是被祖母打傷了,就不能陪你出去玩了,現在外面可熱鬧了。”
許延東和柳氏在邊上仔細的詢問景然,深怕他腿有什麼不適。
“爹孃你們放心,我真的沒事了!”許景然把懷裡的信遞給她,溫和的笑了笑:“娘,這是姐姐讓我給你的信,我也先吃碗餛飩。”
柳氏趕緊把先前端上來的餛飩往他的面前推了推,溫柔的道:“那你先吃點,等下就可以吃午飯了。”
許景然笑了笑,自己低頭慢慢的吃了起來,這大冬天的吃碗熱熱的餛飩,還真是享受急了。
柳氏看着那邊吃的香甜的高媛媛,自己拿着信先回房去看一看;看到女兒說她明年回來,還有兒子和溫秋穎的婚事不成了,再有那高媛媛醫術高超,讓她住到給青梅留的院子裡……
她看了信後,愣了一下,心裡雖然心疼兒子,可是卻鬆了口氣。
雖然溫秋穎很好,可是她心裡是不願意兒子娶她的,先前是因爲兒子喜歡,她心疼兒子,這才無奈的妥協。
溫家的門戶太高,她偶爾小住幾天還能勉強適應,可是要是溫秋穎真的嫁到許家,彼此間的磨合就會很不習慣。
她自己坐了一會,這纔去大廳,看到自家夫君和兩個兒子在邊上說話,高媛媛已經在給婆婆把脈了,也來到婆婆身邊站着。
高媛媛鬆了手,就對她笑了笑:“老太太最近早上起來會頭暈,心跳有時還會加快對吧?”
“對,對,你這小姑娘可真厲害!”許老孃緊張的看着她:“我這是怎麼了?”
高媛媛笑了笑:“您放心,沒什麼大事,我給老太太準備藥茶喝幾天就好!”
柳氏抿嘴一笑:“娘,高小姐可是神醫後人,青梅那邊郭大夫的師妹,這次是青梅特意請來看看您的。”
許老孃這個年紀也怕死,聽了這話笑容滿面:“青梅這孩子隨我,孝順又懂事;高小姐,您來了,就多住些日子;對了,等下給我兒子和兒媳婦也把脈,看看要不要給他們補補。”
“老太太叫我媛媛就好,”高媛媛笑的眉眼彎彎,顯得十分的可愛:“太太您這邊坐,我先給你把脈吧?”
柳氏看着她笑的親切,又沒有架子,心裡也很喜歡,坐下伸手給她把脈,柔聲道:“我們這不比溫府,倒是怠慢媛媛了,你等下住到青梅那個院子,有什麼事吩咐丫鬟就是!你來到這,嬸子就把你當成青梅一樣看待。”
“多謝嬸子,”高媛媛對她一笑,隨即收斂了神色,仔細的把脈後才笑:“嬸子的身子挺好的,這次我有帶來阿膠和靈芝,您吃點阿膠糕,喝點靈芝水就好。”
“好!”柳氏格外溫柔的看着她:“你來到這,有什麼想吃的儘管說,千萬別和我客氣。”
景軒在邊上聽到這話,歡喜的道:“是啊,媛媛姐姐,我明兒就帶你出去玩好,吃好,喝好。”
高媛媛覺得這小傢伙還挺上道的,對他擠了擠眼:“那行,以後姐姐給你準備點好東西。”
“太好了,”景軒很是興奮的開口:“我就要防身的藥粉……”
“我們先吃午飯吧?”許景然趕緊打斷弟弟的話,這些事情他不想讓祖母聽到。
許延東看了大兒子一眼,就知道這事還是等一下細說好。
柳氏生怕自己的自己的兒子爲情所傷,強顏歡笑,心裡琢磨着該替他看看姑娘了。
高媛媛覺得許家很不錯,住的是青梅他們院子的偏廳,喝的是帶來的美酒,還有景軒陪她玩遍芙蓉鎮。
時間一晃而過,轉眼就是除夕夜,許家也準備了豐盛的年夜飯,吃飽喝足後繼續吃着果子,磕着瓜子,喝着花茶開始守歲。
高媛媛在這團聚的日子裡,想起自己的爹孃,心裡倒是笑不出來,坐了一會就先告辭回房了。
許老孃看着她離開後,喝了幾口藥茶,嘆氣道:“這孩子是想起家人了吧?”
許延東笑了笑:“我們別去打攪她,讓她一個人靜靜。”
“夫君說的是,”柳氏說完看着小兒子吩咐:“景軒你這幾天多陪媛媛說說話!”
“好啊!”許景軒很高興,他和她很合得來,人小鬼大的開口:“要是我大幾歲就好了,那樣其就可以去了媛媛姐姐,到時候她就不會傷心了。”
“哈哈哈,你說的對!”大家被他的話逗得哈哈大笑,景軒被笑的有點害羞,起身就往外跑:“我出去玩一會。”
今天晚上串門的人很多,男女老少,街坊鄰居都有。
特別是許家這兩年準備的瓜果糕點都是最好,最足的,來的人就更多了。
許景然也陪着說了會話,柳氏就生怕兒子累了,來到他身邊低聲道:“景然,時候也不早了,你腳還沒好,先回去歇着吧。”
“好!”許景然看着自家爹和幾位族叔在說話喝酒,上前恭敬的打了招呼,這才慢慢的回房。
他的腳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只要不是快跑,跳躍,不會感覺到疼痛。
外面的風吹來很冷,他擡頭看着天上的明月,耳邊是斷斷續續的爆竹聲,本來想回房,卻還是下意識的往高媛媛那邊走去。
高媛媛半躺在美人榻上,邊上兩個小几上,放着瓜果點心還有美酒,在這團圓的日子裡,她想到自己爹孃,心裡有了孤單的感覺。
好在有美酒,她喝着就覺得自己的心裡舒服多了。
她看着門被推開,許景然走了進來,歪着腦袋看着他,打了個酒嗝,醉醺醺的開口:“你來陪我喝酒的嗎?”
燭光下的她格外的美,穿着一身淡粉色雲綾纏花襖裙,顯得臉色格外的粉嫩,格外的好看。
“你喝多了,早點休息吧!”
許景然慶幸自己來看一眼,要不她喝醉了就不上牀睡,說不定就會感冒了。
“你才喝多了,老孃我千杯不醉!”高媛媛晚上確實喝了不少,現在已經迷糊了,眼神朦朧的看着他笑了笑,又喝了一杯:“美酒十分誰與共,今兒我們要不醉不休。”
高媛媛喝完了杯子裡的酒後,拿起邊上的酒壺繼續倒酒,可是覺得自己的手有點抖,乾脆就着酒壺開始喝酒。
“別喝了,酒多傷身!”許景然見狀,怎麼敢讓她再喝下去,趕緊上前奪了她手裡的酒壺,見她不肯鬆手,無奈的開口:“媛媛,你夠了,你想喝死自己嗎?”
“這是我的酒,你不要搶!”酒壺被他奪去,高媛媛怎麼肯罷休,伸手就去搶他手裡的酒壺,整個人就倒在了他的懷裡。
他的懷裡有淡淡的藥香,是她很熟悉的味道,她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抱住了他的腰,用自己紅的發燙的臉,在他腰際蹭了蹭,嬌憨的開口,喊了一聲:“爹,我好想你啊!”
這一抱,溫香軟玉在懷,許景然忍不住面紅耳赤,想要推開她,聽到她喊自己‘爹’一下子愣住了,想推開她的手就放在了空中。
每一個人喜歡的香味不一樣,高媛媛就喜歡自己研發出來的淡淡的藥香,這香味讓她感覺自己心安。
她覺得他身上的藥香味很好聞,閉着眼睛抱住他的腰不鬆手,心滿意足的嘆了口氣,傻笑:“爹,有你陪着我真好。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娘已經離開我了,爹你不能離開我好不好?”
他見到的她是隨心所欲的,是機靈聰慧大膽的,是美麗可愛的,是得理不饒人的;可是卻從沒見過她這麼脆弱的,彷彿自己要是推開她,她就失去了所有。
“好,我不離開你!”他特意壓低了聲音,伸手放在她的肩膀上,低聲哄:“乖,去上牀睡覺吧?”
“爹爹抱抱我,爹爹,我還小呢!”她抱着他的腰不肯撒手,還嘿嘿傻笑:“我要我娘,爹,我娘呢?讓我娘來抱抱我好不好?”
許景然很是鬱悶的看着懷裡酒氣濃郁的女人,無奈嘆息:難道自己做了她的爹,還要當她的娘?可是自己還是第一次遇上這種事情,不知道該怎麼辦啊?
他這才明白,自己姐姐爲什麼吩咐自己,要在路上要看住她,不能讓她喝酒,說她會發酒瘋。
原來她喝醉了,會是這樣子。
他看着她,一時之間,不知道自己該掙脫她,還是繼續讓她抱着?
心裡很好奇,她上次喝多了,是誰陪在她的身邊呢?
“我要去幹嘛?哦,睡覺!”她抱着他喊了好一會的爹孃,這才自言自語的鬆開他,倒頭就睡。
他趕緊拉着她的手臂,低聲道:“媛媛聽話,別在這裡睡,去牀上睡。”
她睜開美眸看着他,打了個酒嗝,嘟着嘴看着他傻笑:“不要,你陪我睡!”
哪怕他年紀還小,可是他真的已經是男人,被她這話說的臉一下子紅透了,心跳加快,無奈的伸手拉起她,低聲哄:“我們去喝酒好不好?”
“好,喝酒!”她一聽到酒,瞬間來了精神。
他攙扶着她起來,努力不去感受她靠在自己肩膀上的香軟,好不容易哄着她來到牀上躺下,給她蓋好被子,這才鬆了口氣。
他在牀邊看了她一會,確定她睡熟了,這才離開房間。
大年初一,柳氏拿着新衣裳來到這邊給高媛媛,推門進去見她還睡得香甜,自己把衣裳放在牀上,才悄悄的離開,出來後看到景然慢慢的走過來。
她看着俊朗清雅的兒子,今兒穿了一身硃紅色的新袍子,鑲着黑邊,顯得皮膚白皙,身材修長;特別是那雙桃花眼,更添幾分俊俏,心裡滿意的很,笑着打趣:“哪兒來的少年郎,真是風度翩翩!”
許景然有點羞澀的看着她,拱手:“娘,新年好!”
“好,好!”柳氏從袖子裡拿出一個紅封遞給他,滿臉的笑意:“娘願你事事如意!”
他雙手接過:“多謝娘!娘這是從哪兒來?”
“我去看了媛媛,這孩子昨兒喝酒了,衣服也不脫就睡……”
許景然心裡想:我怕脫了她的衣裳,會被她打死;心裡又好奇,她醒來後,能不能記起喝醉後的事情。
高媛媛一覺睡到午時才醒來,揉了揉腦袋,覺得自己迷迷糊糊的時候好像看見許景然進來過,自己還夢到了爹孃……
小丫鬟進來看見她醒了,笑着福身:“小姐新年好,太太給您準備了新衣裳,奴婢準備好了熱水,您先去梳洗吧!”
高媛媛這纔看到牀上銀紅色鑲着兔毛的新衣裳,心裡一暖,起身道:“過年了真好!”
過年了,哪兒都是拜年。
白鹿城的溫府裡,青梅這幾天就特別忙,上門來給溫老夫人拜年的夫人太太不少,還要讓廚房時刻準備酒菜糕點。
特別是男人那邊,那酒席幾乎是從中午到晚上不斷。
正月十一的晚上,青梅哄着兒子睡下,看着溫君昊還沒回來,自己梳洗後也上牀休息了。
不知過了多久,她感覺到自己不能呼吸,只好睜開眼睛,就着夜明珠淡淡的光芒,看見溫君昊吻着自己。
她嬌軟的哼了一聲,伸手就擰他的腰,見他吃痛,這才慵懶的呢喃:“一股酒味,你大半夜的不睡覺,發什麼酒瘋呢?”
“你醒來了?”他鳳眼裡帶着愉悅的笑意,俊臉上帶着三分溫柔三分妖嬈三分清雋,挺直的鼻樑下薄脣如溫潤的玉:“媳婦,我有好消息要和你說!”
青梅捂着嘴打了個哈欠,懶懶的道:“天上掉銀票了嗎?如果不是,你就不要打攪我,我只想睡覺!”
他伸手捏住她挺翹的小鼻子,低笑:“小財迷,有京城裡傳來的消息!”
“什麼?”青梅瞬間睜大了桃花眼,驚喜的看着他:“是什麼好消息?是不是三王爺被皇上處罰了?”
溫君昊鳳眼裡帶着春情看着她:“想要知道啊?那你就用美人計色誘我才行!”
“呵呵,那我不想知道了!”青梅嗔了他一眼:“你離我遠點,別擾我睡覺。”
他抱着她柳腰低笑:“媳婦,我睡不着,我要你哄我睡覺!”
“你給我圓潤的滾!”
“好,那我滾上來了!”
“你給我滾下去!”
“我下去?”他鳳眼帶着揶揄的笑意,恍然大悟:“哦,原來你喜歡在上面啊?”
368 男婚女嫁
溫君昊和青梅纏綿過後,他攬着她低聲道:“五王爺傳來消息,皇上在前幾天家宴上,呵斥了三王爺和世子,說他們仗勢欺人,在外爲非作歹,讓他們回府閉門思過了。”
青梅鬆了口氣,因爲先前的纏綿,眉眼顯得格外的嬌媚:“這就好,這下他們不能囂張了,我們總算可以放心了!”
隨即擔憂的看着他:“他們肯定知道是你在暗地裡搞鬼了,他們會不會暗地裡動手?”
“只等他們來,肯定讓他們有來無回!”他鳳眼微眯,淡淡的精光在開闔不經意流露:“青梅,你儘管放心,我已經讓人準備好了,辛九的爹孃也會帶人過來,肯定不會再出現以前的紕漏,讓你和兒子有危險。”
青梅溫順的靠在他健壯的胸口,應了一聲:“可是你出門在外更危險,還是讓他們保護你吧?府裡現在的人已經夠多了。”
他修長的大手溫柔的揉着她的柳腰,清越的聲音卻很堅定:“不行,府裡的兩次事故嚇着我了,我不想你再有危險。”
青梅只能悶悶的點頭,桃花眼明媚的看着他撒嬌:“君昊,只要你在我身邊,我心裡就很踏實。”
“傻姑娘,我也想一直陪在你的身邊,”說完,他的眉微微一皺,不想在這個時候說自己很快就要離開。
青梅看着他的眼神,低聲問:“你是不是要離開?”
“媳婦你真聰明,月底我要進京一趟,二月就是立太子的大典,五王爺讓人帶一批武器去,估計是怕二皇子他們垂死掙扎……”
青梅知道他這次去肯定有危險,畢竟他暗地裡替五王爺準備了不少的糧草和藥材,只能看着他勉強一笑:“君昊,我和暉哥兒等你回來。”
“我會小心的,你也知道我的身手不錯,再加上身邊的暗衛……”
他不想她擔憂自己,用手溫柔的撫摸她的眉眼,眼神炙熱的盯着她桃花瓣一樣嬌嫩的脣,低笑:“既然媳婦你不想睡了,那我們做點別的好不好?”
“不好,我已經很累了,再說明兒顧家有人要來相看秋穎,我要陪客人呢?”
他看着她含羞帶怯的嗔了自己一眼,那桃花眼顧盼間嫵媚動人,流年悄悄的把風情刻畫到了她的眉梢眼角,就像枝頭的花苞,飽受雨露滋潤後,羞澀的半開出來,嬌蕊帶露,粉瓣微顫,旖旎動人,讓他心癢難耐。
他撫摸她臉頰的手,順勢勾住她的下巴,火熱的脣含住她的小嘴:“媳婦,我不准你陪別人,你只能陪我。”
青梅很想拒絕他的吻,可是在他的攻勢下,不知不覺拒絕就變成了迎合,在最後沉淪的那一刻,她的心裡只想着還好明兒客人是午後纔來,自己可以偷懶睡個懶覺。
正月十二的早上,天上下起了一粒粒的雪粒子,寒風吹來,天氣也顯得格外的寒冷。
房間裡有地龍,一室的溫暖。
暉哥兒醒來,自己從溫暖的被窩裡坐起來,用手背擦了擦眼睛,就看到自家爹下牀,抱着自己去耳房。
溫君昊怕兒子吵醒媳婦睡覺,低聲哄他:“爹帶你去吃好吃的,等下讓你和點滴玩好不好?”
暉哥兒嘟了嘟嘴,烏溜溜透着機靈的大眼睛看着他,不滿的哼哼:“要騎點滴。”
“那好吧,”溫君昊抱着他給他穿衣服,這些日子,他從笨手笨腳變成熟練工,很快就把兒子穿好衣裳,抱着他來到隔壁的房間吃早飯。
劉嬤嬤早就等在那,看見他們來了,揮手讓丫鬟去端早點,自己伸手想抱孩子:“公子,早上您吃粗糧粥好嗎?”
暉哥兒看了她一眼,心裡知道那粗糧粥不好吃;還是縮回了自家爹的懷裡,擡頭看着他露出個可愛的笑容,清脆的喊了聲:“爹!”
“嗯!”溫君昊沒想到自己的兒子有黏着自己的一刻,心裡突然覺得很滿足,低頭,鳳眼溫柔的看着他圓溜溜的眼,長長的睫毛,大大的眼睛,挺翹的小鼻子,紅紅的小嘴巴,肌膚白淨,圓嘟嘟的臉,很是可愛。
暉哥兒看着自家爹,很乖巧的道:“我和爹,一起吃!”
別以爲他不知道,爹就不吃那粗糧粥,她們肯定是欺負自己年紀小,用不好吃的東西來糊弄自己。
溫君昊第一次被自己的兒子依戀,心情很好的答應:“好,爹和暉哥兒一起吃。”
暉哥兒看着丫鬟端上來的雞絲麪,蒸餃,南瓜餅,芋餃什麼的,瞬間笑容滿面的用自己的小肥手指着南瓜餅:“爹,我要這個!”
“好,好!”
溫君昊還是第一回侍候自己的兒子,心裡覺得很有趣,他指着哪兒,自己就夾什麼給他。
劉嬤嬤在邊上,看着丫鬟放在那的粗糧粥,又看看那喂得開心的爹和吃的愉快的小公子,悄悄的把那碗粗糧粥端出去,免得等下四爺看見回過神,知道自己被兒子給耍了。
三房的院子裡,素環端着幾樣糕點進來,從外面來到溫暖的房間裡,她先去炭爐邊站了站,免得自己身上的寒氣帶進去。
看着坐在軟榻上發呆的溫秋穎,她無聲的嘆了口氣,才笑盈盈的開口:“小姐,沒想到今年會下雪,都說瑞雪兆豐年,下午顧公子又會來,可真是好事成雙呢?”
溫秋穎美眸帶着淡淡的憂傷,淡淡的開口:“今兒客人多嗎?”
“老夫人那邊沒有客人,二夫人孃家的親戚已經來了,還有大夫人那邊,也有兩位夫人登門拜訪!”
素環說完,看着她小心翼翼的開口:“老夫人讓小姐午後好好打扮了在過去。”
溫秋穎伸手撫摸了一下自己的臉,淡漠的應下:“我知道了,你把那新做的那身紅色鑲梅花的浮光錦裙子找出來,我等一下穿。”
“是,那身小姐穿起來肯定好看!”
素環也覺得自己身上的冷氣沒有了,就去邊上房間的櫃子裡找裙子。
門外的丫鬟進來,屈膝請安:“小姐,七公子和靈芝姨娘來了!”
“讓他們進來!”溫秋穎收斂了臉上的憂傷,端起茶盞優雅的喝茶。
靈芝牽着溫澤彤進來,微微欠身:“三小姐,我早上做了點如意卷和芙蓉糕,您嚐嚐味道喜歡嗎?”
“多謝姨娘,坐下說話,你和弟弟就在我這一起用午飯吧!”
面對靈芝的殷勤,她心裡就想起自己娘,一時間很不是滋味,可是她也知道,自己嫁人後,三房的女主人就是她。
“多謝三小姐,不過今兒大夫人讓我帶着彤哥兒過去喝藥膳呢!說是郭大夫開的,預防風寒的。”
靈芝溫柔的坐在邊上,看着自己的兒子走向溫秋穎。
她對溫秋穎好,不過是免得溫君則傷心而已,爲了他,自己願意放低姿態;再說她也沒有爲難自己,也還好相處。
“那挺好的,彤哥兒乖,來姐姐這邊!”溫秋穎對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還是有幾分喜歡的,陪着他玩了一會,纔看着她們離開。
過了一會兒,丫鬟進來請安:“小姐,可以用午飯了。”
她一想到等下就要見到陌生的男人,說不準就是自己的未婚夫,心情就很鬱悶,喝了點湯,吃了幾口飯就放下筷子了。
素環見她臉上沒有喜色,自己和小菊扶着她開始裝扮,到底不忍心自家小姐鬱鬱寡歡,低聲道:“小姐,您要是不喜歡,等一下和老夫人開口就是,老夫人那麼疼你,肯定不會拒絕小姐的要求的。”
“誰說不喜歡,顧家……”
顧家是白鹿城的頂尖家族,顧銘度的爹是參將,祖父是白鹿書院副山長,二叔是內閣侍讀學士,三叔是翰林院的,可以說是一門皆俊傑。
而顧銘度今年十八歲,卻已經是舉人,準備明年春闈考個功名。
他下面有一個弟弟,一個妹妹,顧家家規是進門的媳婦過了三十沒有兒子,才能納妾生庶子。
其實他之前有個未婚妻,去年春天本來要完婚,可惜因病身亡,這纔給耽誤了一年。
這次的婚事,還是顧老夫人先提的,溫老夫人和她談過這才定了下來。
午後,於珍箏帶着兩個弟妹,親自把顧老夫人和顧夫人,還有溫文爾雅的顧銘度。
溫老夫人打量着給自己請安的顧銘度,滿意的點頭:“果真是聞名不如見面,當之無愧的公子如玉,到時候春闈奪冠,就是聞名天下的探花郎。”
雖然也可以說是狀元郎,不過探花郎更是受歡迎,不僅代表着學識好,還代表着容貌俊美。
顧銘度覺得溫老夫人的眼神太過犀利,讓他幾乎不敢直視,等她離開眼神才鬆了口氣,抱拳道:“老夫人過獎了,我祖父說過,溫四爺纔是名副其實的探花郎。”
顧老夫人笑着接口:“可不是嗎?先前四爺還去見過我家老頭呢!”
