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眼紅的女人們
我說大早上的,你們說什麼話呢?這時候村長的大兒媳婦也到了榕樹下,之前沒聽清楚是什麼,不過那個王氏說的,她可是句句都聽到了。心想着難怪人家要和你斷絕關係,就你這種人品,早斷早好。
呵呵,沒什麼。其中開頭的那個婦人裝傻道。
是啊,我們沒說什麼。其他幾個大早上一起說壞話的一起符合着。
要我說啊,你們怎麼也不跟着去挖竹筍呢?那個可是不便宜呢。要知道尋常的菜兩斤才1文錢呢。現在小花家是出的價格是3斤2文錢。你們也真傻,這也就她們家敢開這個價格。村長大兒媳婦瞧着這些只知道亂嚼舌根的婦人深深的嘆口氣。
我說崔氏,要那麼好,你怎麼不去啊,還在着有時間和我們說啊?第一個開頭說的居然是最後進來的周氏,其實這些都是她散出去的。
我這不是要忙嗎?我們全家除了公爹,都出動了。我留下來看家和餵養那些雞和豬,你以爲我不想去啊,還可以多賺一些錢呢。村長的大兒媳婦崔氏這會兒口氣有些衝了,這些都什麼人啊。
要我說,她家要是真心爲大家好,應該按照人家說的2文錢一斤纔對,之前是一斤1文錢,現在是3斤2文錢,怎麼還得賺我們的錢。這不是黑心肝是什麼?大夥兒鄉里鄉親的。那我不賺這個錢,也不給她家賺。周氏繼續開口道。反正她當家的也外出打工了,家裡現在一切都是她說了算。
是啊,是啊,就是這個道理。其他的婦人附和着。
要不我說你們傻呢,放着好好的錢不賺,在這嚼舌根。告訴你們,你們覺得現在哪個菜能賣那麼貴?人家給3斤2文錢已經是了不得了。再說了,鎮上的掌櫃給小花家2文錢1斤,那是人家看中了小花家的要和她們合作,特地尋來的。要不你們自己去找的筍子,去賣給人家,看人家收不?到時候別說一斤2文錢了,我看連1文錢都直不了。另外這些筍子都長子山上,竹林裡,也不需要花錢,就辛苦點,挖了些回來,哪個不比外邊打工強?那筍子有重量,一天挖個幾十斤就是好幾十文,那可得頂的上家裡男人出去工作好幾天的時間。你們自己想想吧崔氏扔下這些話,回家去了。
幾個婦人想了想,也是這個理,今兒真是傻了。就知道到處亂晃,到處找人說這些呢。想着想着,想找人趕緊學學怎麼挖筍去。奈何周圍得人都跟着去了,去了哪裡她們也不巧的,只好在心裡深深的埋怨那個周氏,都是她害的。
這邊王氏看人走了,最裡嘀咕着:這錢她纔不屑賺。其實心裡也暗暗着急,也不知道如果她去挖筍,小花家會不會收。既不屑小花家,又心疼那個錢到底能不能賺到。
至於剛纔還在嚼舌根的婦人心裡雖然依舊覺得就算賣的這樣貴,小花家依然是賺了他們錢了,賣的越多,小花家也是賺的越多,只是心裡也會感覺是自己吃虧了。但一想到,不花多少時間,就可以賺到不少錢,眼紅了一圈。聽說石氏她們一斤一文錢的時候,還沒兩天功夫,總共就花了幾個時辰,就賺了三十多文,心裡更是急得不行,這都要怪那個周氏。看來以後要離她遠點。
不知不覺中,周氏已經把幾個婦人同時得罪了,只因耽擱到她們賺錢了。
第二天幾乎全村的勞力都出動了,主要是看昨天挖到筍的,不論多少都拿到現錢,這就好比天上掉大錢了。這對平時一文錢都恨不得掰成兩半來花的村民們來說,是多大的誘惑力啊。沒兩三天的功夫,每家都賺到了錢。
而王氏和福妞娘兩家也是出動了的,只是小花家和他們家已經斷絕關係了,這婦人不好出面,只好由男人去找王長貴,讓王長貴帶着賣了。這要是直接送到小花家,不說小花不會收,靜娘那一關肯定都過不去。
小花和靜娘在家裡感慨着,現在這片能挖到筍的幾乎都已經挖光了,連帶着旁邊的村莊也跟着送筍到小花他們家。
娘,我看這幾天都收了快上千斤了,家裡的錢加上王嬸送過來四層的錢,現在也花的剩下沒多少了。我看周圍的竹林也就那麼多,能挖的差不多都挖了。還好這次挖都讓把挖出來的坑埋好了,不過這幾天也沒什麼筍,咱們乾脆不收了。先把這批筍弄好再說,娘你看呢?小花看着這兩天堆在院子裡的筍感慨着。
靜娘看着眼前堆積如山的筍,皺了皺眉眉頭,於是回道:也只能這樣了,我一會兒讓你王叔王嬸過來拿筍,咱家做不完,分大半給他們做吧。
翌日下午
小花,小花她娘,在家嗎?
