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留下來照顧世子爺，我去見凌老夫人。”楚雨沁吩咐。
秋吟福身：“是。”
楚雨沁又看向黑桐：“這次不要再離開了。朱侯來時，一切聽朱侯安排。”
“世子夫人只管放心吧！只要屬下在這裡，絕對不會讓任何人近世子爺的身。朱侯到時，一切聽朱侯的。”黑桐認真地說道：“不過世子夫人要小心。老夫人向來不喜歡我們爺，怕是要爲難你。”
“這諾大的國公府哪有喜歡你們爺的？你說你們爺長得這麼好看，性情又好。這些人怎麼就這樣不待見他呢？還是說他和國公府八字不合？”楚雨沁嘲笑兩句，跟着管家前往凌老夫人的院子。
“凌老夫人平時有什麼愛好？”楚雨沁問道。
管家看似恭敬，其實滿臉的不以爲意。
“少夫人要是關心老夫人，只管親自去問老夫人。老奴只是一個管家，哪裡敢隨意閒談老夫人的事情？”
“真是一個好奴才。”楚雨沁微笑。“既然這麼聽話，也不知道平時是聽老夫人的還是聽大夫人的？”
“老夫人作爲國公府的第一人，連國公爺都得聽她的，更別說大夫人，世子夫人千萬不要再說這種話了。”管家停下腳步，看着前面不遠處的院子說道：“世子夫人，這裡就是老夫人的院子。老奴不方便進去，就不送世子夫人了。”
“行了，我自己進去。”楚雨沁走過去。
一個年邁的老嬤嬤見到楚雨沁，板着臉面無表情地說道：“見過世子夫人。”
她給楚雨沁行禮時，動作非常的規範，但是給人刻板無趣的感覺。
“嬤嬤好。聽說老夫人要見我。本來應該是我們這些做晚輩的來見老夫人的。不過聽說老夫人喜歡清淨，而且沒有宣人的時候不愛晚輩自作主張上門打擾她。我這個新媳婦就只有失禮了。”
“進去吧！”老嬤嬤沒有反應。
楚雨沁撇撇嘴，走了進去。
剛邁進房間，馬上被濃郁的佛香薰得差點窒息。
她深吸一口氣，控制着失態，故作平靜的上前行禮。
一位年邁的老婦人靠在軟榻上，手裡拿着一串佛珠滑動着，眼睛緊閉着。要不是她的手指還在動作，還以爲她睡着了呢！
“見過祖母。”
閉着眼睛的老夫人睜開眼睛。
那雙睿智的眼睛裡滿是打量。
“那小子從來不叫我祖母。”
老夫人的聲音非常沙啞和乾澀，好像很久沒有說過話了。
楚雨沁知道她說的是凌盛逸。
聽這意思，凌盛逸和凌老夫人的關係比想象中的還要生疏。
“那孫媳婦今日幫他叫一聲吧！不管你們之間是真情還是假意，血緣總是騙不了人的。”
凌老夫人坐直身體，將佛珠遞給剛纔的老嬤嬤。
“我總算知道太后怎麼會喜歡你了。這張嘴巧言善辨，怕是不少人被你哄騙吧？”
“那麼多人喜歡我，其中卻不包括老夫人。”楚雨沁微笑。“祖母特意找我過來，應該不是想說你有多不喜歡我吧？不知道祖母有什麼吩咐？做晚輩的，一定會想盡辦法配合你的。”
“你倒是比那小子聽話。至少表面上是這樣。”凌老夫人說道：“既然嫁過來了，做長輩的，哪能不送一份見面禮。王嬤嬤，把那個盒子拿過來。”
嚴謹的王嬤嬤把一個木頭盒子遞給凌老夫人。
凌老夫人再遞向她。
楚雨沁上前幾步，從凌老夫人的手裡接過盒子。
“不用這樣感動。這不是我的東西。我只是替人保管，現在物歸原主罷了。”
“這是世子爺的？”楚雨沁問道。
凌老夫人睨她一眼：“那小子從回府到現在，總共不過見了三次。怎麼可能交東西給我？”
“那……物歸原主的意思是……”楚雨沁沒有打開盒子。
她沒有弄明白盒子的來歷，所以還是很慎重的。
“這是他娘留下來的。當初他年幼，什麼東西都帶不走。他孃的嫁妝只剩下這個盒子了。其他的……不在我的手裡。這麼多年了，就算他想找回來，也找不回來。反正也只是身外物，不值什麼。只有這個盒子是他娘生前交給我保管的，應該是非常重要的東西。所以，我就留下了。”
楚雨沁摸着盒子，神色慎重幾分。
“多謝祖母。只是爲什麼之前你不交給他呢？”
“交給他做什麼？從回府到現在，他沒有叫我一聲祖母。既然在他的眼裡我只是一個陌生人，那麼陌生人的東西應該是不會收的。”凌老夫人淡淡地說道：“行了，東西也交給你了，可以走了。”
“老夫人，你不討厭他的吧？”楚雨沁說道。
“我一個半條腿邁進棺材的老傢伙，討厭不討厭他重要嗎？”凌老夫人再次躺下去，閉上眼睛和。“不過聽說他傷得很嚴重。要是醒不過來，說不定比我還要更早進棺材。”
“他會醒過來的。不管你們上一輩的人發生了什麼，反正我不允許 任何人傷害他。不管那個人是誰，只要傷害他，我絕對會讓他後悔。世子是個很和善的人，從來沒有想過傷害別人。就這樣大家相安無事不好嗎？如果祖母見了其他人，還請轉達我們的意思。在見祖母之前，有人喂世子爺吃了什麼東西，我現在還在調查。但願不是什麼讓我生氣的東西。要不然我生起氣來，可是自己都怕的。”
楚雨沁抱着盒子福了福身，轉身走出房間。
“這脾氣竟有點像那小子的娘。”凌老夫人淡淡地說道：“鋒芒畢露，不是凡俗女子。那小子的眼光倒是不錯的。”
“那老夫人是喜歡世子夫人了？”王嬤嬤說道：“可是咱們國公府太多魑魅魍魎了。世子昏迷不醒，她一個小姑娘哪裡對付得了那些老狐狸？他們決定搬出國公府，另住別院，這倒是聰明的。”
“國公府裡的魑魅魍魎把整個國公府都掏空了。再這樣下去，老頭子打下的基業算是毀了。我倒希望有人把這些魑魅魍魎收了。說不定還能維持一些日子。”凌老夫人疲憊地嘆了一口氣。“我老了，撐不了了。後代一個不如一個，我怎麼死得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