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冬至!”
各種聲音交雜在一塊兒,一片嘈雜。大家擡腿就往冬至那兒跑,最先到的是柳氏,她一把抱起冬至就回了棚子,接着李家一大家子都進了那個他們多年沒去過的棚子裡。
派了人請大夫,燒水給冬至擦臉,一陣忙亂之後,李大夫被請來了。
診脈時,冬至手悄悄握了下他的手,他會意,等別人問他時,就圓了過去。門口瞧熱鬧的人,瞧見這般亂糟糟的,也不好再在這兒了,雖說還想瞧熱鬧,可人家都進了屋子了,他們也瞧不上了。這樣,大家只好各自回家了。
沒一會兒,冬至睜開了雙眼,對大家的提問是一問三不知,大家搖了頭,也熄了心思。
也就是李老爹回來瞧瞧,正巧就借了冬至的身子了,那丫頭許是啥都不知曉的。
不能從冬至嘴裡問出啥,他們也只得轉身,往屋外頭走去了。今日出了這些個事兒,連李老爹都出來了,他們也是心驚膽顫的,也就沒了那些個心思了。
“大伯,往後咱們兩家就不往來了吧?您心裡想的啥,也莫憋着,我們也不是那賴子,不會纏着你們家,往後我家要是窮了,你也別救濟,我家起來了,你也莫來找我們往來。畢竟是親人一場,也不用整日裡吵吵打打的。”在衆人出門前,冬至給今天的事兒蓋棺定論了。
這合李大柱心意的事兒,李大柱沒不應的道理,冬至一說完,他就答應了。
爲了以絕後患,冬至還讓李小柱去請了族長過來,寫了契約,按了手印,寫清楚,兩家人就正式不往來了。族長是主持的,自是也按了手印的。
這事兒終是解決了,這麼一番鬧騰,冬至也累了,她洗了把臉,倒頭就睡了。
李小柱瞧見睡下的冬至,想問問她,可又不敢問。
這一覺,冬至睡得格外舒坦,等她醒來,精神抖擻。今日,她覺着格外出氣,自從來到這兒,她就處處被扣大帽子,她這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也讓他們嚐嚐這滋味!
身體的原主對李老爹有記憶,知曉他平日裡的神情和舉止,再加上平日裡總是聽到李小柱說起李老爹,冬至對他也算相當熟悉了。今日那種情況下,柳氏被馬氏指着鼻子罵,又是在那多人面前,除了李老爹外,誰也不能直接罵回去。她氣氛至極,只得用了這個法子,沒成想,大家竟是二話都沒說就應下了她被李老爹附身這件事兒。
想想也說得通,這個時代的人,那是很信鬼神的,她裝得挺像一回事兒的,他們自是信的。就是有那麼一兩個人不信,他們也不敢在當時說出來,要是說了,那在場人的口水都能把他淹了!
再說李老爹威嚴猶在,幾個兒女也不敢觸他眉頭,保不齊就被打了,丟人不說,他(她)還不能吱聲,只能受着。就如李大柱,被打了兩耳光,他半個字都不敢說。
這個時代的人,信鬼怪,自是不敢想這法子,就是想到了也不敢做,怕往後有報應。冬至她也是個孤魂,已經死過一次了,對這些也不那般忌諱了。再說,這種亂糟糟的情況,她借用一下爺爺的名頭,爺爺也不會怪她吧?
起牀後一出來,柳氏就迎上來,細細問她,她一一應了,柳氏這才安了心。
起身後吃了一碗麪條,冬至就開始琢磨要做新花樣出去換錢了。之前是打算做紅薯餅掙錢的,現如今品味點心鋪子已經做了紅薯餅,她的不能賣給品味點心鋪子了,可要她再去華嶽學院門口賣,她又不情願。再說,如今已經有別家賣了,她再去賣也掙不了多少錢了。
以往她們和李大柱家有來往,她做事都有保留,現在不同了。那份契約上寫明瞭,往後他們兩家沒來往,生死各不相干。李老爹在世時就開過口,說李大柱是長子,又去頂了他當掌櫃的,所以馬氏百年之後由李大柱安葬。這些事兒,族長也是知曉的,這次寫契約,族長也一塊兒寫進去了,只是分家時寫明的,李小柱每年要給馬氏的東西,照樣給。
如今家裡有些本錢了,不像之前那般不能動彈了。有本錢,就好錢生錢了。
現在家裡最多的就是紅薯,這就是材料,既然紅薯多,那她就就地取材,好好用用這紅薯。
紅薯能做不少小吃,可小吃的市場也小,要想快些賺錢,就得做主食。
這麼一來,粉條就成了首選。再說,這粉條她也愛吃,可以直接下粉條吃,也能做成酸辣粉,還可以各種菜吃,就是不做菜,也能直接炒着吃。吃法多種多樣,味道也比現如今的麪條好。對鎮上那些稍稍富裕的人家來說,能省不少時間,買的人應該是有不少的。不過這個前提,是別人知曉粉條好吃,這就要她們去鎮上支個小攤,賣些粉條給鎮上的人吃。
粉條要是人工做,不僅費功夫,還累,不如機器。可這兒沒電來控制機器,沒法子像現代般方便,只能人工來操作了。
對於冬至來說,設計這樣一個手動的機械,那還是很簡單的。雖說這裡沒電腦,不能電腦製圖,可紙還是有的,既是如此,她就只能手工畫了。
這兒沒尺子、遊標卡尺之類的工具,她只能隨手畫了,只是不知曉畫出來的成不成。還有就是打鐵鋪子,不知曉能不能加工出她想要的元件。
這些都想好了,她就得找個時間跟爹孃說了,畢竟是要花大價錢的,她一個人做不了主。
心裡打算好了,她就端了凳子坐到柳氏身邊兒,拿了針線縫補衣裳。
自從上次大病一場之後,柳氏沒逼着她學刺繡了,不過從那之後,家裡縫縫補補的活兒,就全落在了冬至身上。
下午,將衣服縫補完後,冬至坐在柳氏身邊兒,歇息着。
柳氏瞧見她那懶散模樣,也沒說啥,畢竟今日出了這些個事兒,歇息歇息也說得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