顧夫人在那喝了口茶,才笑着道:“聽聞三小姐秀外慧中,端莊大氣,今兒我可要好好瞧瞧。”
溫老夫人神色溫和的點頭:“讓穎兒來給顧老夫人和顧夫人請安。”
“顧老夫人安,顧夫人安!”
當溫秋穎進來請安,大家的眼神下意識的落在她的身上。
但見她一身紅色鑲梅花的浮光錦裙,長及曳地;低垂髻發斜插鑲嵌珍珠的碧玉簪,翠袖巧裁,輕攏瑞雪,櫻桃口淺暈微紅,春筍手半舒嫩玉,真是美人如玉。
顧銘度也晃花了眼,愣愣的看了一會,見她嬌羞的低頭,這才移開眼神。
“真是個美人,難怪老夫人藏在家裡不願意帶出去給我們看呢?”
顧夫人看見兒子愣愣的看着人家小姐,心裡很歡喜,這孩子自從表妹兼未婚妻沒了後,一直鬱鬱寡歡,她這心裡急的不行,深怕他要娶林家的庶女。
顧老夫人也滿意的點頭,招手讓溫秋穎上前,拉着她的手,就把一個水頭極好的玉鐲子套在她潔白細膩柔滑的手腕上,笑容滿面的道:“好孩子,這是見面禮,下次記得去看看我這老婆子。”
溫秋穎看了自家祖母一眼,落落大方的道謝:“多謝老夫人厚賜,改日我去給老夫人請安,還望老夫人和夫人不要嫌棄我愚笨。”
這邊女眷歡聲笑語不斷,顧銘度就呆不下去了,好在溫君昊過來了,把他帶到書房去說話。
顧老夫人她們又忍不住誇溫君昊,青梅在邊上陪着笑臉,看着坐在邊上美麗嬌羞的溫秋穎,心裡卻莫名一聲嘆息:弟弟和她之間真的結束了,從此男婚女嫁,希望自己的弟弟能振作起來。
55
轉眼之間就是正月二十八,年也算過完了,溫君昊這幾天和兒子,以每天早上的美食爲基礎,父子間相處的很是融洽。
青梅知道兒子貪吃的小心思,可是不忍心打破溫君昊喜悅的心情,由着他們一起吃早餐。
她一想到溫家和顧家的婚事,還是有點不解:“君昊,二月秋穎要納采,爲什麼會這麼快?”
溫君昊看着她擔憂的眼神,拉着她來到花廳坐下,好整以暇的開口:“一是爲了要立太子,我們溫家現在也算是太子的親信;再是爲了三王爺被皇上下令閉門思過,顧家肯定明白,那個時候三哥在京城做了什麼!”
“三哥能平安回來,他們就知道溫家比他們想的還要深,這樣早點納采,不過是兩家之間的結盟而已;也算是通過我們溫府,向以後的太子示好……”
青梅聽了他的話,眉眼之間就帶着幾分不滿,看着他開口:“上次刑夫人來拜年的時候,說起過那林小姐的事情,說是貌美如花,又和顧公子情投意合;郎才女貌,天生一對;顧公子在她沒了後大受打擊,都準備娶林家庶女爲妻,這秋穎和他在一起,不是委屈了嗎?”
“顧家不會這麼蠢,庶女想要嫁給他肯定不成!”溫君昊伸手握住她的心,揉了揉她的手心,又點了點她挺翹的鼻子,微微一笑:“你這個嬸子做的好,處處爲穎兒着想。”
青梅嗔了他一眼:“雖然她和我弟弟不成,可是我還是想要她嫁個如意郎君。”
而且,要是她嫁的不好,自己的弟弟心裡反而會內疚;要是看到她幸福,那弟弟自然也會放開這一份感情。
溫君昊細細的把玩着自己媳婦柔滑的小手,微一沉吟還是開口:“對了,景然想要更進一步,還是讓他道白鹿書院去比較好,你可以寫信給岳父和景然,讓他們自己斟酌一二。”
“那我就替景然謝謝你了!”她對他俏皮一笑,桃花眼明媚的看着他,自有一股風流之意。
“你和我說謝謝?”他斜了她一眼,清雋的臉上瞬間帶着魅惑,眼神炙熱的道:“好,那你晚上再好好謝我。”
青梅嗔了他一眼,掙脫他的手起身:“懶得理你,我去給家裡寫信去,也不知道媛媛在外玩夠了沒有。”
他順勢抱住她,幽怨的嘆了口氣:“我還沒走呢,現在就已經捨不得你了!你怎麼能不理我呢?再過四五天我就要離開了,我恨不得和你黏在一起纔好。”
青梅一想到他要去京城,心裡也很捨不得,只能幽幽的看着他:“出門在外,千萬要小心。”
“好,京城的事了,我會盡快回來的。”
……
芙蓉鎮,許景然接到青梅的書信時候,已經是二月初八的下午,他看了信後來到窗戶前,推開窗戶,感受着冷風吹到自己的臉上。
她找到了好人家,自己應該祝福她纔好;至於去白鹿書院,他也很心動,自己要想更進一步,那裡更適合自己。
他不想許家被看不起,哪怕自己這輩子也不能和溫府相抗衡,可是自己也不想渾渾噩噩的過一輩子,特別是現在姐夫和姐姐幫着自己。
許延東見兒子要去白鹿書院,那是舉雙手贊成,欣慰不已:“爹就盼着你們兄弟有出息,現在這機會很好,而且有你姐姐可以照看你,我們也不擔心。”
許景然認真的看着他:“爹,我也知道這機會難得,會好好努力的!”
“好,爹希望你們兄弟好好努力,以後好給你姐姐撐腰。”
許老孃一聽他要去白鹿書院,雖然很不捨,可是還是點頭應下:“去吧,祖母等着你有出息。”
“那景然的婚事怎麼辦?”柳氏心裡深怕兒子看見溫秋穎,又一頭紮了進去,看着他溫柔的開口:“要不你先定下婚事?”
許景然趕緊拒絕:“娘,我的婚事先不急,明年再說好不好?”
“好,依你就是!”柳氏見他太過牴觸,也不勉強,溫聲道:“那你準備什麼時候啓程?娘去給你準備行禮?”
“既然要走,那就早點走!”許景然看着她溫和一笑:“我二月十二啓程,這兩天去先生還有同窗那走走,再去看看外祖母他們。”
“好!”柳氏不捨的看着兒子一眼,起身道:“那我去給你準備行禮盤纏!”
許景然陪着祖母說了會話,自己才起身去找高媛媛。
芙蓉鎮畢竟不算很大,高媛媛早就玩遍了,她鬧騰的時候,那是起早落黑的往外跑,現在靜下來,那是一天到晚都能待在院子裡折騰自己的藥材。
他進去的時候,房間裡散發着淡淡的藥味,高媛媛正在仔細的挑選一堆藥草。
“媛媛,我要去白鹿城了,你要和我一起去嗎?”
“哦,你是要去白鹿書院吧?”高媛媛擡頭看了他一眼,揶揄的笑:“還可以看見你的溫三小姐對嗎?”
許景然桃花眼一閃,看着她認真的道:“以後你不能拿她打趣了,她已經說好人家了!”
“什麼?”高媛媛好奇的看着他問:“怎麼這麼快?是哪家?”
又很體貼的笑:“要是你不願意說,那就別說了,我可不能在你的傷口上撒鹽。”
他的臉上並沒有特別的傷心,溫和的道:“是白鹿城的顧家大公子,好像是叫顧銘度!”
“那可真是貴公子啊!”高媛媛眼帶憐惜的看着他:“我先前對顧家也有所耳聞,顧家是白鹿城的世家,顧銘度的祖父就是白鹿書院副山長,顧銘度的爹是參將。而顧銘度今年十八歲,已經是舉人,顧家家規是進門的媳婦過了三十沒有兒子,才能納妾生子!”
許景然桃花眼幽幽的看着她:“你怎麼對顧家這麼瞭解?你是不是也喜歡顧公子?”
她毫不猶豫的給了他一個白眼:“你想多了!我只是閒着沒事收集八卦而已。”
他隨和的笑了笑:“那你要和我一起去白鹿城嗎?”
她雙手抱胸看着他:“去啊,我不去誰保護你?就你個小模樣,要是被人看上做壓寨夫君怎麼辦?”
他嘴角的笑意更加溫和:“那我就謝謝你了,你收拾一下,我們十二早上就走。”
“那行,我趁這幾天弄點藥留下……”高媛媛下意識的看了看四周,有點留戀的嘆氣:“這裡還挺習慣的,也不知道我離開了,景軒會不會想我。”
他下意識的接口:“我們都會想你的。”
高媛媛絲毫不在意:“哈哈,誰要你想我,你去忙你的,別在我這杵着!”
這次高媛媛和他一起坐着馬車來到了白鹿城,已經過了顧家和溫家納采的日子,可以說是兩家基本定下來了。
顧家覺得顧銘度年紀不小了,想要早點成親;溫君則覺得不能這麼急,免得顧家的人覺得自己女兒恨嫁,雙方還在協商日期。
青梅看着弟弟似乎成熟了不少,生怕弟弟還放不下,看着他柔聲問:“景然,書院已經開學了,你是先在府裡歇幾日,還是去白鹿書院?”
“姐姐放心,我不會去打攪三小姐的!”許景然看着她擔憂的樣子,低聲安撫:“顧家是好人家,她嫁的好,我也安心了!我現在就想先學業有成,至於兒女之事,或許是我的緣分還沒到,”
青梅見他確實不像是強顏歡笑的,這才鬆了口氣:“你能這樣想,我就安心了!祖母和爹孃肯定捨不得你出來,最舍不你的應該是景軒了吧?”
他笑着搖頭:“可不是,送了我一程又一程,恨不得和我們一起來呢?”
“對了,媛媛在我們家還習慣吧?”青梅好奇的看着他問:“她別的都好,就是喜歡貪杯,有沒有喝醉過?”
許景然下意識的不想姐姐知道,她抱着自己喊‘爹孃’的事情,笑了笑:“沒有呢,上次幸虧姐姐讓觴鋅在我們的後面跟着,要不然我們可真是凶多吉少!”
青梅眼神溫柔的看着他:“所以出門在外一定要小心,我聽觴鋅說的時候都被嚇住了!”
溫君昊離開的時候,早就留下了書信給書院的先生,許景然隨時可以去書院。
青梅看自家娘準備送給先生的六色禮物,又添了兩份糕點,親自送他去白鹿書院。
至於住的地方,現在他先住在書院裡,有空的時候回到溫府住幾天。
白鹿書院裡大家都不能帶小廝,對這青梅倒沒有意見,仔細的叮囑了弟弟一番,這纔回去。
溫秋穎聽到了他的消息,特意避開了許景然,她生怕自己看見他,兩人都尷尬。
可是女人的心思比較敏感,沒有見到他,心裡又覺得有點遺憾。
如果他真的忘了自己,她又覺得不甘;要是沒忘自己,又覺得心酸,這思來想去,倒是把自己給折騰的心慌意亂。
素環匆匆進來,福身道:“小姐,奴婢在門房那打聽到消息,許公子已經去書院了。”
“嗯,”她把手裡的繡棚放在桌上,懶洋洋托腮看着院門外:“我去祖母那坐坐,你去姨娘那把彤哥兒接過來。”
素環擔憂的看着她:“小姐,您忘記小公子身體不適了?現在乍暖還寒,他昨兒得了風寒不能出門。”
“我忘記了,你去準備兩樣糕點,我過去瞧瞧他。”
溫秋穎來到靈芝的小院子,看到高媛媛在那和靈芝說話,低聲問:“彤哥兒好點了嗎?”
“三小姐!”高媛瑗和靈芝都起身相迎。
靈芝笑着點頭:“三小姐放心,高小姐看過了,彤哥兒已經好多了,現在喝了藥睡着了。”
溫秋穎自己先坐下,揮手示意她們也坐下,溫和的道:“多謝高小姐。”
高媛媛坐下自我打趣:“不用客氣,我這也算是英雄有用武之地,免得白吃白喝!”
“對了,我聽四嬸說高小姐先前去了四嬸的孃家?”
溫秋穎看着她,很感興趣的問:“那邊好玩嗎?”
“挺好的,四夫人孃家的人都好相處,要不是大公子非要我和他一起來,我都想再住些日子呢?”
靈芝抿嘴一笑:“你要是想住在那,嫁給大公子不就好了?”
高媛媛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似乎在想這事的可能性,末了,還是搖頭:“不行啊,他喊我姐姐呢?你們不知道,我們回去的時候,遇上了強盜……”
溫秋穎聽她說的興奮,心裡莫名的有了絲不快。
青梅最近很忙,自從溫君昊離開後,這半個月就來了兩批刺客,好在溫府人手準備的足,讓他們全軍覆沒。
那些刺客的生死,都是溫君和兄弟定奪的,青梅就是打點好後勤,畢竟有打鬥就會有傷員。
紅玉快速的來到書房,打斷了青梅和辛九他們說話,着急的道:“夫人,小公子不舒服,現在在房裡喊您呢?”
青梅趕緊起身:“去請大夫過來瞧瞧!”
暉哥兒因爲人不舒服,在那哼哼唧唧的非要青梅抱:“娘,我難受!”
“乖乖,我們馬上就會好的!”青梅把兒子抱在懷裡,溫聲安撫:“等你好了,娘給你弄好吃的。”
暉哥兒笑了,聲音清脆的道:“要吃好多好吃的!”
劉嬤嬤端着開水過來,福身道:“夫人,都怪老奴大意了。”
青梅倒不會遷怒,自己喂兒子喝開水,溫聲道:“不關你的事,你已經夠仔細了,小孩子有個頭疼腦熱很正常。”
他平時身子骨好,這一次感冒來勢洶洶,一連三天後這才壓了下來。
青梅仔細的照顧了兒子三天,他纔好,自己倒是被他傳染了風寒,等到她身體好的時候,已經是陽春三月。
春意盎然,桃紅柳綠,微風輕撫,女眷們脫下了厚厚的冬裝,更是顯得婀娜靚麗。
而同時,大秦王朝又立了太子,秦成淵終於成爲了太子,溫家也水漲船高,各種應酬和請帖藉着賞花宴不斷。
頤和居里,溫老夫人看着於珍箏和青梅,皺眉道:“明兒是三月初六,顧家夫人的生辰的宴請我們不能不去,你們都準備一下,孩子都不用帶去。”
“是!”青梅妯娌都趕緊應下。
於珍箏低聲問:“娘,顧家這次肯定會藉機說出和我們聯姻的事情,要不穎兒還是先別去了,免得到時候不好推脫。”
溫老夫人露出了絲笑容:“穎兒說她答應了,我這才準備帶她去,要是不出意外的話,年底就把六禮走完,到時候就可以嫁人了。”
於珍箏臉上帶着溫和的笑意:“這可真是太好了,到時候府裡又有喜事了。”
青梅聽在耳裡,自然不會多說什麼,而且,她也發現溫秋穎和自己疏遠了點。
“嗯,穎兒娘不在了,就要靠你們仔細打點她的嫁妝。”
溫老夫人說完後,看着青梅笑着打趣:“你跟在你大嫂身邊好好學學,以後生個女兒,也免得抓瞎。”
於珍箏趕緊接口,看着她揶揄的笑:“是啊,你和四弟這麼恩愛,什麼時候再添個孩子?”
“娘,大嫂,你們打趣我!”青梅想到溫君昊在吃的避子藥,心裡覺得自己好像是可以動點手腳了;不過這藥丸還是找媛媛準備比較好,免得郭大夫去和溫君昊告狀。
溫老夫人看着她們相處的融洽,心裡也很滿意,想起在京城的兒子,開口問:“上次小四的信是什麼時候來的?現在立了太子,他也快要回來了吧?”
“四爺上次的信裡說,最早也要三月底回來!”青梅自己也被婆婆勾起了思念之情,心裡想着他的歸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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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0 世事難料
三月初六這天的早上,顧家大門口馬車就多了起來,氣派的石獅,衣衫整潔精神抖擻的小廝,人來人往不斷。
溫老夫人帶着兩個兒媳婦和孫女進去的時候,穿着一身大紅浮光錦的顧夫人,帶着幾個丫鬟親自來迎,笑容滿面的道:“老夫人您來了,您可真是貴客,趕緊裡面請!”
又看着青梅她們打招呼:“大夫人,四夫人,三小姐,今兒你們可要替我照看着點。”
於珍箏笑着打趣:“夫人,這人還沒進門呢,您就使喚上了?”
溫秋穎笑着屈膝:“顧夫人安,願您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好,穎兒快起來!”顧夫人滿意的看了落落大方的溫秋穎一眼,對於珍箏笑了笑:“我這不是心急嗎?”
“這顧公子不急,您急什麼呢?”
青梅臉上帶着笑意聽着她們說笑,看着院子裡花香四溢,氣派的垂花門樓,四面抄手遊廊,院中是整齊的青石板甬路相銜;一步一景,佳木蘢蔥。
大廳門口,顧老夫人也站在那親自相迎,大家互相見禮後,纔去裡面坐下。
青梅看着裡面起碼有七八十個夫人小姐,心裡忍不住哀嚎一聲,今兒肯定要多喝水,要不光打招呼就會口乾舌燥。
在這大廳裡,認識的不認識的,都笑臉相迎,大家說着客氣的話,顯得很是熱鬧。
過了一會兒,顧夫人就請大家去冬暖閣用午飯,這裡特意擺了四桌,裡面坐的都是和自家沾親帶故的貴客。
美酒佳餚,大家輕鬆愜意的說着話。
青梅覺得有幾道菜味道很不錯,還多動了幾筷子,對邊上的於珍箏低聲道:“大嫂,顧家的廚子不錯。”
於珍箏看着溫秋穎別有用意的笑了笑:“呵呵,那我們以後藉着看穎兒的機會多來幾次。”
這個時候,外面衝進來一個柔媚俏麗的姑娘,杏眼含淚,進來就跪在地上,哭着道:“夫人,求求您讓我留在度哥哥身邊好不好?我已經是度哥哥的人了……”
顧夫人的臉色一瞬間難看的很,起身看着邊上的婆子怒喝道:“我看她這是得了失心瘋,還不把她帶下去!”
溫老夫人的臉色也沉了下來,眼神銳利的看着那跪在地上的姑娘。
林夫人坐在另外一桌,看見自己的庶女進來,又驚又氣的看着她:“你怎麼來了?誰讓你來的?”
兩個婆子快速的上前去拉林雪晴,低聲道:“林小姐,您先請回吧?”
“溫小姐,你把度哥哥還給我好不好?”林雪晴並不認識溫秋穎,只是看着她們流淚哭喊:“你不要拆散我們好不好?”
顧老夫人覺得自己的臉都被丟光了,恨恨的瞪了自己的女兒一眼,氣的臉紅脖子粗的開口:“幸好大家都是親戚,要不這種事傳出去像什麼樣子?”
溫秋穎看着那花容失色的姑娘一眼,自己就看着祖母,見她神色不好,自己低下頭不說話。
那兩個婆子拉着哭哭啼啼的她往外走,溫老夫人也神色淡淡的開口:“老夫人,都說無風不起浪,既然她都費盡心思的來了,要不讓她說清楚?”
顧老夫人心裡明白,溫家這是不滿了,她不想這麼婚事出什麼變故,開口道:“還請老夫人移步到花廳說話。”
花廳裡,林雪晴跪在地上,楚楚可憐的哭泣:“……是度哥哥說要娶我的,我推不開他,他說過會負責的。”
顧銘度被人喊來,進來聽到這話,臉色瞬間一變。
顧老夫人氣的臉色鐵青,伸出手指着他,怒喝道:“銘度,你給我說,有沒有這事?”
顧銘度臉色也很難看,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坐在溫老夫人邊上目不斜視的溫秋穎,低聲道:“祖母,孫子那天喝多了,這才做下錯事。”
“錯事?”林雪晴哀怨的看着他:“表哥,你說我們之間的是錯事嗎?你說過要娶我的……”
顧夫人聽到兒子承認了,上前一耳光打了過去:“你這孽子,你是不是想氣死我?”
溫老夫人皺眉,看着顧老夫人淡淡的開口:“老夫人,我們兩家的婚事就此作罷吧!”
“我知道這件事都是銘度的錯,可是還望老夫人再斟酌一二!”顧老夫人期待的看着她開口:“這件事我們顧家會給溫家一個交代。”
林夫人在邊上也趕緊接口:“是啊,溫老夫人您放心,她已經定下婚事了,我回去馬上把她嫁人。”
於珍箏看着自己婆婆的臉色,嘆了口氣,看着顧銘度開口問:“不知顧公子覺得這件事情怎麼處置好?”
