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雅想到這裡,又瞅向兩隻母兔,見它們已經有好一會兒沒有蹦出兔子窩了,不由在心裡嘀咕着,難不成它們就要生了麼?
她這般想着,便朝着兔子籠裡的兔子窩仔細看去。
就瞅見一隻母兔子已經蹲坐在那兒了、弓着背、兩隻前腿偏西一側,頭也彎向腹下,一副準備迎接兔仔娩出的樣子。
單雅見了,知道不能繼續再耽誤了,忙瞅着小石頭低聲商量地說道:“小石頭,你幫着楊嬸子和二嬸燒火吧,總不能讓楊嬸子和二嬸在咱家裡獨自忙活吧,不管怎麼說,咱們纔是主人的,對吧?三姐要看着兔子下兔仔,大姐和二姐在屋裡說話,所以,現在只有小石頭能去幫忙了,小石頭是咱家裡的男子漢,快去吧。”
單雅此時是儘可能地給小石頭戴高帽子,希望他能聽話,乖乖地離開此處。
小石頭的心裡不願意,可他想着單雅說得話又很有道理,便猶豫起來。
小石頭本來就懂事,他很清楚,兔子生兔仔自己是一點兒忙也幫不上,即便是留下來,也沒有多大用處。
他想到這裡,艱難地看着單雅慢慢地點了點頭,又不捨地看了兔籠裡的母兔子好幾眼兒,纔看着單雅低低商量地說道:“三姐,等母兔子生出兔仔來,你一定要叫小石頭來看啊?”
單雅聞言,當即便看着他認真地點了點頭。
小石頭的眼睛掃過單娟和單香,十分不樂意地回堂屋幫着楊嬸子和單張氏燒火去了。
單娟見了,倒沒有什麼,她的注意力可是仍在母兔子的身上的。
單香的臉皮兒比較薄,見小石頭不樂意地往堂屋裡走去,忙陪着他一起進了堂屋,跟着一起忙活起來。
單娟趁此機會,朝着單雅的方向又挪近了幾步,興奮地瞅着蹲着的母兔子低聲問道:“三丫,這兩隻母兔子是不是就要生了?”
單雅看着她做了一個不出聲的動作,隨後對着她點了點頭,伸手指了指兔子籠裡的母兔子,意思讓她仔細看。
單娟敢忙緊緊地盯着兔子籠看了起來。
不一會兒,她就看到其中一隻母兔子好似正在用力,遂忙趴在單雅的耳邊兒低聲嘀咕着說道:“三丫,那隻母兔子是不是再用力生了?”
單雅見了,敢忙抓回她伸出去指着的手,壓低聲音嚴厲地說道:“別指着,這個時候兔子最警醒了,稍有一點兒不安的動靜,它就會受驚,嚴重的,還會發生胎死腹中或者踩死兔仔的現象。”
單娟聞言,敢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兒。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低低地在單雅的耳邊兒說道:“兔子的膽子也太小了吧。”
單雅這纔看着她壓低聲音解釋說道:“那是自然了,你好好看着,兔子繁殖很快地,日後我若是不再家,母兔子分娩的事兒可就全交給你了。”
單娟聽了,頓時來了精神。
她瞅着單雅認真地點了點頭,態度也隨之轉變過來。
她再也不是瞧稀罕的態度了,而是極其專注地看了起來。
單雅利用這段時間,也把自己知道的一些兒養兔子知識,低低地跟單娟說了一遍。
兩隻兔子的整個生產過程還挺順利的,沒有出現生十幾個小時的現象。
一隻母兔子用了兩刻鐘便生完了,而另一隻母兔子,也僅用了半個時辰。
等母兔子把兔仔統統收拾乾淨了,低頭吃胎衣、胎盤的時候,小石頭躡手躡腳地走了過來。
單雅見了,敢忙拉了他的手,指着兔子窩裡的幾隻沒睜開眼睛的兔仔低聲說道:“喏,那就是兔仔,一共生了二十一隻的。”
小石頭聽了,高興地立馬捂住了嘴巴。
這是由於他怕自己一個忍不住,驚叫起來。
此時,他扔沒有忘記單雅說得話。
兔子怕受驚,若是一個不小心,就會造成母兔踩踏、咬死兔仔的現象。
單雅見小石頭如此小心,便徹底放下心來。
她接連給母兔子送了好幾次水後,母兔子終於喝飽了,又慢慢地回到兔子窩裡守着兔仔睡着了。
單雅見了,終於徹底鬆了一口氣,拉着單娟和小石頭回到了屋子裡。
楊嬸子和單張氏見了,眼睛忙詢問地看了過來。
單雅知道她們的意思,敢忙看着她們解釋說道:“嬸子,二嬸,兩隻母兔子一共生了二十一隻兔仔。”
楊嬸子和單張氏聽了,眼睛登時一亮,很是意外地說道:“這母兔子還真能生的,一下子就下了這麼多兔仔,這下子,你們只怕忙不過來了吧?”
