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間,獨眼兒和阿烈好像在小聲地說着什麼。
夏晴深聽了一會兒,可是他們的聲音太小,她根本聽不清。
在屋子裡慢慢地裡轉了一圈,夏晴深站在了那扇唯一的窗子前。
側身站在牆後面,隱藏住自己的身體,伸出手指輕輕挑起窗簾的一角。
只見窗子是那種安裝着鐵欄的,看來想要從窗子裡逃出去,是絕對不可能的了。
又悄悄朝院子裡看了看,夏晴深頓時更加絕望了。
院子的四周,全都是安德魯的手下,手裡都拿着武器,認真地巡視警戒着。
夏晴深放下窗簾,走回到炕邊,垂頭喪氣地坐了下來。
這時,忽然聽到房門咯吱一聲輕響,被人從外面緩緩推開了。
夏晴深急忙回頭看過去,只見厲風行笑眯眯地走了進來。
——
腕錶上的座標終於靜止不動了。
說明厲風行一行人已經到了新的窩藏點了。
爲了避免打草驚蛇,在距離目標還有很遠的一段距離的時候,樑忍冬就把車子停了下來。
把車子在一處密林深處藏好,樑忍冬悄無聲息地朝着腕錶指示的方位飛速而去。
很快地,一座位置偏僻的農家院,出現在樑忍冬的視野中。
根據腕錶上的顯示,夏晴深就在那座院子裡。
樑忍冬隱身在一棵大樹下面,拿出一個小型的夜視望遠鏡,朝着遠處的農家院望去。
院牆是那種籬笆做成的,院子裡沒有燈,只有屋裡有燈光透出來。
但是能看到院子裡有很多身材健碩的外國人,手裡都拿着各式各樣的槍械,在認真地警戒着。
這些人,應該都是厲風行請來的僱傭兵。
據說首領名叫安德魯,曾經是歐洲某國皇家空降特勤隊的上校軍官,後來不知犯了什麼錯誤被革職,之後就失去了蹤跡。
幾年之後,纔有消息說他自己組了一個傭兵團,替人做了許多殺人越貨的勾當,身上血債累累。
樑忍冬把望遠鏡收起來,然後瞅準機會,貓着腰急速地朝着那座農家院行去。
漆黑的夜色中,他一身黑衣的身影猶如幽靈一般輕靈飄忽,躲過那些僱傭兵的視線,來到房子後面籬笆牆外面的一堆草垛後面。
樑忍冬剛在草垛後面藏好,就聽到兩個僱傭兵的對話,兩個人用的都是英語。
其中一個粗嘎的聲音說:“卡爾,我突然有點兒肚子疼,你先幫我看着點兒,我去上趟廁所。”
另外一個低沉一些的聲音說:“好,你去吧,快點兒回來。”
“OK!”
等那個急匆匆的腳步遠去之後,樑忍冬這才悄悄探頭看去。
只見一個身穿綠色叢林迷彩,頭上戴着一頂咖啡色牛仔帽的僱傭兵,正抱着一把微衝,慢悠悠地在後院裡繞着圈兒。
東屋拐角處,還有一個抱着微衝的僱傭兵,正站在籬笆牆邊探着脖子往外觀望,沒有看這邊兒。
趁着這個間隙,樑忍冬伸手在地上摸了一顆小石子,擡起手朝着戴牛仔帽的僱傭兵彈了過去。
同時,樑忍冬從草垛後一躍而起,高大的身影如風一般掠了出去。
就在小石子擊中牛仔帽的昏睡穴的瞬間,他也恰好來到了牛仔帽的身後,伸手撐在了已經昏過去的牛仔帽的背部。
幸好牛仔帽夠高夠壯,藉着夜色,樑忍冬將身體小心翼翼地掩在了牛仔帽的身後。
遠處拐角處的僱傭兵突然回頭看過來,樑忍冬抓住牛仔帽的雙手,操縱着牛仔帽繼續在後院慢慢地走着。
夜色中,那個僱傭兵看到剛剛突然停下來的牛仔帽又走了起來,這才放心地轉過身,繼續端着槍朝前巡視去了。
見那個人走過拐角消失不見,樑忍冬急忙把昏迷的牛仔帽拖到房子後面的陰影裡。
蹲下去快速扒下牛仔帽身上的叢林迷彩作戰服,穿到自己身上,然後把牛仔帽扣在自己頭上,又把他脖子裡圍着的一塊黑色三角巾解下來,系在自己脖子裡,前面的三角拉的高一些,恰好又遮住了一部分臉。
樑忍冬心想,還好遇到了一個比較騷包的僱傭兵,讓自己有了僞裝的機會……
最後,他伸出右掌,用了五分力道,拍在牛仔帽的昏睡穴上,這能讓他最起碼昏睡上一個小時。
剛處理好這個牛仔帽,樑忍冬聽到一陣熟悉的腳步聲朝着這裡走來。
應該就是剛剛去上廁所的那個僱傭兵,樑忍冬急忙端着槍站起身。
一邊往籬笆牆邊走,一邊擡起手壓低頭上的牛仔帽的帽檐。
他的身高和牛仔帽差不多,此刻穿着牛仔帽的裝備,又是在深夜裡,不仔細看,還真是看不出來,此牛仔帽,已非之前的牛仔帽了……
那個聲音粗嘎的僱傭兵,把槍背在肩上,一邊扣着皮帶一邊走過來,朝着“牛仔帽”喊着,“卡爾,我回來了。”
樑忍冬背對着他,模仿着之前牛仔帽卡爾的嗓音,低沉地說了聲“好”。
然後,端着槍往更加黑暗的一處籬笆牆走去。
“卡爾!”粗嘎嗓門的僱傭兵忽然叫他。
樑忍冬不由得停住了腳步,然後緩緩轉過身。
壓得低低的帽檐下,一雙漆黑的眸子仿若星辰般,悄悄地閃過一道冷芒。
盯着遠處走來的身影,繼續模仿着牛仔帽卡爾的嗓音,沉聲道:“什麼事?”
粗嘎嗓門的僱傭兵一邊朝他走過來,一邊說:“安德魯說廚房裡煮了牛肉,你先去吃吧,我替你看着。”
樑忍冬又是隻簡單地回答了一聲“OK”,但是卻站着沒動。
粗嘎嗓門的僱傭兵似乎有些疑惑,邊走邊問,“卡爾,你怎麼有點兒不對勁兒?你沒事吧?”
眼看着就要走到樑忍冬的面前了,樑忍冬忽然擡腳朝他迎了過去。
一邊擡起手親暱地拍了拍對方的肩膀,一邊微笑着說道:“好兄弟,謝謝你了。”
近在咫尺,粗嘎嗓門的僱傭兵,終於看清了隱藏在牛仔帽下面的、這張年輕俊酷的東方臉龐,頓時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張嘴正想大喊報警,忽然感覺到後頸一陣劇痛傳來,隨即便失去了知覺……
樑忍冬趕忙接住他粗壯的身體,可是就在這時,剛剛拐角處的那個僱傭兵,突然又轉了回來。
遠遠地,這名僱傭兵看見粗嘎嗓子不知怎麼的突然倒在了地上,“牛仔帽”卡爾急忙伸出手扶住了他。
這名僱傭兵立刻端着槍疾步走了過來,一邊走一邊喊:“卡爾,亞利士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