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你見過皇上?”顧茗的眼中閃爍着崇拜的光彩——爺爺在軍隊裡一定很厲害,要不然怎麼會有機會見到皇上?
顧夜也頗有興致地看着自家爺爺。皇上啊,那可是存在於小說和電視劇中的人物。不知道東靈國的皇上,是紂王那樣的昏君呢,還是唐太宗那種的仁君?
“嗯,有幸見到過幾次!”作爲老鎮國公身邊的得力干將,封賞的時候怎麼可能少得了他?如果當初他沒有辭去官職,只怕現在至少是二品大員了。不過,能報答老將軍的知遇之恩,他從不後悔自己的決定!
“皇上”二字,在老百姓的心中,那可是天一樣的存在。顧茗眼中滿是濃濃的羨慕和嚮往。
顧蕭見狀,又給孫子加了一把火:“武狀元,是要在金鑾殿接受皇上的欽點,還有機會喝到皇上賜的御酒哦!”
“爺爺,我決定了,考武狀元!!”顧茗斬釘截鐵地道,臉上佈滿堅毅的神情。
顧夜淡淡地掃了爺爺一眼,心道:果然薑還是老的辣,三兩句就把人引上鉤了。不過,走武舉的路,是哥哥最好的選擇了。
夜色,像一塊巨大的幕布,將青山村籠罩其中。靜寂的山林,偶爾傳出夜鳥的啼鳴,馬蹄敲擊山路的聲音,顯得異常清晰。爺孫三人,穿過村子,回到了半山腰屬於他們的“家”。
第二天一早,爺孫幾個就早早地起來了。顧茗興致勃勃地在爺爺的指點下,練着基本功——扎馬步。扎馬步是樁功的一種,對腿部的力量,穩定,耐力,靜力,是很好的訓練。
顧夜本來想跟着哥哥一起練的,可是這馬步一紮就是半個時辰,太單調和枯燥了,她想了想就放棄了。不過,經歷過亂世的她,甚至強健體魄的重要性,每天都會給自己服一劑改善體質的藥劑。有作弊器在手,就是這麼任性。
劉氏的瞳孔放大,鼻翼一張一合,喘着粗氣,半天沒發出一個聲音。一百六十兩銀子,還有那麼多好東西,她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財物。這些原本都是她的,她的啊!!
吳大娘撇撇嘴,露出一絲冷笑,陰陽怪氣地道:“你別看不起人家,你口中的賠錢貨,四筐藥材賣出了六十兩的高價!”
吳大娘心疼得臉上的肉只哆嗦:“當家的,你真要拿人蔘當做拜師禮給那老傢伙?這可值幾百兩銀子呢!”
“生藥跟炮製過的藥,那能一樣嗎?”吳大娘一副你真沒見識的表情,“我們當家的一筐藥,可是能賣出二兩銀子呢!炮製的手法越好,藥材賣出的價格就越高。再說了,我騙你又有什麼好處?”
“對!要銀子!!他爹養了他們十幾年,不能這麼白白便宜別人!”劉氏放下手中的活計,穿上鞋子出了門,衝在外面玩耍的大壯喊了一嗓子,“大壯,大壯——去把你爹叫回來!要快!!”
離收冬菜還有些日子,閒下來的劉氏,正坐在炕上縫補衣裳。家裡兩個淘小子最費衣服,兩個男孩子沒有一時老實氣兒,這不又不知道上哪淘去了。
吳大娘滿意地看着她的表情,口中瓜子嗑得更歡了:“我說,你也是傻的。顧茗那小子,過繼給那老頭摔盆子就是了。那顧夜一個丫頭,還能吃你幾年飯?那死丫頭長開了以後,還挺俊的。賣給鎮上的大戶當小妾,也是不少的銀子呢!”
顧茗卻以驚人的毅力,堅持了下來。看到哥哥抖得跟麪條似的雙腿,顧夜不忍地送上一杯熱茶,裡面偷偷加了兩滴消除疲勞幫助恢復體力的藥水。
回到家中的吳當歸,把自己關在屋子裡大半天,終於做出了決定。他翻出了自己壓箱底的寶貝——一株百年份的人蔘,問他婆娘要了一方帕子包起來,就往外走。
聽到吳大娘的聲音,劉氏放下手中的活計,應了一句:“吳家嫂子,外面涼,進來坐吧!”
“你看你,畢竟養了那兄妹倆一場,他們怎麼也得孝敬你們夫婦倆一些。你是後孃,你男人可是他們的親爹。孝道大於天,要是他們不給銀子,就去告他們不孝,把他們的名聲搞臭。到時候啊,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他們!”吳大娘個果然是個心黑的主兒,餿主意一出接一出!
