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蔚然如洗,只有幾縷潔白的雲朵漂浮着就像是藍色海洋上飛翔的白色海鷗,高聳挺拔的樹木,散發着樹脂清香,如華蓋一般的綠色樹冠零星投下斑駁的光斑。
柳清菡清醒的時候,透過窗柩看見的就是這麼一幅畫面,靜謐美好,偶爾陽光刺眼的成了一束,柳清菡遮了遮眼睛,雖然好好的睡到中午,居然還有點睏乏。
吱呀一身門開了,一個高大偉岸的男人走進來,他端着一個銀盆,從背影看也是十分吸引人,猿臂,寬肩窄腰的。
柳清菡看着他的背影沒有說話。
“我想你這會就是再懶也應該起來了。”衛驍翊側過臉龐,窗柩的外的陽光打在他輪廓分明,刀削神斧的側臉,長而直的睫毛似乎也有些光暈。他臉上的表情讓柳清菡看的不大真切,隱隱綽綽的。
柳清菡光着腳,身上穿着單薄如紗的紫羅蘭色長裙到腳踝。猛地撲到衛驍翊背上。
衛驍翊正擰着白色面帕,沒有預料到,身子往前傾,銀盆差點被他擠到地上,還好他及時一手抓住邊沿,一手固定身後貼上來的柳清菡,還算是穩穩當當的。
“毛毛躁躁的,你是不要洗臉了?”衛驍翊扶好銀盆,十分無語對柳清菡說道,擰好帕子遞給柳清菡:“我先洗漱,我去給你端飯來。”
柳清菡一臉奇怪道:“不是中午了,待會兒不一起吃?”
“你好好看看想起什麼時辰了,他們都吃完了。”衛驍翊嘲笑的揉亂柳清菡的頭髮,她的頭髮烏黑柔順,怎麼揉都跟梳過一般。
柳清菡洗漱好了,剛好衛驍翊把鍋裡溫熱的菜餚端過來。
“我好像忘了喂小狼崽。”柳清菡喝了一口湯。
“等你喂,他都要把他新修好的柵欄咬一個大洞了。”衛驍翊毫不客氣的嗤笑她。
“好吧,我明天會早點起牀的。今天不知怎麼的睡的那麼沉。”柳清菡說道。說着她又打了個哈欠,掩了掩嘴。
看衛驍翊收拾餐具出門,柳清菡眼眸霧濛濛的,她伸了個懶腰,想着先去牀上休息一會,結果她睡下去,醒過來的時候,窗外的天色已經暗沉下來。
晚飯是和周嬸他們一起吃的,在大堂裡,一張大圓桌,上面擺放着三葷四素還有一碗湯,湯水住的濃白濃白漂浮着一片碧綠的葉子,一看就極爲有食慾。
周嬸知道柳清菡的習慣,飯前要先喝湯,給她舀好一碗湯,看衛驍翊和柳清菡進來,周嬸責怪又慈愛的看了眼柳清菡:“你起得太遲了,連飯也不吃,一天一頓那裡夠?這樣對身體也不好。驍翊啊,下次可別讓你媳婦賴牀了,這還成習慣了?今天煮的是清涵愛喝的魚湯,我都給你晾好了。”
坐在一旁的穆小蘭撇撇嘴,她婆婆整天對她不是鼻子不是眼的,偏偏對一個外人這麼好,就跟親生女兒似的。劉周看着卻覺得跟柳清菡打好關係很重要,也說了一句關心的話,柳清菡淡淡回覆了。
柳清菡摸了摸盛好的湯,溫度剛剛好,不會太燙,笑着對周嬸說道:“謝謝周嬸,這魚湯聞起來就鮮,是周大哥釣的吧?再說周嬸您別操心了,我中午吃了飯。明天我早點起牀就是了。”
她舀着濃白鮮香的湯水喂到嘴巴里,不知道爲什麼突然覺得平日鮮美的魚湯就跟沒有放姜除腥似的,眉頭一皺問道:“周嬸,這魚湯是不是忘記放姜了?”
