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雅既不急也不氣,就那麼笑眯眯地瞅着他淡淡地說道:“你既然全好了、沒事兒了,那咱們就好好地說道說道,你以後也別有事兒沒事兒地來這裡詐死,這麼做有意思麼?記住一句話,這人若缺德事兒做多了,興許就真得……嗚呼哀哉了。”
這人聽了,身體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哆嗦,隨後便求救般地看向一起來得同伴。
單雅的心裡異常地清楚,此時,他可不是被自己的話給嚇住了,而是被他自己的動作給唬住了。
當這人看到自己的同伴正恨恨地瞪着自己的時候,他的嘴脣兒不自禁地哆嗦了幾下,想要解釋些兒什麼,但是,不等他的話說出口,便見跟着他一起來得同伴給自己使了一個眼色,意思竟然是讓他躺下繼續詐死。
這人躊躇了片刻,隨後便閉上眼睛朝着地上栽去。
單雅早已把兩人的神色看在眼裡,又豈能遂了他們的心願,忙給跟着她一起進來的李大柱使了一個眼色,指着想要裝病的人說道:“你還想繼續裝麼?”
單雅竟然一語道破裝病人慾要做得行徑。
李大柱見單雅給自己使了一個眼色,雖然他沒有完全明白,可此時聽了她的話,豈有不明白的?
他立馬伸出手去,拉住了欲要裝死倒地的男子。
另一個人見事情敗露,惶恐地敢忙朝着鋪子的外邊跑去。
可他哪裡跑得了啊,看熱鬧的人那麼多,早就把門給圍住了,單雅進來,還費了好一番功夫的,他即便想擠出去,也要一會兒時間的。
單雅早就盯着他了,見他此時要跑,當即便看着他大聲說道:“還想跑麼?這麼多人看着的,你沒機會了。”
隨着她的話落,圍觀的人中突然一陣騷動。
逃跑的人見了,立馬便要趁亂逃出去。
單雅見了,心裡當即驀地一沉,忙挺身欲奔過去抓他。
突然,她發現逃跑的人走了幾步,又被人給推回來了。
單雅敢忙朝着推的人一看,發現竟是曾經幫過自己的楊大牛,不由看着他感激地點了點頭。
單雅知道此時並不是說感謝話的時候,忙看着鋪子外的人笑着施了一禮說道:“今兒這事兒大家都看到了,還請大傢伙幫着我們麪館做個見證。”
她說着,便又對着衆人深深地施了一禮,表示感謝。
隨後,他纔看着李大柱和楊大牛笑着說道:“這件事總要有個說法,我們麪館雖然纔開業一個多月,卻也不是任誰都能欺負的,不知道這件事碼頭上管不管?若是不管的話,咱們只好帶着他們去縣裡了。”
單雅這句話,既有威嚇那兩個人的意思,也有詢問李大柱哪裡管這事兒的意思。
那兩個人聽了,登時便耷拉着腦袋,不知道在想什麼。
李大柱聽了,卻立馬搖了搖頭看着單雅說道:“三丫,根本不用去縣裡的,對面就有人管的,咱們還是帶他們去那裡吧?”
單雅聞言,立馬看着他點了點頭笑着說道:“好,那咱們這就過去吧?省得他們在我們麪館裡壞了我們的生意。”
她說着,便分別給李大柱和楊大牛施了一禮,以拜託他們繼續幫忙。
李大柱和楊大牛忙點了點頭。
單雅見了,便當先走了出去。
李大柱和楊大牛見了,也忙扭了兩個裝病詐死的人的胳膊,跟着她走了出來。
圍觀的人們也都隨着他們一起朝着對面走去。
大丫見了,本想把單雅拉回來的,心裡話,這樣的事兒,怎能讓她出面呢?可自己根本不知道單雅怎麼判斷出這個人是詐死、裝病的,若是去了回答不出來,豈不就把事情辦遭了麼?
