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人,我之所以敢和白芷郡主正面對着幹,是因爲我曾經發誓,今後再也不受氣。”
她盯着沈呈豪的面容,小臉上掛着若有若無的嘲諷,“沈大人對我的事知知甚多,那您也一定了解我過去過的到底是什麼日子,家中存不住餘糧存不住餘錢,每日都生活在被孫氏搶劫和毒打的恐懼中。”
“我娘不堪忍受,走了,我爹摔斷了腿,我弟弟年幼,整個家的重擔全壓在了我身上,孫氏還打我家房子的主意,甚至還說要把我賣到青樓。”
“那種情形之下,我要麼忍,要麼奮起反抗。我選擇了奮起反抗。”
“不就是一死嗎?死就死了,何必苦巴巴的活着。”
“當今聖上英明,安平村又風調雨順沒災沒禍,百姓日子安穩,如此大好的日子我卻過的不如一條狗,憑什麼?!”
“我喬小麥不偷不搶不懶惰,我仰不愧天俯不愧地,我憑什麼就不能反堂堂正正的當一個人?!我憑什麼就一直得過連狗都不如的日子?!”
“沈右相,我娘走的那晚我就發誓了,今後絕對不受無緣無故的氣,大不了就是一死,與其活的像是一條狗,不如痛痛快快的死了!”
“抱着這樣的念頭,所以哪怕我只是一個小小的村姑,我也敢和白芷郡主正面對着幹。”
“所以我敢說童家人除了童三郎我一個都不認!所以我敢和孫氏斷親!”
“不管是白芷郡主還是童家人還是孫氏,我從來沒有對不住她們,我老老實實過的日子,她們憑什麼衝上來又打又罵又搶?!她們憑什麼?!”
“沈相,您來說說,如果您站在我的境地,您是繼續忍選擇當一條狗,還是性子大變懟天懟地天不怕地不怕?!”
說到最後,喬小麥小臉上的嘲諷已經消失,她換上了痛苦中卻又夾帶着痛恨的神色,一雙通紅的桃花眸死死的盯着沈呈豪,裡面透着恨意。
當一條狗。
這個比喻太掉價了。
掉價到根本配不上沈呈豪高貴的身份。
打死他他也不選繼續忍當一條狗這種選擇,他只能選性子大變懟天懟地。
可這麼一來,他就等於被喬小麥打臉了。
當着文武百官這麼多人的面被打臉,這種感覺真糟糕。
他盡力維持着神色不變,沒開口。
沒開口,喬小麥權當他默認了,冷笑一聲,又繼續道,“至於那些新鮮的點子,最開始是涼粉和粉條。”
“既然小麥大米能磨成粉,紅薯爲什麼不可以?我把紅薯磨成粉,後來就有了涼粉粉條。”
“以此類推,又有了豆漿豆腐。這種舉一反三的東西,只要通了其中一樣,剩下的就很好懂了。”
“我以前愚笨,只知道任人欺負,自從發誓再不受無緣無故的氣之後,腦子也像是被仙露洗了洗,變得聰明些了。”
“所以各種新鮮的點子就慢慢的出現了。若說技術含量有多高有多難,那倒是沒有,不管是紅燒肉還是佛跳牆,我的做法都很簡單粗暴,一眼就能學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