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思都被你看穿了。”韓子然難的不好意思。
“我不是說了嗎?那是因爲我體內有着百年的內力,就算是累了,調息一下就能得到緩解。所以這體力比旁人要好一些。”蕭真笑說:“要真如所你想那樣,這世上還不得把我當成妖怪啊。累了,睡吧。”
看着才說完話就沉沉睡去的妻子,韓子然伸出手溫柔的將她臉頰上的髮絲挪到後面,眸光溫情的看了她許久,這這才睡去。
隔天天氣晴好。
吃過了早飯,保有和所有二姐妹就帶着蕭真和韓子然到處去轉轉,將整個縣值得讓人一去的地方都去玩一遍,中午還是在最富盛名的酒樓吃的飯。
漢口縣的菜都有些偏辣,很得蕭真的喜歡,韓子然不喜吃辣,所以用的不多,因此一桌子菜幾乎都是蕭真吃下的腹的,保有二姐妹看到蕭真的大食慾都很驚訝。
“你們姑姑這會吃的還是少的,以前那時,能吃上三四碗飯呢。”韓子然在一旁笑說着。
“真看不出來姑姑這小身板這麼會吃。”
“我最大飯量的時候也就二碗。”保兒說道。
蕭真放下筷子,只覺得這頓飯吃得很是盡興:“我那時得做很多事,一天的勞動力不是你們能想像的。”她得上戰場殺敵啊,原本男女體力就有別,戰場上力量起了決定性的作用,她每次上陳都是拼盡全力,不吃飯哪來力氣。
“那處園林,怎麼這般大?”韓子然指着窗外不遠處的那所園子,距離遠,從他這裡還能看到那亭臺樓閣,小橋小湖,可見園子實際得有多大。
“那就是幾十年前亂臣賊子瑞王的宅子,被天子收回後,大門就一直關着。”吳所有道。
瑞王,一個久遠但聽到後依然讓人憤恨的名字。蕭真看向那所園林,園林的規格都趕上皇宮最大的殿宇了,可以想見當年瑞王是有多麼的富有,也難怪能起事。
用完了飯,二姐妹又陪着蕭真和韓子然走了幾家鋪子,直到一名男子突然和吳所有打起了招呼,一副見到老熟人的模樣,但蕭真知道,這男子其實是影衛打扮的,來聯繫有狀況了,蕭真料對了,而且這事還和她有關。
男子一離開,所有就對着蕭真道:“姑姑,太后娘娘病危,宣召您進宮,這消息是四天前從京城飛鴿傳書傳來的”
蕭真和韓子然都愣了下。
“太后娘娘怎麼會病危呢?她的身體一向硬郎。”韓子然記得他們離開時,太后的身子好的很。
任錦繡,這個名字幾乎從蕭真的記憶裡除去了,沒想再次聽到,竟是她病危。
“我與她,似乎沒什麼好見的。”蕭真淡淡道。
吳保有和吳所有互望了眼,她們很少在家,因此並不知道姑姑和太后娘娘是什麼樣的情況,姑姑這般冷淡的語氣似乎並不想見太后的樣子。
韓子然嘆了口氣,拍了拍妻子的肩膀:“若是她最後一面,便去見見吧。”
“最後一面?我總覺得是她故意騙我們回去看她的。”對於任錦繡那驕傲又作死的模樣,蕭真太過於瞭解,她是那種一個人也能活得很好的人,說不定他們這些人中,她是活得最爲長命的那個。
隔天,蕭真還是聽從了韓子然的意見回去見見那個太后。
從漢口到京城並不太遠,十天就能到,只不過病危二個字,讓路程硬是把十天縮成了六天。
城門口的御林軍將他們領到皇宮裡時,蕭真就知道任錦繡是回宮了。
對於太后回了宮這事,她心裡不舒坦,但在見到躺在牀上蒼白着臉昏迷着的任錦繡時,還真是不太相信,這作天作地的太后是真病危了。
顧不及匆匆而來的皇帝和皇后,蕭真直接給任錦繡把脈,一會她看向韓子然,在韓子然擔憂的目光中搖了搖頭。
“夫人,太后娘娘僅憑着一顆千年人蔘續着命,娘娘說過,如果她等到了你們來,就把這藥丸給她吃下。”御醫雙手的托盤上放着一顆黑色藥丸。
