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胡說什麼呢?你不是說你在祝由術裡能隨意控制人心嗎?先前貴妃那你不行,這會小小一個賤人你也不行?你還要不要你的命了?”秋菱公主怒道。
“公主息怒,小人馬上開始。”祭祀說着,深吸了口氣,閉上眼,再次進入了祝由術裡。
看着牀上昏睡着的蕭真,秋菱公主冷笑不止:“賤人,你區區一個農女,竟然處處將我踩在腳底下,我不殺你,我要你這輩子都活在痛苦之中。至於韓子然,哼,我得不到的你也別想得到。”
此時,剛剛進入祝由術的大祭祀又醒了過來,大口大口的喘着氣。
“又怎麼了?”秋菱公主腦道。
“她好像在回憶中很痛苦的樣子,公主,我,我真的無法引導她的意識。”
秋菱公主突然從袖中拿出一把匕首抵在了大祭祀的脖子上,冷聲道:“你以爲我說殺你是說着玩的嗎?”
大祭祀臉色一白:“這一次,小人一定成功。”
祝由術裡。
蕭真在痛苦中醒來已經好多天了,此時的她坐在這間簡陋的泥屋裡發着呆,直到外面的大嗓門傳來:“阿真啊,阿真啊,快出來上山打獵去了。”
她起身開門,門外是一臉精明幹練蕭嬸子,記憶中的模樣,見嬸子頗爲狐疑的打量着她,蕭真不自然的一笑。
她重生了,在上一世被韓家拋棄,參軍八年,悽慘的死去後重生回到了她十八歲時。
不敢置信,真的不敢置信!可是她的叔嬸還活着,好好的活着。蕭真緊緊的抱住了嬸嬸,真好,真的太好了。
歲月在驚人的相似又似不太一樣的生活中渡過着,這些日子,有時蕭真會有些疑惑,內心裡總有個聲音在告訴她不是這樣的,不應該是這樣的,但事情一發生,她又不得不順着這條路走下去。
比如這一世,她是絕不想再嫁給韓子的,她總覺得自己是個做事果斷的人,哪有那麼多的猶豫,不嫁便是不嫁,可她最終還是嫁了。
一如上一世那般,韓子然上京趕考去了,但不同的是,他們的感情似乎有了變化,韓子然好像喜歡上了她,她記得上一世,這個少年是極爲討厭她的。
她的內心竟然隱隱有了期待,期待他中了狀元回來依然會如現在這般喜歡她。
最終,還是讓她失望了,韓家送來了一千兩銀子和一封休書。
她一氣之下將她裝入了袋子丟到山上狠狠揍了他一頓,沒想事情竟有了轉機,她才知道,他並不是負了她,而是失去了記憶。
熟悉的人一個一個出現,時間也在一天一天過去,直到她碰到了時彥,直到時彥突然狠狠的刺了她一劍,印象中,上一世她就是這麼死的?
陷入黑暗中的蕭真搖搖頭,不對啊,不對啊,心裡總有個聲音在告訴她,這一切都不太對。
祝由術外面。
秋菱公主看着擰眉似有要醒來跡像的蕭真,朝着椅子上施術的大祭祀喊道:“你在做什麼?她好像要醒來了。”
大祭祀緩緩睜開了眼,面色比起方纔來更加蒼白:“公主,她已經對裡面的世界產生了懷疑。”
“韓子然有沒有拋棄她了?”她只關心這個。
“我全是照着公主所要求的去引導她在裡面的生活,可很多事她根本就不按牌理出常啊。”
“什麼意思?”
“她在裡面不僅做起了生意,而且武功奇高,做上了上影不說,和皇上,和老將軍,還有很多人都是知己好友,他們都幫着她,護着她。”大祭祀此刻險些懷疑他所在的世界纔是假的,術裡的世界纔是真的:“太真實了,太真實了。”
秋菱公主面色一沉:“不要跟我說這些有的沒的,我只問你,韓子然可有拋棄她了?”