周嬸聽見柳清菡這話,立馬回道:“沒有啊,放了好幾片呢。”說着她還自己喝了一口,根本不像柳清菡說的沒有放姜,鮮香鮮香的。
柳清菡微微皺着眉頭喝下去了,喝了一碗,再沒有動過那魚湯。
“婆婆,小虎還沒有喝魚湯,我給他舀一碗。”穆小蘭看不得周嬸那麼伺候柳清菡,心想着着柳清菡還真就把自己當奶奶了不成。
穆小蘭給小虎拿了個大碗裝的滿滿當當的,一大碗的湯水很快就下去了三分之一了。就連裡頭的魚肉也撈出來了。
“小虎吃不完不是浪費嗎?”周嬸說道。
“我跟他一塊吃。”穆小蘭這樣說,周嬸也就不再說話了。
柳清菡說是下次不賴牀,早點起來,結果不僅是第二天,第三天依然是很遲起牀,晚上早早的就睡了,白天還跟沒有睡夠似的,懨懨的,沒有什麼精神。
好幾次衛驍翊看柳清菡這個樣子也就不取笑她是懶豬了,好幾次提議找個大夫來看看,柳清菡都拒絕了,笑着說道:“夏天嘛,這很正常,食慾不振,昏昏欲睡肯定是中暑了,我喝點綠豆湯就好了。”
在藤椅上看書柳清菡看着就莫名的睡着了,一陣敲門聲響起,外頭傳來齊香的聲音:“清涵,你快出來看啊,你快出來看。”
柳清菡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放下書,走過來開門掩了掩嘴:“怎麼了?”
齊香笑嘻嘻牽着柳清菡朝着外頭走去,跑到給穆小蘭和劉周的院落,指了指道:“你仔細聽。”
柳清菡滿臉奇怪,似乎聽見一陣哭聲,還有周嬸訓斥的聲音,疑惑問道:“好像是屋裡傳來的聲音,這是穆小蘭在哭?”
齊香一臉興奮的點了點頭,柳清菡翻了個白眼,她是多無聊啊,出來看人家的笑話,她自己都要困死了。
“哎,清涵,你怎麼沒有精神,這幾天也不見你出來的,你相公還生氣我們上回的大牌的事情?”齊香小心的問了一句。
“沒有,沒有就是這幾天身子睏乏的很,一天到晚想睡覺。不過你帶我過去就是聽別人哭?齊香姐姐,你最近是賺大錢高興的發慌還是閒得發慌。”柳清菡倪了齊香一眼。
“你要記得去看看大夫啊。”齊香擔心說了一句似乎不介意柳清菡這麼說她:“我最近還真就閒得發慌,不過你肯定不清楚,我剛剛進來看見什麼了,周嬸拿着藤條抽劉周,抽的他一瘸一拐的跑,一旁的穆小蘭哭的稀里嘩啦的,似乎是劉周幹了什麼荒唐事,天天看他那麼個賊眉鼠眼的,我早就看不順眼了。”
“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很正常。”柳清菡興趣缺缺。看到她門口放置的一罈子,疑惑不解。
“這是我給你帶來的醃的梅子,我想着你愛吃點零嘴,也就給你帶來半罈子。”齊香興高采烈過去端起來。
柳清菡砸吧自己淡的出鳥的嘴巴,有些嘴饞了,她這幾天根本吃不下什麼東西,聽見是梅子眼睛就亮了還真就有些想吃了。
“你要是喜歡,我倒是再給你送一罈。不過這也夠你吃一陣子了。”齊香進門放下,揭開密封,用裡頭乾淨的湯勺舀出一勺。油光發亮,醃的紅豔豔的,柳清菡看着就極爲有食慾。
“哎呀這裡沒有碗筷。”齊香叫了一句,根本沒看見柳清菡嘴饞的嚥了咽口水朝着柳清菡道:“你等着,我去廚房跟你拿個碗筷。”
一下子跑遠了,柳清菡舀出一勺,乾脆仰着頭,把裡頭的梅子全部撥到嘴裡,吃的嘴巴鼓鼓的,找了個裝垃圾的廢紙鋪在桌面上就開始一勺一勺吃起來。
齊香沒有去很久,很快就回來了,看見柳清菡吃的嘴巴紅豔豔的,十分心滿意足的樣子十分無奈:“哎呀呀,你怎麼就不等等啊,你這樣怎麼吃?”
然後柳清菡給她表演了一出,怎麼仰頭隔空用勺子舀一勺進嘴巴里。
齊香十分無語,放下白色瓷碗,從裡頭撥拉出來一大半,她想着這梅子不能吃的太多了,要酸倒牙了。封好蓋,看的柳清菡吃的十分享受,也有些饞了,她其實很怕酸,尤其是果子的酸味,不過看的柳清菡吃的這般可口,她看着也心動的用勺子舀了孤零零的一個,瞬間酸的她緊閉眼睛,拿起桌面的茶水倒了一杯灌下去,苦着臉:“天哪,怎麼還怎麼酸,我記得我放了好多的糖。”
一回頭就發現剛剛給柳清菡捏的半盞的梅子,極爲快速的只剩下個位數了,齊香震驚的瞪大眼睛:“你都不會感覺酸?”
