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雨沁看了一眼凌盛逸的手背。
破了這點皮,連包紮都不用,需要她換衣服嗎?
還是回去再換吧!
“不用了。你們公子的傷不嚴重,我已經給他上好藥了。”
鄭老頭推門走進來。
“不嚴重嗎?可是,我們公子從山上滾下來,全身都是泥。”
咳!
凌盛逸輕咳一聲。
“說這些做什麼?”
鄭老頭連忙收聲。
“對不起,公子,老奴也是太擔心你了。”
楚雨沁聽說凌盛逸從山上滾下來,關心地打量着他。
“那你的身上是不是還有傷?從山上滾下來,山勢這麼陡峭,有沒有撞到石頭或者碎樹枝之類的?”
“沒有。”
凌盛逸不自在地說道。
“公子,楚姑娘在這裡,正好可以幫你上藥。有什麼不好意思說的?”
楚雨沁又看向凌盛逸。
後者銳利地看了一眼鄭老。
“這裡沒你什麼事了。退下吧!”
“是。”
鄭老被趕出去。
房間裡只剩下楚雨沁和凌盛逸二人。
突然覺得氣氛有點怪怪的。
特別是兩人都不說話的時候,又好像無言的說了些什麼。
“既然凌大哥沒有受別的傷,那我就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朱管家還沒有回來嗎?”凌盛逸問道。
“還沒有。我派了人去接他。希望不會有事。這麼大的雨,最容易出事了。”
從外面傳來喧鬧的聲音。
楚雨沁隱約聽見‘朱管家’之類的,連忙走出去。
“怎麼了?”
“楚姑娘……”
凌家的僕人見到她,拿起旁邊的斗笠戴在她的頭上。
“謝謝。”
回到楚家院子,她向爲她遮雨的凌家僕人道謝。
回頭一看,只見凌盛逸不知道什麼時候也過來了。他撐着雨傘,但是那些雨是飄着的,很快將他衣服淋溼了。
“你的身上還有傷呢!快回去吧!”
“看樣子朱管家出事了。還是先看看他再說吧!”凌盛逸對楚雨沁說道。
“那好吧!”楚雨沁點頭,推開朱寒的房門。
朱寒被僕人們擡到了房間裡。
朱騫守在牀邊,喚着朱寒。
“哥,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哥……”
“他怎麼會傷成這樣?”
楚雨沁看見胸前插着一支箭的朱寒,臉色大變。
“我哥遇見仇家了。”朱騫捏緊拳頭。“我一定要爲他報仇。”
“報什麼仇?”
楚雨沁罵道。
“現在這個時候,難道不是先找個大夫爲你哥治療嗎?不對,你不是朱家的人嗎?你哥會醫術,你不會?”
朱騫臉色蒼白。
“我不會。”
“怎麼可能不會?你是朱家的人,生在那樣的環境裡,就算是看也看會了吧?你哥這裡有藥箱。你看看什麼藥有什麼作用,先幫你哥包紮傷口。這麼大的雨,就算派人去請大夫,大夫也來不了啊!現在只有自食其力。”
“我不會。”
朱騫推開楚雨沁遞來的藥箱。
楚雨沁察覺到朱騫的情緒不對勁。
旁邊的凌盛逸對僕人說道:“你去隔壁把朱策叫來。不用走正門,今天特別允許你走牆門。”
“是。”
沒過多久,僕人把凌盛逸名下的朱策叫了過來。
凌盛逸問朱策:“你懂醫術嗎?”
朱策看了一眼躺在牀上的朱寒,又看了一眼站在那裡不動的朱騫,面不改色地點頭。
“那就幫他把箭取出來吧!”
朱策走過來。
他先檢查 了朱寒胸前的箭。
“有點兇險。只差一點就碰到心臟了。而且這箭上面有倒勾。一個不好就容易讓他死亡。”
“你要是沒有把握,不要亂碰。”
朱騫緊張地盯着朱策。
朱策看着朱騫。
“我是朱家人。這對別人來說很危險,對我們來說不算什麼。你做不到的事情,不代表着其他人也做不到。”
楚雨沁看了看兩人。
這兩人不合啊?
不是一個家族的嗎?
不過,大家族本來是非多。或許又是爭權奪利的那些事情吧!
“醜話說在前頭。如果我哥有什麼三長兩短,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朱策沒有搭理朱騫。
他從藥箱裡翻出一把小刀。
拿起藥酒先消毒,再用小刀對着箭支的位置比劃着。
“等一下。”
楚雨沁叫住朱策。
“你不用麻沸散嗎?”
朱策挑眉:“藥箱裡面沒有。”
“我那裡有。”
楚雨沁制止朱策的行動。
“你這樣刺下去,他哪裡受得了?先等一下,我讓人把麻沸散拿過來。”
旁邊的僕人已經聽見楚雨沁的話,不用她吩咐,已經出去找麻沸散了。
麻沸散是楚雨沁備用的藥。這也是爲了不時之需。沒想到今天派上用場。果然,這些東西是必需品。
僕人把麻沸散拿來後,朱策先給朱寒用上。
剛用上不久,他開始下刀。
“唔……”
朱寒痛得悶哼出聲。
“你輕點。不是用了麻沸散嗎?怎麼他還在叫痛?”
“藥效沒有這麼快。”朱策答道:“時間不等人。他的情況很危險,不能再耽擱。不管藥效有沒有出來,這個時候也必須把箭支取出來。”
“你不會是故意整我哥的吧?”
朱騫用懷疑的眼神看着朱策。
“你要是不放心,可以自己來。”
朱策將小刀遞給朱騫。
朱騫沒有接受。
朱策撇嘴:“堂堂朱家少爺居然怕血。說出去笑掉人的大牙。”
“你……”
楚雨沁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朱騫要不是爲了朱寒,早就離開這裡了。可是因爲擔心朱寒,明明看不慣朱策,還是必須留下來。
誰讓他手裡掌控着他哥哥的性命呢?
“唔……”
朱策的動作特別粗魯。
他下刀快速,而且一點兒也沒有留情面。
“你輕點。”
楚雨沁看不過去了。
“他是個活人,不是死肉。你這樣捅他,他是有感覺的。”
朱策放慢動作,淡淡地說道:“楚姑娘教訓得是。可是,箭上的倒勾特別難取。要是不挖深點,把勾留在他的身體裡,那不是更加危險嗎?”
“話雖如此。”楚雨沁看着面無人色的朱寒。“你還是輕點。不要沒有被箭射死,反而被你捅死了。”
凌盛逸淡道:“還有多少?”
朱策答道:“已經看見箭頭了。很快就能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