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見一名官兵哼了一聲,沒好氣道:“這不是廢話,你們這兒不是吃飯是來玩的嗎?還不趕緊叫人準備去?雞鴨魚有什麼什麼,再加兩罈子好酒!”
“哎、哎,您四位裡邊請,您四位稍候,馬好、馬好!”夥計的陪笑着連連點頭答應,一溜煙朝後院廚房跑去了。
另一名官兵便盯着那掌櫃道:“老子們餉銀過兩天才發下來,給先借幾個花花!”
另一人便接口:“一人五十兩,快去準備!”
“官爺,這、小店小本經營,這、沒有這麼多銀子呀!”掌櫃的急的快要哭了。
“沒有?”那人瞪眼,怒聲喝斥:“信不信老子拆了你這破店!爺們馬要去剿殺逆黨了,要不是爺們流血流汗剿殺逆黨,哪兒有你們的太平日子過?問你要幾個零花錢你敢不給?呵呵,你有種啊!”
“老子看,你是皮癢了是不是?”
“這麼大一個客棧,你敢說沒銀子?”
掌櫃的哭喪着臉,連連賠不是求饒分辨,一時亂作一團
周雲深的臉色早已經變了好幾變,心充滿着無以言喻的憤怒。
這是他大周的兵?他大周的兵什麼時候變成了這種德性!簡直丟人!
父皇到底怎麼回事?軍紀律怎會敗壞到如此地步?
這樣的兵還好意思說什麼剿殺逆黨?禍害百姓還差不多!
這要是真的碰逆黨了,不一敗塗地他都不信。
且,他們來到地方,攪得如此烏煙瘴氣,恐怕要不了多久,真的要出現逆黨了
周雲深胸怒意橫生,忍了又忍才忍住沒有下去將那四個所謂的官兵狠狠痛揍一頓。
“我們樓。”周雲深低聲道。
穆青荔點點頭,二人去。
他們算是明白了,怪不得掌櫃的和夥計都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怪不得住客棧的價錢一下子變得這麼貴了。
動不動來幾個兵大爺訛詐勒索,誰受得了啊。
“真是豈有此理,太氣人了!”周雲深氣憤無一掌拍在桌。
穆青荔道:“我們還是趕緊趕回萬山堡吧。”
本來還想出去走動走動,打聽打聽情況。
眼下看來,這三水縣城指不定怎樣的混亂,他們還是別出去走動的好,不然很有可能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周雲深輕輕嘆了口氣,點了點頭。
次日一大早,兩人便退了房間離開。
穆青荔隨手甩給掌櫃的一千兩銀票,在掌櫃的和夥計目瞪口呆、不可思議、彷彿見了鬼的表情飄然離去。
既然碰見了,她便隨手幫一把吧。雖然明明知道治標不治本、明明知道杯水車薪。
可是眼下這種狀況,兩人根本什麼都不能做。
在沒有將事情搞清楚之前,周雲深並不合適公開身份。
兩人沒走官道,而是穿山越嶺而去。
依着兩人的腳程,今日便可經過珉州,明日午時分便可到南山城。
明天天黑之前,趕到萬山堡應該沒什麼問題。
穆青荔不由得懷念起大毛兩口子來。
若是它們在的話可方便太多了,用不了兩個時辰,便可回到萬山堡。
次日黃昏之時,兩人便回到了萬山堡。
此時,萬山堡戒備森嚴,還沒有進入森林之真正屬於萬山堡的地界,周雲深和穆青荔便已經感覺到了那種緊張嚴肅的氛圍。
算起來,他們應該差不多三年沒有回來過了,眼前的一切,熟悉又陌生。
藉着朦朧夜色爲遮掩,兩人此刻在萬山堡所處的大森林之外的土地。
之前穆青荔帶領衆人開墾的土地,如今放眼望去,已經是良田成片,一眼望去幾乎看不見盡頭。
一片片大小不等的果園坐落其,阡陌交通,四面交叉延伸。
大大小小的水渠連接着水壩,各種樹木栽種兩旁。
遠遠近近的,還有不少村莊。
可見如今的萬山堡外圍,其實已經很熱鬧了,規模已經趕得一個很熱鬧的鎮子。
然而,原本應該是雞犬喧囂、炊煙四起的農家樂圖,此刻卻是滿目瘡痍。
原本居住的村民們早已不見蹤影,各處房舍空蕩蕩的,有的坍塌半邊,有的屋頂被掀翻了,有的甚至被火燒過。
偶爾有一兩條野狗吠着經過覓食。
水渠、道路也一派狼藉,許多水渠已經乾涸或者被阻斷,而原本修建得十分平整的道路則坑坑窪窪,路扔了許多亂七八糟的垃圾,還有一灘一灘的爛泥水。
樹木被砍倒的也很多。
至於田地裡栽種的各種莊稼,更是毀得幾乎不剩。
差不多一米高的玉米苗子盡數被折斷,歪歪斜斜、苟延殘喘。剛種下去沒多久的水稻面黃肌瘦,到了秋天根本不可能有收成。
果園裡,無數結着果子的枝條被折斷七零八落的扔在地,樹倒是還剩下一些剛剛長起來的小果子,可是,卻透着一種孤零零的蕭瑟感,怎麼也勾不起期望和喜悅。
而原本,這裡應該是世外桃源一般的悠閒與富足啊。
趙村長、鄧雲及他們將這裡打造得很好,等於建成了一處龐大的萬山堡的供給基地。
然而此刻,全都毀得不成樣。
穆青荔看的怒火萬丈。
“那些混蛋,真是太過分了!”
周雲深心裡也不好受,萬山堡的一切,都凝聚着他和穆青荔的心血,是他們倆領着大家一點一點修建起來的。
看着如今的規模,可以很清晰的想象着如果沒有遭受破壞的樣子,對之下,更令他們惱怒。
“咱們先去萬山堡。”周雲深沉聲道。
穆青荔哼了一聲,忽然擡眼看了看他,語氣有些冷冰:“我不管這次朝廷領兵的是誰,那幾個領頭的將領的腦袋,我要定了。”
周雲深笑道:“你不要,我也會要。他們不配爲將!”
穆青荔見他沒有護着朝廷的人,心裡這纔好受了兩分。
兩人進入大森林,朝萬山堡走去。
這一路佈置了許多陷阱暗器,還佈置了許多毒。
自然,對於穆青荔和周雲深來說,這些佈置是不可能傷得了他們分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