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靜元無比驕傲地點點頭,“那當然,我的兒子不像我怎麼行?不過夏夏,有一點你說的可不對,那不叫哄人開心,而是實話實說。”
婆媳倆又聊了一會兒,樑靜元說要看會兒書,夏晴深便說要回樓上寫會兒稿子。
從書房出來剛走到樓梯口,夏晴深看見秋嫂端着一個托盤,托盤裡放着一杯熱牛奶,從廚房裡走了過來。
“秋嫂,是媽媽要喝嗎?”夏晴深隨口問道。
“夫人只在晚上纔會喝牛奶,這杯牛奶是妙妙小姐的。”秋嫂笑着解釋道。
夏晴深不由得有些疑惑,“妙妙要的?她不是還沒起牀嗎?”
“少夫人有所不知,這是妙妙小姐自小的習慣,每天早上起牀前,要先喝一杯熱的鮮牛奶。”
“起牀前?在牀上喝嗎?”夏晴深微微蹙眉。
“是的。”
夏晴深忍不住搖了搖頭,心想這位大小姐的習慣還真是很奇特,每天早上一睜開眼睛,不洗臉不刷牙的,就先喝一杯熱牛奶?
“少夫人,已經十點鐘了,我要趕緊送上去了,不然,妙妙小姐又該發脾氣了。”
嗬!還必須得準時準點送到不能遲到?她還真以爲她是樑家的大小姐嗎?
就連樑忍冬,都沒捨得這麼使喚秋姨呢。
夏晴深想了想,笑着道:“秋姨,您的膝蓋不好,上樓很不方便,我正好要回房,順便給她送過去就行了。”
“哎呀!這可不行!少夫人,怎麼能讓您給她送過去呢?不行不行!”秋嫂急忙出言阻止。
夏晴深伸手接住托盤,堅持道:“秋姨,您就別跟我客氣了,就這麼定了。”
說罷,端過秋嫂手裡的托盤,轉身走上了樓梯。
秋嫂看着夏晴深的背影,無奈卻又欣慰地笑了,少夫人就是這麼體貼人。
她之前只是不經意地跟少夫人提過一句,自己膝蓋以前受過傷,如今上樓梯的時候就會痠痛無力。
可是沒想到,少夫人竟然就記住了。
再想想妙妙小姐,秋嫂忍不住搖了搖頭。
一樣是出身名門的千金小姐,少夫人卻能如此平易近人,通情達理,可是妙妙小姐呢,就一身的公主病,怎麼就差別這麼大呢?
——
夏晴深端着托盤上了樓,走到司徒妙妙的臥房門外,伸手輕輕地敲了敲門。
聽見司徒妙妙在裡面說了一聲“進來”,夏晴深這才推門走了進去。
司徒妙妙果然還躺在牀上,眼睛上還戴着眼罩,只見她懶洋洋地從牀上坐起身,然後伸了個大大的懶腰,這才摘下了眼罩。
當她緩緩睜開眼睛,看到站在她牀前的夏晴深的時候,不由得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怎麼是你?”
夏晴深把托盤放在牀邊的桌子上,然後轉過身看着司徒妙妙,淡淡地道:“秋嫂的膝蓋不好,上樓的時候會很痛,所以我就幫她把牛奶給你送過來了。”
司徒妙妙聞言忍不住挑了挑眉,“嫂子,我發現吧,你這人還真是很好心啊。”
夏晴深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都是一家人,舉手之勞而已。”
“哈!一家人?”司徒妙妙好像聽到了一個很好笑的笑話,“嫂子,你沒搞錯吧?把一個卑微的傭人,跟自己的家人相提並論?”
夏晴深不由得斂了笑容,微微眯起眼睛,“妙妙,傭人也是人,更何況,秋姨並不是一般的傭人。”
“再不一般,傭人還是傭人。”司徒妙妙背靠在牀頭,雙手環抱在胸前,盯着夏晴深慢悠悠地道,“嫂子,樑家在京都,可是久負盛名的世家大族,而且樑家最是注重尊卑禮儀,你如今既然嫁進了樑家,就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言行,千萬不要辱沒了樑家。”
夏晴深聞言,卻忽然莞爾一笑道:“妙妙,真的很感謝你的提醒,我會記住我是樑家的媳婦、樑忍冬的妻子的。”
聽到夏晴深最後那句話,司徒妙妙的臉色控制不住地有些發白。
冷眼旁觀司徒妙妙的反應,夏晴深滿意地拍了拍手說:“好了,牛奶我也送到了,你慢慢喝啊,我還有事,就不打擾你了。”
說罷,轉身朝門口走去。
“等等。”身後,司徒妙妙忽然開口道。
夏晴深頓住腳步,回過身來不解地看着她,“還有事嗎?”
司徒妙妙望着夏晴深笑得一臉純真無邪,嬌聲道:“我的好嫂子,既然你這麼好心,連傭人都肯幫,那麼,就麻煩你再舉手之勞一回,幫我把牛奶送到我手上,好嗎?”
夏晴深捕捉到她杏眸中一閃而逝的鄙夷和不屑,想了想,點頭道:“好啊,舉手之勞嘛,你等着。”
說着,夏晴深走回到桌子前,端起那杯熱牛奶,然後走到牀邊,伸手捧到司徒妙妙面前。
司徒妙妙得意洋洋地斜睨着夏晴深,嬌笑道:“嫂子,真是不好意思了,還要麻煩你親自來服侍我。唉,沒辦法,我這個習慣是自小就被家裡人嬌慣出來的,恐怕這輩子都戒不掉了。”
夏晴深忍不住笑了,“妙妙,我勸你一句,這個習慣該戒還是得戒,因爲你不可能跟自己的家人生活一輩子,更不可能讓所有的人都像你的家人那樣,一輩子嬌慣着你,你說呢?”
司徒妙妙聽了夏晴深的話,臉色頓時又有些不太好,氣呼呼地伸手去接夏晴深手中的牛奶。
可是沒想到,她的手指剛碰到杯子,夏晴深便鬆了手,一整杯牛奶,便全部灑在了她的胸前。
白色的奶液,沿着她胸前深深的乳|溝,朝着深處迅速地蔓延而去。
“啊——”
司徒妙妙忍不住張開嘴尖叫起來,然後伸手指着夏晴深,厲聲道:“夏晴深!你一定是故意的!”
夏晴深也是一臉的驚訝和懊惱,很是慚愧地道:“妙妙,你別誤會,我剛剛以爲你接住了,所以才鬆了手,沒想到……那個,你先趕緊收拾一下,衝個澡換身衣服,我這就去通知乾洗店的人過來,把你的衣服還有牀單都拿去幹洗一下。”
說罷,轉身朝門外急匆匆地走去,可是她的嘴角,卻忍不住微微地翹了起來。
司徒妙妙滿身粘嗒嗒的牛奶,舉着雙手不知所措地坐在牀上,氣得簡直要發瘋了。
可是偏偏又是個啞巴虧,有苦說不出……
她盯着夏晴深的背影,微微眯起一雙杏眸,眸底迅速閃過一道冷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