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哭瞎
因爲答應了趙飛飛要去看望一下她的母親，第二天起牀後，吃過早飯，瑞雪便叫上田一，然後拉上楚睿晟一起出了客棧，至於其餘的護衛們，瑞雪讓他們自由安排，但要留下兩個護衛看守放在客棧裡面的包裹。
如今都城什麼人都有，出門在外，尤其是像她這樣身懷鉅款的，必須得防啊。
上門去看望別人怎麼能不帶禮物呢，瑞雪挑了些禮物讓田一拿着，順着趙飛飛給的地址，很快的就找到了都城趙家的地址。
一個國家的都城，最不缺的就是各種權貴，富豪，都城趙家，雖比不上那些一流權貴富豪之家，但也算是小有名氣。
兩個僕人守在門口，看見瑞雪三人衣着不凡，將他們攔了下來，客氣的詢問他們是何人。
“我是受人之託，前來拜訪趙家的二夫人，這位小哥還請通報一聲。”人家客氣，瑞雪自然就客氣了。
“二夫人？”兩個僕人對視一眼，擺手，“我們這裡沒有二夫人，你們找錯了。”
“沒有二夫人？”瑞雪眼神一冷，難道飛飛阿姨的母親出了什麼事？
“若是沒有打聽清楚，我們自然不會上門，你這是在耍我們麼？”楚睿晟冷哼，一伸手就扭住一個僕人的脖子，
“敢騙我，就得有騙我的覺悟。”
“你這人幹什麼……”另一個僕人想要伸手救自己的同伴。
“滾。”田一手裡拿着東西，一腳將那個僕人踢開，過去踩在他身上，“說，二夫人在哪兒，若是敢說謊，我現在就了結了你。”
田一眼裡的殺氣可不是鬧着玩的，楚睿晟的眼神也很可怕，兩個僕人哪裡還敢嘴硬，連道，
“兩位大俠不要殺我們啊，我們府上真的沒有二夫人，以前倒是有，可是幾年前就被趕出去了啊。”
“被趕出去了，這是怎麼回事？”瑞雪一聽立馬厲聲問道。
“這個，這個，因爲二夫人的女兒，就是我們府裡以前的二小姐，嫁出去後不守婦道，讓我們趙府的名譽受損，老爺認爲都是二夫人管教不嚴，所以一怒之下就把二夫人給休了趕出府去了。”
“什麼時候的事？”
“這個，大約得有五六年了。”
“知道他們現在在哪裡嗎？”
“小，小的不知道啊，老爺不許別人再提二夫人，小的們都不敢隨便打聽啊。”
“現在怎麼辦？”瑞雪聞言皺眉看着相公，看來飛飛阿姨離開都城後不久她的孃親就被趕出去了，這幾年過去了，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在這個年代，被丈夫趕出門的女人，沒有幾個好下場，更沒有幾個能像喬紫和趙飛飛那樣好運的。
“若是讓我發現你在騙人，我要你的命。”楚睿晟一把扔掉奴僕。
“是是。”奴僕連忙點頭。
“既然不在，那我們回去派人查一下。”楚睿晟對着瑞雪說着，“只是要花一點兒時間，畢竟她離開這裡這麼多年了。”
“也只能這樣了，不過反正我們也要在這裡呆一段時間，我們走吧。”瑞雪有些不鬱的說着。
“恩。”
等瑞雪和楚睿晟走了，田一才移開自己的貴腳，兩個奴僕之前被人制住連人都忘了喊，等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瑞雪一行人已經走得遠了。
想到三個人看起來都不似普通人，兩個奴僕只好自認倒黴，這仇怕是抱不了了，不過，這麼多年突然有人上門來找二夫人，還說受人所託，莫不是那個不守婦道下落不明的三小姐？
“張三，我看這事兒咱們得去報告老爺啊。”之前被田一踩地上的奴僕說着。
“對，三小姐一直沒有影，孫家的人到現在都還在找我們的麻煩，現在突然有人來找二夫人，我看很可能和失蹤的三小姐有關，必須得報告老爺。”叫張三的點頭，
“你在這兒守着，我進去報告老爺去。”
“行。”
瑞雪不知道兩個奴僕的對話，不過就算是知道了，她也無所謂。
