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三姑看了看,有肉、有蛋、還有水果以及別的菜類、蘑菇等,不覺笑嘆:“怎麼每次來都帶這麼些東西,三姑本該照顧你們纔是,誰知反倒每次要你們照顧了。”
穆青荔擺擺手,豪氣的道:“三姑哪裡來這樣見外的話?家裡有多的我便帶來了,又不是餓着肚子給三姑省下來的!”
說的幾個人都笑了。
穆青荔又從筐子裡摸出一罐子蜂蜜,笑道:“這是蜂蜜,好東西呢,三姑藏起來,天天早晚喝上一杯,對身體可有好處!”
“這麼大一罐子!”穆三姑驚呼,笑着道謝說好,便小心的接過蜂蜜罐子,心裡尋思着找個妥善的地方藏好。
蜂蜜的確是可遇不可求難得的好東西,而且蜜蜂蜇人可疼了,即便碰上了蜂巢想要取到蜂蜜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張家那婆媳三個三雙眼睛可見天的盯着這邊呢,要是讓她們知道有了什麼好東西,肯定又要來想方設法要走。
欠着她們的東西,人家又佔着“養育之恩”的恩情,不給都不行。
哪一回張子善狩獵回來,唐氏或者劉氏不跑過來守着,不分走三分之二,是不肯罷休的。
穆三姑也不跟她們客氣,每一回必定過稱稱好,將分量足足的算上,一點兒便宜都沒讓她們佔。
爲了這個,她們倆沒少在老太太、老爺子面前抱怨,到處說自己刻薄小心眼兒,連零頭斤兩都算。
可這是欠着幾萬斤啊,張子善獵回來的東西有限,每回還給她們也只能還百來斤,要是每回零頭都抹掉,那總共算下來他們家得多還多少?
又不是一錘子買賣!
這種話穆三姑都懶得跟她們辯駁,也不怕村裡人說道。只要是個有心、公正的,就不會說她做的不對。
而那種專愛說長道短的,你即便解釋了,人家也自有人家的理解,不會聽進去你的解釋的。
院子裡陽光比較好,穆青荔他們便到院子裡坐了。
說起張子善,墨雲深不禁向穆青荔笑道:“三姑父倒是挺有想法的,若是狩獵的搭檔基本上固定下來,整個隊伍的綜合戰力必定提高,遇上大型猛獸,多少也能更從容應對。你看我們要不要將七人小組的作戰法子交給他?”
“好啊,”穆青荔點點頭,斜斜的靠在一棵柿子樹上,笑眯眯道:“那就辛苦你了,這幾天教一教三姑父吧!順便你有什麼可以外傳的招數也傳授他一點。我這裡有些得用的傷藥和毒藥,讓他隨身帶着,以備不時之需。”
墨雲深一笑:“還是娘子想的更周到啊!”
廚房裡冒着輕煙,穆青荔與墨雲深正在說笑,誰知門外響起一陣有點急切的腳步聲,是張子善回來了。
看見穆青荔和墨雲深他們,張子善愣了愣,便笑着招呼,小芽兒、小巒忙上前叫:“三姑父!”
穆三姑從廚房裡出來,笑道:“今兒怎麼回來的這麼早?不過也算正好,青荔、雲深他們來了,我這正準備做飯呢!你陪着雲深說說話去!”
張子善笑道:“難得青荔、雲深他們來一趟,你多給他們做點好吃的,我得——去張家那邊一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吃飯,你們先吃,不用等我。”
穆三姑一呆:“去那裡做什麼?是有什麼事嗎?”
就連穆青荔和墨雲深也不由得深深詫異:與張家那邊的麻煩事兒不是分說清楚了嗎?這是還得過去幹什麼?還得待到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
張子善見她問,又見穆青荔和墨雲深他們也一副聽着的樣子,也不好隱瞞,嘆了口氣道:“子才大哥跟人進山狩獵,追趕獵物的時候他失蹤了,同行的人找不到他只好先回來了,告訴了張家,張家急了,這是商量着要去救子才大哥呢!”
穆三姑恍然大悟,微微冷笑道:“怪不得我說你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早,是張家的人去地裡叫你的吧?”
張子善點了點頭,道:“人命關天,這事兒——”
“我也沒說你不該去,”穆三姑打斷他,道:“只你去是去了,別逞強別出頭,也別讓張家拿你當冤大頭耍!現在村子裡、村子邊上的山林可都不太太平,你別傻乎乎的往險地裡趟。”
張子善苦笑了笑,點點頭道:“放心,我知道的。那我就先過去了!”
說着向穆青荔、墨雲深點了點頭示意道別。
墨雲深與穆青荔交換了個眼色,忽然道:“三姑父,我跟你一起去。”
張子善一愣,墨雲深微笑道:“說不定還能幫上你什麼忙呢!”
張子善想想他醫術那麼好,沒準還真是個幫手呢,便衝他感激笑笑:“多謝你了,雲深!”
穆三姑嘆氣:“你們都要小心啊,遇事千萬別往上衝!”
“三姑別擔心,我悄悄跟你說啊,雲深的武功也很不錯的,我保證,他和三姑夫都不會有事。”穆青荔笑眯眯道。
穆三姑心裡沒來由一鬆,笑嘆道:“你倒是心寬!說的也是,他們不會有事的。咱們不管了,做好了飯咱們先吃。”
穆三姑其實並沒有很把穆青荔的話當一回事,就算墨雲深武功再不錯,如果遇上一頭猛虎,或者一頭野豬,同樣還是得小心啊!
那可是山裡很厲害的野獸呢!
張家一家子正急得不得了,除了叫張子善過來,也請了好幾個村子裡比較厲害的獵手來幫忙,還有兩名昨天與子才一起進山狩獵的村民,姜遠、張林。
張子善帶着墨雲深來到的時候,人已經來了好幾個了,但也還沒有來全。
張家一片愁雲慘霧,尤其是張老爺子、張老太太和張子才的媳婦唐氏。
看見張子善,張老太太便一眼瞪了過來,沉着臉沒好氣道:“你怎麼現在纔來?你大哥出事了你不知道嗎?分了家眼睛裡便沒有我們這些親人了,沒良心啊!”
張子善一怔,沒有說話。
墨雲深卻有些看不過去了。
張老太太這是心裡頭太緊張、太擔憂了,需要一個出口宣泄,可張子善憑什麼當她的出氣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