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雅聽了,這纔拿起筷子,笑看着她們說道:“還是兩位姐姐想得周到,倒省了三丫的事兒了
。”
單香聞言,臉兒“騰~”地就紅了,這可是第一次有人當面誇她的。
單娟則大大咧咧地笑着說道:“這不都是應該的麼?想來一會兒楊嬸子就要來了,三丫,你快吃吧,莫要誤了時辰。”
單雅聽了,敢忙點了點頭,也顧不得說話了,埋頭飛快地吃了起來。
就在衆人吃到一半的時候,院門處突然傳來了敲門聲。
小石頭立馬放下了筷子,麻利地站起身,笑着朝院門跑去。
他一邊兒跑,一邊兒肯定地說道:“定是楊嬸子來了,小石頭去給她開門。”
他的話音剛落,人已經跑出堂屋了。
單雅快速地扒着碗裡的飯,想着楊嬸子進來後,稍微準備一下,她們就要走了,筷子扒得越發快了。
畢竟她們昨天是提前回來的,好多東西都沒有好好收拾歸整,今兒一大早過去,怕是有得忙了。
單雅剛剛把碗和筷子放到桌子上、準備起身的時候,忽然聽到外院傳來小石頭憤怒地吼道:“你給我出去,我們家不歡迎你。”
單雅聞言,立馬疑惑地想着,難不成單吝還不死心、一大早又找晦氣來了?
她想着,便飛快地起身,朝着外院奔去。
大丫和二丫聽了,也是如此想法。
兩人快速地放下手裡拿着的碗筷兒,立馬站起身,正要往外奔的時候,就聽到身旁兒的單娟憤怒地說道:“姐,咱倆只管出去,看他到底要把咱倆咋樣?我還就不信了,他還能管着咱倆,哼~,要知道,咱倆可是一個被他逼着嫁了死人、一個被他賣了死契的,他早就管不着了
。”
單娟說着,便氣憤地站了起來,伸手去拉單香的手。
大丫見了,敢忙看着單娟安慰地說道:“娟子,你先彆着急,咱們且耐着性子、看看他到底想幹什麼?你們在這裡好好等着。”
二丫也在一旁安撫地握了握單香的手。
就在大丫和二丫走到內院的時候,猛然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輕飄飄地說道:“我今兒不是來找你的,是來找大丫的,有些兒事兒可得好好地跟她說道說道。”
二丫一聽,腳下不由一個趔趄。
大丫見了,敢忙伸手拉了她一把,看着她疑惑地問道:“二丫,你知道這個人?她是誰?”
二丫被大丫一拉,這才站穩當了。
她見大丫詢問,瞅着她憤怒地說道:“大姐,這就是錢家的錢婆子,她都來鬧了好幾次了,明明是她自己心裡害怕、親自把三丫的賣身契還給二丫了,如今卻顛倒黑白、糾纏不休。”
二丫說着,越發氣惱地繼續說道:“她每次鬧,都鬧了個沒臉兒,卻還是鬧,前些兒日子更甚,竟然跟三丫鬧到村長的家裡,想讓村長替她做主,結果卻得了一個沒臉兒,沒想到她還不死心,昨兒可能聽說你回來了吧,今兒一大早又來鬧,真真是煩死人了。”
她說着,恨不得立馬掐死這個錢婆子。
這個死錢婆子,當初她騙着三丫簽了契約、折磨地三丫死去活來、昏迷不醒的時候,怎的不發發善心?
錢婆子,你夠狠,不僅不管三丫的死活,竟還爲了你兒子的名聲,把三丫直接丟回了孃家。
好、好、好,你們家不管三丫,我們家管了。
可我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把三丫從閻王殿里拉回來了,你們憑什麼死纏着不放?
賣身契你們都沒了,還死死地纏着、不肯消停,這究竟是爲什麼?
如今,你們倒有越鬧越厲害的趨勢,難不成是爲了敗壞三丫的名聲?
二丫想着,心裡登時越發冷了
。
明白的人自然好說,可若是傳得久了、遠了,能夠真正明白的人又有多少?自家總不能跟在他們屁股後邊兒一個一個地解釋吧?
這樣持續下去,日後讓三丫可怎麼嫁人啊?