“唉——我真替你感到可惜!”說完,她故意重重地嘆了口氣,用同情和惋惜的眼神,看着劉氏。
吳大娘聞言,雖然心疼銀子,卻不再阻止男人拜師了。男人出去後不久,想到顧夜那死丫頭去了一趟鎮上,手中就多了一百五十多兩銀子,還有好些布匹、糕點和豬肉,心裡嚴重不平衡起來。
“你說得是真的?那些炮製過的藥,真值那麼多銀子?”吳大娘也聽男人說了那顧瘸子和顧丫頭賣藥的事,眼中閃過一縷貪婪和嫉恨。自家男人一筐藥,能賣個二兩銀子已經算不錯了,他們竟然賣到幾十兩?
吳大嫂嗑瓜子的動作停了下來,探着身子,一副神秘兮兮地表情:“你應該聽說了吧,你們家葉兒丫頭,救了一個採藥的老頭,還拜了師,跟人家學醫術。”
“弟妹在家嗎?”吳大娘推開顧家虛掩的門,徑自走了進去。
“何止六十兩!”吳大娘眼中的嫉恨更盛,嚥了一口貪婪的唾沫,繼續道,“那丫頭救了鎮上的丁大戶,丁大戶的少爺,送了她一百兩銀子當謝禮。還有成匹的布,整扇的豬,一盒一盒的點心,都是鎮上最好最貴的!!”
“女人家,頭髮長見識短!”吳當歸回頭瞪了她一眼。你當他不心疼,可是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等他把那老傢伙的製藥技巧學到手,多少銀子賺不回來?
劉氏皺了皺眉,沒好氣地問道:“有話你就直說,賣什麼關子?說吧,我咋就讓你覺得可惜了?”
她那雙白多黑少的眼睛微微一轉,嘴角勾起一絲滿是惡意的笑。她邁開圓規似的兩條腿,扭動着蛇一樣的腰肢,來到了顧喬家的門前。
劉氏不悅地皺了皺眉,沒好氣地問了句:“吳家嫂子怎麼有空到我們家串門子?”
“不光這些呢!”吳當歸想起自己在鎮上聽說的事,眼中貪婪的光芒更盛,“那丫頭在鎮上救了丁大戶,謝禮中光銀子就有一百兩!她一個沒有任何醫學基礎的人,都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學到如此精妙的醫術,更何況是我?要是把那老傢伙所有的本事學到手,咱們以後哪還需要窩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
“什麼?!”劉氏嘶地一聲,把被針尖戳破的手指含在嘴裡,三角眼睜得老大,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六十兩銀子?!騙人的吧?錢掌櫃來收藥材,一筐連一兩銀子都賣不到。她怎麼可能賣出這麼高的價格?”
同樣在藥集上出售藥材的吳當歸,親眼看到顧家小丫頭三筐藥材,賣出了五十多兩銀子的高價,心中又是嫉妒又是不忿。本來以爲那老頭,只會醫術不會製藥呢,誰知道人家才教了不到一個月的徒弟,炮製的技術就遠遠超過他了。
吳大娘不客氣地掀開簾子走了進來,脫鞋上了炕。她從荷包裡掏出一把葵瓜子,格吧格吧地嗑起來,瓜子皮吐了一地。
“現在還說這幹啥?族譜都改過了,戶籍也遷走了,我就是現在想把人要過來,那老東西能願意?”劉氏恨不得給自己幾個耳刮子,當初她要是對那丫頭好一點,現在說不定還能過去刮點油水回來。
“那死丫頭手中,真有六十兩銀子?”那可是六十兩銀子啊!這還只是一次賣藥所得的錢!那死丫頭才學了幾天,就賺了那麼多銀子,這麼算下來,一年不得有好幾百兩?劉氏的心,好像被誰用刀挖了個窟窿,嘩嘩地滴血。她真是眼瞎啊,把一個財神爺硬生生推了出去!
“哧——一個丫頭片子,賠錢貨,早晚是別人家的人。學什麼醫術!再說了,醫術要是那麼好學的,那人人都能做大夫了。”劉氏臉上寫滿了不屑,繼續低頭縫着補丁。
大壯跟小夥伴們正玩得開心,不情願地慢吞吞走進院子,問道:“啥事?叫我爹回來幹啥?”
“叫你去,你就去。哪那麼多廢話?”劉氏一巴掌扇在兒子頭上,笑眯眯地引誘他,“你要是幹得好,回來給你做新衣服,做肉吃!”
大壯對新衣服不感興趣,一聽說有肉吃,口水頓時下來了。他一下子竄了出去,跑得比兔子還快,留下他興奮的聲音:“娘,你放心。馬上就幫你把人找回來。”
顧喬正窩在村裡二流子的院子裡,看別人耍錢。他也想湊一腳,可惜出來時身上的銅板都被劉氏翻走了。哼!這婆娘真是欠揍,對錢比親爹還親。還是苗氏好,每次他出門都會在他荷包裡裝上幾十個銅板,生怕他在朋友面前囊中羞澀沒面子。
不過……顧喬皺了皺眉頭。如果不是她擅作主張,他哪裡會灰溜溜地回到這深山老林中過苦日子?這一切,都是那苗氏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