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正確的說二天半。”蕭真爽朗的聲音帶着笑意。
“不是說不再出任務了嗎?怎麼又去了?可把我和你爹擔心死了。”韓母唸叨着:“你爹昨個出門時還說着讓你不要再去做危險的事了。”
“以後不會了。”
“你哪次不是這麼說的?”
“這次是真的不會了。”蕭真埋頭大口吃飯,擡頭時,便見到韓子然在門口一臉欣喜的看着她。
“子然,你回來了?”韓母趕緊站起:“沒吃吧?娘給你去拿飯啊。”
蕭真朝着韓子然咧嘴一笑,繼續吃她的飯。
“你不是說去看叔嬸了嗎?”韓子然看着蕭真時,滿眸溫柔。
“是啊,當時突然間很想他們,不過我覺得我們二個一起回去他們會更高興。”
此時韓母添了飯過來,對着小兒子說:“快坐下吃吧。你們啊,是該回趟吳越去看望蕭嬸子他們一家子了,這都多少年沒回去了?雖然你們每年都在給他們送去銀子,但親情纔是最讓人牽掛的,更別說是他們把阿真養大。”
“娘說的是。”韓子然點點頭。
晚上,二人坐在牀上說着話。
蕭真將祝由術的事一點點的道來,韓子然越聽,眉心越擰,最後道:“簡直胡來,我怎麼可能那樣對你。”難怪她當時會對秋菱公主說那些他待她不好的話來。
蕭真眯眼一笑:“是啊,你怎麼可能那樣對我。”說完,抱緊了他。
韓子然回抱着她,心疼的道:“時彥那次的祝由術,你就受了不少的苦,這一次,應該也很辛苦吧。”
“是啊,很辛苦。”哪怕是現在,想起那些回憶,蕭真依然能感覺到心痛:“子然,如果有一天,我先一步離你而去......”
“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我會跟着你一起來。”沒等蕭真說完,韓子然便道。
蕭真愣了下,擡頭,看到的是韓子然溫柔的笑容:“胡說八道,爹孃你不管了,孩子你不管了?”
“我想管,可沒有了你,”韓子然沉默了下後說:“我活着,也如同行屍走肉一般。”
看着韓子然眼底的認真,蕭真心神一震,忙笑說:“你這麼嚴肅幹嘛?我是說笑的。”
“我是認真的。”
“我們一定會壽終正寢的。”
“壽終正寢?這四個字是世上最美的字。”韓子然說完,翻身覆上了蕭真。
這一晚,韓子然要了她無數回,直折騰她到半夜才霸休,而蕭真也給予了她從沒有過的迴應。
許是她的迴應刺激了他,天亮的時候,韓子然再度要了她一回才罷休。
隔天,蕭真累得下不了牀,而韓子然則神清氣爽的上朝去了。
年後。
下了一場前所未有的大雪,村裡的孩子們早早起來就打起了雪仗。
小斧頭,韓華,韓燕,小梨子四人早早就起了牀玩起了堆雪人,柳氏不讓女兒多玩,深怕凍着了孩子的手指。
看着小姑娘那渴望的大眼晴,蕭真笑着勸說大嫂讓侄女多玩一會,柳氏才勉強同意了。
這邊孩子們在玩,另一邊,是崔嬤嬤和蘇嬤嬤二人正在抱着小幺兒逗樂,韓母則在紡着布,打算開春給孩子們都做一套新衣裳。
蕭真嘴角微揚,心情也是很好的。
她覺得人活着,能這般愜意的活着挺好。
春未時,皇帝立了姒齊爲太子,卻並沒有一直立錦妃爲後。但錦妃娘娘執掌着鳳印,已有了皇后的實權。
夏未時,皇帝開始選秀。皇帝親封了五名秀女爲嬪妾,這幾年裡,皇帝雖然納了好幾位嬪妾,但並沒有一位是晉封爲妃的,哪怕給他生了皇子的依然是嬪妾的身份。
時光匆匆。時間彈指之間而逝。
春去秋來。
轉眼便已過了十年。