“韓子然在裡面很愛她。”
“什麼?”秋菱公主聲嘶力竭的喊道:“不可以,絕不可以,不可以讓韓子然愛她,我要她痛苦,不管是在術裡還是醒來之後,我都要她痛苦一輩子。”
“小的已經安排她再重生了一次,可是,可是她根本不受我控制啊。她不相信韓子然不愛她,所以最終丞相大人還是愛上了她。而且......”大祭祀看着秋菱公主因怨恨變得扭曲的面龐不知道該不該說。
“而且什麼?”
“而,而且丞相大人還愛她愛得死去活來的。”
秋菱公主突然笑了,笑聲尖銳充滿了怨恨:“那就在裡面殺了她。”
“殺了丞相夫人?”這不行啊,他得爲自己留一絲餘地,要真的殺了丞相夫人,丞相絕不可能饒他一命。可看着秋菱公主那陰沉的臉,這話當然不可以說出來,隨即計上心頭:“公主,您這般討厭這個女人,要不要親手了結了她?”
“是啊,我怎麼沒想到呢,術裡親手了結了她,沒人知道她是我殺的。”秋菱公主喃喃。
“公主,若您能一手了結了她,這才解氣啊。”大祭祀在旁煽風點火。
“你快說,怎麼做?”
“這會小人將她送到了200年前大汗還沒成立之時,前朝的大魏有個聖女壇,公主要不要進去做這個聖女?”
秋菱公主幾乎想也沒想:“好。”
一切的真相都在顛覆。
隨着一世的重生和一世的回到過去,蕭真心裡的疑惑越來越多,直到碰到了眼前的聖女。
“你到底在說什麼?”蕭真看着眼前這個一臉神聖的聖女,她輕而易舉的毀了能帶她回家的月華石,如今又說了一大通莫明其妙的話。
“既然月石棒與月華石都已毀去,那麼,這世上存在的就只有一個時空了,就是現在的時空。”
“什麼意思?”蕭真還是不解。
“你跟我說過,在不同的時空遇上了同一個人,可在我的認識中,時空只有一個,那便是我們所存在的真實的世界,就是這個世界。”
蕭真眼眶泛澀,張嘴想說什麼,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半響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那個時空,或者說那個人,是消失了嗎?”
聖女想了想,道:“我不知道你那時跟我所說的重生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但月華石只能出現在真實的時空,所以重生的時空極有可能是同心鎖造成的虛妄,出現的那個人,也是真實世界那個人的虛妄而已。”
“虛妄?”
聖女又一臉神聖的說道:“一旦這份虛妄消失,它就會迴歸到真實的那人,有的人會記起,有的人則會失憶,有的人失憶了會很快記起,而有的人,可能一輩子記不起來。”
蕭真不僅沒懂,心裡的疑惑反而更深了。
幾天之後,蕭真拿到了一封自己寫給自己的信,信上寫着‘只有放下,纔是歸途。’
聖女看到這封信時,臉色一白,駭然的看着蕭真。
蕭真的眼底露出迷茫,她喃喃着:“放下嗎?什麼意思,放下這裡所有的一切才能回去嗎?”
“不是的。”聖女尖聲道,下一刻,她突然睜眼,發現自己已經走出了祝由術,跌撞的走到也是剛醒的大祭祀身邊:“爲什麼她自己還能給自己留紙條?爲什麼她自己還能喚醒她自己?”
“她的意志力太過驚人,且我們給的世界漏洞太多,很多事她覺得不可思議,便用她理解的方式給填了回去。”
“什麼?這也行?”秋菱傻眼。
“公主,她好像快醒了,你再不殺她就沒有機會了。”大祭祀着急喊道。
躺着的賤女人睫毛在動,確實是要醒的跡像,秋菱公主厲聲道:“你再讓我進去。我一定要殺了她。”
當秋菱公主再次進入祝由術時,她看到蕭真在問漢高祖姒秦:“姒秦,你是假的嗎?”
話音剛落,這個世界便停止了運轉,就像時間定住了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