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青荔笑道:“可不是,我家夫君的意思簡單的理解是終身僱傭,僱傭而已,跟爲奴可沒什麼關係!”
鄧管家一滯,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阿水也聽得稀裡糊塗的,覺得穆青荔與墨雲深說的似乎有道理,可是好像又不太對勁。又被“海外遺族”這幾個字狠狠的驚到了,滿是新鮮好的打量他們,一時覺得腦子大大的不夠用。
要知道這兩年多來,鄧大少爺固然是半步也沒有離開過這所宅子,但阿水卻是時常悄悄出門打聽各種消息的,自然也聽到了海外遺族的傳聞。
鄧大少爺鄧雲及想了想,果斷點頭:“好,我答應!”
鄧管家頓時大急,動了動脣想要說什麼,鄧雲及衝他輕輕搖頭,澀然道:“管家,你別說了。這位公子說的沒錯,我們如今這樣想要找那毒婦報仇根本是難於登天。鄧家的產業,根本不可能再回到我的手,沒什麼捨不得的!”
有了墨雲深等幫忙,他雖然一樣得不到鄧家的產業,但是卻可以報了仇,何樂而不爲?
橫豎他如今已是孑然一身,要那麼多產業又有何用?繼續餵養鄧家族裡那些白眼狼嗎?
明明知道他是什麼品行,當年他被那毒婦冤枉的時候,族裡卻沒有任何人站出來替他說話。
那時他滿腔悲憤,只恨那毒婦太狠辣無恥,趁自己還沉浸在喪父之痛無法自拔之際設計暗算了自己,卻根本沒有想到其他的鄧氏族人身。
在後來的日子裡,冷靜了下來纔想到,如果當初有相信他品行的鄧氏族人站出來替他說話,事情未必不會水落石出。
可是,沒有任何一個!
這並不是他人緣差,相反,他對待那些族裡的長輩們一向來客氣有禮,誰見了他不誇讚幾句?雖多是面子話,未必沒有幾分真情分。
想來想去,那些長輩肯定是被那毒婦花大價錢統統收買了!他們拿了那毒婦許給的大好處,又怎麼可能還惦記着與他之間的血脈親情、惦記着他平日的恭謙有理和關照?
那毒婦可惡,他們也未必無辜。
鄧家的家業,與其讓那些人坐享其成,倒不如易主也省得膈應他。
轉念之間鄧雲及已經拿定了一個主意,向穆青荔、墨雲深鄭重說道:“只要有足夠的本錢,我可以在最短時間內弄垮鄧家的產業,令那毒婦一無所有。不知兩位有沒有興趣?我只要報仇,這產業,自然是兩位的。”
穆青荔一愣,倒是有些意外的看了鄧雲及一眼。
鄧管家和阿水也大吃了一驚,轉而想想如今鄧家的產業與自家大少爺的確沒有多少關係了,人家總不可能白白幫他們報仇,而若沒有他們幫忙,想要弄垮鄧家根本是不可能的。
若不想看着那毒婦逍遙度日,坐享其成那一切,這是最好的辦法了。當然,若非迫不得已,他們大少爺也不會這麼說。
墨雲深哈哈大笑,頗爲欣賞的看了鄧雲及一眼,笑道:“原本我便有此意思,你也這麼想那再好也不過!放心吧,加入我們海外遺族,對你絕對沒有壞處!”
鄧雲及不甚在意這個,還是禮貌的點了點頭,沉聲道:“多謝!”
至於對方能拿得出多少本錢,他也沒多想,反正他們既然是海外遺族,想來本事也不小,本錢也不會少的。
“這是雙贏的事,談不多謝。”墨雲深一笑,又道:“不過,我也有個條件。辦這件事的時候,我會安排三十來個人跟在你身邊,你多指點指點他們生意的事兒,再者,也可以跑腿辦事、以及保護你的安全。”
鄧雲及目光閃了閃,想到他們畢竟是纔到大周,對大周的國情並不瞭解,而想要在大周站穩腳跟打開局面做生意,如果沒有人指點更加艱難,便也慷慨的點了點頭。
穆青荔頓時也高興起來,拍手喜道:“我家夫君真是聰明極了,這真是個好主意!”
墨雲深頓時得意起來,笑道:“那是,你也不看看你夫君是誰!”
鄧雲及主僕:“……”這畫風是不是變得太快了點?
至於高大山、小芽兒等,還沒怎麼聽明白這三個人三言兩語之間說定了什麼事兒。
眼下天色已晚,況且在這麼個地方,也不方便多說什麼,便各自先去休息。
鄧雲及主僕三人的住處在花園偏僻角落裡一處破敗的小院子。
那小院子從外邊看去很是破敗,內里布置得自然相當乾淨舒適的。鄧管家和阿水兩人在,怎麼也不可能讓自己的主子過得委屈了。
這時候外邊已經宵禁,穆青荔他們也不好再出去晃悠回客棧,若是被巡邏的官差發現了,也是一樁麻煩事。
鄧雲及便邀請他們去自己住的那小院子湊合一晚。
原本便有三個房間,湊合湊合過一晚也可以。
穆青荔等欣然答應。
一宿無話,次日一早,穆青荔等便告辭。
“我們今日去找趙全,將這宅子的地契弄到手,下午過來詳談。”
鄧雲及點點頭,客氣相送。
看着那一行人漸行漸遠,趙管家忍不住傷感的嘆了口氣,無限留戀而複雜的瞟了一眼這宅院,嘆道:“可惜了,這可是鄧家祖宅啊!”
遭逢大變,鄧雲及早已不是當年那風華正茂、意氣風發的翩翩公子,一顆心說是滄海桑田也不爲過。
當下淡淡一笑,道:“這世間哪有什麼是永遠屬於誰的?說這塊地吧,在我們鄧家建祖宅之前難道沒人在此建過宅子?鄧管家,你對我們鄧家已經夠仁至義盡了,我都不在乎,你更無須多想。能有機會報仇,令那毒婦一無所有、生不如死,我已經心滿意足了!”
鄧雲及目光漸冷,劃過一抹狠厲。
他甚至懷疑,父親的死也跟那毒婦有關。
可如今的他,一無所有又毀了容,即便有心也不可能查得到什麼。但這也不重要了,因爲他是肯定要毀了這毒婦的。
鄧管家一笑,點點頭道:“大少爺您怎麼想老奴自然會支持您,老奴是一時感慨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