趙飛飛的母親竟然在幾年前就被趕出府去了，這實在是太讓人意外了，若是讓她知道了，肯定會非常擔心的，因爲不用說，她的母親肯定是受到當年的事情的牽連。
想要找趙飛飛的母親，恐怕還是要從趙府入手，而自己突然上門找被幾年前被趕出去的人，兩個奴僕會不會去報告呢？
就在瑞雪想着是不是派田一馬上進趙府去打探一下的時候，就被人給叫住了。
“前面幾位請留步。”
“……”瑞雪三人回頭，看到一個長相老實的漢子快步的向他們走來，瑞雪站出來，疑惑的指了指自己，
“你是在叫我們嗎？”
“老爺夫人好。”中年漢子向着楚睿晟和瑞雪行個了禮，“正是。”
“你叫我們有什麼事？”
“小的剛剛在趙府的門口聽到，兩位是想要找趙家的二夫人是嗎？”
“對。”瑞雪驚訝的看着中年漢子，“你知道？”
“真是巧了，小的正好知道趙家原來的二夫人在哪兒，只是剛剛聽這位夫人說是受人之託來找二夫人的，不知道這位夫人是受誰之託？”
“受她女兒之託。”瑞雪看了看這中年漢子，倒是挺老實的，於是如實回答。
“三，三小姐？三小姐還活着？三小姐還好嗎，這，這位夫人，請位夫人，請問您和三小姐是何關係？”
“你應該先告訴我你是誰，和我要找的人是何關係吧。”瑞雪不答反問。
“瞧小的樂糊塗了，回這位夫人的話，小的姓馬，您喊小的老馬就成了，他們都這樣喊的，小的的妻子，曾經是三小姐的陪嫁丫頭，二夫人現在一直在小的家裡住着呢，小的和妻子一直侍候着她，從來沒有虧待過她。”老馬連忙着說着自己的來由，一聽瑞雪說是趙飛飛託她來找人的，也不再認證一下，馬上就請瑞雪三人跟自己走，說要帶他們去見趙飛飛的母親。
什麼叫得來全不費功夫？
剛剛還頭疼的事，一下子就解決了，莫非這是穿越人士的福利？
瑞雪有些自戀，沒有任何猶豫的就點頭跟着老馬走了，倒不是她有多信任這個老馬，而是她身邊有田一和楚睿晟，就算有詐，她也不怕。
不過，瑞雪還是有所疑惑的，比方說爲什麼剛好那麼巧的老馬就出現在趙府的門口，又那麼巧的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夫人有所不知，小的隔幾天就會來趙府周圍轉轉，這幾年從未間斷，主要是爲了打聽一下三小姐的消息，這是夫人吩咐小的這麼做的，夫人一直很想念三小姐，可惜三小姐幾年前離開後就沒有了消息，很多人都說三小姐可能在外面沒了，可是夫人不信，而且夫人也不相信自己的女兒是外面傳的那樣。”老馬向瑞雪詳細的解釋着事情的經過，
“小的也曾在趙府呆了幾年，雖然時間不是很多，但那三小姐還是接觸過的，知曉她是個知書達理，待人和善的人，何況小的妻子從小與三小姐情同手足一起長大，小的妻子可以作證，三小姐絕不是外面傳的那種人，三小姐是被陷害的。”
提及趙飛飛，老馬似乎相當的爲她不平，“有人故意的想要陷害三小姐，那些人簡直是太壞了，可是小的只是一個下人，沒有話語權，夫人人單力薄，不但沒能爲小姐討回公道，還被大夫人設計給趕了出來，簡直是太可惡了。”
跟着老馬走了許久的路，漸漸從城中走到城外，從富人區走到窮人區……
小小的巷子裡，又破又舊，在自家門口玩耍的孩子們，衣服都相當的破舊，而老馬還沒有停下的意思。
“還有多久？”走了許久還沒有到，瑞雪忍不住問道。
“快到了，就在前在，這巷子的盡頭。”老馬有些不好意思的說着，“小的沒啥能力，只能委屈夫人住在這邊了，雖然這邊破了點兒舊了點，但是還是挺安全的。”
瑞雪沒有說話，心裡有些複雜，原本趙飛飛就擔心自己娘在家裡受委屈因此特意的沒有帶上自己的丫頭，現在看來，還不如一早把她一起帶走呢。
也不知道這幾年她是怎麼過的，難道一直都在這裡嗎？
“娘子，我回來了。”一到自己家門，老馬的嗓門就大了。