“酸酸甜甜的,很好吃。唔。”柳清菡又忍不住揭開密封,被齊香抓住了手。
“哎,這東西吃多了,牙齒要酸倒了,待會你吃塊豆腐都感覺咬不動了。”齊香嚥了咽口水,不是她嘴饞,只是覺得柳清菡吃的太恐怖了。
柳清菡想着什麼東西過量的了都不是很好,因此倒是放下了手,又砸吧砸吧的碗裡剩下的紅梅子全部給捏了吃光了。
齊香一直咽口水,她最怕這種果子的酸味了,柳清菡自己吃了沒有感覺酸到,一旁看着的人已經受不了了。
“嘖嘖,我那一罈也給你算了。”齊香覺得自己估計就是放到過年都不會再動了這酸梅子了。簡直把她的後牙齦都酸的,整個人都要皺縮起來了。
“那感情好。”柳清菡點了點頭。齊香一臉嫌棄的用手帕給柳清菡擦了擦嘴巴。
“送你了,送你了,自己洗了用。”齊香乾脆把帕子給扔到柳清菡手裡。
柳清菡看了看帕子上繡的花紋栩栩如生的看的也喜歡,柳清菡也就不客氣的收下了。
“這幾天天氣好,陽光明媚的,在房間裡待着都要發黴了。我們一起去外頭摸魚,你要是不想弄溼衣服也可以在岸上釣魚。”齊香提議道。
“不撲蝴蝶?”柳清菡記得之前齊香買好了團扇不就是用來撲蝶的,一開始柳清菡還不知道團扇跟蝴蝶有什麼具體關係,這沒有團扇不是照樣撲蝶?她還特意詢問了齊香,結果齊香看了柳清菡一眼,就跟她不解風情一般嗔道,拿着團扇撲蝶多美啊,那些小姐們都是這樣做的。
齊香一言難盡,想起之前柳清涵撲蝶的模樣,嗔道:“我們撲蝶又不是捉蚊子。”
“又沒有手機拍照我好好凹姿勢有啥用。”柳清菡小聲嘀咕一句,實在是撲蝶一開始她還挺新鮮,後面也就覺得那一回事。
“你說什麼?”齊香沒聽清楚,問了一句。
柳清菡搖搖頭:“我們今天去嗎?”
“後天去,今天還有明天我還要趕工給衣料店鋪老闆娘讓我給她繡的一大幅的牡丹亭圖。”齊香想了想說道。
“那你過來就是跟我說一聲?”柳清菡無語道:“要不是看你送我一罈梅子的份上,我早就把你趕出去了。”
齊香呵呵一笑提着裙子往外跑:“主要是我們到時候再像是上次一樣野遊的時候自己做菜是吧,也就烤烤魚,多好。那我先回去趕工了。”
齊香走了,柳清菡又打了一聲哈欠,眨了眨霧濛濛的眼睛沁出幾滴眼淚,有些睏乏的想要直接往牀上一躺睡過去,柳清菡拍了拍自己的臉頰,也開始反省自己這幾天到底是怎麼回事。
怕自己在牀上睡着,乾脆,伸了個懶腰出門。本來想去柵欄跟小狼崽玩一會兒,才發現柵欄裡空空如也的,柳清菡估計是這小狼崽應該是被衛驍翊牽到山上打獵了。在自己院落裡逛了一圈,給花花草草澆了些水。
現在是夏季下旬了,她早就料理好了黃鶴樓的生意,很多事情都上了軌道,除了一般意外的大事需要柳清菡決策,阿壯和阿牛已經能完全勝任幫她管理好酒樓。
還有木匠鋪子裡做好的批量的自行車的存放和銷售,早就被柳清菡扔給狡狐管理接洽,狡狐十分聰明靠譜,還真就辦的妥妥當當的,因此柳清菡也就當甩手掌櫃了,還有她另外包的一塊地種植的豐富的用來製作醬料的作物佐料現在還不急,不過到時候這個肯定是要柳清菡自己親力親爲的。
