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9章 新名字
“起來吧!你的決心我們都知道了!你是徹底想明白了!從今以後,你就跟着我吧,沒事的時候多跟吳嬸子和丁嬸子學習學習,其他的規矩,我慢慢教給你!你且安心住下吧!”王永珠衝楊再招讚許的點點頭。
楊再招忍不住眼淚就涌出來,立刻又眨了回去,重重的給王永珠磕了個頭:“奴婢見過娘子!”
王永珠伸手示意她起來,和氣的道:“咱們家人少,也沒那麼多大戶人家的規矩,只要你老實本分聽話,很是不必跪來跪去的。也不必自稱奴婢,就叫名字吧——”
說到這裡,猶豫了一下:“你那個名字着實不好聽,你要是沒意見,我給你重新取個名字?”
楊再招前些日子在汪婆子那裡的崗前培訓不是白做的,知道有一條,有了新主子,要是得主子青眼,肯定是要賜名字的,這是當主子心腹的開始。
更何況,她也知道自己的名字不好聽,在村裡都是被人笑話的。
因此忙點頭:“都聽娘子的。”
王永珠話說出口了,真到取名字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就是取名廢,一時還真不知道取啥好?
回想顧子楷的那個書童叫狼豪,一聽就是寫字的。
歷九少的那個貼身小廝叫旺財,一聽就是賺錢的。
自己也得想個一聽就明白啥意思的啊?自己是來種田的,總不能叫插秧,採茶,染布吧?
撓撓頭皮,王永珠好半天憋出一個名字來,“你就叫穀雨吧!“
這種田離不開二十四節氣,如今穀雨已過,立夏未至,就叫穀雨。
以後再要是家裡買丫鬟小廝什麼的,也不用發愁名字了,二十四個節氣隨便挑。
王永珠在內心給自己大大的點了一個贊!
爲了避免讓楊再招覺得自己這個名字太敷衍,還絞盡腦汁的解釋了一番,爲啥叫穀雨,因爲這是春天最後一個季節,這個時候正是播種的時候,也是代表寒潮過去,氣溫要回升,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意思。
楊再招,不,現在是穀雨了,一聽這個名字,朗朗上口,比那什麼再招、又招好聽多了,心裡想着,果然不愧是秀才娘子,隨便給自己一個小丫頭取的名字都有這麼多寓意,頓時眼神裡充滿了感激。
王永珠插一把汗,實在有點慚愧,可看着穀雨小姑娘感激的眼神,頓時連自己都相信了自己剛纔的一通胡扯。
這些都是小事,既然買了穀雨當丫鬟,肯定是要往貼身丫鬟培養的。
王永珠也就細細的給穀雨講了一遍家裡的規矩:眼裡有活,勤快,愛乾淨。老實本份,最重要的是嘴要緊!能做到這些最基本的就行了,至於個人還有什麼特殊才能,比如吳婆子就特別會打探消息,丁婆子還會算賬,這些純屬意外驚喜。
另外也定了,穀雨是新來的小丫鬟,先跟着學習,每個月還有二十個大錢的月錢。而吳婆子和丁婆子,因爲已經賣身給了宋家,自然也是有月錢的,處去吃穿住行一切外,月錢每人四百個大錢。
聽着是比以前少了一多半,可吳婆子和丁婆子卻十分樂意。這主家吃的好,穿的暖,住的也乾淨舒服,不用擔心發愁。
以前一個月雖然一兩銀子,可做了這家愁下家,一旦沒了東家,那就要吃老本。
可現在,好不好的,每個月只要不亂花錢,這月錢都盡數可以存起來了。
偶爾主家還賞點布料荷包什麼的,她們十分滿意了。
因此教導穀雨的時候,十分的用心,將汪婆子沒徹底洗過來的腦,又給洗了一遍。
反正就是主家這麼好,跟着主家一輩子都不愁了,可別昏了頭,幹出對不住主家的事情來,到時候主家發怒,隨便賣出去,那就慘了。
穀雨都記在了心上,每天晚上睡前都還要念叨幾句,恨不得刻到骨頭裡去。
倒是前院的狼豪,聽說了後院秀才娘子買了個小丫頭,心中好奇。
他們這些書童,在書院裡接觸到的也都是書童,回家面對的不是自家少爺就是自己爹孃。
別說同年齡的小姑娘了,就連女人見到的都不多。
想起來以前在京城裡,那滿府裡漂亮的小丫頭,一個個嘴巴甜甜的,看到自己都是滿口的狼豪哥哥,整日裡跟在自己後頭,不是送點心就是湯水。
自家少爺從來不要這些,都便宜了自己,每年荷包都收不少。
自從跟了少爺來到這荊縣,按理說,不該有少爺那同窗的秀才們,自家的姐妹什麼的,或者夫子們的家眷,總有幾個丫頭吧?不說別的,每天看看花枝招展的小姑娘,心裡也高興啊。
可偏偏少爺選的長青書院,別說同窗的姐妹了,書院裡只怕連蒼蠅都是公的。
夫子們的家眷都是在書院外另外有一個家眷住的位置,嚴禁書院裡的學子過去。
跟別的書童聊天,人家家的少爺回去都有丫鬟小姐姐鋪牀迭被,自家少爺,算了!
這自家少爺指望不上,跟宋秀才家錢後院的,看看別人家的小丫鬟也好。
狼豪心裡惦記着,話裡話外就有幾分慫恿,想着跟自己少爺到後院串串門去。
顧子楷哪裡不知道狼豪的心思,按理說應該正色呵斥一番狼豪,可不知道怎麼的,他將話給吞了下去,鬼使神差的趁着京城裡寄給自己的東西到了。
挑挑揀揀的選了幾樣,讓狼豪抱着,去敲後院的門。
門開了,吳婆子一見是前院的顧秀才,忙去稟告自家主子。
宋重錦正在屋裡和王永珠說話,兩人忙走了出來。
穀雨這幾日天天有肉吃,吃得飽,穿得舒服,臉龐也有了點肉,也帶了一分血色。
頭髮每天有王永珠給的頭油,讓吳婆子每天給她養着,雖然還是枯黃,可也沒那麼毛躁了。
見來了客人,也跟在吳婆子後面,學着如何倒茶端點心。
顧子楷這些日子跟宋重錦的關係又略微親近了幾分,也是他疑心都去了,整個人也沒了那些防備和算計。
宋重錦多麼敏銳的人,雖然不知道爲什麼顧子楷多了些真誠,可既然顧子楷收斂了那些惡意,釋放了善意,他也就接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