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是能上山打獵、下田種地的,又不是什麼嬌小姐,當初海上那麼顛簸、那麼風裡來浪裡來都過來了,區區乘坐了這麼兩天小船還能累了不成?
好容易出來一趟,誰還耐煩在這什麼“客棧”裡睡覺啊?當然是出去逛了!
之前形成的令行禁止的習慣還在,大家都很自覺遵守領路人的話,沒有往遠處去,就在這周圍的一兩條街小範圍內逛了逛。
客棧周邊霎時人氣劇增。
這一帶雖然不是珉州城的熱鬧中心城區,也是較爲熱鬧的副街道了。
道路寬闊,街道兩旁商鋪林立,客棧、酒樓、茶樓、百貨、點心鋪、麪食鋪、傢俱店等等。
街邊還有不少賣針頭線腦、絹花頭繩、孩童玩具麥芽糖等小東西的流動鋪子。
這下可就熱鬧了,幾乎每家店鋪旁都有人在光顧。
雖說萬山堡衆人們手裡各種東西差不多的也都不缺了,可是那些東西都是村裡買了回來發放的,這跟自己挑選購買的感覺可不一樣。
而且,女人家哪有不愛花兒朵兒的?孩子們還能不喜歡吃糖要玩具?男人們見了茶樓,也想進去坐一坐啊……
客棧周邊兩條街的商家都樂開了花。
差不多到時候了,衆人興高采烈的帶着自己購買回來的戰利品回到客棧裡,相互評價討論一番,其樂融融,樂不可支。
之後去附近酒樓吃飯,因爲正好這附近並沒有很大型的酒樓能夠容得下所有人,穆青荔他們提前包下的是兩家。
兩家酒樓的廚師滿負荷工作,忙的腳不沾地,纔將一頓飯給供應了下來。
穆青荔和墨雲深都去看了看,衆人見了他們,彷彿才覺得有了主心骨,心裡安定了幾分。
每一桌八菜一湯,都是酒樓裡的特色菜餚,爲了避免鬧事,倒是省去了酒,備了茶水和新鮮的水果。
酒樓裡的廚師,就算水平再有限,做出來的菜餚相比起他們家裡自己做的,那也更有水平。
更何況穆青荔他們所包下的這兩家酒樓在珉州城裡不說數一數二也是檔次不低的,廚師的水平就更妙了。
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餚絡繹不絕的上桌,香味撲鼻,可把衆人給饞的,紛紛大嚷:“跟着大村長有肉吃!”
吃的十分歡暢,都說從沒吃過這麼好吃的菜,怎麼自家就做不出來呢?
畢竟不是人人都有小芽兒那樣的手藝啊。
相反,比起穆青荔的手藝,好的其實也有限。
有的人倒是心裡明白,聽見這話反駁一句:“要是人人都能做得出來,那誰還上酒樓來?”
這話引來許多贊同,大家都道:“說的很對!”
於是專心品嚐起美味來。
女人們更專心品位這菜餚里加了什麼,她們明兒上市場裡去也可以買嘛。反正現在又不缺錢。
回到家裡試着做一做,做不出來一模一樣的,只怕也會比以前強許多啊!
這一頓飯,大家都吃得十分開心。
吃了晚飯,走出酒樓的大門,看到外邊處處懸掛彩燈的街邊兩溜兒各家店鋪的廊檐下,光彩明耀,鮮亮美麗,一時都有些看傻了眼。
紛紛指着讚歎“好看!”,拉着領路的人嚷嚷着問這樣的燈哪裡有賣?明日也要去買幾盞回家去掛着。
領路人便笑着告訴大家,這是彩燈,是過年期間許多商家和大戶人家都喜歡懸掛在屋裡或者屋外的,圖的就是個好看和吉利。
其中那種大紅色的、圓形的、墜着黃色流蘇的最普遍,也最受歡迎。因爲大紅色最吉利嘛。而且這種也比較便宜。
又說過年的時候除了買這樣的花燈,還要買對聯、門神圖畫、剪紙窗花等貼在門窗上,還有鞭炮和煙花……
衆人:“買買買!”
因爲已經是臘月裡,沒多久就要過年了,家家戶戶都在準備年貨,珉州城裡晚上的夜市也比平日裡熱鬧許多。
燈火閃耀中,人潮如流,各種喧囂叫賣、笑鬧議論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
衆人瞧得心裡癢癢,想要去逛逛,想着到底在陌生的城市裡,又是大晚上的,害怕萬一找不到回來的路可就麻煩了。
糾結之下,大部分的人都回了客棧休息。少數人只在這附近轉轉。
穆青荔和墨雲深牽着手站在街尾,穆青荔不由好笑:“當初我也是這樣呢,怪不得他們會新鮮!”
墨雲深笑道:“鄧雲及那傢伙做事果然周全,他今日派人來說,已經跟衙門的巡邏隊打了招呼,他們會幫忙注意着,萬一發現有萬山堡的人迷路會幫個小忙。”
穆青荔詫異:“巡邏隊的人怎麼能分辨的出誰是萬山堡的人?”
墨雲深摸了摸鼻子,笑眯眯道:“鄧雲及說,他已經叫人準備了幾百紅色和綠色的絲帶,明兒上街前最好一人一根系着衣襟垂在身側。”
穆青荔:“……唔,真是好主意啊!”
墨雲深大笑,擡手輕輕將晚風吹拂在穆青荔臉頰上的一縷髮絲輕輕掠至一旁,擁攬着她含情脈脈柔聲微笑道:“娘子,天不早了,咱們該回去歇着了。”
一聽他說該回去歇着了,穆青荔便不由得臉上微微一紅,嗔了他一眼。不知想到了什麼。
近期他越發的黏糊她黏糊得厲害,弄得一聽到他那含情脈脈、溫情凝凝的言語,聽着那樣磁沉誘人的嗓音,便會感覺心裡被一根羽毛在撩撥着,微微的發癢,以及有點酥酥的,讓人身體想要發軟。
墨雲深大笑,忽然打橫抱起她,施展輕功,不等周圍人看清楚,便已經消失在夜色沉沉的巷道中……
客棧裡,是另一番的熱鬧,萬山堡衆人說笑了好半響才各自去睡了。
第二天早上,各人起來,除了約了同夥自己出門逛的,剩下的人便跟着領路人一塊,一撥一撥兒的,陸陸續續的出門逛去了。
衆人心裡都是興致勃勃的,走在熱鬧的街道上,看什麼都覺得新鮮。
也不懂得顧忌旁人的目光——或許是壓根兒懶得顧忌。
有的時候新鮮新奇、又驚又喜的驚叫連連,說出些珉州城土著人聽着覺得很傻的話,惹得旁人發笑也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