蕭真認得這顆藥,這是蔡望臨祖父研製出來的,是專門給那些即將斷氣又沒將任務線說出來的影衛吃的,吃下去之後會有一柱香的續命時間,時間一到,任何的神丹妙藥都回天乏力。
任錦繡服下了藥後果真睜開了眼晴,當看到蕭真和韓子然時一臉的欣喜,臉色也紅潤了許多:“我終於等到你們來看我了。”
“我們沒什麼好說的。”蕭真冷淡的道。
任錦繡微怔了下,隨即黯然的道:“可我有好多話想說。除了皇帝,哥嫂是我最爲親近的人了,這份親近連家人都比不上。”
蕭真冷哼一聲。
“我知道嫂嫂怨我,可嫂嫂站在我的立場想一想,我的做法也就能理解了。”
蕭真沒再打算說過去的事情,就算他們的立場一樣,想法和做法也不同,這種事沒有多說的意義。
“子然哥哥,嫂嫂,你們原諒我了嗎?”任錦繡掙扎着起身,拉過了蕭真和韓子然的手問。
蕭真從她的眼裡看到了她對他們的一絲歉疚,站了起來,淡淡道:“有什麼話你和你哥說吧。”說着就走了出去。
她原諒任錦繡的事情太多了,當她對心遙做出那樣的事情後,她並沒打算再原諒,人都是有底線的,一旦超過了底線還去原諒這人,那就是自己的導彈。沒人規定人之將死就必須被原諒。
皇帝和心遙都站在外間恭候着,看到蕭真出來趕緊走了過來。
蕭真行了禮後,皇帝纔對着蕭真行了師徒之禮。
蕭真的目光落下在了女兒身邊的太子身上,一個翩翩少年郎。
“祖母。”太子朝着蕭真行了禮,沒顯得多少的親切,也沒距離感。
蕭真笑着點點頭。
“岳母,母親這些日子以來心心掛念的便是能得到您和岳父的原諒,她一直在等着你們回來。”皇帝想到母后平常的所做所爲和恩師的性子,目光中也閃過一絲擔憂:“您可原諒了母后?”
“你岳父還在裡面。至於我的原諒並不重要。”蕭真淡淡道。
皇帝一聽這話就知道恩師是沒有原諒母后,雖在意料之中,但心裡也不好受。
不一會,殿內傳出了大片哭感聲,內監踉蹌的跑了出來,跪下來道:“皇上,太后娘娘崩了。”
“母后?”皇帝趕緊進了內殿。
太子也跟了進去。
陸心遙看着母親,眸光有淚:“娘,母后在先前已向女兒認了錯。”
“認了錯有什麼用,你的人生不能重來。”不知不覺間,女兒眼角已有了細紋,每一說話,嘴角的紋路就比她還深,可見女兒在宮裡活得有多累。
陸心遙苦笑了下:“娘,就算沒有母后,這種事也會發生的。”
蕭真沉默了下後問道:“這些年,皇帝對你好嗎?”
說到皇帝,陸心遙眼底有了一絲溫情:“是我先前沒有理解他,皇上他愛我,這些年待我也有好。”可是,她和他之間終究和普通的老百姓夫妻不同,經過那麼多事,彼此之間還是有跨不過去的溝。
“那就好。”
宮裡傳出了鐘聲,內外哭成了一團。
韓子然出來時,蕭真在殿外的臺上憑欄望着忙裡忙外的宮人:“找了你好一會,在這裡做什麼?”
“想來,任錦繡最後還是心滿意足的去了。”蕭真轉身看着他。
韓子然牽過她的手,同她一同望着這片皇宮:“她確實做了很多的錯事,幸好遙兒現在過得好,她又對我說她知道錯了,我便原諒了她。”
蕭真輕嗯了聲,生活在世上,總受着許多約束和牽制,她這把年紀了,不想活得太過壓抑,她不願原諒任錦繡,就跟隨了自己的心。子然和她不同,任錦繡是他恩師的女兒,他又一直把她當做親妹妹,與她情感不同,她能理解。
太后崩逝,舉國哀悼。
時隔才幾個月,蕭真又回到了韓家,韓家大哥和大嫂不知道有多高興。
吳印和喜丫知道蕭真兩人和自家的二個丫頭見過面了,直說着早知道當初就讓他們多帶些東西去可以捎給女兒,這下是錯過機會了。
蕭真想去心悠家看看大外甥,才知道大女兒和大女婿以及韓華他們都去省外做巡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