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偉夏一路回家一路想着程素的話,回到自家的出租屋門前,又掏出煙蹲在樓梯口抽完了,這才掏出門鑰匙進屋去。
一進屋,鄧偉夏就感覺到了自己家和表嫂家的不同。
不是說房子的好壞,而是氣氛和感覺。
表嫂家裡,是乾淨整潔的,在其中,感覺很舒服和溫馨,而自己家,稱不上多凌亂,但也沒那麼整齊,但進屋來,就感覺到死氣沉沉和壓抑。
老媽坐在椅子上,臉黑沉黑沉的,又有點難明的情緒在其中,看到他,下意識看向他身後,沒其他人,眉頭不禁皺起來,臉上五官都擠成一堆了。
“回來了?”大姨問他。
“嗯?”鄧偉夏脫了鞋。
大姨臉色不好,就衝狗剩使了個眼色,推了他的手一把。
狗剩就大聲道:“爸,我媽呢?她和奶奶吵架了,然後走了。”
鄧偉夏看向大姨。
大姨就黑着臉道:“下午晌就出去了,現在都還沒回來,她一個女人,有家有室的,怎麼半點禮義廉恥都不知道,這麼晚了,她……”
“媽,文靜她在表嫂家裡。”鄧偉夏道。
大姨一愣:“去程素家了?”
鄧偉夏點點頭,讓狗剩進房去睡覺,他自己拖了一把椅子坐下,道:“是表嫂告訴我的文靜過去了。媽,那盒雪花膏,是我讓她買的,不值幾個錢。她這樣跟着我,也沒享過福,一盒雪花膏,真的算不了什麼。媽你怎麼能這樣說她,說她勾人,說……”
大姨的臉色已經難看得跟鍋底似的了,聲音尖銳:“她是惡人先告狀了。好哇,她大手大腳亂花錢,還有理了,不會賺只會花,我說她兩句怎麼了?我還說錯了,家裡是有黃百萬沒開頭讓她花不成,還雪花膏呢,我呸!就她這樣還配抹雪花膏!”
“媽!”鄧偉夏忍不住站起來,聲音也大了:“她是我老婆,我給她花錢,是我願意,她給我生兒育女,怎麼就不配抹雪花膏了?”
“你這個忤逆仔,你反了你,要幫着那不要臉的賤人來忤逆你媽是不是?”大姨氣得渾身發抖。
“她不是賤人,是我老婆,二寶也不是你口中的野種,是我兒子。”鄧偉夏道:“媽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偏心眼,你就是恨二寶,恨他是我和文靜不正經生下的,讓你蒙羞,可那是我兒子,而我是你兒子。你說他是野種,那我和你都是什麼?”
“我呸!你別拿我和他們混爲一談,我沒這樣的血脈,不知羞恥!”
偉夏,你自己要硬起來。
表嫂的話在腦中響起。
鄧偉夏看着眼前這面容猙獰的老婦,心裡一陣悲哀,道:“媽你這麼說,是要逼死我們嗎?”
他閉了閉眼,再睜開眼,道:“媽,你不承認我們,那也沒關係,我們走就好了。房子你住着,我和文靜他們另外搬開住,每月我都給你生活費,不礙你的眼,這總行了吧?”
大姨心一跳,指着他的手都抖起來:“你,你說什麼?你再說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