不等單雅開口,小石頭便看着楊嬸子和單張氏,搶着認真地表白說道:“嬸子,二嬸,你們就放心吧,小石頭定然會割多多的草回來餵它們的,把它們養得肥肥的。”
楊嬸子和單張氏見了,都看着他笑着點了點頭。
隨後,楊嬸子便認真地瞅着小石頭問道:“小石頭,那麼多兔子,只怕你一個人割草不夠吧?日後,嬸子叫你二郎哥每天陪你去割草,怎麼樣?”
小石頭聽了,認真地想了一會兒,才瞅着楊嬸子搖了搖頭說道:“嬸子,二郎哥還有事兒的,回頭我讓狗蛋跟我一起割草吧,反正他在家裡除了玩還是玩,也沒什麼事兒。”
單雅聽到這裡,心不由一動,暗自思索起來。
兔子可是繁殖很快的,幾乎是一個月一窩,照這樣的速度發展下去,僅憑小石頭跟狗蛋割得草,只怕不夠吃,看來日後要請人了。
她想到此處,心裡便有了準主意,想着自己還要跟二丫和大丫商量一下,因此,她便沒有說出口。
飯已經做好了,楊嬸子看了看窗外,見天已經黑透了,忙詢問地看向單雅。
單雅思索片刻便明白了,她看着楊嬸子點了點頭,低聲吩咐小石頭去隔壁叫楊滿根和楊大郎、楊二郎來吃飯。
隨後,她便伸手輕輕地推開了東屋的門,邁步走了進去。
此時,大丫比先前冷靜了許多。
她的臉上雖然仍有淚痕,卻已經不再象先前那般失聲痛哭了。
她正認真地聽着二丫講得她離開之後家裡發生的事兒,並不時地低聲詢問幾句。
她聽着,時不時地用帕子擦擦眼淚,儘量不讓自己的悲痛情緒影響到二丫。
二丫細細地講着,講到傷心處,她會停頓一下,忙忙地收斂住自己的情緒,繼續講下去。
單雅進來的時候,她已經講到如何開鋪子的事兒了。
此時,兩人見單雅走了進來,敢忙擡起頭看她。
單雅見了,敢忙看着她們,溫和地解釋說道:“大姐、二姐,天晚了,咱們還是先吃飯吧。”
二丫聽了,忙徵求的瞅向大丫。
大丫靜靜地看着單雅,想着二丫講得她的種種事蹟,情不自禁地伸手拉了她,仔細地打量着,同時心裡也感慨着。
大半年沒見了,她都長成大姑娘了,脫離了稚氣,成了家裡的主心骨,不僅有擔當,而且沉着、冷靜,倒有了幾分往日……
她想到這裡,猛然打住了,緊緊地攬着單雅說道:“三丫,大姐走得這大半年,讓你……受苦了。”
單雅聽了,敢忙緊緊地攬着大丫低聲說道:“大姐,三丫不苦,家裡最苦的就屬二姐了,三丫病得那些兒天,都難爲死二姐了;還有小石頭,他可懂事了,小小年紀,就天天去北山撿柴火了,大雪天,北方颳着,他差一點兒就回不來,幸虧楊大哥找去了。”
大丫聽了,擦了擦眼中落下來的眼淚,看着他們低語着說道:“你們都是好的,懂事又乖巧,大姐不在家,讓你們受苦了,以後,一切有大姐,大姐一定會護住你們的,再也不讓你們被人欺負,大姐以後哪兒也不去了。”
她說着,又傷心地落下淚來。
單雅見了,忙緊緊地攬着她安慰地說道:“大姐,別在難過了,咱娘跟咱爹在天上團圓了,他們此刻一定正看着咱們的,希望咱們把日子過好,每天開開心心的。”
二丫聽了,也忙忙地在一旁兒勸說着。
大丫看着她倆點了點頭,拿出帕子擦了擦臉上的淚說道:“大姐都知道,走吧,咱們去吃飯,別讓嬸子和二嬸他們等久了。”
單雅這纔想起來,自己進來本是叫她們兩人出去吃飯的,遂趕忙點了點頭。
等大丫、二丫和單雅走出來的時候,桌子已經都擺好了。
楊滿根、楊大郎和楊二郎也趕來了,每個人都就坐了。
楊滿根見她們三個人出來了,趕忙招呼着說道:“大丫、二丫、三丫,快,你們到小石頭旁兒坐。”
單雅此時猛然想起自己做得櫻桃酒來,她敢忙回屋裡拿了出來,看着大丫和屋子裡的人說道:“今兒我大姐回來,家裡又有酒,咱們每個人都喝兩口。”
大丫聽了,眼睛不由一亮。
她剛纔可是聽二丫說了。
單雅帶着自家和楊嬸子一家做了葡萄酒,入了馬府裡京城少爺的眼兒,竟然被他一下子全買走了。
好在單雅多了一個心眼兒,讓小石頭和楊滿根先趕了回來,才留下了一罈子。
大丫看着紅澄澄地櫻桃酒,心潮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