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過牛奶色的窗紗透進房間,灑下一室柔光。
安意睜開眼,看着熟悉中透着陌生的房間環境,有些怔忡。
說來也是天意,苦惱了一整天的問題,在昨晚洗澡時意外得到解決——大姨媽提前造訪。即便蕭禕宸有心想做點什麼,也不得不顧忌她的生理期。
正當她爲之慶幸,躺在牀上等蕭禕宸洗完澡,預備開口提他這個事實的時候,卻對上一雙瞭然的戲謔黑眸。
“你來例假了?要不要讓梅嫂熬點紅糖水上來?”
“呃,不用。”第一次跟男性討論生理問題,安意難免不自在,臉頰有些發熱。
蕭禕宸見她面色正常,並沒有任何不舒服,便點點頭,伸手關燈。
“啪”聲過後,屋內暗下來,只牆角一盞橘色的落地燈還散發出朦朧的光。
蕭禕宸踩着柔軟的地毯走到牀的另一側,掀開薄被躺下來。
一股清新好聞的檸檬香味的沐浴露撲面而來,牀墊因爲他的重量而微微下陷,周圍的空氣也似乎因爲多了一個人而變得稀薄。
蕭禕宸的睡姿很好,平躺下後就再也沒有別的動作。
幾分鐘後,就在她以爲他已經睡着,忍不住扭動有些僵硬的脖子看過去時,卻對上蕭禕宸同樣轉過來的笑眼。
雖然光線很暗,但足夠兩人看清對方的表情。
呃。氣氛很尷尬。
“你怎麼知道我那個來了?”
“是不是不習慣?”
短暫的沉默後,兩人同時出聲。
蕭禕宸“唔”了聲,低低的開口,“垃圾蔞裡有撕開的包裝袋。”
安意恍然。話說到這個份上,那點不自在也漸漸消彌。
“你想說什麼?”似乎看出了她的欲言又止,平躺着的蕭禕宸忽然側過身,伸長手臂穿過她的頸後,將她往身邊摟了摟。
溫熱的清冽氣息混合着檸檬香侵佔了她所有的呼吸。開足了冷氣的房間,因爲兩人身體的貼近,溫度漸漸升高。
這樣的親密不是第一次,卻又因爲此刻躺在充滿他氣息的牀上而覺得格外曖~昧。
心跳不由自主加快。
安意壓下莫名的心悸和口乾舌躁的異樣,儘量保持身體不動,免得不小心碰到敏感地帶。
“你母親以後會一直住別墅裡?”她的臉挨着他的胸口,說話聲音有些甕聲甕氣。
“嗯。”低低的嗓音從胸腔溢出,聽在耳中,莫名的魅惑。
安意耳朵有些發燙,強自鎮定道:“那我們總不能一直這樣吧?”
蕭禕宸低聲笑問:“這樣是哪樣?”
安意擡頭瞪他一眼,可對上那雙近在咫尺燦若星辰的黑眸,心跳不由得漏掉一拍。
她掙開他的懷抱,翻身坐起:“蕭禕宸,就算我們現在是交往關係,那也不代表我現在就要跟你睡在一起!”
蕭禕宸笑容不變,曲回原本摟着她肩膀的手臂,枕在頭下看她,清冽的聲音透着愉悅:“可我們現在已經睡在一起了,你要怎麼辦?”
“你混蛋!你不是說應付蕭夫人一陣子她就會搬走嗎?就知道你不安好心,我居然還信了你的邪,現在,你出去睡沙發!”
安意說着,氣惱的拖走了蓋在兩人身上的薄被,全部裹在自己身上,冷冷瞪着眉宇舒暢的男人。
這一切,不該這麼快的。儘管她已經漸漸在想起遺忘的記憶,儘管她已經坦然面對喜歡他這個事實,但事情的發展還是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這讓她心裡不安。
“別鬧,快睡吧,時間不早了,明天我還要上班。”他定定看她幾秒,柔聲哄着,連人帶被將人抱進懷裡。
安意暗自咬牙,卻抵不過他的力量,身體被牢牢壓在他懷裡,半點動彈不得。
象徵性掙扎了幾下,安意忽然想起自己正來例假,萬一動來動去弄髒牀單就尷尬了,所以停止掙扎。彆扭着,最終還是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
偏頭看向空蕩的牀側,伸手摸了摸,沒有半點溫熱。
他倒是起得早!安意哼哼想道,看向牆上的鐘表,時間還早,不到七點,可一想到蕭夫人,她就沒了賴牀的心思。
怕什麼來什麼果然是鐵一般的定律!看着淺灰色牀單的悄然綻放的幾朵暗色紅梅,安意懊惱不已,三下五除二將牀單裹成一團,利索換上乾淨的。
洗漱收拾妥當,抱着髒牀單出去的時候,剛做完運動,一身汗漬的蕭夫人兩母子碰個正着。
“簡姨,早。”安意微笑喚道。
“嗯。”蕭夫
人應了聲,目光落到她抱成一團的被單上,轉頭看向一身黑色運動衫的蕭禕宸,意味深長道:“大清早拉着我跑步,還以爲你精力旺盛,慾求不滿,現在看來,昨晚的戰況蠻激烈的嘛。”
蕭夫人陰陽怪氣的腔調並沒有令蕭禕宸冷俊的神色有任何動容,好像說的不是他。
反而是安意窘紅了臉,尷尬的解釋道:“簡姨誤會了,是我來生理期,不小心弄髒了牀單。”
“哦……是這樣。”蕭夫人收斂了促狹的笑意。就在安意鬆氣的時候,冷不防蕭夫人皺眉看向兒子,“那我豈不是要陪你跑一個星期?”
安意:……
蕭禕宸沒耐心跟應付蕭夫人的惡趣味,邁步走到呆愣的安意麪前,親暱的吻了吻她的額頭,寵溺的揉了揉她的頭,轉身回房間洗澡。
留下面紅耳赤的安意和對兒子秀恩愛抱以嗤之以鼻的蕭夫人,尷尬相對。
“嗤,行了,你快下去洗牀單吧。我兒子愛乾淨,以後估計天天都得換牀單,你不勤快點以後估計都換不過來了。”
安意臉更紅了。她又不傻,蕭夫人的意有所指怎麼可能聽不出來。
蕭夫人見她不吭聲,又似笑非笑道:“這樣吧,吃過早飯跟我去商場逛逛,買幾牀新牀單回來,就不用擔心換不過來的問題。”
安意張口結舌。心裡忽然有了不妙的預感,一個蕭禕宸就夠她應付的了,現在又多了一個戰鬥力更強悍的蕭夫人,她感覺自己是掉進狼窩的小羊羔,只等着被生吞活剝。
時間如流水,一個星期眨眼而過,在酸爽的婆媳相處中,安意迎來了計算機的補考。
之前她的準備已經很充分,再加上一個星期的緊密複習,很輕鬆完成了的所有題目,難得的放鬆下來,跟張婭楠找了家味道不錯的餐廳吃午飯。
“對了,你知道江美琪父親被抓的事嗎?”等上菜的間隙,張婭楠忽然問她。
正在研究股市行情的安意飛快擡頭,臉上是掩不住的震驚,“被抓?他犯什麼事了?”
江美琪父親江承德是國內紅會基金的副會長。紅會基金是國內最大的基金求助會,副會長職務相當於副廳級領導,實權不多,卻掌管着龐大的資金量。
處在這個位置,很容易犯點經濟上的錯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