顧銘度看着一言不發的溫秋穎,羞愧的道:“這件事情是我的不是,可是我是真心想求娶溫小姐的,還望老夫人再給我個機會,以後我肯定不會辜負三小姐。”
林雪晴忍不住攥緊了手,咬着牙一臉憤懣的看着他,那雙美麗的杏眼裡滿是恨意:“你既然不想娶我,爲什麼要對我做那種事?顧銘度,你怎麼能……”
溫老夫人不想待下去,起身道:“顧老夫人,我們先回去了,你們的家事我們就不摻和了。”
顧老夫人覺得自己的腦袋有點暈,起身嘆了口氣:“老夫人,還望您不要急着下定論,這事是他年輕不懂事,我讓銘度上門請罪。”
顧銘度看着她們起身離開,下意識的看着溫秋穎開口:“三小姐,我……”
溫秋穎眼神複雜的看了他一眼,低頭跟上了祖母的腳步。
“今兒這事都是我們的錯,老夫人您海涵……”顧夫人連連賠罪的送她們出去。
青梅讓紅玉先去找侍衛和馬車,自己扶着溫老夫人慢慢的往前走,感覺到自己的婆婆捏了捏自己的手心,下意識的看了眼她的神色。
“顧夫人,我們知道這件事太出人意料了!”青梅看着她很誠懇的開口:“鬧成這樣,也非您所願,我們都冷靜一下,再坐下來說他們之間的事情好不好?”
顧夫人趕緊點頭,感激的看着她:“四夫人說的是,都怪我那孽子,先前的時候不懂事……”
顧夫人送着她們上了馬車,又陪着笑臉說了很多好話,看着馬車離去後,自己才神色不善的回去;現在她的心裡,恨不得撕了林雪晴纔好。
當初兒子酒後和她在一起,兒子還和她說想娶她,被她訓了一頓,又讓林夫人趕緊給林雪晴說了門婚事,把她關在府裡繡嫁妝,可是沒想到,她還敢來鬧騰。
馬車上,溫老夫人眼神異常明亮的看着溫秋穎:“這門婚事你想繼續下去嗎?你覺得今兒的事情,是巧合嗎?”
“我不知道!”溫秋穎無助的看着她:“祖母,那林小姐出現的太巧了,是不是有人不願意看到顧家和溫家結親?”
溫老夫人眼帶讚賞的看着她:“你能想到這很好,你回去好好想想,要是不願意,就和祖母說,現在三王爺自顧不暇,沒有人敢爲難你。”
她心裡覺得孫女心裡沒有放下許景然,要不聽到這種消息,她不該是這麼淡然,沒有憤怒怨恨。
後面的馬車上,青梅嘆了口氣:“大嫂,你說兩家的婚事還能成嗎?”
“你傻了啊?林家那身份,男人逢場作戲還罷了,可是娶她萬萬不能!”於珍箏看着青梅笑了笑:“而且林家的已經準備把庶女嫁人,今天這事估摸着也是有人見不得我們兩家訂婚,這才鬧出來的幺蛾子。”
青梅很不是滋味的嘆了口氣:“這事怎麼說都是顧公子的錯,畢竟他毀了一個女孩子的清白,他這樣既對不起死去的人,也對不起被他傷害的人。”
於珍箏神色也黯淡了下來:“人生哪能十全十美,青梅,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像四弟一樣好。”
青梅也覺得自己很幸運,能讓自己遇見溫君昊。
顧銘度在第二天就上門拜訪,溫老夫人和他說了會話,就把他打發走了。
青梅想着弟弟去書院起,一晃也已經半個月了,還沒有回來過,她心裡也牽掛他,深怕他不習慣,就讓紅萍坐着馬車帶着糕點去看看。
紅萍回來的時候,是和許景然一起回來的。
“夫人,奴婢去的時候,發現公子受了風寒,這趕緊請他回來了。”
青梅一聽,把纏着自己的暉哥兒給劉嬤嬤,自己趕緊去隔壁看他:“紅萍你趕緊去請大夫。”
青梅進去的時候,許景然還在喝熱茶,看見她進來,溫和笑了笑:“姐姐,我本來就打算要來看您的,沒想到您剛好讓紅萍來,咳咳咳……”
青梅嗔了他一眼:“你看看你,這才幾天,這人就瘦了一圈,你怎麼就不知道照顧自己呢?”
“我沒瘦啊!是現在衣裳薄了的緣故!”他好脾氣的笑了笑:“書院裡很好,什麼也不缺,咳咳,姐姐你別擔心我。”
“算了,你都生病了,先養好病再說。”
青梅說完看着他問:“要不要我去替你向先生請假?”
“不用了,我來的時候和先生說了!姐夫有消息了嗎?”
姐弟倆說着話,高媛媛拎着醫箱從外面進來:“景然,你這是怎麼了?”
見她沒和自己生疏,許景然桃花眼裡帶着笑意:“咳咳,可能是生病了。”
“你這不是廢話嗎?”高媛媛翻了個白眼給他:“只要不是瞎子,就知道你生病了,還不伸出手!”
青梅坐在邊上看着她笑:“媛媛,你這是怎麼了,火氣這麼大?”
高媛媛診脈後,搖頭:“你這是受了風寒,浮脈緊,吃六幅藥就差不多了!”
說完,起身寫好了藥方,纔看着青梅抱怨:“夫人,我這幾天看到草藥就想吐了,偏偏師兄還非要我給他打下手,我想出去走走行不行?”
青梅還沒開口呢,許景然先說話了:“不行,你一個姑娘家,在外行走多危險啊!”
高媛媛看着他挑釁的笑:“哎呦,你還看不起我啊?你信不信我現在就能讓你倒在地上起不來?”
青梅趕緊替自己的弟弟解圍:“知道你厲害,可是景然是怕你出去風餐露宿不習慣,你要是覺得府裡待着悶,可以去莊子上住一段時間啊!”
“好啊,好啊!”高媛媛眉開眼笑的看着她:“我早就聽說你那個莊子上果樹多,現在這個時候正是桃紅梨白好風景,我去住一兩個月,替你看管莊子。”
青梅看着她開心的樣子,忍不住搖頭失笑:“別急,過幾天我也要去看看,到時候我們一起去。”
高媛媛笑着點頭:“那行,我先去給景然抓藥去!”
許景然看着她離開,才微微皺眉:“姐姐,你能不能和郭大夫說一聲,不要讓他逼着媛媛她做不喜歡的事情啊?”
“郭大夫也是好意,”青梅看着他擠眉弄眼的笑:“再說郭大夫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是想借機給媛媛找個好男人,這幾天他把府裡拔尖的未婚男子都輪流喊去給媛媛相看……”
“什麼?”許景然心裡一緊,緊張的問:“府裡未婚男子多嗎?這婚姻大事,可不能大意。”
青梅覺得弟弟也太瞧不起自己府裡的侍衛了,嗔了他一眼:“觴鋅,還有辛字輩沒娶媳婦房,十七他們哪個不好?我也挺喜歡媛媛的,怎麼可能不好好的挑選?”
許景然看着邊上的丫鬟不說話,心裡覺得很鬱悶,姐姐替她選夫婿了,自己該怎麼辦呢?
青梅瞧見自己弟弟的神色,心裡一咯噔,揮手讓丫鬟退出去,看着他問:“景然,你有什麼事沒有和我說嗎?”
“姐姐,我,我……”許景然看着自家姐姐狐疑的眼神,桃花眼裡帶着點羞澀,艱難的開口:“姐姐,我喜歡媛媛,你幫我好不好?”
青梅驚訝的睜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你說什麼?爲什麼?你們之間怎麼了?”
她是真的很震驚,因爲媛媛的年紀比他大,自己還真的沒想到自己弟弟會喜歡她;再說弟弟現在年紀還小,她也不知道他的喜歡是一時的衝動,還是男女之間的喜歡。
許景然心裡也很害羞,可是自己要是不說明白,估摸着姐姐也不會幫自己。
他羞澀卻堅定的開口:“媛媛她不知道我喜歡她,我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喜歡上她的,或許是在有危險的時候她護在我面前,或許是她笑話我傻乎乎的時候……”
青梅聽了他的話,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想到他們之間兩個多月的相處,僵硬的笑了笑:“景然,或許是你年紀還小,認識的姑娘不多,所以相處久了,就覺得習慣是喜歡。”
“姐姐,其實我覺得我對溫三小姐,那纔是一時之間衝動的喜歡,因爲沒看見過那麼好看的人,就想和她在一起!哪怕最後沒有在一起,我也覺得她那麼好,可以讓更好的男人保護她。”
許景然眼神認真的看着自家姐姐:“可是我和媛媛相處的時候,我會擔心她一個人的時候孤不孤單,會想在她傷心的時候陪在她的身邊;在她開心的時候,和她一起燦爛的笑。”
青梅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腦袋,覺得這件事情真的有點不可思議,只能嘆息:“媛媛是個好姑娘,可是你真的嚇到我了,這件事情太突然了。”
門外的媛媛也楞在那裡,她離開後纔想起來,自己忘記把藥箱帶上,回來的時候,紅玉肚子不舒服,讓她幫着看一會兒,裡面夫人和公子在說話,不能讓人打攪。
她一時好奇,這才悄悄的去偷聽,沒想到卻聽到了這些。
她看着不遠處走來的丫鬟,自己還是快速的離開,反正她心裡沒想到自己該怎麼面對這件事,她只把他當弟弟看待。
371 枇杷
許景然用拳頭抵着脣咳了幾聲,靦腆的開口:“姐姐,你會不會覺得我太見異思遷了啊?”
“這倒不是,窕窕淑女,君子好逑!”青梅想到媛媛先前的身份,覺得自己很頭疼,看着他僵硬的笑了笑:“景然,你知道媛媛從前的事情嗎?”
許景然看着姐姐點了點頭:“我知道因爲她爹的醫術,她被三王爺扣下做人質,先前是三王爺的側妃,在芙蓉鎮的時候,我陪她出去轉悠,她自己和我說過……”
他那個時候,趁弟弟過年和街坊小夥伴玩耍,自己藉着帶她出去嚐嚐小吃,和她走遍了芙蓉鎮,旁敲趁機她的以往。
那個時候,他深怕自己悄悄的動了心,可是她卻有了未婚夫。
她不覺得自己的來歷有什麼好隱瞞的,(反正青梅都知道自己的事情)特別是喝了幾杯小酒之後,把自己的事說了個全,還問他,她是不是很厲害,能在王府活的如魚得水,最後又能借機脫身。
青梅沒想到弟弟已經知道這些事,由此可見他不是一時興起,無奈的道:“我不會再給媛媛安排相親的事情,不過要是她不喜歡你,我也不會幫你。”
“謝謝姐姐,”許景然桃花眼裡帶着點憂傷:“我也知道我現在文不成武不就,沒有資格說喜歡她,給她想要的生活;但是我會努力的,如果她真的有喜歡的男人,那隻能說是我自己不夠好,不能讓她安心,也不能讓她喜歡。”
青梅沒想到他能說出這番話,覺得弟弟還真的成熟了不少,不是因爲一時的迷惑,而陷入進去。
這也怪自己當時沒多想,就讓媛媛陪着兩個弟弟一起回去,這男女在一起久了,又經歷了那些事情,弟弟有了愛慕之心,也是很正常。
她只能感嘆一聲:“景然,你真的長大了。”
雖然青梅嘴裡說不想幫弟弟,可是心裡怎麼能無動於衷,晚上就把媛媛喊過來一起吃晚飯了。
媛媛因爲先前的偷聽,知道他對自己有意思,本來想不去;可是自己不去,那不是引人懷疑嗎?
她來到悠然居的時候,看見許景然和暉哥兒在給點滴和花花用布巾擦身子,下意識的皺眉:“許景然,你身子還沒好,離暉哥兒遠點,你不知道小孩子抵抗力弱,容易被感染嗎?”
“我喝了你給我開的藥,覺得自己的身子好多了,倒是忘記這回事了!”他桃花眼溫柔的看着她,低低的咳了幾聲,才示意不遠處的劉嬤嬤過來,看着還在努力折騰點滴的暉哥兒開口:“暉哥兒乖,現在點滴和花花想吃晚飯了,你去餵它們好不好?”
“好!”暉哥兒興奮的點頭,他可羨慕點滴它們的伙食了,那麼一大盆好吃的,自己早就想和它們一起嚐嚐,是不是它們的更好吃。
青梅在裡間聽到他們的對話,嘴角抽了抽,心裡很是發愁:按照媛媛這說話的態度,她這是沒什麼別的意思,把自己的弟弟當成病人或者弟弟來照顧啊?
可是,在她去年陪自己弟弟離開的時候,自己是再三叮囑她,把自己的弟弟當成她的弟弟就好。
她下意識的站在裡間,側耳聽着外面的動靜。
紅玉她們習慣了沒事不在裡面侍候,奉上茶就退了下去。
高媛媛不知道他的心思的時候,還沒發現有什麼不對,不過現在只有自己和他在,心裡覺得怪怪的。
特別是看他桃花眼看着自己的時候,裡面亮晶晶的像是會發光,特別的美。
她不滿的瞪了他一眼:“看什麼看?”
他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說,只好一笑:“我就是覺得你氣色好!”
高媛媛狐疑的看着他:“你怎麼看出我氣色好了?”
“……”許景然看着她美麗的眼,傻傻的道:“反正你哪兒都好看。”
青梅再也聽不下去了,悄悄的退後一段路,又加重腳步往前走,這下外面的人也聽到她的聲音,一起在那看着簾子那。
青梅走出來看着他們倆坐在那,笑了笑:“你們來了,時候不早了,我們去偏廳吃飯吧?”
“好啊,”高媛媛率先起身走向她,笑着問:“夫人今兒怎麼想到請我一起吃飯?”
青梅嗔了她一眼:“我不是三天兩頭和你一起吃飯嗎?今兒景然生病了,我就想着讓你一起來!”
她說到這停頓一下,看着自己弟弟給自己使眼色,她卻一臉不解。
青梅笑着往下說:“就算我被他傳染了風寒,我也要找個伴啊!”
這個理由太強大,高媛媛嘴角抽了抽:“夫人你真誠實。”
暉哥兒是真的和點滴它們一起吃,沒有過來,這邊三人落座後,丫鬟就開始上菜。
青梅開口道:“紅萍,你去準備點梅子酒,今兒有鍋子,我和媛媛一起喝兩杯。”
紅萍愣了一下,爺出門後,夫人還沒喝過酒呢,趕緊笑着應下:“是!”
高媛媛下意識的嚥了咽口水,狐疑的問:“夫人先前不是不給我喝酒嗎?今兒怎麼心情這麼好?”
難不成是想把自己灌醉,然後……不會,不會,自己真是魔怔了,她們姐弟不是這種人。
至於她爲什麼會這麼認爲,或許是因爲他那個時候,他明明身上有傷,還是拿着匕首衝過來;也或許是自己喝多了,抱着他不放;也或許是他帶着自己在芙蓉鎮,一家家的品嚐着美味,陪着自己走過……
在他陪着自己的時候,自己又何嘗不是陪着他?
青梅看着她嬌俏一笑:“誰讓景然不聽話,這麼久沒有回來看我,我心裡不樂意;對付他的法子就是我們在他面前喝酒,吃好吃的,讓他只能吃一碗麪,這難道不是最解氣的法子嗎?”
“你說的太對了!”高媛媛趕緊點頭,見紅萍拿酒進來,自己起身就去接,毫不見外的抱怨:“哎呀,這裡最多就只有兩斤左右,這點怎麼夠我們兩人喝啊?”
青梅眉一挑,瞪了她一眼:“你要是嫌少,那也別喝,看着我喝就好!”
“別這樣啊!”媛媛和她在一起隨意慣了,先給她倒上一杯,再給自己倒,這樣就順勢把酒壺放在自己的身邊了。
她聞了聞酒香,閉着眼睛陶醉的道:“好香啊!乾杯!”
許景然桃花眼亮晶晶的看着她們喝酒吃菜,嘴角帶着笑意,一點也不在意自己面前的只是白開水和青菜豆乾平菇湯麪。
青梅看見弟弟的眼神,心裡都有點酸酸的感覺,這就像自己的兒子談戀愛一樣,以前只依賴你的,現在人家的眼裡心裡都有了另外的一個女人。
這點酒,哪怕大半都被高媛媛喝了,她也只是臉上帶着淺淺的紅,絲毫沒有醉意,確定酒瓶已經空了,而青梅也沒有繼續的念頭,只好開始吃菜,一邊看着吃麪條的許景然,得意的低笑:“今兒的野兔肉又香又辣,這糖醋鯉魚的味道也很好,紅燒排骨也很有味道,鴨湯一點也不膩……最好吃的就是這爆炒蝦仁,真是爽滑又鮮美,太好吃了。”
青梅嚥下嘴裡的菜,看着她笑了笑,優雅的起身:“我吃飽了,先去看暉哥兒;景然,圓圓喝多了,開始說胡話,你等下送她回去,免得她找不回她自己的院子。”
高媛媛聽她這話,正在吃麻辣兔丁的她嗆了一下,發出一陣驚天動地的咳嗽。
“好,咳咳,姐姐您去忙你的吧!”許景然笑着應下,自己體貼的給她勺了一碗鴨湯,雙手遞到她面前,溫和的開口:“來,這湯不燙了,你趕緊喝碗湯。”
這種事以前在一起的時候他也經常做,她很順手的接過,一口喝完又遞給他:“再給我來一碗!”
吃飽喝足後,高媛媛揉了揉自己的肚子,覺得晚上自己又吃撐了,看着他擔憂的問:“景然,你看我最近有沒有變胖一點?”
這難不倒許景然,自家姐姐不僅問她有沒有變胖,還問什麼姐姐和媳婦一起落水他會救誰,我和你媳婦都被抓了,你的銀子只夠贖一人,你救誰?
還有什麼姐姐今兒不高興,你要用甜言蜜語來哄我……
他反而藉機仔細的看着她圓臉上美麗的眉眼,紅潤的小嘴,認真的開口:“是嗎?我怎麼覺得一點也沒變胖。”
“算了,你不懂!”他的桃花眼太美,讓她下意識的想躲開他的眼神,以前不知道他心思的時候,他後來也這樣看着自己,自己一點也不在意。
可是現在知道了,她卻覺得有點尷尬,起身就往外走:“天也黑了,我先回去歇着了,你身子不好,也早點休息吧!”
他起身跟着她:“沒事,我也吃飽了點,和你走走就當散散步吧?”
她的住處本來就離悠然居很近,是先前靈芝住過的怡華苑,兩人都不說話,儘管走的不快,也一下子就到了。
高媛媛來到院門前停下腳步,轉身嫌棄的看着他:“好了,就這麼點路,送什麼送,我先回去休息了,你回去記得喝藥。”
許景然看着她笑了笑:“好,我隨意走走,等下就回去喝藥。”
她推門進去,就見服侍自己的王嫂子,很隨意的道:“我這沒事了,你回去歇着吧!”
青梅倒是說讓兩個小丫鬟侍候她,可惜她習慣一個人待着,最後她只好王劉嫂子白天過來,除了她的房間不準去,只管洗洗刷刷,打掃衛生的事,晚上她還是回去照顧孩子和她夫君。
“是,奴婢告退。”劉嫂子笑着離開。
媛媛關上門,經過小花園來到大廳,看到好幾樣新鮮的果子,拿了一盤子枇杷進去。
房間裡帳幔牀單被褥,她都換成了大紅,她喜歡這豔麗又熱鬧的顏色,會讓她心裡不覺得孤單。
她愜意的倒在美人榻上,慢慢的吃着甜裡帶着點酸的枇杷,想到他在咳嗽,明兒給他準備點枇杷膏。
不對,自己爲什麼要關心他,這樣會讓他誤會的。
可是那個少年實在不能讓他討厭,哪怕她現在還不喜歡他。
她想了想,還是端着枇杷起身往外走,嘀咕:“他是我的病人。”
她的病人很少,不僅是因爲她懶,更因爲三王爺給她留下了陰影,讓她不想什麼人都救。
此時,月色淡淡的照耀着大地,她出了門往琳琅閣走。
門口的婆子一聽她來找大公子,笑着彎腰行禮:“高小姐,大公子還沒回來呢,要不老奴去找找?”
“哦,不用了,我也沒事,那就明兒再說吧?”
她端着枇杷轉身就回,來到湖邊是時候,想到自己初見他是在那邊的亭子裡,她下意識的慢慢往前走。
許景然送她回去後,還真的慢慢沿着湖邊走,感受着淡淡的春風吹在自己的臉上,聞着邊上樹木的清香,想着自己怎麼才能知道,她這幾天看遍府裡的未婚男子,可有入眼的?
自從顧府的事情後,溫秋穎的心情一直很不好,雖然顧銘度家世比許景然好,可是他念念不忘的是一個死去的人,糾纏不清的是一個庶女。
還有,祖母和爹讓她自己決定這門婚事還要不要繼續下去,這也讓她的心裡很迷茫。
因爲她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放棄的話,難道自己還比不過一個死人和一個庶女嗎?繼續的話,心裡又覺得不甘心,覺得自己受了委屈。
可是自己沒了娘,這種事無人可說;不過她也明白,自己娘要是在的話,肯定讓自己嫁到顧家。
不過現在三王爺已經回京,就算自己嫁給景然,想必他們也不知道了吧?
晚上的湖邊異常安靜,少女的心事重重,她下意識的來到湖邊漫步,素環拎着燈籠跟在她的身邊,安靜的不說話。
她們主僕來到在湖邊的涼亭裡,藉着朦朧的夜色和丫鬟手裡的燈籠亮光,溫秋穎看見許景然坐在那裡的時候,還以爲他是自己想象出來的,看着他幽幽的喊了一聲:“景然哥哥!”
素環趕緊上前,把燈籠放在石桌上,行了個禮,笑着道:“大公子安,小姐,現在起風了,奴婢先去給您拿件外衫。”
許景然心裡原來是想避開的,可是見那丫鬟說了話就快速的離開,自己也不好走,留她一個人在這裡。
他看着她點了點頭,溫和卻又帶着點疏離的開口:“三小姐,許久不見!”
再次見到她的時候,他的心裡沒有了以往的心跳加快,也沒有了和她多呆一會的衝動;自己曾經在這裡對她驚爲天人,也在這裡和她甜蜜的相處,最後是黯然離開。
其實,食色性也,他畢竟是青春年少的少年,遇到一個美人,偏偏那個美人還喜歡他,他那時候的動心,真的不能說他好色。
少年慕艾,他那時候又沒有喜歡的人。
他心裡覺得,要是自己遇見媛媛在先,就不會有了先前和她的那段糾纏。
溫秋穎聽到他清越的聲音,客氣的稱呼自己,心裡莫名心酸,低頭苦笑:“你這是在挖苦我嗎?”
