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天義臉上的怒氣凝滯住了,眼看着林來順提拳要揍他,趕忙後退幾步喊道:“誤會誤會!林小兄弟是老朽的座上賓,老朽從未拘着他。”
“放-屁!”林來順粗魯地啐了一口,幾步追上去就要揍人,“快快把我兒放了,不然要你腦門開花!”
“林兄弟,你快停下先聽我說。”
鍾天義看他來勢洶洶,不給他滿意的答覆就要鬧個翻天覆地,只得提起長劍與他對抗。
林來順哪裡會停下?不管這鐘天義是不是真的冤枉,林來順就是想揍他!
要不是這廝太沒用,姜戎那小子哪裡能搞出這麼多事情?
揍揍揍!
他厲喝聲不止,拼盡全力跟鍾天義對打:“廢話少說,不放我兒林雲,老子就弄死你丫的!”
兩人你來我往,誰也不讓誰,勢必要打出個勝負不可。
“哎呀,林小兄弟當真是老朽的座上賓,自打他來了山寨,老朽一直好吃好喝招待着。你要是不信,大可以停手同我去尋林小兄弟。”
“老子不信你,姜兄弟不會騙老子!”
“林小兄弟就是被姜戎那小子以老朽的名義擄來的,林兄弟,你莫要被他騙了!”
“少他娘扯淡,姜兄待我如親兄弟,絕對不會騙我!你少挑撥我們兄弟之間的關係!”
“林兄弟……”
林來順連打架都不忘爲姜戎“正名”,足以可見他被姜戎洗腦的程度有多嚴重。
鍾天義原本就被姜戎的不安分氣得摔了一屋子東西,此時再聽到林來順說的這些話,氣得幾乎要吐血。
姜戎你個混賬東西,當年要不是老子收養了你,給了你一口飯吃,你小子早成了野狗的食物!
忘恩負義的東西!
“爹,快快住手!”
一道急切的呼喚從遠處傳來,顏小婉嬌小的身影出現在兩人的跟前,看着打得火熱的兩人,一臉的震驚。
鍾天義扭頭看到顏小婉的身影,心中一喜,急急喊道:“林小兄弟,你快跟你爹說,老朽沒有虧待你。他是被姜戎那忘恩負義的白眼狼給矇騙了!”
顏小婉配合地喊道:“爹,你快停手。老頭說的沒錯,他的確沒虧待我。”
她收集到了想要的信息,立刻從姜戎處回來,蹲在屋頂上看她大舅演戲,好幾次差點笑出聲。
大舅這演技真是辣眼睛,所幸鍾天義滿腦子都是對姜戎的仇恨,沒察覺到林來順的違和表演。
“雲兒!”林來順不忘最後給鍾天義砸了個黑眼圈,這才朝着顏小婉奔過去。
顏小婉看他那拙劣的演技,差點笑場,爲了掩飾住她臉上的笑容,一頭扎入林來順寬厚的胸膛。
“爹……”
“你個臭小子,讓你沒事瞎跑!”林來順將顏小婉打量了一圈後,揚手狠狠抽了她幾巴掌,邊抽邊教訓。
林來順遇到兒子時的反應,完全是本色出演。他剛剛看到顏小婉從屋頂上爬下來,知道這小丫頭片子不安分,肯定又滿山寨地溜達了。
不聽話的熊孩子就是欠揍!
鍾天義見此情景,不好上前,以免破壞人家父子重逢。
“乾爹!”寧東瞅準時機跑出來,抱住林來順的胳膊眼神濡慕地看着他。
林來順當即放棄教訓熊孩子,轉頭仔細看寧東,“寧東,你沒事吧?”
寧東先前得了顏小婉的囑咐,話說得很漂亮,“乾爹,我沒事。雲弟他救了那老頭,老頭就把我送來跟雲弟待一起。”
林來順聞言大受打擊,他眼神狂亂,朝天怒吼:“這麼說來是我信錯了人?姜戎你欺我瞞我,害我兒,我與你勢不兩立!”
鍾天義見狀,火上澆油:“姜戎那小子是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當年要不是老朽,他早就成了野狗的腹中食!他竟害我如斯!林兄弟,你我皆是被那豎子欺瞞!”
“好個姜戎!”林來順眼中的恨意濃郁非常,面容扭曲如厲鬼,轉身就要去尋仇。
顏小婉用力拽住‘發狂’的林來順,眼看着拽不住她乾脆跳到他背上,緊摟着他的脖子。
“爹,你幹啥去?”
寧東得了提醒,使出吃奶的勁兒拽住林來順,“乾爹,你別衝動啊!”
鍾天義看此情景不禁有些可惜,那兩個小的攔住了怒火沖天的林來順,讓他喪失了斬殺姜戎的機會。
林來順的功夫很不錯,雖說比不上姜戎厲害,但是好歹能給他帶來極大的麻煩。
到時他再派人趁機下黑手,完全可以殺了姜戎。
可惜了。
顏小婉看穿了鍾天義的心思,嘴角一撇,心底哂然一笑:果然是拔了牙的老虎,血性全無,怪不得姜戎會動那樣的心思!
“你們別攔着我,我要去殺了姜戎那王八蛋!”
林來順演戲演全套,更何況他其實也很想殺了姜戎,想要害他珍愛的家人,就是他不死不休的仇敵!
“林兄弟稍安勿躁,此事還得從長計議。”鍾天義說這話時,老臉一紅,他身爲流雲寨的寨主,卻拿姜戎沒辦法,說出來老臉臊得慌。
顏小婉瞧他不上眼,出口諷刺道:“老頭,你當真是流雲寨的寨主?”
這話外之音着實扎心,饒是鍾天義感激她的救命之恩,這會兒也忍不住拉下臉來。
寧東狀若懵懂地來了句:“雲弟,寨主不是最大的嗎?”
鍾天義老臉徹底掛不住了,怨恨地瞪向寧東,恨恨想着:臭小子,找死!
顏小婉只當沒看到鍾天義變了臉色,繼續往他心上扎刀子:“誰拳頭大,忠心的手下多,誰就是老大!”
“這麼說是姜戎啊?”寧東小小聲地嘟囔,引得鍾天義拂袖而去。
顏小婉遞給他一個“孺子可教”的眼神,目光幽幽地看向鍾天義離去的背影,勾脣冷笑:“不中用的老東西!真不知道姜戎到底爲啥留他到今日。”
以姜戎心狠手辣的程度,若是鍾天義沒了活着的價值,早八百年死了。
“我們什麼時候走?”寧東不想待在這裡,這地方太亂。
“看情況。”林來順斂了怒容,跟着兩個孩子去了他們暫住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