大丫一時間是左右爲難。
她心裡雖然猶豫着,腳下卻已然跟着追了出來。
楊嬸子見單雅帶着人徑自朝着對面走去,哪裡放心的下啊,想着單雅畢竟是個孩子,遂忙回頭跟單娟和單香急急交代了幾句,便也跟着匆匆地跑了過來。
單雅帶着一行人來到了管理碼頭的衙役屬,見今兒負責的正好是那日幫着自己辦租賃手續的老趙,遂趕忙打了招呼,並稟明瞭情況。
老趙已經在碼頭管了十多年了,他看裝病、詐死的兩個人一眼兒,便讓單雅、大丫、楊嬸子和那兩個人跟了進去。
李大柱見了,立馬機靈地跟着他們走了進去。
單雅見屋子裡還有兩個衙役,遂進去後,又把事情的經過詳細地講了一遍兒。
老趙和屋裡的衙役見單雅講得頭頭是道,便瞅向那兩個人,詢問起來。
那兩個人卻死死咬住說,自己是窮得迷糊了眼兒,想騙些兒銀子花,纔想了這麼一個缺德的點子。
單雅聽了,說什麼也不相信。
她總感覺這件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這兩個人可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詐死的,且自己的鋪子纔開業一個多月,能賺多少銀子啊?竟讓他們生了凱覷之心。
她們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鋪子,有什麼值得兩人費盡心機裝病、詐死來陷害的。
但是,單雅的手裡沒有證據,所以她不能把自己的懷疑說出口,只能靜靜地聽着。
老趙和兩個衙役又詢問了跟進來的李大柱後,見他跟單雅說得一模一樣,便又叫進了幾個跟着來得旁觀者詢問,其中自然包括楊大牛。
他們說得跟單雅幾乎一樣,並且都稱是親眼兒看見的。
隨後,老趙和另外兩個衙役低低地商量了一下,便讓他們每個人都按了手印、讓單雅他們先回去了,而那兩個裝病、詐死的人則被留了下來。
單雅帶着大丫、楊嬸子和楊大牛等旁觀者走了出來,隨後便邀請他們去鋪子裡,以表達自己的謝意。
楊大牛聽了,看着單雅、大丫和楊嬸子笑着說道:“不用謝了,我們都是碼頭上的腳伕,那邊兒就要來貨船了,想來要開始忙了,就不去坐了。”
單雅見他如此,只好笑着讓他們有時間過來坐,隨後便跟着大丫和楊嬸子回到了鋪子裡。
此時,鋪子裡靜悄悄的,因着已經不是飯時了,所以並沒有客人。
單娟和單香焦灼地忐忑不安地等待着。
單娟其實很想跟着單雅一起過去的,可她知道單香的膽子小,因此才壓着自己的性子,強留下來陪着她。
此時,她猛然擡頭瞧見單雅她們走過來了,敢忙一個箭步奔了出去,既擔心又焦灼地看着單雅、大丫和楊嬸子。
單雅見了,忙拉了她的手,笑着安慰地說道:“娟姐姐,沒事兒的,咱們回鋪子裡吧。”
單娟知道這不是說話的地方,遂忙跟着單雅她們快步回到了鋪子裡。
單香早在單娟奔出去的時候就已經站了起來,此時見她們都進來了,便緊張地看着單雅。
單雅見了,知道她平日裡膽子小,剛一經歷這樣的事兒,肯定是緊張的,遂忙拉了她的手,安慰地笑着說道:“香姐姐,沒事兒了。”
單香瞅着單雅點了點頭,卻仍是侷促不安地站在那裡,而此時的單娟也蠻是羞愧地看着單雅、大丫和楊嬸子。
大丫和楊嬸子見她兩人如此,不由疑惑地問她們怎麼了。
單香強忍住的眼淚立馬流了下來,她輕輕地抽泣了起來,而單娟的眼睛此時也溼了。
單雅見了,不由大驚,瞅着她們疑惑地問道:“香姐姐、娟姐姐,你們這是怎麼了?剛纔那件事已經解決了啊,是不是有人來欺負你們了?”
單香難過地看着單雅、大丫和楊嬸子,動了動嘴脣兒,卻最終也沒能說出口。
單雅見了,敢忙安慰她倆說道:“香姐姐、娟姐姐,你們第一天來這裡,就遇到這樣的事兒,三丫的心裡也很不好受,這跟你們沒關係的,真得。”
單香聞言,微微搖了搖頭,怯懦地低聲說道:“三丫,都怪香姐姐,香姐姐不該……”
單雅聞言,立馬知道她想說什麼了,敢忙打斷她的話說道:“香姐姐,這件事跟你沒有任何關係,你別想太多,啊~,真得跟你沒關係的。”
她說着,便着急地抓住了單香的手,想要給她安慰。
單香卻難過地默默低下了頭。
單娟看着單雅搖了搖頭說道:“三丫,這件事怕又是衝着我們來的。”
單香聽了,身體不由哆嗦了一下。
單雅見了,忙用力地握了握她的手,隨後便看着單娟疑惑地問道:“娟姐姐,這件事怎麼會跟你們兩個有關呢?別想那麼多了,啊~”
楊嬸子聞言,登時便是一怔,隨後沉思地說道:“莫不是單吝見她們兩個來了,就找人跟着來鬧騰?”
單香眼中的淚立馬又落了下來。
單娟聽了,看着楊嬸子無奈地難過說道:“嬸子,娟子也是這樣想的,他……唉,還真怕他爲我們倆糾纏不休,鬧得……”
她說着,便瞅着單雅懇求地說道:“三丫,剛纔我跟香姐姐商量了一下,不能再給你們添麻煩了?你們的日子也不好過的,總不能因着我們,讓他日日來鬧騰,他既要如此,我們就回去,看看到底順了誰得心意?大不了這日子都不過了也就是了。”
單娟說着,眼中閃過一抹兒絕決與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