青梅是真的忘記告訴弟弟溫秋穎的事情,畢竟他的病,還有他喜歡高媛媛,讓青梅一下子就震驚過度,記不起這件事了;再有,她覺得兩個人已經結束了,自己不說這件事更好,只是沒想到他們會遇上而已。
許景然很不解她的意思,可是也不想失去自己的風度,畢竟他家裡祖母,娘和姐姐都很難纏,他都習慣照顧她們的情緒了。
“三小姐見諒,我今兒剛剛回來,咳咳咳咳……”忍不住想咳嗽的感覺,他下意識的轉頭咳了一陣,纔看着她歉意的道:“對不住,我今兒剛來看姐姐,現在先回去喝藥了。”
372 變故
溫秋穎一聽他要回去喝藥,下意識的上前兩步,驚訝的看着他:“你怎麼了?身子不舒服嗎?”
他悄悄的退了兩步:“沒大事,咳咳……就是風寒,你也趕緊回去,春日的晚風還是有點涼意的。”
“好!”
他見她應聲,對她點了點頭,這才轉身離開。
溫秋穎看着他離開,自己嘆了口氣,坐在那苦笑:我這是怎麼了,既然已經不想和他在一起,何必再關心他呢?
邊上的樹後的高媛媛慢慢的剝枇杷,心裡很是惋惜:兩人見面也沒幹柴勾動烈火,要是他們兩人好了,自己就不用操心他喜歡自己了。
可是心裡對許景然避開她,又覺得有點開心,要是自己才知道他喜歡自己,轉眼他就和她一起了,心裡也會覺得鬱悶的。
過了幾日,許景然病好了,知道她現在沒有喜歡的男人,就趕緊去了書院。
他現在可不敢兒女情長,只希望自己能在秋闈裡取得好成績,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青梅這幾天看着他們之間的相處,也沒多說什麼,在她想去莊子上的時候,就和婆婆說了一聲,帶着早就準備好的丫鬟婆子,坐了四輛馬車去莊子上小住幾日。
此時正是陽春三月,天氣晴好,春暖花開,處處鳥語花香。
特別是莊子上,現在東平是大管事,佈置規劃的很好,一眼望去桃紅梨白,還有地上青翠的各種蔬菜秧子,比起溫府的花團錦簇,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青梅看着丫鬟們整理好院子和行禮,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就笑着道:“好了,你們都換了衣裳出去走走吧!”
幾個丫鬟都歡呼起來,歡聲笑語一片:“是!”
高媛媛帶頭往外跑:“我先走了,去看看我的桃花仙子!”
她們雖然是貧家農女,因爲各種原因被賣了,哪怕現在可以說是錦衣玉食,可是那麼多主子,到底活的小心翼翼。
現在來到這莊子上,就自己夫人一個主子,是難得的自在。
幺幺現在已經快八個月了,這次在府裡沒來。
觴鋅抱着暉哥兒,跟着青梅往外走,劉嬤嬤在邊上拿着帕子茶壺什麼的,深怕委屈了自家小公子。
哪怕不是第一次看見這桃花,梨花,杏花等各種果樹的花朵,青梅還是很震撼面前的美景。
一陣風吹過,漫天飛舞的各種花瓣,如蝴蝶般輕盈,更爲這景添了一份動感。
東平也從不遠處趕來,笑着行禮:“夫人,您要是早幾天來,風景更好!”
“沒事,明年還能看見這景色!”青梅今兒穿了一身粉紅色的長裙,腰間繫着秋香色的一指寬的腰帶,襯的腰肢盈盈一握,在花間回眸一笑,真是恍如桃花仙。
這一笑,美得太過動人心魄。
大家都愣了一下,還是暉哥兒最先開口:“娘,娘好看!”
青梅看着兒子在觴鋅的懷裡往自己撲來,心裡難免有點暗喜,輕輕一笑:“就你嘴甜,觴鋅,你讓他自己走過來。”
“是!”
觴鋅趕緊把他放下,看着他小腿邁向夫人。
東平眼神複雜的看着青梅,見劉嬤嬤銳利的眼神看過來,心裡一緊,趕緊開口:“夫人,三月初的時候,又準備了一批樹苗栽下,就希望今年是個豐收年。”
“很好,這兩年你辛苦了……”
青梅對於最早跟在自己身邊的東平和南山還是很信任的,隨着他的介紹,也更瞭解這莊子上的事情。
或許是因爲莊子上的景色太美好,這一次,青梅她們呆了七天,燒烤,釣魚,賞花,主僕都玩的不亦悅乎,還沒想着回去。
這幾天裡,青梅總算忙裡偷閒,粗粗的看了一下莊子的全部,還有糧庫,酒窖什麼的,準備在好好的歇幾天在回家。
三月二十一這天的午後,府裡的大管事帶着人騎馬過來請青梅回府,說是老夫人身子不適。
青梅不敢耽擱,自己帶着觴鋅他們幾個先走,讓紅萍和兩個小丫鬟留下慢慢的善後。
哪怕再快馬加鞭,回到溫府的時候,已經是晚上的戌時中(八點),青梅顧不得梳洗,看着兒子睡了,自己下了馬車就去請安。
“娘,我回來了!”
溫老夫人並沒有病,而是在臥房等她,看着她回來,開口道:“我沒事,你回來就好,小四從京城傳來消息,二王爺動手傷了皇上,舉兵叛亂了!雖然被鎮壓,可是二王爺還是帶着人逃離京城,我怕你在莊子上有危險,這才讓你回來。”
青梅驚訝的看着她:“可是先前不是立太子了,爲什麼會在立太子後動手?”
“因爲那個時候,皇上放鬆警惕,二王爺才更好下手!”
溫老夫人嘆了口氣,眼神帶着點傷感:“也是因爲那個位置太惑人,沒有了三綱五常……”
青梅聽了婆婆的話,臉色一白,擔憂不已:“祖母,這要是皇上有個什麼……”
溫老夫人看着她,臉色沉重的點頭:“是,上面的那位要是真的不好了,一年之內禁止嫁娶,現在顧家天天來催促;偏偏昨兒澤安摔了一跤,有點重,今兒又發燒了,她心裡焦慮,也沒精神應付顧家的人。”
又眼神複雜的看着她:“還有小四說你大哥可能會進京,我們也說不準要進京一趟。”
“是,我會先準備一下!”青梅被這消息嚇得心跳加快,下意識的看了看門口,見是王嬤嬤親自守着,纔回過神,覺得這太勁爆了,要是太子真的繼位,那可真是大事啊!
溫老夫人眼神溫和的看着她:“你儘管安心,這件事和我們關係不大!”
其實溫府是巴不得太子登基,可是自己的兒子深怕嚇着他媳婦,早就寫信讓自己悠着點。
“是,我等下去看看安哥兒!”青梅說完,看着她問:“娘,穎兒自己是什麼意思呢?”
她心裡覺得這門婚事,溫秋穎要是不答應,那還不如早點說出來,借這個機會一拍兩散的好。
“不用,今兒晚了,你也累了,先回去好好歇着!”
溫老夫人眉頭微微皺着,無奈的道:“穎兒先前也病了一場,她就是心事重,我問她,她都說聽我的,可是這婚姻大事,肯定要她自己心裡喜歡好……”
“好,我去問問她!”青梅心裡一跳,覺得婆婆這話還有點別的意思,是不是溫秋穎想和自己弟弟在一起,婆婆也覺得可以隨她的心意?
溫老夫人心裡也覺得自己當初太急了,特別是在知道溫秋穎藉着去遊玩的機會,悄悄的去見許景然。
她知道後,倒是遺憾,要是孫女嫁到許家,不說他們自己彼此有情,許家也會善待她,這輩子就算不能做貴夫人,也能衣食無憂,逍遙自在。
不過,那個時候誰能想到皇上會出事,太子說不準馬上會變成大秦之主。
青梅陪着她說了將近一個時辰的話,這才離開婆婆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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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子聽到這麼多消息,她覺得自己先回去看看溫君昊給自己的信,看看他的意思。
第二天的早上,青梅早早的起來,見兒子醒了,也只是抱着他安撫幾句,讓丫鬟和劉嬤嬤喂他吃飽了,就送他去溫老夫人那請安,自己就帶着丫鬟先去看大夫人。
於珍箏看見她來了,勉強的笑了笑:“青梅,說好讓你好好歇歇的,又把你叫回來了。”
“嫂子您別這麼說,我早就該回來的!”
青梅看着她的臉色也不大好,關心的問:“安哥兒現在還好麼?郭大夫他怎麼說?”
她點了點頭,示意她和自己去邊上的花廳坐下說話:“已經好多了,不過小孩子一生病,就會折騰好幾天!”
“那就好,大嫂你別急……”
青梅和她說了會話,這才起身離開,隨即去了溫老夫人那,看見自己的兒子在那和璨姐兒她們一起玩,說了幾句話,又趕緊去三房。
這些天,溫秋穎心裡確實搖擺不定,雖然顧銘度看着什麼都比景然好,可是和景然在一起的時候,自己的心裡才能感受到安心,不用擔心自己被他算計,被他陷害。
她也藉着逛街的機會,想去見見他,和他說說話,可是她去了書院後,還沒打聽他在哪兒,倒是遇到了顧銘度。
顧銘度看見她,還以爲她是去尋她的,就趕緊陪着她說話,她就只好應付幾句就回府。
可是沒想到隔天就病倒了,這下纏綿病榻數日,就發現婚事不能拖了,她這心裡急的不行。
按說,自己的年紀不算大,可是顧銘度今年已經十九了,再也耽擱不起了,自己現在該怎麼辦呢?
青梅進來,看見她穿着一身淡米色繡蘭花的軟煙羅,顯得很是清雅,也消瘦了點,看着更顯得清麗淡雅。
溫秋穎看見她進來,趕緊笑着請安問好:“四嬸,您回來了,一路辛苦了,暉哥兒還乖嗎?”
“他還好,”青梅示意她坐下,溫和的開口:“看你怎麼又瘦了,有什麼事儘管和我說。”
溫秋穎勉強笑了笑,看着丫鬟們端上茶果離開後,這才悠悠開口:“四嬸,我不想這麼快嫁人,畢竟這是我一輩子的事情。”
青梅心裡也很無奈,自己又不會催促她嫁人。
她只能開口附和:“你說的對,婚事我們不急,你只管先養好身子!”
溫秋穎見她這樣說,心裡稍安,坐在那端起茶盞優雅的喝了口茶,才柔聲問莊子上的事情。
青梅坐了一會,就起身道:“那穎兒你先好好歇着,我去各處看看。”
她起身相送:“好,那四嬸您先去忙,我帶弟弟去祖母那坐坐。”
青梅離開後,心裡琢磨了一下府裡的事,讓各處的管事和管事婆子都來回話。
大秦王朝這麼大,雖然二皇子不一定會逃竄道這邊,可是自己還是戒嚴的好。
一忙起來,時間似乎過得特別快,回到院子已經可以用午飯了。
紅芳心疼的開口:“夫人,小公子已經吃飽了,現在在睡覺;您趕緊用午飯吧,都忙了一早上了。”
“好,還是你會心疼人,讓我都捨不得把你嫁人了!”
青梅說完,拿起筷子就開吃菜。
她在莊子上才發現觴鋅很喜歡和她待在一起,而在觴鋅守夜的時候,她總是端着茶點瓜果去陪他在亭子裡坐一坐,兩人之間那眉眼含情的樣子,讓她這個夫君不在身邊的女人,看了就覺得酸酸的。
在前兩天,觴鋅還暗地裡和青梅說了這件事,希望她能同意。
青梅自然是願意的,可是現在捉弄一下紅芳,看着她驚訝的神色,她就覺得自己能多吃半碗飯。
紅芳看着自家夫人含笑的桃花眼,心裡很快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嬌羞的給盛了碗湯,低低的道:“夫人待奴婢好,奴婢願意留在夫人身邊。”
跟着她,自己才明白,奴婢的最好歸宿不是做通房和姨娘。
青梅吃飽後,端着湯喝了幾口,纔看着她美麗嬌羞的臉,溫柔的笑:“傻姑娘,你們的年紀都不小了,我這是怕你恨嫁啊?我會讓人去看看最近的好日子。”
紅芳臉上紅霞滿布,再也聽不下去了,轉身就離開,羞惱的嗔:“奴婢纔不急呢?”
青梅忍不住得意的笑:“就這話也能害羞成這樣?真不知道你洞房花燭夜怎麼過?”
她起身回房,看見兒子在牀上睡得正香,也上牀抱着兒子歇一歇。
或許是感覺到了自家孃的味道,睡夢中的暉哥兒轉身抱住娘,繼續睡。
青梅嘴角彎彎,也睡了過去。
夢裡,他終於回來了,抱着自己親吻不斷,他用手溫柔的撫摸自己的眉眼,眼神炙熱的說着讓自己臉紅心跳的話,就在兩人要在一起的時候……
劉嬤嬤壓低的聲音就在她的耳邊響起:“夫人,您醒醒,顧公子來了!”
青梅懶洋洋的睜開了眼,還沒睡醒的她,眉眼之間帶着慵懶,顯得格外的嬌媚,可是她的語氣就很不滿:“真是神經病,擾人清夢,活該他娶不到媳婦!”
抱怨了一通,心裡也覺得自己不能遷怒,才無奈的開口:“讓她們進來替我整理一下發髻。”
顧銘度也很無奈,他是真的不想來的,這門婚事就算不成,自己又不是娶不到媳婦。
可是他心裡也明白,想要娶到溫家三小姐這樣的家世品貌,那就真的難了,而且這件事情說起來,也算是自己有錯在先。
而且,府裡的祖母和娘,又每天在他的耳邊嘮叨,讓他只好再次過來。
“真是抱歉啊,讓顧公子久等了。”
顧銘度聽到甜美悅耳的聲音,下意識的露出微笑,擡眼看去,見是一身淡黃色繡花長裙的四夫人帶着兩個丫鬟過來。
明明知道她是一個普通人家的姑娘,可是現在看她那儀態,渾然天成就是美貌的貴夫人。
他起身,風度翩翩的道:“四夫人,顧某打攪了。”
青梅見男人一身淡青色直裰,腰間繫着黑色帶寶石的腰帶,渾身帶着世家公子特有的優雅矜持。
哪怕她覺得自己的弟弟也很好,可是他身上這些氣質,是自己弟弟身上沒有的。
顧銘度見她桃花眼上下打量自己,心裡莫名的涌起荒唐的感覺:自己和她這樣,還真的是相看的男女。
青梅也覺得自己不該這樣看陌生的男人,要是被那個小心眼的男人知道了,保不定要怎麼收拾自己呢?
她率先開口:“真是對不住,今日我婆婆和大嫂有點事,不能見顧公子了。”
他也回過神,看着她溫和的笑了笑:“無礙,四夫人,在下想見三小姐一面。不知可否通融一二?”
373 兒子被爹嚇哭
溫秋穎本來不想見,可是一想自己和他已經納彩;還不如見他一面,婚期能拖就拖,不能拖就逼他退親。
顧銘度和她在花園裡相見,爲着閨譽,不遠處站着幾個丫鬟婆子。
“三小姐,您的身子好些了嗎?”顧銘度見她消瘦了點,還以爲她是因爲自己的事,心裡意難平,看着她歉意的道:“真是對不起,我是不是讓你失望了?”
溫秋穎低着頭看着手裡的茶盞,聲音裡帶着點黯然:“或許是因爲我太沒用了吧?”
顧銘度早就準備好見她的時候,該說什麼話好:“三小姐,恕我無禮,聽聞三爺和三夫人也是恩愛有加,可是愛這東西,其實很傷人!”
她擡頭看着他,眼裡有着驚訝。
他自嘲一笑:“就像我,先前以爲會和表妹在一起,一生一世一雙人,可是在酒後,還是忍不住碰了別的女人;三爺和三夫人是出了名的恩愛,可是三小姐您還是有了庶弟!”
這話就是一把刀子,把她想忘記的塵封的事情,都一下子血淋淋的放在了她的面前。
他看着她俏臉蒼白,美眸含愁的樣子,認真的道:“可是我現在經歷了這麼多,我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我不能保證我以後沒有別的女人,只要你嫁給我,我能保證除了你,不會有別的女人給我生孩子。”
溫秋穎心一疼,聽了他的話,想到自己就算嫁給景然,他真的能一輩子都愛自己嗎?要是他有一天也和自己的爹一樣,喜歡上了別的女人,自己是不是也會忍不住動手……
顧銘度看着她憂傷的神色,更是添了幾分楚楚可憐的味道,語氣下意識的溫柔了起來:“穎兒,你再給我個機會好不好?只要我們成親,我一定會好好待你的。”
他見她美眸迷茫的看着自己,溫柔的看着她:“起碼我知道,妻者,齊也,你答應我好不好?”
“顧公子,您先回去吧,讓我靜一靜。”
顧銘度優雅的起身,看着她迷茫的美眸,很是體貼的道:“好,那我先走了;你看着臉色不大好,回去好好歇歇吧?”
溫秋穎看着他離開的背影,不能否認他說的話很有道理,不想嫁他的心,卻開始動搖了。
畢竟他會尊重自己。
她回到牀上呆呆的想了很久,爹孃的婚姻,大伯的婚姻,還有自己的以後……
最後,她承認自己是膽小鬼,害怕被傷害。
青梅聽到消息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她和暉哥兒來到溫老夫人這裡請安。
溫老夫人看着行禮後就跑到一邊去和璨姐兒玩的暉哥兒,對青梅輕嘆一聲,神色複雜的道:“要是顧家的人再來,你就讓人到我這來吧!”
青梅詫異的看着她:“穎兒答應了?”
要是拒絕的話,婆婆估摸着臉色還要難看。
溫老夫人點了點頭:“是啊,她昨兒來和我還有她爹都說過,要是不出意外,很快就會舉行訂禮,年底或者明年初就會成親。”
“這可真是好事!”青梅自然不會多說什麼,要是皇上不掛的話,那就會很順利。
就算是皇上掛了,只要定親,就能算是未婚夫妻了,兩家都能安心了。
青梅的心裡,又開始擔憂溫君昊什麼時候回來。
三月二十二,陽光明媚,是顧家來下聘禮的日子,是溫秋穎的訂婚禮。
青梅想了想,還是讓弟弟回來喝一杯,要不反而顯得太見外;姐弟倆也可以順便商量一下,祖母的生辰,他回不回去的事情。
她的心裡很慶幸,溫秋穎的婚事要是晚一個月,自己又不能趕上祖母的生辰了。
這訂婚當天,自然是人來人往熱鬧不凡,大家也想知道皇上會不會翹辮子,那京城叛亂的人抓到了沒有。
許景然在男客那邊見到了風度翩翩,又優雅矜持的男人,看着他臉上的笑意,心裡覺得這是心願得償的笑。
他畢竟只是客人,不算是親近的人,也只是上去說幾句‘百年好合,白頭偕老’的話。
午飯後,大家都散了。
許景然知道姐姐今兒肯定還在忙,自己先回去看暉哥兒,今兒這日子,青梅生怕有什麼,讓劉嬤嬤和點滴,花花陪着暉哥兒沒有出去。
高媛媛也在在陪暉哥兒玩沙子,這些沙子是青梅讓人特意挖來的,她心裡覺得兒子要是連泥巴,沙子都沒玩過,就顯得太可憐了。
而且,明年起,兒子就要練武唸書認識字,趁現在讓他抓緊玩。
“暉哥兒,想舅舅了沒?”
小孩子就沒有不喜歡玩沙子的,暉哥兒玩的起勁,看見來到邊上的舅舅,對他笑了笑:“想舅舅!”
就趕緊抓沙子玩,心裡還擔憂,要是舅舅也和媛媛那樣,來和自己搶沙子玩怎麼辦?
高媛媛看見他來了,擡頭看了他一眼,他站在陽光下,桃花眼帶着笑意的看自己。
她看着邊上觴鋅,也就絲毫不在意的挑眉一笑,低聲揶揄:“景然弟弟,今兒可不是你的好日子,你是不是很傷心呢?”
許景然看着她潔白細膩的手摸着沙子,微微一笑:“沒有啊,三小姐和顧公子很登對,我爲他們高興。”
她起身拍了拍手,來到他的身前看着他促狹的低語:“要是想哭的話,我不會取笑你的!”
許景然很自然的把自己身上的帕子遞給她,桃花眼認真的看着她:“要是你和別人訂親了,那我纔會哭呢!”
高媛媛接過他遞來的帕子擦手,覺得他的桃花眼太美,好像要把自己吸進去,趕緊給了他一個白眼:“過幾天你姐姐要回去,你要一起去嗎?”
“我想回去一趟,祖母年紀大了,姐姐今年都抽空回去,我要是不會去,還是不能一家團聚!”
他還沒有獨自離家這麼久過,最主要的是明白祖母想要看到一家團圓。
高媛媛聽到他這樣說,低嘆一聲:“你說的對,趁着老人家還在,你也多孝順一下。”
“你也和我們一起去吧?”許景然看着她笑:“暉哥兒年紀還小,你去的話,我們也好安心點;還有,我們那邊有幾樣菇子很鮮美,下個月我帶你去嚐鮮好不好?”
“我不去!”她看着少年俊朗的容顏,還有那帶着期待的桃花眼暗了下來,嗔了他一眼:“我不去可能嗎?我最喜歡出去走動了,這次天高氣爽,肯定要去逍遙。”
他眼裡的笑意更甚,看着她低聲道:“是啊,你不是喜歡策馬奔騰嗎?到時候我陪你騎馬好不好?”
高媛媛擡着下巴挑釁的看着他:“好啊,看看到時候你能不能追上我。”
“只要你願意,我肯定能追上你的!”他眼神灼灼的看着她。
她聽着他別有用意的話,故作鎮定的瞪了他一眼:“滾遠點!”
