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剛出口,小腹卻突然被夏晴深的胳膊肘狠狠地撞了一下。
樑忍冬頓時蹙緊了眉頭,低下頭不滿地看向身前偷襲他的小女人。
夏晴深擡頭瞪他一眼,然後對着霍斯恆露出燦爛的笑容,開心地道:“阿恆,你寫的真好,太棒了!”
霍斯恆把毛筆放在筆架上,笑着嘆道:“這句詞出自我母親最喜歡的《牡丹亭》,所以,我第一次聽到你的名字的時候,立刻就想到了這句詞。”
夏晴深這才明白,他爲什麼會寫下這句詞了,原來是以爲這句詞是她的名字的出處啊……
夏晴深不由得搖了搖頭,對他笑着道:“阿恆,我來告訴你我的名字出自哪裡吧。”
說罷,把霍斯恆寫的字先拿到一邊,又拿出一張新的宣紙,鋪開在書案上。
然後拿起毛筆,低着頭行雲流水般地寫了下去。
跟隨着她的速度,霍斯恆用他清朗動人的嗓音緩緩念道:“窗前梅熟落蒂,牆下筍成出林。連雨不知春去,一晴方覺夏深。”
夏晴深寫完之後,霍斯恆頓時慚愧地道:“看了你的字,更顯得我剛剛班門弄斧了,原來你的名字出自這首詩,‘一晴方覺夏深’,夏晴深,嗯,意境非常優美雅緻,真的是很美的名字。”
其實,他真正想說的是:名如其人。
這時,青姐從廚房裡探出頭,說有事請少夫人過去一下。
夏晴深跟霍斯恆說了聲抱歉,然後囑咐樑忍冬替她好好招待客人,這才轉身往廚房去了。
看着夏晴深走進廚房,樑忍冬轉身看着霍斯恆,忽然淡淡地道:“霍先生,我也想送你一幅字。”
聞言,霍斯恆微微一笑,“謝謝樑上校,在下榮幸之至。”
樑忍冬大步走到書案前,拿起一張雪白的宣紙鋪好,然後拿起毛筆蘸了墨,低下頭去龍飛鳳舞地寫了起來。
看到樑忍冬的字,霍斯恆也忍不住暗自讚歎,和自己的行書、夏晴深的楷書比起來,樑忍冬的草書格外氣勢磅礴,筆走游龍,暢快淋漓而又不失渾厚穩定,可見其深厚的書法功底。
果然如羅力羣所說,是一位文武雙全的奇男子。
當樑忍冬寫完之後,霍斯恆仔細看着紙上的那幾個龍飛鳳舞的兩句詩,不由得微微蹙了下眉。
只見樑忍冬寫的是:“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
霍斯恆擡起頭看着樑忍冬,似笑非笑地道:“樑上校,恕我學識淺薄,看不懂這兩句話的意思,樑上校可否不吝賜教?”
樑忍冬心想你丫的以爲就你會裝嗎?
漆黑的雙眸微微眯起,勾起嘴角意味深長地道:“此中深意,只能意會,霍先生慢慢體會吧。”
說罷,伸出手朝霍斯恆示意道:“霍先生,你今天可是我家的貴客,請到沙發上坐吧,我們一邊喝茶一邊聊。”
霍斯恆也不跟他客氣,邁步緩緩地朝着沙發走去。
樑忍冬趁機悄悄把自己寫的那幅字捲起來,藏在書案下面,這才快步跟了過去。
親自給霍斯恆又倒了一杯茶,捧到霍斯恆面前,笑呵呵地道:“霍先生,既然很喜歡這個味道,那就再喝一杯吧,以後可能就再也喝不到了。”
霍斯恆伸手接過茶盞,對着樑忍冬彎起眼睛笑得單純無害,“沒關係的樑上校,我可以把我的地址留給情深,等我喝完了,再讓她給我寄些過去就行了,順便也能和情深說說話,聊聊天什麼的,增進一下感情。”
樑忍冬聞言不由得雙眸一眯,繃起臉沉默地盯着霍斯恆。
霍斯恆也不甘示弱地盯着樑忍冬,一張俊臉笑得那叫一個春風得意。
雖然他已經決定放手了,但是看到樑忍冬對夏晴深一副“專屬於我,閒人莫近”的霸道樣子,他就莫名地覺得不爽。
所以,控制不住地就想和樑忍冬對着幹。
不過,看着霸道彪悍的樑上校吃癟的樣子,真的是很有趣哦。
樑忍冬看着眼前笑得得意洋洋的霍斯恆,磨了磨牙,淡淡一笑道:“霍先生,明知不可能的事情,卻依舊一意孤行,這實在是不明之舉,你是個聰明人,應該不會這麼愚蠢吧?”
霍斯恆眨了眨眼睛,繼續一臉無辜地裝糊塗,“樑上校,很抱歉,我的國文水平實在有限,你說的話我真的聽不明白。”
忽然,霍斯恆對着樑忍冬身後露出燦爛的笑容,“情深,你來的正好,快來幫我解釋一下。”
夏晴深走過來,在樑忍冬身邊坐下,疑惑地看着霍斯恆,“怎麼了?解釋什麼?”
霍斯恆聳了聳肩膀,故作鬱悶地道:“剛剛樑上校跟我說了一些話,可是我的國文水平太差了,有些聽不懂,所以請你過來幫我解釋一下。”
看着霍斯恆那副“小人嘴臉”,樑忍冬忍不住在肚子裡把霍斯恆的祖宗八百代都問候了一遍,心想就當是替老祖宗討伐西方列強了……
夏晴深聽了霍斯恆的話,頓時很是好奇地回頭看向樑忍冬,“樑忍冬,你剛剛跟阿恆說什麼了?”
樑忍冬朝夏晴深嘿嘿地笑了笑,“也沒說什麼,我剛剛跟霍先生聊詩詞呢。”
說到這兒,樑忍冬突然看着牆上的時鐘蹙眉道:“都快十二點了啊?老婆,午飯還沒好嗎?讓客人等這麼久,可是不太禮貌哦,老婆,快去催催青姐去,怎麼搞的,平時不是挺麻利的嗎?今兒怎麼這麼慢啊。”
霍斯恆好整以暇地坐在對面,雙手抱在胸前,得意地望着樑忍冬。
心想原來霸道的樑上校,這麼怕老婆啊,真是太有趣了啊,哈哈哈……
夏晴深白了一眼樑忍冬,認真地道:“你不許冤枉青姐,今天有客人在,做的菜比平時多了許多,當然用的時間也要比平時多了,青姐可是忙了好幾個小時了。”
知道自己剛剛情急之下有些口不擇言,樑忍冬急忙笑着道:“對不起老婆,我剛剛一時着急說錯話了。”
夏晴深這才笑着道:“我就是來叫你們去餐廳的,飯菜已經準備好了,阿恆,我們一起過去吧。”
霍斯恆聞言長身而起,夏晴深和樑忍冬也跟着站起身,三個人一起朝餐廳走去。
有夏晴深在,樑忍冬和霍斯恆總算是相安無事地一起吃了午飯。
午飯之後,三個人又在客廳喝了茶,下午兩點的時候,霍斯恆終於起身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