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明宣心中兩個孩子的分量也不輕,正是兩個孩子在他最絕望的時候給他笑容,才讓他對生活產生了希望。元書涵在提醒他,元書涵本人和非劍,面對那些危險也許無所謂,但是他們還帶着兩個孩子,兩個一點防衛能力全靠人照看的孩子。
元書涵和非劍總要有一個人在兩個孩子旁邊就是這個原因,這兩個孩子對元書涵他們十分重要。裴明宣說自己已經明白,說的就是兩個孩子的安危和重要。還真是十分奇怪的感覺,明明只是兩個孩童,卻能讓這麼多人爲之掛懷。
“這段時間你有疑惑可來尋我,拜師之事卻萬莫再提。”元書涵給出承諾,對於玉天成其實沒有什麼惡感,只是剛纔確實是有些顧忌。
“多謝姑娘。”玉天成只是對於這些事情無知,僅僅是因爲玉天成對於這些漠不關心造成的,並不代表玉天成實際上是一個蠢人。元書涵說出這樣的話,也是在告訴他若要探討醫術,元書涵也是十分樂意的。
哪怕實際上可能是自己問的多,元書涵也會十分負責的回答自己。雖然說有些遺憾,但是玉天成還是覺得這樣已經極好。這個女子並不想自己之前想的那樣,其實還真是個極好的人。
只是玉天成這樣的想法,若是被深知元書涵的人知道,只怕那一口的大牙是保不住了。元書涵對待玉天成確實是有積分不同,但是原因卻不是之前想的那樣簡單。只是因爲玉天成對於醫術一道的執着,讓元書涵想起了少年時候的自己。
那時候自己也是十分喜歡,甚至到了一種走火如墨的底部,可惜這個世界並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如願。就如同自己當初想要學醫,放棄的卻是那樣付不起的代價。但那時候的自己已經沒有了後悔的可能,只能夠一根筋的走下去。
元書涵正準備推開門看兩個孩子,卻突然轉過身來看着玉天成。“若是有一天因爲醫術,傷到了你最重要的人,你會怎麼樣?”元書涵不知道這個男子是不是會和自己一樣,只是看到他總是會想起自己,就忍不住問出聲。
“不會,我學醫學武,雖然是心頭好,但未嘗不是爲了重視的人,小時候其實我更向往做一個文士,或行走天下看盡旖旎風光。我不會因爲醫術傷到我重要的人,因爲我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玉天成躊躇一二,最終還是說了實話。之所以自己會成爲四處行走的邪醫,有一部分原因就是想要完成兒時的夢。雖然說自己已經不可能成爲一個文士,但他還是可以行走天下,看盡人世風光。
“謝謝。”果然還是不一樣啊!元書涵走了進去,幫兩個孩子整理整理被角,心裡頭卻還是浮現着玉天成的話。人與人之間最終還是不一樣的,自己和玉天成終究是兩個人,無法將自己的經歷強加在玉天成身上。
看着兩個嬌軟的孩子,元書涵脣角掛上笑意。曾經的遺憾終究不能彌補,這兩個孩子卻是自己的未來。也許會有人不明白,爲什麼一定帶着這兩個可以稱之爲累贅的小傢伙,元書涵或者說非劍都知道,實際上這兩個孩子纔是他們的支柱。
若是沒有這兩個孩子,他們以後也不知道應該如何?在這個世界上他們都沒有寄託,沒有想要保護並且爲之努力的人。這兩個孩子正是這樣的存在,所以元書涵不會放棄這兩個孩子。
元書涵對自己會醫術這件事情的態度,在玉天成心中有那麼些奇怪。雖然說十分在乎也是極爲擅長,但是卻始終表現的拿不起放不下。讓人有一種又愛又恨的奇怪感覺,但是這樣的感覺今天終於找到答案,元書涵定是因爲醫術失去過什麼。
“明明……只是一個十歲的孩子!”裴明宣的嘆息低的只有裴明宣自己能夠聽見,卻清楚地意識到自己的心疼。對於元書涵的莫名憐惜,早已經在裴明宣的心中紮了根,現在只不過是茁壯成長而已。
“她們會好的。”玉天成在這個地方看到了欣欣向榮,所以玉天成纔會說這句話。雖然說現在看來元書涵的底子太差,但是看着自己的故友玉天成知道,就算是元書涵在怎樣拒絕,裴明宣也會默默的幫助元書涵,只因爲裴明宣有些割捨不下。
他也不認爲裴明宣需要去割捨,自從裴家爺爺死去,裴明宣整個人都變了個樣子。正是因爲那件事情,裴明宣才變成了現在的宣王。這件事情大概就是當今聖上也沒有想到,雖然今上也覺得萬分吃驚。