柳清菡想了想似乎要做的事情幾乎都做完了,也就美滋滋的拿了一本書坐在院子裡的新搭建的葡萄藤架下的鞦韆上。
柳清菡看的書很廣,涉獵很多,有刻板規範的人物傳記,荒誕言情的小說話本還有正經史書。
從史書上,柳清菡才知道她穿到的這一片的陸地叫做東恆大陸,大陸上四國鼎立,有富饒強盛的南楚國,也就是柳清菡現在所在的國家,民風還算是開放,比柳清菡歷史上瞭解的還要稍微寬鬆一點,對女子沒有那麼苛刻,不需要裹腳也可以和離再嫁,百姓安居樂業,似乎南楚國的皇帝還挺勵精圖治的。還有驍勇善戰的鼎盛月曜國,這個國家極爲好戰,動不動吞噬周邊的附屬國。
挑釁一下週邊的國家,雖然描述十分簡單不多,柳清菡直覺體會到其中的不安定和野心勃勃,還要慧層國這個國家是女皇當政,柳清菡真是大吃一驚,她是知道古代多麼封建,女子大部分就是男子的附庸,可惜上面介紹的記載少的可憐,柳清菡別的也不知道了。
還有一個北建國,這個國家是真的非常富有,還要裡頭一點尤爲柳清菡注意,古代是士農工商,商人是最末的低等的職位,偏偏這一點在北建國不一樣,商人雖然沒有士族高貴似乎也是挺重視的,因此排列應該是士商工農。
柳清菡看的嘖嘖稱奇,她是第一次直白的認識到這是跟她所學的歷史真是不大一樣。
這本書是歷史梗概,很多事情敘述不清的,也就知道一個大概,柳清菡想了想到時候去找找有沒有其他的資料。
她一邊思索一邊蕩着鞦韆。突然聽見一陣嗚咽的哭聲,她攏了攏裙襬兩腳蹬下去,循着哭聲走過去,才發現是穆小蘭在哭。
柳清菡看了她的背影半響,肩膀一聳一聳的,柳清菡看是她也就沒有打算多管閒事,她同情心還真不多,轉身就打算走。
穆小蘭這類市儈又蠢笨的人太多了,柳清菡對她有一點厭惡感但是也不算很嚴重,大概是上次鐵頭的事情讓她對穆小蘭的觀感一路下跌,還要前幾天她爲了保命讓柳清菡給她背鍋的事情,其實她都能理解,像是她這種斤斤計較,雞皮蒜毛的小事也值得計較個半天的婦女簡直是婦女更年期。
她以往這種人是決計不會接觸的,要不是周嬸一家的緣故。
“哎,哎,清涵妹子。”穆小蘭似乎聽見走路的聲音,轉頭看柳清菡似乎要離開,急忙叫住她。
柳清菡轉過頭來看她:“有事?”似乎她不說話柳清菡就要走了。
“我,我想跟你說一句對不起。”穆小蘭咬了咬嘴脣,有些難爲情說道:“上次的事情是我不對,我貪生怕死,才讓你背了黑鍋。”
“沒關係。”柳清菡搖了搖頭,再追究沒有意義。她看了她一眼,衣裳凌亂,上面還有腳印,似乎是被人打了,眼眶紅紅的。
“讓你看笑話了。”穆小蘭嗚咽一聲又忍不住哭出來,一邊哭一邊說着:“清涵妹子還是你眼光好,會挑人,嫁的人對你跟寶貝似的好,我就是地上的不值一錢的石頭泥土。”
柳清菡特別想說你也別嫌棄劉周,什麼鍋配什麼蓋,但是她想了想還是不往人家的傷口上撒鹽了。
穆小蘭一邊哭一邊慢慢走近,突然一把抓住柳清菡的手:“清涵妹子,你這麼聰明,你說我現在可怎麼辦?”
