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齊泰國一聲不吭,脣一直抿着,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心裡難受麼?”程素坐在自行車的後座,摟着他的腰,探頭去問。
齊泰國胡亂的點點頭。
“我以爲做得足夠了,但原來還是不夠,孩子弄成這樣,三天兩頭住醫院,這要是鄭排長知道,得怎麼怪我?”齊泰國自責地道。
“你這樣的想法是不對的!”程素說道:“其實你已經做得很好了,日子雖然艱難,但他們都還算齊齊整整的。如果沒有你支援,他們估計早就活不下去了!”
“但是,還是不夠!”
“這也沒有夠不夠的說法,我們要幫助人,肯定得要量力而行,你一個月津貼就那麼多,能給出去多少?你也有家庭責任。”程素淡淡的道:“戰場上犧牲,這固然很悲慘,但你們奔赴戰場,不就是有了這心理準備麼?”
齊泰國不說話,雙手緊緊的抓着自行車把頭。
“我們感激鄭排長,所以會盡所能去照顧好他的家眷,但也只能盡所能,並不是當此爲責任。泰國,生而爲人,我們每個人都要爲自己負責,不能只依靠別人。”
“知道,我就是心裡難過。”齊泰國悶悶地說了一句。
程素拍了拍他的後背,道:“我也很難過,但這也是無法避免的事。”
“你看,以後我每月抽出四十元給他們如何?”齊泰國遲疑着說了一句。
以前他是有給錢,但其實,也不是每月都給。
現在看來,小玉他們家實在是太難了,不做點什麼,他心裡過不去。
程素想了想,道:“我有句話,不知道該不該說。”
“什麼?”
“還是那句話,救急不救窮,每月給錢,不是長久之計。”程素遲疑着道:“要我說,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齊泰國剎住車,扭頭看向她:“嗯?”
“你也聽到小玉說的吧,錢沒了,就是賣血,她做的工,還是去挖礦,這都是拿生命在拼的活。我覺得,與其每月給她錢,不如資助她乾點什麼,借也好,什麼都好,踏踏實實的自己做個小生意,也就有了生計,更不用去幹挖礦這樣辛苦的工作了!”程素道。
挖礦,常能聽到礦難,小玉又是個女人,這要是不好聽的說一句,在礦上出了啥事,那麼這個家可就真的毀了。
而給錢,是能解決生活,但能給十月十年,還能給一輩子嗎?
現在雖說是還能支付,但光這麼給,你心安理得,對方也未必能理所當然的受。
但要是換個方式,他們有了解決生計的髮長久之計,自家這邊也不用時時再去資助,兩家反而能長遠的維持感情。不然,這麼只給錢,久而久之,恐怕那最純的感情,也會變質了。
齊泰國沒想到還能這樣,仔細一想,也確實是個好法子,但想到小玉也沒幹過啥生意的,就道:“她好像從來沒做過生意,你說,這能做點什麼?我也不知道她擅長啥。”
程素看他同意,就道:“這樣吧,我這兩天再去一趟,把這意思和她說說,也問問她的意思,好好的合計一下。”
“嗯!”齊泰國笑了,回頭親了她一下:“老婆,謝謝你,難怪小玉也說你好!”
程素啐他一口:“快走啦,這天黑乎乎的!”
“好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