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小婉果真着急了,抓着他的手晃啊晃:“大舅,你就別賣關子了,快告訴我嘛。”
“你這丫頭太沉不住氣了。”林來順很享受她的撒嬌,故意板着臉說她。
“大舅!”顏小婉氣得直瞪眼,想要抓起他的手臂咬一口,“大舅你太討厭了,故意吊人家的胃口!”
“好好好,我怕了你了。”林來順看她眼睛瞪那麼大,怕她真的生氣了,轉述了蕭朗的話,“蕭小哥讓我轉告你說,等我們到了京城,他會想辦法讓咱們去見寧家那位女戰神的兄長。”
“真的嗎?”顏小婉眼睛如星辰般閃耀,之前她曾央求過蕭朗安排她去見前世的兄長,那會兒蕭朗雖說會盡量幫忙,但他也說了讓她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她那時還以爲希望渺茫,只能靠她自己想辦法,才能見到兄長。現如今聽到蕭朗這麼說,顏小婉心花怒放,笑得像個小傻瓜。
“傻丫頭。”林來順看她笑容傻氣,忍不住翹起嘴角笑了。
他知道顏小婉很崇拜那位女戰神,得知能去見那位女戰神最親近的家人,激動是難免的。
送走了林來順,顏小婉的心情一直都很好,直到晚上林氏抓着她的手哭個不停,嘴裡不斷地勸她要跟着他們走,不要去京城。
聽到那些話,顏小婉滿心的歡喜凝結成冰,她目光深沉地看着林氏,聽着她喊着“心肝”啥的噁心話語。
林氏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她的眼睛卻時不時地往顏富貴身上瞧,明顯沒她表現出來的那麼捨不得。
顏小婉看她那虛僞做作的模樣,心裡煩得要命,甚至有種想要跟林氏撕破臉皮的衝動:別再利用我裝慈母了行不行?當我不知道你這麼做是做給顏富貴看的嗎?
自從顏富貴回來了,林氏全副身心落在他身上,暗自惱恨上了時刻搶奪顏富貴注意力的顏小婉。
林氏的這個小心思其實藏得很深,但身爲被她厭惡的當事人,顏小婉抓到了她不少把柄。
林氏數次用妒忌甚至厭惡的眼神看她,顏小婉看到了不下十次。
晚上她跟顏富貴吹枕頭風,說顏小婉身上的各種毛病。
顏富貴沒那麼傻,他的閨女啥樣不用其他人說,他有眼睛看得到。
聽了幾次之後,他覺出味來,一旦林氏提起話頭,他立馬就使出各種手段掐了。
顏富貴自認爲對不起林氏,不想跟林氏計較這些小事情。
他懷着補償女兒的心理,越發寵愛顏小婉,恨不得將天上的星星摘下來送給她。
林氏本就有些心理扭曲,越發地妒忌顏小婉,偏執地認爲她搶走了顏富貴,心底對她極度不喜。
若不是有顏富貴在,林氏都不想跟顏小婉說話,更別說握着她的手哭泣了。
顏小婉早知道林氏是個“有情飲水飽”的“奇女子”,發現她的種種詭異舉動後,懶得跟她虛以委蛇,演什麼“母女情深”。
她儘可能地不在林氏跟前晃,免得紮了林氏的眼,她自己則是來個眼不見爲淨。
人的忍耐是有限的,至少顏小婉已經不想再忍了。
“爹,勸勸我娘。”顏小婉耐着性子將林氏捏着她的手扯開,轉頭對顏富貴說道。
顏富貴看出她平靜面容下的不耐煩,悄悄嘆了口氣,溫和地對她笑了笑。
顏小婉出了房間,輕呼出一口氣,林氏最近老是挑戰她的忍耐力,倒是讓她長進了不少。
呼——
要不是明天就跟林氏分開了,顏小婉真不想來陪她演戲,罷了就當她給便宜爹面子吧。
雞鳴第一聲,張氏起身去做早飯,想讓丈夫吃頓熱飯再出門。
她昨天已經烙好了餅,還花了好些銀錢買了臘肉、鹹雞蛋等能帶着路上吃的食物。
林來順檢查了包袱,沒發現有東西遺漏,跟着去廚房給張氏打下手,時不時地跟她說一兩句話。
該交代的,林來順早就交代過了,只是這一去沒有個半年是回不來的,所以他想多跟妻子說說話。
“媳婦,我不在,你好好保重身體。”
“好。”張氏雖心有不捨,但她是真的疼愛顏小婉,這一行攸關着顏小婉的安危,她是不會阻止的。
林來順眼裡帶着憧憬,笑着說道:“你先別給小鳳相看人家了,如果順利的話,等我回來,咱們把家搬去京城住。”
“你別把話說太早,萬一不成,豈不是給人看笑話?”
張氏嗔怒地瞪了他一眼,看他一臉的憧憬不忍再打擊他,軟了心腸囑咐道:“你只管安心帶着小婉去,家裡有這麼多人在,你不用擔心。”
林來順看她的肚子傻笑,彷彿看到了八個月後的兒子,“家裡不少雞鴨豬,你別心疼,只管吃,把身子養好給我生個大胖小子。媳婦,我會盡量趕在你生之前回來。”
“萬一生的是個閨女呢?”
張氏輕飄飄地問了句,她先前夭折了個兒子,不管是她亦或者是家裡人都希望這胎生的是兒子,好繼承林家的香火。
但是世事無絕對,萬一她生的還是個閨女……
張氏的心理壓力很大,她雖不是重男輕女,但她的年紀不小了,生孩子都得冒着生命危險。
她怕,自己生了這胎之後不能再生了。
那她豈不成了林家的罪人?
林來順臉上的傻笑隱去,他愧疚地握住張氏的手,盯着她的眼睛:“媳婦,你生的是閨女還是兒子,我都歡喜。”
張氏輕輕地問:“當家的,萬一我不能給你留後呢?”
這是她藏在心底最深處的恐懼,擔心會生不出兒子,害得丈夫成爲別人眼中的笑話。
“你說的這叫什麼話?閨女就不是我的孩兒了?”
林來順聽不得她這麼說,在他眼裡閨女跟兒子都是他的後代。
他的確是希望張氏給他生個兒子,但不是爲了留下後代,而是想着等他們都老了,兒子能幫襯林小鳳,護着她不讓人欺負了去。
正如他們幾兄弟,護着林氏一樣。
張氏忍不住哭了,“可,可別人會笑話你的。”
林來順看她傷心的模樣,只得降低了音量,“你當我怕人笑話?我是希望你生個大胖兒子,但不是爲了我自己,而是爲了讓小鳳有兄弟幫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