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師傅。”
楚雨沁走進木匠鋪。
“哎喲喂,小姑娘你終於來了。”
楚雨沁挑眉。
張木匠一改上次的愁眉苦臉,整個人笑得像朵花似的。
看來有戲。
“我就是來看看我們那椅子賣出去沒有。”
張木匠眼神閃了閃,笑容斂了下去,故作煩惱。
“賣是賣出去了,就是價格有點虧。哎!小姑娘,你可真會講價錢。上次的價太高了。”
“是嗎?王師傅說可以用更高的價格收,那我去他那裡問問。”
楚雨沁說着,轉身就走。
楚立宏和楚雨蘭在旁邊看着楚雨沁與張木匠鬥智鬥勇。
楚雨沁明明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卻把那些老江湖哄得團團轉。旁邊的弟妹佩服不已。
“別走別走。你這小姑娘真是性急。”
張木匠連忙攔住她。
“雖然價高了些,我也沒賺什麼銀子,但是誰讓我看你這個小姑娘順眼呢!還是那個價格收。”
“那不行。”楚雨沁搖頭。“我就是來通知你。王師傅願意給更高的價,我們打算賣給他。”
“小姑娘,你這樣就不對了。咱們是先合作的。你怎麼能賣給那個忘恩負義的?”
張木匠氣呼呼地瞪着她。
“張師傅,我們只合作過一次,又沒有籤長期的契約,就算找別人合作,也是正常的吧?”
“這……這……反正你不能找那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你不知道,他原本是我的徒弟。出師後自立門戶我不怪他,但是他在我的客人那裡中傷我,還暗中搶了我不少生意。”
“那位王師傅看着不像是這樣的人啊!”
“知人知面不知心。要是外表就能看出他是這樣的人,我還收他幹嘛?早把他趕走了。”
“這倒是。那張師傅,真是委屈你了。”
“哎,沒辦法,只當買個教訓吧!”張木匠輕嘆。“那個椅子的事情……”
“二百文。”楚雨沁一口定價。
“小姑娘,你這個也太狠了,好歹給我留口吃的?”
“二百文,這次說什麼也不少了。你不知道,我爹爲了做椅子,手上全是傷口,看着我真心疼。要是價格太低,還不夠買點肉給我爹補身子的。”
楚雨沁面露心疼之色。
張木匠見楚雨沁神情認真,顯然拿定了主意。
“得得得,二百文就二百文。你這小姑娘,心眼真多。以後我可不敢算計你,免得反被算計。”
“小弟,小妹,去幫爹搬東西。”
楚雨沁笑眯眯地說道。
楚大山和玉氏搬東西進來。見到張木匠,客客氣氣打招呼。
張木匠一邊搬東西一邊讚歎:“你們有福啊,生了幾個好兒女。我年輕的時候要是找個婆娘就好了。現在孤苦伶仃的。哎!”
“你還有這麼大的店鋪。”楚大山不會安慰人。
“這些都是死的。只有人是活的。”張木匠看了他們的貨,點頭。“全都要了。你算算價吧!”
楚雨沁微笑地拿出一張紙。
“上面詳細地標明瞭價位和數目,最後那個數字是總價錢。”
“四兩二百文。”張木匠看了價目。“等着,我去給你們拿銀子。”
楚大山搓着手。
上次賺了幾百文,夫妻兩人笑得合不攏嘴。
這次居然賺了幾兩銀子。
他反而不知道怎麼反應了。
“諾,收好。”
張木匠將碎銀遞給楚大山。
“多謝大哥。”
“謝什麼?我是生意人,不做虧本生意。你這些貨賣出去,我也能賺點銀子。好了,不送了。”
出了木匠鋪,他們來到集市上。
“來了來了,小姑娘來了。”
楚雨沁還沒有走過去,已經有人在那裡守着了。
“小姑娘,東西帶來了嗎?”
“帶來了。”楚雨沁將背上的包裹 放在地上,鋪平了,再把每一個瓶子擺得整整齊齊的。
其中有兩瓶單獨放在她的身前,其他的按種類放好。
“你那兩瓶不是一樣大嗎?怎麼放得這麼遠?”
“這兩瓶的料比其他的更好。價格更貴。”楚雨沁笑着解釋。
“多少銀子?”有人問。
楚雨沁比劃了一個二的手勢。
在這裡等着的都是知道價位的。見到她的手勢,當然不會誤會是‘二兩’,所以都倒吸一口氣。
“我賭一文錢,這兩瓶肯定賣不出去。”
“我也賭賣不出去。”
“小姑娘,如果賣不出去,你就便宜賣給我們怎麼樣?”有人打趣道。
楚雨沁搖頭:“要是賣不出去,我和我娘自用。你們沒發現我孃的皮膚比上次更好嗎?”
衆人看向旁邊的玉氏。
果然,她的皮膚狀態快要趕上小姑娘了。
“要是我有銀子就好了,肯定買下這兩瓶好的。哎,窮人連變美的權利都沒有。”
“讓讓,讓讓……”
一個穿着綢緞的婦人擠了進來。
婦人看着楚雨沁攤上的東西,捏着手帕說道:“你這些貨多少銀子?我全要了。”
所有人看着她。
楚雨沁打量着婦人,微笑:“嬸子,按理說我應該很高興與你合作。可是這裡的嬸子等了我接近十天,我答應要賣些小瓶的給她們。如果你不介意,可以讓我先賣一部份給他們,剩下的給你嗎?”
那婦人蹙眉。
任何一個人都不喜歡用‘剩下的’。
更何況旁邊的這些人都是沒什麼身份的鄉下人。用她們‘剩下的’,怎麼想都覺得掉價。
可是,小姑娘爲人真誠,沒有因爲她的‘大手筆’而改變原則,是個懂規矩的。
“那十瓶大的,包括那兩瓶好的我買了。我想這裡的人應該不會對它們感興趣。其他的你賣吧!你再給我準備十瓶大的,二十瓶中等的,三十瓶最小的。什麼時候能夠湊齊?我下次來拿。”
“您要的量有點大,短時間內我湊不齊,大概要半個月。”
楚雨沁想了想,說了個比較穩妥的時間。
“成,半個月後,我來這裡拿。”那婦人說道:“不打擾你做生意了。小姑娘不錯,看好你。”
楚立宏拿着婦人遞來的兩錠五十兩的銀元寶,兩錠十兩的小元寶,手掌一直髮抖。
這裡是一百二十兩銀子。
他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會拿到這麼多銀子。
而且,這還只是一部份。那婦人定了這麼多貨,那些全是銀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