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影?”
婢女點點頭:“咱們大漢有個影衛營,裡面分爲了影衛,暗影,上影,暗影這稱號表示他們的武功很高。咱們白府的人,這回選進影衛營的就有十人之多。”
“是嗎?”蕭真不懂這個,但也聽明白了跟着她的二人是高手來着。
“聽我家大人說,他們近段時間一直在努力上影的考試。如果能通過,他們就是白家唯一成爲上影的高手了,這可是很大的榮耀啊。”
看着小丫頭這般激動的樣子,蕭真失笑,自這小丫頭來服侍她,這嘴巴絮絮叨叨的就沒停過,從這些絮叨中,她也知道了白家在晉縣是個世族,好似在大漢開國初期立過大功,但並沒有爲此而封官,反而在晉縣落腳了下來。
蕭真一邊聽着小丫頭的絮叨,一邊看了眼馬車後面那二位冷着臉的暗影,再看向後面的帝王山,又看了眼已能肉眼隱約看到的京城輪廓。
京城在帝王山後面,而京城的後面是一片荒蕪,把京都設在這個地方,雖說帝王山是天然的屏障,能保護京城,但間接的也讓京城與世隔絕,聯想到小丫頭所說,她有種錯覺,那晉縣就像是京城的守護使,而白家則起到了一個關鍵的作用,要不然,世家多的是,可怎麼白家的人還養了這麼多高手呢?
這個想法只是一瞬間從蕭真腦海裡閃過,隨即,蕭真有些失笑於自己的亂想,再這樣想下去,她都可以去說茶樓書了。
“夫人,您以前跟韓大人在京城,可聽說過斧頭上影?”
“你忘了我想不起以前的事了?”
小丫頭吐吐舌頭:“奴婢給忘了。”隨即又激動的說:“那斧頭上影可厲害了,能以一敵百,他是所有影衛崇拜的人。我哥哥說了,日後,他也要成爲像斧頭上影那樣的人。”
“你哥哥也是影衛?”
小丫頭點點頭。
“這斧頭上影真有這麼厲害?”看着小丫頭這崇拜的樣子,蕭真想大笑,不想剛一笑,胸口就疼了下,趕緊一手摁住疼痛的地方,這才稍緩了些。
“夫人,您沒事吧?”小丫頭像是被蕭真這模樣嚇着了:“都是奴婢不對,奴婢不該這麼多話的,您趕緊躺一下吧,”小丫頭迅速地將軟棉鋪好,扶着蕭真躺下:“這些軟棉雖然不比家裡的舒服,可躺着總比坐着好,大夫也說,您還不能多坐呢。”
蕭真點點頭,她確實挺累的,一躺下,竟然立馬睡着了。
這一覺,蕭真覺得睡着舒服極了,很沉的睡了一覺,甚至於不太想醒來,要不是總覺得有人在哭,她還真想一個勁的睡下去。
緩緩睜眼時,就看到一個年約五十左右,面容慈祥的嬤嬤在看着她落淚,這是一間精緻的廂房,她不是在馬車裡嗎?
“你是?”蕭真輕問。
蘇嬤嬤一見蕭真醒來,忙擦去淚水:“夫人,您醒了啊?可有哪裡疼?”
“還好。”
“那就好,怎麼這一出去,回來就受了這麼重的傷呢。”想到當初蕭真突然的離開,她還怨過她,沒想到竟然爲了救公子,她連自己的命也不要了。
“你是蘇嬤嬤?”蕭真輕問,畢竟說‘回來’二字的,除了子然的人還能是哪。
“是啊,公子說您想不起以前的事了,這……哎。”蘇嬤嬤想想就覺得心疼。
她睡得這麼沉嗎?連下了馬車都不知道?不過回到了家,蕭真就鬆了口氣:“子然呢?”
“什麼子然,你該叫相公。”蘇嬤嬤趕緊改正道,當那司徒小將軍過來說公子墜崖了,她怎麼也不敢相信,公子是她一手帶大的,那感情好比是她的孩子,更不知道這事該怎麼跟吳越的老家人說,她等着小將軍找人,每天拜 天拜地希望公子沒事,渾渾噩噩的過了半個月,就在她咬牙打算叫人給老家寫信時,公子突然間回來了。
“一時改不了口。相公人呢?”
