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大夫人見到陳大夫，朝他招手。
“陳大夫，你來得正好。過來告訴這個……丫頭，我的臉之所以毀容，就是她的面膏有問題。”
陳大夫拱了拱手，垂頭說道：“大夫人臉部有腐蝕藥物的痕跡，自然是面膏的問題。面膏裡面也有那個藥。”
楚雨沁上前幾步，停在陳大夫的面前。
“大夫從醫多少年了？”
“十五年。”
“十五年的老大夫，難道連藥物是灑在面膏上面，並沒有在下層都看不出來嗎？”
楚雨沁冷冷地看着陳大夫。
“你誤導大夫人，是想做什麼？”
“檢查的時候我看得真真的，裡面確實有藥物的痕跡。至於下面有沒有藥物，我並沒有細查。”
陳大夫的額間流出汗水。
鄭元恆目光犀利。
“爲什麼不細查？把你叫過來，就是讓你找原因的。如果連這點能力都沒有，鄭家養你何用？”
“大少爺說得是。這是屬下的疏忽。屬下辦事不力，隨大少爺處置。”
鄭大夫人見陳大夫這麼容易就‘認罪’，覺得自己被人玩弄了。
“到底是誰想害我？恆兒，你要幫娘查出來。”
“娘放心。我不會放過傷害你的人。”
鄭元恆安撫了鄭大夫人一句，又看着她受傷的位置。
“陳大夫，我孃的臉能治好嗎？”
“回大少爺的話，大夫人的臉受損嚴重，就算用最好的藥，也不能保證不留疤痕。”
“恆兒，這個狗東西肯定被人收買了。你把他抓起來狠狠打，打到他說實話爲止。還有，給我重新找其他大夫，我不相信他。身爲大夫，連這麼簡單的問題都看不出來，唬誰呢？他肯定被誰收買了。”
“大夫人，屬下承認是我的疏忽。可是，屬下沒有被誰收買。大夫人不要誤會了屬下。”
“陳大夫，你可以退下去了。”
鄭元恆直接讓陳大夫離開。
陳大夫巴不得早些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他拱了拱手，提着藥箱出門。
鄭大夫人氣急敗壞：“恆兒，爲什麼要讓他走？他肯定有問題。你應該把他關起來嚴加審問。”
“陳大夫是爹的人。我們要是動了他，爹肯定誤會我們對他不滿。就算這個陳大夫有問題，咱們也要捉賊捉贓。先監管起來，等抓到把柄，我會處置他的。不過爲今之計，應該治好孃的臉。楚姑娘，你有辦法的對吧？”
“她能有什麼辦法？我不相信她。”
鄭大夫人老臉掛不住。
剛纔見到楚雨沁，她先一陣咒罵。現在又要求她，哪裡丟得起這個人？
“既然大夫人不相信我，我就不多管閒事了。現在誤會已經解釋清楚。兇手是誰，這是你們鄭家家務事，與我無關。不過鄭公子，你還是要處理外面的輿論。畢竟如你所說，你把面膏送給了那些達官貴人。要是這些輿論傳到他們的耳中，只怕要弄巧成拙。”
“輿論的事情我會處理。可是我孃的臉也麻煩你幫幫忙。我知道你有辦法。對不對？”
鄭元恆說完，又看向鄭大夫人。
“娘，楚姑娘已經不是我們鄭家的丫環。麻煩你對她客氣些，拿出你當家女主人的風度。我與楚姑娘有許多合作，請你把她當作我的朋友看待。”
“我確實能夠治好她的臉。不過，鄭夫人不相信我，而我也不願意趟這個渾水。鄭公子，抱歉。”
“你是不想趟這個渾水，還是根本就沒有這個本事？”鄭大夫人怒道。
“激將法對我無用。鄭家的水有多渾，你們應該最清楚。當初我根本沒有做過那些事情，還不是差點被你們打死。我不想趟你們鄭家的渾水，這沒錯吧？”
“當初就該打死你。”鄭大夫人氣道。
“鄭公子，你娘這樣的態度，我們大小姐要是不拒絕你，我們也會把她拉走。”
朱騫撇嘴，語氣不滿。
“可是我娘……”
“我們先走一步。”
楚雨沁轉身，離開那裡。
鄭元恆還想勸說，但是看楚雨沁去意已決，只有放人離開。
“來人，送楚姑娘出府。”
馬車裡，朱寒看向楚雨沁：“你真的不幫他？”
“你說呢？”楚雨沁撩開簾子，看着外面的風景。
“以你的性格，你與鄭公子還有這麼多合作的機會，不可能把兩人的關係弄得這樣僵硬。你現在拒絕，是知道鄭大夫人不會領你的情，所以藉機退讓。等鄭大夫人知道自己的臉已經不是普通大夫能治好的時候，自然會想到你這個最後的稻草。那時候她的態度就不會像現在這樣橫。而你也有了討價還價的籌碼。對吧？”
“朱大哥，你太聰明瞭，小心我到了時間不放人。”楚雨沁回頭，朝朱寒笑道。
朱騫翻着白眼。
“說不定不用你留，他已經捨不得走了。”
“那你呢？你捨得走嗎？我最近好像把你養圓了？”
楚雨沁打量着朱騫，露出震驚的表情：“明明是雙生子，明明同一鍋吃飯，爲什麼朱大哥往上面長，你橫着長？這樣下去怎麼得了？”
朱騫捏着臉上的肉，桀驁的眼眸裡滿是驚駭：“楚雨沁，你不能再給我做好吃的了。我要是長胖了，還能看嗎？”
只要想到童佳榮那身橫肉，朱騫的臉都嚇白了。
“沒大沒小。大小姐的名字是你能叫的嗎？”
“我覺得挺好。”楚雨沁笑道：“你弟弟每天這樣生機勃勃的，看着就特別精神是不是？”
“以前在朱家，祖父最喜歡追着他打，可是打了過後又會給他送銀票，讓他想買什麼就買什麼。所有人都知道祖父就是喜歡逗他玩。因爲我少年老成，只有他還保持着少年的樣子。”
朱騫面色複雜。
楚雨沁看了看兄弟兩人。
“你們別這樣。我相信你們的冤案總有大白的一天。”
“就算真有那一天，我祖父也不在了。”朱騫說道。“我很後悔。早知道當初就讓他多打幾次了。那老頭子最喜歡熱鬧。其實他根本就沒有用力打我，每次都是裝裝樣子。”
楚雨沁與朱家兄弟重新收拾被砸壞的地方。
在收拾的時候，鄭元恆的隨從送來銀票，以及大量貴重的物什。
朱寒看着煥然一新的店鋪，問楚雨沁：“原本計劃五天後就能開業，現在怕是要換個日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