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9章 女人的嘴,也騙鬼
什麼叫美貌絕倫,什麼叫傾國佳人,什麼叫京城明珠,王永珠終於明白了。
齊樂不管爲人如何,她的美貌是毋庸置疑的。
兩輩子加起來,王永珠都沒見過比齊樂更美的女人。
她不僅容貌絕色,更重要的是,遠看她有一種冷淡、高高在上不可攀折的氣質,即使身處錦繡堆中,也好似神女一般。
近看,她眉眼間又有着成熟女人的嫵媚,嫵媚和冷淡這兩種矛盾的氣質夾雜在一起,讓她別有魅力。
尤其是她的一雙眼睛,眼波如水,燦若星辰,只看一眼,就似乎要被吸去魂魄了。
她就那麼靜靜的坐在那裡,身上只穿着一身玉色的家常衫子,並無半點裝飾,就連頭髮也不過是鬆鬆的挽成一團,束在腦後。
身後和周圍,明珠碧玉擺放在她面前,卻都不及她半分。
不說王永珠看呆了,就是宋重錦只看了一眼,都覺得豔光迫人,不敢多看。
加上他也頗爲忌諱齊樂的攝魂術,所以低下頭去,以示避嫌。
倒是王永珠,好生的欣賞了一下眼前的大美人,忍不住背誦起洛神賦裡的一段來:“其形也,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榮曜秋菊,華茂春鬆。髣髴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颻兮若流風之迴雪。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淥波。穠纖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約素。延頸秀項,皓質呈露。芳澤無加,鉛華弗御。雲髻峨峨,修眉聯娟。丹脣外朗,皓齒內鮮,明眸善睞,靨輔承權。瑰姿豔逸,儀靜體閒。柔情綽態,媚於語言。奇服曠世,骨像應圖。披羅衣之璀粲兮,珥瑤碧之華琚。戴金翠之首飾,綴明珠以耀軀。踐遠遊之文履,曳霧綃之輕裾。微幽蘭之芳藹兮,步踟躕于山隅……”
這一段形容一背誦出來,先不說宋重錦露出驚訝之色。
就是齊樂,也忍不住眼神一亮,露出激動之色來,看向了王永珠:“這是?”
王永珠眨眨眼睛,心裡先向她那個時空的曹植大大默默地道了歉:曹植大大,對不住了,今天要借你的洛神賦裝個13了!
然後才十分鎮定無恥的道:“這是我在京城,曾經遇到一位曹姓的文人,據說他曾經見過王后一面,終生難忘,耗盡了一輩子的心血,才寫出這麼一篇賦來。”
“當初我還以爲這位曹先生誇張了,今日一見王后,才知道這篇賦也不能描述出王后的風采!”
“若是早生幾年該多好,我就是給人當丫頭,當乞丐,也要留在京城,能多看王后幾眼!”
這話,說得坐在上頭的齊樂也忍不住樂了,她一貫是不怎麼笑的,看上去就格外清冷,此刻被逗樂了,嘴角微微一翹,整張面容就如同春暖花開,整個大殿都亮堂了幾分。
“你這丫頭,倒是生得一張巧嘴!本宮已經多年沒看到這麼會說話的小姑娘了!倒是讓本宮想起當年在京城的日子了——”
一旁這纔有個聲音響起:“這也是王后和兩位大楚貴人的緣分!”
是碧珠。
她沒說話的時候,王永珠和宋重錦都被齊樂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完全沒注意到旁邊還有她的存在。
此刻說話了,王永珠和宋重錦嚇了一跳。
尤其是宋重錦,他沒想到自己在齊樂面前,居然能疏忽至此,越發對齊樂警惕起來。
倒是王永珠,不好意思的衝着碧珠一笑:“王妃勿怪!前日一見王妃,本以爲已經是世上罕有的美人了。”
“可見了王后才知道,這時間的靈氣若共有十鬥,王后一人獨佔七鬥,王妃佔一鬥,我和天下其他女人共佔三鬥。實在是情難自己,倒是失態了,還請王妃見諒。”
這話一下子誇了齊樂和碧珠兩人。
女人麼,誰不愛聽好話,尤其是誇她貌美的好話?
更別提王永珠誇得這般獨特有趣,更是喜不自勝。
就連齊樂,本來是打算先問話,和宋重錦好好聊聊的,此刻也忘了,只拉着王永珠說話。
兩個草原最尊貴的女眷,一時間被王永珠哄得眉開眼笑。
不說碧珠心裡暗暗稱奇,旁邊伺候的侍女更是瞠目結舌。
要知道她們服侍王后也好幾年了,素日裡王后都是冷淡高不可攀的山中神女,讓人不敢褻瀆。
她們也以伺候王后爲榮,視她爲神女,恨不得日日供奉起來。
王后這麼多年,見過不少人,就連見到草原王的時候,也是神色淡淡的,並不見多少歡喜。
更不提接見其他人了,除了在關注處理正事的時候,還有一些情緒,大部分時候,她都是跟人有一種難以逾越的距離感。
此刻的王后雖然只是微笑,可卻多了一股人氣,讓這些侍女忍不住熱淚盈眶。
唯有宋重錦,一臉的無奈,還有幾分咬牙切齒,平日裡只聽永珠說什麼男人的嘴騙人的鬼,如今才知道,這女人的嘴,哄起人來,那也是一套一套的。
這些好聽的話,可從來沒聽她說給自己聽過!
果然如同往日王永珠調侃的話,這得到手就不珍惜了!一面琢磨着回去好好收拾王永珠,一面不着痕跡的打量着齊樂這大殿內。
除了幾個宮女,還有外頭那些暗中守衛的護衛外,並沒有其他人,以齊樂目前的地位來說,伺候的人真的算少了。
而且看着外頭的天色,如果晚上草原王和齊樂要一起出席宴會,此刻兩人應該開始匯合,並且應該裝扮了。
可完全看不到草原王的影子,也沒有人來齊樂的宮殿。
齊樂更是家常的衣服,一點要參加宴會的意思都沒有?
難道草原王和齊樂之間,已經撕破臉皮了?
宋重錦在心裡揣摩着,就聽到齊樂那邊,王永珠已經將兩人哄開心了。
齊樂神色略微鬆快了些,這纔開口:“本宮是個痛快人,不喜歡拐彎抹角。想來你們都已經知道了,我是你們的姨母!當年年少無知,爲了一段不爲人祝福的感情,跟着草原王來到草原。”
“卻不知道,那一別居然再無見面的機會,造化弄人,如今齊家只剩下我跟你兩個齊家血脈了!”
“自從知道你的存在後,我就想着能跟你見上一面。如今見了,倒是和我想象的不一樣,你長得像你爹,並不太像你的母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