柳清菡被她嚇一跳,想要抽出自己的手,穆小蘭就跟抓住救命稻草似的說什麼也不放手,一邊倒苦水哭嚎:“我嫁給他就沒有過過什麼好日子,我給他生了一個兒子,又是配着他在外頭不着家的打工,他居然現在這麼對我,喝醉了對我又是打又是踢的,平常一不高興了,也是對我連踹帶罵的。我心裡頭哭啊。”
“妹子,我不是要對你這麼刻薄的,我們這些女人生在世上,嫁人就跟第二次投胎似的,要是幸運能找到個好好過日子的老實漢子,要是走了黴運,可不就是我現在這樣。他又不管事,大手大腳的,我做女人的只能勒緊褲腰帶,這裡省一點那裡省一點就是爲了我家小虎以後。”
柳清菡看着她哭的悽慘的樣子,到底是起了一點惻隱之心,還有她說道的小虎,能讓她稍微忍住睏意聽她羅裡吧嗦的倒苦水。
柳清菡才從她的隻言片語中知道,劉周去賭博,把周嬸劉冬叔的積蓄還有穆小蘭的私房錢什麼全部輸了個精光。還欠了一筆賭債。穆小蘭跟劉周質問的時候,周嬸他們聽見了,纔會引發這一場鬧劇。
“這賭博是不能沾染的。”柳清菡皺了皺柳眉說道。她記得現代的新聞上也有很多因爲賭博妻離子散,傾家蕩產的案例。
“誰說不是呢,可是如今這賭債我要在怎麼還?那麼一大筆的,就是買了我們也籌不出來那麼多錢。”穆小蘭哭的眼淚鼻涕一臉的,可把輕微潔癖的柳清菡難受的。
“他欠了多少?”柳清菡問道。
穆小蘭摸了摸自己眼圈:“兩百兩銀子。”
“你們還了之後呢?要是他再去賭?”
“公公和婆婆說了,他們會把相公禁足在房間裡。拘着他一點。而且相公後來也下跪懺悔了,說是要戒賭。”穆小蘭說道,又長嘆一聲:“小虎,這年紀也要上學了,只是這束脩如何拿得出來,我不願意他沒有出息啊。”
柳清菡掙開穆小蘭的手,思考片刻,把自己掛在腰上的玉佩遞給穆小蘭:“這玉佩當了還能當個三四百兩銀子,還了賭債,剩下的給小虎作爲束脩。”這玉佩是她剛買的,也不過買了十來天而已。還有些可惜。
穆小蘭兩眼激動的,又兩手緊緊掰住柳清菡的手臂道歉:“清涵妹子以往是我誤會你了,你人這麼好,虧我以往那般對你……”又抽了自己兩嘴巴子,穆小蘭跟柳清菡哭訴一番,就走了。
柳清菡看着穆小蘭的背影,其實她一點不在意她剛剛是真情流露還是演技爆表,她思來想去,她又不是真正的劉家的人,干預太過很容易適得其反,最爲妥當的做法只能是這樣了,她倒是有的辦法是能收拾這劉周,可是這麼一來,容易傷感情。
穆小蘭一離開柳清菡的視線,臉上早就沒有了感激,反而帶着幾分嘲諷和高興,本來是周嬸要過來求情的,後來穆小蘭自告奮勇的說她來。
她可是思慮好一番,想着柳清菡鐵石心腸,還需要用些手段,抹了點辣椒水在眼睛上,故意走到柳清菡院落哭的,爲的就是柳清菡看她悽慘的樣子,心有不忍。
一開始柳清菡表情淡淡的,穆小蘭還以爲借錢懸着呢,沒想到這人倒是大方,還真就借了這麼一大筆錢給她,又是得意自己聰明機智,覺得柳清菡也不過如此罷了。
不過想起黃鶴樓每天這麼多賓客,日進斗金,隨便買一塊首飾都是這麼輕而易舉的,心中抱怨這柳清菡賺錢賺這麼多,當打發乞丐呀,這麼一點那裡夠。
回到房間,周嬸等在房裡,兒子欠了這麼一大筆的賭債,要是不還,很可能被人抓去見官,又或者威脅剁手的,周嬸又是心痛又是難過,只能求助於柳清菡了。
“怎麼樣?借到了?”周嬸咕嚕站起來詢問道。看見穆小蘭沮喪搖頭的樣子,周嬸不由有些失望了。
“怎麼會這樣呢?我再去找找。”
穆小蘭急忙攔下週嬸:“婆婆,我們明個兒再問吧。”
周嬸注意到穆小蘭紅紅的眼眶,剛剛還沒有這麼明顯疑惑問道:“你這是,她,她罵你了?”
穆小蘭擦了擦眼淚:“我受一些委屈倒是沒有什麼,只是估計今天清涵妹子的心情不是很好,您現在還是不要去惹她的好,改天等她心情好了,我再去求情。”
“哎,她現在,看來她現在是真的看不上我們了。”周嬸沉着一張臉,忍不住道帶着點抱怨說道,最後拍了拍穆小蘭的肩膀:“辛苦你了。”
“婆婆,這都是我該做的,就是我跪拜磕頭怎麼做,我都會好好的求清涵妹子能看在以往的情分上幫我們一次。”穆小蘭一臉悲慟說道。
周嬸看着穆小蘭眼神越來越感動盈滿眼淚:“好孩子,好孩子,以往是我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