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之皓看着胸口白襯衫上,那迅速氤氳開來的血色,一雙邪魅的鳳眸之中,迅速浮起一抹陰狠之色。
竟然不顧胸口的傷勢,舉起手中那把銀色的無聲手槍,再次瞄準樑忍冬,不停地扣動扳機,將剩餘的五顆子彈全部射了出去。
樑忍冬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看到景之皓再次朝他開槍,臉上不由得露出一絲譏嘲的笑容。
什麼叫死不悔改,大抵就是這樣子的。
既然如此,那就讓這小子體驗一下,死神降臨的感覺吧。
樑忍冬站着沒動,也沒有躲避,而是迎着那些急速而來的子彈,,右手再一次甩出幾顆暗器。
無聲無息之間,只見距離他身前幾步遠的半空中,突然閃出一陣陣耀眼的火花,竟是那幾顆子彈,與樑忍冬甩出的暗器直直相撞,剎那間摩擦出的火花。
然後,那幾顆子彈竟在撞擊之下,靜止了兩秒之後,相繼掉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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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之皓被眼前的一幕,驚得的目瞪口呆,以至於根本沒有發現另外兩枚暗器,已經與他咫尺相隔。
他只聽到叮的一聲輕響,手中的槍竟然被一股奇大的力量震得微微顫抖,只是他還沒有來得及反應,便感覺到胸口那裡突然傳來一陣更加劇烈的疼痛。
好似心臟被什麼東西穿透了一般,鮮紅的血液汩汩流出,令他控制不住地一陣頭暈目眩。
握槍的手無力地鬆開,手槍頓時跌落在地。
而他,再也支持不住地躺倒在地,胸口處帶着些麻痹感的疼痛不停地傳來,他咬緊牙關,才勉強沒有呻|吟出聲。
此時,樑忍冬已經走回到景之皓面前,兩個男人,就這樣沉默對視。
一個挺拔而立,眉目俊酷,那一身錚錚鐵骨,浩然正氣,宛若戰神重生,睥睨天地。
而另一個,白衣染血,笑容邪魅,脣邊一絲鮮血,殘豔迷魅,彷彿出沒於暗夜的血族王子,妖魅迷人。
樑忍冬居高臨下,直視着景之皓的眼睛,冷聲道:“想要我的命,你還差得太遠。”
景之皓頹然地躺在地上,捂着胸口看着樑忍冬,蒼白的脣邊,虛弱地勾出一抹譏誚的笑容,“你既然不想我再見夏晴深,不如趁現在殺了我,以絕後患不好嗎?”
樑忍冬聞言,微微彎起嘴角笑道:“你放心,我不會殺你,我不會違犯法律,更不會違背軍人的誓詞,但是,如果你危害到國家的安定,和人民的安危,那麼,我就有責任將你緝捕,交給國家和人民去審判,你會得到你應有的下場。”
景之皓聽完他的這番話,不由得微微挑眉,深吸口氣,嗤笑道:“樑少校,您是在說笑話嗎?我怎麼可能危害到國家和人民的安危呢?您這頂帽子扣得也太大了些了吧?”
樑忍冬盯着他沉默了片刻,緩緩道:“但願你什麼也沒做過,你要明白,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只要你做了,就一定逃不過法律的制裁。”
話音落下,樑忍冬眼神銳利地盯了他一眼,轉身大步離去。
景之皓靜靜地躺在地上,望着頭頂皎潔的月亮,忽然輕輕地笑了。
只是,那笑容是如此蒼白,如此黯淡,如此了無生氣。
爲什麼,不殺了他呢?
他剛剛真的以爲,那個男人會殺了他的。
可是沒想到,那個男人,竟然就這麼走了。
如果他剛剛真的死了,那麼這一切,不就可以從此結束了嗎?
他會不會,也就可以從此解脫了呢?
景之皓望着夜空中那輪孤獨冷寂的月亮,默默地感覺着胸膛裡面的血液,依舊不停地流出體外。
他的生命力,也隨着那些血液,一點一點的流逝着。
眼前,突然慢慢浮現出白茫茫、虛無縹緲的霧氣。
霧氣之中,夏晴深穿着一條淺綠色的裙子,笑容燦爛地朝他飛奔而來:“阿皓,阿皓……”
“妞妞……”
“阿皓,我們今生今世都不要分離,好不好?”
“好……”
“阿皓,我愛你……”
“妞妞,我的妞妞……我的……夏晴深……”
不!他不要死!
既然留下了他的命,那麼,他會讓那個男人爲此而後悔。
夏晴深,永遠是他景之皓的。
誰也別想奪走她。
——
夏晴深發過短信之後,一直拿着手機,等着他的回覆,可是等了好久,也沒等到。
或許,他是有什麼秘密任務,所以手機上交了吧?
特戰隊就是這樣的,任務說來就來,還都是高度保密的重大任務,而且任務中是絕對不能攜帶手機的。
夏晴深輕輕地嘆了口氣,把手機放回牀頭,然後關了檯燈,蜷着身子,閉上眼睛準備睡覺。
她當初選擇軍人作爲相親和結婚對象,就是因爲考慮到可以不必日日相見,這樣,不是正合她的心意嗎?
就在這時,手機突然響了一聲,是短信的提示音。
夏晴深騰的一聲翻身坐起,拿起手機一看,果然是樑忍冬發來的。
打開短信,只見上面只有短短几個字:“我在陽臺。”
夏晴深被這幾個字嚇了一跳,趕忙丟開手機,打開臺燈跳下了牀,赤着腳躡手躡腳地跑到陽臺門前。
掀開門前的窗簾一看,樑忍冬果然站在玻璃門外,背靠着欄杆,朝她微笑着招了招手。
皎潔的月光下,他身穿迷彩緊身T恤,迷彩作戰長褲,黑色作戰短靴,褲腿束在短靴裡,襯得整個人肩寬腰窄,雙腿修長,再加上那張俊酷的臉,格外的英俊帥氣。
而此刻,他俊酷的臉上笑容慵懶,漆黑的眸底璀璨如星海,專注地凝視着夏晴深,她竟然被他盯得忍不住有些臉紅心跳。
趕忙穩了穩心神,輕輕打開陽臺門,小聲道:“快進來吧,別把我哥和漫漫姐吵醒了。”
隔壁就是羅譽和楚漫雲的臥室,若是把他們給驚醒了,以他們夫妻倆的秉性,肯定又該被他們大肆笑話一番了……
樑忍冬先是轉身跟樓下的小黑揮了揮手,然後纔不緊不慢地踱了進來,夏晴深把陽臺門關上,拉上窗簾,這才轉過身去。
可是剛回頭,就被站在身後相距咫尺的男人給嚇了一跳,身體不自覺地往後縮了縮,後背緊緊貼在了陽臺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