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夢中,程素覺得身子在搖晃着,莫非又地震了?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看到小云擔憂的看着自己,原來是她在搖着自己的身體,不由問:“怎麼了?”
她坐起身,只覺得身上虛軟無力,十分疲累的樣子,再看出窗外,天色已經矇矇亮了。
“舅母,您怎麼哭了?是不是做噩夢了?”小云擔心的看着她問。
她哭了?
程素摸了摸臉頰,確實是溼濡的黏糊糊的,不由一愣,怎麼就哭了?
“您剛剛一直在小聲的哭呢,我叫您,你也聽不見。”小云說道:“是不是做什麼可怕的夢了?”
程素笑了笑道:“可能是呢,幸虧小云叫醒我了,舅母是不是嚇着小云了?”
她卻已經忘記她剛剛做了什麼夢,又夢見了啥,昏昏沉沉的,好像看不太清的樣子,沒有一丁點的印象。
“小云不怕。”小云過去抱着她的腰,說道:“舅母也不怕,小云在這呢!”
“嗯,舅母不怕。”程素心下一慰,到底是住了十幾天,這孩子和自己也算是感情慢慢的深了,也知道擔心自己了,沒白養。
她看了天色,道:“天亮了,小云還睡不睡?不睡就起來吧,舅母今兒教你包餃子去。”
“嗯!”
程素起來穿衣,看着窗外微微發白的天色,心卻跳得十分快,有點慌亂害怕。
齊泰國,你還好嗎?你什麼時候回來呢?
而被程素念着的齊泰國,正昏迷着往水裡下沉,他很累,也很痛,而水裡,很舒服,舒服得他都不想起來了。
但是,他彷彿聽到了我程素的哭聲,聽到她的叫喚。
程素,他的素,他的愛人,他放在心尖尖上的寶貝。
不要哭,因爲他會難過,會心疼。
“在這,找到了!”好像有人在他耳邊大叫了一聲,又有人從後摟着他的胸,一直拖着往上拉。
“快,擡上去。”
船上的人七手八腳的把齊泰國擡了上去,有人跪在他身邊,雙手交叉,在他胸口上有節奏的按着,不時還做着人工呼吸。
氣,新鮮的空氣。
齊泰國貪婪的吸着,胸臆間好疼,十分的疼痛。
沒多會,他吐出幾口渾濁的江水來,連咳了幾聲。
“好了,沒事了!”
寧樂一屁股坐在地上,才真正鬆了一口氣,如果齊泰國真的就交代在這裡,只怕他一輩子都不安樂。
“看齊連長的背!”有人指着齊泰國側過的身子驚叫出聲。
寧樂看過去,倒抽了一口涼氣,那後背,穿着的背心早已燒得爛了,就連那整個背,都被炸得血肉模糊。
“趕緊送醫院。”江營長看到了,沉聲吩咐。
大面積的炸傷,也不是講笑的,一個弄不好,就會受感染,然後就會掛掉。
所以,絕不能掉以輕鬆。
齊泰國在衆人驚呼聲微微睜開眼,只覺得身子在蕩着,忽冷忽熱,很痛,人們在交談,但他什麼都聽不清,雙眼一翻,又暈了過去。
能痛就好,知道痛,就代表還活着。
還活着就好!
他總算還能回去見老婆,對她說一聲,他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