青梅安排婆子們收拾乾淨,自己又去三房看了眼六十八擡嫁妝,笑着恭喜了幾句,這纔回來歇歇。
她進來,看見院子裡兒子在玩沙子,劉嬤嬤在邊上很無奈的樣子;左邊樹下的椅子上,弟弟和媛媛隔着茶几在說話,右邊樹下觴鋅盤坐在樹底下打坐。
“暉哥兒,你該去睡午覺了!”
“娘!”暉哥兒聽到青梅的聲音,不捨的扔掉手裡的沙子,小企鵝一樣來到她的身邊,看着她撒嬌:“我要和娘睡!”
青梅看着他的衣服上全都是沙子,伸手在他肉肉的小屁屁上輕輕的打了兩下,嗔道:“看你身上都髒了,趕緊和嬤嬤去洗乾淨,娘就和你睡。”
劉嬤嬤就抱着他往裡面走,和藹的笑:“小公子,我們先去玩水好不好?”
許景然已經來到她的身邊,笑着問:“姐姐,我們什麼時候回家?”
“祖母的生辰是四月十三,我計劃着是四月初二或者初三走,在家住十天半個月再回來!”
青梅看着他問:“你和我一起回去嗎?”
許景然笑着點頭:“是,祖母年紀大了,姐姐又離得遠,我不想讓她錯失全家團圓的機會;大不了祖母的生辰後,我早點回來。”
青梅滿意的點頭:“是這個理,那到時候我提早一天通知你,先生那裡要我去替你請假嗎?”
“不用,我自己請假就好了!”
在溫秋穎的定親後,溫家就沒有什麼大事了,青梅就開始順便準備回去的事情,讓人開始準備禮物和行禮。
她從溫君和他們那得到消息,皇上已經上朝,心裡就開始期待溫君昊回來了。
四月初一這天晚上,青梅看了看天上的月色,吩咐辛九:“你明天下午去白鹿書院接我弟弟回來,我們後天早上啓辰。”
辛九抱拳應下:“是。”
“幺幺要生孩子了,你要仔細看着點!”
“是,多謝夫人記掛,屬下會看好溫府和幺幺的。”
因爲幺幺要生孩子了,青梅就讓他留下,這次就讓觴鋅帶着侍衛護送青梅他們回去。
青梅看着時間不早,趕緊梳洗好,自己哄暉哥兒睡覺:“兒子,我們該睡覺了!”
外面的門被打開,她以爲是劉嬤嬤進來,坐在牀上頭也不擡的道:“嬤嬤去歇着吧,我們這邊沒事了!”
暉哥兒剛好在孃的肩頭眨着眼睛,似睡非睡,冷不防看見一個高大的陌生人鳳眼亮晶晶的看着自己和娘,心裡下意識的覺得他就是娘說的故事裡想吃人的妖怪,張嘴就大哭:“娘,有壞人,救命。”
可憐溫君昊嘴角的笑意就凝固了,伸出的手也僵住了。
他沒想到自己的兒子兩個來月沒見自己,就忍不住自己來了,看着大哭的兒子,他也很想哭好不好?
青梅聽到兒子的話,趕緊擡頭,看着一身簡單的青衣勁裝風塵僕僕的男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瞬間紅了桃花眼:“君昊,你回來了,你瘦了好多!”
抱着兒子哄了哄:“暉哥兒不哭,這是你爹啊!”
溫君昊鳳眼炙熱的看着媳婦褻衣裡露出來的肌膚,聲音沙啞了起來:“媳婦,我回來了陪你了!”
至於那個認不出爹的小兔崽子,等他長大了,自己會好好的收拾他。
“回來就好,你沒受傷吧?”青梅抱着孩子,桃花眼裡卻是滿滿的關心,上下打量他的身體。
他嘴角一勾,別有用意的低笑:“你來脫了我的衣裳看看,就知道我有沒有受傷了。”
青梅回過神,嗔了他一眼:“你趕緊先去梳洗吧!我讓人給你準備好吃的!”
暉哥兒在孃的懷裡,抽噎了幾下,轉過身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帶着水霧,好奇的看了眼溫君昊,見他也在看自己,又趕緊回過頭,抱着孃的脖子不放,撒嬌:“娘,我要睡覺。”
“乖,睡吧!”
青梅伸手溫柔的拍着兒子的背,看着他不厚道的笑了笑:“讓你離開這麼久,兒子都快不認識你了。”
溫君昊不死心來到青梅的身後,看着兒子哄:“暉哥兒,我是你爹呀,快喊爹。”
暉哥兒已經想起來這是自己的爹,看了他一眼,自己躲到孃的懷裡,用把小屁屁對着他,再也不肯擡頭。
她轉身看着他,眉眼帶笑:“君昊你回來了就好,趕緊先去沐浴!”
“好,”他眼神炙熱的看着她,凝視着她美麗的眉眼:“是啊,我回來了,再不回來怕你也和兒子一樣不認識我了。”
青梅幸災樂禍的笑:“活該!”
“你給我等着,看我怎麼收拾你!”他瞪了眼幸災樂禍的媳婦,身上風塵僕僕,他自己也不敢抱媳婦。
再說兒子還沒睡,自己就算抱着媳婦,還是什麼也不能做,只好先去沐浴。
青梅也趕緊抱着孩子出去吩咐:“紅玉,你讓廚房趕緊準備雞湯麪,還有弄幾個清爽的小菜;紅芳,你去前面讓管事好好安頓和爺回來的侍衛,大廚房裡飯菜酒水都準備上。”
“是!”
溫君昊很快就洗乾淨,走了出來。
青梅把還強撐着不肯睡的兒子遞給他抱:“我給你絞頭髮!”
暉哥兒其實是猛然看見溫君昊,這才被嚇哭,其實他現在也想起自家爹,不過照樣不想理他。
青梅給他絞了下頭髮,這纔來接過兒子,溫柔的看着他:“你趕緊去外邊吃點東西吧,她們已經準備好了。”
他點了點頭:“你們陪我一起去吃。”
“好,”青梅抱着兒子坐在他的對面,暉哥兒閉了閉眼睛,掙扎了一下,可是孃的手溫柔的撫摸着他的身子,他還是睡着了。
溫君昊大口大口的吃着雞絲麪,看着兒子睡了,趕緊壓低聲音:“媳婦,讓劉嬤嬤抱他去隔壁睡。”
看着男人幽暗的眼神盯着自己,青梅下意識的紅了臉,卻還是抱着孩子去外間。
劉嬤嬤早就等在那,小心的接走孩子。
青梅關了門,轉身就看見男人高大的身影站在她面前,鳳眼溫柔似水,眼裡除了溫柔,還有深情。
“媳婦,我想死你了!”
他溫柔的鳳眸中染上一片春情,曖昧的話讓整個房子都透着纏綿的溫柔。
他一手托住她的膝蓋,一手託着她的腰,把人打橫抱了起來大步的往裡間走。
“是嗎?有多想啊?”
青梅悴不及防的被抱了起來,連忙勾住他的脖子,嗔了他一眼,一隻手勾着他的脖子,一隻手移到他的胸口,在他的胸膛處輕輕的打着圈圈,一圈指尖劃的極輕輕的,讓人心裡直癢癢。
“你這是在玩火,”他的喉結滾了滾,看見她就已經存下了一團火,早已情動的他,壓着性子才忍到現在:“我晚上會讓你明白我有多想你。”
那妖嬈身子,讓他日思夜想,現在安靜躺在他的,讓他蓄勢待發。
他一低頭,就在她脣上吻了起來,含着她的脣,手探到她的腰間,在她腰間繞了一圈,解開了腰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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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本文很快就要完結,謝謝大家的一路相伴;
舊文《重生當家小農女》已經完結;
新文《農門痞女》希望大家多多支持,麼麼噠
希望新文能夠讓大家有耳目一新的感覺,女主是不喜歡陰謀詭計,只喜歡用拳頭痞女?(?????)?
大結局1
溫君昊既然回來了,自然是也要陪着媳婦回孃家。
再說他緊趕慢趕的回來,就是爲了陪她回去,免得自己擔心她獨自回孃家,太孤單。
一晚的纏綿,讓青梅第二天早上起來遲了。
等她收拾好,坐在飯廳吃桃花羹的時候,已經快中午了。
溫君昊進來,就笑着打趣:“哎呦,媳婦您這是在吃早點還是午飯啊?”
青梅嗔了他一眼:“要你管!”
看他一身竹青色的袍子,廣袖收腰,一條同色的腰帶裹住他勁瘦腰身,貼身的裁剪勾勒出寬肩窄腰窄臀,長身玉立,遠遠可見充滿陽光的味道。
這人長的帥,就這麼簡單的衣裳,也讓他顯得俊美無雙。
他來到她邊上坐下,丫鬟就很有眼力的奉上茶,收拾了東西下去。
他順勢拉着她的手揉捏,鳳眼溫柔的看着她:“你的全身上下都歸我管!”
“暉哥兒呢?”面對他的溫柔,青梅心裡一甜,又關心他明兒能不能和自己一起走:“我和景然明兒要回去,你有空陪我們一起走嗎?”
“難不成你還想讓我留下獨守空閨,孤枕難眠嗎?”他手下用力了一點,又怕捏疼她,乾脆拉起她,讓她坐到自己的懷裡,溫香軟玉在懷,這才心滿意足的道:“我就是怕你回去,這才快馬加鞭的回來。”
青梅順勢抱住她的腰,擡頭啃了一下他的下巴,嬌嬌的道:“我也想你陪我回去,又怕你纔回來還有事,沒想到你是爲我特意趕回來的,夫君最好了!”
“真乖,”他低頭吻住她甜美的脣,雙手用力讓她柔軟緊貼着自己,霸道的脣齒糾纏,良久才依依不捨的鬆開,看着她被自己滋潤後格外誘人的脣,這才暗啞的低笑:“京城暫時不會有事,我能好好陪陪你了。”
青梅覺得脣有點疼,下意識的舔了舔脣,男人的眼神一深,又低頭含住了她的脣:“這是你誘惑我的!”
門外傳來了紅玉的聲音:“四爺,二爺回來了,請您去書房說話。”
溫君昊不捨的鬆開懷裡的小媳婦,低聲道:“我昨兒回來的時候,就讓人去那邊請二哥回來,今兒我有事和他們說,晚上再回來好好陪你!”
青梅嗔了他一眼:“誰要你陪!”
他勾脣一笑,在她的臉上重重的親了一口:“記住,別把兒子放在我們的牀上。”
青梅看着男人大步離開後,這才起身去婆婆那邊請安。
四月初三的早上,五輛馬車慢慢的離開了溫府。
因爲某人的糾纏,青梅昨晚沒睡好,來到馬車上又抱着兒子繼續睡。
溫君昊看着母子倆下意識的抱在一起,那恬靜的睡顏讓人只能感覺到美好。
這一路,有辛一打點,大家的吃喝住行都很自在。
馬車上有興奮的暉哥兒在,就算暉哥兒去後面的馬車上玩,也還有耳目靈敏的觴鋅在,溫君昊也不能做什麼,青梅也有空聽他說京城裡的事情。
“……說真的,一開始我們是防備二皇子造反,不過在立太子後,我們也都放鬆了警惕,可是沒想到,他會趁機刺殺皇上!還好太子當時也在身邊,快速的替皇上擋了一刀,因爲匕首上有毒,太子一度很危險……”
“好在後來太子吉人天相,總算扛了過來,皇上也一直守在太子身邊,等太子沒危險了,這纔開始上朝理事;不過這次二皇子是真的自尋死路了,皇上親自讓暗衛出手,死活不論。”
青梅聽了他的話,很是感慨:“二皇子要是真的得手了,那大秦肯定會有一時間的大亂;太子這下能轉危爲安,那麼他的太子之位,肯定是更穩固了。”
“是啊,我回來的時候,太子已經沒什麼大事了!”溫君昊說完看着她笑了笑:“許良媛一直陪在太子身邊,服侍着太子!”
青梅有點擔憂的看着他:“會不會太過樹大招風,引起太子妃的不滿?”
他的手不安分的在她的身上游走,眼裡帶着暗芒:“傻丫頭,她比你更懂得在深宮生存,你就放心吧!”
“你離我遠點!”
“不要,難得現在暉哥兒這個搗蛋鬼不在,你……”
青梅推開他,眼神裡有點幸災樂禍:“因爲我那個要來了!”
他嘆了口氣,把她摟在懷裡,難掩失望的低語:“好吧,我好不容易纔開葷三天,你又要讓我吃素。”
青梅靠在男人健壯的懷裡,忍不住笑:“真可憐啊!”
“你知道就好,到時候要好好的陪我,知道嗎?”
“我也想天天陪在你的身邊,”青梅桃花眼瀲灩的看着他:“擇一人深愛,等一人終老,你就是我這輩子都不想,也不願放手的男人!”
他鳳眼帶着驚喜的看着她,認真的開口:“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溫君昊真的沒想到,自己的小媳婦能說出這麼深情纏綿的話,心裡是滿滿的感動,覺得自己的心都要歡喜的跳了出來。
他只能把她摟在自己的懷裡,愉悅的道:“媳婦,這輩子我們還能一起很多年,我只願以後的每一天都會多喜歡你一點;我不期待高官厚祿,只願和你泛舟湖上,靜賞荷花,流年佳話;和你鮮衣怒馬,花前月下,此生相伴。”
青梅覺得說情話的男人聲音太惑人,看着他笑:“你許給我的承諾太美,可是我卻知道我們一定能美夢成真。”
“娘,娘!”外面暉哥兒的笑聲,打算了裡面兩人的柔情蜜意。
青梅掀起簾子,看着外面明媚的春光,還有邊上的駿馬,暉哥兒坐在觴鋅的懷裡,笑的格外的可愛。
“辛一,停一下,讓暉哥兒進來歇歇!”
馬車停下,溫君昊比青梅更快的伸手,從觴鋅的懷裡接過自己的兒子:“走吧!”
暉哥兒下意識的掙脫自家爹,對青梅伸手:“娘,我要睡覺。”
他覺得自己就是太可憐了,到舅舅的馬車上玩一會,舅舅就有藉口,抱着他去了媛媛的馬車上;等他們兩人要說話,就嫌棄自己吵,把自己給後面馬車上的劉嬤嬤。
還好觴鋅願意抱着他坐了一會馬,要不他就大哭,讓他們都不得安寧。
青梅伸手抱着兒子,親暱的和他臉貼臉:“暉哥兒,外面好玩嗎?娘帶你去見外祖母,你要乖乖的,知道嗎?”
“我乖乖的!”暉哥兒在孃的懷裡蹭了蹭,就閉着眼睛開始睡覺。
溫君昊看着兒子的樣子,很是無奈的搖頭:“媳婦,兒子不能這樣寵,別抱着睡,把他放下吧?以後我們生個女兒隨你寵。”
青梅抱着兒子嗔了他一眼:“等他睡熟一點再放下,兒子才三歲,你還想他多堅強?我可告訴你,你別拔苗助長啊!”
他無奈的點頭,隨即嘆氣,看着她道:“看這臭小子黏你的樣子,我們晚點生第二個孩子。”
“你說了算!”
青梅低下頭,看着白皙可愛的兒子,心裡偷笑:反正你的藥丸已經被我換掉了,到時候我有了,我就不信你能怎麼樣?
她想生個乖巧美麗的女兒,到時候把女兒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想想就開心。
再說早晚要生孩子的,還不如早點生,也好讓兒子有個伴。
現在四月了,就算很快有孩子,也是明年才生。
溫君昊看着媳婦抱着兒子,露出了那溫柔的笑容,看着嬌妻愛子,心裡也是說不出的愉悅。
後面的馬車上,兩邊的簾子都打開,許景然愜意的靠在軟枕上,看着對面嗑瓜子的高媛媛,恨不得自己能變成一顆瓜子纔好。
高媛媛把手裡的瓜子磕完了,拍了拍手,看着他沒好氣的道:“喂,你不會你自己的馬車上,在我這裡賴着做什麼?”
他趕緊坐起身,倒了半盞茶遞給她,溫和一笑:“我這不是給你端茶遞水嗎?再說一個人一輛馬車多無聊,我陪你說說話不好嗎?”
這個時候,他心裡就埋怨姐夫有銀子也不好,這一人一輛馬車,也真是太浪費了。
高媛媛心裡也很好奇,他什麼時候纔會開口說他喜歡自己;不對,還是不說的好,說出來自己又不會嫁給他,看見他多尷尬。
她接過茶喝了兩口,打了個哈欠:“有什麼好說的?”
“我們那有一種李子,一點也不酸,到時候我帶你去摘;還有我們那邊桃樹多,我姐姐當初就弄出了桃膠,現在那邊的人……”
許景然說了一大堆,見她在聽自己說話,也一臉好奇的問:“媛媛,你家在哪兒?你以前住在哪兒的?”
“禹州啊,不過離這邊很遠,我就住在山谷裡!”
他淳淳善誘的問:“你們是不願意被人打攪,這纔去山谷里居住的嗎?”
“自然是啊!”媛媛接過他遞來的盤子,裡面是先前休息的時候摘來的野果桑葚,甜甜的很是可口。
她一邊吃,一邊嘆氣:“我爹好不容易找到一處特別的山谷,可不喜歡被人打攪,就讓人弄了機關,去過的人可不多。”
“哦,那山谷裡很定很美,”他試探性的問:“你什麼時候想家了,我陪你回去看看。”
媛媛看着他,毫不留情的打擊他:“算了吧,我可不想帶你去,你這麼細皮嫩肉的,山上的母大蟲最喜歡了,要是被它們叼走怎麼辦?”
“怎麼可能,我在書院裡也跟着武師傅練拳腳呢!”他桃花眼裡帶着惑人的光芒:“我會好好練武,到時候保護你。”
她很快就把桑葚吃完,看着他道:“你還是好好唸書吧!”
“好,我聽你的,今兒天氣好,我們去騎馬溜達一下好不好?”
高媛媛伸了個懶腰,其實和他在一起說話很舒服,點頭道:“好啊,我們去騎會馬!”
“等一下,你的脣角沾了點桑葚汁!”他拿着他乾淨的青色帕子,在他自己的茶盞裡沾了點茶,很自然的傾身爲她擦拭。
男人乾淨的呼吸,還有他那認真的桃花眼,溫暖的手也碰到了她的下巴,似乎有哪裡不對?
而且這動作太過親暱,可是等她想說什麼的時候,他已經收回手,少年對她溫柔一笑,眉眼俊朗,笑容乾淨:“我們去騎馬吧?”
這一路,還有時間,大家也不急着趕路,有時候青梅也會在溫君昊的陪伴下騎馬。
等到來到芙蓉鎮的時候,已經是四月十一的午後。
因爲青梅想給大家一個驚喜,就沒有事先說,許家的人不知道他們會回來,等他們這一堆人進門,可想而知有多麼驚喜。
青梅看着大步走來的許老孃,趕緊把孩子塞給邊上的溫君昊,自己迎上去攙扶住她,笑得眉眼如花:“祖母,我回來了看你了!”
“好,好,回來就好!”許老孃眼神熱切的看着孫女,見她似乎更好看了,這才抹了一把紅了的眼:“你看看祖母有沒有變老?”
青梅看着精神抖擻的祖母,臉上雖然有皺紋,頭上也添了銀絲,可是看着沒有比以前蒼老很多。
她笑了笑:“祖母,您這是怎麼保養的啊?我怎麼覺得您越發年輕了,連臉上的皺紋都少了很多?”
柳氏已經和女婿兒子他們打了招呼,自己抱着外孫在親香,聽到女兒還是一如既往的嘴甜會哄人,忍不住笑:“你們回來也不先說,趕緊去客廳吧,我讓人去找你爹回來。”
客廳裡,溫君昊看着許老孃行了一禮:“祖母安!”
“好,好!快請坐!”許老孃開心的合不攏嘴:“君昊,你們能來真是太好了。”
許景然來到她的身邊,握住她滿是皺紋的手,愉悅的笑:“祖母,我們趕回來過您的生辰。”
“又不是什麼大生日,你們怎麼惦記着呢?”
許老孃說完,又緊緊的握住孫子的手打量他:“你第一次離家這麼久,在外面還習慣嗎?還好沒怎麼廋,可是你念書要緊,回來做什麼啊?”
許景然笑了笑:“我想祖母了,就藉機回家看看您,等您的生辰後,我就先回書院去。”
“乖孫子!”許老孃瞬間眉開眼笑。
溫君昊坐在邊上,看着青梅笑了笑,低聲道:“媳婦,你們姐弟都很會哄人。”
青梅嗔了他一眼:“是嗎?那我晚上也好好哄你。”
或許是因爲柳氏看着就很溫柔可親,或許是她那美麗的桃花眼,讓暉哥兒一點都不認生的給她抱,機靈的眼睛東張西望,顯得很是機靈。
柳氏就抱着他讓丫鬟趕緊去準備點心,又讓小廝去買菜,還要讓人去收拾房間……
她到底沒什麼力氣,而暉哥兒又沉甸甸的,抱了這麼一會兒就覺得手痠。
劉嬤嬤趕緊上前接過他,笑着哄:“公子,我們去那邊瞧瞧好不好?”
“好啊!”