二丫想到這裡,便看着大丫異常氣惱地說道:“大姐,這個錢婆子太惡毒了,她都鬧了好幾次了,還不消停,若是繼續這樣下去,對三丫的名聲可不好,二丫本想着在村長家裡鬧了一出後,她該消停了,可現在看來,她倒好像是沒完沒了了,她真以爲咱家沒人了,可以隨意任人欺負麼?不行,今兒二丫定要出面跟這個錢婆子好好理論理論,她的心也太黑了,一而再,再而三,這還沒完了……”
她說着,便邁步往外疾步走去。
本來她的腿坡就不適宜走快,可由於她過於激動,腳下走得又極快。
結果她走了沒兩步,突然腳下一個趔趄,身體往一邊兒栽歪過去。
大丫的心裡也很憤怒。
單雅的事兒,昨兒晚上二丫都告訴自己了,自己本來就打算找錢婆子算賬的,今兒她既然主動送來了,倒省了自己去找她了。
因此,她聽着二丫說得話,想着單雅的名聲,心裡的火氣更勝,遂徑自往前快步走去。
驀地,她聽到身後的二丫尖叫了一聲,敢忙回頭一瞧,見二丫的身體一歪,就要摔在地上。
她敢忙奮力伸出手去,用力拉住了二丫的胳膊。
二丫這才險險地沒有重重地摔在地上。
大丫驚得忙忙地抱起二丫,看着她急切地詢問道:“二丫,你的腿腳有事兒沒?可有摔到?”
二丫偎在大丫的懷裡,試着動了動那條瘸了的腿和腳,不由呲了呲牙
。
大丫見了,忙安慰她說道:“二丫,你別激動、別擔心,有大姐在的,定不會讓那惡婆子欺負了三丫,你先消消氣,回屋裡坐着去,被她氣壞了身體倒不值得了,啊~”
堂屋裡的單香和單娟見了,早就奔了出來。
此時,兩人聽了大丫的話,敢忙過來攙扶二丫。
大丫見了,立馬看着兩人點了點頭,把二丫交給她倆說道:“香姐姐、娟子,你們把二丫扶回屋裡坐着吧,她的腿可能扭到了。”
單香和單娟聽了,立馬攙着二丫就要朝堂屋裡走去。
二丫現在可不想回去。
她見大丫已經奔出了內院,忙瞅着單香和單娟商量地說道:“兩位姐姐,二丫的腿和腳沒事兒的。”
單香和單娟如何能信?她們可是知道,二丫的這條腿自小沒少受傷的。
直到二丫很隨意地踢了踢那條腿,又不讓她倆扶着,堅持走了幾步路後,單娟和單香還是有點兒不相信。
於是,二丫便提起褲腿讓兩人看,並同意用搓劑搓了腿腳之後,單香和單娟才帶着她來到了內門旁兒,朝着外院看去。
卻說大丫來到了外院,就瞅見錢婆子狡黠地看着單雅,頗不以爲然地譏笑說道:“你個小孩子家家的,一邊兒去,老婆子今兒跟你沒說的,我告訴你,今兒我可是來找大丫的,不是來找你的。”
單雅聽了,輕蔑地冷笑着說道:“我可是早就說過了,咱兩家是拒絕往來戶,這院門是我家的,自然是我說了算的,說不讓你進,你就是不能進,怎麼着?難不成你還要硬闖私宅麼?”
小石頭則在一旁兒忿忿地說道:“我三姐都說了,不讓你進,你給我出去,這裡是我家,可不是你們家,能夠隨便進出,哼~,你害得我三姐還不夠慘麼?出去,你給我出去。”
小石頭說着,竟忍不住伸手要去推錢婆子。
單雅見了,敢忙拉過了小石頭的手,看着錢婆子冷聲說道:“你今兒到底要幹嘛?難不成還想繼續耍賴麼?”
就在這時候,錢寶兒突然從錢婆子的身後探出身來,瞪着單雅惡狠狠地說道:“三丫,你可是我的童養媳婦?快跟我回去
。”
他說着,就要伸手來抓單雅。
單雅豈能讓他抓到。
她拉着小石頭猛然往旁邊兒一閃,便躲開了,但是,本來擋住錢婆子的路卻沒了攔阻。
錢婆子見了,得意洋洋地正要邁步走進院子。
單雅多機靈啊,豈能輕易讓她如願?
單雅挺身正要迅速撤回來,卻發現大丫已經擋住了錢婆子的去路,當下心裡一陣暢快。
大丫疾步擋住了錢婆子的去路,掃了她和錢寶兒一眼兒,笑着譏誚地說道:“我就是大丫,想不到一大早,就有人來找我了,這有人上門,本應該請進屋裡說話的,但三丫說了,不讓你進,這做姐姐的自然不能拂了她的意,有什麼事兒,咱們就在這裡說吧?”
錢婆子聽了,不由打了一個哏,笑着看了大丫一眼兒,心裡暗自嘀咕着,本來還以爲大丫心善好欺負,如今看來,倒好似不是那麼回事啊?
就在這時,楊嬸子突然匆匆地走了過來,見錢婆子和錢寶兒正站在單雅家的門口,不由疑惑地問道:“這一大早怎麼了?我正在家裡摘菜的,就聽到吵吵聲,錢婆子,你這是……”
她說着,便越過了錢婆子,走了進來,手裡還挎着一個籃子,籃子裡有摘了一半的菜。
錢婆子見了,冷冷地瞟了楊嬸子一眼兒。
她可還清清楚楚地記着的,這個楊家的處處維護着單家這幾個孩子。
每一次都明裡暗裡地幫着他們。
此時,楊家的又過來了,肯定不是來幫着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