皇帝會毫無芥蒂的重新裴明宣,甚至是一路向上升官加品的原因,可不止是裴明宣確實是一個難得的人才那樣簡單。
這件事情算是自己唯一明白這個世俗的事情吧!因爲太過頭疼,所以索性就什麼都不做好了,就當做自己什麼都不知道。正是因爲這樣,自己纔會被那些人稱爲邪醫,完全沒有什麼懸壺濟世的心思。
“嗯。”這個嗯字裴明宣說的極爲輕快和肯定,元書涵這樣的奇女子,怎麼能夠不好。更何況自己還在一邊看着,他怎麼能夠容許她們過得不好。裴明宣並沒有將元書涵逼到自己身邊的意思,實在是因爲自己身邊已經有了前車之鑑。
自己的母親不就是這樣一位女子,因爲那人逼迫的太緊,甚至放棄了自己的生命。雖然說不太喜歡自己不負責任的父母,裴明宣對於他們給的教訓還是銘記於心。元書涵這樣的奇女子,只怕是會越逼越遠。
“裴公子,一會可能要麻煩這位玉公子,住對面的小樓了。”忘憂指的正是那鋪面上的第二層,說是小樓其實也不爲過,或許比這裡的居住環境還要好些。
“姑姑安排就是,天成風餐露宿慣了,能夠遮風避雨的地方已是極好。”雖然這話說的面無表情,但是卻也是極爲通透,雖然這只是忘憂一個人的看法。作爲玉天成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裴明宣知道玉天成只是說實話。
正因爲這樣的脾氣,才更叫那些人摸不準,這纔是邪醫兩個字真正的來源。看着也是極爲通透的人,但是偏偏做出令人不解的事情,那些人也就只能說一個邪字。雖然玉天成本人並不以爲意,那幫人也更加隨意。
“我和天成許久未見,便先和天成敘敘舊。”也省的天成心中滿腹的疑問,在這個完全不合時宜的時候問出來。更何況他確實是有一些事情要計劃一下,而且玉天成估計也是十分樂意。
跟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這算不算的上是狼狽爲奸。裴明宣難得的露出笑意,雖然說今日這番折騰讓人感到極爲疲乏,好在還是讓人覺得有些可取之處,至少自家兄弟之間沒問題。
這個傢伙從那次玉叔病了之後菜開始改變,正是因爲看到玉叔不能自己醫治自己,才決定從此以後修行醫術。誰知道倒像是學出了那麼點興趣,這醫術也越發的好了起來,當初玉天成離開的時候,醫術已經和玉叔不相上下,甚至可以說是個各有千秋。
“你這小子怕是有有什麼壞主意了。”自己這個性多半是一絲不苟的學醫弄出來的,小時候自己好像比裴明宣要調皮多了。
“壞主意?你確定?”這傢伙只怕是巴不得多呆在元書涵身邊一會纔好,雖然元書涵答應教他醫術,但是也僅限於自己治病這一段時間。就是不知道關於這一點自己這個好友是不是知道。
“涵姑娘的意思很明白,等我傷好咱們兩個就可以離開,而且在這段時間內最好不要給她找麻煩。”裴明宣心中倒是沒什麼抱怨,只是遺憾元書涵實在是太過清醒,似乎看不到自己背後光環所代表的榮耀。
多少人想要藉助那些東西一步登天,但是自己想要送上青雲的這一位,偏偏是這樣的避之唯恐不及。裴明宣有些暗恨元書涵的清醒,將這樣事情背後的黑暗看得太清楚,可正是因爲這樣自己才更喜歡她。
若之前只是不願割捨的溫暖,那現在就是想要守護的存在,哪怕對方現在有些不情願。
“這——涵姑娘不會如此狠心。”她是好人這句話,玉天成怎麼有點說不出口的樣子。雖然說對於自己來說,元書涵確實是算得上難得的好人,醫術一道藏私者其實也不是沒有。就算是天天打着懸壺濟世的名號,這些東西也不願意傳出去。
“狠心?她只是不想與你我牽扯,和狠心兩個字卻扯不上關係。”對於自家兄弟的迷糊,裴明宣也拿不準自己這算不算是頭疼。卻覺得這樣下去貌似真的不行,哪怕那些人傷害不到玉天成也一樣。只是這樣懵懂的人,讓裴明宣莫名的有些無奈。
“這就是你所要說的主意,其實你也不願意離開元書涵,不論我想不想要跟元書涵學醫術都一樣。”玉天成倒是沒有一點顧忌,直接點出了裴明宣的心思,這實在是太好猜了有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