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翠英一直在往路口瞧,見着喬小麥的身影,她一雙綠豆小眼猛的一亮,立馬從板凳上站了起來。
見喬小麥牽着喬大米朝自己這邊走來,她緊走幾步迎了上去,滿是麻子的瘦長臉上露出一個笑來,“小麥,這是去鎮上了啊?”
喬小麥極爲冷淡的嗯了一聲。
朱翠英不吭聲了,只笑着看喬小麥。
麻子臉,綠豆小眼,眼中閃着算計的光,呲着帶着黃色牙垢的大板牙,皮膚粗黃,明明對喬小麥厭惡的恨不得賣到青樓去,這會兒卻硬是擠出和善的笑。
看的喬小麥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等她牽着喬大米走到家門口,朱翠英這才又開口,“喲,滿滿一揹簍呢,裡面都買的啥啊?”
“關你什麼事?”喬小麥回答的更爲冷淡。
朱翠英依舊在笑,而且笑的比剛纔更爲和善了,具體表現便是嘴巴咧的連大板牙上的牙肉都露了出來,“怎麼不管我事,這個月孝敬你爺爺奶奶的錢還沒給呢。”
孝敬錢?
喬小麥愣了下,她看向喬長順,“爹,該給了嗎?”
喬長順嗯了一聲,“今天是初五,該給了。”
“行。”
喬小麥應了一聲。
孝敬錢,這是十年前喬家分家時孫氏向幾個兒子規定的,每個月五十文。
除了孝敬錢之外,還有五十文的資助費。
孫氏的小兒子,喬長順的五弟孫俊彥在鎮上白鹿書院讀書,因爲喬家家貧,所以孫俊彥的讀書費由喬長順兄弟幾個掏,等將來孫俊彥考上科舉做了官,不僅會還這筆錢,還會幫扶幾個哥哥。
孝敬錢加上資助費,一共一百文。
喬小麥看向朱翠英,“你等下,我回家給你拿。”她說着牽着喬大米往家走。
朱翠英手臂一伸,攔住了她,“你娘不是把你家所有錢都拿走了嗎?”
“關你什麼事?”喬小麥冷冷的看着她。
“我是你大伯孃,是長輩,我得關心你吶。”
打聽清楚喬小麥家有多少錢,這樣纔好繼續壓榨。
十多年來,她和孫氏一直都是這麼幹的,只讓喬小麥一家留有餓不死的糧食錢財,其他的,通通是壓榨。
“呵——”喬小麥冷笑一聲,牽着喬大米往左邊跨了一步,想要越過朱翠英往家裡走。
在兩人身體交錯的瞬間,朱翠英突然出手,想要去掀喬小麥揹簍上蓋着的麻布。
喬小麥早防着她這一招,身子往旁邊一閃,躲開她的大手,“大伯孃,你想搶我的東西?”
“什麼搶不搶的,我就是想看看裡面都是些啥。”頂着喬小麥冰冷的視線,朱翠英振振有詞。
之前喬小麥一家好欺負這個印象對她來說根深蒂固,這幾天喬小麥雖然表現的和以前有所不同,但也沒出格到哪兒去。
說到底還是那個小丫頭,她怕個毛兒。
“那我去你家掀開你家箱子看看都有啥,最好再翻翻你的錢匣子,這樣可好?”喬小麥嘴角掀起一抹冷笑。
朱翠英聞言,臉上的假笑再也維持不住,張口便罵,“你這個賤丫頭,我只是想瞧瞧你揹簍裡有啥你卻扯到我家去,我看你早覬覦我家銀錢了吧?”
“怎麼,拿不出稅銀想要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