客廳裡面,許老孃被孫子和孫女哄得樂的合不攏嘴,看着進門來的高媛媛,欣喜的招呼:“哎呦,媛媛你也來了,你上次給我準備的藥茶可真是好東西,我不僅瘦了,病也好了。”
高媛媛先前沒進來,是讓他們把馬車上的東西拿下來,順便去院子裡,看着丫鬟婆子收拾房間,因此現在才進來。
她聽了許老孃的話,笑着點頭:“多謝老太太記掛,我想您了,也趁機來看看你們,看着老太太精神好,我就放心了。”
老人家都是喜歡醫術高明的大夫,許老孃拉着她的手眉開眼笑:“你這孩子真乖,這次可要多住幾天,讓景然陪着你出去走走,現在好吃的果子可多了。”
她好脾氣的笑了笑:“好啊,我就喜歡吃果子。”
青梅看着弟弟和媛媛一左一右的站在祖母的身邊,看着還真有幾分夫妻相,桃花眼一閃,笑着打趣:“祖母,你的意思是說媛媛是吃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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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準備大結局,要是有什麼情節忘了,歡迎大家提醒;
新文《農門痞女》已簽約,期待大家的繼續陪伴,熱茶一盞,相視一笑,一切皆在不言中。
大結局 2
許老孃仔細的打量着青梅,見她沒有瘦很多,這纔好笑的看着她:“說起吃貨,你自己不就是嗎?誰能比你貪吃?纔會走路那會,就會過來眼巴巴的看着我,給你好吃的才肯罷休。”
青梅也想起了往事,桃花眼帶着亮晶晶的笑意,看着她道:“祖母,應該是你看我可愛,自己塞給我的吧?”
那個時候,她們之間的婆媳關係不好,自己又因爲她說自己是‘賠錢貨’對她不甚親近;她看見自己,就會一邊咕囔着自己是白眼狼,賠錢貨,可是又會塞給自己好吃的,現在想來,自己祖母這彆扭的心情,沒了當初的不滿,反而覺得好笑。
“你個不害臊的!”許老孃雖然這麼說,可是還是笑容滿面:“不過你那個時候確實好看,我帶你出去,大家都說你長的俊俏。”
青梅恨認真的看着她笑:“那是,我長的像祖母,能不俊俏嗎?”
許老孃忍不住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有點羞澀的道:“我年輕的時候,也很好看,你那短命的祖父,都說你爹和你姑姑長的像我。”
邊上的高媛媛見青梅把老夫人哄得眉開眼笑,心裡算是明白什麼叫睜着眼睛說瞎話了,估摸着她就是這樣哄四爺的,要不怎麼就把溫君昊這樣的男人哄得服服帖帖呢?
柳氏吩咐完進來,看着他們都在笑,溫柔的道:“君昊,青梅,我讓人去鋪子拎來了餛飩和肉餅,你們先吃點東西,再歇一歇吧?等晚上我在讓廚房準備幾個菜。”
溫君昊很溫和的點頭,笑着道:“岳母,您不用特意準備什麼,我也不是外人。”
柳氏臉上的笑容怎麼也遮不住:“好,就是家常菜而已。”
她心裡明白,就算自己準備的再好,女婿也不會覺得稀奇,他什麼東西沒見過;自己讓廚房裡準備的飯菜,無非就是有家的味道而已。
青梅率先起身。拉着柳氏的胳膊撒嬌:“娘,我想家裡的鹹菜肉餅了,又酸又香的鹹菜,肥瘦相間的肉沫,再放一勺辣椒醬,想想就流口水,不知爲什麼,外面的總是做不出家裡的這個味道。”
“那你現在回家了就多吃點!”柳氏看着女兒笑顏,心裡是說不出的歡喜。
大家都吃了肉餅和餛飩,青梅纔看着四周,驚訝的問:“咦,劉嬤嬤抱着暉哥兒去哪兒玩了?”
溫君昊不在意的道:“或許是看到隔壁家的小姑娘好看,跟着走了吧?”
青梅嗔了他一眼,伸手拉他起來:“胡說什麼呢,我們去看看你兒子溜到哪兒去了。”
許景然也起身,看着媛媛道:“我們也去前面看看?”
暉哥兒雖然小,可是陪着他玩的點滴和花花簡直就像是成精了一樣,這次沒帶着它們出來,讓他都覺得有點不習慣。
恰好劉嬤嬤抱着他去了後院,看見那豔麗的公雞和‘咯咯’叫的母雞,讓暉哥兒瞬間覺得新奇,站在竹欄外,和它們大眼瞪小眼。
溫府的院子都是奇花異草,他早就看夠了,還是外祖母家更厲害,養着這麼奇怪的東西,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把它們帶走。
劉嬤嬤沒想到自家小公子會對雞如此執着,勸了好一會兒,他還是用小手拉着竹子不鬆手,心裡哭笑不得。
溫君昊看着兒子那亮晶晶的眼神,突然覺得有點丟臉,自嘲的嘆息:“媳婦,我們的兒子怎麼可能這麼蠢?看來我們還是儘快生一個聰明機靈的女兒吧?”
“哈哈哈,這有什麼?”青梅想到當初表哥陳喬峰隨姑母回來情形,笑着道:“我表哥當初來我家,那纔是鬧得雞飛鴨跑,讓人恨得不行。”
溫君昊伸手拉着青梅的手捏了捏她的手心,鳳眼幽深的看着她:“是嗎?看來你對你表哥記憶深刻啊?”
看到男人那眼神,青梅就知道他又小心眼了,這要是在溫府,自己還能不理他,在自家要是自己和他有矛盾,爹孃他們該多擔心。
青梅順勢握住他的手,一雙明媚的桃花眼,彷彿斂盡了世間最美的色彩,看着他的眼睛笑:“夫君,我們明兒去見見我姑母他們吧?其實,我都不敢帶你去見他們,畢竟你這麼俊俏,怕我那還沒訂親的表妹見到你,更不好說親了。”
溫君昊裝作聽不懂,忍住自己的笑意,裝模作樣的問:“難不成我這麼醜,你表妹看見我就害怕?”
“自然是夫君你太過俊美,曾經滄海難爲水,除卻巫山不是雲,我怕表妹見了你後,對妹夫的要求就更高了,可是世間只有一個溫君昊啊!”
溫君昊被她哄得心花怒放,嘴角忍不住露出一絲笑容,看着她道:“媳婦真乖,我去給你摘青梅給你嚐嚐好不好?”
劉嬤嬤心裡淚流滿面:可憐的公子,你爹孃實在是太過分了,就這樣無視你,也無視我,這麼秀恩愛真的好嗎?
不顧傻兒子,拉着她往外面走,低聲道:“青梅,我雖然不是你的竹馬,可是想和你做遍竹馬會做的事情。”
青梅有點爲難的看着他道:“其實,我還真的沒竹馬,我小時候只把表哥當成我弟弟一樣看待!”
嘆了口氣,露出了明媚的憂傷:“畢竟你也知道我聰明,看着他們拿着掃把當馬騎,心裡實在是沒能有好感。”
又看着他,促狹的問:“夫君,你不是說要做遍竹馬做過的事情嗎?我記着的只有表哥那着竹棍趕雞,還有騎着掃把說騎馬,要不您也做給我瞧瞧?”
溫君昊心裡覺得自己還是跳過這一段好,自己難得吃個醋,媳婦也不配合,拉着她往兩人住的院子走,很自然的轉移話題:“媳婦,我們先去看看房間收拾的怎麼樣了,說真的,我好喜歡這裡,等下我們出去走走?”
“好啊,我們到時候走遍芙蓉鎮!”青梅見好就收,看着他俊美的容顏,低笑:“和你一起走過我生長的地方。”
青梅心裡琢磨着,他們這次回來,自然也要去看看外祖母,還有姑母,另外的親戚就不走了。
許延東回來的時候,聽到柳氏說女兒女婿他們歇着了,笑着道:“回來看看也好,免得你擔心女兒,女兒是胖了還是瘦了?”
“她越發好看了!”柳氏對他一笑:“一看就知道她現在過得很好,我先前還擔憂她會不習慣,現在看來是我想多了,她適應的很好。”
“我們的女兒本來就聰慧,無論在哪都能過得好好的!”
許延東雖然這樣說,卻還是起身看着她:“你給我準備兩百兩銀票,我去幾個獵戶家走走,看看有什麼野物或者稀奇的菇子,買一點來嚐個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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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氏趕緊答應,拿着鑰匙打開了房間裡的樟木大箱子,從裡面的小箱子裡拿出銀票,又拿了點碎銀子遞給他:“你先拿去用,我想着女兒他們回來了,孃的生辰就乾脆多請幾桌親近的吧?”
“也好,就算我不請,估摸着他們聽到消息,也會上門打攪女婿,還不如請了,也就麻煩一日。”
許延東說完,叮囑她:“現在我們不缺銀子,要是女兒給你銀子,你也別收。”
柳氏笑着點頭:“我知道了,你就放心吧!”
女兒嫁人前留下的兩萬兩銀子,他們置地,買鋪子,倒也賺了些銀子,過日子倒也很自在。
再加上這裡畢竟是鎮上,不比白鹿城處處是達官貴人,他們許家也算是鎮上的大戶了;他們也不貪心,以後怎麼樣,就靠兩個兒子自己去闖。
客房裡,溫君昊體貼媳婦多日車馬勞頓,夫妻兩說了會話,就一起睡了過去。
這一覺醒來,已經是下午時分,天上的太陽都快要落山了。
青梅梳洗好走出去,就看見景軒在陪着暉哥兒玩蛐蛐,不由好笑:“景軒,你又去抓蛐蛐了。”
“姐姐,你可回來了,想死我了!”
許景軒說完,整個人就衝了過來,上前就抱着她的胳膊,整個人都靠在她的身上撒嬌:“姐姐你不在,哥哥也不在,我真的很想你們呢?這次姐姐多住幾天好不好?”
青梅看着弟弟已經快和自己一樣高了,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打趣:“那你好好唸書,明年也去白鹿書院。”
許景軒靠着她嘿嘿傻笑:“我覺得家裡唸書挺好的,我要陪祖母和爹孃,不過我會去看姐姐的。”
暉哥兒先前被小竹籠裡上蹦下跳的蛐蛐迷惑,一轉眼看見自家娘被舅舅搶了,很是憤怒的扔掉手裡的小竹籠,快速的往青梅身上撲,小嘴裡還憤怒的喊:“啾啾,娘是我的!”
溫君昊落後一步出來,看見姐弟倆,心裡第一次覺得兒子和自己統一陣線。
他伸手拍了拍小舅子的稚嫩的肩膀,笑着道:“才幾個月沒見,景軒你長高了好多啊?”
“姐夫!”許景軒興奮的看着他,笑的咧着一口白牙:“我真的長高了好多嗎?我現在已經會騎馬了。”
溫君昊很肯定的點頭:“好樣的,等你休息的時候,我們一起去外面跑幾圈。”
“好啊,好啊!”
許景軒特別崇拜自家姐夫,倚在他身邊親熱的和他說着話:“姐夫,這次你和姐姐可要多住幾天……”
暉哥兒在孃的懷裡,看着她笑,小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軟軟的道:“娘,肚子餓!”
邊上的劉嬤嬤趕緊開口:“夫人,公子下午睡了一覺,醒來後吃了一碗蛋羹,喝了點熱茶,就出來玩了。”
“哦,”青梅覺得快要吃晚飯了,乾脆抱着他走出去,笑着道:“外祖母給你準備了很多好吃的,我們去看看有什麼好吃的。”
暉哥兒雙手抱着青梅的脖子,清脆的應了一聲:“好,吃好吃的!”
許延東過來,激動的看着女兒笑了笑,眼裡是滿滿的喜悅:“青梅!”
“爹,”青梅對他展顏一笑:“我回來了!”
“好,好,回來就好!”許延東看着俊俏的外孫,對他伸手柔聲道:“暉哥兒乖,外祖抱抱!”
暉哥兒烏溜溜的大眼睛懵懂的看着他們,也學着自家娘,對他喊了聲:“爹,我回來了。”
“哈哈哈哈……”青梅被兒子的話,逗得笑個不停。
暉哥兒年紀小,覺得自家娘笑了,肯定是好事,抱着她的脖子也一起傻笑。
裡面的溫君昊和許景軒聽到外面的聲音,也都走了出來,溫君昊雙手抱拳,微微低頭,恭敬的喊了聲:“岳父!”
“快別多禮!”許延東趕緊開口,看着他笑得格外的溫和:“君昊,晚飯已經準備好了,我們先去吃了晚飯,再一敘別情。”
“好,岳父請。”溫君昊說完,伸手想抱兒子;這臭小子現在有二十多斤重,可別累着了媳婦。
可是暉哥兒今天才見到娘,正在親熱勁上,趕緊轉頭像鴕鳥一樣埋在孃的懷裡,就當自己沒看見爹伸出的手。
爹的懷抱硬硬的,還是娘身上軟軟香香的才舒服。
這晚飯是許家一家子團聚,高媛媛自然不會去客廳和他們一起吃,反而是留在偏廳和觴鋅,辛一他們幾個一起吃。
許家的釀酒技術是先前瑤華教的,味道自然也是大同小異,晚上的青梅子酒味道清冽,觴鋅他們又都是好酒之人,大家一杯接着一杯,喝的很是儘性。
高媛媛聽着客廳裡傳來的歡聲笑語,眨了眨自己美麗的眼,心裡很是羨慕許家人多熱鬧,看着觴鋅感嘆的道:“觴鋅,我勸你還是早點成親吧?免得紅芳知道你這麼貪杯,反悔不嫁給你了。”
觴鋅想到溫柔聰明的紅芳,心裡很是愉悅,難得反擊:“我倒是不勞你操心,你還是操心你自己,好酒貪杯,到時候嫁不出去。”
“你這個人嘴巴好毒啊?”高媛媛很是不滿的看着他:“信不信你洞房花燭夜的時候,老孃給你下點藥,讓新娘子獨守空閨?”
觴鋅嘴角抽了抽,還真的不敢反駁,哪怕自己武藝再好,對她的手段也不敢小覷,萬一自己一時大意,被她得逞了,那可就是鬧了笑話。
許景然藉機抱着小外甥,想過來看看媛媛,恰好聽到這話,忍不住好笑:“觴大哥,要不你和媛媛試試,看看她能不能得逞?”
辛一他們在邊上一邊喝酒吃菜,一邊看熱鬧,反正今兒這事,他們哪一個都不願意得罪。
看着高媛媛臉上的壞笑,觴鋅心裡覺得不妙,這洞房花燭夜自己這輩子只有一次,怎麼可能給他們這樣看熱鬧?
觴鋅看着她木木的道:“你就不會不好意思嗎?上次她誤會我們有什麼,和我鬧了一場。”
許景然一聽這話,抱着暉哥兒就坐到高媛媛身邊,緊張的問:“這是怎麼回事?”
高媛媛瞪了他一眼,自己給暉哥兒夾了一筷子排骨讓他啃,自己再抱過暉哥兒,蹭了蹭他柔軟嫩滑的臉:“酒足飯飽,這下可以好好睡一覺了。”
說完,起身把孩子遞給許景然,自己大步往外走。
許景然趕緊抱着孩子跟上,來到門外低聲道:“媛媛,我有事和你說話。”
高媛媛此時站在臺階上,轉身看着他好奇的問:“什麼事?”
門口的紅燈籠很是亮堂,燈籠隨着微風搖搖曳曳,亮光溫柔的照在她的臉上,眉眼美麗的讓他心裡一滯,隨即心跳加快。
此情此景,他只想到一句話:秀色可餐。
他喉結滾了一下,嚥了咽口水,上前來到她的身邊,低聲道:“你那偏房隔壁就是我姐姐姐夫的房間,我怕你聽到什麼不該聽的,晚上睡不着,不如挪到我和弟弟這邊的院子休息,你說好不好?”
大結局 3
高媛媛聽到他的話,一步步來到他的面前,看着他臉上的笑意,伸手就掐着他的手臂,恨恨的道:“你當我是傻子嗎?你姐姐的院子我自然不能去住,你們兄弟的院子我就能去住嗎?你當我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嗎?”
“哎呦,疼,媛媛你輕點!”許景然抱着暉哥兒直喊疼,卻還是看着她一本正經的道:“是我思慮不周,不過就算你酒後非禮我了,我也不會喊人的!”
高媛媛見他的桃花眼裡亮晶晶的看着自己,突然覺得心跳加快了好多,惱羞成怒的擡腳就踩到他的腳上,低罵:“老孃什麼時候喝多了?你好的不學,偏偏學了這紈絝子弟的樣子,真是欠收拾。”
“我錯了,你別踩我了!”他雖然這樣說,可是一點也不躲。
暉哥兒看着他們的樣子,覺得很好玩,扔掉手裡的骨頭,張嘴就喊:“非禮啊,我錯了,別踩我了!”
高媛媛聽到他這稚嫩清脆的聲音,再也忍不住捧腹大笑:“哈哈,景然,你這下是真的教壞了小孩子,哈哈……”
青梅他們吃飽了在裡面說話,她聽到外面的動靜走出來,剛好聽到兒子的話,上前抱過他,桃花眼亮晶晶的看着他們,低笑:“媛媛,你要是想酒後亂性,麻煩找大的這個無主男人,這小的就請你手下留情了。”
高媛媛一聽她打趣自己,臉莫名的一紅,轉身就走:“你們姐弟聯合起來欺負我,我惹不起,總躲得起吧?”
青梅看她走了,嗔了弟弟一眼:“讓媛媛先住在祖母的院子裡,你去看看她客房裡,有沒有什麼缺的。”
“嘿嘿,好,我這就去。”
暉哥兒見舅舅走了,把自己小手伸到青梅的面前,一臉的乖巧:“”娘,你看,髒了!“
青梅看着兒子白嫩的小手上,有油膩膩的痕跡,忍不住磨牙:”暉哥兒,我警告你,要是你敢把這擦到我的衣服上,我就揍你!“
”嘿嘿,沒有擦,去洗手手!“
青梅把調皮的兒子收拾好,就帶着他回房準備睡覺,可是暉哥兒下午睡了一覺,在這陌生的地方又覺得很新鮮,看着她撒嬌:”娘,去看灰機好不好?“
青梅在他的臉上親了一口:”小笨蛋,那是公雞好不好?要是真的有灰機,我就趕緊回家去,你就再也見不到娘了!“
沐浴後出來的溫君昊,聽到青梅的話,伸手一撈,就把她摟在懷裡,俊眉微皺,鳳眼一眯,陰森森的問:”哦,你想去哪?“
他自從知道媳婦的來歷後,心裡總是莫名的不安,深怕哪一天,媳婦真的不在自己身邊了;畢竟經歷了自己的重生,又發現她來自遙遠的一界,他怕……
青梅感受到男人的手用力的勒着自己的腰,看着他眼底的恐懼,趕緊笑着賠罪:”我哪兒都不去,就在你的身邊,給你生兒育女,陪着你慢慢的變老。“
”媳婦,你去哪兒都要帶着我!“他低頭,沉斂幽深的眼眸緊攫着她,眼底最深的地方似乎帶着哀求:”青梅,你要記住,你是我的媳婦,不能忘記我。“
青梅對他嫣然一笑:”君昊,你對我這麼好,我怎麼捨得離開你呢?“
看着自己的爹孃自那秀恩愛,暉哥兒很不滿自己被忽視,伸手就去拉孃的頭髮,清脆的喊:”娘,要灰機!“
溫君昊沒好氣的看着兒子:”灰你個頭,再不睡覺,我就讓你去雞舍住。“
暉哥兒求之不得,雞舍不是很好嗎?看着他笑:”好!去和,灰機住!“
溫君昊嘴角一抽,瞬間被自己的兒子打敗,他總不能真的把兒子扔到雞舍裡,只能從青梅的手裡把他抱來,看着兒子圓溜溜的眼睛,很是無奈的道:”好了,我們先睡覺,明兒讓你看個夠。“
暉哥兒在爹的懷裡,張開小嘴打了個哈欠,小手握成拳頭,用手背揉了揉眼睛,低聲道:”娘,睡覺覺。“
等到把孩子哄睡,青梅把他輕輕的放在偏房的牀上,低聲的囑咐了藍韻幾句,這纔回房。
溫君昊在看一本雜記,看着她進來,就放下書,看着她笑:”青梅,暉哥兒是兒子,你不能這麼寵溺他。“
”我也知道啊,他有不對的地方,我不是都指出來了嗎?“青梅上牀抱着他的腰,桃花眼水潤潤的笑:”你放心,等兒子大點,肯定就會粘你了,你現在別吃醋。“
他的鳳眼裡除了溫柔,還有無奈:”我這不是怕兒子太嬌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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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給我個女兒,“她擡頭看着他笑:”君昊,我們生個女兒好不好?“
懷裡是溫香軟玉,鼻息間是淡淡的蘭花香,一想到生孩子的過程,他心裡一蕩,幾乎把持不住:”晚點再生,免得你心裡眼裡只有孩子,都忘記我的存在了。“
她的手放在他的心口,感受到那‘砰砰’直跳的心跳聲,下意識的揉了揉:”“夫君,你是我最親密的人!”
覺得手下的心跳似乎更急了點,青梅看着他眨了眨桃花眼:“大叔,你要知道,你的年紀再大點,怕是想生也生不出孩子了。”
自己有這麼老嗎?他覺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鳳眼一眯,咬牙切齒的低語:“是嗎?那你來試試,看我行不行?”
青梅感覺到他的身體起了變化,咬了咬脣,嬌媚一笑:“我錯了,要是我明兒起不來,那也太丟臉了,您就大人不記小人過吧?”
“沒事,我會和岳父岳母說你是趕路太累了!”