小花揉了揉眼睛,推了推身邊的靜娘:娘,有人在喊。
誰啊,讓你奶奶看看,我腰背摔疼,先歇會兒。
有人在家嗎?院子外再次傳來聲音。
估計奶奶不在家,帶着小柱子出去竄門了,小花看了看依舊閉着眼睛的娘,只好無奈的起身了。從昨天忙到今兒早上,她娘也累壞了,不過終於也都弄的差不多了,本來她在給她娘按摩的,結果按着按着自己也睡着了。
你好,請問你有什麼事嗎?小花看着一個陌生的女人。
小花,你家還收筍嗎?前幾天我們全家都去我孃家了,這纔回來聽說你這收筍子,想了解一下,今兒還收嗎?
嬸子,這兩天不收了,辛苦你了。
這…這…那我早上挖的可咋整啊,這可都是錢啊!那婦人急的不知道說什麼。
嬸子,你可以拿回家炒菜吃。小花直接建議了。
咱鄉下人吃這金貴的東西幹啥啊,一斤幾文錢呢。
嬸子,過幾天我家收了,再通知你吧。小花也不想多說,把美容覺的時間浪費在這上面,她也是很有原則的,不願意的東西,不想多浪費時間。
兩人在院子裡說了半天,最後那婦人急紅着眼睛走了,走之前一副憋屈的樣子,另小花實感無奈。
這會兒小花也睡不着了,乾脆坐在院子的小杌子上,看着周圍的一切發呆起來了。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也快兩個月了,慢慢的慢慢的好像已經能適應了。這家的日子過的太過苦了,做什麼都不順心。有時候她都會想,乾脆死了得了,活的太痛苦,總感覺無力,一種憋屈的感覺悶在胸口,壓着實在喘不過氣。
現在才8歲,什麼時候才能長大?這個傢什麼時候才能好?外邊的世界是怎樣的?這個朝代是什麼?國號是什麼?誰當皇帝?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未知數。她只能窩在小溝溝裡,每天爲了柴米油鹽醬醋茶而發愁,而奮鬥。
未來會是怎樣,她也很迷茫,她想着吃飽穿暖,住好。她不想爲這些發愁,可是現實不允許。院子裡,那地瓜現在還沒什麼動靜,除了那曬的筍,依然是空蕩蕩的。屋子照樣的要說多破爛就有多破爛。
再瞧瞧身上穿的衣服,腳上穿的鞋子。再看看自己乾枯的黃毛髮,伸出雙手一眼就是極度的營養不良,就算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這麼久,依然不知道自己長什麼樣,都說可以用水照,可是她真的沒勇氣,怕自己萬一要是想不開,家裡人可怎麼辦。再想到奶奶,娘和弟弟,小花深深的嘆一口氣,這日子真不是人過的。爲什麼會這樣?
擡頭看看燦爛的陽光,爲什麼就照不進她心裡那層灰濛濛的角落呢?爲什麼心裡會有一種淒涼的慌的感覺?小花的雙手用力的抹了抹自己的臉一把,好似只有這樣,才能給她堅定下去的力量。
再次擡頭看看那破爛的屋,本來王叔說,給砍些松樹枝在鋪上邊去的,可是這兩天也跟着挖筍,就先耽擱了。畢竟先賺錢重要,樹枝什麼時候都能砍,都能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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