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再次引起一陣譁然,雷氏怒斥道:“你這個刁民,你怎敢如此信口雌黃污衊老生?”
“小人沒有污衊,小人有證據證明慕容府的小少爺是我家的四兒!”林四喜信誓旦旦的喊。
而此話出,徐氏心頭一跳,頓時有不好的預感。
原來一路的冷靜,到這時突然就被打破了。
林四喜說着就去擼衣服,此舉一出,堂上女眷便是紛紛驚呼,連忙都別過頭去。
“你這是幹什麼?”容隱驚道。
林四喜着急的道:“大人,您看,小人的肚臍眼旁邊有顆黑痣,我家四兒生下來就與我一樣,也在這兒有顆黑痣!”
“不不……”雷氏卻是驚訝不已。
而徐氏看雷氏的表情更是驚慌失措!
容隱掃了一眼堂下,開口道:“那倆孩子的屍體昨夜也都帶來溪縣了,正好,仵作你去看看吧!”
“屍體,什、什麼屍體?”林四喜一鬆手,愕然的瞪大了眼睛。
“怎麼,你還不知道嗎?你說的孩子,已經被慕容府的園丁給殺害了!”容隱詫異的看着林四喜。
林四喜聞言,當即就傻住了,說話都哆嗦了:“什麼……被、被殺了?”
而不管他怎麼想,容隱已經命人去擡棺材了。
接着,容隱一聲驚堂木喊道:“升堂!”
隨後,入了堂的人也都紛紛跪下。
唯有徐氏與雷氏都還站着!
容隱看了一眼雷氏,跟着開口:“堂下所站之人可是犯婦雷氏?”
被點到名的雷氏還端着態度,左右看了看,隨後發現只有自己和徐氏站着,才反應過來容隱是在喚她。
不禁驚詫,隨後又看向自己兒子。
那眼神分明是控訴的,想讓慕容章糾正一下這年輕縣令的態度。問他是不是剛上任不久,不知道自己是府臺的親孃?
可是,慕容章不動如山,一句話也沒有說。
“問你呢,老太太,你是雷氏嗎?若是不相干的人士,就趕緊下堂去,休要在這兒干擾本官辦案!”容隱說道,語氣雖然平和,可是分明又夾帶着不容置疑的味道。
“你——”雷氏見容隱這不客氣的態度,當即覺得氣不打一處來,“我就是你們府臺大人的親孃,沒錯了!”
沒有否認,卻是高亢的自擡了身份出來。
“既然是,那麼本官已經宣佈開堂了,你爲何不跪?”容隱問。
雷氏愕然,下意識又去看慕容章,慕容章依舊不理。
再去看向身邊站着的徐氏,徐氏就像事外人一樣。
雷氏當即怒了:“容大人這是在故意正對老生嗎?爲何其他人站着,你卻不說?”
容隱一愣,忍不住看了一眼慕容章,慕容章頓覺尷尬至極。
徐氏垂了頭,表面好像是覺得不好意思,心底卻是樂開了花,這個老東西,現在自食惡果了吧!
容隱輕咳一聲道:“雷氏,徐氏作爲府臺夫人有誥命在身,不跪本官在理法之中。敢問您也有誥命嗎?還是本官調查錯漏了?”
雷氏聞言一噎,頓時覺得又氣又羞。
她出生普通,原來在家的地位就不高,大字都是不識幾個的。
慕容家是商賈出生,禮儀規矩也沒有那麼嚴謹。
所以在兒子考上功名之前,禮儀規矩一律不懂。
還是後來徐氏進門以後,一點點惡補的一些。
但是她老擺婆婆的架子,徐氏哪敢跟她說規矩?再來就不了了之。
她一直以來也就是仗勢欺人,包庇孃家。
從縣令娘一直到府臺娘,百試不爽。
他兒子統管好幾個縣,哪個後宅夫人不巴結她,誰的地位又能超過她去?
上回在蘭山縣,那是看的慕容章的面子,她纔有優待,其他人也不敢置喙她究竟是不是誥命!
可是,這回容隱可不是跟她開玩笑的!
一時間,雷氏站立不安,要跪下吧,又覺得太沒臉。
這官司還沒有打呢,就被人壓下一頭,這可不是好開端!
“容大人,我娘她年齡大了,最近身子不適,您看,能不能通融一二,給看個座兒?”徐氏這時開口。
一臉的溫和,表現的十分孝順的樣子。
容隱聞言驚詫的瞪大眼睛:“看座兒?徐夫人你不是在跟本官開玩笑吧?作爲嫌疑人藐視律法,不跪也就罷了,居然還要看座?難道本官也察錯了,其實府臺大人爲官這麼多年,也沒有給你爭個誥命來嗎?不對呀,你不是徐布政使的嫡女嗎,不會這點規矩都不懂吧?”
不管徐氏發白的臉色,就指向容心琉的方向:“你們瞧瞧人家,之前被你們虐打的都沒有好的人還在那跪着的呢。等會她提病弱不能跪的要求的話,本官是否也得讓她與雷氏平起平坐呢?畢竟,你們可都的白身!”
徐氏只想自打嘴巴,她這樣說,不過是想做個老好人,想讓人誇她孝順。
誰知道,這容隱嘴巴如此厲害,竟是把她說成刁鑽跋扈又無知無禮之人!
一時間,臉色十分不好看。未免再踢鐵板,也閉口不言了。
雷氏卻是着身子,雖然未曾擡槓,但是也並不打算跪下的樣子。
容隱不禁看向慕容章:“府臺大人,不知大人可否勸勸令尊,這大庭廣衆的,總不能讓下官徇私枉法。若是那樣的話,接下來案子公允怕是也無法讓人信服了!”
慕容章臉色十分不好看,冷冷看向雷氏道:“娘,這是朝廷的規矩,誰也違抗不了,您還是按規矩來吧!”
“你、連你也不幫娘說話了,你你這個不孝子!”雷氏不可置信的瞪着慕容章,氣得直喘氣。
慕容章皺眉,轉而對容隱道:“容大人大可以秉公辦理,不必顧慮本官,本官也不想落一個徇私枉法的罪名!”
“好,既如此,那麼下官就秉公辦理了!”容隱說,轉而臉色一正,驚堂木響:“來人,雷氏藐視朝堂,本該重大二十大板。但念在其年事已高,又有病在身,便折算成十板子!”
說着就毫不客氣的丟下令牌!
雷氏大驚,因爲當真有兩個官差過來架了她,就要拖到一邊去打板子。
“你們真敢打老生?”雷氏這個時候了,還是不肯服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