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安意儼然就是邱水琴眼裡的大財主,寧死不能得罪。
見安意生氣,她連忙輕輕拍打自己的嘴巴,“阿呸,都怪我這張嘴不會說話。意意啊,你二嬸我讀書少,你別和我計較。我的意思是,你跟你爸幸好傷得不重,這不休養段時間就能恢復嘛!”
話說得好聽,眼神卻並沒有什麼誠意。在邱水琴心裡,兩父女雖然受了傷,但並不嚴重,居然能拿到五萬的理賠金,簡單就是天大的好事。
安意並不想跟邱水琴糾結這個問題,便贊同說道:“正因爲如此,這錢我纔敢借給二嬸二叔應急。這些理賠金包括了我爸未來一個月的工資,以及各種精神撫卹和醫療費等等,纔會有這麼多。若不是醫藥費現在由摩托車主墊付的話,我也不敢借出去的。我現在每天住院,我爸換藥的錢,雜七雜八的加起來,費用並不少。”
“是是是,小意說得是。”邱水琴一心想拿到錢,不管安意說什麼都贊同。
安意見好就收。
邱水琴和安建軍兩人痛快的寫了借條,並寫明每年償還20%,直到五年後還清,不算利息。
簽上名,蓋好指印,兩人隻眼巴巴看着安意,“小意,你看這個錢什麼時候划過來,羅家人催得緊,一天幾十通電話呢!”
安意細心收好借條,“我跟我的保險經理說了聲,讓他明天把錢打到我帳戶上。”
“今天不行麼?”邱水琴急切的問。
安意看了看窗外的天色,一臉爲難:“天都快黑了,銀行也關門了呀!”
邱水琴和安建軍兩人只好一臉怏怏的離開。
兩人一走,安建業上前拿過安意手裡的借條,一隻手笨拙的打開,仔細看了看,皺眉問安意:“意意,你老實說,這保險的事是真的?”
安意鄭重點頭,“當然了!爸,我沒必要騙你。而且,如果不是保險金,你以爲我哪有五萬塊借給二叔?”
安建業聞言,不但沒放下心,眉頭反而皺得更緊,“你之前怎麼不說?”
安意輕輕瞄了瞄冷着臉一言不發的曹樹芬,嘆氣道:“我本來想等拿
到這筆錢後,給媽存起來的。爸,我認真想了想,你之前說得很對,二叔二嬸再不是也是我們的親戚,能幫的,我一定會幫。等明天錢一到帳,我立即划過去。”
安建業被安意的話堵得說不出半個責備,又重重嘆了口氣,才把借條還給安意。
“那你收好。”
安意點頭。這借條她原本就沒打算給安建業,她怕自己老爸心軟,經不起安建軍求情,萬一一個衝動把借條撕了。
憑她的經驗,這種事安建業絕對做得出。
一陣細微的腳步聲漸行漸遠。
安意起身走到病房門口,不動聲色的朝外面看了看,隨即勾脣輕笑。
安建業見她神神秘秘的,也走了過來,“意意,你到底在搞什麼?”
等安建業走近,安建軍和邱水琴兩人的背影已經消失在拐角處。
安意將一臉疑惑的安建業輕輕推回病房,把門關緊,這才微笑着將整件事講出來。
聽完,安建業和曹樹芬都驚呆了。
“意意,你是說,其實這五萬是安傑的那輛本田車賣了得來的錢?”安建業吃驚的問。
安意點頭,並把借條放到同樣意外加驚訝的曹樹芬手裡。
“安傑迷上了賭博,蕭禕宸就讓人設了個局,安傑輸了錢,最後把車抵押了。”
病房內安靜了好一會。
安建業回過神,正要開口再問什麼,安意已經猜到自己老爸心裡所想,笑眯眯解釋:“關於買保險的事也是真的,只是,理賠金額我跟老爸的加起來統共只有五千。”
安建業既心酸又欣慰,語氣卻略帶責備,“那你也不早說,剛纔我還以爲你真的要借這麼多錢出去,萬一把你媽嚇壞了怎麼辦?”
安意討好的笑着,“這也是太突然了。我哪知道二嬸二叔突然來了啊,而且,二嬸疑心重,剛剛還在病房外偷聽我們說話。”
想到安建軍一家的作派,安建業臉色又沉了下去。
“你預備拿這張借條怎麼辦?”一直沒開口的曹樹芬說話了。
安意心裡早有計較,“之前我
們家借給二叔的錢差不多也有兩三萬沒收回來,二嬸他們換這借條還錢的話,我們就收着。等把以前的帳抹平了,其他的,我們再想辦法還回去。不過,不是我看不起二嬸二叔,他們能還三分之一就不錯了。”
事出突然,安意只是暫時騙過了邱水琴兩人,剩下的,還需要蕭禕宸幫她做收尾。
第二天一大早,一份半真半假的理賠金領取協議,一份由保險公司劃到安意帳戶上,再由安意帳戶劃到羅家人帳戶上的五萬資金流水單,送到了安意手裡。
等邱水琴和安建軍上門要錢的時候,一切已經定局。
兩人悔得腸子都青了!
他們借錢並不是要賠羅家人,而是想幫安傑把車贖回來。
安意這才知道,安傑的小女朋友以腹中胎兒要挾,要是安傑不把車贖回來,就打掉孩子跟他分手。
然而,這錢已經劃到羅家人帳戶上,邱水琴永遠不可能拿得回來。
而且,安意的藉口也非常好,“昨天二嬸說羅家人一天給她打幾十個電話,我是想盡快幫你們解決這個麻煩,我做錯了嗎?”
邱水琴哪知道信口胡謅的話最後害得她跟五萬“鉅款”失之交臂!
昨天被抓包的事並沒有影響到蕭禕宸的來醫院的熱情,不過,他是趁下午時間,翹班而來。
安意睡得迷迷糊糊間,身體忽然一輕。
嚇得她猛然睜開眼,看到蕭禕宸春風含笑般凝視着她。
安意的一顆心正要落回原地,隨即想到什麼,朝左邊望去。
這會,安建業正躺在她旁邊的病牀上,午憩。
安意一顆心提得老高,死命瞪着正抱着她往外走的蕭禕宸:你發什麼瘋?被我老爸知道了,小心揍你!
蕭禕宸眉眼俱是溫柔:我不怕。
……
天氣並不好,陰沉沉的,又悶又熱。再加上有昨天的“教訓”,蕭禕宸對住院部的花園那是相當的“深惡痛絕”。
“去哪?”
蕭禕宸不顧一路上病人、護士、家屬的異樣目光,直接將她抱進了電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