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臉色緋紅的夜螢,端翌內心不由起了促狹捉弄之心,他勾起食指,用它撬起夜螢的下巴,讓她的小臉對着自已。
原本端翌是想調笑一番的,可是看着夜螢俏生生的小臉近在咫尺,而她微微紅潤的嘴脣就象一枚鮮紅的朱果一般,等着他去採擷,端翌腦子“轟”地一下,好象失去了意識一般,就想深深地吻下去。
“端大哥請自重!”
就在端翌迷失自已的時候,夜螢的話在他耳邊轟然響起,彷彿一個炸雷一般,把他炸清醒了。
端翌清醒過來,才發現自已的脣離夜螢的不到三公分的距離。
兩個人鼻息相聞,她的甜甜的喘息近在眼前,只是面容已經變得肅冷。
端翌楞了一下,終於艱難、依依不捨地把頭扭開,道:
“對不起!”
夜螢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毅然下了牀榻,穿了鞋子,走過去,把廂房的門打開,然後,一陣腳步聲“踢踏”之後,便消失無蹤。
其實,夜螢走出去的時候還在想,自已抱着端翌時,分明還是穿着鞋子的,那是誰把她鞋子脫了呢?
除了端翌,還有誰?
一想到那個大男人笨拙地給自已脫鞋子的情形,夜螢嘴角不由微微向上一勾,臉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施管家急匆匆地找她,是因爲豬場那裡又出事了。
夜螢來到豬場,看到場院外堆了一堆小豬的屍體,不由得也是一陣頭大。
看來,這場瘟疫來勢洶洶,一時半會還斷不了。
看着夜鳴內疚的樣子,夜螢抿了下嘴道:
“沒事,有些病是避免不了的,我們只能儘量做好預防工作。但是我還是要徹底清查一下,大家到底有沒有按我要求的程序操作,我很有自信,如果大家都按我寫的工作程序操作,應該不會造成這麼大面積的流行。”
現場的工人有的眼神閃爍。
夜螢看到了,心裡頓時有了分數。
她也不再多說,只是吩咐道:
“象上次一樣,大家把這些病豬拿去深埋,記得灑上石灰。”
工人們應承着,各自忙碌去了。
夜螢讓大夥消毒的消毒,灑掃的灑掃,自已便在工寮外監工。
春天的早晨露水深重,寒氣撲人,施管家讓冬雪從家裡帶來了一件厚棉襖,夜螢披上,便和夜鳴在工寮外煮水泡茶。
春草融融地從地裡探出了頭,雖然豬場裡因爲豬瘟一片蕭索,卻也沒有過份影響夜螢的心情。
呃,農業神馬的,本來就是摸着石頭過河。
還好有王財主這個強大的實力財團做後盾,夜螢也不指望能靠農業一夜間暴富。
夜螢記得,她曾採訪過一位老者。
八十年代的時候,老者才四十來歲,用海外父親的遺產八十萬元,到海南承包了一片荔枝園,準備依靠農業來實現資產的增值。
誰知道,兜兜轉轉,農業總是靠天吃飯,碰上年景好收入就高一些,但是碰上年景不好,自然災害多,有時來了颱風有時來了冰雹,往往還要倒貼。
而三十年後,這位中年人成了老者,好不容易這麼多年保住了本,帶着剩下的八十萬,回到家鄉,想要繼續從事農業生產。
八十年代的八十萬元,是一筆多麼龐大的巨資,當時一套房子只要四、五萬元,有人開玩笑地對老者道:當年你若是隨便在哪個城市買個二十套的房子,現在都吃喝不盡了。
輾轉二、三十年,房價暴漲,老者捏在手裡的,依然是八十萬元,但可想而知,這八十萬元,已非八十年代的身價了。當初能買二十套房子的錢,現在勉強能買一線城市裡一個廚房。
老者的這個案例,已經成爲農業搞不得的一個反面例子。
然而,夜螢雖然知道,卻也明白,在這個年代,農業強則國強。
如今和後世的生活環境不同,生產力如此低下,房子對這個國家的發展毫無助益。能推動國家發展和進步的根基,首先在於農業。
只有人人有飯吃,才能安居樂業,兵強馬壯。
她只希望把正確科學的農業生產方式帶到這個國家,改變這個國家的生產面貌,民強國富,也算爲大夏朝的江山更加強壯穩固做一點貢獻吧。
倒不是她有多麼偉大的抱負,想要做一個青史留名的人,或者做一個改變歷史的人,她只是單純地想,如果大夏朝江山基業穩固了,她也能在這個時代安穩地生活幾十年。
她可不想生活在一個戰火紛飛、饑荒遍地、顛沛流離的年代。
所以,讓別人生活得更好,就是讓自已生活的更好。
用保險業的一句宣傳語:我爲人人;人人爲我。
現在豬場的養殖屢出問題,夜螢覺得自已也該好好反思一下了。
“夜鳴,我準備安插個人進來,不要讓人知道他的身份。”
夜螢看着一臉憂思泡茶的夜鳴,壓低聲音道。
“哦?姑姑爲何這麼做?”
夜鳴不解。
“我們場的養殖方向是對的,只是我懷疑有人不按規程操作,我要弄個人進去偷偷觀察一段。當然,這最好是在大家都不知道的情況下進行,否則,他們裝也會裝一陣子。我需要的是確實踏實勤快的人。”
夜螢道。
“嗯,我看可以。”夜鳴思忖道,“我也一直覺得奇怪,爲什麼明明村裡的牲畜都沒有發病,我們這裡的發病率這麼高。”
“村裡的牲畜是散養的,我們是集中飼養,發病率看上去會比散養的要高一些,但事實上散養的發病率也不低,只是我們沒有去統計罷了。”
夜鳴點點頭,把倒好的茶放在夜螢面前,她端起來呷了一口,不由笑道:
“這茶是新茶吧?老叔公炒茶的手藝是越來越好了。”
“多虧你指點,爺爺說突然有了頓悟,懂得控制茶的發酵時間後,製出來的茶愈加濃香。”
夜鳴說到製茶,也有說不完的話。
“茶山那裡準備得怎麼樣了?”
夜螢說的是那千畝茶園。
“很好,已經開墾過半,而且都施足了底肥,用的是咱們豬場運去的沼夜。”
夜鳴談到茶園,心裡因爲豬瘟帶來的鬱氣化解了許多,臉上帶上了笑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