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這鍋水你可不能碰,這是我燒給我們三少奶奶的,若是你家小姐要用水,一會兒我再給她燒一鍋!”那燒火的小丫頭瞧見那婆子走近了,當下便是提醒道。
在她眼裡,自然是自家三少奶奶要緊了,再說如今三少奶奶可是正在臨產,這水隨時都要的,可不能讓人拿走了。
“你這丫頭,我就腰一小盆走,剩下的足夠你家三少奶奶用的了!”那婆子放在鍋蓋上的手因着小丫頭的話一抖,差點兒就露餡兒了。得虧那小丫頭沒擡頭瞧她,要不這下她怕是得露餡兒了。
小丫頭聽說只要一點兒,也就不攔着了。那婆子揭開鍋蓋,彎腰拿了水瓢,擡眼瞧向燒火小丫頭,見她沒擡頭,當下便是趁着水霧將藥包從袖口裡掏了出來。正要打開藥包往裡頭丟毒藥,她的手腕卻是被一個東西砸中,手一下偏到一邊兒,那藥包也是一下子掉到了另外一邊兒。
她轉頭瞧去,卻見自個兒手腕已有了一個紅印,而她腳下卻是多了一個小石子兒。
她一驚,當下四處張望,可身上卻是突然被封了穴位,一下子動彈不得了。
一陣風吹過,屋子裡便是沒有了那婆子的身影。
“我說,你怎的還不舀水啊?若是不用了,你就將鍋蓋……”燒火的小丫頭半響沒有聽見動靜,一擡眼,卻是發覺廚房裡已是沒有了那婆子的身影。
“真是的,走了也不打聲招呼,這大家的婆子也太傲了些吧!”小丫鬟說着,站起身,走到竈臺前,將鍋蓋放回了原處。
一會兒之後,何氏端着空盆進來了,拿了水瓢舀水,嘴上還與那燒火丫頭聊了兩句。
等她到院子時,卻是瞧見婉兒姑娘身邊兒伺候的婆子正跪在她家三少爺與老爺的跟前兒。瞧着那模樣,三少爺氣得不輕吶!當下她也管不得那許多,自己端着水匆匆往屋裡去了。
“回稟李大人,這乃是紅春花的藥粉,平常人服食無害處,只是懷有身孕之人卻是不能沾染的,這東西一旦沾染一點兒,輕則流產,重則一屍兩命!”一旁被請來以防萬一的大夫,將手中藥包裡的粉末仔細研究了會兒後,對三郎道。
“若是臨盆之際會如何?”三郎只能聽到自個兒這般問,卻感覺不出這聲音是他發出來的。此刻他的牙齒已是在打顫,若不是他剛剛瞧見這婆子腳步有些凌亂,便讓阿五過去瞧瞧,這會兒這婆子怕是已經將藥放入裡頭了。
大夫沉默了下,還是如實回答:“大出血。”
一聽到大出血,就是一旁的李小柱都是忍不住走上前對着那跪在地上的婆子狠狠踢了一腳。這婆子好狠的心吶,這時候竟是下次毒手,若不是自個兒的兒媳婦與孫兒福大命大,這婆子便是要得手了,到時候他這家裡就得喜事便喪事兒了!
“說吧,誰派你來的,是不是你家小姐?若是你照直說,本官還能放你條生路。”
其實這事兒三郎已是能斷定是那唐婉兒所爲,可想的哦啊是一會兒,有人承認便是另外一回事兒了。當下他就是要有人承認這事兒,這就能給那個千金小姐定性。以往他還能與那千金小姐周旋兩句,如今她竟是敢在這個緊要關頭對軒兒下手,他若是再饒了她,那他就不是李三郎!
那婆子連連磕頭,滿是惶恐道:“李大人饒命,李大人饒命啊!老奴不過是幫着小姐打水洗臉,聽說這紅春花花粉有美顏的功效,老奴便是想用這紅春花花粉泡在小姐的水盆裡,不想李大人誤會了……”
三郎眯了眼,冷冷盯着她,開口問道:“水盆呢?”
“水盆?水盆……”那婆子原本便只是找了個由頭,哪裡會有什麼水盆吶?她當下說話便是結巴了起來。
三郎心急,也沒工夫與這婆子多廢話,當下便是讓李家的小人將那婆子綁了起來,嘴巴里塞上布條,關進了柴房裡,隨即便是繼續等在院子裡,滿心只希望自個兒媳婦兒好好兒的,自個兒孩子好好兒的。
屋子裡,在伍軒兒一聲大喊之後,屋子裡總算是有了一個大哭聲。
那接生婆剪了臍帶,將孩子抱起來,給柳氏瞧:“夫人,是位千金吶!”
柳氏瞧着那還沒睜眼的孩子,歡喜地不行。當下將自個兒的雙手在自個兒衣服上來回擦了兩遍,這才伸手去接自個兒的孫女。
“哎呦,瞧這孩子,可是與軒兒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吶!”柳氏抱着孩子,笑得眼睛都是眯成了一條縫。
家裡已是有了文卓與文傑,還有冬至生的三個男孩兒,如今加上這個孩子才兩個姑娘,她如何不欣喜?
“娘,你莫光顧着自個兒歡喜啊,還是趕緊給弟妹瞧瞧吧!”冬至拉了歡喜得找不着北的柳氏,開口道。
被冬至這麼一提醒,柳氏才反應過來。當下她將孩子放到伍軒兒面前,讓她好好兒瞧自個兒辛辛苦苦生下來的閨女。
伍軒兒伸手,摸着自個兒閨女的臉,心中熱乎乎的。之前她就能感覺自個兒肚子裡有這麼個與自個兒血脈相連的孩子,如今這孩子真在自個兒跟前兒了,她只覺着自個兒恨不得將自個兒的心交給這個孩子。
“給我瞧瞧我曾孫女,你們都莫要擋着了!”馬氏起身走到牀邊兒,想要瞧瞧孩子,可前邊兒全是人,當下她極爲不滿道。
許氏急忙退到一邊兒,讓馬氏上前。馬氏擠進去之後,將柳氏也擠到了一邊兒,這纔去逗弄着孩子。
那孩子哭了會兒累了,隨即便是閉着眼睡過去了。伍軒兒瞧着孩子這模樣,當即忍不住笑了出來。
“你們都莫圍着了,還是趕緊將孩子洗乾淨吧,這會兒孩子都是臭的,你們不嫌孩子她自個兒都得嫌棄自個兒了!”冬至笑着調侃了兩句,當即彎下身子,將孩子抱了起來,隨即走到水盆旁,準備幫着孩子洗澡。
柳氏見狀,當即將孩子從冬至手中奪走,由頭竟是怕她傷着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