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姨娘腦子裡一片轟鳴,兩邊臉頰火辣辣的痛,拼命的尖叫大罵掙扎,怎麼可能肯認錯?
被怒火已經燒沒了理智倒是真的。
“翠桐!吳媽!你們都是死人不成?別忘了這裡是什麼地方、你們是誰的奴才!還不趕緊過來幫忙?”
翠桐等如夢初醒,這兒可是孟府啊,在孟府中大少夫人是沒有絲毫地位的,而相反,席姨娘卻是大少爺最寵愛的姨娘。
席姨娘被打成這樣,回頭能不算後賬嗎?
今天的大少夫人實在是太可怕了,且她們到底是奴才,私下裡怎樣如何,這般明目張膽的,怎麼都不敢去動大少夫人,可是雲香跟這兩個叫什麼月梅、月桂的死丫頭難道她們還用得着客氣?
吳媽、翠桐等目露兇光,擼袖子掄拳頭,就朝雲香、月桂她們衝了過去。
“放開姨娘!”
“這兒是孟府,由不得你們胡來!”
“再不放手我們就打了啊!”
墨欣媛忍無可忍,上前攔住她們,冷笑道:“我看誰敢!”
吳媽假模假樣笑道:“大少夫人,姨娘有什麼做的不好的,還有大少爺管着呢。大少爺跟前可是少不了姨娘伺候,您叫人把姨娘打壞了,大少爺怪罪下來豈不壞事?我們這也是爲了大少夫人好,大少夫人還是快讓開吧,不然等會兒動起手來奴才們粗手粗腳的萬一誤傷了大少夫人可就不太好了!”
席姨娘被打得嗷嗷叫已經眼冒金星,氣急敗壞叫道:“你還跟她囉嗦什麼?還不趕緊動手!”
吳媽等眼皮一跳兇光畢露,不想還沒衝過去,墨欣媛擡腳就將吳媽給踹翻在地,又將翠桐狠狠往後一推,狠狠瞪着她們冷笑道:“狗仗人勢的東西,真當我好欺負?誰要是想上前,儘管上!我倒要看看哪個粗手笨腳的奴才敢傷了我!”
吳媽抱着身體呻吟,膽氣全無,翠桐白着臉,手足無措。
其他兩三個見席姨娘的心腹都沒動,自然更不會動,站在那裡呆若木雞。
“墨欣媛,你這賤人!啊!住手,你們給我住手!”席姨娘氣出天際尖叫起來。
“反了反了,還不給我住手!”孟夫人與張氏得到消息匆匆而來,看到席姨娘的狼狽樣、以及墨欣媛的囂張,氣的心火蹭蹭的冒。
雲香見孟夫人來了便是一驚,只得停下手,忙回到墨欣媛身後。
月桂、月梅也很給面子的放開了席姨娘,從從容容回到墨欣媛身後。
“夫人!夫人啊!”席姨娘嚎啕大哭,一下子撲倒在地,腦子裡轟隆隆的亂響成一片,臉上火辣辣痛的已經麻木失了知覺,又氣又恨又怒哭道:“夫人您爲妾身做主啊!嗚嗚嗚”
墨欣媛淡淡一笑,款款上前,向孟夫人施禮:“夫人!”
“這是怎麼回事?”孟夫人狠狠的盯着她,眼中欲冒出火來,瞅着她一下一下的重重點頭:“好、好、很好!墨欣媛,誰給你的膽子?嗯?你如今倒是威風了啊,這一回來便鬧得雞飛狗跳、家宅不寧,好的很啊!”
“夫人言重了,”墨欣媛淡淡笑道:“席姨娘不知尊卑規矩,對正室夫人無禮,媳婦教訓她也是爲了孟家的臉面、爲了大少爺的名聲啊!夫人方纔也聽見了吧?她罵明目張膽的便罵孟府的大少夫人是賤人,難道還不該教訓?況且,她死不悔改,竟還敢支使下人對主母動手,更是其心可誅啊!”
孟夫人瞪着眼睛狠狠怒視墨欣媛,心裡更暗罵席姨娘蠢笨。
這麼多的下人都看着呢,她即便看不慣墨欣媛,也不可能顛倒是非黑白。因爲正如墨欣媛所言,傳了出去丟了顏面的是孟家。
“她商戶人家出身,不懂大家規矩也是正常。你好好教導便是,怎能下如此狠手?你看看把席姨娘的臉打成什麼樣了?爲人媳婦,當賢良淑德,如此狠毒心腸,沒人教導過你何爲婦德嗎?”
墨欣媛微笑道:“便是佛家,有慈眉菩薩,也有怒目金剛,席姨娘實在是太驕橫了,又出身低賤,言語上的教導對她根本無用,媳婦也只得下此狠手。不然夫人您看,媳婦以前可從來沒對她動過手啊,都是苦口婆心言語教導,可是有什麼用呢?反倒讓她越發囂張,當着衆人就敢罵媳婦賤人,媳婦也只好下狠手,只盼一次能把她打怕了,從此改過自新。如此,以後妻妾和睦、家宅安寧,媳婦便是擔着個惡婦的名聲,也心甘情願的!”
“你——”席姨娘氣得想要吐血,惡狠狠怒視墨欣媛,想要說什麼被孟夫人一記眼神盯過來冷冷噎住。
席姨娘死死的捏着手心,恨得牙齒咬的咯咯響。賤人,等見了大少爺,看她怎麼收拾她!
張氏笑道:“跟大嫂做了這些年妯娌,我竟不知大嫂原來有這麼好的口才,如此能說會道,以往倒是小瞧大嫂了。”
墨欣媛大大方方的衝她笑了笑,也不答話,神態間卻是一副“你才知道啊!”的得意樣兒,將張氏噎得不輕。
孟夫人也被墨欣媛噎得滿腔憤怒,冷冷道:“難爲你了,爲了我們孟家如此用心良苦!”
“謝夫人誇獎!”墨欣媛大大方方的受了。
月桂、月梅無聲相視,眼中掠過笑意,心道表小姐在東宮裡也沒跟太子妃娘娘相處多久啊,倒是越來越像太子妃娘娘的做派了,說話能把人給氣死
孟夫人深深吸了口氣,覺得自己端了半輩子的涵養似乎馬上就要不夠用了。
這小賤人,有了太子爺撐腰,真以爲沒人能拿她如何了嗎?
三天之內和離那又如何?哼,這三天之內她可還是孟府的兒媳婦,她這個做婆婆的照樣能磋磨她!
孟夫人正要說什麼,只見月桂大大方方道:“孟夫人,如果沒有別的什麼事,奴婢便陪我們表小姐先回去了,什麼時候府上給了和離書,我們便走。大少爺說了就是這兩日,想來也不會打擾多久了。”
周圍響起一片的抽氣聲,衆人無不愕然,就連張氏、以及孟夫人身邊的僕婦都一臉詫異。
孟夫人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更加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