“公子剛剛被司徒小將軍叫走了。”
此時,房門被推開,歡兒捧着裝滿了熱水的木盆走了進來,見到蕭真醒了,開心的道:“阿真......”收到了蘇嬤嬤的白眼後,機靈的趕緊喚了口:“夫人,您醒了呀,太好了。奴婢給您弄了熱水,您洗洗臉吧。”
“這是?”蕭真看着這個看起來只有十五六歲,生得機靈的小姑娘。
“她叫歡兒,是你的貼身婢女。”蘇嬤嬤說道。
蕭真朝歡兒笑笑。
“夫人,公子讓我在你醒了後就給你換身上的藥。”蘇嬤嬤說着,拿出早已準備好的綁帶,綁帶上已擦滿了大夫所交待的藥。
歡兒將一旁的爐火調得旺了些。
蕭真起身時,歡兒趕緊過去幫她脫上衣。
蕭真心裡雖有些不自在,但對這二人並無排斥感,想着以前定是比較熟識,就也大方的在她們面前全脫了。
一看到蕭真的上身,蘇嬤嬤和歡兒就傻眼了,她們也只是覺得可能綁個一圈就夠,不想蕭真的上半身直到腰下爲止,都是用綁帶綁着的。
蘇嬤嬤眼眶又紅了,趕緊道:“綁帶不夠,我再去弄些,歡兒,幫夫人把綁帶解了,將弄好的先敷上去。”
“好。”看到蕭真姐如此,歡兒心中也挺不好受的,但還沒到蘇嬤嬤這麼傷感的地步,然而,當她解下蕭真身上所有的綁帶,看到蕭真身上幾乎全部是淤青時,嚇得不知如何是好,還有,爲何蕭真姐的身上有這麼多的傷口?
“怎麼了?”蕭真奇怪的看着突然掉淚的歡兒,笑說:“只是撞青了而已,沒那麼嚇人吧?”
“歡兒,你在幹什麼?”見歡兒久久沒動,蘇嬤嬤走了過來,在看到蕭真身上佈滿的淤青與那些猙獰地舊傷口時,也怔了下,竟然連夫人都忘了叫:“阿,阿真,這些傷口是怎麼來的?”
“傷口?”蕭真低頭看了眼,她的胸前,有大大小小無數的傷口,好像是刀傷?鞭傷?劍傷?擰了擰眉,這些日子都是婢女幫她換的藥,她也沒有細看身子:“不知道。”
“夫人,您以前過得那麼苦嗎?”歡兒哽咽的問。
蕭真莞爾:“以前的事,我忘了。”
她以前真該對夫人好一點,歡兒深深自責,吸吸鼻子,趕緊將敷了藥的綁帶給綁上。
就在弄好一切時,門再次被推開。
蕭真望去,就看到韓少年走了進來,雖然二人的見面只相隔了半個月,但再次見到,蕭真只覺得站在她面前的好似換了個人,俊臉如玉,但很清冷,似夜中冷月,淡淡的透着陌生與距離,那一身襴衫緋袍的官服帶走了那份隨服的稚嫩與年少,換來的是一絲成熟與穩重。
看到牀上的人兒,韓子然鬆了口氣,終於,這個女人回到他身邊了,能這樣看着她,讓他安心。
當他匆匆走向蕭真時,那份清冷,陌生與距離瞬間消失,坐到牀邊,握起蕭真的手,將她上下打量了個遍:“你還好吧?”
“挺好的,傷口已經不疼了。”蕭真笑說,雖然剛進來的剎那讓她有點怪怪的,心想着他朝上可能不得不裝出這模樣的吧。
“哪好了?這一身的淤青都沒散去。”蘇嬤嬤在旁掉淚:“一個姑娘家,這身子......哎。”
“我喜歡。”韓子然鎖着蕭真黑白分明但這麼些天過去了看着依然沒有力道的眼晴說道:“不管你身上變成了什麼模樣,我都喜歡。”
蕭真:“......”
歡兒呶呶嘴,一臉的不滿,隨即又噗嗤一笑。
一聽這話,蘇嬤嬤心裡有些安慰,她原先就想讓公子收了阿真進房的,如今公子卻想娶阿真爲妻,雖說阿真救了公子一命,可......
蘇嬤嬤將歡兒拉出了屋,又看了眼屋內的二人一眼,關上門後嘆了口氣。
“怎麼了,嬤嬤?”
“我在想老夫人,夫人會同意公子娶阿真爲妻嗎?”難啊,以老夫人和夫人的性子,恐怕阿真的日子不會好過。
這個問題,歡兒連想也不用想:“肯定不會同意。”
“還有你,收收對公子的心思。”蘇嬤嬤瞅了歡了一眼。
“我早就沒心思了,”歡兒哼哼二聲:“我現在喜歡九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