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菡的攤子圍滿了人,因此徐寒沒有看到是什麼人在作畫,剛剛風吹過來,他素來冷淡的眼眸起了一些波瀾,這畫的人物畫雖不能說臻於完美,也是極爲有靈氣,有創意的。
但是那位那大娘一過來,徐寒就看出是這位大娘的人物畫像,人物畫像明顯是爲了討人喜歡,過於美化,也更讓徐寒不齒不屑這樣的小心思,直哼這人肯定是個庸俗虛僞,沽名釣譽的文人。
也沒有心思去看是什麼人畫的。
被人暗罵庸俗虛僞,沽名釣譽的柳清菡極爲高興的望了眼快裝滿錢的銅盆,伴隨着銅錢落銅盆的清脆響聲,手上的筆更加賣力畫起來。
要是她聽見有人這樣罵她,她還真……不在意,沒辦法她就是庸俗的人,靈感取自現代的美圖秀秀。
首先你畫的人物畫像肯定要跟本人有七八分像,一看就知是你的那種,但是嘛做生意,哄得客人高興纔是重點。一高興給錢就十分爽快。因此柳清菡給好幾個長得不是那麼入眼的人稍微美化一點。
當然了,這美化也要分人,有的人還真就喜歡自己原來本色,所以在給面前這人畫像時,連他臉上的雀斑,大黑痣也原原本本的添上去。
柳清菡作爲現代一名精明的白領,察言觀色是必修課,自然分得清顧客的需求。
果然面前這位大哥看着醜的那麼自然的自己,欣喜捧着自己的畫像,喜歡的不行。
衛驍翊:“……”真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
他在旁邊的看的驚異連連,黑線無語又不得不佩服自己媳婦,卻又偏偏喜歡她這副狡猾,錢串子似的模樣,靈動的簡直比話本里的什麼狐女還要不遑承讓。
旁邊的街坊鄰居一開始還奇怪,這入口拐角處,畫畫的攤主的生意冷清得很,半天也不見幾個人。
如今怎麼這麼多人圍着?一時好奇湊上去,一見畫畫的是個年紀輕輕的姑娘家,就有些吃驚了。有的對這姑娘的畫技暗暗稱奇的,有的則是覺得黑白畫倒有幾分意思。
不出幾天,柳清菡的畫畫的攤子來的人更是絡繹不絕的。
一來主要是柳清菡的畫技的確不錯,還有她有一個非常獨特的優點,畫面捕捉能力很強,速寫很快,往往她看幾眼客人要畫的姿勢,立馬構思,落筆,一揮就成。讓人暗暗歎服。
生意好,進錢快,柳清菡自然高興,苦惱的是她又不是機器人,揉揉自己的整條痠痛的肩膀,掄起來依然不得勁。
衛驍翊一進門就看見柳清菡眉毛眼睛皺一塊去,揮着手臂似乎十分不好受。
“怎麼了?”
“肩膀疼。”
衛驍翊蹙了蹙濃眉,大手搭上她的肩膀,試探按了按,想了想,拉着她,按在牀榻邊,直接上手給她揉肩膀,剛勁有力的粗糲大手使了點力道,從肩膀到手臂,來回按壓捏揉。
舒服的柳清菡擱着腦袋在他腰間,輕輕閉着眼:“好舒服。”
衛驍翊給柳清菡揉了半個時辰,時不時從她的面部表情調整自己的力道。
“好了,差不多了。”柳清菡揉揉眼睛,差點睡着。
“還有別的地方不舒服嗎?”
柳清菡一聽這話,立馬拖鞋上牀,毫不客氣,頤指氣使指了指自己的腰背,十分大爺的說道:“這兒也給我揉揉。”
衛驍翊瞥了眼柳清菡纖細的腰身,眼眸很快閃過一絲流光。
柳清菡一開始倒是滿享受的,全身的毛孔都跟張開一樣輕鬆,慢慢的就發現衛驍翊的手朝着前面伸。
“前面不需要。”柳清菡拍開他的手。
“我習慣按摩要全套。”衛驍翊一本正經回答。於是結果導致他們在牀上廝混一上午。
下午衛驍翊依然外出打獵,還有去柳溪村監工。看看房子建造的進展。他看柳清菡睏倦的不行,給她掖掖被角出門了。
一箇中年男子着灰色長衫,頭髮用布巾梳起裹住,眼眸閃爍精光,坐在畫畫的攤上問着客人:“您要畫哪樣的?”指了指一個彩色的畫像和一個黑白的畫像。
“就這個黑白的畫像吧。”李棟問了下媳婦,也就確定了黑白的。
“你們可想好了?這兩個價錢各不大相同,彩色的要二十文,黑白的要三十文。”
“不是都是十五文?”李棟和她媳婦大大詫異,他們是李棟家姨母推薦過來的,說是吉祥街道拐角處的攤子,看了他姨母的畫像,價錢也不算高,畫的又是極爲好,兩人也就有意畫一幅畫像。
“兄弟啊,我們都是實誠人,你看看我的筆墨紙硯,顏料哪樣不要錢,再說了,這附近讓我畫畫像的沒一個不喜歡的,我的畫技比起那些賣名畫的也不遑承讓,要不是現在我家道中落來,哎。”吳貴生假裝嘆口氣,一副壯志難酬的黯然樣子。
李棟想了想他姨母帶去的人物畫,栩栩如生的,咬咬牙只好答應。
吳貴生喜滋滋的收了一波又一波的銀錢,之前他打算改行了,結果不出幾天,一個相熟的人告訴他,有個人在他原先的攤子上畫畫,生意十分好,他還以爲他瞎說呢,結果經過這兒的時候,果然滿滿圍了一圈人。
心裡暗暗納罕,一邊裝作顧客在旁邊瞧了好幾天,原來不過是個乳臭未乾的小女娃,再看她擺出來的畫展,彩色的那幅不過是爾爾,也就黑色那幅還算有些新鮮過得去。瞧了瞧一圈一圈的人,眼睛閃過嫉妒不解,於是當下他就動了點心思。
採購了死貴死貴的顏料就去了他不少銀錢,一大清早的早早過來佔位擺攤。
本來這個攤子就是他先擺的,那個小女娃不過是個後來者,照他樣子的,因此他不僅不覺得自己鳩佔鵲巢,反倒是認爲這本來就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