他很熟練的在自己的香囊裡拿出一顆藥丸嚥下,修長的手溜進了她的褻衣,溫柔的撫摸她光滑的背,將她整個人困在自己的懷裡。
他的脣帶着誘人的魔力,滾燙的熱度要將她真個身體融化一般,她無意識的哼了聲,聲音嬌軟誘人;他溼熱的舌就趁虛而入,在她香甜的脣齒間肆意的糾纏。
他的脣四處遊移,帶給她酥酥麻麻的感覺,沿着她的脣吻向她的脖頸,落下一個個火熱的吻,描繪着她美麗的鎖骨。
纏綿之間,他粗重的呼吸帶着淡淡的酒香,還有他身上淡淡檀香,散發着淡淡的讓人意亂情迷的氣息;讓青梅渾身發軟,心跳加快,覺得自己今兒不該仗着在自己的孃家,就敢挑撥他。
事實證明,因爲在媳婦家,某個男人更加的賣力。
“嗯,夫君,我真的錯了,再也不敢了!”她就像是離開水的魚,仰着頭,美麗的桃花眼霧濛濛,水潤潤的看着他,讓他心裡如同小鹿亂撞。
這一刻,她千嬌百媚的如同妖精,他恨不得一口吞了她,下意識的滾動了一下喉結,才低低的道:“媳婦乖,那藥丸有兩個時辰的藥效,我們不能浪費。”
他繼續吻住那紅潤的櫻桃小口,一點點的探索着她的香甜。
青梅想到他的藥丸已經被自己替換了,見他的眼神熱切的看着自己,不敢多看,嬌嬌軟軟的哼哼:“我要是明兒個起不來,就沒人陪你逛街了。”
這個時候,男人的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很快就把她的小嘴封住,讓她隨着自己進入到美妙的世界。
至於逛街什麼的,他真的一點也不在意。
第二天早上,溫君昊看着外面天亮了,又看了看懷裡的溫香軟玉,很是墮落的抱着她一起睡:練武就下午繼續吧?趁着兒子沒有來鬧騰,自己還是和媳婦再睡一覺來的比較好。
暉哥兒醒來後,本來是想喊孃的,可是劉嬤嬤和藍韻就帶着他去看心心念唸的灰機,他就在雞舍不遠處坐着,一邊吃劉嬤嬤喂的蛋羹,一邊看着色彩斑斕的大公雞在那精神抖擻的‘喔喔’叫,心裡就把爹孃給暫時的忘了。
青梅睜開眼睛,看着他還抱着自己睡,下意識的覺得時間還早,可是看着風吹進來掀起一角簾子,外面的大太陽,讓她猛的坐起來:“天,這都什麼時辰了,你怎麼也沒起牀?”
溫君昊睜開鳳眼,看着她白嫩的肌膚上,是自己留下的深深淺淺的痕跡,嘴角一翹,好心情的道:“我陪你睡懶覺不好嗎?再說要是你一個人睡,你會覺得不好意思,可是有我陪你,那你賴牀就沒人說你了啊!”
“狡辯!起牀了,豬!”青梅嘴角彎彎,心裡也覺得有人陪自己睡懶覺很好。
女兒女婿雖然起的晚,可是柳氏還真的沒多說什麼,只是嗔了女兒一眼,就讓人端上早就準備好的桃花羹,小籠包和水煮蛋,肉餅,芝麻羹什麼的,慈愛的看着溫君昊,溫聲道:“君昊,你們先隨便吃點,等一下就和青梅的姑父他們一起吃午飯吧?”
青梅看着她驚訝的問:“姑父和姑母過來了嗎?”
柳氏慢條斯理的開口:“是啊,他們聽到你們來了,就過來看看,再者明兒是你祖母的生辰,他們也來幫忙。”
“哦!那我們等過了祖母的生辰,再去看外祖父和外祖母。”
女兒這麼懂事,柳氏心裡很滿意,想到昨兒他們帶回來的禮物,首飾,布匹,補品又覺得太多太貴重了,溫聲道:“禮物我會準備好,你們就不用費心了。”
“沒事的,我早就準備好了。”
溫君昊在邊上優雅的吃早飯,看着青梅一邊吃一邊和柳氏說話,覺得這個時候的她最是自在。
不過柳氏生怕自己在,女婿吃東西不自在,還是先離開飯廳。
溫君昊看着青梅吃了一碗桃花羹,一碗芝麻羹,又吃了一個肉餅,見她還想夾小籠包,趕緊攔住,無奈的看着她:“媳婦,再過小半個時辰就可以用午飯了,你吃這麼多,是想午飯的時候看着我們吃嗎?”
青梅放下筷子,瞪了他一眼,傾身低聲道:“你還說,我昨晚體力超支,還不能多吃點嗎?”
“哈哈,明明累的是我,你有什麼好抱怨的?”他看着她,心情很好:“那晚上我給你機會報仇好不好?到時候隨你折騰我。”
青梅瞪了他一眼:“再說,你晚上就和你兒子去睡。”
溫君昊摸了摸鼻子,看着她勾脣一笑,那鳳眼裡的透着說不出的曖昧,讓青梅耳朵都紅了。
她起身來到他的身邊,嗔了他一眼:“我在溫府的時候,可是每天都乖乖的,你現在在我家也要乖一點,看到我姑母他們,不要唬着臉。”
溫君昊起身,伸手點了點她的鼻子,勾脣一笑:“我娶了你,對祖母和岳父他們自然是都當成是自己人,不過,我怎麼覺得你話裡有話?”
青梅也不拐彎抹角,看着他低聲道:“你要是看見我表哥,也不要沉着臉,我們和他又不常見,你就算不喊他,也不要對他擺臉色。”
溫君昊很自然的點頭:“你想多了,我心裡感激他還來不及呢?要不是他有眼不識珍珠,我怎麼能遇見你呢?”
當然,他心裡還是有點介意的,就是因爲介意,這纔要對青梅更好,讓他眼紅着去吧?
不過,他想到陳喬峰不僅錯失了青梅,還錯過了李嫣然,心裡也覺得他還真是可憐,遇到過這麼好的兩個女人,卻都錯過。
陳思凱先前好高鷺遠,總想在官場上有一番作爲,後來經過那危機,倒是絕了在官場上的心思,
而且他也明白,自己兒子和李嫣然有過那麼一出,就只能指望孫子有出息,說不準還會有特別的際遇。
不過,他這幾年做生意很順,不僅是店鋪的砂鍋飯,還在邊上買了地,做南北貿易的買賣,還真的一下子就起來了。
不過他也知道,不僅是因爲自己有做商的天分,還因爲表侄女的關係,這才能在芙蓉鎮站穩腳跟。
因此,昨兒接到青梅他們回來的消息,今兒早上一家子就過來了。
溫君昊和青梅來到許老孃的客廳,他們就趕緊起身:“……”
“姑父,姑母,好久不見!”溫君昊看見他們的動作,比他們更快的開口招呼,隨後眼神掃過邊上的陳家兄妹,俊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意:“表哥,表妹,你們好!”
青梅也笑着一一招呼,隨後來到許老孃身邊坐下,握着她的手笑:“祖母,您看您現在是兒女繞膝,子孫滿堂,等以後四代,五代同堂就更熱鬧了。”
又看着許笑敏笑着問:“對了,我還沒見過表嫂呢?今兒怎麼沒來?”
許笑敏笑了笑:“她有身孕了,等明兒再來!”
陳喬峰見他們都這麼溫和,絲毫沒有架子,認下自己這窮親戚,心裡也很愉悅,開口道:“君昊,青梅,你們能來可真是太好了。”
“真的,這可真是好事啊!”青梅說完看着劉嬤嬤她們捧着木盒子和兩匹雲綾錦進來,笑着道:“我們本來是準備去看姑父姑母的,沒想到姑父姑母先來看我們了,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還望姑母不要嫌棄。”
“青梅,你這真是太周到了……”
陳喬峰在邊上看着青梅和自己的爹孃寒暄,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只覺得她好像更美了,美的讓人不敢多看一眼。
他心裡想到自己和她青梅竹馬,要不是爹想攀高枝,自己和她早就……
溫君昊見他的眼神落在自己媳婦的身上,心裡很不樂意,就笑着開口:“表哥,我聽景然說你準備秋闈,要不和他一起去白鹿書院,也好有個伴!”
聽到他溫和的聲音,陳喬峰瞬間回神,見他鳳眼裡帶着笑意,可是他卻覺得自己的心裡莫名的一寒,溫和的笑了笑:“多謝你的好意,不過現在靈靈有了身孕,我今年不想離開她去求學。”
大結局 4
許喬瑜今年已經十五了,今年開春已經說好了人家,看着溫君昊俊美的樣子,卻沒有多看,顯得很規矩了。
青梅拉着她說了一會話,就聽到溫君昊在那一口一個表哥,反倒是讓陳喬峰有點招架不住。
她看着溫君昊笑着開口:“夫君,您去看看暉哥兒在幹嘛?”
她的心裡很無奈:開什麼玩笑,我表哥年紀比你輕,見識沒你多,你再喊幾聲,他就得臉紅了。
溫君昊很聽話的起身:“好,你們慢慢聊!”
他的心裡卻偷着樂:都快吃午飯了,隨便你們怎麼說也沒一會兒時間;主要是他對自己的男色很有信心,覺得自己比陳喬峰俊俏多了。
四月十三,春風拂面,天高氣爽,許老孃的生辰很是熱鬧。
芙蓉鎮的知縣是太子身邊的人,自然知道溫君昊是太子身邊的紅人,也來湊個熱鬧。
讓他驚喜的是溫君昊也知道他,很是自在的打招呼:“吳大人,多謝你照看着我岳家!”
他還真的下過一點功夫,暗地裡查探過吳大人的底細,這縣官不如現管,要是岳家有個什麼事,還是要他們照應一二。
吳大人沒想到溫君昊還知道自己,很驚喜的躬身行禮:“不敢,許家大爺教書育人,我心裡也很敬重許大爺。”
“是,我岳父爲人寬厚……”
許家的族長他們也來湊熱鬧,攀交情,當然,他爲的是白鹿書院的名額。
這小生辰能這麼熱鬧,最開心的肯定是許老孃,她半花白的頭髮梳成圓髻,上面插了兩支金簪,圓潤的臉上帶着藏不住的笑容,身上是一身上好的紫紅色福字雲綾纏花錦衣,外面是一件深紅色的福字褙子,下面是松青色的長裙,看着就是有錢人家老太太的樣子。
青梅也幫着自家娘招待親戚鄰居和族人,說真的,記性太好也不是件好事,青梅看着來的左鄰右舍,心裡就想起自己小時候吃了人家不少糕點零食,喊人的時候,嘴都特別甜。
這美酒佳餚,歡聲笑語不斷,許景然陪着自家爹拿着酒杯轉了一圈,雖然沒人硬灌,可是今兒高興,也喝了不少杏子酒。
他看着大家都在吃菜了,自己溜到女眷那邊去吃水果。
今兒來的女眷,看見許景然,都是忍不住開口做媒,你一言我一語的說的熱鬧。
“嬸子,我妹妹家的女兒,性子好,模樣也沒得挑,要不哪天見見?”
“我姐姐家的女兒那可是人見人誇,叔母要不哪天瞧瞧?”
“我叔叔家的小女兒,那可是……”
許老孃和柳氏滿臉是笑:“你們說的姑娘自然是好的,可是景然這孩子非要等秋闈後再說親事,好在他年紀不大,就明年再說吧!”
青梅看見弟弟紅了臉,趕緊囑咐丫鬟給他準備果汁,來到他的身邊低笑:“你還是去院子裡坐坐吧,喝了果汁再進去吃菜,可不能喝酒了。”
“好!”許景然也坐不下去了,下意識的看了端着酒杯的高媛媛一眼,恰好她也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許景然也不多說,拿着個桃子一邊啃一邊走出去。
青梅嘴甜的招呼着伯孃,嬸子們吃好喝好,來到高媛媛邊上的時候,手放在她的肩膀上,附身在她耳邊低聲道:“媛媛,替我去看看景然,我怕他喝多了,吹了風頭疼。”
自己昨兒下午和娘隱晦的說起弟弟或許喜歡高媛媛,誰知道柳氏聽了很是滿意:“都說女大三,抱金磚,媛媛這孩子眼神清透,而且性子好,要是你弟弟喜歡,我沒意見。”
青梅本來想說她先前在三王府住過,可是一想,這種事還是弟弟自己解決的好,而且人家也沒同意嫁給他,現在是自家弟弟在單相思。
她很不解的問:“娘,先前三小姐也很不錯,你爲什麼不喜歡她呢?”
“不是不喜歡,而是沒有那眼緣!”柳氏也不瞞女兒自己的想法:“溫家三小姐人是不錯,門戶也高,可是她的眼神有時候很迷茫,疑惑,就像是心還沒有定下來。”
青梅很是驚訝:“娘連這都能看出來?”
柳氏嗔了女兒一眼:“雖然你弟弟長的不錯,可是肯定比不過溫家的爺和公子,她初看到你弟弟,自然覺得溫文爾雅,可是時間久了,就會覺得你弟弟出事不夠有魄力……”
青梅細細想來,心裡也覺得娘說的有道理,溫家的人身處高位,自然有殺伐決斷的氣勢;而且,她選擇顧銘度,其實還是熟悉了世家的規則……
可是,高媛媛心性瀟灑,未必適合自己弟弟。
不過,既然娘喜歡,她也不介意幫弟弟一把。
高媛媛詫異的看了青梅一眼,卻還是起身往外走:“好吧,我也喝得差不多了。”
許景然沒有走遠,靠在走廊的柱子上,看着她走出來,桃花眼裡帶着亮亮的笑意,率先往自己的院子裡走:“我得去喝盞茶。”
高媛媛跟着他來到他的房間,一下子就隔絕了外面嘈雜的聲音。
“你看着沒喝多啊?”高媛媛接過他給自己倒得茶,伸腳一勾凳子,就坐在他的對面,欣賞着他美麗的桃花眼:“嘖嘖,看看你的眼,你可真是男生女相。”
許景然看着她笑:“你喜歡的話,我可以讓你看一輩子。”
她低笑,揶揄的道:“免了,今兒你許大公子可是那些太太眼裡的香餑餑,我可不敢虎口奪食。”
許景然喝了口茶,看着她解釋:“其實這種場合,大家都會說這些婚事,不過你看今兒來的小姐大家都不會說,免得她們尷尬。”
她嘴角一翹:“你還知道今兒有小姐在啊?那你還敢往女眷這邊來,明擺着是勾蜂引蝶!”
許景然看着她笑:“媛媛,我就只想勾你,你被我勾到好不好?”
“沒看出來,你還這麼油腔滑調?”她瞪了他一眼,低頭喝了幾口茶,起身道:“既然你沒事,那我先回去了。”
“等一等!”許景然起身來到她的面前,桃花眼裡帶着明亮的光彩,認真的看着她道:“我過兩天就要去白鹿書院,你能和我一起去嗎?”
她聽到他的話,退後一步靠在門上,雙手環胸看着他:“你可以讓辛一或者觴鋅陪你回去啊?爲什麼要找我作伴?”
許景然露出了個得意的笑容:“媛媛,你來的路上,看着我姐姐和姐夫那膩歪的樣子,心裡難道不會不耐煩嗎?我們兩人作伴多好,逍遙自在,無拘無束。”
被他這麼一說,高媛媛還真的有點心動,微微皺眉琢磨了一下。點頭道:“那行,就這麼說定了。”
丫鬟端着一大碗桃汁進來,放在桌子上屈膝道:“大公子,奴婢先下去了。”
“去吧!”許景然見她離開,看着她笑:“媛媛,明兒我帶你去我外祖父家玩,那裡有很多龍蝦,又香又辣下酒最好了,我們明兒去嚐嚐好不好?”
她的眼睛一亮:“真的嗎?那我要回去了,今兒的宴席上也有這道菜吧?”
他雙手一攤,很遺憾的道:“現在天氣不熱,這龍蝦還不多,所以今兒就沒準備那個菜,不過明兒去的話,我們肯定能釣上來。”
青梅可不知道自己的弟弟這麼狡猾,用美食引誘的高媛媛和他一起,他們在帶着禮物去外祖家玩了一天,回來就可以隨意的安排時間了。
四月十六這天早上,許景然和高媛媛先啓程去白鹿書院。
柳氏看着馬車離去的影子,臉上笑意不斷:“希望他們兩人能好好相處,你弟弟抓緊機會獻殷勤,英雄救美,這樣媛媛就會喜歡上你弟弟了;青梅,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哈哈哈……”青梅手裡拉着想要往外跑的兒子,看着她笑個不停:“娘,您真是想多了,弟弟獻殷勤我相信,可是不會有英雄救美出現,只會是美人救俊俏的小白臉。”
柳氏無可奈何的瞪了女兒一眼:“你這孩子,瞎說什麼大實話,就不能讓你娘想的美一點嗎?”
“娘,是我錯了,您就繼續想吧?最好是想到你抱着大孫子……”
溫君昊從裡面走出來,看着她們母女在說話,微微一笑:“娘,我和青梅帶着孩子出去走走。”
“好,好,你們去四處瞧瞧。”柳氏笑吟吟的應下,看着女兒開口:“你反正對這邊熟悉的很,挑景色好點的地方走。”
暉哥兒一聽要出去玩,趕緊心急的往外走:“啾啾,騎馬!”
青梅看着劉嬤嬤她們要跟上,笑着擺手:“嬤嬤,你們也好好歇一天吧?我們自己慢慢走就是了。”
溫君昊看見兒子走的急了,一個踉蹌,趕緊上前把他撈在自己的手裡,抱着他慢慢的玩前走:“這裡是你娘長大的地方,爹帶你慢慢的走走好不好。”
“好,吃好吃的!”暉哥兒覺得吃好玩好,這纔是他期待的事情。
來到街上,青梅看見紅彤彤的冰糖葫蘆,趕緊買了一串,先給兒子吃了一口,自己咬了兒子剩下的,又遞到他的面前,看着他不懷好意的笑:“四爺,這冰糖葫蘆可好吃了,天氣再熱點就沒了,你要不要嘗一口?”
溫君昊毫不在意的低頭咬了一口,感受到那酸酸甜甜的滋味:“只要是媳婦給我吃的,什麼東西都好吃!”
暉哥兒急了,看着娘張開自己的小嘴:“娘,我要吃!”
青梅給兒子餵了一口,看着男人低笑:“好吧,我還以爲你不會在外面吃這種東西!”
青梅一家三口慢慢的走過熱鬧的街道,還有僻靜的小巷子,走到哪兒算哪兒,顯得很是隨意。
“這邊是書院附近,我家在這開了個餛飩和肉餅鋪子……”
青梅說完,看着他笑:“這是我的第一個鋪子,那個時候,我還想着這是我的嫁妝,沒想到我會遇到你。”
“那是必須的啊,你和我是天生一對!”他看着她笑,很是深情的低語:“青梅,我就恨自己沒能早點遇上你。”
“不,我覺得我們相遇的時間剛剛好!”她的桃花眼裡都是笑意,湊近他低聲道:“要是你在更早的時間遇上我,說喜歡我,我只會覺得你這個人有病!”
他被她這話說的哭笑不得,無奈的搖頭:“你可真是伶牙俐齒的很,罷了,既然來到這裡,還請夫人給我來個肉餅嚐嚐味道可好?”
“自然好,其實我很懷念這裡的味道……”
芙蓉鎮的日子過得很是悠閒自在,他們在接下來的十天裡,走過很多地方,嘗過所有的美食。
可是,孃家再悠閒,住了這麼久,他們也該準備回去了。
大結局 5
哪怕再不捨自己的親人,可是出來這麼久,也該回白鹿城去了。
四月二十五,青梅他們依依不捨的和祖母,爹孃,弟弟告辭,啓程回家。
溫君昊見自家媳婦對着車窗外微微一嘆,神色之間帶着點淡淡的離愁,也顧不得邊上的兒子,伸手就把她攬在自己的懷裡,溫聲道:“媳婦,我下次在陪你回來多住幾天!”
青梅靠在男人健壯的懷裡,桃花眼裡帶着溫柔,對他嫣然一笑:“好,君昊,有你在的地方纔是我的家。”
“媳婦你真好!”溫君昊覺得自己差點迷失在她那惑人的桃花眼裡,把她摟在自己的懷裡,低聲道:“等過兩年,我們還是繼續生個兒子吧?”
她驚訝的看着他:“可是你在我生了兒子後,不是心心念念想要個乖巧可愛的女兒嗎?”
溫君昊俊眉微皺,顯得很是爲難:“女兒自然是很好,可是長大了要嫁人,到時候我們怎麼捨得?還不如再生個臭小子,到時候禍害人家的閨女去!”
“沒事,我們生了女兒,你可以把她教導的文武雙全,到時候只有她欺負別人的份。”
他一聽這,還真的點頭,一臉深沉發呆,似乎這個事情很棘手,良久後纔開口:“你放心吧,就算是生了女兒,我只要提早準備好,也不會讓女兒被人欺負的。”
青梅給了他一個白眼:“好,要是我以後生了女兒,那就讓你養的霸道,免得她被別人欺負,行了吧?”
“其實我們有暉哥兒了,生孩子這事真的不急!”
溫君昊眉間擔憂消散開去,一抹溫柔在眉間處瀰漫開來,連說話也帶上了幾分溫柔:“趁着現在沒什麼事,我出去的時候,也可以帶你和暉哥兒出去走走,你說好不好?”
“好,夫君,你真是太體貼了!”青梅驚喜的點頭,心裡祈禱自己千萬不要有身孕,開始後悔想要孩子。
他低頭親吻了一笑她的額頭,眼裡是藏不住的寵溺:“一年只有三百六十五天,十年也是彈指即過,我們這輩子要好好的。”
青梅忍不住露出個絕美的笑容,晃花了他的眼。
這一路,他們並不敢時間,馬車慢慢的走,遇到美麗的風景還會停留一日,一路遊山玩水的回去。
回到溫府的時候,已經是五月初九,天氣也慢慢的變熱了。
離開溫府一個多月,青梅自然也要忙幾日,看看各處的賬本,見見各處的管事。
溫君昊肯定比青梅還要忙,外書房裡的人和信件不停的來去。
過了幾日,青梅帶着暉哥兒去頤和居請安的時候,溫老夫人就看着青梅開口:“穎兒的婚事就定在今年的十月,現在已經是五月了,你和你大嫂多看着點,務必不能有什麼遺漏的地方。”
青梅笑着應下:“我也就是跟着大嫂打下手,昨兒看過了大嫂準備的嫁妝單子,我看着已經很仔細了。”
她也知道,溫家這幾年就她要出嫁,再是二房的溫澤華,另外的孩子都太小,估摸着要很久纔會有喜事。
溫秋穎的婚事必定會大辦,那嫁妝的很多東西都很煩瑣,青梅也要一一看過。
不過她也不覺得麻煩,自己以後要是生了女兒,不也是需要嫁妝嗎?就當是積累經驗罷了。
溫老夫人滿意的點頭,笑着打趣:“你大嫂膝下有兩個女兒,她肯定會格外仔細,你多學着點,以後生了孫女,也用的上。”
“有娘和大嫂在,我怎麼用得着擔心這些!”青梅看着兒子在那走動個不停,對溫老夫人笑了笑:“娘,我去庫房裡看看,暉哥兒就留在您這裡了!”
