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前怎的沒瞧出來,沈墨軒竟是這般呆楞一人,跟個木頭似的!全然不知曉她就是想要他道個歉,然後再安撫她一番!
難得的,冬至傲嬌了。作爲一個老女人,她竟是有這般小女兒家心態,實屬不易。不過此刻的她絲毫沒意識到這一點,只是極度不滿沈墨軒這般不識趣,然後,嗯,然後她伸開雙手一把抱住了沈墨軒。
毫無準備的沈墨軒,突然被冬至抱了個滿懷,一向面無表情的沈墨軒,再次揚起了嘴角。
他擡起雙手,慢慢搭在冬至的背後,一個用力,便是將冬至緊緊地抱住。以往他要剋制着自個兒的情緒,壓抑着自個兒的念想,如今在知曉冬至的心意之後,他能放任自個兒了。這些日子在邊關,他便是一直掛心着冬至,如今瞧見人在眼前了,他哪兒還需要再那般壓制住自個兒?
被沈墨軒抱緊了,冬至竟是難得地安心了。此刻的她,全然不記得酒樓的事兒,也不記得自家鋪子裡的事兒,只記得身前這個男子,往後便是她的夫君。
冬至將頭放在沈墨軒胸口蹭了蹭,沈墨軒被她頭髮弄得有些癢,擡手便是將她的頭制住,不讓她亂動。
兩人就這般抱着,靜靜地站在屋子裡,氣氛極好,直到——沈墨軒的咳嗽響起。
見他咳得越發厲害,冬至嫌棄地將他推開,去桌前到了杯茶水給他。
這好的氣氛,才這一會兒便是被他生生破壞了,果然是身子差的人連浪漫都享受不到!
“姜元帥如何了?”等沈墨軒不咳了之後,冬至又開口問話了。
能讓沈墨軒放下一切,親自趕到邊關去瞧的人,對於沈墨軒來說定分量不輕,她無論如何也是要問一句的,至少這人是沈墨軒的長輩,往後也會是她的長輩。
“身子已無大礙,後日便回京覆命了。”沈墨軒將杯子放到桌子上。隨即坐到椅子上,應着冬至。
“你怎的不陪在他身邊兒,提早回來了?若是他再遇刺,那可如何是好?”那些人能刺殺姜元帥一回,便是能刺殺他第二回,怎的能大意?再說姜元帥既然是後日纔回來,那沈墨軒定是趕路了才能在今夜便是回了京城。他身子原本便是不好,再這般趕路,哪兒受得住?
好心煩好心煩,自個兒就是個管家婆,每日裡想着沈墨軒的身子,得憂心他的各種狀況,再這般下去,她會老得很快的!到時候沈墨軒便是能娶年輕的小妾,然後便是將她這個黃臉婆踢到一邊兒,然後她不不再理會他,之後他病情加重一命嗚呼……
“你今日出事兒了,那人在牢裡死了。”說起這事兒,沈墨軒恢復了以往的神色。
今日得到消息,竟是有人在他這酒樓鬧事兒,一瞧便知曉是衝着他來的,他憂心冬至,這才趕回來。
聽到沈墨軒這話,冬至若是想不通這裡頭的事兒,那她就不是冬至了。沈墨軒這是憂心自個兒,這才連夜趕回來的。這種讓人記掛的感覺,還真是好!
等等,那白衣男子死了?
“怎的死的?難不成是自殺?那幕後黑手查出來了嗎?”冬至原本還抱有一絲期盼的,如今那人死了,那線索不就斷了?
“自殺,幕後之人是沈凌天。”沈墨軒提起沈凌天,眼中閃過一絲厲色。冬至正低頭思索着,沒瞧見。
這沈凌天她知曉,就是之前在大街上用鞭子抽打她的那人。原本她以爲那個沈凌天被沈墨軒鞭打了之後會找她家麻煩,可提防了好長一段日子,他都沒動靜,如今怎的又突然來這麼一招了?
想不通的她擡眼瞧向沈墨軒,卻是見到沈墨軒正擡眼瞧着窗外,臉色在燈光的照射下忽明忽暗。
“沈墨軒,這沈凌天該怎麼辦?”沈凌天畢竟是宣王的兒子,是田丞相的外孫,她輕易不敢動手,怕將他背後那兩人勾出來對付沈墨軒。沈墨軒就是再能耐,他也是根基不穩,比不得那兩人。
“宣王會收拾他,用不着你憂心。”沈墨軒聽到冬至的問話,將目光轉移到她身上,淡淡應道。
沈墨軒的話讓冬至楞了一瞬,之後便是反應過來。
一想到沈凌天就這般輕而易舉地逃脫了,就是那宣王會小小地懲罰他一下,她還是覺着不夠。
說完今日酒樓的事兒,冬至便是一點兒一點兒地挖沈墨軒近日去邊關的各種細節。沈墨軒雖是答話簡單,倒也一一答了,只是冬至得花費一番心思,自個兒補滿前因後果。
宣王府。
宣王一回來便是衝進了沈凌天的屋子,將屋子裡與沈凌天一塊兒捉迷藏的婢女全趕出去之後,走到正蒙着雙眼的沈凌天跟前,一巴掌狠狠地抽在了他的臉上。
因着力道過大,沈凌天竟是被他抽倒在地。他拉下自個兒眼前的布巾,捂着臉滿臉驚恐地盯着上頭的宣王。整個宣王府,敢這般打他的,除了他父王,別無他人。
“你這畜生,我交代過你什麼?不自量力的東西,竟是用那般沒用的手段去對付那個畜生不如的東西!你以爲人人都與你一般蠢笨,竟是連這漏洞百出的算計都看不出來?今兒若不是我替你擦屁股,你就被你自個兒給搭進去了!無知!若是下回你再這般,不用那畜生不如的收拾你,我先將你打死!”宣王指着沈凌天罵了好幾句之後,猶不解氣,又是狠狠地踢了沈凌天兩腳。
他這兩腳是下了狠勁的,踢在沈凌天身上,沈凌天一聲哀嚎,抱着被宣王踢中的右腿在地上打滾哀嚎着。
聞聲趕來的王妃瞧見這一幕,趕緊上前護着沈凌天,將他擋在身後。
“王爺,凌天到底還小,有何錯處你說他便是了,何苦這般打他啊?”王妃心疼地瞧了眼自個兒兒子,轉頭便是哀求着宣王。
宣王見自個兒王妃這般,一甩袖子,怒罵道:“我怎的就生了這麼個沒腦子的玩意兒?他若是有那畜生不如的東西一半兒的本事,我用得着給他擦屁股?”
罵完這句,宣王一揮袖子怒氣衝衝地走了出去,而這頭,王妃安撫着受了驚的沈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