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小婉看了消息,轉頭對蕭朗說道:“怪不得人家常說無奸不商呢,那些個富商們在舉辦各種慶祝活動時,還不忘狠狠地撈一筆,幾乎能抵消了他們捐出來的錢糧了。”
士農工商,商人的地位素來不高,但他們的作用卻不可忽視,特別是他們賺錢的能耐更是讓人敬佩不已。
蕭朗笑得很危險,那尾音拉得特別長:“無奸不商?嗯?”
他這幾年在江南經商,顏小婉這“無奸不商”話把他算在裡頭了。
顏小婉眼看着他要生氣了,福至心靈地湊過去親了他一口:“我說的無奸不商是褒義的,我在誇你,真的是誇你的!”
別看那些個報名費、賭輸贏的賺頭小,但勝在人多啊,幾乎是全民參與,積少成多,到最後累積了極大的數額。
這一系列的活動搞下來,富商們賺得盆滿鉢滿,幾乎把他們捐出去的錢糧都賺回來了。
西北大捷的消息傳遍了大安國各地,不止京城的百姓們舉辦各種慶祝活動,各地的百姓們紛紛以他們本地的風俗舉行了各種慶祝活動。
特別是各大邊城的百姓們,他們多年來深受戰爭之苦,聽聞寧家軍勇猛無比地攻佔了狄喜國的國都,喜極而泣,奔走相告。
寧家再次出了個戰神,各地的百姓們紛紛在家裡爲寧凌志立長生牌,希望他能繼續高歌猛進,一舉攻下狄喜國!
比起各地百姓們實實在在的喜悅,京城的權貴們喜中摻憂,生怕寧凌志志得意滿,迴歸京城來找他們負過寧家的仇人清算舊賬。
當西北邊城的捷報傳回到京城時,新皇勞累了一天剛打算抱着美人歇下,最是穩重的太監總管欣喜萬分來稟報說剛收到八百里加急的捷報。
新皇看了捷報,連連叫好,滿臉的喜悅之情。
他反覆看了很多次送回來的摺子,每看一次他都忍不住叫一聲好:西北大捷,寧凌志率兵攻佔狄喜國國都,在不久的將來勢必會瓦解掉與他們敵對的狄喜國。
不爲人知的是,新皇興奮得在書房裡轉圈圈,實在按捺不住喜悅之情,他甚至還寫了首詩,記錄下他此刻的喜悅之情。
哪怕一夜未睡,上早朝時新皇的心情極好,面上如沐春風,絲毫不見疲態。
新皇大大地肯定了西北軍民的付出和努力,特別誇獎了寧凌志的功績,以及順道誇了自己幾句知人善任之類的話。
新皇龍心大悅,知機的臣子們一個接一個,變着戲法地讚頌新皇,搜腸刮肚說出一堆譬如雄才大略、文武全才、寬嚴並濟、知人善任等讚美的詞語
至於功臣寧凌志,這些人精們沒摸準新皇的心思,他們基本都是一句話帶過,看新皇並無不滿,再加上一句兩句的誇讚。
在這一片誇讚聲中,兵部尚書站出來,一本正經地提議新皇封賞西北大捷的相關將領。
那些個老人精們先是看了新皇的反應,確定新皇對兵部尚書的提議並無不喜,他們分析了利弊,站在各自的立場上發表看法。
新皇比先帝更爲英明,至少在對待功臣這方面比他老子強了不少。
他沒把他老子那麼蠢,做出卸磨殺驢的蠢事兒,而是順着兵部尚書等人的話,當朝賜予寧凌志武將最高級別的——從一品驃騎大將軍!
寧凌越等將領們之後再由兵部尚書呈上具體的功績,論功行賞,這些事情都要走流程,急不得。
哪怕在場的大臣裡心裡有計較,在這節骨眼上,只要不是出門時腦子被門板夾了,誰也不敢再提這茬。
朝堂上有位老臣不知是不是老糊塗了,亦或者是出門的時候被門板夾了腦袋,他不合時宜地向新皇提出要讓寧凌志從西北趕回來領賞謝恩。
老臣這話一出口,朝堂上一片靜謐,再無人說話。
戰場上瞬息萬變,八百里加急傳回來的捷報,只說了寧凌志佔領了狄喜國的國都而已,狄喜國尚未完全攻佔下來。
這位老臣在這時候提出這種要求,讓朝堂上的臣子們側目不已,絕大部分大臣俱是用——這老傢伙莫不是瘋了吧?
少部分臣子則不自覺地想起當年女戰神班師回朝之前,朝堂上的腥風血雨以及先帝的選擇。
這些人縱然覺得這位老臣提出的意見不妥當,但他們選擇明哲保身,對此不發一言。
一片靜謐中,上任不久的兵部尚書再度站出來,當着新皇和各位大臣的面,擺事實講道理,擲地有聲地狠狠懟了回去。
兵部尚書憑藉着三寸不爛之舌,懟得那老臣從最初挺直的脊背,到縮着腦袋,再到羞愧得趴在地上。
兵部尚書不帶一句髒話,他的語調不疾不徐,面上更是完全沒有一絲情緒波動。
但他說的每一個字都極有分量,讓在場的大臣們沒法反駁。
寧凌志剛領軍攻佔狄喜國國都,狄喜國還沒徹底瓦解,戰爭仍在繼續並未結束。
非要把正在前線浴血奮戰的寧凌志召回京城領賞,萬一草原上那些的部落再次集結該怎麼辦?
嘴皮子動兩下,卻因此而延誤了軍機,誰能扛得起如此重大的責任?
新皇聽完兵部尚書有理有據的反駁,始終陰沉着臉。
待兵部尚書說完,新皇毫不留情面地呵斥老臣,罵他是老糊塗,罵得那老臣趴在地上瑟瑟發抖。
衆位大臣紛紛出言勸解新皇,讓他不要因老糊塗的胡話而動怒,免得傷了龍體。
一番勸說後,新皇念在老臣爲朝廷奉獻了大半生的情分上,沒懲罰他,而是直接讓他告老還鄉。
當顏小婉收到這份情報時,她挑了挑眉,心道:比起卸磨殺驢的先帝,新皇顯然更加有海納百川的度量,而且相當地賞罰分明。
比起新皇,耿直又能說會道的兵部尚書,格外引人注意。
顏小婉對他升起了多了幾分好感,還特地把兵部尚書說的那些話,複述一遍給蕭朗聽。
聽着心上人大力誇讚別的男人,蕭朗聽了心裡酸溜溜的,可勁兒地使喚顏小婉去給他端茶倒水,看她心裡眼裡只剩他一個,那點不舒服才消失。
神經大條的姑娘不知她的一番讚揚,惹得她家那位醋罈子被打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