“好!對了!”溫老夫人看着她開口:“你等一下去看看穎兒,問問她要帶些什麼人去,要是人手不夠的話,再買些人調教着。”
“好,我等下就去!”青梅點了點頭,看着兒子玩的開心,也沒多說什麼,自己轉身離開。
青梅回來後,還真的沒有單獨見過溫秋穎,她先去庫房看了看,挑了一批顏色清爽的布料,讓人準備做夏天的衣裳,隨後在管事婆子那裡記了帳,自己才帶着丫鬟去三房。
現在幺幺生了個女兒,還在坐月子,青梅的身邊就是紅玉她們輪流跟隨。
她來到三房的時候,溫秋穎看見她來了,起身相迎:“四嬸,您來了,快請坐。”
“你要是沒事,我們就去你大伯母那邊看看你的嫁妝單子!”
青梅覺得她和自己有點生疏了,可是她並不想和她相視無言,語氣輕快的開口:“還有你帶過去的丫鬟婆子夠了嗎?”
“辛苦伯母和嬸子了!”溫秋穎看着她的桃花眼,有一瞬間的恍惚,很快就回過神和她一起往外走:“爹讓我帶這邊的丫鬟婆子走,這樣的話,我們這邊的人是少了點,到時候再挑幾個好的進來服侍。”
“哦,那過幾日讓人牙子帶人來一趟。”
溫秋穎看着她神色溫和,心裡琢磨了一下才開口問:“四嬸,聽說許大公子在白鹿書院,怎麼最近沒有過來?”
青梅沒想到她會提起自己的弟弟,看了她一眼,見她眼裡很是平靜,笑了笑:“他前些日子回家一趟,落下了不少課業,現在還在努力吧?”
她回來的時候,就帶着禮物去拜訪過先生,也看過弟弟,自然明白弟弟不是因爲避着溫秋穎,而是真的在努力。
溫秋穎卻覺得許景然在避着自己,可是她如今要嫁人了,心裡也不想帶給他太多的傷害,看着青梅認真的開口:“四嬸,我對不起大公子,不希望因爲我的緣故,讓他不想來到溫府。”
咬了咬脣,嘆了口氣:“其實這裡是四嬸的家,要避開的話,也是我該避開纔是。”
青梅沒想到她誤會了,對她笑了笑:“穎兒,我弟弟真的不是爲着你的事情不過來的,他只是想在秋闈取得好成績,到時候才能娶妻生子;雖然你們不能在一起,讓人有點遺憾,可是你們只不過是彼此見過的美麗風景,他不會介意的。”
“對不住,是我想多了!”
“沒事,說開了就好!”青梅知道小姑娘臉皮薄,和她一起往前走,笑着道:“他年紀還小,難得肯上進,所以婚事也不急,而且,我娘也有看中的姑娘了,明年也差不多會定親。”
溫秋穎笑了笑:“這可真是大喜事。”
心裡卻覺得她是故意這樣說,免得自己內疚的。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之間就來到了五月十八,天氣雖然還沒很熱,早晚也還涼快,可是中午的太陽曬的人吃不消。
青梅睡了一覺,被外面知了的喊聲吵醒,很是鬱悶的抱怨:“紅芳,讓人晚上準備炸知了,我把知了都吃光了,看它們怎麼吵我睡覺。”
紅芳覺得自家夫人的起牀氣有點大。看着她小心翼翼的開口:“夫人,你這個月的月事遲了。”
青梅猛然擡頭,看着她咬了咬脣:“對啊,今兒已經五月十八了,對嗎?”
“是,因爲先前夫人出門,奴婢也沒好好的記住……要不要請郭大夫或者高小姐過來瞧瞧?”
青梅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心裡一想,也覺得自己應該有身孕了,倒頭就躺在牀上打了個滾,很鬱悶的道:“好吧,你去請高小姐過來吧?四爺還準備過幾天帶我們出去玩,現在看來,又是空歡喜一場了。”
哪怕她身體再好,剛剛有身孕的時候,也不敢到處走動。
高媛媛很快就過來,仔細的把脈後有點猶豫的皺眉:“看着像滑脈,你上次月事是什麼時候來的?要不要讓郭師兄來瞧瞧?”
青梅嘆了口氣,示意丫鬟離開,這纔看着她低聲道:“我還沒想好怎麼和他說呢?”
高媛媛趕緊給她出注意:“你趕緊把他剩下的藥丸都給毀屍滅跡,免得被四爺察覺;我倒不是怕被四爺發現,我怕郭師兄知道了,非要念的我跳河。”
青梅一想到那個場景,忍不住偷笑:“你說的對,他的藥都還留在家裡,我這就毀屍滅跡;可惜我本來要和四爺出去玩,現在看來又是遙遙無期了。”
“那是自然,現在你就要注意點,有些事情悠着點……”
青梅瞪了她一眼:“媛媛,你再說,信不信我等下告訴郭大夫某些事實?”
“好吧,我什麼都不說了!”高媛媛說完,就看着她笑:“對了,莊子上的西瓜什麼時候可以吃了?要不我去莊子上住一陣?”
她說完,越發覺得自己的主意好,這樣還能避開郭遠東的逼問,起身就大步往外走:“夫人,那我先去準備一下,等下就去莊子上了,有事你給我寫信就好!”
當然,要是不是什麼大事,寫信給自己也不會回來,她就準備在莊子上住幾個月。
青梅看着她離開,自己又繼續在牀上發呆。
過了一會兒,暉哥兒睡醒過來了,看着青梅還在牀上,瞬間眉開眼笑,就像娘喊自己起牀一樣開口:“小懶豬該起牀了,太陽都要曬屁屁了。”
“暉哥兒起來了啊?真乖!”青梅看着白皙俊俏可愛的兒子,心裡柔軟的很,期待自己再生個可愛的小孩子,男女都沒關係。
暉哥兒雙手撐着牀,自己就邁着小短腿利索的爬山牀,抱着青梅的脖子撒嬌:“娘,我們去看點滴和花花好不好?”
青梅他們回來的時候,才發現花花有了身孕,性子變得格外焦躁,爲了花花的身體着想,就把它們挪到了院子裡特意建造的洞穴裡。
青梅在兒子的臉上親了一口:“好,我們先去給祖母請安,再去看看澤安他們,再去看點滴好不好?”
暉哥兒一聽出去玩,瞬間笑開了花,脆生生的應下:“好!”
溫君昊這兩天去了他二哥那邊處理點事情,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
青梅看見他回來了,起身給他準備換洗的衣裳:“君昊,你先沐浴,我讓人給你準備飯菜吧?”
他伸手拉着她柔軟的手,看着她低聲道:“我還不餓,你陪我洗個鴛鴦浴吧?”
“我已經沐浴了,纔不要和你洗!”這個時候,青梅自然不敢和他亂折騰,
“好,那你乖乖的在牀上等我!”溫君昊也不勉強,自己拿着衣裳就去浴房。
等他沐浴後出來的時候,小廚房裡已經送上了餃子和幾個精緻的小菜。
他把面前食物一掃而光,就拉着青梅的手往臥房走,鳳眼帶笑的看着她:“媳婦,我還沒吃飽,現在餓的能吞下你。”
青梅看着他別有用意的笑,來到牀上後,自己很自覺的滾到牀裡面,打了個哈欠:“天色已經不早了,你騎馬趕路也辛苦了,我們早點休息吧?”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們都兩天沒見了,我怎麼忍心讓媳婦獨守空閨?”
溫君昊來到牀上,很自然的往自己放藥丸的牀頭摸,那個小櫃子裡的藥瓶空空的,他很詫異的看着她:“先前明明還有的,媳婦,你把我的藥給藏起來做什麼?”
青梅看着他笑:“自然是因爲你用不到了唄?”
他理解錯了,看着她挑眉壞笑:“哦,原來媳婦想要給我生個女兒了?那我晚上賣力點!”
溫君昊的鳳眼裡蘊含了幾分溫暖之意,上牀後就把她香軟的身子摟在自己的懷裡。
她身上幽幽的清香直往他的鼻子裡鑽,讓他暗自深吸一口氣,眼神微眯。
“媳婦,我好想你!”
他感受着自己懷裡凹凸有致的身子,看着她安靜躺在他的懷裡,讓他蓄勢待發;看着她桃花眼裡有着喜悅的笑意,滾了滾喉結,薄脣帶着不容拒絕的壓下去,健壯的軀體也覆住她,大手掌扣住她的腦袋,恣意的吻住她。
他含着她的脣,手探到她的腰間,感受到手下柔軟的肌膚,心裡一熱,手一用力,褻衣就變得衣衫不整了。
青梅可不敢讓他繼續鬧騰,伸手掐他的腰,低聲道:“別鬧了,我今兒不方便。”
他一聽,瞬間想歪,以爲她那個來了,很是鬱悶的嘆氣:“怎麼這麼不湊巧?那你自己替我……”
他看着自己懷裡的她衣衫不整,紅潤的脣帶着說不出的誘惑,她那凌亂的褻衣裡露出來的肌膚勝雪,白中透着粉色的嬌嫩,在肌膚領口的交接處,還有一片隆起,還有隱約可見的溝溝。
這模樣,真是比妖精還惑人,讓他眼神一暗,恨不得把她……
青梅看着他幽暗的眼神,被他這樣明目張膽,肆無忌憚的看着,趕緊整理好自己散開的褻衣,嗔了他一眼:“不準看!”
“你是我媳婦,我怎麼不能看?”
他眼神幽深的看她半眯的桃花眼,紅暈暈染的俏臉,誘人的紅脣,再順着她仰起的下巴一路往下,美的讓人恨不得一輩子就這麼看着她。
“那要不我讓你看回去?我就躺在這裡,隨便你蹂躪我,哪怕你……”
他溫柔的鳳眸中染上一片春情,曖昧的話讓整個房子都透着纏綿的溫柔。
“夫君,我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你想知道嗎?”青梅嗔了他一眼,一隻手移到他的胸口,在他的胸膛處輕輕的打着圈圈,一圈指尖劃的極輕輕的,讓人心裡直癢癢。
他的喉結滾了滾,無奈的苦笑:“什麼好消息?你想讓我慾火焚身嗎?你的手可以再往下一點嗎?”
青梅的手反而來到他的臉上,撫摸着男人俊美無雙的臉,低聲道:“夫君,恭喜你要有女兒了,你又要當爹了?”
“……”
大結局 6
溫君昊聽到青梅的話,心裡浮現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媳婦在和自己開玩笑,可是看着她的眼神,又覺得不像是開玩笑。
他用手肘半支着身子,鳳眼明亮異常的看着她的眼,緊張的開口:“這怎麼可能?我不是一直在吃藥嗎?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青梅伸手,用自己的手指繞着他垂落下來的黑髮,看着他笑:“雖然時間還短,可是郭大夫說我八成有了。”
溫君昊冷靜下來一琢磨,眼神緊緊的盯着她問:“小壞蛋,你是不是在我的藥裡動了手腳?”
青梅笑彎了桃花眼:“哈哈,夫君,你好聰明啊?你在京城回來的時候,藥就被我換下了,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很驚喜!”溫君昊眼神複雜的看着她,最終嘴角一翹,露出絕美笑容,修長的大手輕輕的放在她纖細的小腹上,溫聲道:“媳婦,又要辛苦你了,你給我生個像你一樣美麗可愛的女兒吧?”
青梅滾進他的懷裡,抱着他的腰撒嬌:“夫君,等我生了女兒,你也要和疼女兒一樣疼我,要不我就揍你女兒。”
他想到一個小小青梅乖巧的看着自己,他的心裡是說不出的歡喜,抱着懷裡的媳婦認真的道:“好,我最疼你。”
她桃花眼帶着溫柔笑意:“我也沒想到我這麼快就能有孩子。”
他瞬間眉飛色舞:“怎麼樣?你男人厲害吧?”
“你不害臊!”青梅給了他一個白眼:“以後我不能經常抱兒子了,你多看着點暉哥兒,免得他心裡覺得肚子裡的這個,搶去了屬於他的寵愛。”
“好,我都聽你的!”溫君昊心思又不由自主的落到了別處:“我要好好想想,我們的女兒叫什麼好,寶貝,爹會好好陪你的……”
問題是你們說是女兒,老天真的會給你們小棉襖嗎?難不成生了兒子,你們還能把他變成女兒?
因爲郭大夫也說還沒確定,青梅並沒有聲張,一直等到五月底,郭大夫這才確診青梅已經有了一個多月的身孕。
溫老夫人一聽青梅又有了身孕,也是歡喜,讓王嬤嬤去庫房挑吃的,穿的,用的好東西給青梅送去,看着自己的兒子,難得的眉開眼笑:“小四,女人家有身孕辛苦,你多體貼點青梅,趁着現在沒事,多陪陪她。”
因爲青梅已經有了暉哥兒,對於她這次生男生女,溫老夫人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期待,只要母子安康,無論男女都好。
而且,青梅還年輕,身子骨也好,就算隔個四五年生一個,也還能添好幾個孩子呢?
溫君昊眉眼之間也帶着喜色:“娘說的是,現在是沒什麼要緊事,有些事我準備讓澤雨出面去辦,也好讓他多歷練歷練。”
溫老夫人欣慰的看着他:“澤雨是個好的,會明白你的一片苦心的!”
溫君昊揮退房裡的丫鬟,這才低聲道:“現在皇上和太子很和諧,我們還是不引人注目的好,根據我這邊得到的消息。要是不出意外,明年皇上或許會禪位。”
溫老夫人神色也嚴肅起來:“那你確實不能輕舉妄動,免得皇上爲了給太子除去威脅,對你有什麼意見。”
歷代以來也不是沒這種事,皇上下臺之前,會雷厲風行的對一些有威脅的世家,或者是私下暗勢力動手,剪除一些暗處的勢力,免得威脅到皇權。
“娘說的是,我也是這麼想的,所以這兩年我會盡量少去暗部,外面的一些跑腿的事情,就讓澤雨去做。”
這藉口甚是冠冕堂皇,其實溫君昊心裡表示:我只是想陪在我媳婦身邊而已。
和大家的歡喜相比,暉哥兒是最不習慣的,因爲娘抱他的時間變少了;哪怕他的邊上有劉嬤嬤還有兩個大丫鬟,他還是習慣性的找自己的娘抱抱。
青梅坐着的時候,還是會抱着孩子,溫柔的哄:“暉哥兒乖,娘給你生個弟弟或者妹妹陪你玩好不好?”
暉哥兒很不習慣的撅着小嘴嘀咕:“我只要娘抱我!”
“可是娘肚子裡已近有了小寶寶,以後你就要做哥哥了,你以前也是在孃的肚子裡慢慢的長大……”
在青梅的溫聲細語下,暉哥兒慢慢的接受了自家娘要給自己生小弟弟的事,也慢慢的習慣了孃的肚子一點點的大起來,習慣了娘坐着的時候,把自己摟在她香軟的懷裡。
溫君昊和兒子相處的時間多了,男孩子天生崇尚武力,他和爹在一起策馬奔騰,也被自家爹打過屁屁,也被爹抱在懷裡,手把手的描紅。
父子倆相處的很不錯,讓青梅都有點眼紅,當然,她心裡也放心了不少。
七月的天很熱,暉哥兒也中暑了,整個人病懨懨的,很是無精打采。
青梅看見兒子這模樣,很是心疼,溫聲道:“暉哥兒來娘這裡,娘抱抱你。”
暉哥兒很高興的靠着青梅的手,看着她微微鼓起的肚子,圓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她問:“娘,你有了弟弟,還能抱得動我嗎?要不你這樣抱抱我就好了。”
青梅的心裡,瞬間涌上了心疼,心酸,覺得自己應該在晚一點再要孩子的,其實他還很需要自己的懷抱和陪伴。
想着他以前習慣摟着自己的脖子睡覺,現在卻似乎一下子就獨立了。
她把兒子抱在懷裡,溫柔的撫摸着他的背,溫聲道:“娘喜歡暉哥兒,娘抱着你,你乖乖的睡吧?”
暉哥兒閉上了眼睛,小嘴邊露出了笑容。
看着兒子睡了,邊上的溫君昊無奈的搖頭,低聲道:“都說慈母多敗兒,還好有我在,要不兒子肯定被你寵壞了。”
青梅看着兒子睡熟了,這才嗔了他一眼,低聲道:“你放心,要是我生出來的是女兒,我一定一天揍她三回,收拾的她服服帖帖爲止。”
溫君昊一時語塞,腦海裡出現了青梅拿着雞毛撣子收拾女兒的情景,尷尬的笑了笑:“媳婦啊,你先前不是還告訴我,那個什麼窮養兒子,富養女兒嗎?你不是說女兒要嬌養的嗎?”
青梅擡着下巴看着他,促狹的道:“還有一個法子,你把女兒嬌縱的無法無天,再把女兒嫁到你仇家,讓女兒把人家的後院攪合的雞飛狗跳,不得安寧。”
溫君昊還真的摸着自己的下巴在那琢磨:“你這個法子夠狠,不過這樣的話,你女兒要武藝高強,還要心思機敏,要不被人家欺負了怎麼辦?”
青梅給了他一個白眼,自己抱着兒子去牀上躺着,懶得搭理他。
因爲青梅有身孕在身,溫秋穎的婚事倒是於氏費心的多,還有鬱清夢和婆婆回來幫忙,也是安排的井井有條。
等到她大喜的日子,那是鑼鼓喧天,賓客盈門,熱鬧非凡,等她十里紅妝的出嫁後,溫家又恢復了平靜。
青梅摸了摸自己的大肚子,又看了看邊上丫鬟嬤嬤準備的各種小衣裳,開口道:“我生孩子的時候是冬天,這樣做月子就舒服了,躺在牀上睡懶覺就好。”
劉嬤嬤讓丫鬟把小衣服拿去洗,笑着伸手攙扶她,溫聲道:“是啊,坐月子還是冬天好,夫人,老奴扶您去外面走動一會兒吧?”
青梅點了點頭,伸手握着她的手起來,一手摸着自己的肚子,柔聲道:“時間過得好快啊,再過一個多月我就要生了。”
劉嬤嬤扶着她的手往外走,溫聲安撫:“是啊,夫人您放心就是,您的身子骨好,又是二胎,胎位又正,肯定很快就能生出來的。”
青梅在院子裡走了一圈,就看見溫君昊穿了一身天青色的袍子,廣袖收腰,貼身的裁剪勾勒出寬肩窄腰窄臀,長身玉立,同色的腰帶裹住他勁瘦的腰身,普通的顏色也能將他存的丰神俊朗,英偉不凡如天人一般。
他來到青梅的面前,劉嬤嬤就機靈的躬身告退,好讓兩個主子膩歪。
“媳婦,我們的女兒今兒乖不乖?”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高大的身影站在她面前低着頭,本來凌厲幽深的鳳眼,現在卻是溫柔似水,沉斂幽深的眼眸緊攫着他,眼底最深的地方都是寵溺。
青梅點頭一笑,又摸了摸自己胖了一圈的臉,很是發愁:“孩子倒是乖巧,可是我今兒照鏡子才發現,我都有雙下巴了,可真是肥了不少。”
“有嗎?我怎麼覺得你除了肚子,別的地方都沒胖?”
溫君昊眼神認真的打量着自己的媳婦,開口道:“是你先前太瘦了,現在這樣剛剛好,美的讓我想吞了你。”
青梅心裡覺得自己這樣,他還能甜言蜜語的哄自己,真的是好男人,可是想到自己現在胖胖的樣子,又忍不住瞪他,轉身往回走:“花言巧語,暉哥兒呢?”
他握住她的手,跟着她的腳步往回走:“大哥家的孩子都在娘那裡鬧騰呢?他怎麼捨得回來,我陪你吃了晚飯,再去接他回來。”
青梅也知道小孩子在一起吃的多,回到房間就坐在榻上,摸着自己的肚子發愁:“君昊,你說我懷的是兒子還是女兒?”
“傻瓜,兒子女兒都好,我只要你們平安就好。”
他感受到她的不安,坐在她的身邊緊抱住她,低頭親吻她的臉和紅脣,脣舌之間溫柔的碰觸,甜美的滋味,激烈的糾纏,讓兩人快速的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要不要我讓人去接岳母過來?”他剋制住自己不亂來,抱着她的腰,不敢多看她嬌媚的神色,免得自己失控。
青梅小嘴被他滋潤過,特別的紅潤迷人,還有臉上的嫵媚,別有一番惑人的風情。
她嗔了他一眼,趕緊拒絕:“不用了,我又不是第一次生孩子,哪用爹孃興師動衆的過來。”
溫君昊到底還是讓辛九他們趕着馬車去把岳母接來,哪怕她不是第一次生孩子,可是他卻還是願意讓她更安心。
柳氏也準備好了女兒和孩子的衣服,坐着馬車過來,陪着女兒,一起等待孩子的出世。
在十二月十七那天早上,青梅又生下了第二子。
雖然溫君昊心裡想要個女兒,可是兒子出世讓他也很歡喜,特別是劉嬤嬤她們說母子均安。
他在她們把青梅收拾好後,親自抱着她從產房回到房間。
青梅的眼裡有着疲憊,看着他笑:“君昊,等再過幾年,我再爲你生個女兒好不好?”
“不急,媳婦你好好的養身體!”
溫君昊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脣邊,落下一吻,鳳眼裡帶着溫情:“我只要你陪在我的身邊就好。”
我這輩子只願擇一人深愛,等一人終老,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正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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