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水琴本就是一點就着的脾氣,哪受得了一向被她瞧不起的曹大志這般奚落?
“沒辦法,我又沒大志你這樣好的享福命。你老婆李梅那麼能幹,家裡家外都打點得妥妥當當,你坐着等吃等喝就成,哪知道我們這些人的難處?”
曹大志也不在意邱水琴嘲諷他吃軟飯,相反,他一直引以自豪。
當即嘻皮笑臉回嗆:“誰讓我女人比你男人還有本事呢?我也想做事,可李梅她心疼我啊,不讓我幹活,否則就翻臉,我能有什麼辦法?不信,你問問曹鑫。”
一直低頭玩手遊的曹鑫頭也不擡,“我媽說了,我爸負責貌美如花,她負責賺錢養家!”
邱水琴氣得臉都紅了,轉頭狠狠瞪自己老公:窩囊廢!你啞巴了?屁都不放一個!
安建軍怕極了邱水琴的蠻橫,當即轉移矛頭,說教起安意:“小意,你二嬸一直很掛心你,你考上大學那年,你二嬸還給你買過一條圍巾呢,做人可不能這麼忘恩負義啊。”
安意無聲冷笑。她高考那年,安穎正好中考。
她家送了一臺IPAD給安穎。是安穎和邱水琴親口提出來的,安建業爲人熱情豪爽,對於侄女的要求,自然答應。
她拿到通知書請客那天,大熱天的,邱水琴卻給她帶了一條針織圍巾,東西倒是新的,卻有一股木黴味。
後來安穎說漏嘴,說那是邱水琴去年冬天給她織的,可她嫌太土,一直沒用。
安意好不容易纔忍住,把那條圍巾翻出來還給這對母女的衝動。
“行了,別說了!水琴,東西你要拿走我沒意見,不過,要是吃壞了身體到時可別怪我們沒提醒你!”安建國發起了脾氣。
安意心頭微暖的朝自己老爸望去。
安建業一向待人真誠周道,特別是在親情方面,總是儘量忍讓包容,極少發脾氣,可見也是被氣狠了。
再看自己老媽,氣得胸脯起伏不平,安意斂起傷心和氣憤,打算息事寧人:“對不起,二嬸,剛剛我態度不好,望您不要跟我計
較。這些東西是一個朋友得知我媽身體不好,特意帶回來的。既然您喜歡就拿去吧。”
蕭禕宸拿出手的東西自然不便宜。可跟曹樹芬的生日比起來,終歸是外物。
邱水琴撇撇嘴,滿不在乎的把東西塞到包包裡,“這還差不多!小意啊,不是我說你,你這麼大個姑娘了,要是不懂孝順長輩,以後嫁到婆家可是要吃虧的……”
“二嬸!今天是我媽的生日,別的話還是放在以後再說吧。”
安意冷淡的打斷道,連一旁的安建業臉色也很不好。
安建軍到底還是礙着自己大哥的臉面,拉住邱水琴道:“你說那些亂七八糟的做什麼?小意啊,你別跟你二嬸計較,她是刀子嘴豆腐心,主要還是關心你的。你下回有時間過來你二叔的工作室,你二叔我免費給你設計個髮型,保管讓你比現在漂亮十倍,不愁找不到男朋友,呵呵……”
安建軍口裡的工作室,實際就是一家開在小區門口的理髮店。日常客戶都是退休大媽大爺,剪髮的手藝,安意打心底是拒絕的。
“謝謝二叔,我有時間再過去。”
一場風波暫時平息。
曹樹芬氣得不輕,飯是沒法做了。
安建業原本並沒打算請客,安建軍和曹大志兩撥人來得突兀,只好現出去買些好菜好酒的招待。
做飯的事落到安意頭上。
安建業不放心,畢竟要請客,不同於平時自家人吃飯,炒得不合口味等會又該引人抱怨了。
“意意,要不你先把菜和肉切好,等我回來炒。”
安意會心一笑,“放心吧,我手藝精進了不少。”在梅嫂的悉心教導下,一般的菜式早已難不到她。
洗菜,切菜,裝盤,準備姜蔥蒜,安意正有條不紊的忙着,安穎忽然摸進了廚房,還把門給關上了。
安意奇怪的看她一眼,“小穎?你有事嗎?廚房地方窄,你去客廳玩吧!”
安穎瞥了眼水臺上擺放的菜式,嫌棄的問:“中午就吃這些啊?今天可是大伯母生日,
還不如出去吃!”
“我爸去菜市場買熟菜了,你想吃什麼?我給他打電話。”
安穎也不客氣,張嘴就來:“我要吃醬鴨舌,讓大伯父多買兩斤。”
安意頓了頓才答:“好。”
熟食店的醬鴨舌賣到一百五十塊一斤,兩斤三百塊錢,安意知道自己老爸肯定會買,只是心裡總有些不舒服。
目的達到的安穎卻並不出去,轉來轉去的,目光卻一直瞧着安意的腿。
“堂姐,你這條褲子挺好看的,在哪買的?”
安意隨口回道:“不清楚,我同學從國外帶回來的。”
安穎摸了摸料子,又捻起布料彈了彈,垂涎道:“你跟我換唄?我身上的褲子也是新買的,花了兩百多塊,還有發票呢!”
安意轉頭看了看安穎身上的褲子,灰白色,破洞款,漂亮倒漂亮,只是安穎比她高出五公分,尺碼也要大一個號。
若是平時,她可能還會解釋一番,偏今天被安穎老媽搞得心情不爽,當即就拒絕:“不換。”
“爲什麼不換?”
“我不喜歡你身上的款式。”
“嘁,有什麼啊?不都是牛仔褲,怎麼就不喜歡了?”
安意轉身定定看着自己這個表妹,語氣有些重:“安穎,如果我的尺碼你能穿,我衣櫃裡的那些稍微好點的衣服恐怕早被你拿走了。你出去,少在這兒煩我,你中午想不想吃飯了?”
安穎的厚臉皮大概遺傳自邱水琴。
安意的話都說得這麼重了,偏她還一臉無所謂的犀利還擊:“不是我說,堂姐你好歹也是大學生了,穿衣風格還跟初中時一樣土!你看看你的那襯衫外套,袖子都磨毛了,還在穿,牛仔褲哪條不是發白變形了?這種衣服你送我我也不要!”
安意直勾勾看着安穎,“那你還說那麼多廢話?”
安穎皺着眉,心虛的後退兩步,隨即又想到什麼,壓低聲音嗤道:“堂姐,我可聽郭書怡的姐姐說了,你最近都沒去上課,天天在外面打工賺錢。”
(本章完)