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少爺,你可是好了?”那小廝潑完水,手裡還拿着水盆,結結巴巴問道。
王清源此時臉上還沾着幾片茶葉,左邊臉頰有一個清晰地巴掌印,臉頰的頭髮慢慢滴着水,整個人狼狽不堪。
“你竟敢打我?”王清源顧不上自個兒的狼狽,他用手捂住自個兒的左臉,眼中滿是不可置信。他王清源從小到大,除了他爹,誰敢碰他一根汗毛?如今這臭丫頭竟是敢打他?他王清源是隨意誰都能打的?
“王少爺,你魔怔了,我只是讓你清醒清醒。”冬至的右手被她握成拳,輕微地抖着。這一巴掌下去,她心裡也是有些怕,這人是王清源,王家的少爺,往後的當家人,她竟是打了他一巴掌,若是王清源不放過她,她一家子怕是都會遭殃。
是她太輕率了,她覺着這風扇能掙錢,便是想找王家一塊兒合作,還拉上了這鄭掌櫃。沒成想遇見的是王清源,更是想不到王清源會魔怔。她並不覺着自個兒打的這巴掌有錯,若是還遇見這般的事兒,她還是會這般做。只是這時候自個兒得挺住,不能退,要不王清源怕是不會善罷甘休了。
“魔怔?”王清源回想了自個兒剛纔的情形,他只覺着自個兒極是惱火,然後便是不記得發生了啥子。
“王少爺,今日我也算救了你一次,你與沈墨軒一人欠我一個人情。”冬至將微微發抖的手放到身後,仰着頭,直視着王清源的雙眼,說出了這句話。
沈墨軒那病秧子竟是欠這臭丫頭一個人情?如今自個兒也欠了這臭丫頭一個人情,他們一樣了?唔,原來是這般啊……
王清源莫名愉悅了,那原本通紅的雙眼也是慢慢的恢復了正常。這火氣一下來,臉上也是沒那般疼了,雖說這身上都是溼的,可背後那風扇吹過來的風卻是格外涼快。
瞧見王清源臉色恢復了,冬至心裡暗暗鬆了口氣。王家在她眼裡是龐然大物,爲着如今這安寧的日子,她不想輕易得罪。
“少爺,您先去更衣吧?”王貴在冬至打王清源那一巴掌時便是被嚇着站了起來,之後少爺又是被潑了一身水,他更是不敢吱聲了。如今少爺好似好些了,他這纔敢開口提醒。
經過王貴這麼一提醒,王清源這才意識到自個兒竟是這般模樣。他回頭怒瞪了王貴一眼,訓斥道:“還不扶本少爺去沐浴?”
那王貴聽了他家少爺的吩咐,趕緊起身,跑到王清源跟前兒,扶着王清源往外走。
正主都走了,他們自是用不着留在這兒了。
“那新風扇的法子我買了,五百兩,若是你們不應,那你們便是一臺風扇也莫想賣出去了。我去沐浴,等我沐浴回來,你們就得決定了。”王清源走了幾步,轉過身,對正想往外頭走的三人說道。
說完,王清源便是大踏步地走了。
那原本要走的三人,就這麼硬生生停住了腳步。
等王清源走了之後,這亭子裡的小廝也都跟在他身後走了。
“李老闆,這事兒要不就照王少爺那般辦吧?咱們就是自個兒賣這風扇,也掙不了一百兩銀子吶!”聽說能賣五百兩,那鄭掌櫃已是極爲心動了。他那打鐵鋪子不算大,就是做這風扇,賣到九月份,這天兒都轉涼了他們都賣不了多少銀子,如今只要將這法子賣給王家,他們便是能得了這些個銀子,這已是極爲掙錢了。
今日這麼一遭下來,李小柱也是心驚膽戰,若是能這般賣出去,還能賣這多錢,也是極爲不錯了。王家是啥樣的人家,怎的會讓他們分紅?
“冬至啊,要不,咱們就按王少爺的意思辦?”李小柱轉過頭,問站在一旁的冬至。如今這些個大事兒,他都會問問冬至,冬至這孩子是個能拿主意的,比他這個當爹的強。
王清源一開始便是在打壓他們,讓他們覺着這風扇他們掙不到錢,之後又是威脅,如今這才攤牌了,這怕是他的底線了,就是再談下去,也是沒用處了。冬至也是知曉想從王家分紅那是辦不到的,王家動一動手指便是能捏死他們,如何會讓他們來分一杯羹?她那般說,也只是自擡身價,表明姿態,這樣下邊兒才能談下去。
五百兩也是不少了,與鄭掌櫃平分,一人二百五十兩,她再貼補些,便是又能買下一間鋪子了,這樣也是不錯了。
懷璧其罪,他們毫無憑仗,就是王家不出手,別家也會出手,畢竟這風扇是個稀奇玩意兒,賺起錢來怕是不會含糊,也是因着這,她便是想將這風扇推給王家,這樣也能護住自己一家子。只是這咋說也是賺錢的玩意兒,總不能白白送出去,所以她才帶着她爹與鄭掌櫃的走這麼一遭,能多換一點兒銀子是一點兒。
沒權沒勢,就是有好東西在自個兒手裡都是保不住,爲了自家,她不得不做出這退讓。這風扇要是再留在自個兒手裡,怕是自家就危險了。如今鄭掌櫃和她爹沒想到這一層,他們只瞧見這風扇鎮上人搶着買,能掙幾兩銀子,可這背後的危險可是大着呢。
王家在她眼裡是厚道的,畢竟這都半個多月了,王家都是沒出手,就是今日王清源將這話說了一半,可他也只是給他們提個醒,到底也是沒真那般做。就是王清源真如他自個兒說的那般做了,那也算是手段溫和了。得虧他們是在團山鎮,離京城遠,不然怕是早就有人對他們動手了。王清源倒是沉得住氣,這長時日都沒出手,不過她猜想,若是他們再不來,王清源怕是就要找上門了。
“爹,鄭掌櫃,五百兩不少了,再說王少爺怕是也不會給了,咱們便是賣與他吧?”冬至笑着應了聲。
大家都同意了,這事兒便是這般定下來了。
那頭,王貴伺候完王清源梳洗後,瞧見王清源神色正常,他這才試探地問道:“少爺,李姑娘他們會不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