這十年裡,崔蘇二位嬤嬤頭髮已經發白,腰也微微駝,眼晴也不大好使了,但精神很好。
小斧頭,韓燕,韓華三人去了京城求學,皇帝還給了這三人進宮令,可以隨時進宮和姒齊等幾位皇子玩。
喜丫成爲了吳氏家族的主母,生了四個兒子,一個女兒,可以說是二年一抱。
趙介,北覓等人也早已成爲了村子裡的支柱,掌管着村務,子女頗多。
司徒在一次執行任務的時候受傷,失去了一條手臂,不過又有了一個兒子一個女兒,前幾天還在跟她說他要再努力些,讓點兒多生幾個孩子。
恩師已經不再參與政事,而是每每天教三個孫子武功。
蕭真望着鏡中的自己,眼角已經有細紋了,笑起來時,還有了法令紋,她是快四十的人了。
門被推開,韓子然走了進來,見妻子在照着鏡子,溫柔一笑,從袖中拿出了一條珠釵,親自將它插進了蕭真的髮髻中。
“真好看。”蕭真透過鏡子與韓子然相望,這個男人近二十年來看她的眸光始終是溫柔的。
“我在路上一看到這頭釵的模樣就知道你會喜歡,所以買了下來。”韓子然很滿意看到妻子嘴邊的笑容。
韓子然還是以前的模樣,只是變得成熟了,俊美中的成熟有時對女人而言是種頗有殺傷力的誘惑:“聽說,有大臣請皇上代爲做媒,貴女自甘爲妾室,也想嫁給你?”
韓子然臉色一僵:“又是趙介那個大嘴巴告訴你的?”
蕭真莞爾一笑:“這有什麼,從一開始,你的桃花就不曾斷過。”只不過這些年來,他都處理掉了。
“皇上真會給我添堵。”
“小斧頭和小韓燕他們現在學得如何了?”
“明年就是秋考,學得是好是壞,很快就會知道。不過我對他們有信心。”這一點自信,韓子然還是有的:“對了,已經有數位大臣來跟我說媒。”
“說媒?”蕭真隨即訝然道:“給小斧頭和小韓燕說媒?”
“是啊,兒子們這會也有十六七了。”韓子然笑說:“我在這個年紀,已經娶了你了。”
想到二十年前的事情,蕭真眉眼都是笑意。
“不過,”韓子然說道:“司徒早在二年前就跟我打了招呼,小斧頭要給他女兒留着的。”
蕭真:“......”囧囧的看着他:“我要沒記錯的話,小清這會才只有九歲吧?”小清是司徒的小女兒。
“是啊。”韓子然哈哈大笑起來。
蕭真無語了。
夜裡,天突然下起了雨。
和往常一樣,二人一起泡了腳之後入睡。
蕭真剛睡下,發現自己身處在了一個白茫茫的世界中。
熟悉的唸經聲音又隱隱傳了來。
她已經十年沒有進來這裡了。
約過了一盞茶的時間,霧氣漸漸散去,唸經聲一點點的重了起來,彷彿是在她的耳邊念一般。
當這裡亮如明鏡時,蕭真看到方玄大師朝她走來。
“大師,十年未見了,別來無恙啊。”蕭真笑看着他。
“阿瀰瀰佛,這些年,夫人過得也很好。”
“是啊,我們大家都好,也都很開心。”蕭真淡淡一笑,打量着方玄大師,十年的時間並未在大師臉上任何的痕跡,就彷彿十年對他來說是彈指一揮而已。
“夫人,還想待在這裡嗎?”
“是啊。這裡沒什麼不好。我也答應了子然,要壽終正寢的。”
方玄大師點點頭:“既然夫人心意已決,老衲盡力而爲。今日一別,可能許久不能再見了。”高喊了聲佛號轉身離去。
蕭真突然朝着大師的背影說道:“時彥,謝謝你。”
方玄大師的身影一頓,轉過身朝着蕭真行了個禮,身影漸漸消失。
蕭真醒來時,韓子然已經上朝去了。
如同往堂一般,用過早膳,她帶着幾名親信在村子轉了一圈後就去學堂裡看會孩子們唸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