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果然不出蘇重黛所料,到了第二日午憩之後,便有人將那五十萬兩送到了打蕭家別院。
如這些人所願,蘇重黛直接將那藥膳方子交了出去。
傍晚時分,蘇重黛同蕭君陌陪着三叔公用完了晚膳,將人送上了回程的馬車。
月上柳梢頭,清風移影,暗香浮動,蘇重黛和蕭君陌手拉着手從城門口回蕭家別院去。
這些日子敢上街的人不多,空曠的大街之上傳來涼風習習,愈發讓人舒心,安逸。
“無人打攪果然要安逸許多。”
蕭君陌看着身畔的蘇重黛低聲笑道。
知道對方說的是蕭文衍,蘇重黛將頭靠在了蕭君陌的肩上。
“他昨晚就嚇得一定要回去老宅了,這樣的膽小鬼也好意做壞事。”大約兩刻鐘之後,兩人走到了家門口,卻瞧見縣令大人在宅子門急的團團轉,看見蘇重黛和蕭君陌回來了,這才急匆匆的迎了上去。
“少夫人,您這藥方之上所需要的魚腥草和靛青根的藥量太大,而且這個時候根本就不是魚腥草生長的時候,我聽說……”
縣令大人說到這個地方便猶豫的看着蘇重黛,希望對方能夠明白自己話中的意思。
“你聽說了我在臨安村之外種植着大量的魚腥草,甚至還有一批不小的靛青根,所以又將主意打在了我的身上?”
蘇重黛歪着頭看着縣令大人,脣畔珉開一抹冷笑。
縣令大人此刻是汗如雨下,只好點了點頭。這個時候洛修元已經不願意幫着他了,而那個蕭文衍則是成日躲在自己的宅子之中,他唯一能想辦法的也只有這個女人身上了。
“還求少夫人救下官一命。下官不過是一個什麼都沒有的窮苦書生,若是這裡倒下了將來就連半點翻身的機會都沒有了。”
“幫你可以,不過……”
蘇重黛挑眉。
這個時候,這位縣令大人就算是反應再慢也該懂得蘇重黛的意思了。
“少夫人的救命之恩下官必定銘記心中,上刀山下油鍋也不辜負了少夫人。”
聽到縣令大人這樣說,蘇重黛低笑了一聲,隨後牽着蕭君陌的手朝着宅內走去。
“上刀山下油鍋就不必了,只消縣令大人到時候不將我賣了我也該千恩萬謝了。”
縣令大人不明白蘇重黛這話是什麼意思,還想要繼續問,卻被林伯給攔住了。
“縣令大人,請回吧。”
沒有得到蘇重黛準確的交代,縣令大人自然是不會甘心就這樣離開的的,扒着林伯的手還想要闖進們去。
林伯看着這縣令反應如此遲鈍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縣令大人安心回去等消息吧,我家少夫人已經答應了。”
隨即留下仍舊還在發呆的縣令大人走進了宅子之中,關上了門,不再理會縣令。
此刻,正院之中,蘇重黛正坐在牀邊,蕭君陌端着一隻青瓷蓮花盆進來,輕放在蘇重黛的腳邊。
“方纔走累了,熱水泡腳了明日纔不會腫。” ωwш✿ тTk án✿ c o
說話間已然褪去了,蘇重黛的鞋襪。
白皙如凝脂般的輕巧小足,珠玉般腳趾緊緊縮着,剛好足夠蕭君陌握在手中,只不過瞧着這玉足便能讓人浮想聯翩。
“不用了,讓我自己來便好。”
聽了這話,蕭君陌搖搖頭。
“等你月份大了自然還要幫你洗,不如現在練起來,免得倒時候措手不及。”
看着蕭君陌臉上溫柔的笑容,蘇重黛的內心塌了一方,眼中氤氳着溼漉漉的水霧。
清水濯足,如素蓮盪漾在青瓷蓮花盆之中,似乎稍稍一動便能夠勾起人心中最深的欲、望。
蘇重黛被那帶着薄繭的指腹搔弄的癢癢,忍不住咯咯笑了一聲,擡起沾着水的玉足踢在蕭君陌的肩上。
“別鬧,好好洗,衣服都弄溼了。”
蕭君陌壓抑着內心的情、欲,擡頭瞪了一眼已經撐着身子半倒在牀上的蘇重黛,忍不住責怪道。
“我若是不呢!”
蘇重黛嬌笑着,一改往日的沉靜清冷的模樣,將另一隻腳也溼漉漉的搭在了蕭君陌的肩頭。
那人的黑眸沉了下來,渲染着濃郁之色,握住蘇重黛的腳踝,指尖順着小腿下滑,俯身,偉岸的身影如黑色的牢籠將蘇重黛緊緊覆在其中。
“你這樣丫頭,是越來越會使壞了。”
蘇重黛沒想到不過小小的一個動作便讓這人忍不住了,不由的有些擔憂起來,小手推拒着隔在兩人之間。
讀懂了她眼中的意思,蕭君陌嘆了口氣有些擔心自己的決定是不是正確的,她懷孕了,倒是苦了自己。
起身,靠在鵝羽軟墊之上,將蘇重黛摟在自己懷中,爲了移開自己的欲、望,蕭君陌擡手將蘇重黛鬢邊的碎髮挽在耳後,繼而道。
“你怎麼選上了羅湛這人,這人可沒什麼背景,也沒有什麼後臺,不過是一個窮酸書生罷了。”
蘇重黛將頭靠在蕭君陌的懷中,莞爾。
“看重的就是這個人的沒有後臺、沒有背景,否則也不會服從於我。然而這個人雖然沒有後臺人,可是當年在帝都之時曾經受到過內閣學士焦林的指點,焦林對他的評價不錯。”
蕭君陌嗅着她發間的素香,忍不住問道。
“哦?是嗎。”
“只可惜,這位羅縣令自己不知道運作,這才做了四年的候補縣令,到了秋水鎮這個地方。”
對於蘇重黛的決定,蕭君陌極少插手,只不過是默默的跟在蘇重黛的身後幫忙做事罷了。
只不過,漸漸的他想要參透她的心,想要知道她的心中到底在想些什麼。
“爲何要做這些佈置,難懂你信不過我能夠保護你?”
蕭君陌有些着惱,他總覺得自己似乎永遠也參不透這個女人內心深處到底在想着些什麼。
她似乎總有着自己的佈置,自己的顧慮。
這會讓他覺得自己不能夠給眼前的這個女人安全感,讓他覺得自己很沒用。
拖着蘇重黛的下巴,蕭君陌問道。
“爲何不能站在我的身後,讓我守護你?”
擡頭看着他,蘇重黛的聲音變得無比的堅硬冷漠。
“這世上最能夠相信的人,永遠只有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