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素說的一家人出去吃飯當是爲齊泰國踐行,可席間上,誰的興致都不高,即使有齊建國在不時打趣,這氛圍也都挺沉悶的。
一頓飯吃得索然無味,齊泰國對此也是無可奈何,也不說什麼了,省得越說越壞事。
用過飯,齊泰國讓家裡人先回去,他則是拉着程素在外面晃。
“這天怪冷的,不回家幹嘛?”程素道。
“我這明天不就要走了嗎?又快要出發了,你和我去買點藥品什麼的一起帶過去唄。”齊泰國笑道。
程素看着他,點了點頭。
齊泰國忙的牽着她的手,揣進自己大衣的口袋裡,兩人默默的在街頭上走着,也不說話。
大年初六的晚上,年還未過完,遠處還有人在燃放鞭炮,時不時能聽到砰的一聲炸響,讓人的心都覺得驚跳起來。
齊泰國看向身邊的人,搖了搖她的手,道:“素素,你和我說說話吧?嗯?你不說話,我覺得心裡好慌。”
他語氣裡帶着討好和小心,程素心裡酸痠軟軟的,問:“說什麼?”
“什麼都好,就是不要不出聲,你這樣讓我覺得不安極了。”齊泰國哀求道。
“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是不是還在生氣?對不起,我……”
“別說對不起。”程素停下來,拿手掩了他的嘴,道:“你也沒什麼對不起我的地方,所以不必說。”
“那你……”
“沒什麼,我就是一時鑽了牛角尖,你擔待一些吧,我是個女人呢,男人不該讓着女人嗎?我還是你老婆來着。”程素故意‘耍賴’的說。
她說她是女人,是弱者,讓他這做男人的擔待一點,讓她一步,可齊泰國聽來,覺得心裡揪成團一樣。
他聽出了這話裡的脆弱和無力感,而這都在於自己。
但是事實卻是,他們都沒法選擇,不,或許是有的,丟棄這個身份,甘於平凡,甘於平淡,可是能嗎?
如果能的話,早在當初,兩人就不會你追我逐的爭着進步,不斷的追趕對方的腳步了。
他們其實都挺像的,都是有野心,不甘於落後的人。
齊泰國停下來,將她擁在懷裡,什麼話都沒說。
程素遲疑了一下,也伸手環抱着他,兩人就這麼在街頭的路燈下,擁抱着彼此。
一切盡在不言中。
不怨你,不怪你,向前走吧,這都是我們所選擇的命運,誰都怨怪不得。
“你去到那個地方,一切都要留心,要多注意,一定要注意衛生,要隨時消毒,加強鍛鍊,別讓自己感染什麼病毒。”程素道:“不管這次派你們過去的目的是什麼,你都要記住,我要你活着,這是我對你的唯一的要求,也是唯一的目的。”
她不需要他掙來多少軍功,既然躲不過這次的派遣,那麼她只要求他活着,活着回來見她。
這是她對他的唯一目的。
齊泰國看着她的眼,鄭重的點頭:“好,我答應你!”
“齊泰國,記得,活着回來。”程素踮起腳吻住他,眼淚再一次從眼角滑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