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之後,冬至他們總算是到了臥龍城附近的臥龍鎮,再往前走就要到臥龍城了。這一個月他們可是馬不停蹄,除了吃飯睡覺之外,就再也沒有多餘的時間休息。
臥龍鎮上此時已是沒了老百姓,應是瞧着前邊兒在打仗就全都走了。所以這個小鎮就是一座空鎮,若是沈墨軒他們前邊兒失敗了,大楚的軍隊就會一路暢通無阻地殺過來,到時候大越的百姓可就慘了。
“大家都在這兒休息休息。”冬至之前一直在趕路,可這個時候她卻是不急了,直接吩咐了大家休息了之後,她便是吩咐懶懶去前頭的臥龍城打探打探情況。
懶懶得了冬至的命令之後,直接離開了,伍姑娘則是跟在冬至身邊兒。
“王妃,如今這鎮上還是完整的,就說明前邊兒的臥龍城還是沒有被攻破,王爺該是沒有危險的。”伍姑娘安慰着冬至,這些日子她可是看得出來,王妃一直都是憂心忡忡,可到了這兒她卻是停下了腳步,怕是心裡更是憂心。
冬至笑着搖了搖頭,應道:“我不憂心,前邊兒城還沒破就證明王爺還活着,再說這臥龍城易守難攻,不是這般容易就能打下來的。”
冬至讓懶懶出去,一是派她打探消息,二來是去告知沈墨軒,她來了,讓沈墨軒他能開了後邊兒的城門讓她進去。
臥龍城周邊兒全都是高山,平常人極難攀登,前邊兒是大楚的交界處,後邊兒就是臥龍鎮,佔據着有利地形,易守難攻。
那些將士在臥龍鎮隨意找了屋子歇息,等到了晚上再起來時,卻是被告知進城。
由於隊伍太長,冬至和伍姑娘在前,懶懶在隊伍最後頭,爲着防止敵軍打糧草的注意,雖說這種可能性極小,可是大家還是要謹慎些。
等到了城門時,冬至在樓下報了懶懶帶回來的口令之後,極是順利地進去了。
一切都是極爲順利,順利到讓冬至都是不敢相信。
就在她心裡惴惴不安之時,像是驗證她的猜想一般,那些過來迎接他們的將士竟是拿了火把之後便是快步衝過來,將火把往糧草上丟。這要是燒着了,那臥龍城的困境絲毫得不到解決,還多了這多張嘴,怕是不到幾日便是要吃空了。
就在這時,幾個黑影一閃,不一會兒那幾個往這邊兒衝的人紛紛發出一些悶哼聲,隨即便是聽到了一陣陣的倒地聲,場中再次陷入了一片漆黑。
那十幾個被丟過來的火把也是被踢到一邊兒的地上,靜靜地燃燒着。
冬至還沒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兒,手卻是被人抓住了。
即使不看冬至也知曉抓着自個兒的是沈墨軒,這手的溫度和觸感,無一不讓她安心。
“你怎麼跑這兒來了?”沈墨軒的聲音傳來,語氣裡難得帶了一絲責備。
這兒人多,冬至不好說什麼,只能壓制住心裡的情緒,開口應道:“給你送糧草來了!”
這邊兒兩人正在說話,那頭便是聽到阿四的聲音在吩咐着衆人:“大家都拉着糧草與我走!”
大家聽阿四的話,舉着火把牽着馬跟在阿四身後,往他們放糧草的地兒走去。
沈墨軒也不多話,拉着冬至的手就往前走。黑暗中冬至瞧不見沈墨軒的神色,兩人就這般牽着對方的手,一步一步往前走。
等四周瞧不見人之後,冬至停住了腳步,沈墨軒不明所以,也跟着停了下來,轉過頭瞧向冬至,剛要發問,冬至卻是突然擡起沒有被沈墨軒牽着的那隻手“啪”的一耳光打在了沈墨軒的左臉上。
四周一片安靜,當空只有一輪明月懸掛着,就是星星都是極少見,冬至只能憑着那微弱的月光瞧着沈墨軒臉的輪廓。
打完這一巴掌之後,冬至偷偷放下自個兒的右手,微微發抖,一時間兩人誰都沒有說話,場中極爲安靜。
好半響之後,沈墨軒放開冬至的手,冬至手下一涼,心裡更不是滋味。
就在這時,沈墨軒突然蹲下身子,雙手抱住冬至的腰,隨即往肩膀上一放,讓冬至頭朝地往前走。
這麼一個姿勢最大的弊端便是冬至全身的血液都是涌向腦子,極爲不舒服,冬至伸手捶打着沈墨軒的背,惱怒道:“沈墨軒,你將我放下來!你個混蛋,快將我放下來!”
她殺豬一般的嚎叫絲毫無用處,沈墨軒依舊是按着自個兒的速度往前走着,他每走動一步冬至便是被掂一下,那肩膀頂着冬至的肚子極爲難受,冬至簡直要將中午吃的那碗粥都吐出來了。她用力捶打着沈墨軒的後背,腳也奮力掙扎着,可惜沈墨軒絲毫不爲所動,好似她的掙扎連撓癢癢都算不上。誰讓沈墨軒穿着一身盔甲,她手都捶痛了,可讓那盔甲都擋住了。
冬至惱怒不已,可也沒了法子。爲了自個兒的手着想,她還是乖乖地趴在沈墨軒的肩膀上,由着他扛着自個兒往前走。
沈墨軒目不斜視地走到自個兒住的屋子,門口的士兵瞧見沈墨軒扛着一名女子過來,紛紛低下頭,不敢朝這邊兒瞧,可心裡又是猜想着這女子究竟是誰,心中好奇,想要偷看又怕被沈墨軒發現,所以一直不敢。
冬至覺察到有燈光之後直起身子轉頭往後看,待瞧見身後的兩個侍衛之後,她只得默默轉回頭,然後閉上雙眼,假裝自個兒沒瞧見,也假裝別人瞧不見她,反正這些兵將往後接觸的也會是沈墨軒,他都不怕丟人,她怕什麼?
沈墨軒面無表情地進了屋,隨即穿過院子,進了北屋,隨即轉身,將門一栓,抱着冬至便是往牀邊兒走去。等到了牀邊兒,他將冬至放在牀上坐着,隨即居高臨下地瞧着她,開口問道:“說吧,爲何你會過來。”
冬至惱怒地瞪着沈墨軒,心中小火苗蹭蹭往上長,“你不是都被人壓着打了嗎?你不是沒兵又沒糧食嗎?我這不是來救你,要不我千里迢迢來這兒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