“今天怎麼這麼早回來了，東西都賣完了嗎？”一箇中年女人從家裡迎了出來，看着自家男人身後的瑞雪三人，頓時一愣，
“相公，他們是？”
“今天我運氣好，一早擺攤就碰到個大主顧把我東西全買了，我就想着反正這麼早沒事兒去趙府看看，沒想到，運氣好的不止是那麼一點點的，我一去趙府啊，就碰到這三位貴人了。”
“相公，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他們是受三小姐之託去趙府看夫人的。”
“三小姐，三，三小姐，你說的是三小姐？”女人一聽，愣了一下，然後馬上又驚又喜的看着瑞雪三人。
“恩，他們就是受三小姐之託。”
“梅兒，梅兒……”沒等瑞雪等人開口，又有人的聲音響起。
“夫人，夫人梅兒來了。”中年女人聽着自己名字，連忙轉身迎了回去。
“楚公子，楚夫人還有這位大人，快裡面請。”老馬將瑞雪三人迎進去。
“梅兒，我剛剛好像聽到說什麼三小姐，是不是飛飛有消息了？”
瑞雪帶頭走了進去，一眼就看到叫梅兒的中年婦女扶着一個七八十的老嫗，頓時一呆，這，這個老嫗是飛飛姨的母親？
“是的，夫人，老馬說，今天有人去趙府找您，說是受三小姐之託的。”梅兒眼睛溼潤的看着老嫗，
“三小姐終於有消息的，她真的還活着，沒有事。”
“是，是哪位貴人帶來了飛飛的消息？”老嫗雙手亂摸。
“夫人，他們已經進來了，就在您的面前不遠呢，三位貴人，這位就是我們夫人，也就是趙府原來的二夫人。”
“你是趙飛飛阿姨的母親？”瑞雪不可置信的看着老嫗，算年齡，趙飛飛和自己孃親並不多，那她的孃親，應該不足六十歲，可是眼前這個老嫗，面色蒼老，滿頭白髮，像八十的老嫗，怎麼可能會是趙飛飛的母親？
“是，我是飛飛的母親，你叫她阿姨，孩子，我聽着你的聲音挺年齡的，你和她是什麼關係？”老嫗淚眼模糊的問道。
“夫人，我看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我們還是進屋去說吧。”梅兒開口，一邊請瑞雪三人進屋坐。
老嫗點頭答應下來，老馬忙着去準備茶水，瑞雪三人跟着梅兒和老嫗進了屋子，這片區域是都城的貧困區，裡面住的是最貧窮的百姓，這老馬的房子自然是好不到哪裡去的，又小，又簡陋。
“孩子，你真的是我的女兒讓你來找我的嗎？”進了屋，老嫗便迫不及待的問着。
“如果你真的是飛飛阿姨的母親，那就是的，按輩份，我應該叫您一聲奶奶了，奶奶，非常抱歉，我有幾個問題想要和您覈對一下，這是飛飛阿姨告訴我的，她說，這是隻有她的母親才知道的答案。”
“好好，你問，你問，既是我才知道的答案，那也必是隻有我的女兒纔會提出的問題。”老嫗連連點頭，這樣不止是瑞雪確定她的身份，她也可以確定瑞雪的身份了。
瑞雪將趙飛飛臨行前告之的三個問題提出來，老嫗快速的就給出了答案，用趙飛飛來說這只是她們母女彼此知道的秘密，只有她的母親才能答出來，所以看老嫗的答應和趙飛飛給自己的答案一樣，瑞雪就確定了老嫗的身份了，這真的是趙飛飛的母親。
既然是趙飛飛的母親，那瑞雪就沒有什麼隱瞞自己的，大方的介紹了自己和楚睿晟的名字。
本來以爲自己的名字在這裡沒什麼名氣，但楚睿晟的名字最近風頭正貌，就算趙飛飛的孃親和梅兒不知道，一直在外面闖生活的老馬應該知道，不過他聽到了楚睿晟的全名，竟然也沒有任何的反應。
想來，就算是聽過，他也不會想到一塊去的。
瑞雪告之了趙飛飛這幾年所在的地方和生活情況，同時也詢問趙飛飛母親這幾年的情況，才知道，這幾年，她過的真的不好，短短几年時間，像是老了幾十年，那雙眼睛，也是因爲思念女兒過度而哭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